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 学导论
(开放 共享中 译版）
梦 有什么 意思？ 男女 性欲的
性 质和强 度是否 不同？ 猩猩
能 否学习 手语？ 为什 么我们
不害 怕自己 搔痒？ 本 课程试
图回 答这些 问题， 全 面概述
思想 和行为 科学的 研宄。 课
程 探讨的 主题有 知觉， 沟通，
学习， 记忆， 决策， 宗教，
劝说， 情爱， 欲望， 饥饿，
艺术， 小说和 做梦； 着眼于
儿 童如何 发展这 些思维 方面，
在这 些方面 是如何 人人不 同 ，
大 脑如何 连结， 以及 疾病和
损伤 对大脑 有什么 影响。
译者： 马景文 （自 学书院 ）， 2013 年。
目录
主 讲教授
译 者的话
Notes from the translator
分享 知识与 开放教 育资源
、 , 入-
刖又
为何有 人抗拒 科学？
万物心 理学： 同情 怜悯， 种族主 义和鱼 水之欢 诉说人 类本性
本文
第一讲 敵
第二讲 这 是大脑
附录 探讨 有思维 的大脑
弗 洛伊德 的论点
斯金纳 的论点
思 想的发 展从婴 孩开始
出生前 的祷告
我 们如何 沟通： 脑、 口、 手 的语言
对 现况的 认知； 对 过去的 认知： 视觉 及记忆
对 现况的 认知； 对 过去的 认知： 视觉 及记忆 （续）
情爱： 演化， 情绪 和理性
演化， 情感与 理性： 演化 与理性
附录 演 化心理 学入门
第 十一讲 演化， 情绪和 理性： 情绪 （一）
第 十二讲 演化， 情绪和 理性： 情绪 （二）
特 邀讲座 大脑 与知觉
第 十三讲 为 何人人 不同？ ： 差异
第 十四讲 什 么激励 我们： 性
特 邀讲座 食 物的心 理学、 生 物学及 政治学
(原课 程没有 特邀教 授的讲 课录象 或转录 文本。 Kelly Brownell 教授有
三四五 附六七 八九十
同名的 [ 耶 鲁开放 式课程 1 讲 课录象 系列。 正 体字幕 版本有 ((MyOOPS
开 放式课 程 》， 简 体字幕 版本有 《全 二十 三集的 网易版 本 》。 )
附录 笑 的科学
第 十八讲 事情出 错时的 情况： 精神病 （一)
附录 贝克忧 郁量表
第 十九讲 事情出 错时的 情况： 精神病 （二)
第 二十讲 美好的 生活： 幸福
伸 延阅读
第 十五讲 人 生在世
第 十六讲 人 生在世
第 十七讲 人 生在世
自我 与他者 （一）
自我 与他者 （二 ）： 一 些奥秘 一一 睡、 梦， 笑
主 讲教授
Paul Bloom 是耶鲁 大学心 理学系 教授。 他在
加拿大 出生， 在 McGill 大学毕 业后， 在麻省
理工 学院念 博士。 他在科 学期刊 /Vaftvre 和
Science, 以及大 众媒体 《纽约 时报》 和 《大
西洋 月刊》 发表 文章。 他是 fiehm/Zora/ and
Brain Sciences 期刊 的联合 编辑， 个 人著作
有 How Children Learn the Meanings of
Words 禾口 Dsscartes' Baby: How the Science of
Child Development Explains What Makes Us
Human 1 0 教 授研究 儿童对 艺术， 宗 教和道
德的 理解。
《笛 卡尔的 Baby —— 从 儿童发 展学解 读人性 奥秘》 顾淑 馨译， 天下 杂志出 版社，
Gbersetzung n e p e b o ji
Google translate oversattning 9^
traduccion perdRppaon kaannosta
^Uranslation
翻 卜 vertaling milD
M "^XHOO? e BABEL FISH
Traduction traduzione 翻譯
译 者的话
美国耶 鲁大学 Paul Bloom 教授在 2007-08 学年主 持每周 两课的 《心 理学 导论》 3 课
程， 即场 录像， 在网上 发表为 开放式 教材， 每 课附英 语转录 文本和 部份投 影片。
华文 网上世 界有很 多网站 播放这 课程的 录像， 有 些己配 字幕， 有些 没有。 《 网易
公 开课 》 已 配简体 字幕； 坊间亦 有不具 制作公 司名称 的一套 三碟蓝 光盘。 我都看
过了， 很 费神， 不符合 自学者 的需要 。教 学录像 配中文 字幕， 比电影 字幕难 得多。
为免 误会， 顺 此声明 这译本 没有参 考中译 字幕。
多年 来中译 教材的 经验， 教 学录像 每多插 图和投 影片， 中译 字幕每 每不能 兼顾，
因而未 能掌握 重点。 因 为版权 原因， 《心 理学 导论》 原录像 版本刻 意没有 收录大
部份 投影片 和特多 短片。 教授讲 课没有 讲稿， 口语多 见噜苏 重复， 要删减 和前后
调动才 适合中 文读者 的阅读 习惯。 况 且教材 不是剧 情片， 一 些重点 要反复 思量才
可以 明白； 愚见认 为传统 印刷文 本更见 实用。
如有 能人君 子认为 应该制 作中译 字幕， 又认 为中译 本有可 取可用 之处， 请 随意改
作。 这正是 Creative Commons 容许 「改 作」 的 原意。 中译本 未经编 辑审查 斧正，
错译 漏译， 文责 自负。 指 正建议 请联络 self.leaming.college@gmail.com 。
译文以 〔香 港创 意共享 Creative Commons Hong Kong〕 的署
名归属 一相同 方式分 享条款 授权。 除了 法律术 语略有 不同，
其 实世界 各国和 地区的 Creative Commons 条 款内容 都是完
全 一样。
remix me
e^, 简而 言之： 译本欢 迎随意 下载， 转载， 改写 等等， 请保留
原作者 和译者 署名， 以 及不得 作商业 用途， 包括镜 站不得
要 求付费 下载。
如果你 改作本 作品， 你 可以分 发衍生 作品， 但 必须以 相同的 共享授 权条款 发表。
署名 形式为 《心 理学 导论》 （开 放共享 中译版 ）， 译者： 马景文 （自 学书院 ）， 2013
年； derived from the lecture series Introduction to Psychology by Professor Paul
http://sixrevisions.com/tools/reach-a-larger-audience-with-content-translation-tools/
Introduction to Psychology
Bloom, 2007.
译 本是以 英语转 录文本 为基础 的二次 创作， 不完 全是中 译字幕 版本， 噜苏 重复文
句有所 删改。 教授上 课时鼓 励学生 发问， 译 本尽可 能把这 部份融 入相关 内文。 原
课程 分为二 十讲， 为了配 合上课 时间， 有些主 题内容 较长， 延 续到下 一讲。 译本
把 相关内 容放在 一起， 因 此二十 讲的篇 幅不是 划一。
原版穿 插的很 多图片 和短片 出处无 从考宄 ，译 本尽可 能找到 近似主 题的图 片和短
片， 供读者 参考； 在 能力所 及的范 围内， 尽可能 配上参 考阅读 的网上 文章。 为此
转载的 插图和 文章尽 可能取 用标明 共享的 资源， 但始 终资源 有限， 无奈要 采取版
权可能 有限制 的图片 和文章 。一般 而言， 有 限度引 用版权 作品作 教学用 途属于 「合
理使用 fair u S e」 的版 权豁免 范围， 但如 作者不 同意， 认为 这侵犯 作者的 版权利
益> 苟; H 青 通矢口 self.learning.college@gmail.com, 自当册 1|去 0
启 蒙课程 的特点 是主题 繁多， 无可 避免只 能点到 即止。 导论 课程重 点是专 家教授
定出 范围， 简介 要点， 好 比旅游 地图。 要体会 真正的 风光， 自学者 必须一 步一脚
印 才可以 从深度 游求知 求真。
马景文 （自学 书院）
2013 年 3 月
② 4
Notes from the translator
This Chinese text version of the popular Open Yale Course lecture series 'Introduction of
Psychology 1 hosted by Professor Paul Bloom is made possible by Yale University's generous
offer to publish its open education resources under the Creative Commons licences which
allows deviative work.
This is not a verbatim translation of the transcripts attached to the session webpages; it is
more a deviative and broadened work based on the lecture transcripts. As practical as
possible, the translation follows the lecturers' original text and includes illustrations and
short clips of similar themes that are excluded from the original lecture videoes due to
copyright considerations. The translation also incorporates some essays that are directly
relevant to the subject matters. This translation is published under the same 'Attribution-Non
Commercial-Share Alike' clauses as dictated by the OYC licences.
While I try to include 'open copyright' sources as supplementary materials, there are
occasions that I have to pinch materials that are appararently still under copyright protection.
The problematic reality is that any published work is assumed to be fully protected by
copyright provision unless the author gives clear indication that he is ready to give up some
or all of his rights for the public good. Not that the academics who publish those articles are
really mindful for 100% copyright protection, otherwise they would not have released them
on the net, the problem is the 100% coverage of the existing legislation. Hence, the value of
Creative Commons licences. My understanding is that limited usage of such materials for
educational and non-commerical purposes is allowable under the 'fair use' exception. Having
said that, should any author of these borrowed materials feel his right infringed, I would of
course be obliged to remove it upon notification to self.learning.college@gmail.com.
Self Learning College
March, 2013
4
http:〃4.bp.blogspot.com/- kgnu8KFzb-M/TuOZy8sh9sl/AAAAAAAABHs/JIAS-afqSVA/sl600/175px- Question_copyright.svg.png
分享 知识与 开放教 育资源
近 年来， 开放教 材资源 (open education resoruces) 有惊人 发展。 这要 多得在 2002
年 由美国 Lawrence Lessig 教授发 起的保 留部份 版权的 Creative Commons 民间制
度 。
全 球各国 和地区 都有官 方制定 的大同 小异， 一刀 切版权 制度： 除了 因为版 权保护
时限 （一般 是直至 作者去 世后五 十年， 美国 是七十 五年） 已经 过去， 任何 作品都
受版 权制度 保护， 包括网 上发表 的任何 作品。 版权制 度有其 社会和 经济考 虑的必
要性， 但大大 窒碍了 知识的 传播。 互联网 的急剧 发展更 张显这 方面的 矛盾。
3 Open Access
借着互 联网的 发展， 网络 为知识 传播打 开方便 之门。 先 介绍开 放阅读
OpenAccess。 学术 文章以 往一向 在专业 期刊、 学报 发表， 一般 只可以
在 门禁深 严的高 等学府 图书馆 看到。 从 投稿、 同侪 审查到 出版要 用很长 时间。 近
年来， 不少 期刊、 学报转 用电子 出版， 处理过 程一如 纸本刊 物同样 严谨， 与前不
同的突 破是越 来越多 期刊、 学报开 放给读 者网上 阅读。 为了维 持网上 期刊、 学报
平台， 稿 件一经 接纳， 投稿 人还要 付费。 不要 把这开 放阅读 制度混 淆一些 不良之
风： 出版 社或编 辑收钱 就发表 稿件， 不理 文章质 量是否 过关。 这 是学术 渎亵。
开放 阅读只 是改变 了出版 形式， 没 有改变 由来已 久的传 统版权 制度。 除合 理使用
和 适当引 文外， 未经 许可还 是不得 利用原 作来衍 生其他 作品， 例如 翻译， 改编等
等。 有关 传统版 权和专 利权的 利弊， 这篇短 文不能 尽述。 在前 CC 年代， 翻译事
先要征 求持有 版权的 原作者 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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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mmons
Creative Commo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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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识之 士认识 到开放 版权对 现代社 会开放 知识和 传播知
识的重 要性。 于 是有了 Creative Commons(CC) 的开 放及保
在 尊重现 有版权 制度保 护创作 人权益 之余， CC 开 辟了新
公众发 表和分 享创作 成果。 利用 CC 条
款 发表作 品的创 作人， 一 般保留 的版权 元素是 署名权 (BY)， 衍生作 品以相 同条款
留部份 版权制 度诞生 t
途径， 方便创 作人保 留部份 版权， 又可 向公众 发表和 分享创 作成果
发表 (=)， 以及不 得作商 业用途 (NC) t
请参 阅简介 t
创作 人的作 品林林 种种： 文章， 音乐， 相片， 设计 等等。 CC 逐渐 在各创 作范畴
发酵， 而力度 最大， 范 围最大 的始终 是教材 范畴。
MIT
OCW
走先 一步的 MIT OCW
2002 年， 美国 麻省理 工学院 (MIT) 公布 数年内 把近二 千门校 内课程 的教学 内容全
部 在网上 发表， 并冠以 新词： 开放 式课件 5 OpenCourseWare(OCW)。 MIT 的成功
例子鼓 动了世 界各地 的专上 学院。 至 2011 年， 全球 二百五 十所学 术机构 在网上
公 开发表 了一万 五千门 课程的 内容。 以麻 省理工 为例， 第 一代的 OCW 是 文字版
本， 内 容转录 自现成 课件。 第二代 OCW 的形 式与时 倶进， 渐 多以教 学录像 发表。
这 两代的 OCW 大体 上以整 套课程 为纲， 内容的 详尽程 度各有 不同。 在校 学生利
用作 为辅助 参考， 问题 不大。 可是这 样的课 件对自 学者是 有一些 困难， 其 中一项
是没有 互动。
第 三代的 OCW 以互 动形式 发表， 鼓励 自学者 参与， 例如 ?^U， Coursera 的模块
课程， 学者主 持录像 教学， 每 集十多 分钟， 一 门课程 十多二 十集， 「学 生」 回答
问题， 合格完 成课程 后可得 「电 子证 书」。 如证明 成功， 这 可能是 0CW 另 一影响
潜力 极大的 门派。
除数 量和发 展惊人 之外， 0CW 浪 潮逐渐 向中小 学和社 会层面 蔓生。 无论是 大学、
中学、 小学， 教 科书价 格高昂 是普世 问题。 以 CC 条 款发表 的开放 式课本 (open
textbook) 是可能 的解决 办法。 一些有 心的教 师在网 上分享 教案和 资源， 是 基层发
展的大 方向。 这方 面的发 展日新 月异， 追也追 不上。 各 位搜索 open textbook 和
open education resources 可见 最亲 jf 进展。
Open Education Resources
2012 年联合 国教科 文组织 (UNESCO) 的巴黎 会议确 认开放
教育资 源对人 类社会 的重要 贡献， 并 促请各 国政府 大力推
动。 这 是推广 开放教 育资源 的官方 标志。
什 么是开 放教育 资源， 如何 推广和 利用， 这些 大块头 主题不 是这篇 短文和 我能力
所及的 范围。 没 有单一 组织可 以独力 承担开 放教育 资源这 个无边 无际的 范畴。 在
另一 极端， 一人单 位也可 以作出 贡献。 两个心 灵鸡汤 的真实 故事。
可 汗学院 (Khan Academy) 由 Salman Khan 个人 做起， 原先的 简单目 的只是 为远方
的侄儿 补课， 顺便 也公开 发表， 不经意 成为大 受欢迎 的自学 和补课 网站。 现在正
5 0CW 惯见 中译是 「开 放式课 程」， 个人认 为这吹 大了， 因为 0CW 只是 公开让 人参考 阅读， 读
者 （学生 ） 不 是真的 上课， 也 没有门 路和教 授联络 请教。 下文 简介的 Open Course 才符合 「开放
式 课程」 的 要旨： 学生要 （网上 ） 上课， 交作业 和得到 评分。 因而 0CW 应译为 「开 放式课 件」。
计 划与美 国加州 教育局 合作， 以录像 代替教 师堂上 讲课那 部份。 本 来沉闷 重复的
听讲 时间改 为教师 与学生 互动， 教师有 更多时 间因才 施教。
2012 年 9 月， 芬兰 有几十 位数学 教师， 学生 和研究 人员用 了一个 周末， 以马拉
松协作 的形式 撰写了 一百四 十页的 开放式 高中数 学课本 Vapaa Matikka 的 第一单
元。
曲笔 一转， 中 文世界 开放教 育资源 的发展 如何？ 借问 各位： 你知道 有什么 数据？
我没有 研究这 方面的 资料， 留 待各位 探索。
我对开 放教育 资源感 兴趣， 关 注到很 多网上 发表的 优质教 材都是 以英语 发表， 未
能惠多 不懂英 语或程 度未及 的华文 世界自 学者， 于是 「临老 学吹打 6 」， 选 译一些
高 中至大 学程度 的英语 教材。 网站 〈 自学 书院 〉 罗列 这些野 人献曝 的译本
2013 年
粤语 俚语： 一 把年纪 才学习 吹奏木 管乐器 唢吶。
、 r . \
刖又
三百页 的导论 课本， 为何还 要添加 原教材 没有的 前文？
看了 〈为 何有 人抗拒 科学？ 〉， 心有 同感。 我是这 几年才
多 看科普 书籍， 慨叹以 前这方 面的缺 失确实 为以往 跌跌撞
撞的日 子无谓 地设下 障碍。 科学 知识与 日 常 生活的 很多流
行兴趣 和说法 有矛盾 。举 几个有 人会拍 砖头的 例子： 宗教、
占星、 风水、 另类 疗法全 都是不 科学； 有 些自称 科学， 其
实 全是伪 科学。 〈 自学 书院 〉 网 站有几 篇译文 阐释这 观点。
稍懂一 些科学 知识， 起码 提醒你 不乱花 钱买一 些完全 没用，
甚至 有害的 东西。
即使你 没有时 间读遍 《心 理学导 论》， 希望 你细看 〈万 物心
理学〉 短文， 初步理 解正统 心理学 究竟是 什么一 回事。
为何有 人抗拒 科学？
发展 的数据 表明， 科 学主张 与发育 初期的 新生、 直
观预 期有冲 突时， 儿童 会抗拒 科学。 如科学 主张在
社 会上有 争议， 阻 力会持 续到成 年期； 如这 主张有
基于 「常 识」 和 被认为 是可靠 和值得 信赖的 人提出
非科学 的替代 解释， 阻力 会特别 强烈。 在 美国， 祌
经 科学和 演化生 物学的 核心原 则目前 这是处 于这样
的 困境。 这 些原则 与一些 直观的 信念有 冲突； 这些
信念 认为灵 魂是非 物质， 人类和 其他动 物的设 计是有 目的。 在 美国， 这些 直观信
念特 别容易 被可信 任的宗 教和政 治势力 认可和 传播。 因此， 美国人 抗拒科 学的态
度， 尤其 在这些 领域， 是最 顽强。
这不 是什么 秘密， 许 多美国 成年人 拒绝一 些科学 思想。 例如， 2005 年的 Pew Trust
调 查发现 42% 的受访 者认为 自天地 初开， 人类和 其他动 物己经 以目前 的形态 存在。
为数不 少的美 国人否 定万物 曾经有 演化， 比 激进的 「智 能设 计论」 理 论家更 激进；
这些 理论家 只是否 定天择 （自然 选择） 能够解 释生物 的复杂 设计。 不过， 演化论
不是 唯一被 人抗拒 的科学 领域： 许 多人相 信疗效 未经证 实的医 疗干预 措施， 神秘
的体外 经验， 超自然 实体的 存在， 例如 鬼和小 仙女， 以及占 星术、 占卜和 超感官
知觉 是有根 有据， 可以 信赖。
这 种阻力 的本质 有两种 常见的 假定。 首先， 这往 往被认 为是很 「美 国」 的 问题，
因 为许多 美国人 有强烈 的宗教 信仰， 以 及主导 政党的 反科学 倾向。 其二是 问题的
特点是 往往对 相关的 科学事 实认识 不足， 因此 最好的 解决办 法是改 善科学 教育。
我们相 信这些 假定不 完全是 虚假， 但 反映了 对这种 现象其 本质的 误解。 虽 然文化
因素明 显与此 相关， 美国 成年人 抗拒科 学思想 的阻力 反映了 孩子如 何得知 和学习
的普世 事实。 如果这 是正确 ，那么 消除对 科学的 抗拒不 能简单 地通过 更多的 教育，
要有 不同的 措施。
孩子知 道什么
对 科学思 想阻力 的主要 来源， 关乎 孩子接 触科学 之前己 经知道 什么。 过去 几十年
的 发展心 理学己 经非常 清楚指 出人之 初不是 「一 张白 纸」。 相反， 连一岁 孩子已
颇为 理解物 理世界 （通 俗物 理学） 和社 会世界 （通俗 心理学 ）。 婴 儿知道 对象是
实体： 即使 看不见 也依然 存在， 没有 支撑就 会倒在 地上， 除 非有外 力否则 不会移
'原文 Paul Bloom and Deena Skolnick Weisberg: WHY DO SOME PEOPLE RESIST SCIENCE?
