2013.8 News Dissemination
新闻传播
网 络 时 代
“
指示符号” 是因为某种关系——尤其是因果、 邻接、
部分与整体等关系——而能与对象相互提示， 让接收
者能够想起对象， 起到指示作用的那一类符号。 指示符号
的最根本特性， 是把解释者的注意引向符号对象。 在社交
媒体中， 对指示符号的大量使用是新媒体空间中一个特别
的现象， 本文就此做专题探讨。
一、 社交媒体对指示符号的过度使用
符号学家皮尔斯 （C.S. Peirce） 说： “指示符号是在
物理上与对象联系， 构成有机的一对， 但是解释者的心智
无须关系这种联系， 只是在这种联系形成之后注意到它。”
例如当我使用一个代词 （如 “这个）， 实际上调动了整套
代词 （这个， 那个， 这些， 那些） 的系统， 用一环带出了
整个系列， 因为把对象放到一定的关系中加以指示。
在社交媒体中， 发现皮尔斯意义上的指示符号大量存
在。 新浪微博通过在不同用户的名字背后加上不同的符号
以显示身份的不同， 使原本毫无规律可寻的用户资源瞬间
显得等级分明； 当然不同等级的用户则享有不同的用户特
权。 例如： 社会名人实名微博用金色的 V 字表示， 企业
机构的微博用蓝色的 V 字表示， 微博达人用红色五角星
表示， 付费用户则用皇冠来表示。 这些符号就是典型的指
示符号， 指明了用户的等级及其相应的网络资源使用权的
管理制度。
指示符号作为符号的三种基本分类 （指示符号， 像似
符号， 规约符号）， 的确在人类整体的符号系统中占据了
重要的比例。 但是， 如果一个在具体且相对独立的符号系
统中， 对某种符号类型的大量使用， 那就不再是一种普遍
现象， 它应当成为该符号系统的本质特征而得以解读。 因
此， 社交媒体对指示符号的过分依赖应当是社交网络空间
的本质特征之一， 并且在社交空间的技术、 文化等层面都
起着相当重要的作用。
二、 指示符号过度使用对社交媒体的影响
1.确立网络身份， 获得虚拟空间存在感
“符号指明对象的排列位置， 似乎只是指示符号的顺
带功能， 其实是 ‘指示’ 这个关键功能之所在： 在关系中
确立意义。 指示符号的这种功能， 不是其他符号所能替代
的。” [1]社交媒体用户数亿， 无论是社会名人， 还是普通用
户都未免感觉些许迷茫， 我们的符号身份在网络中如何确
立， 也关系到我们在社交网络中的存在感。 而社交微博中
指示符号的普遍存在， 使得我们在虚拟社区这个交错复杂
的符号网络中确立自己的身份。
以新浪微博中 “V” 这个指示符号为例， 它直接指明
了对象——社会名人， 确立了名人在社交网站中的身份。
社交媒体用户数量巨大， 同名同姓者甚多， 与名人同名的
也不在少数， 甚至还有许多人假冒名人来获取其他目的。
所以， 在庞杂的社交网站系统中， 获得 “名人” 这个身份
意义， 则必须需要” V” 这样的指示符号进行标示。
而作为 “新浪达人” 的指示符号系统 “红色五角星+
数字” 则为普通用户提供了证明其网络身份及其网络成长
的机会。 的确， 独特的网名足以能够在网络空间中区别
“你” 与 “我”， 但是社交媒体作为一种虚拟的社会网络关
系形态， 网民需要在这个社会关系中重新寻找自己的位
置。 微博达人指示符号系统既指示出网民在这个虚拟社区
中的使用程度， 使用偏好， 更是一种等级区别的体现。 我
们发现达人等级高的人在新浪微博中更为活跃， 在词语使
用、 照片使用等方面都更为积极。 他们通过 “达人” 这个
指示符号在社交媒体网络关系中同样找到自己的存在感，
也即自己存在在虚拟空间中的意义所在。
2.秩序与压迫： 指示符号的双重影响
指示符号给社交网络空间带来了一种秩序感， 它使得
网友可以在社交空间中有规则地， 有序地使用自己的符号
身份， 而不至于陷入混乱不堪的局面； 也在某种程度上为
社交媒体运营上带来丰厚的盈利， 社会名人的加入获得更
多粉丝的关注而带来广告收入。
而指示符号的负面作用在某种程度上是隐性的。 当人
们还在欢呼 “电子民主” 可能会在社交媒体中实现时， 却
忽略了指示符号系统在其中起到了一种隐性的、 潜在的意
识形态控制作用。 它使原本身份平等的网民因其网名背后
所带的一个小小的字符而变得有等级， 而这种等级制迫使
网民不由自主地追求这种 “等级头衔”。 例如， “新浪达
人” 等级体系硬性规定用户发布微博的各种细节条款甚至
付费加分项目， 使得许多网民 “受指示符号的累”， 秩序
变成强迫。
指示符号甚至可以控制人们的思维方式。 网络本来是
一个平面社会， 也就是无谓头衔等级， 他们都应当是同一
种类型的 “网民”。 而指示符号在社交媒体中的出现则直
接模仿了传统社会中的话语秩序与伦理观点——让既得话
语权的人先说话， 他们的声音传播得更远。 可见， 一个小
小的指示符号给网络空间带来的影响是普遍且广泛的， 而
这种隐性控制的手段比粗暴干涉言论权更为严重： 因为这
是网民心甘情愿的， 甚至愿意为指示符号所携带的一系列
等级制度买单。
三、 结语
综上所述， 社交媒体中对指示符号的过度使用应当看
成是新媒体技术与文化结合的双重产物。 一方面， 社交媒
体的用户量过于庞大， 且无边无界， 因此， 新媒体技术本
身就需要人为制造指示符号， 为网民们确立身份并且确立
虚拟空间的管理秩序。 另一方面， 新媒体技术过分依赖指
示符号， 却在文化层面使其成为一种 “强迫秩序”， 驱使
网民为虚拟空间中一系列的 “头衔等级” 埋单； 更为严重
的是， 这种屈从更可能从思维层面上控制网民， 使得现实
社会中的一系列 “秩序与伦理” 的观念在新媒体空间中重
现。 ■
注释:
[ 1] 赵毅衡 . 符 号学 [M] .南 京 :南 京大学出版社，
2012: 84.
(作者单位: 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
论社交媒体对“指示符号”的过度使用
赵星植
29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