动。 他们也 了解人 对社会 和物理 事件作 出自主 反应， 行为和 反应是 符合本 身的目
标， 而 且对不 同情况 有适当 的情绪 反应。
这些直 觉对孩 子理解 和学习 对象和 人物是 良好的 开端， 但这 些直觉 有时与 发现世
界 本质的 科学有 冲突， 致 使学习 科学事 实变得 困难。 正如 Susan Carey 指出， 向
孩 子教授 科学的 难题： 「不 是学生 不知道 什么， 而是学 生道已 经知道 什么， 即是
要理解 教授课 题涵盖 的现象 己经有 替代的 概念框 架。」
例如， 孩子相 信对象 没有支 撑即会 倒下， 就难 以让他 们认识 到世界 是一个 球体一
一如果 世界是 球体， 在另 一边的 人应会 倒下。 孩子 要到大 约八、 九 岁才认 识到地
球是 球体， 较年 幼孩子 往往有 系统地 扭曲对 科学的 认识。 有 些孩子 否认人 可以在
地 球表面 生活； 在 绘画地 球或做 粘土模 型时， 有些孩 子把球 体画成 有扁平 顶部或
是 人类生 活在其 中的空 心球。
在 某些情 况下， 科学教 育遇上 这样的 阻力， 致使 未能纠 正这些 曲解， 而基 本偏见
持续到 成年。 Michael McCloskey 的 研究测 试大学 生对物 理运动 的直觉 认识。 许多
大 学生对 亚里士 多德的 物体运 动理论 依然是 「常 识」 阶段， 认为小 球走出 弯管路
径 时预测 小球向 前会维 持曲线 运动， 选择 下图的 B 而不是 A。
有 趣的后 续发现 是教育 不能动 摇这种 偏见， 现实世 界的经 验已经 足够。 另 一项研
究测 试大学 生是否 知道水 柱从弯 曲软管 喷出的 路径。 大 多数人 都见过 这样的 事件，
所 以 只 有少数 人相信 水柱喷 出 的 路径是 曲 线 。
直观的 心理有 助抗拒 科学。 显著 的偏见 是孩子 天生以 设计和 用途的 目光看 世界。
例如， 四岁孩 子坚持 世上万 物皆有 目的， 包 括狮子 （送 往动 物园） 和云 （下雨 ）；
Deborah Kelemen 把这倾 向称之 为杂乱 目的论 (promiscuous teleology" 此 夕卜， 被
问 到动物 和人的 起源， 孩子 自发地 倾向提 出和更 喜欢创 造论的 解释。
一如孩 子对物 理世界 的直觉 使他们 难以接 受地球 是球体 ，他 们对物 体和设 计的心
理直觉 使他们 难以接 受演化 过程。
我们的 「常 识」 心理 学最有 趣的方 面是二 元论， 认为思 维根本 不同于 大脑。 孩子
很自 然有这 信念。 学前儿 童会声 称大脑 负责精 神生活 的某些 方面， 通常是 涉及思
考 的脑力 活动， 如解 决数学 问题。 但学前 儿童也 声称大 脑不参 与其他 活动， 如伪
装是 袋鼠， 爱 兄弟或 刷牙。 如男孩 的大脑 移植到 肥猪， 他们 认为肥 猪会变 得非常
聪明， 但只有 猪的信 念和猪 的欲望 。对年 幼孩子 来说， 精神生 活大多 与大脑 无关。
二元 论的强 烈直观 拉力， 使 人们很 难接受 Francis Crick 所谓的 「惊 人假 说」。 二元
论是 错误的 - 精神生 命是出 自生理 过程。 人 们抗拒 「惊人 假说」 的 方式， 对社
会有相 当大的 影响。 对 胚胎， 胎儿， 干细 胞和非 人类动 物道德 地位的 辩论， 有时
集 中于这 些实体 是否有 非物质 灵魂。 例如， 美国 的总统 理事会 2003 年 的报告 8 描
述人 类是： 「我 们有 肉体和 非肉体 方面。 我们是 精神的 体现和 有生命 的身体 （另
一说法 是体现 了 思维和 有思维 的身体 ） 。 」
此外， 刑事审 判中对 影像数 据的若 干建议 是假设 强大的 笛卡尔 二元论 形式。 一些
人 辩解如 果能够 证明人 的大脑 参与了 行动， 那么 这个人 本身无 需负上 责任， 认知
神经 科学家 Michael Gazzaniga 把 这借口 称之为 「我 的大脑 让我做 的」。 认 为我们
的一 些决定 与大脑 无关， 是反 映了对 心理学 和神经 科学研 究结果 的深刻 阻力。
人们 抗拒一 些科学 结果， 原因 之一是 这些研 究结果 是不自 然和非 直观。 但 还有其
他 原因。 毕竟， 一些 非直观 的科学 事实已 被广泛 接受。 即使 孩子最 初可能 很难理
解对象 是由微 小粒子 组成， 或地 球不是 平坦， 但大 多数人 接受这 都是真 实的。 怎
会出 现这种 情况？
此外， 还要解 释文化 因素。 美国人 不是一
般 更抗拒 科学。 例如， 每五 个美国 成人有
一位 认为太 阳是围 绕地球 转动， 这 有点令
人 震惊， 但 德国和 英国也 有相同 比例。 但
当涉 及到一 些科学 思想， 特 别是关 于演化
论， 美国 人真的 是特别 抗拒。 图表是 2006
年 《科学 5D-er7 Ce 》 发 表调查 报告： 大众接
受演化 论百份 比的相 关数据 （蓝线 ）。 如
何解释 各种文 化对演 化论的 抗拒？ 〔美国
人的 接受百 份比是 倒数第 二。〕
Being Human: Readings from the President's Council on Bioethics
孩子如 何学习
抗拒 科学， 部 份原因 是孩子 和成人 如何处 理不同 种类的 讯息。 一些 文化特 定的讯
息没 有任何 特定的 源头。 这是 「常 识」。 因此， 学习 这类型 的讯息 通常绕 过批判
性 分析。 典型 例子是 字词的 意义。 人人以 「狗」 这字 词指明 犬只， 所以孩 子很容
易 学习这 是什么 意思。 其 他的例 子包括 「细 菌」 和 「电 力」。 日 常会话 都假设 「细
菌」 和 「电 力」 的 存在， 没有 表示不 确定， 没 有人说 「我 相信电 力」。 因此， 即
使没 有深厚 科学背 景的儿 童和成 人都相 信这些 无形实 体真的 存在。 Paul Harris 详
细 探讨这 主题。
有这 方面， 科学没 有特别 之处。 人们 一般也 假定一 些地理 和历史 讯息。 美 国孩子
是这 样的相 信有非 洲这个 遥远的 地方， 以 前有林 肯这位 伟人。 此外， 在一 些文化
中， 人们也 假定某 些宗教 信念。 例如， 如社会 的成人 从未质 疑超自 然实体 （例如
神鬼， 因果报 应和祖 先神灵 ）， 孩子也 毫无疑 问地接 受这些 实体的 存在。
但是， 其他 讯息是 明确的 断言式 表达， 有特定 来源。 例如， 孩子可 能注意 到科学
教师对 人类的 起源提 出令人 惊讶的 说明， 但父母 没有。 此外， 这些 讯息有 时是明
确的不 确实， 所以 人们声 称他们 「相 信演化 论。」
人们偶 尔可以 直接评 估这种 断言式 讯息的 真伪。 但 在某些 领域， 包括 科学， 直接
评估 是很困 难或不 可能。 很少人 有资格 评定弦 理论的 优劣， 自闭症 的病因 中汞的
作用， 或是否 有压抑 记忆。 因此， 与 其评估 断言式 讯息， 我 们评估 讯息的 来源。
如果 讯息来 源值得 信赖， 人们 会相信 断言式 讯息， 而 且往往 没有真 正理解 这些讯
息。 我 的同事 Frank Keil 讨论到 在任何 复杂的 社会， 这种认 知的分 工是必 要的，
因为没 有人有 足够资 源以评 估听到 的全部 说法。
大多数 对科学 的信念 就是这 情况。 例如， 大多数 声称相 信天择 （自然 选择） 可以
解释演 化论的 成人， 实际上 混淆了 天择的 真相； 若然他 们被迫 要给出 答案， 往往
描述为 拉马克 式过程 (Lamarckian process) ： 后天性 性状遗 传给下 一代， 因 此后代
能更 好适应 环境。 因此， 他们对 天择的 信念不 是基于 证据和 论据。 相反， 这些轻
信科学 的人们 转而尊 重和相 信能够 正确解 释演化 论的科 学家。
尊重 权威， 不 仅限于 科学； 某些 宗教， 道德和 政治信 念也是 相同的 过程。 在最近
一项 研究， 要 求受试 者评估 某项社 会福利 政策， 问卷 强调政 策是民 主党或 共和党
认 可的； 虽然受 试者真 诚地认 为他们 的评估 是基于 政策的 优劣， 实 际上影 响他们
评估的 主要决 定因素 其实是 自己喜 欢的政 党是否 认可这 政策。 更普遍 的是， 很多
人的 对道德 的具体 直觉， 并不是 个人对 道德的 沉思， 而 是尊重 社会的 意见。
因此， 成 人是依 靠可信 赖的讯 息来源 而决定 是否相 信某些 说法。 孩 子是否 一样？
最近的 研究表 明情况 雷同： 和成人 一样， 孩子 至少有 一些能 力评估 讯息来 源是否
可靠。 例如， 四、 五 岁的孩 子明白 到成人 知道一 些孩子 不知道 的事情 （例如 「疑
病症」 的意思 ）； 若 是另一 孩子给 出的讯 息与成 人的说 法相互 矛盾， 孩子 情愿向
成人 学习。 他们知 道成人 有不同 的专业 领域： 医生 医病， 技工 修车。 孩子 更愿意
请教知 识渊博 的人， 而不 是向无 知的人 求助； 他们 喜欢有 自信的 声音， 而 不是嗫
嗫 嚅嚅。 最后， 当 五岁孩 子想知 道不是 很确定 的竞赛 结果， 他们更 相信声 称输了
比赛 的一方 （这说 法违反 了参赛 者的自 我利益 ）， 不 相信自 称已赢 得比赛 的一方
(这说 法符合 参赛者 的自我 利益） 。在有 限的意 义上， 孩子是 有犬儒 主义的 能力：
对他 人行为 的动机 与诚信 采取不 信任的 态度。
影响
总之， 发 展数据 表明， 科 学主张 与发展 初期的 新生、 直观预 期有冲 突时， 儿童会
抗拒 科学。 如 科学主 张在社 会上有 争议， 阻 力会持 续到成 年期； 如 这主张 有基于
「常 识」 和 被认为 是可靠 和值得 信赖的 人提出 非科学 的替代 解释， 阻力会 特别强
烈。 在 美国， 神经科 学和演 化生物 学的核 心原则 目前这 是处于 这样的 困境。 这些
原则 与一些 直观的 信念有 冲突； 这 些信念 认为灵 魂是非 物质， 人类 和其他 动物的
设 计是有 目的。 在 美国， 这些直 观信念 特别容 易被可 信任的 宗教和 政治势 力认可
和 传播。 因此， 美国 人抗拒 科学的 态度， 尤其 在这些 领域， 是最 顽强。
我们 要强调 的是， 在 这些领 域不尊 重科学 家并不 意味着 愚蠢， 无知或 恶意。 事实
上， 对科 学权威 抱着一 些怀疑 态度显 然是理 性的。 由于 自我或 野心， 科学 家有个
人的 偏见； 有理 性的人 应不要 完全相 信资助 申请书 的全部 声言。 此 外还有 政治和
道德的 偏见， 特别是 处理有 争议问 题的社 会科学 研究， 例如 同性恋 父母对 子女的
长期 影响， 或是 SAT 成绩 的性别 差异。 天真 的人才 会忽略 以上的 顾虑， 只 有傻瓜
才会 全盘接 受所有 「科 学」 讯息。 当科 学家或 科研机 构尝试 对具争 议性的 社会问
题 作出权 威性宣 言时， 更往 往夸大 了这个 问题。 一些 人不同 意科学 家在这 些方面
的 发言， 很自 然会 合理推 论科学 家在其 他方面 的发言 也是不 足为信 。
但这 种排斥 科学的 态度最 终是错 误的。 科学 家的可 信度， 理 性来说 是高于 其他社
会 机构， 如宗教 和政治 运动。 科 学探究 的结构 涉及的 程序， 如实验 和公开 辩论，
惊人 和成功 的揭示 世上的 真理。 如其他 因素是 均等， 理性的 人的明 智做法 是请教
地 质学家 地球的 年龄， 而 不是查 询牧师 或政治 人物。
社会学 习是以 信任为 基础， 因此 特别令 人忧虑 的是全 国调查 反映大 众对科 学家的
信 任普遍 下降。 要 实实际 际解决 大众对 科学的 抗拒， 是 要说服 儿童和 成人： 科学
研究在 大多数 情况下 是值得 信赖。
〈参考 阅读〉 Dawkins: 宗教的 科学， 科学 的宗教 （2003) ， Snow: 两 种文化 （1959)
万物心 理学： 同情 怜悯， 种 族主义 和鱼水 之欢诉 说人类 本性'
大 家好， 我是 耶鲁大 学心理 学教授 Paul Bloom, 今 天想向
各 位简要 介绍心 理学， 这是 研究人 类精神 生活的 科学。
我要承 认我是 偏颇， 认为心 理学是 最有趣 的科学 领域， 因
为这 是关乎 我们生 活中最 重要和 最亲密 的方方 面面。 因此，
心理学 家研宄 一切： 语言， 知觉， 记忆， 动机， 梦想， 爱，
恨。 我 们研宄 儿童的 发展， 研宄 精神疾 病如精 神分裂 症和精 神病， 研究道 德和幸
福。
心理 学领域 庞大， 分 成不同 子域。 神经 科学研 究大脑 如何产 生精神 生活。 发展心
理 学研究 发婴儿 长大如 何成为 青年， 青年长 大成为 成人； 儿 童如何 思考这 世界？
开始 时如何 得知？ 如何 学习？ 社会心 理学研 究人际 交往。 偏见 有什么 本质？ 交往
双方如 何说服 彼此？ 认 知心理 学研宄 思维作 为计算 设备， 特 别是在 语言， 知觉，
记忆和 决策的 能力。 演化心 理学对 人类思 维的生 物性演 化起源 特别感 兴趣， 因此
研究大 脑如何 演化， 以 及其建 构解决 了什么 适应性 问题。 对 许多人 来说， 谈到心
理学只 会想到 临床心 理学， 而事 实上这 是非常 重要的 领域。 临床心 理学感 兴趣的
是诊 断精神 障碍的 成因和 治疗， 如 精神分 裂症， 抑郁 症和焦 虑症。 以上当 然不可
能是心 理学的 全方位 介绍。
我 想提出 三个关 于同情 怜悯， 种 族主义 和鱼水 之欢的 案例作 为研究 例子。 选择这
些 案例， 首先 是这些 案例本 身特别 有趣， 也是 科学家 和普罗 大众都 感兴趣 的日常
生活 例子。 其次， 这些 例子说 明心理 学家使 用方法 其广阔 范围： 从 理论到 处理问
题的 方法。
識. \
第一 个案例 是同情 怜悯， 简单 来说： 同情 之心，
关爱 他人。 这是我 特别感 兴趣的 课题。 我 在耶鲁
大学 的实验 室研宄 婴儿和 儿童如 何形成 道德， 特
别 注重同 情心的 出现。 婴儿 在什么 时候开 始关心
他人？ 同情 和慰问 他人， 愤怒， 内 疚和其 他道德
情感 的感受 是何时 出现？ 如何 产生？ 在 何种程
度上， 这 些己是 内置或 是后天 习得？ 在何 种程度 上他们 必须要 学习？
原文： Paul Bloom: The Psychology of Everything: What Compassion, Racism, ond Sex tell us about
Human Nature.
婴儿 的大脑 1Q 是非 凡的计 算器， 由 神经元 组成。 神经 元是处 理和传 输讯息 的基本
单元， 从其 他神经 元接收 输入的 讯息， 如讯息 的总和 够多， 会 激发神 经元。 大脑
的 运行是 通过神 经元的 集合， 可称 之为神 经回路 的神经 网络。
婴儿 大脑的 构造是 惊人的 复杂， 包含约 100 亿个神 经元。 由 于思维 是通过 神经元
之间的 连接， 婴 儿成长 时会长 出越来 越多的 连接， 估 计每秒 建立约 180 万 个神经
元 之间的 连接。 」eff Hawkins 有很 好的比 喻说明 婴儿大 脑的复 杂性： 一个 足球场
填满了 煮熟的 面条， 然后球 场缩小 到一个 足球的 大小， 面条 被压缩 了很多 很多。
这 大概说 明大脑 的内部 情况。
对大 脑的结 构大抵 己经有 共识， 但 对于这 计算结 构的性 质才是 争议的 重点， 这性
质是 关乎神 经网络 和神经 回路的 本质。 许多哲 学家和 心理学 家认为 大脑本 来是白
板 一块， 哲学家 john Locke 称之为 ra/H/to Rasa (拉丁 文）。 在发育 时期， 所有这
些连 接点每 秒都在 学习， 从环境 中吸收 讯息。 出生 时一无 所知的 婴儿， 凭 借强力
吸 收讯息 摇身一 变成为 成人。 这 是一种 观点。
许多 哲学家 和心理 学家， 包括我 和我的 同事， 更倾心 另一种 观点。 我们不 否认婴
儿有 学习， 但我们 认为除 此之外 还有不 平凡的 早期理 解和专 门化。 要更好 理解大
脑， 可 借用心 理学家 Leda Cosmides 和 john Tooby 的 比喻： 大脑是 内置多 种小配
件 的瑞士 小刀， 各 有不同 的专用 功能。
心 理学一 直在辩 论那一 观点是 正确。 例如， 在语言 领域， 很 多人认 为语言 没有什
么 特别。 我 们认识 和使用 语言， 因为 我们是 非常强 大的学 习者。 其 他人， 最显著
的语 言学家 Noam Chomsky 和从 他的追 随者， 认为 语言有 专门的 机制： 语 言器官
或语 言模块 或语言 本能。 语 言需要 学习， 而且 必须通 过这专 门系统 学习。
今天 我不打 算谈论 语言， 而 是谈到 另一项 辩论： 关乎对 与错道 德判断 的道德 问题，
也关乎 包括同 情怜悯 的道德 情感。 很多人 会认为 婴儿在 这方面 是白纸 一张。
很 多人会 同意讽 刺报纸 Onion 的经典 标题： 「新 研宄 显示大 多数孩 子是不 知悔改
的反社 会。」 意思是 孩子性 本恶， 即使 不是性 本恶， 也不懂 得分辨 对错。 我认为
这说 法没有 数据的 支持。 我认为 有越来 越多的 数据支 持另一 不同的 观点： 同情怜
悯。 Thomas」efferson 有 很好的 总结： 「道 德意识 是人的 部份， 一 如他的 手脚； 人
人 皆有， 只是 程度不 同。」
Jefferson 的同代 人亚当 ? 斯密 (Adam Smith) 亦有 同感。 他提 出例子 说明感 受别人
的 痛苦是 人性： 「看 到他人 的手脚 即将被 痛击， 我们 很自然 会缩回 自己的 手脚，
http://news.xinhuanet.com/edu/2010-09/19/12585395 lln.jpg
而且 目睹发 生时， 在 一定程 度上我 们感觉 到受害 者的伤 痛。」 以下 是感同 身受的
例子。
现在我 们知道 儿童也 会感同 身受， 事 实上婴 儿也是 如此。 要让婴 儿哭， 方 法之一
是 让他听 到其他 婴儿的 哭声。 哭 声有传 染性。 不只是 哭声。 我们也 知道， 如婴儿
看到他 人默默 受苦， 婴儿 也感到 不安。 感受 他人的 痛苦， 似 乎是人 类天性 的一部
分。
我们知 道年幼 婴儿有 了自由 活动的 能力时 会自愿 分享， 例如， 和兄 弟姐妹 和周围
的孩 子分享 食物。 他们也 会慰问 他人。 如果看 到别人 受苦， 即使最 年轻的 幼儿会
尝试伸 手轻拍 对方， 或 是递上 玩具。
有一 些可爱 的研究 发现年 龄稍大 的儿童 看到有 人无法 实现目 标时， 愿意想 办法帮
助 他人。 心 理学家 Felix Warneken 和 Michael Tomasello 最近 的一系 列实验 有优雅
的 示范： 学步 幼儿看 到成年 人在某 种轻微 紧张的 情况， 即使没 有任何 提示， 幼儿
一般 会主动 帮忙。 似乎我 们的天 性有某 种利他 主义的 冲动， 我们是 有同情 怜悯的
天性。
但是， 所 有这些 情况是 我们只 是对与 我们亲 近的人 有这样 的情感 反应： 可 能是近
距离的 他人或 是关系 亲密的 父母， 兄弟 姊妹或 朋友。
因此， 问 题是这 份同情 心是如 何广泛 伸延？ 有些 人会说 我们一 开始时 有无比 爱心，
扩 大至所 有人。 但有 证据支 持另一 个有点 不同的 看法： 我们是 有道德 本能， 但初
时只是 在非常 狭窄的 范围， 只是 由与我 们亲近 的人所 创立。 我们对 他人的 感情其
实不是 正面， 也不 是同情 怜悯。 事 实上， 我 们对陌 生人的 感觉， 天 性不是 同情怜
悯， 实际上 是混合 了恐惧 和仇恨 的某种 形式。
在各 方面都 可以看 到这种 情况。 因此幼 儿有所 谓陌生 人焦虑 (stranger anxiety^
九 个月大 的婴儿 开始在 陌生人 面前变 得惊慌 失措， 害怕陌 生人； 发 展心理 学家称
为 陌生人 焦虑， 似乎 捕捉了 发育过 程中人 们认为 是危险 的的一 部分。
在 一些文 化中， 陌生人 焦虑会 消失。 即使身 在陌生 城市的 机场， 人 们不会 因为周
边都是 陌生人 而感到 恐慌。 但在 小规模 的人类 社会， 这种陌 生人焦 虑可能 永远不
会 消失。 若是 在周围 只有几 百人的 小规模 小区中 长大， 这个 小区就 是他的 同情心
范围， 对其 他人的 反应并 不积极 正面。 人 类学家 jared Diamond 研 究新几 内亚的
小规模 社会， 观 察到： 「即 使离开 领土外 出到只 有几英 里的地 方去见 朋友， 己经
相 当于自 杀。」 多 年前， Margaret Meade 谈 到所谓 「原始 文化的 生活方 式」， 认为
如能采 用原始 文化的 风俗， 思想和 观念， 特别是 性关系 方面， 西方 世界会 变得更
好。 她大力 支持原 始文化 的生活 方式， 但很 诚实， 也 不客气 批评这 些社会 是如何
对待陌 生人。 她 写道： 「最原 始的部 落认为 在森林 中碰到 这些低 等人类 对手， 最
合适的 做法是 乱棒打 死。」
已 经谈到 对陌生 人感到 恐惧和 仇恨， 还有 第三种 反应： 厌恶； Paul Rozin 形容为
「身体 / 灵魂的 情感」 的厌恶 感受， 举世 皆然。 人类 总是厌 恶某些 事物。 我们厌
恶 粪便， 尿液， 血液， 呕 吐物， 腐肉和 大多数 肉类。 厌恶有 特征性 的面部 反应，
是人性 的容易 部分。 如厌 恶只是 限于一 些食物 和蟑螂 之类， 我不会 在谈论 同情怜
悯的 讲述中 提出。 最有趣 的是我 们往往 厌恶其 他人， 特 别往往 厌恶陌 生人。
达尔 文对人 性观察 入微： 「火地 岛的土 著用手 指触摸 冻肉， 明 显厌恶 柔软的 质感；
而我 厌恶食 物被裸 体蛮人 触摸， 虽然 他的手 看来很 清洁。 」
我 们的实 验室研 究是探 讨厌恶 心情和 对圈外 人感受 之间的 关系。 例如， 因 此我们
知道 人们容 易感到 厌恶的 程度。 调查 的问题 可能是 「用手 拿起死 猫对你 有多厌
恶？ 」。 有些 人说： 「呃， 没所 谓。」 有些 人说： 「噢， 我 的天！ 我 宁愿去 死。」 问
题 可能是 「坐 上公交 车依然 温暖的 座椅， 因为上 一位刚 离座， 这有多 厌恶？ 」 有
些 人认为 这是非 常令人 不安。
各人对 厌恶的 敏感程 度各有 不同。 事实 证明这 是与对 圈外人 感受有 相关， 对外来
移民 和性取 向少数 群体的 感受有 相关， 尤其 是对男 性同性 恋者的 感受。 更 容易感
到 厌恶， 对这 些圈外 人越感 厌恶。
我们从 实验中 得知这 一切。 我们 知道如 何让人 加强厌 恶感。 这是我 参加康 奈尔大
学 DavidPizarro 领头 研究的 例子。 受试 者来到 康奈尔 大学实 验室， 回答他 们对不
同 群体和 政策的 感受。 主题有 非裔美 国人， 男同 性恋， 福利 政策， 移民 等等。 另
一批 受试者 也是回 答相同 的调查 问题。 不同的 是他们 进入房 间时， 我们放 了臭屁
喷剂。 这 是我参 与的第 一个使 用臭屁 喷剂的 实验， 令 受试者 觉得很 恶心， 也令他
们变 得更小 心眼。 不是对 什么事 情都小 心眼， 而是对 一些圈 外人， 如 男同性 恋者，
更感 厌恶。 这支 持了一 些人的 想法， 认 为人内 心深处 的厌恶 感与对 圈外人 的感受
是有 关连。
所以我 认为人 的本性 是同情 怜悯， 但 这是有 限度， 不 是自然 地延伸 到陌生 人和其
他人。 我们 的反应 可能是 仇恨， 恐惧和 厌恶。 但 这带出 了一个 谜团， 因为 大家知
道我 们是会 同情陌 生人， 哲学家 Peter Singer 说： 「我们 扩大了 道德范 围。」 这可
能 是我们 的祖先 生活在 小规模 社会， 只关心 自己的 家人和 朋友， 但 我们现 在的同
情心圈 子更为 广泛。 我们关 心其他 国家的 人民， 其 他种族 的人， 关 心从来 没有见
过 的人， 关心 永远不 会遇见 的人。 当海 啸或飓 风或地 震这些 天灾发 生时， 很多人
捐献 资源， 甚至 捐血， 帮助我 们从来 没见过 的人。 而这 是心理 谜团。
什么 力量把 我们的 狭隘的 道德圈 子和同 情心圈 子扩大 至惠及 他人？ 我认 为这问
题很多 不同的 答案。 例如， Robert Wright 认为 扩大道 德圈子 的一种 力量是 人类的
商业， 国 际旅游 等相互 联系。 越 多认识 他人， 越 多接触 他人， 我们 与世界 有更多
关联， 更 多出于 自我利 益的利 他主义 去关心 他人， 因 为他们 的命运 与你交 织在一
起。 我认 为这见 识很有 价值。
我想 专注于 不同而 且更多 的心理 机制。 个 人年纪 大了， 逐渐形 成一种 机制： 同情
心扩 大至道 德圈子 之外， 容 得下陌 生人， 视之为 个体， 视之为 朋友和 家人。 我们
认为他 们就在 眼前。 涉 及同情 怜悯， 视 对方为 具体个 人是很 重要， 这不是 心理学
家 掐做的 概念； 魔 鬼和圣 人都有 这样的 想法。
斯 大林的 名言： 「单 一死亡 事件是 悲剧， 一 万人死 亡只是 统计数 字。」 德 兰修女
(Mother Theresa) 提出了 类似的 情绪： 「如 果我 眼中看 到的是 群众， 我 会视若 无睹;
如 果眼前 只有这 个人， 我会 有所行 动。」
心 理学家 Paul Slovic 在实 验室做 研究， 为慈 善机构 筹款， 在完 成实验 后递上 捐款。
一组 受试者 收到的 传单罗 列问题 的统计 数据： 有 多少人 受苦， 占人 口比例 是多少
多少。 从这 一组收 到的捐 款平均 每人一 美元。
另一组 受试者 收到的 传单没 有统计 数据， 而是 诉说一 个人的 故事， 并附上 这个人
的 名字和 照片。 研 究人员 发现人 们更为 慷慨。 这一组 受试者 的捐款 约为另 一组的
两 倍多。
这不 是什么 秘密， 不是 只有心 理学家 知道的 东西。 慈 善机构 筹款传 单不会 抛出数
字。 知道这 是效果 不彰。 要应 合人们 的同情 心和诱 发利他 主义的 行动， 办 法是迎
合我们 对待他 人的自 然内置 方式。 因此， 慈 善机构 的呼吁 是集中 于个人 案例。
我 从个人 经历中 学会这 回事。 我还 是研究 生时， 与一 位哲学 家朋友 争论。 我埋怨
时 下富有 的西方 社会对 世界各 地数百 万饥民 的捐助 不足。 他烦 死了， 说： 「你捐
了 多少？ 」 作为理 论点， 我 没有捐 助慈善 机构， 觉 得这样 不好， 所 以联系 了慈善
机构 「美 国计划 PlanU.S.A」， 想知道 捐款的 数据。 我 收到他 们的宣 传包， 打开一
看， 不是我 期望的 图表和 数字。 他 们聪明 得多， 因为 宣传包 有一个 孩子的 的照片
和 他手写 的信； 他 们似乎 在说： 「我知 道你没 有承诺 捐款， 只 是想得 到一些 讯息；
但如果 你真的 要帮助 他人， 这孩 子就是 你的对 象。」 这是 很有说 服力的 方法， 我
捐 了款。 这故事 说明我 们的同 情圈子 会越来 越大。
这 实在很 重要。 Peter Singer, Robert Wright 禾口 Steven Pinker 谈论 道德的 进步， 认
为人 类的道 德圈子 不断在 扩大； 这 不仅是 因为个 人的阅 历随着 年长而 扩大， 也是
因 为社会 的道德 圈子在 扩大。 现今 世界， 人们相 信对其 他种族 有道德 责任， 也相
信性别 歧视和 种族主 义是不 道德。 有一 些人认 为我们 对非人 类的动 物也有 责任。
事态这 方面的 发展， 是 因为许 多有说 服力的 故事， 向人们 传达对 道德的 见解。
MarthaNussbaum 借 用古希 腊悲剧 的历史 例子。 她 写道： 「虽 然这 些古老 悲剧的
未来公 民全是 男性， 希 望他们 对有异 于本身 的特洛 伊人， 波斯 人和非 洲人， 对妻
子， 女儿 和母亲 的痛苦 感同身 受。」
如果你 依然怀 疑这一 点的重 要性， 考虑美 国奴隶 制度终 结时的 情况。 有很 多不同
因素 导致奴 隶制的 终结， 但许多 历史学 家认为 导致许 多美国 白人相 信奴隶 制是错
误 的一股 力量是 劝说， 特别是 Harriett BeecherStowe 的名著 《黑奴 吁天录 Uncle
Tom's Cabin》。 她 没有提 出合乎 逻辑的 论据， 没有神 学观点 或哲理 说法。 她只是
说 服读者 扩大同 情心。 这 产生了 深远的 影响， 说服他 们奴隶 制是错 误的， 改变了
世界的 命运。
我 想讨论 的第二 个案例 是种族 主义。 首先， 我要接 上认知 心理学 的一个 分支， 尤
其是涉 及我们 如何看 待世界 认知心 理学， 如何 把眼前 所见和 有互动 的事物 自然地
分类。
认知心 理学家 指出， 我 们为了 生存在 世上， 必须 把事物 概化。 即使 你从来 没有见
过 这三张 照片， 但马上 知道这 是狗， 苹果和 椅子， 也 会对这 些对象 有直觉 上的概
化： 狗汪 汪叫个 不停， 苹果是 食物， 可以 坐在椅 子上。 你也可 能知道 有一些 例外：
有 些狗不 作声， 有 些苹果 有毒， 有些椅 子不能 承重会 塌下。 但如果 没有这 些对事
物 的概括 认知， 没 有认识 到一些 对象是 有一些 特性， 活在世 上将会 是茫然 无助：
不 知道吃 什么， 不知 道事物 有什么 反应； 人不可 能这样 生存。
人类 之所以 成功， 其 实是一 如任何 成功的 动物： 能够 学习。 学 习的好 开始， 相当
一部分 是在有 限的经 验的基 础上进 行统计 性概化 。吃了 一千个 苹果， 味道还 不错，
可以得 出结论 苹果是 食物， 味道也 不错。 人 饿了， 就懂 得找苹 果吃。 这是自 适应，
也是理 性的， 也是合 理的。
但情景 有一些 变化： 我们 对事物 形成的 类别， 有些是 关乎别 的人； 这些分 类是基
于 性别， 年龄， 种族， 职业， 宗教， 性 取向， 国籍 和对方 居住的 地方。 这 些关乎
他人 的分类 有一个 具体的 名词： 刻 板印象 (stereotype^
刻板 印象可 能听起 来像是 贬词， 但其 实没有 什么不 好的。 刻板 印象往 往是正 确的。
Leejudson 发现， 查 询人们 对不同 组群， 政治 团体， 种族 和性别 的刻板 印象， 答
案往 往相当 准确。 作为 统计方 面的学 习者， 一般 人相当 不错， 往往 是相当 准确。
此外， 刻 板印象 往往是 正面， 尤其 是我们 所属的 组群。 一些 统计性 概括可 能是正
确， 可能是 正面： 一些 组群被 认为是 聪明， 忠诚， 勇敢等 等正面 形象， 没 有什么
是 负面。 因此， 刻 板印象 本质上 是没有 出错。
刻板印 象当然 还是有 问题。 首先， 正确 的刻板 印象应 该是基 于人口 中的无 偏见样
本。 但我们 所知很 多有关 人类群 体的讯 息是通 过有偏 见的数 据源， 例如媒 体的报
导。 如果 这些数 据源的 报导不 准确， 衍 生的刻 板印象 也是不 准确。 例如， 许多意
大利 裔美国 人很不 满意电 视节目 《黑 道家族 T77e5 0 p ra m?》 描绘的 意裔美 国人。
如果 你对意 裔美国 人的唯 一认识 是来自 这套电 视剧， 你会 认为他 们全是 暴徒。 莎
士比亚 描述的 Shylock —直 困扰着 许多犹 太人。 再次， 如果 你对犹 太人的 印象只
是来 自莎士 比亚的 文笔， 这会 是非常 糟糕的 印象。 因此， 刻 板印象 的问题 是虽然
我们有 得出讯 息和结 论的精 确统计 机制， 讯息 往往不 可靠， 导致形 成不正 确的刻
板 印象。
第二个 问题： 无论 刻板印 象是否 准确， 对被 套用的 人们会 有负面 影响。 心 理学家
Claude Steele 形 容这是 「刻板 印象威 胁」。 有一个 生动的 例子： 非 裔美国 人参加
数学 考试， 如 要求他 们填报 本身的 族裔， 成 绩必会 滑落。 要 求他们 填报， 他们会
想 起有关 非裔美 国人在 学术方 面的负 面刻板 印象， 应 试的成 绩就会 滑落。 要求女
生填报 性别， 同样 地女生 的数学 考试成 绩也会 滑落。
最近一 项研究 有一些 有趣的 结论。 参与 测试的 是亚裔 女生。 要求亚 裔女生 填报族
裔 身份， 她们的 成绩是 更好。 填 报族裔 身份提 醒她们 有刻板 印象， 但这是 正面的
刻板 印象， 鼓励她 们考得 更好。 若是只 要求她 们填报 性别， 成绩会 滑落， 因为女
生 的刻板 印象是 负面。 这些例 子说明 刻板印 象是有 潜在的 破坏性 影响。
第三个 问题。 在 某种程 度上， 我 们对他 人的刻 板印象 是一如 我们分 类狗， 苹果和
椅子， 但 重要的 差异是 我们不 是狗， 苹果和 椅子， 我们 是人类 群体的 成员。 根据
定义， 人 的任何 类型分 类都是 心理学 家所谓 「圈 内人」 和 「圈 外人」 之分。 你和
这 分类的 关系影 响你对 分类的 观感。 有很 多证据 表明， 身为 圈内人 对自身 所属类
别 有较高 评价， 质素 较高， 圈子成 员是更 聪明， 更 好人， 身价 较高。 另一 方面，
对 圈外人 的评价 较低， 尤其是 彼此有 竞争的 对手。
历史 有一些 生动的 例子。 1942 年 有一项 研究， 要求 美国人 描述俄 罗斯的 两个特
点。 当 时的美 国人认 为俄罗 斯人是 勇敢和 勤劳。 1948 年， 同样的 问题得 出完全
不同的 答案： 俄罗 斯人是 残忍和 自负。 在这几 年间， 俄罗斯 人没有 改变， 改变了
的是 两国的 关系， 因 此俄罗 斯人从 「圈 内人」 变成 「圈外 人」。
更一般 而言， 我们 对圈外 人似乎 有某种 反应性 观感： 似乎认 为对方 一般比 我们不
是那么 富有和 优雅。 一些 研究发 现我们 不太可 能对圈 外人有 复杂的 感觉。 我们不
喜欢或 害怕圈 外人， 视之为 蛮人。 我们 喜欢或 不害怕 或是不 视为对 手的圈 外人，
视之为 小辈。 这一切 都是不 准确， 也没 有道德 基础。 这 是刻板 印象的 第三个 问题。
刻板 印象的 最后一 个问题 是道德 问题。 即使刻 板印象 是完全 准确， 即使是 统计数
据的准 确摘要 ，在 很多情 况下我 们认为 根据人 们的组 群身份 来判断 对方在 道德上
是错 误的。 我们 应该以 对方是 个体来 判断。
出于所 有这些 原因， 而 也许最 后的原 因是最 重要， 我 们如何 看待其 他组群 是有一
些 有趣的 张力。 一 方面， 我们希 望自觉 地待人 平等， 自 觉地不 是种族 主义， 自觉
地以 对方为 个体来 判断， 不容许 刻板印 象影响 我们的 判断， 尤其是 丑陋的 刻板印
象。 有 一些证 据表明 我们做 得到。 有些 研究一 直调查 美国人 会否投 票给合 资格的
黑人 总统。 到了九 十年代 中期， 几乎 所有人 都表示 同意。 奥 巴马获 胜证明 这不是
人们 回答调 查时说 好话， 而是 确实反 映了诚 实的自 觉性平 等主义 观点。
另一 方面， 人们也 有一个 无意识 系统。 无意 识系统 更为统 计数据 带动， 更 偏颇和
对道德 问题较 不敏感 。所以 ，有意 识的的 平等主 义和无 意识系 统彼此 之间有 张力，
这 通常是 由偏见 推动。
因此， 我们 认为正 确的态 度不是 基于对 方所属 群体来 判断， 而是以 对方为 个体来
判断。 我们 是否有 意识地 认同这 一点？ 现 今我们 文化中 大多数 人是自 觉性平 等的。
我 们要避 免刻板 印象， 特 别是丑 陋而有 害刻板 印象。 要 判断一 个人， 应该 是根据
对方的 特点， 而不 是群体 身份。 当你与 对方寒 喧时， 你的 提问说 明你的 态度。
也 许令人 不安的 人的思 维不仅 只是有 意识的 思维， 也 有一个 无意识 系统， 这系统
以 类别来 思考， 也 以刻板 印象来 思考。 这 无意识 系统是 由数据 驱动， 但容 易出现
巨大 偏差， 对道德 问题比 诸有意 识系统 颇为不 敏感。 如 何知道 有这种 无意识 系统？
这借 鉴了社 会心理 学家一 些非常 聪明的 研究。 例如， 一项研 究的受 试者坐 在计算
机屏幕 前做一 些无关 重要的 任务， 不知 道屏幕 以快于 有意识 系统能 够处理 的速度
闪现 一些白 人或黑 人男性 的脸孔 "。 受试 者没有 自觉地 知道看 到这些 脸孔。
然后， 受试者 要完成 串字， 例如把 H-0-S 续成有 意义的 单字。 研究 发现完 全没有
意识到 屏幕闪 现白人 脸孔的 受试者 会给出 H-0-S-P 小 T-A-L (医院 ） 这些 单字， 而
「看 到」 黑人脸 孔的受 试者每 每给出 H-0-S-T-I-L-E (敌对 ） 这样的 单字。 这反映
在 无意识 层面， 黑人 脸孔往 往联想 到邪恶 意图和 坏事。
Obama Blair
无意识 偏见的 突出的 例子涉 及这两 张脸孔 。查 询美国 人那一 位是更 美国？ 在一定
程 度上， 这是 荒谬的 问题。 人们听 到这问 题时会 发笑。 奥巴 马是美 国人， 当然他
是更 美国。 TonyBlair (前 英国 首相） 是英 国人。 但如 在潜意 识层次 思考这 问题，
可以 看到是 如何把 这些脸 孔快快 联想到 「美 国」 或 「不 是美 国」。 事实 证明， 基
于 无意识 层次的 测试， 人们 往往更 愿意和 更快把 Blair 联想 为美国 脸孔， 多于奥
巴马， 因为 Blair 是 白人， 而奥 巴马是 黑人。
对于这 些各种 各样的 研究， 有 人理所 当然的 响应是 「谁在 乎」。 我 们有意 识地认
为我 们是平 等主义 和没有 偏见， 但 这些古 怪的无 意识偏 见驱动 我们的 行为。 这是
否无关 宏旨？ 有 证据表 明这些 无意识 的偏见 在现实 世界中 有重大 影响。
JackDovidio 在 1989 年 的研究 实验： 受 试者要 评估求 职者的 简历， 简历附 上求职
者的 照片。 其 实整套 简历都 是相同 内容， 不同 之处是 有些配 上白人 照片， 有些是
黑人。 受试 者要评 估有多 愿意推 荐各求 职者。 如果 求职者 有优秀 资格， 无 论是白
人 或黑人 （照片 ）， 受试者 都乐意 推荐； 事 实上， 黑 人略占 优势。 如求职 者的资
历只是 一般， 受试 者要作 出主观 判断， 白 人求职 者较有 优势。 这不 是因为 受试者
是种族 主义者 ，而 是他们 被他们 本身可 能没有 意识到 的因素 影响。 Dovidio 在 1989
年和 2005 年重复 同样的 研究， 都得到 相同的 结果。
第 二个类 似性质 的研究 表明， 这些种 族态度 真的很 重要。 实 验要求 受试者 决定是
否对有 所动作 的疑人 开枪。 有一 半情景 疑人是 黑人， 另 一半是 白人。 所谓 「有所
行 动」， 有 时是疑 人手中 有枪， 有时 是手拿 钱包或 钥匙。 至少在 有意识 层面， 这
题 外话： 一 直纳闷 「脸 孔」 之外， 为 什么有 「面 孔」 ？
些受试 者都不 是种族 主义， 也没有 偏见， 但研究 结果显 示受试 者更快 对黑人 开枪。
有一 些证据 显示执 法人员 容易有 相同的 偏见。 受试 者不是 自觉的 种族主 义者， 但
在一瞬 间要决 定是否 开枪， 思 维会用 上不属 于受试 者意志 控制的 无意识 部分。
(照 片人物 不是死 刑犯， 只是作 说明。 ）
最后一 个例子 说明这 些无意 识的种 族偏见
为何可 能是大 问题。 Jennifer Eberhart 研究
死刑的 记录， 发现一 旦考虑 了所有 其他因
素 （犯人 的犯罪 记录， 罪行 的残暴 程度等 ），
陪 审团更 有可能 建议判 处与右 图相似 的犯人 死刑。 右图男 士肤色 较黑， 有 较多黑
人 的面部 特征。 这项 研究说 明无意 识的偏 见在一 些情况 下显然 有很大 影响。
因此， 我 们心内 有思维 交战。 一 方面是 这些有 意识的 信念关 系到我 们认为 应该怎
样思考 和如何 表现。 另一 方面， 无意识 系统不 知不觉 地作出 各种各 样的决 定和影
响 我们的 思想。 幸 好我们 也是很 聪明， 在构建 我们的 世界时 把无意 识的偏 见置于
较不 重要的 位置。 要做到 这样， 我们 要改变 处事的 方式。
有一个 很好的 例子， 不 是关于 种族， 而是 性别。 不 久前， 交 响乐团 的女乐 手只占
极 少数， 因 为有人 认为她 们的艺 术造诣 不及男 乐手。 后来根 据各种 各样的 发现，
交响 乐团开 始举行 盲试： 应征 乐手在 屏幕后 演奏， 遴 选人员 不知道 应征者 是男是
女。 这样 一来， 交响乐 团的女 乐手人 数明显 增加。
这 不是说 乐团人 士原来 是性别 歧视， 不 喜欢女 乐手， 要针对 她们。 这些好 人也许
没 有性别 歧视， 但总 是不能 「公 平地」 聆听女 乐手的 演奏。 因此， 调整了 环境，
乐团 中人就 可以有 公平的 标准。 我 喜欢这 例子， 因为 这显示 了社会 心理学 和一般
心理学 可以有 效改善 政策。
其次， 这也显 示了我 们是聪 明的， 可以操 控世界 ，让善 良的一 面做出 决定。 所以，
如果 认为本 身有不 合理或 有偏见 或不负 责任的 方面， 我 们可以 协调各 方面的 事情，
让 更好的 另外方 面掌握 主导。
我想谈 的第三 个案例 研究是 性别。 涉及 性别， 不得 不考虑 演化的 影响。 我 认为人
类 的演化 和心理 的形成 涉及所 有心理 范畴： 肯定涉 及我们 如何看 待人类 群体， 肯
定涉及 同情和 道德， 以 及我还 没有讨 论的各 种其他 主题， 例如 知觉， 语言 和记忆
等。 这一 切在性 别的范 畴尤为 明显。
事 实上， 只要 想一想 人类的 身体和 大脑， 必然 面对一 个要引 用演化 论才能 解决的
谜团： 雌 雄之间 有什么 区别？ 嗯， 有一个 笼统的 答案， 不 属于任 何特定 物种， 涵
盖地球 上所有 生物。 雄 性的生 殖细胞 细小， 精 子只含 有遗传 物质。 雌性的 生殖细
胞大 体积， 卵子 除了含 有遗传 物质， 还有 生物发 育成长 所需的 封膜， 食物 等等设
备。
以下就 是千古 难解的 谜团。 大多数 动物， 不是所 有动物 ，雄性 体积较 大和更 主动。
为何生 殖细胞 较小的 动物往 往成长 为体积 更大的 动物。 没有 人能够 提出令 人满意
的 答案， 直到 演化生 物学家 Robert Trivers 提出亲 代投资 (parental investment) 的说
法。 他定 义亲代 投资是 父母为 提高一 个后代 存活的 机会的 投资， 代 价是减 少父母
对其他 后代的 投资。
绝大多 数生物 是在母 体内发 育成长 ，而雄 性可以 在短时 间内一 而再， 再而三 射精，
理 论上每 次都可 以孕育 后代； 这 是不同 的亲代 投资。 雌性 一旦怀 孕了， 其 后几个
月 或几年 哺乳期 不能再 怀孕。 这意 味着实 际上孩 子对雌 性更有 价值。
这也 意味着 通常雄 性的亲 代投资 较少。 随 后从经 济角度 来看， 雄性 为争取 雌性彼
此竞争 。雄性 雌性都 希望有 后代， 这是 遗传的 力量， 但 雄性重 「量」 而 雌性重 「质」 。
这导致 雄性之 间有两 方面的 竞争： 体 积和具 竞争性 行为的 演化， 甚 至导致 一些物
种有 专门化 器官， 例如一 些雄性 动物有 大角， 而雌性 没有， 因为这 是基于 较少亲
代投资 的生殖 逻辑而 发展。
这也导 致雄性 发展出 某些特 征以吸 引雌性 垂青。 雌性 是稀缺 资源， 因此雄 性要竞
争 来吸引 雌性。 最显著 的生物 例子是 孔雀精 心制作 的亮丽 羽毛。
我很喜 欢这张 漫画： 雌 雀说： 「收 起这些 废物， 露出你
的家 伙！」 很英 国式， 我 喜欢， 因 为这很 好地说 明演进
化逻辑 背后是 什么。
这是 性别演 化的入 门课。 这 与人类 有什么 关系？ 因为类
似的亲 代投资 差异， 人 类男性 和女性 的投资 也是不 对称，
也 有类似 的心理 后果。 男性体 型比女 性大。 这是 平均而
言， 不 是每个 男人的 体型一 定大于 女人。 举例 来说， 身
高 超过六 英尺的 男人多 的是， 只有 极少数 女人身 高超过
" 入 英尺。 男 人远比 女人更 P<1 猛， 这与睾 丸激素 有关； 身
体 暴力， 殴打， 杀人， 强 奸等， 男人是 主要肇 事者。
最后， 两性选 择配偶 有不同 程度的 挑剔。 一般 而言， 女 人选择 短期性 伴侣， 比男
性更 挑剔。 这呈现 在几种 情况， 例如 卖淫。 卖淫 是庞大 产业。 除了 极少数 例外，
卖淫 者都是 迎合男 顾客： 卖淫女 迎合男 顾客， 男 妓迎合 男同性 恋者。
色情物 品迎合 两性； 一 些人认 为爱情 小说等 同女生 的色情 物品。 但 男人心 好的往
往是婉 转承欢 的女性 图像， 这是一 夜情的 的心理 替代， 足以 唤起性 兴奋。 最近一
项 研究表 明这不 完全是 人类的 偏好， 猕猴对 色情物 品也感 兴趣。 问 题是如 何量度
猴 子愿意 为色情 物品付 出什么 代价？ 实验的 设计让 弥猴有 选择： 可 以盯着 图片或
转 头喝甜 橙汁。 什 么图片 会让弥 猴放弃 橙汁？
有两 种图片 会让弥 猴放弃 橙汁： 雌猴 的尾巴 和有较 高地位 弥猴的 脸孔。 这 有点像
《花花 公子》 和 《人 物》 杂志。 色情和 名人崇 拜这两 种恶习 其实不 是人类 独有。
研 究男女 的差异 还可以 研究性 兴趣和 性色彩 等等， 但 我想提 出两性 的共同 兴趣-
美丽事 物的吸 引力。 有 些美丽 事物是 普世接 受的。 一 些研究 发现人 们第一 眼看到
事 物时， 在 十分之 一秒内 已经形 成对这 事物的 「美 丽感 觉」。
「情 人眼 内出西 施」， 个人对 「美」 的 判断有 很大的 差异， 不同文 化也有 很大的
差异； 不同 时间， 不同 地点对 「美」 和 「性 吸引」 有 很大的 差异。 这些差 异有趣
而 强大。
但是， 对 「美」 的 判断是 有一些 共性。 有一 些特征 世人皆 视之为 「 美」， 有吸引
力； 可 以用演 化理论 解释。 在 一定程 度上， 世人 视之为 「美」 等同 年轻： 眼睛圆
圆， 嘴唇 丰满， 肌 肤平滑 紧实； 这 些都是 「年 轻」 的 特征： 有生殖 能力， 来日方
长 等等。 具吸 引力的 特征： 没有 畸形， 眼睛 清澈， 皮 肤完美 无瑕， 牙齿完 整和平
均 脸孔。 有人可 能认为 「平均 脸孔」 是 奇怪的 「美 丽」 特征， 但事 实证明 平均脸
孔 看起来 真的很 不错。 一个可 能的解 释是， 如 果脸孔 异于其 他人， 可能是 有些事
情 出错。 偏离 平均， 往往是 偏离一 般被视 为有吸 引力。 所以 平均脸 孔是没 有不寻
常， 人 们往往 认为相 当有吸 引力。
一些 人的实 时响应 是心理 学家利 用心理 学课程 新生的 又一次 实验。 普罗大 众是否
有 同样的 想法？ 有时人 们质疑 数据的 来源。 心 理学家 向二十 四名大 学新生 收集数
据， 然后 说这些 结论适 用于所 有人。 这些 「美」 的研究 不是这 样的， 而且 己经有
跨文化 研究， 得 到几乎 同样的 结果， 这些吸 引力特 征似乎 有普世 共性， 但 也有一
些 有趣的 差异。 我 最感兴 趣的是 以婴儿 为受试 对象的 研究， 以婴儿 观看脸 孔的时
间 长短来 衡量他 们喜欢 看什么 脸孔。 事实 证明， 婴儿 对有吸 引力脸 孔的偏 爱大致
与成人 相同。
平均 脸孔何 处寻？ 研究 人员收 集不同 脸孔的 照片， 合成 「平均 脸孔」 （见上 图）；
收集 的照片 越多， 合 成脸孔 越接近 「平均 脸孔」 原型。 研宄 发现婴 儿观看 越近似
「平均 脸孔」 原 型照片 的时间 最长。 人们 判断脸 孔是否 美丽， 部份 是因为 直觉，
部 份是因 为文化 因素； 这 不仅是 学习的 心得， 也是我 们内置 演化系 统的一 部份，
是我 们与人 打交道 和判断 的法宝 之一。
当然 世上有 高于平 均水平 的俊男 美女。 很多人 判断女
性化的 平均脸 孔更为 美丽： 夸大 一些标 志着女 性美的
特征。 插图是 Victor」ohnston 的 杰作； 左图是 平均脸
孔， 右图是 女性化 脸孔， 看起来 更好。 男人的 平均脸
孔也可 以同样 处理。
纛
中图 是平均 脸孔， 左图 调低了 睾酮， 右图 调高了 睾酮。
事实 证明， 女生 对睾酮 男生的 反应是 视乎她 是否在 排卵。 在 排卵期 的女生 会认为
睾 酮男生 的脸孔 较有吸 引力， 反 之她会 觉得平 均脸孔 更有吸 引力。 这表明 我们的
性心 理与生 殖喜好 有各种 有趣的 关连。
以上从 狭窄的 演化角 度谈论 吸引力 ，这 些特征 影响我 们如何 判断对 方有多 少吸引
力， 但美 丽脸孔 之外还 有其他 因素。 有 很多非 常好的 示范说 明你认 为或相 信对方
是什 么人会 影响你 认为对 方是如 何有吸 引力。
这两张 脸孔被 认为非 常有吸 引力。 这对 金童玉 女还有
一段 优美的 MTV 。 在没 有其他 讯息判 断的情 况下， 事
实 证明， 你 认为他 们多么 有吸引 力是取 决于你 的的信
念- 左边是 男生， 右边是 女生。 这是 错的： 左 边是泰
国最帅 的女生 Zee, 右 边是泰 国最美 的男生 Poy。 13 你
会否 改变你 认为他 们有吸 引力的 印象？ 对方 的真实
性 别或年 龄与你 的印象 不符， 会 改变你 的性反 应和浪
漫 印象。
http://ars.els-cdn.com/content/image/l-s2.0-S0306453010002696-grl.ipg
译者 按原著 意思， 配上这 三套原 教材没 有引用 的素材 照片， 译文亦 因而有 修改。
女生 是否未 成年？
若然 性感照 片是你 的兄弟 姐妹或 子女， 这会切 断你在 一般情 况下观 看性感 照片的
性反应 ， 因 为我们 的 内 置系 统禁 止我们 对性感 近亲有 性反应 。
我们认 为某人 脸孔有 多少吸 引力， 是受到 我们认 为这某 人是谁 的强烈 影响。 萧伯
纳 为这关 于性与 爱的心 理要点 定义： 爱是 夸大了 某人与 其他人 之间的 差异。 以下
的 例子是 不寻常 的卡氏 综合症 (Capgras Syndrome) 案例。
卡氏综 合症是 非常罕 见的神 经系统 疾病： 患者 有非常 具体的 错觉， 认为心 爱的人
己 被精确 复制。 卡氏综 合症的 结果一 般是可 怕的： 有人 杀死了 丈夫， 妻子， 孩子
或 父母， 认为 对方是 骗子， 机 器人， 间 谍或外 星人。 但至少 有一宗 案例的 结果是
相当 不错。 这是 1931 年 发表的 案例： 一位 女士人 抱怨她 的情人 又穷又 窝囊， 但
后来 很高兴 报告她 发现情 人另有 一个复 制人： 富有， 精力 充沛， 英俊， 风度 翩翩。
当然， 情 人只有 一个， 但这 位女患 者通过 不同的 眼睛来 看他。
Isaac Busheve Singer 15 有一个 故事： 一个 人住在 小镇， 讨 厌小镇 的人， 尤其 讨厌相
处 己久的 妻子。 他决定 要离开 小镇， 永不 回来， 去 寻找新 世界。 他踏上 旅途， 辗
1414 澳 洲艺人 MelanieZanetti 拍摄这 广告时 芳龄二 十七。 广告 因被公 众投诉 「极为 近似未 成年少
女」 而 撒消。
15 Isaac Busheve Singer(1902 - 1991), 1978 年 诺贝尔 文学奖 得主。
转之间 来到一 地方。 他 感到很 困惑。 他已经 离开了 老家， 怎 么新乐 土的人 物长得
和老 家那一 帮人一 模一样 ， 他疯 狂爱上 了 一 位看起 来很像 他妻子 的女子 。
对人 们脸孔 的反应 有一句 老话： 情人 眼里出 西施。 事实 证明， 你 越喜欢 对方， 越
觉得她 （他） 有吸 引力。 享受幸 福婚姻 的配偶 诚实承 认自己 的丈夫 或妻子 比任何
人 更有吸 引力。
David Bus 在 1989 年 的 经典 研究 ， 调查 全球六 大洲三 十三个 国家三 十七个 样本共
一万人 的择偶 条件， 发 现两性 有很大 的性别 差异， 但 两性的 头号择 偶条件 都是一
致： 善 解人意 （随 后的 是智慧 聪明， 刺激 兴奋， 健康 体魄， 感情 成熟， 性格 可靠，
容貌 外表） 16 。 莎士 比亚的 说法： 「爱 不用 眼看， 而 是用心 探。」 17 因此爱 神总是
蒙 着眼。
我 简短介 绍了心 理学领 域的三 个案例 研究， 谈 到了同 情心。 种 族主义 和性。 我试
图说 明心理 学研究 的某些 主题。 我一开 始列出 了六个 心理学 领域， 我想简 单地指
出这 些领域 如何关 连这三 个案例 。
神经 科学。 开始 时谈论 婴儿的 大脑， 作 为发展 同情心 和其他 性状的 起点。 每一个
心理 领域和 精神生 活每一 方面， 都 是始于 大脑。 事 实上， 在 我己提 及的所 有这些
领域： 同 情心和 道德心 理学， 涉及组 群的种 族主义 和刻板 印象， 性和 性行为 等等，
人们利 用神经 科学的 方法， 包括 脑成像 方法， 更好 地了解 事情的 过程， 更 好地理
解 思维在 这些领 域是如 何运作 。
我谈到 发展， 主要集 中于同 情心这 第一个 案例； 除此 之外， 当然还 有许多 有趣的
研究 问题， 比如孩 子是否 有种族 意识？ 孩子 是否有 串通的 偏见？ 浪 漫和性 感觉的
发展， 青 春期前 后的青 少年心 态有什 么差异 或相同 之处？ 为何 有这些 差异？ 这都
是非 常有趣 的发展 问题。
所有这 三个领 域明确 与社会 心理学 和认知 心理学 有关连 。这 些全是 社会心 理学的
问题： 如 何与其 他人打 交道， 如 何相处 和理解 他人： 这 些也与 认知心 理学有 关连：
例如对 脸孔的 知觉， 形成 分类， 理 解故事 等等； 这 些都是 认知心 理学的 核心， 也
是理 解我们 提到的 领域的 核心。
我 们谈到 演化， 特别是 性状。 当然， 道 德和同 情心的 演化心 理学是 迷人的 问题，
关 连人类 演化的 亲戚， 例 如黑猩 猩和猴 子这些 灵长类 动物。 还有很 多研究 其他灵
长类 动物在 何种程 度上理 解其他 群体。 我的大 学同事 Rory Santos 研究其 他非人
补充资 料取自 http://www.intefiratedsociopsvchology.net/cross-cultural mate preferences.html
Love looks not with the eyes, but with the mind. 《仲 夏夜 之梦》 第 一幕， 第一景
类灵 长类动 物也有 族群的 意识， 意思 是也认 为组群 有别， 对 某组群 的隐含 偏见不
会涵 盖另一 组群。
我最 少提到 临床心 理学。 我提到 卡氏综 合症作 为临床 心理学 的特殊 案例， 但遗撼
没有认 真谈论 临床心 理学。 这门学 科非常 有趣， 也 关连到 我提到 的每一 领域。 人
们有兴 趣知道 与性状 有关的 精神病 理学， 尤其 感兴趣 的是道 德领域 有关精 神病的
精神病 理学， 因 为这关 连到临 床心理 学最麻 烦和最 有趣的 问题： 精神 病态。
有一 些人明 显没有 良知， 不懂 得同情 怜悯， 出 于恶意 或自身 利益或 只是因 为无聊
而 破坏其 他人的 生活。 精神病 态因何 而起？ 究竟 有什么 出错？ 可 以如何 处理？ 这
些都 是值得 关心的 问题。
我想以 两个重 点结束 讲座。 第一个 要点是 谦逊。 心理 学家和 更普遍 的神经 科学家
和认知 科学家 对思维 已懂得 很多， 但 是长路 漫漫。 我 们最不 明白是 意识的 问题，
经验的 问题。 我们 略略知 道生理 大脑如 何处理 讯息： 识别 人脸， 做出 判断， 形成
分类。 而事 实上， 我们 建立了 可以做 这些事 情的机 械和计 算机这 些实体 机器， 没
有什么 奥秘。 余 下的是 哲学家 David Chalmers 称之为 「意识 的硬问 题」： 即是看
起来像 肉饼的 实体大 脑如何 会引起 痛苦和 快乐， 屈辱和 欲望， 意义和 目的。 我们
很难解 释这一 切如何 衍生自 一个单 纯的生 理物体 。这是 涵盖心 理学各 方面的 难题。
我是发 展心理 学家， 迷上了 儿童的 思维。 作为发 展心理 学家， 我想 我明白 两岁儿
子 Zachary 的一些 事情， 理 解他在 发展对 世界的 认识， 学习 语言， 以及弄 清楚身
边 的事物 人物， 但 我不能 明白两 岁究竟 是什么 样子， 不明 白他的 经验， 他 对自己
的惊人 认识。 我不认 为任何 心理学 家能够 理解。 我觉 得我们 面对这 非常， 非常困
难 的问题 是茫无 头绪。
第 二个要 点是乐 观的。 我认为 我们对 思维的 理解已 经取得 巨大的 进步。 我 认为在
过去多 年间， 心理 学家、 神经科 学家、 认知科 学家和 哲学家 对思维 如何运 作已经
学会了 很多， 没有 理由预 期这些 进步会 停止。 我认为 最终可 以利用 科学心 理学解
释我们 本身最 重要， 最 亲密的 方面： 对 他人的 理解， 对人类 群体的 概念， 对本身
的 概念， 我们的 决定和 情绪， 知 对错， 明 是非。 这驱 使我们 建立和 测试科 学的假
设。 神经 科学， 计 算机计 算和演 化论有 助我们 理解， 对思维 如何运 作得到 一些真
正的 洞识。
有人 可能觉 得这是 可怕的 前景， 担心思 维的科 学角度 会贬低 我们。 我不 同意。 我
的相反 意见是 越多从 严肃的 科学角 度了解 思维， 越 能体会 它的复 杂性， 独 特性和
美妙。 （完）
第 一讲： 简介
(一）
欢迎各 位学习 《心 理学导 论》。 我是 Paul Bloom 博士。 这门 课程全 面简介 人类心
理的 研究， 广 泛主题 涵盖了 大脑， 儿童， 语言， 性， 记忆， 疯狂， 厌恶， 种族主
义， 情 爱和许 多其他 议题。 课 程讨论 男女的 差异， 动物可 否学习 语言？ 什 么令我
们 为难？ 为什 么有人 超吃？ 如何 停止这 恶习？ 为什么 三五成 群的人 会变得 疯狂？
童年回 忆是否 可信？ 为何有 人变得 沮丧， 其 他人却 不会？
(二） 选读 这课程 的目标
与选读 很多其 他课程 不同， 有 些人选 读这课 程是带 着一些 不寻常 的动机 来学习
《心 理学导 论》。 也许是 疯了， 希 望变得 较正常 [笑] 。 也许想 学习如 何更好 学习，
改善性 生活， 解梦， 交 友和影 响他人 [笑] 。 这些 原因不 一定是 坏事； 除了 性生活
那 部份， 课程 实际上 可能有 帮助。 心理 学的科 学研宄 与现实 世界和 我们日 常生活
面 临的实 际问题 有颇大 关连。 提 到这些 问题， 我会强 调和让 你想想 实验室 研究在
何种程 度上可 能会影 响日常 生活： 如何 学习， 如 何与人 互动， 怎么 可能试 图说服
他人， 什么治 疗最适 合你。 但 我认为 课程的 总体目 标是比 这些更 有趣。
首先 我会介 绍最重 要主题 的最新 动态： 最 重要主 题就是 「 人」。 人 的大脑 如何工
作， 如何 思考， 我们 为何是 这样。 课程从 多方向 讨论这 问题。 传 统上， 心 理学往
往分为 五个子 领域： 神 经科学 (neuroscience) 研究 脑部； 发展 心理学
(developmental) 研究人 们如何 发展、 成长和 学习； 认知 心理学 (cognitive) 以计算
方法研 究人的 思维， 透过 模拟计 算机， 观 察人如 何理解 语言， 识别 物体， 玩游戏
等等； 社会 心理学 (social) 研 究人在 团体中 的行为 和如何 与他人 互动； 临床 心理学
(clinical) 研究心 理健康 和精神 疾病， 提到心 理学， 这 也许是 人们马 上会想 到的方
面。 课程会 涵盖所 有这些 领域以 及一系 列相关 领域。
我深信 要研究 思维， 不 能仅是 学习心 理学。 心理学 旁及思 维如何 演化的 问题。 理
解人类 思维和 行为， 经济 学和赛 局理论 （博 弈论） 是基本 工具， 也涉及 哲学， 计
算机 科学， 人 类学， 文学， 神 学和很 多其他 领域。 因此在 这个意 义上， 本 课程范
畴 广泛。
(三） 教材 的例子
在结 束简介 之前， 我提 出五个 主题的 例子。
先说说 脑部。 图片 不是普 通人的 大脑。 这是 Terri Schiavo 的大脑 （右图 蓝色部 份），
留意 大脑的 白记。 人处 于昏迷 状态， 通常是 因为大 脑受损 。人 们珍视 的自由 意志，
意识， 道德和 情感， 其 基础是 大脑。 课 程开始 就会谈 到大脑 如何引 起精神 生活。
美国人 Terri Schiavo (1963 - 2005) 在 1990 年 被确诊 因为心 脉停止 导致严 重脑损
害， 终 而变成 「植物 人」。 她 的丈夫 坚持移 除其生 命支持 系统， 但岳家 反对，
导致 了一系 列法庭 诉讼， 并 引起伦 理学， 安 乐死， 监护人 制度， 联邦制 以及民
权 的严重 争论。 经多年 争持， 联邦法 庭维持 原判， 移除病 人的生 命支持 系统，
Terri 十 三天后 死亡。
课程特 多谈论 儿童。 我的专 业是研 究儿童 发展， 特别对 几个问 题很感 兴趣， 尤其
是发展 问题。 在座各 位都懂 英语， 对世 界如何 运作和 物理事 物的行 为都有 一些了
解， 也 多少理 解他人 和他们 的行为 举止。 发展 心理学 专注人 们如何 拥有这 方面的
知识， 特别 是其中 有多少 是与生 倶来， 有 多少是 文化， 语言和 学习的 产物。 发展
心理学 使用许 多巧妙 方法， 试图组 合这些 问题和 揣摩人 性的基 本组成 部分。
还有连 续性的 问题。 儿童的 发展可 以维持 多久？ 命运有 多少是 注定？ 在何 种程度
上是 「三 岁定 八十」 ？ 诗人华 兹华斯 写道： 「孩子 是该男 子的父 亲。」 意思 是可以
从孩 子看到 未来的 成人。 这是否 属实？ 人的性 格是否 如此？ 人的兴 趣是否 如此？
人的智 慧是否 如此？
发展 心理学 的另一 问题是 为何人 们各自 不同？ 有不同 的食物 喜好， 不同的 智商；
或是进 取或是 害羞， 喜爱 男性或 女性， 或 是男女 都爱都 不爱， 是 否擅长 音乐， 政
治上 是自由 主义或 保守。 为 何人如 其面， 各有 不同？ 有什么 解释？ 再次， 这是否
归因 基因和 环境。 人 的发展 有多少 是因为 基因？ 有多 少是因 为后天 因素？ 有多少
http://www.iewishiournal.com/images/photos/NW Schaivo032505.jpg
http://obsidianwings.blogs.com/obsidian wings/images/schiavo ct scan.jpg
是因 为两者 互动？ 举例 来说， 常见的 理论是 父母塑 造子女 。著 名的英 国诗人 Philip
Larkin 有 最好的 总结：
他们 惹你， 你 的妈妈 爸爸。
他们可 能不想 这样但 确实是 这样。
他们 传给你 他们的 缺陷，
也为 你添加 一些额 外的。
他是否 正确？ 这是 非常有 争议。 流行文 化议论 纷纷： 父 母究竟 有多大 影响？ 课程
会 专注这 问题。
一个 不同的 问题： 什 么使某 人有吸 引力？ 可 以在不 同层次 提出这 问题， 但 简单的
层 次就是 什么是 漂亮的 脸孔？ 根据 评分， 以 上图像 都是非 常有吸 引力的 脸孔。 不
是 真人的 脸孔， 而是现 实世界 不存在 的计算 机合成 男女。 但是， 通 过要求 人们为
这些计 算机合 成的脸 孔评分 ，科学 家己经 从某种 意义上 知道有 吸引力 脸孔的 因素，
无 论是在 单一文 化或跨 文化。 课 程谈论 社会行 为时， 会 花一些 时间， 特别 是谈论
性爱。 当 然不是 所有吸 引力， 所有 的美都 是与性 有关。 例 如大熊 猫极为 可爱， 与
性 无关。
道 德是我 们生活 中心的 核心， 深刻的 问题； 课 程会致 力谈论 善良与 邪恶。 这三张
照片体 现了各 种不同 的邪恶 。残 酷对待 他人， 即 使不出 恶意， 而是因 为情况 使然，
可 称之为 邪恶。 拉登 (Osama bin Laden) 是杀 人狂或 是由政 治原因 驱动的 邪恶？ 第
三位是 TedBundy, 在 1970 年 代犯下 了超过 30 起 谋杀。 真 正的被 害人数 量仍属
http://api.ninRXom/files/vPADCCEIdzGnMe30sdcHP2Z3GWTVpYDpMvU3EtvBF*cUuimrksZIGzqilPnhQ45dcbh^Rl8O24fJoBKPK27b /PoliceAbuse.jpR
http://www.longwariournal.org/imaRes/osama-bin-laden-1998-thumb.ipg
http://uploadwikimedia.0rg/wikipedia/commons/thumb/c/cc/Ted Bundy headshot.ipg/220px-Ted Bundy headshot.jpg
未知， 据 估计为 26 至 100 人 不等， 一般 估计为 35 人。 通常， 他会 棒击受 害人，
而后 勒死， 还 有强奸 与恋尸 行为。 课程研 宄邪恶 罪行， 无奈接 受有些 人是这 样的。
究竟人 的天性 好坏是 天生， 或 是很大 程度上 是由于 身处的 环境？ 有 很多颇 为吓人
的实 验试图 解答这 问题。
Oskar Schindler Paul Rusesabagina
除 了恶人 邪行， 也 应该谈 谈好人 好事。 Oskar Schindler 和 Paul Rusesabagina 是出
名的 好人， 各 自在不 同历史 时空拯 救了许 多人的 生命， 自己冒 着巨大 风险。 他们
的事迹 都拍成 电影： 《辛 德勒 的名单 Schindler's List} 讲述德 国商人 Schindler 在二
战犹 太人大 屠杀时 期致力 拯救犹 太人的 事迹； 《卢旺 达饭店 H 0 t e //?i/i/ an d a 》 记述
Rusesabagina 在卢旺 达大屠 杀中， 身为 胡图族 的他保 护了千 名图西 族难民 的感人
故事。 这些案 例有趣 之处是 无法在 事前预 测他们 会成为 英雄。 关乎我 们个人 来说:
在 这种情 况下， 我 们该怎 么办？
最后， 课程 讨论精 神病， 如抑郁 症和焦 虑症， 因为这 些病症 有深刻 的社会 意义。
这 些病症 常见于 在校大 学生。 在座 很多人 有情绪 障碍， 焦虑症 或两者 兼有； 我不
会请 大家举 手自行 招认， 但我 知道在 座很多 人有接 受药物 治疗。 课 程讨论 目前的
研究， 为 何人们 得病， 以 及最好 的治疗 方法。
我也关 注不常 见的精 神障碍 ，从中 得知人 们精神 生活一 些真正 有趣的 事情。 例如，
课程谈 论记忆 障碍， 包括一 些防止 形成新 记忆的 障碍， 以及失 忆症。 因为 种种原
因， 这些都 是非常 有趣。 课程后 期讨论 PhineasGage 的惊人 情况。
http://upload.wikimedia.org/wikipedia/en/thumb/3/38/Schindler%2C Qskar.jpg/220px-Schindler%2C Oskar.jpg
http://upload.wikimedia.Org/wikipedia/commons/9/96/Rusesabagina%2C Paul %28Whitehouse%29.jpfi
Gage 是一 百年前 的建筑 工人。 由 于爆炸 意外， 一根金 属管穿 过他的 头部。 他奇
迹 地没有 死去。 金属管 飞到二 十五公 尺才掉 下来。 在去 医院的 路上， Gage 甚而
在酒吧 停下来 喝酒。 他没 有变盲 变聋， 也没 有变得 弱智， 但他 有其他 变化， 失去
了是非 对错的 意识， 不能 自制。 他本 来勤劳 顾家。 意外发 生后， 他失 去了这 一切，
无 法继续 工作， 无 法忠于 妻子。 说话 不到五 分钟， 他 就骂人 打人。 他 酗酒， 不能
自制。 最后 他在马 戏团混 日子， 带 同穿过 他头部 的金属 管巡回 展览。 这是 大脑如
何影响 思维的 特例， 说明脑 部受损 的严重 影响。
课程讨 论多种 人格障 碍和这 样的情 况是否 真实， 是否 可以作 为真实 或是人 为的现
象， 这方 面争议 颇多。 卡氏 综合症 (Capgras syndrome) 是较为 罕见的 情况， 有数以
百计的 病例， 不是 很多， 一般是 由中风 引起， 后果很 具体： 病者认 为身边 的亲人
己被人 顶包， 可 能是火 星人， 特工 人员， 或 是受过 训练的 演员； 意 思是病 者认为
最 关心的 人都不 见了。 这可 能导致 悲剧性 后果。
卡 氏综合 症与高 度暴力 相关。 几 年前， 一 位澳洲 病者有 错觉， 认为 父亲被 机器人
替 换了， 于是割 下父亲 的首级 。涉及 大脑同 一部位 的相关 疾病是 Cotard 综 合症。
病者 以为自 己己经 死了， 说服自 己已经 死了。 病 者四处 走动， 知 道自己 走动， 也
知道四 周有其 他人， 但 认为自 己己经 死了。 引 人注目 的不是 有什么 难以处 理的大
问 题搞砸 了这些 病者， 而 是关连 到大脑 的某些 部位。 课程讨 论研究 这些症 状的最
新当代 理论。
对这些 课题感 兴趣， 原 因不在 于这些 是常见 病例， 这些病 例极为 罕见； 也 不是出
于某种 可怕的 病态好 奇心； 而 是这些 极端情 况可以 帮助了 解正常 生活。 极 端情况
往 往令人 觉醒一 些以为 是理所 当然的 事情。 无论 是由于 脑损伤 或生来 如此， 精神
病 人没有 道德的 理解， 这帮助 我们掌 握自由 意志和 责任的 问题， 理 解精神 病和邪
恶 之间的 关系或 差异。 多重人 格的病 例迫使 我们解 答何谓 「自 我」。 个人 在什么
程 度上是 由多人 合成？ 随 着时日 推移， 人 在什么 程度上 依然是 单一而 统一的 个体?
http://upload.wikimedia.Org/wikipedia/commons/thumb/8/8c/Phineas Gage GagelVlillerPhoto2010-02-17 Unretouched Col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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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upload.wikimedia.Org/wikipedia/commons/thumb/2/28/Phineas gage - 1868 skull diagram. jpg/120px-Phineas ga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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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讲： 这 是大脑
(一） 大脑， 思维和 二元论
诺贝尔 生物学 奖得主 Francis Crick 描述 「惊人 的假说 Astonishing Hypothesis]:
『你， 你的 欢乐和 悲伤， 你的记 忆和你 的雄心 壮志， 你 的个人 人格感 觉和自
由， 其实只 是一大 堆神经 细胞及 其相关 分子的 行为。 正如 《艾丽 斯梦游 仙境》
的 艾丽斯 说道： 「你 只是一 包神经 元。」 』
The Astonishing Hypothesis 28 作者 Francis Crick 与 James Dewey Watson 在 1953 年
共同 发现了 脱氧核 糖核酸 （DNA) 的 双螺旋 结构， 并 因此在 1962 年获颁 诺贝尔
生 理及医 学奖。
形容 这情况 「惊 人」， 是颇为 公道。 事 实上， 我不指 望人们 一开始 就相信 这奇怪
和非 自然的 看法。 课程结 束后， 不 能肯定 在座各 位有多 少人会 相信， 但现 请各位
姑妄 听之。 事 实上， 大 多数人 有不同 看法。 大多 数相信 二元论 (duali S m)。 二元论
是非常 不同的 学说。 见 诸有史 以来的 每一种 宗教和 哲学。 柏 拉图说 得非常 明确。
但二元 论最知 名的捍 卫者是 哲学家 笛卡尔 (Rene Descartes), 他明 确提出 问题： 「人
类 是否仅 是生理 机器， 是否仅 是生理 事物？ 」 他的答 案是否 定的。 他认同 动物是
机器， 称之为 「野 兽机 器」， 并说 非人类 动物仅 仅是机 器人。 但 人是不 同的。 人
有二 元性。 人和 动物都 有生理 意义的 身体， 但人 「是 什么」 不仅是 生理； 人是拥
有， 居住 在生理 身体的 「非 物质灵 魂」， 与生理 身体有 联系， 这见解 被称为 「二
元 论」， 因 为至少 就人类 而言是 有两种 不同的 东西： 物质 身体和 非物质 思维。
笛 卡尔的 二元论 有两个 论点。 一个论 点涉及 对人类 行动的 观察。 笛 卡尔活 在相当
发达的 时代， 社会已 经有机 器人。 这 些不是 电动机 器人， 而是 由水力 驱动。 十七
世纪 的法国 皇家园 林就像 现在的 迪斯尼 乐园， 设 有根据 水流活 动的机 械人： 游人
http://oneyearenglish.eom/wp-content/uploads/2012/04/6.ipg
28 The Astonishing Hypothesis ： The Scientific Search for the Soul 简 体译本 《惊 人的 假说》 汪 云九译 ，
湖 南科学 技术出 版社， 2004 年。
踏上 面板， 带 剑的剑 客会跳 出来； 踩在 别处， 在灌木 后沐浴 的美人 会遮掩 裸体。
既 然这些 机器因 应某些 行动会 有某些 动作， 可以 做一些 事情， 人 类大致 相同： 敲
打 膝盖， 小腿自 然会抬 起来。 也许 人的行 动一如 机械。 但笛 卡尔认 为不是 如此，
因为人 可以做 到机器 永远做 不到的 行动。 人 不仅限 于反射 行动。 人 有能力 协调，
创造， 自 发做出 事情， 例 如利用 语言。 有时， 使用 语言可 以是反 射性。 有人 问候:
「你怎 么样？ 」， 我 回答： 「我很 好」， 也可 以回答 「混日 子」。 我可以 选择。 笛卡
尔 强调机 械没有 这样的 能力。 因此， 人不 仅只是 机器。
当然， 第二 个论点 是相当 有名： 笛卡 尔以怀 疑的方 法自我 质疑： 「我 可以 肯定什
么？ …好 吧， 我 相信有 上帝， 但说 实话， 我不能 肯定有 上帝。 我相 信我生 活在富
裕 国家， 但 也许我 被愚弄 了。」 他甚 至说： 「我相 信我有 朋友和 家人， 但也 许我被
骗了。 例如， 也许邪 毒恶的 恶魔在 耍我， 以虚 假的经 验迷惑 我。」 当然， 电影 《黑
客帝国 T77 e /W a f r W〉 是质疑 论的现 代版。
《黑客 帝国》 的 矩阵意 念明显 源于笛 卡尔坐 标系， 笛 卡尔对 邪魔的 忧虑。 也许你
现在 经历的 一切都 不是真 实的， 而 是一些 其他， 也许 是恶毒 生物的 心计。 同样，
笛卡尔 怀疑他 是否有 肉体。 事 实上， 他 注意到 疯子有 时深信 他们有 额外肢 体或是
认为他 们躯体 的比例 和大小 与真实 的情况 不同。 笛卡尔 质疑： 「我 怎么知 道我不
是 疯了？ 疯子 不认为 他们是 疯狂； 我 不认为 我不是 疯狂， 并不 意味我 不是疯 狂。」
笛 卡尔接 着问： 「我 现在是 不是在 做梦？ 」 但是 笛卡尔 总结有 一件事 他不能 怀疑，
答 案是他 不能怀 疑他在 思考， 否 则将会 是自相 矛盾。 因此， 笛卡尔 用质疑 法说明
人有思 维是不 同于人 有不能 确定的 躯体。 他利 用这论 点支持 肉体和 思维是 分开的
二 元论， 因此 他得出 结论： 「我 知道我 是一种 物质， 其整体 本质或 性质是 思考，
因 此其存 在不需 要也不 依赖任 何物质 东西。 这是 说当我 存在， 我所 存在的 灵魂与
肉体 完全区 分。」
我 之前提 到这是 常识， 想 在几方 面说明 这常识 性质。 首先是 二元论 已深入 日常语
言。 所以， 当 提到拥 有或接 近的事 物时有 一定的 模式： 我的 胳膊， 我的 思维， 我
的 孩子， 我 的车， 而且伸 延到我 的身体 和我的 大脑。 我们 的说法 是拥有 大脑， 彷
佛是 与大脑 分开。 二元 论也见 诸个人 身份的 直觉， 意 思是常 识告诉 我们： 即使人
的身体 有剧烈 和深远 的变化 ，还 是同一 个人。 这 方面最 好的例 子是虚 构的。 所以，
电影 中的青 年人进 入睡眠 状态， 醒 来时是 年长的 jennifer Gamer ，观 众没有 问题。
没有 人说： 「哦， 这是纪 录片。 我相 信是彻 底真实 的。」 同时也 没有成 年人， 少年
或 孩子会 离开， 说： 「我 看得 头瘟脑 胀。」 大家 反而追 着涉及 更深刻 变化的 剧情：
人死后 重生为 小孩。
在 座各位 可能有 不同的 看法， 对是否 有转世 轮回有 不同的 意见， 但 可以想 象人死
后再 度重生 于另一 躯体。 这 不是好 莱坞的 发明。 上世 纪的一 篇伟大 短篇小 说始于
卡夫 卡的一 句话： 「一天 早晨， GregorSamsa 从不安 的梦中 醒来， 发现自 己变了
一 只在他 床上的 巨大昆 虫。」 卡夫卡 引导我 们想象 从蟑螂 的躯体 醒来， 我 们可以
这样 想象。 这也不 是现代 版本。 基 督诞生 数百年 之前， 荷马 描述的 奥德修 斯的同
伴被巫 婆转变 为猪的 命运。 实 际上， 这并不 是完全 正确。 她 没有把 他们变 成猪，
她做了 更坏的 事情： 硬 生生把 他们挤 进猪的 躯体。 他 们有猪 的头， 声音和 鬃毛，
但 他们的 思维仍 然像以 前一样 不变， 所以他 们困在 猪圈中 哭泣。 作 者引导 我们认
识 困在其 他动物 躯体的 命运， 如 果你可 以这样 想象， 这 是因为 「你」 是与 躯体分
开。
我们可 以想象 有很多 人可以 占据一 个躯体 。这是 一些滑 稽幽默 的主体 ，包括 Steve
Martin 和 LilyTomlin 主 演的经 典电影 《衰鬼 上错身 /\//o/Me》， 我强烈 推荐。 但
许多人 认为真 的发生 了这样 的事情 。多 重性格 的一种 分析认 为有许 多人困 在同一
躯体， 互相 争斗， 争取 控制。 学 期结束 时会讨 论的多 种人格 障碍是 比这更 复杂，
但 我的观 点并不 是事情 究竟是 怎样， 而是 我们对 这有何 见解。 常识 告诉我 们一个
躯 体可以 有多人 存在。 许多 信仰体 系显示 不同背 景涉及 驱魔的 想法， 认为 人的行
为， 特别 是其邪 恶或不 合理的 行为， 可能 是让别 的东西 占据了 躯体。
最后， 世 上大多 数人和 所有宗 教大多 相信肉 体衰败 之后， 人依 然可以 生存。 不同
文化赋 予灵魂 有不同 命运。 在 一些文 化中， 灵 魂不是 去天堂 就是堕 地狱。 在其他
文 化中， 灵魂占 据另一 躯体； 另一 些则逗 留在没 有定形 的精神 世界。 但这 一切的
共 同想法 是灵魂 可以与 臭皮囊 分开。 随身的 生理东 西可以 毁灭， 而 「你」 是长生
不死。
美国 人尤其 相信。 几年前 芝加哥 的一项 调查询 问人们 的宗教 以及他 们认为 去世后
会发生 什么。 调查 取样中 大多数 人是耶 教徒， 其中 96% 的 人说： 「我 死后 会上天
堂。」 调 查取样 中有犹 太人， 而犹 太教对 来世其 实没有 明确的 说法。 尽管 如此，
大多 数接受 调查的 犹太人 也回答 他们死 后会上 天堂。 调查时 声称本 身没有 任何宗
教的一 些人给 出同样 答案： 死 后会上 天堂。
(二） 科 学界一 致反对 二元论
所以， 二元论 是深入 民心。 但正如 Crick 指出， 现在 的科学 共识认 为二元 论是错
误的。 没有 「你」 可 与躯体 分开， 尤其 是没有 「你」 可 与思维 分开。 认知科 学家，
心理学 家和神 经学家 喜欢的 说法是 「思维 就是大 脑做的 事。」 思维 是反映 大脑的
运作， 一如计 算器的 工作是 计算。 为什么 有这样 的蛮横 观点？ 为何 拒绝二 元论而
赞成这 种替代 理论？ 有几个 原因。 原因 之一是 二元论 始终有 本身的 问题。 另一原
因是 因为这 是极不 科学的 学说。 我 们有好 奇心， 想知道 孩子如 何学习 语言， 什么
有或 没有吸 引力， 什么 是精神 疾病的 基础。 但二 元论只 是简单 地说： 「这 全然是
非生 理性， 是 世界的 部分， 因此 无法解 释。」
更具体 地说， 像 笛卡尔 这些二 元论者 挣扎于 解释躯 体如何 连接非 生理的 灵魂。 通
过什么 渠道？ 如何 连接？ 毕竟， 笛 卡尔很 清楚有 这样的 连接。 躯 体服从 〔思 维〕
的 命令。 碰 撞脚趾 会感到 疼痛， 喝酒 会影响 理性， 但 这世上 的生理 东西如 何连接
到非 物质性 思维， 笛卡尔 只能摆 摆手。
笛 卡尔在 生时， 有足 够的理 性总结 生理对 象不能 做某些 事情， 例如 只是生 理对象
是没 有办法 下棋， 这样的 能力超 越生理 世界的 能力， 要解释 必要扩 大至非 物质的
灵魂， 但 现在我 们知道 有科学 家称为 存在的 证据。 我 们知道 生理对 象可以 做出复
杂和 有趣的 事情， 例如机 器可以 下棋， 可 以操纵 符号， 有从 事数学 和逻辑 推理的
有限 能力， 辨认 对象， 做各种 形式的 计算， 这即 是说至 少我们 可能是 这样的 机器，
不能 再说： 「生理 事物不 能这样 做。」 因为我 们知道 生理对 象可以 做很多 事情， 这
开启 了人是 生理对 象的可 能性， 特别 是人类 大脑。
最后， 有 强力证 据表明 精神生 活涉及 大脑。 二元 论者认 为人的 动作， 决定， 思考
和欲求 都与生 理世界 无关； 人感到 尴尬， 因为 大脑似 乎与心 理生活 有着复 杂和精
细的 对应。 很长 时间人 们己经 知道这 一点。 哲 学家和 心理学 家长久 以来知 道头部
受损 可以改 变大脑 能力； 像 梅毒这 些疾病 可以使 人精神 错乱， 咖啡 因和酒 精这些
化学 物质可 以影响 思维。 新的进 展是我 们可以 用不同 方式看 到精神 生活的 直接影
响。
病 者的脑 能力严 重和深 远受损 ， 这 些缺陷 相应地 在大脑 显示。 使用 CAT 扫描，
PET 和功能 磁共振 等成像 技术， 多项研 究表明 大脑的 不同部 位在精 神生活 的不同
部 份显得 活跃。 例如， 看字， 听字， 读字 和写字 等活动 之间的 差异， 可以 对应大
脑活动 的不同 部分。 从 某程度 上说， 利用 磁共振 成像扫 描仪， 可以 实时观 察大脑
活动 模式， 看得 出受试 者是正 在想到 音乐或 性事。 在 一定程 度上， 可以测 出受试
者 是在解 决道德 困境或 是别的 事情。 若然人 是受控 于生理 大脑的 运作， 这 毫不奇
怪， 但 要向二 元论者 解释会 是非常 困难。
http://www.thenanoafie.com/imafies/human-brain.fiif
科学共 识是所 有精神 生活， 包括 意识、 情感、 选择和 道德， 全 是大脑 活动的 产物。
所以， 打 开头盖 骨看看 大脑， 会 预期看 到一些 奇妙的 部件： 由玻璃 管和眩 目闪亮
绚 丽色彩 的东西 组成。 实 际上， 大 脑令人 恶心， 看 起来像 过时的 肉块， 拿 出躯体
时是灰 色的， 称之 为灰质 (gray matter), 但这 是只是 大脑已 与头部 分开。 活在头
部的大 脑是鲜 红色， 因为 有血液 脉动。
「这 样的 东西如 何造就 我们？ 」 笛 卡尔的 反应可 能比他 之前的 说法更 直接： 「这
样的 东西掌 管自由 意志， 情爱和 意识？ 荒 唐。」 对笛 卡尔要 有少许 同情。 神经科
学 的目标 是试图 解释大 脑如何 工作， 如 何给出 思想； 这 一课先 接触这 问题， 整个
课程 会继续 讨论心 理生活 的不同 方面， 解释 大脑的 角色不 是那么 荒唐。 这 一课从
小 到大， 先谈 谈大脑 的最小 部份： 神经元 (neuron) 是 思想的 的基本 构建， 结合其
他心理 结构和 大脑的 不同子 部分， 最终建 立整个 系统。
(三） 神 经元： 思想 的基本 构建块
心 理学发 现大脑 的基本 单元似 乎是神 经元。 神经 元是的 别的细 胞体， 有三 个主要
部分。 神经 元实际 上看起 来彼此 不同， 插图 是一个 典型。 树突 (dendrite) 从 其他神
经 元接收 讯号。 这些讯 号可能 是兴奋 性或抑 制性， 足 以提高 或降低 神经元 激发的
可 能性。 若是 以算术 计算， 兴奋 讯号是 正数， 抑制 讯号是 负数， 如 细胞体 的总数
是 六十或 以上， 神经 元会沿 着轴突 (axon) 激发。 轴 突比树 突长， 一 些轴突 长几英
呎， 例 如有一 条轴突 从脊髓 连至大 脚趾。
有一 个机械 比喻可 能令笛 卡尔更 伤心。 轴 突周围 被髓鞘 (myelin sheath) 包裹， 这
实际 上只是 绝缘， 有 助更快 发射。 以下 是一些 关于神 经元的 事实。 神经元 数目约
一 万亿， 每个神 经元可 以连接 周围数 以千计 或万计 其他神 经元。 这 是一个 非常复
http://upload.wikimedia.org/wikipedia/commons/thurnb/b/bc/Neuron Hand-tuned.svg/400px-Neuron Hand-tuned.svg.png
典型 神经元 的结构
http://www.human-memory.net/images/live brain.jpg
杂的计 算设施 。神经 元分为 三类： 感觉 神经元 (sensory neuron) 接收 体外的 讯息，
例如 视网膜 神经元 发射讯 号送到 大脑； 运动 神经元 (motor neuron) 控制肌 肉的运
动， 例如 举手； 连络 神经元 (intemeuron) 连接 两者。 基本上 思想是 连络神 经元的
功能， 连接 感觉和 动作。
人们以 前认为 一旦掉 失了， 神经元 不能长 回来。 这实际 上是不 正确。 大脑 有些部
分的神 经元可 以重新 长出。
有趣的 是神经 元像一 把枪。 开 枪射出 子弹， 不 开枪不 会射出 子弹。 无论扳 机的力
度是轻 是重， 这子 弹射出 的速度 不会有 差异， 神 经元发 射也是 这样。 这似 乎很奇
怪。 体 外讯号 的的强 度有轻 有重， 神 经元为 何一是 有感觉 或全无 感觉？ 人 们可以
感 觉旁人 推撞的 强度， 不是 有没有 推撞。 推撞， 热度， 亮度全 有不同 强度。 答案
是虽然 神经元 是全有 或全无 感觉， 神经元 有强度 编码的 方法。 强度 编码的 一个简
单的方 法是被 激发神 经元的 数量， 另一 种方法 是发射 频率： 强度 越大， 发 射频率
越高。
神经 元彼此 连接， 一起 聊天， 前人 认为神 经元是 捆绑在 一起， 就像 一台计 算机用
电线互 相连接 。原来 不是这 回事。 原来神 经元之 间的相 互关系 是有趣 的化学 方法。
任何 神经元 之间， 其轴 突和另 一个树 突之间 有微小 间隙， 可 能只是 约一万 分之一
毫 米宽。 这个 极小的 间隙称 为突触 (synapse) - 当 一个神 经元激 发时， 轴突 发射化
学物 资横越 间隙。 这些化 学物质 称为神 经递质 (neurotransmitter), 影响 树突。 因
此， 神 经元彼 此聊天 是通过 化学。 化 学物质 可激发 （兴 奋性） 或抑制 （抑 制性)
其他神 经元， 影响 激发的 机会。
神经递 质变得 有趣， 因为无 论是正 规医学 或自娱 娱人的 精神药 理学， 都研 究如何
摆 弄神经 递质。 有两 类方法 可以摆 弄神经 递质， 即是利 用两类 药物。 激动剂
(agonist) 增加神 经递质 的作用 ， 或 是制造 更多神 经递质 ， 或 是阻止 清理神 经递质 ，
或在某 些情况 下通过 模仿其 效果制 造伪神 经递质 。 拮抗剂 (antagonist) 减缓 神经递
质的 数量， 或是破 坏神经 递质， 或是捣 乱制造 过程， 很难 制造更 多神经 递质， 或
在 某些情 况下， 把神经 元的树 突涂上 薄糊， 使 神经递 质无法 连接。 通过这 些巧妙
方法， 神经细 胞可以 影响人 的心理 生命。
举例 来说， 箭毒 (curare) 是一种 药物， 是 非常特 别的拮 抗剂， 阻碍 受影响 肌肉纤
维的 运动神 经元， 令人 麻痹， 因为 运动神 经元不 能发送 命令给 手臂或 腿部。 运动
神经元 停用； 因 为呼吸 是通过 运动神 经元， 呼吸 停止， 然 后人会 死去。
酒 精是抑 制性。 人们 可能百 思不得 其解， 认为 这有少 许自相 矛盾： 「酒精 不是抑
制性。 相反， 喝酒 多了， 人不再 压抑， 变得 轻松， 更进取 和更性 活跃。 酒 精怎可
能 有抑制 作用？ 」答 案是酒 精抑制 了大脑 的抑制 部分。 这主要 集中在 大脑的 额叶，
这 部份基 本上告 知人们 要穿上 裤子， 不要 打人， 不要说 脏话。 酒 精令人 松弛， 关
闭了大 脑那些 部分。 酒精够 份量， 就会抑 制大脑 的兴奋 部分， 醉猫颓 然卧在 地板。
苯丙胺 类药物 （俗 称安 非他命 amphetamine) 增加 觉醒的 强度， 尤 其是增 加去甲
肾 上腺素 (norepinephrine) 的 数量， 去 甲肾上 腺素是 一种维 持醒觉 的神经 递质。 苯
丙胺 类药物 包括像 「快 速， 快快 speed」 和 「可口 coke」； 百忧解 (Prozac) 影响血
清素 32 ( Ser0 t 0n in)。 研习临 床心理 学和抑 郁症， 会学 习某些 疾病， 如抑 郁症， 与
神经递 质紊乱 关连的 程度。 抑郁症 的病因 是血清 素这种 神经递 质数量 不足。 百忧
解制造 更多血 清素， 在 一定程 度上可 能有助 缓解抑 郁症。 帕 金森氏 症病人 失去控
制 能力， 行动 困难。 帕金森 氏症的 一个病 因是太 少称为 多巴胺 (dopamine) 的神经
递质。 药物 左多巴 (L-DOPA) 增加多 巴胺， 可以稍 为缓解 帕金森 氏症的 症状， 至少
是暂 时，。
神经 元聚集 一起， 激发 和彼此 沟通。 这一 切如何 造就懂 得说话 行走的 生物？ 上文
提到 前人认 为大脑 像一台 联机计 算机， 但 现在的 知识确 定这不 可能是 真的， 因为
在 两方面 大脑比 计算机 更好。 首先， 大脑有 很强的 抗损伤 能力。 剪 断计算 机的连
接 电线， 计 算机就 毁了； 但实际 上大脑 是更有 弹性。 即 使大脑 有严重 损伤， 依然
保留一 些心理 功能。 大 脑有一 些抗损 能力： 如果某 些部件 损坏， 不 同部位 可以接
管。
第二 方面是 大脑运 作非常 快迅。 计算 机使用 电线和 电力， 而 大脑使 用极其 缓慢的
肌肉 组织。 令人 疑惑的 是反应 缓慢的 部件如 何建立 这样快 速的计 算机？ 确 实做不
到。 如果 大脑像 联机计 算机， 识 别人脸 要用四 小时， 但事 实上， 人 们很快 就能够
识别 人脸。 大 脑究竟 是如何 连接？ 答案 是大脑 运作是 通过大 规模并 行分布 处理。
有很多 研究试 图找出 计算机 如何可 以做到 大脑做
到的 事情， 其中 一些研 究是在 心理学 部门之 外的工
程部 门和计 算机科 学系。 一种 方法是 学习大 自然的
提示， 试 图构建 大规模 分布式 网络来 推理。 有趣的
是简单 的计算 机网络 看起来 有些像 神经元 33 ， 看起
来有些 像神经 网络。 科 研人员 往往声 称要学 习神经 网络， 模 仿大脑 试图建 立智能
机器。 在 过去二 十年， 这 样的研 究蓬勃 发展， 试图连 接看起 来像神 经元的 组件组
装 机器， 希 望可以 做到大 脑能够 做到的 事情。 这 是非常 年轻的 领域， 没有 人知道
怎样做 得到。 要识 别人脸 或理解 句子， 没有机 器及得 上三岁 小孩的 水平。 部分原
因是人 脑的联 机是比 简单的 神经网 络更为 复杂。
serotonin 有译为 「羟色 胺」。
插图 http://case.ntu.edu.tw/shs/wp-content/uploads/2010/04/%E5%A4%B1%E8%AA%9E%E7%97%872.ipg
略略 谈到神 经元是 大脑的 基本构 建和神 经元如 何彼此 沟通， 下一节 转到神 经元是
如 何连接 一起。
(四） 大 脑的不 同部位
大 脑有许 多不同 部位， 实 际上有 一些事 情不需 要大脑 己经做 得到。 这首先 由法国
人 发现。 当 时法国 有斩首 酷刑， 当 犯人身 首异处 之际， 心理 学家急 忙跑到 尸体旁
测试 反射和 类似的 东西。 这令 人毛骨 悚然， 但 从中知 道有一 些事情 不需要 大脑。
新生儿 吸吮， 无 头尸体 的肢体 遇痛有 反应， 都不需 要大脑 。阴 茎勃起 不需要 大脑。
呕吐也 不需要 大脑。 我需要 一位志 愿者。 很 简单。 请走 过来， 平伸 出手。 [教授
把厚厚 的教科 书掷放 在学生 手上。 学生的 手感到 重量， 略向 下坠， 又再自 动提高
回复 原状。 ] 完美的 示范， 非常 感谢。 手受 重压向 下坠然 后回复 常态， 是 自动的
本能， 不需要 大脑。 不是全 部动作 都需要 大脑。
〔阅 读〕 李珀 〈 丰 富的 环境与 大脑 〉
大脑 可以做 什么？ 大脑 做得到 的一些 事情涉 及非常 低层次 的内部 结构， 称 为皮层
下 结构， 因为是 在皮层 (cortex) 之下。 这 些大脑 图有一 些关键 部件。 举例 来说，
髓质 (medulla) 负责心 跳率和 呼吸， 藏 在大脑 深处； 髓质 损坏， 人 很可能 会死。 小
脑 (cerebellum) 负责身 体平衡 和肌肉 协调， 包含 大约三 百亿神 经元， 很复 杂的系
统。 下丘脑 (hypothalamus) 负责 喂食， 饥饿， 口渴 和睡眠 （某 程度上 ）。
这些部 份是大 脑必不 可少的 ，涉及 很多有 趣的心 理过程 ，但行 动集中 于大脑 皮层，
大 脑的最 外层， 皱 巴巴。 为何 大脑看 起来皱 巴巴？ 如 果把人 的皮质 拉平， 大概有
http://deskarati.com/2012/05/22/weight-struggles-blame-new-neurons-in-vour-hvpothalamus/
http://www.ucode.com.tw/images/derma/intro-04-001.gif
两英尺 见方。 所 有事情 集中在 皮层。 鱼没有 皮层， 没 有心理 生活。 爬行动 物和鸟
类有一 点点， 灵长类 动物有 很多， 而 人类有 最多， 约占大 脑体积 80% 左右。
稱神 —— - fisisaiss
皮层分 成不同 的部分 36 ， 称 为叶； 有额
叶 (frontal lobe), 顶叶 (parietal lobe), 枕
叶 (occipital lobe) 禾 口颜叶 (temporal lobe)。
大脑 分左右 两半， 彼此 重复， 但 有一些
细微 差别。 奇怪的 是这些 叶包含 人体的
拓扑图 37 。 大脑 本身没 有感觉 器官， 可
以为完 全清醒 的病人 做脑部 手术。 生理
学 家曾经 由于某 种原因 打开了 狗的大
脑， 在大 脑不同 部位进 行令人 震惊的 实验： 刺激 大脑某 部分， 狗会 踢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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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吉 尔大学 Wilder Penfield 博士在 人脑做 同样的 事情。 他为 局部麻 醉的病 人做脑
部 手术， 用电探 针剌激 大脑各 部位， 不 同部位 有不同 反应： 肢体 动作， 看到 颜色，
听到 声音， 体验 触摸。 通过 他和其 他人的 研宄， 发现大 脑有对 应人体 部位的 地图。
首 先留意 地图的 地形。 如果 身体两 个部分 相近， 大脑 对应的 部位也 相近。 舌头更
接近 下巴而 不是髋 关节， 所 以运动 皮层接 近体感 皮层。
(如果 依照神 经细胞 功能比 例塑造 人像， 会是这 样子。 )
此外， 大 脑部位 的大小 与身体 部位的 大小不 相符。 决 定大脑 部位的 大小， 是该部
位 拥有感 觉控制 或运动 控制的 程度。 例如， 舌 头集中 有一大 堆感觉 器官， 其相对
大 脑部位 是大于 占体积 较大的 肩膀， 因为肩 膀没有 很多的 感觉。 如 果依照 神经细
胞 功能比 例塑造 人像， 其比 例会一 如插图 所示。
36 插图 http://www.ucode.com.tw/imaRes/dernia/intro-Q5-QQl.ipg
37 拓扑图 topological map, 粗略的 地图， 只显示 重点， 省掉 细节， 距 离和方 向不依 比例， 但保留
点 与点的 关系。 例子： 地铁路 线图。
38 http://www.autismindex.com/Therapies/Therapy Key Word Site Map/sensory/motor l.jpg
39
http://upload.wikimedia.org/wikipedia/commons/thumb/9/90/Homunculus— ja.png/800px-Homunculus— ja.png
http://t3.gstatic.com/images?q=tbn:ANd9GcSDIPThVq-eDgiDZKC 651sYPcZYJ3UIGcYw6ZED8n-VWVULt4y
computed axial tomography (CAT scan)
positron emission tomography (PET scan)
functional magnetic resonance imaging or functional MRI (fMRI)
大 脑皮层 有了这 些人体 部位的 地图， 占 皮层少 于四份 之一， 其 余涉及 语言， 推理
和 道德思 想等。 事 实上， 从鼠， 猫， 猴到 人类， 专门 用于投 影地图 的比例 越来越
少， 用作其 他功能 的越多 越多。
41
如何 得知大 脑其他 部分的 功能？ 有各种 方法。 通常情 况下， 最新的 成像方 法有计
算机 断层扫 描扫描 42 ， 正电子 发射断 层扫描 43 和功 能磁共 振成像 44 ， 都可以 显示大
脑那一 部分在 工作。 要知 道大脑 那一部 分负责 语言， 可以把 受试者 放进扫 描仪，
同时 做语言 习作或 谈话， 看看大 脑那一 部分是 活跃。
探索 大脑功 能的另 一方法 是观察 大脑受 损的人 有什么 症状， 这可 能包括 病变， 肿
瘤， 中风和 伤害。 在大 多数情 况下， 神 经心理 学家不 喜欢硬 性规定 配戴头 盔的法
律。 神经 心理学 家喜欢 有人不 配戴头 盔开电 单车， 因为通 过可怕 的交通 意外， 可
以 深入了 解大脑 是如何 工作。 粗略 地说， 如果 有人的 大脑某 部份受 损后无 法识别
脸孔， 就有一 些理由 相信大 脑这部 分是关 乎识别 脸孔。
因此， 研 宄大脑 损伤， 可以 理解大 脑不同 部位的 功能。 例 如动作 缺陷症 （失 用症
apraxia); 患 者没有 瘫痪， 可以 走动和 做简单 动作， 但无 法协调 肢体， 不 能挥手
告 别或点 燃香烟 等等。
失认症 (agnosia) 不是 失明， 因为患 者视力 正常， 但是 失去辨 认某些 物体的 能力，
有时 被称为 精神性 盲症。 可能 是视觉 失认症 (visual agnosia), 失去 识别物 体的能
力； 可能 是脸孔 失认症 (prosopagnosia), 丧 失识别 脸孔的 能力。 这 是大家 可能听
过的感 官缺陷 或障碍 疾病。 这些 都不是 麻痹， 不是 失明， 而是 大脑某 些部分 受损，
这些案 例太有 趣了， 未来几 周的一 课深入 讨论。
Paul Broca 在 1861 年发现 失语症 (aphasia) 病例。 患 者的大 脑部分 受损， 只能说
单音 「tan」， 「tan,tan,tan,tan」， 其 他的全 忘了。 其 他语言 缺陷疾 病有感 觉性失
症 (receptive aphasia), 患 者说话 流利但 说话没 有任何 意义， 也无法 理解别 人的语
http://tl.gstatic.com/images?q=tbn:ANd9GcT-t-dDQutLT78Ya9X4q8huOEbuRSOH KZyZrD653nK Ngmv04Ulg
言。 稍后讨 论的其 他疾病 （包 括后天 精神病 ）， 尤 其与额 叶受损 有关； 后 天精神
病 患者没 有分辨 是非的 能力。
(五） 意识 的机械 概念和 硬问题
上文 谈到神 经元， 神 经元之 间如何 连接， 大脑的 部分， 以及不 同部位 有什么 功能。
最后 谈到大 脑左右 两半， 看起来 两边很 对称， 但实际 不是。 左右两 半实际 上有差
异。 在座 有多少 人是右 撇子？ 左 撇子？ 或是左 右手都 灵巧， 十 人有九 人是右 撇子，
左脑管 语言。 本课程 的概述 是以惯 用右手 的人为 案例。 左撇 子较为 复杂： 有些是
右脑管 语言， 有些是 左脑， 有 些是不 清楚。 很 复杂。
有些 事物是 可以复 制的。 如果失 去大脑 一半， 另 一半其 实可以 做很多 事情， 但有
些事情 是大脑 这一半 比另一 半更为 普遍和 强大。 有些功 能是侧 化的。 以右 撇子做
说明， 通常情 况下是 左脑管 语言， 右脑管 数学和 音乐。 器官 功能与 管控脑 区是彼
此交叉 侧化， 这 是很重 要的。 左 边视觉 器官看 到的一 切传到 右脑， 右边视 觉器官
看 到的一 切传到 左脑， 就是 这样的 交叉。 右脑控 制身体 左侧， 左脑控 制身体 右侧。
左右两 半通过 胼胝体 (corpus callosum) 的巨 大网络 连接。
(阅 读〕 陈鹏生 〈 分 工与 合作： 大脑半 球与胼 胝体 〉
〔视 频〕 太 脆 （普 通话 旁白， 简体 字幕） （10.26)
(视 频〕 BBC 记录片 （英语 旁白， 简体 字幕）
两 性奥秘 大 脑差别 (50.54)
记忆 的奥秘 （ 4 9.09)
人 类感官 嗅觉 和味觉 (50.01)
人 类感官 听 觉和平 衡感觉 (50.02)
人 类感官 触觉 和视觉 (50.59)
睡 眠十律 (49.59)
左 脑右脑 不同部 地区掌 管不同 的心理 能力， 有些在 左脑， 有些在 右脑。 有 了这样
的 理解， 可以开 发有用 的方法 理解一 些难以 置信， 不 寻常的 案例： 例如有 人的大
脑左右 分割， 互不 沟通。 这些 极端案 例有助 理解一 些日常 心理和 活动。 本 课程会
重复 论述这 主题。
以上 的大脑 简介， 有助 理解整 个课程 的框架 内容。 以后提 到神经 细胞， 神经 递质，
皮质， 左脑， 各位有 了背景 资料。 最后， 我想 谦卑提 出心理 学家是 有所知 有所不
知。 心理学 的背后 想法， 尤其 是神经 科学和 认知心 理学， 是 把大脑 当作讯 息处理
器， 复 杂的计 算机。 研究不 同的问 题时， 如认 识脸孔 或语言 或动作 控制或 逻辑，
常 见的策 略往往 是要弄 清楚什 么程序 可以解 决这些 问题， 然后 追问： 「这 程序应
如何 在生理 大脑中 设置？ 」 研 宄人类 心理， 一 如研宄 从外星 来的计 算机。 我一直
很 热衷这 策略， 但 仍然还 有许多 意识的 「硬 问题」 涉 及主观 经验。 是 什样的 情况？
计算 机可以 下棋， 可 以识别 数字。 或 许计算 机的程 序和人 类的思 维方式 相同， 但
计算 机没有 感情。
人有 复杂的 感情和 表情。 什么事 物会引 发意识 和主观 经验？ 这是令 人深深 困惑的
问题。 虽然一 些心理 学家和 哲学家 认为他 们已经 有答案 ，但我 们大多 数人都 存疑，
认 为还有 很长的 路要走 才可以 回答赫 胥黎的 质疑： 「意 识状 态这样 非凡的 事情，
怎会是 因为刺 激神经 组织， 就就 像阿拉 丁摩擦 神灯时 巨灵出 现一样 不可解 释。」
就像 变魔术 一样， 一堆 灰色， 恶 心的肉 质肿块 怎可引 起这些 感受。
要谦逊 的第二 点可以 称为精 神生活 的机械 概念。 这不 是谈论 精神生 活多么 美好，
多么 美妙以 及如何 神秘， 而是 试图解 释精神 生活， 解 释人们 的基本 方面， 包括如
何作出 决定， 为什么 父母爱 子女， 坠入爱 河是什 么情况 等等。 课程 续后会 谈到这
些 主题。
可能 有人抗 拒这些 主题， 可能 担心与 人文价 值观有 冲突。 例如， 人 们在法 律和道
德的 环境中 相处， 是出 于自由 意志与 责任。 开车故 乱插线 ，反 映司机 没有公 德心。
不顾本 人安危 去拯救 他人， 值得 赞扬。 这些行 为很难 想象是 神经化 学物理 过程的
结果， 很难理 解人们 声称的 内在价 值与机 械概念 有关， 更难 同意机 械式概 念与人
的精神 价值有 关连。
面 对这种 疑虑， 有 三种可 能性： 很多 人选择 拒绝关 于思维 的科学 构想； 有 人选择
拥抱二 元论， 拒绝 大脑负 责精神 生活的 想法， 拒绝科 学心理 学的可 能性； 也可以
选择 科学世 界观， 拒绝所 有这些 人文价 值观。 有一些 哲学家 和心理 学家主 张自由
意志， 责任， 精 神价值 和内在 价值都 只是不 科学的 幻觉， 被 现代科 学概念 冲洗一
乾 二净。 另一条 出路是 可以尝 试调和 思维科 学观和 你打算 保留的 人文价 值观。 课
程会不 断回顾 这核心 问题。
http://images.sodahead.com/polls/001614433/154335120 healthy child2 answer 1 xlarge.jpeg
http://img.ehowcdn.com/article-new/ehow/images/a01/v3/01/teach- children- anger-management-800x800.jpg
http://www.getcapables.com/files/uploadedPictures/parentingChildB09240800001.ipg
附录
探讨 有思维 的大脑
Antonio R. Damasio 教授 49 于 1997 年 11 月 13-14 日在美
国密 芝根大 学发表 的泰勒 人文价 值讲座
讲座 （一 )： 有思维 的大脑
什 么是有 思维的 大脑？
我 想先解 释我的 研究主 题是有 思维的 大脑， 不 是任何 大脑， 而是有 思维的 大脑。
大 家可能 质疑有 思维的 大脑是 否人的 大脑， 我不 是这个 意思。 人类 大脑肯 定是有
思维 大脑， 但我相 信许多 其他物 种的大 脑也是 有思维 大脑， 不 是所有 物种。 然而，
大脑 要符合 「有 思维」 的定 义不是 简单的 事情， 因为 许多动 物的大 脑不会 产生适
当 意义的 「思 维」。 我的 意思是 它们可 能不会 产生我 认为正 常思维 必有的 连续，
逻 辑相关 和一致 的一系 列心理 图像， 这些 心理图 像源自 不同的 感官， 是为 了解决
一些 问题。 我不 是贬低 没有适 当思维 的普通 大脑。 没 有思维 的大脑 可以为 大脑栖
身的生 物做出 美妙的 事情， 可以 用预定 方式对 周围环 境作出 反应， 帮助这 些生物
维持 生命， 可 以组合 成分， 可 以清除 废物， 可 以离开 物理和 化学条 件不利 的地方
或 事物， 可以寻 求更好 的物理 和化学 条件， 以 条件反 射方式 对某些 刺激有 反应。
我只 是区别 有思维 和没有 思维的 大脑。
没 有思维 的大脑 绝不是 最简单 生物的 标志。 真正 的简单 生物根 本没有 大脑， 无论
是否有 思维。 这些生 物的生 活调控 甚至完 全摒弃 了神经 系统， 例子 是生活 在我们
身边 和体内 的许多 单细胞 生物， 这些 单细胞 生物是 世上数 量最多 的生物 「纲」 分
类， 在 过去和 现在都 是数量 最多。 我们 每个人 体内的 大肠埃 希氏菌 比我们 身处的
城市 人口还 要多。
研究 有思维 大脑即 是研究 复杂的 生物， 这些生 物和其 他生物 一样， 都有维 持生命
的 冲动， 但要实 现这样 的冲动 要有一 种可以 创造上 文提到 的思维 的特殊 大脑。
有思维 大脑是 大脑栖 身的生 物的一 部分。 「思 维」 其 实是植 根于组 成该生 物的身
体 结构。 我提 到表达 身体本 身的大 脑可能 构成神 经活动 的参照 框架， 我们 感受这
样的神 经活动 称之为 「思 维」； 生物的 这个核 心是建 构我们 如何理 解周围 世界和
Exploring the Minded Brain by Antonio R. Damasio
教 授是美 国爱荷 华大学 医学院 院长， 研 究人类 大规模 系统层 次的思 维和大 脑的基 础神经 科学。
建构自 我意识 的基本 参照， 这两 者是我 们的经 验不可 缺少的 部份。 我认为 我们最
精密的 思想和 行动， 最 大的快 乐和最 深切的 悲伤， 都是以 身体作 为衡量 标准； 思
维首先 是关乎 身体， 然后 旁及很 多其他 真实或 虚构的 东西； 若是 在演化 过程， 在
个人 发展， 在 当前， 身 体和大 脑不是 时刻的 持续相 互动， 我 们的思 维不会 是这样
的。
这种 情况可 以用以 下的陈 述简要 总结： （一） 人的大 脑和身 体其他 部位构 成综合
的 生物， 通过 互动的 生化和 神经监 控回路 结合在 一起， 这 些回路 包括内 分泌， 免
疫和 自主神 经系统 组件； （二） 作 为一个 整体， 生 物与周 围环境 互动： 不 是身体
或大 脑单独 互动； （三） 我们 称之为 「思 维」 的生理 操作依 靠这个 整体； （四） 应
在 生物与 环境互 动的情 况下来 全面理 解心理 现象。 环境持 续修改 生物， 但 在某种
程 度上， 这环 境是生 物活动 本身的 产物。 我认 识到讨 论大脑 和思维 时提到 生物，
更不用 说提及 身体， 这 是不寻 常的， 虽然不 是前所 未见。 很 明显思 维源自 神经元
的 活动， 神 经元成 为关注 要点， 似乎生 物其余 部份的 操作与 神经元 的功能 无关。
我的观 点完全 相反。 心理现 象是基 于大脑 的神经 活动， 前提 是大脑 以前和 现在与
身体有 互动。 相对于 大脑， 我相 信身体 是适当 的参考 内容。 无论是 始于皮 肤或心
理 意象的 快乐和 痛苦， 都是 在肉体 发生； 这是 奇特的 方式。
作为科 学家， 我们因 此研究 奇怪的 生物， 生物是 非常公 开的生 理物体 （身体 ） 和
不是明 显的生 理东西 （思维 ） 的奇怪 组合。 尼采 以罕见 的快乐 短语描 述这门 亲事-
「植 物和诸 鬼的杂 交」。 我很同 情他的 措辞， 因为尽 管思维 有肉体 特质， 身体和
思维 在意义 上有所 不同， 两者 的不同 生理特 质可能 要用不 同词语 表达。 此外， 「杂
交」 一词 抓住了 生物的 融合， 我认为 要理解 思维的 生物学 是极为 重要，
思 维和大 脑之间 的关系
让我更 多澄清 我对思 维和大 脑之间 关系的 想法， 并提 出我认 为尤其 重要的 三点意
见。
第 一点： 思维是 私人的 。你可 以猜测 我在想 什么， 但除 非我告 诉你， 你不能 肯定；
除 非你告 诉我， 我也不 能肯定 你在想 什么。 第 二点： 正如我 所说， 我相信 思维要
有 一系列 的心理 图像， 这些心 理图像 有目标 导向、 逻辑性 知情、 持续 一致、 来自
不同 感官。 乍 一看， 这 些图像 描述的 实体和 行动， 属性和 关系， 具体 的和抽 象的，
所有 这些都 涉及生 物体内 和大脑 之外的 世界。 实 际上， 这些 图像描 述体内 的状态
或生物 与周边 环境一 些事物 互动的 映射。
第 三点： 图像 源自位 于复杂 大脑特 定区域 的感官 地图。 我不 可能在 这里详 细介绍
明确 支持我 的说法 的大量 证据。 我只 提出一 个尤其 相关的 证据。 考 虑一个 实验，
请你观 看一个 模型， 例如， 多 条黑线 成直角 交叉。 当你专 注时， 视 网膜会 形成交
叉线 的光学 图像， 然后 感知这 模型。 在 同一房 间有一 头实验 动物， 例如 猴子， 已
受 训从相 同视角 观看相 同的交 叉线。 最后， 想 象在此 之后用 适当的 组织学 方法研
究这 动物的 大脑， 会 发现动 物大脑 视觉皮 层某些 层面有 神经元 活动的 分布， 分布
模式 在各方 面都类 似你和 我观看 的外部 模式。 这是 Roger Tootell 进行的 实验。
考 虑一下 这发现 有和没 有什么 结论。 首先， 这发 现告知 我们模 型的一 致性。 你和
我看 到外部 模型， 也在特 定的大 脑结构 中看到 同样的 模型。 顺便说 一下， 现有的
神经 生理学 知识会 预期在 大脑结 构某部 份看到 这样的 模型。 这发现 也告知 我们在
某些实 验的情 况和一 定的知 识水平 ，可以 绕过思 维隐私 对好奇 科学家 造成的 障碍。
可以肯 定我不 可能有 你看到 交叉线 的经验 ，但 在实验 条件下 我可以 学到很 多关于
结构和 这类心 理体验 的生物 状态。
结 论没有 告知我 们猴子 或你我 在脑海 生成图 像必要 的全部 结构和 操作。 为此， 我
们必须 回顾引 起这题 外话的 说法： 图像 源自位 于复杂 大脑特 定区域 的感官 地图。
注 意我没 有说心 理图像 是感官 地图。 声称图 像源自 或出现 在感官 地图， 不 是逃避
或 迂腐的 区别。 相反， 这 重要区 别明确 了一些 非常不 清晰的 东西： 思维和 大脑之
间的 关系。 我 相信构 成思维 的图像 是生物 状态， 而生 物状态 是由置 于环境 中的生
物的 大脑内 神经组 织的化 学和物 理状态 构成。 我也知 道这些 图像的 产生与 大脑的
某些 部位有 原则性 关系。 （例 如， 视 觉图像 来自视 觉感官 地图， 不 是其他 地图；
视觉 感官地 图不支 持听觉 或触觉 或深度 图像的 生成。 最近对 先天失 明人士 感官处
理的研 究更加 明确这 观点。 ） 但 这绝不 是说我 知道使 我们能 够构建 视觉或 听觉心
理图 像过程 的完整 生物性 规格。 换句 话说， 我是 说现在 有一道 鸿沟： 一边 是目前
对心 理图像 的物理 性描述 （广义 的物理 ）， 另 一边是 如果要 有自信 讨论该 图像的
物理 构成和 生成所 必须的 描述。 必须说 清楚能 够填补 我指出 的鸿沟 不是一 些非物
理 的古怪 论调， 而是详 细描述 物理， 即 是物理 本身， 化 学和生 物学。 我是 指出有
知识的 鸿沟， 温和的 说法是 「无 知」。 我希望 我不是 指出必 然不能 解答的 神秘难
题。
定 义唯物 主义的 立场； 避免二 元论； 什么 样的还 原论？
我需要 进一步 澄清思 维和大 脑之间 的关系 ：刚 才提到 的唯物 主义是 否我把 心理还
原为 大脑。 我 的切实 答案： 不是； 有很多 理由。 心理 现象， 因 此思维 是心理 现象，
因此 思维。 这些可 从生物 学角度 解释， 因为高 度复杂 的生物 状态构 成了我 们称之
为心 理现象 类别。 （译注 ： 原文就 是这样 古怪： Mental phenomena and thus mind
are mental phenomena and thus mind. )
现实， 尤其 是心理 现象， 与两者 都是生 物性事 实没有 不兼容 之处。 但心理 现象不
能还 原为大 脑回路 或神经 细胞， 更不能 还原为 分子， 因为心 理现象 不是任 何那些
东西的 单项， 也不只 是所有 这些东 西放在 一起的 组合。 心理 现象是 许多大 脑回路
根 据特定 设计一 起运作 的生物 状态。 合 理的特 性不是 在思维 和大脑 之间， 思维和
神经元 或回路 或分子 之间； 合理 的特性 是在思 维与复 杂生物 性状态 之间。
我指出 目前对 思维的 生物学 解释有 许多不 明不知 之处， 即使 完整的 唯物主 义研究
提供了 所有这 些细节 ，你 的情爱 经验或 对莫扎 特音乐 的喜好 不会被 你坠入 爱河或
欣赏音 乐时神 经元滑 稽动作 的物理 描述所 取代。
神 经元的 滑稽动 作会解 释情爱 和欣赏 音乐， 但这只 是心理 经验， 因 为在宇 宙历史
中， 神 经元的 滑稽动 作是最 新和最 伟大的 成就。
那么， 重 要的是 要注意 当我们 理解心 理现象 是最高 级别的 生物性 现象， 我 们的立
场仍然 是唯物 主义， 而不是 赞同二 元论。 思 维是生 物学最 复杂的 方面， 或 更精确
的说法 是思维 中的图 像是由 最复杂 的生物 性状态 构成。 思维 是生物 学的一 部分，
但思维 的生物 性状态 绝不取 消我们 通过经 验发现 的心理 属性。 思 维实体 （res
cogitum) 是广 延实体 (resextensa) 的一 部分， 不是 别的。 思维 实体就 是思维 实体，
不是被 淘汰。
适 当层次 的研宄 以链接 思维和 大脑： 大 规模系 统层次
文明史 可以追 溯至二 千五百 年前左 右柏拉 图彬彬 有礼的 餐桌， 自此 之后大 部份时
间有一 些人一 直对思 维保持 兴趣。 特别 是在过 去两个 世纪， 他们时 不时对 思维和
大脑感 兴趣。 但 兴趣、 反 思和描 述是一 回事， 探索 是另一 回事。 探索， 我 的意思
是思想 的真正 冒险， 要有 理论， 假设， 和 以科学 实验验 证这些 假设。 在这 个特殊
的意义 ，对 有思维 大脑的 探索只 是在过 去二十 年发展 了一些 新的科 学方法 后刚刚
认真地 开始。 这些探 索包括 生物学 知识扩 展到分 子水平 和分子 的先行 基因， 开发
研 究认知 过程的 方法， 而 不仅仅 是研究 行为， 加强 现有对 思维的 描述， 开 发对动
物 和人类 大脑结 构和大 脑功能 的探测 工具， 能够测 量神经 元层次 和系统 层次。
探讨有 思维大 脑时能 够了解 什么， 很大 程度上 取决于 神经元 的操作 以及激 活神经
元的分 子构成 。我 们开始 略略知 道这些 神经元 以及使 这些神 经元以 一定方 式开发
和运作 的有关 基因。 但有 思维大 脑不是 只需要 单个神 经元， 而 是依赖 网络， 这些
网 络有大 有小， 小至 局限在 小小脑 区的微 观规模 回路， 大至 横跨越 几厘米 的宏观
系统。
事情 是极为 复杂。 人类 大脑回 路有数 十亿神 经元。 这 些神经 元之间 形成的 突触数
量 至少有 十兆。 形成神 经元回 路的轴 突长达 几十万 公里。 这 些回路 的活动 产生了
被发 送到另 一回路 的激活 模式。 激 活的时 间尺度 是非常 细微， 以几 十毫秒 计算，
这意 味着一 秒钟的 思维， 不同 脑区的 大量回 路已产 生数以 百万计 的激活 模式。
发 现单一 神经元 的所有 奥秘， 或 是发现 单一典 型神经 元回路 的复杂 模式， 都不能
揭示 有思维 大脑的 秘密。 有思维 大脑的 秘密隐 藏在生 物大脑 中许多 神经元 回路瞬
间在 大小范 围内产 生的激 活模式 互动。 因此当 前探索 有思维 大脑没 有一个 简单答
案， 而 是有相 当多答 案源自 神经系 统多层 次结构 的无数 组件。 要了 解这些 层次，
要 用到各 种技术 和以不 同步伐 进行。
有人问 为什么 神经科 学的成 果追不 上分子 生物学 在过去 四十年 的壮观 发展， 神经
科 学有什 么成就 及得上 DNA 结构的 发现， 是 否已经 建立相 应的神 经科学 事实。
虽 然神经 系统的 几个层 次有一 些事实 可被解 释为媲 美知道 DNA 结构 的实用 价值，
但至今 没有这 样的单 一对应 关系； 例如认 识动作 潜能的 本质。 但在 有思维 大脑层
次， 等效的 DNA 结构 很可能 是回路 和系统 设计的 大规模 大纲， 并 涉及微 观结构
和宏 观结构 层次的 描述。
目前的 神经科 学知识 有限， 还 有其他 理由， 在 讲座结 束前再 讨论。 其一是 大脑回
路只有 部分由 基因组 指定。 人类 基因组 非常细 致指令 躯体的 建设， 包括大 脑的整
体 设计。 但不 是所有 大脑回 路都是 按基因 的命令 连接和 运作。 各脑 区有相 当部分
的回 路反映 了生物 的特定 历史和 情况， 因此 是比较 独特; 这也 许是最 重要的 论点。
人生活 在类似 本身的 群体， 生 活在特 定的文 化环境 和物理 环境， 其 思维不 只是由
任 何类型 的活动 塑造， 更 是由单 独基因 塑造。 社会和 文化背 景也影 响有思 维大脑
的 塑造。
成 功探索 有思维 大脑， 取 决于选 择合适 层次的 研究。 在 此刻， 大型 系统的 层次似
乎是引 导对神 经程序 和认知 程序之 间关系 的研究 的正确 层次。
认知神 经科学 的进步
现在己 经更好 理解几 乎所有 认知宏 功能， 如 记忆， 语言和 情绪， 这 是利用 其背后
的神经 系统。 依 据记忆 的时间 维度， 学习 曲线， 对 意识的 依赖， 取 得模式 以及反
应 时需要 的输出 形式， 已确 定了多 种记忆 类型。 我们 略为知 道神经 系统需 要学习
事实， 知道学 习系统 要学习 技能， 知道条 件控制 需要的 系统， 甚至 知道这 些系统
是独立 于记忆 事实或 技能的 系统。
理 解语言 的神经 基础， 进 展同样 显著， 并 沿着相 同路线 进行。 语言 功能的 不同组
件依 赖不同 的神经 系统， 例如检 索词汇 或句法 结构的 组织。 在这 方面的 研究， 近
期最显 著的发 展清楚 发现支 持词汇 检索的 多个系 统是分 离的， 至少部 分是分 离的。
碍人类 痛苦和 幸福的 程度， 几乎是 取决于 个人对 「先 天」 和 「后 天」 讨论 的相对
立场。 我想 解释我 如何解 释目前 在这问 题上的 证据， 以及我 最终的 立场。
二 十世纪 大部分 时间， 认知 科学， 神经 科学以 及相关 的思维 哲学没 有采用 演化的
角度。 在许多 方面， 也许最 明显的 实例是 「情 绪」； 思维与 大脑科 学各说 各话，
似乎从 来没有 达尔文 ，似 乎演化 论或丰 富的综 合数据 没有什 么可以 限制应 付心理
和神经 现象的 假说， 方法和 解释。 然而， 根据一 般生物 学不断 积累的 证据， 情况
己经 好转， 演 化论角 度遍地 开花。 几 年前， 有人 可能会 说迟到 总比不 到好， 但现
在我 开始怀 疑是否 应该抱 怨过犹 不及。 我的抱 怨形式 是提请 注意强 调演化 角度重
要性 和价值 的一些 问题， 以及指 出演化 论解释 不能充 分郑重 考虑到 人类大 脑和思
维的 运作。
神经系 统发育 的问题
大 脑回路 和执行 的操作 取决于 神经元 之间的 连接模 式以及 构成这 些连接 的突触
的 强度。 但现时 还不完 全清楚 连接模 式和突 触强度 是如何 设置， 何时 设置， 为那
些系统 设置， 为时 多久。 人 类基因 组是染 色体中 基因的 总和， 似乎 没有指 定大脑
的整个 结构。 根本 没有足 够的基 因可用 来确定 生物一 切事物 的精确 结构和 位置，
更不用 说有数 十亿神 经元形 成突触 连结的 大脑。 这样 的非均 衡情况 不是微 妙的-
人初 生时有 约十万 基因， 但大脑 有超过 十万亿 突触。 此外， 基因诱 导形成 的组织
在特 定的环 境中得 到细胞 间相互 作用的 协助， 细胞粘 附分子 和基质 粘附分 子在这
环境中 也发挥 重要的 作用。 细胞 在发育 期间的 发展， 取决于 细胞的 行为和 身处的
环境， 在互 动时发 生的事 情实际 上部份 控制了 基因的 表达， 这 些表达 规范了 发育。
依我们 所知， 基 因决定 了许多 结构的 细节， 但 基因行 为本身 是被大 大小小 环境控
制， 也受生 物本身 发育时 的活动 影响。 随着生 物在生 命周期 的不断 变化， 这仍然
是 正确。
这情 况的现 实意义 如下。 基因组 在大脑 的演化 旧区设 置了重 要系统 和回路 的几近
精确 结构。 这些脑 区包括 脑干， 丘脑， 基底 前脑， 杏 仁核和 扣带回 区域； 许多其
他物种 的个体 都有类 似人类 的设置 。在这 些脑区 ，神经 元的作 用是调 控生命 过程，
无需 有思维 大脑的 帮助。 这些回 路的先 天活动 模式调 控生理 机制； 没 有这些 机制，
生 物不能 生存。 这 些机制 不会产 生心理 图像， 但心理 图像可 以表达 机制的 活动。
没有这 些天生 设置的 回路， 我 们无法 呼吸， 调节 心肺， 平 衡新陈 代谢， 寻 找食物
和 庇护， 躲避 天敌或 繁殖。
但是， 这些 天生的 回路还 有另外 作用， 讨 论大脑 和思维 模式时 往往被 遗忘。 先天
回 路也影 响发育 和大脑 的演化 性现代 结构的 成年期 活动， 例如新 皮层。
极有可 能基因 组只设 置了这 些演化 性大脑 脑区， 而没有 精确安 排具体 细节。 回路
的规格 相等于 基因帮 忙在较 旧回路 设置的 规格， 例如 个体初 生后的 幼年， 童年和
青春期 发育， 与物 理环境 和与其 他人互 动后才 出现脑 干或下 丘脑。
这些规 格受制 于环境 因素的 影响， 亦受 制于天 生和精 确设定 的回路 影响， 这些回
路 负责基 本生命 调控。 总之， 我 们有演 化性的 古老和 遗传性 预置回 路调控 人体功
能 和确保 生物的 生存， 这是通 过控制 内分泌 系统， 免疫 系统和 内脏， 以及 驱动动
力和 本能。 但这 些回路 也干扰 演化过 程中较 现代和 仅是部 分预设 回路的 塑造， 这
些 现代回 路是关 乎我们 取得的 经验， 是 较具可 塑性。 为何 如此？
对上述 问题， 我 的答案 如下： 如 经验是 适应性 经验， 这些经 验和对 其反应 的记录
必然 是由生 物的一 套以追 求生存 为旨的 偏好所 评估和 塑造。 因为这 样的评 估和塑
造是生 物存活 之所赖 ，基 因似乎 指定先 天回路 必须对 可以修 改经验 的几乎 全部回
路发挥 强大影 响力。 在 某种程 度上， 这影响 是通过 「调 控器」 神经 元对该 回路其
余 部分的 作用。 调 控器神 经元位 于脑干 和基底 前脑， 并在任 何时刻 受到生 物相互
作用的 影响。 调控 器神经 元分布 在神经 递质， 例如多 巴胺， 去 甲肾上 腺素， 五羟
色胺 和乙酰 胆碱， 以及 大脑皮 质和皮 质下核 的广泛 区域。
这 样的安 排可以 概括为 以下的 陈述： （一） 先 天的监 控回路 参与了 生物的 生存，
与现 代脑区 的活动 有密切 关系； （二） 通 过评估 （评 估可以 是极其 快速， 自动，
无意识 或刻意 控制） 把情况 的价值 （或好 或坏） 向回 路不断 报告； （三） 通过影
响大 脑其余 部份的 运作， 监控回 路表达 对价值 （或好 或坏） 的自动 反应。 这种影
响在发 育期的 日常运 作中开 始发挥 作用， 并 持续到 成年， 最 终以最 有效方 式帮助
大 脑谋求 生存。 随着 我们的 发展， 代表 我们不 断演化 的躯体 及其与 世界互 动的大
脑回 路设计 既取决 于生物 从事的 活动， 也取决 于夹在 对这些 活动反 应过程 中的天
生生 物调控 回路的 反应。
上 述解释 强调以 「先 天或 后元」 或 「基 因与 经验」 来构思 大脑、 行 为和思 维是有
不足 之处。 我们初 生时， 大脑和 思维不 是白板 一块， 也 不是完 全事先 确定。 遗传
的阴影 庞大， 但并不 完全。 基因决 定某大 脑组件 的精确 结构， 又间 接影响 另一组
件 的精确 结构。 但 环绕网 络的微 观和宏 观环境 在这方 面发挥 着关键 作用。 因此，
尚待确 定的结 构是三 种类型 影响的 结果： （一） 监控区 的精确 结构， （二） 关乎人
类和物 理环境 的个别 活动和 情况， 以及 （三) 系 统复杂 性引致 的自我 组织性 压力。
由 于每个 人的经 验配置 是不可 预测， 这 直接和 间接影 响回路 设计， 因为经 验影响
先天 设计回 路的各 种不同 反应， 也因 为这种 反应随 后塑造 回路的 结果。 最后 一点，
但并 非最不 重要的 一点， 是这个 过程永 远不会 结束。 在 生命周 期中， 突触 强度可
以 改变， 以反映 不同的 生物性 经验， 大 脑回路 设计因 而不断 改变。 演化性 现代大
人类 生物初 生时， 带来 了自动 的生存 机制。 文 化然后 允许一 套社会 接受， 认为可
取 的决策 策略， 以 提高生 存机率 和生存 质量。 人 类大脑 踏入发 育期， 已具 有调控
代谢， 动力 和本能 的生理 设置， 以及 应付社 会认知 和行为 的基本 设置。 儿 童发育
期有更 多层次 的生存 策略， 和 支持及 实施本 能剧目 的策略 交织在 一起， 而 两者会
修改 它们的 用途和 扩展其 范围。
支持超 本能剧 目 的神经 机制， 其 正规设 计是类 似和受 制于管 制生物 动力的 设计，
但 要有社 会干预 才可以 发展。 他 们与一 般的神 经生物 学和特 定文化 有关。 在这种
双 重约束 之下， 超 本能的 生存策 略产生 了人类 独有的 东西： 可能超 越直接 相关组
群， 甚至物 种利益 的道德 角度。
生 存之外
天择的 确在演 化过程 有带头 作用， 存活 和繁殖 的确是 天择的 手段。 但这些 简单事
实隐藏 了与我 们考虑 的主题 不无关 系的其 他简单 事实。 例如， 生物 演化经 由基因
组传播 信息， 与 之并排 是文化 演化， 其 文物经 由科技 传播， 旧的有 印刷， 新的有
电子 媒体。 两者 对生存 和繁殖 的影响 绝不是 轻微。
另一项 事实： 我们 的生物 构成， 包括 大脑和 思维， 被 推定是 在漫长 演化过 程中成
功适应 环境的 结果。 但是 许多演 化中的 动物， 尤其是 人类， 积极改 变环境 以满足
本身的 目的， 这也是 事实。 这一 刻在这 房间， 我们 的确生 活在成 功适应 环境， 成
功改变 环境， 以及 两者许 多相互 作用的 资本。
另 一项， 也 许是最 重要的 事实： 提到 生存， 往往忽 略了在 相当长 的一段 时间， 超
过两 千年的 时间， 人类不 仅是求 生存， 而是 存活得 很好， 比以前 更好。
引用 Alfred North Whitehead 的 说话： 人类 感兴趣 的已经 不只是 存活， 而 是培养
生活的 艺术。 几 个世纪 以来， 人 类己进 入我喜 欢形容 为演化 的思想 阶段。 人类的
思维 和大脑 可以是 栖身的 个体和 社会的 仆人和 主人。 毫无疑 问人类 的大脑 和思维
来自大 自然， 但也可 以是魔 法师的 学徒， 影响 大自然 本身。 可 以肯定 的是， 魔法
师的 学徒是 危险的 角色， 生命游 戏充满 风险， 但 最危险 的策略 是顺其 自然， 不发
挥任何 作用。 此外， 顺其 自然只 能满足 那些无 法想象 有更好 世界和 更好方 法的一
些人， 他们相 信已经 生活在 最好的 世界。
不用 多说， 决定要 应对大 自然的 挑战， 刻意尝 试构建 更好的 世界： 较少 痛苦， 增
加有情 众生可 衡量的 福祉， 在追求 自身利 益和幸 福之余 也关注 他人， 这些 不是我
们神 经生物 学知识 的直接 后果， 但可以 受到它 的正面 或负面 影响。 放任演 化论和
基因超 乎本份 地决定 思维的 观点， 可以 阻止改 善人类 的成功 尝试， 特别是 在资源
稀缺的 情况。 另一 方面， 不受演 化论和 遗传学 限制的 思维观 点可以 促成超 出文化
可以实 现的不 切实际 期望。 决定 那一派 观点最 终会占 上风， 不应 是政治 问题， 应
该以 证据为 基础。 这 是科学 和哲学 解释的 问题。
如何利 用这决 定是另 外一个 问题， 这确 会涉及 政治。 此时 此刻， 应 该明确 的是我
们 没有足 够证据 来得出 明确的 观点， 虽 然我己 经表明 我认为 可能是 正确的 观点。
尽管 有这样 的不确 定性， 我认为 知道更 多关于 有思维 的大脑 将有助 我们找 到更好
方 法来管 理人类 事务。
(译言 ： 中译词 汇没有 统一， 很 为难。 这译文 的版本 统一为 mind 思维， mental 心理， emotion
情绪。 ）
第 三讲： 弗洛伊 德的基 本论点
(一） 在历 史语境 中的弗 洛伊德
上一 讲谈论 大脑。 接着两 讲是一 些基础 说法。 这一讲 谈论弗 洛伊德 (Sigmund Freud)
的精神 分析， 下 一讲的 主题是 斯金纳 (B. F. Skinner) 的行为 主义。
这 些理论 之所以 有趣， 原 因之一 是范围 广泛。 课程提 到的大 多数想 法是狭 隘的。
谈论 某人有 关种族 偏见的 想法， 但这 不是语 言习得 理论。 谈论 精神分 裂症， 不能
解释性 吸引力 。大多 数理论 是专门 理论， 但弗洛 伊德和 斯金纳 的观点 是宏大 理论，
涵盖几 乎全部 重要的 主题： 日常 生活， 儿童 发展， 精 神病， 宗教， 战争， 情爱。
弗洛 伊德和 斯金纳 对这一 切都有 解释。
这课程 不是历 史课。 我对历 史毫无 兴趣， 这两 讲简介 心理学 的历史 人物， 不是讲
述 历史， 而是这 些概念 是其他 概念的 基础， 对以 往和目 前的想 法影响 深达。
无 论是好 是坏， 弗 洛伊德 5 。 深刻影 响着这 世界。 要求 各位点 名一位 最著名 的心理
学家， 大多 数人的 答案会 是弗洛 伊德。 他是有 史以来 最有名 的心理 学家， 深远影
响 二十和 二十一 世纪。 一 些传记 数据： 他在 1856 年 出生， 一生中 大部份 时间在
奥 地利维 也纳， 但他 在伦敦 去世； 他在 第二次 世界大 战开始 不久， 纳粹党 占据维
也纳 后逃到 伦敦。
他是 最有名 的学者 之一， 但 他不是 因为任 何单一 发现而 闻名。 他在 几十年 间发展
了 一套包 罗万象 的思维 理论。 他 在当代 已经是 名人， 为人 熟悉。 他精力 惊人， 部
份原 因是因 为他是 非常严 重的可 卡因瘾 君子。 他被提 名诺贝 尔医学 奖和文 学奖，
但 都空手 而回。 他没有 获颁医 学奖， 因为诺 贝尔奖 委员会 咨询以 前的得 奖人， 受
人爱戴 的爱因 斯坦回 信说： 「不 要颁给 弗洛伊 德奖。 他不值 得诺贝 尔奖。 他只是
心理学 家。」
虽然他 是举世 知名的 学者， 也相 当令人 讨厌。 部 份原因 是他的 性格。 在许多 方面，
http://upload.wikimedia.Org/wikipedia/commons/thumb/l/12/Sigmund Freud LIFE. jpg/200px- Sigmund Freud LlFE.jpg
他 不与人 为善。 他 满怀雄 心要推 广精神 分析， 提出和 极力保 卫他的 看法； 他经常
心术 不正： 粗 鲁对待 朋友， 残 酷对待 敌人。 他是 有趣的 人物。
我最喜 爱的弗 洛伊德 故事发 生在纳 粹崛起 时他离 开欧洲 大陆， 准备去 英国， 不得
不签署 一份盖 世太保 （秘密 警察） 的 函件。 盖 世太保 密探截 住他， 要求他 签署函
件 证明盖 世太保 一点都 没有威 胁或骚 扰他。 他 在信上 签名， 下 面写上 「盖 世太保
没有 以任何 方式伤 害我。 事 实上， 我强 烈向大 家推荐 盖世太 保。」 他的内 心深处
有一 定的侵 略性。 因 为他的 见解， 有 人不喜 欢他， 甚至 痛恨。 他被视 为是性 叛徒，
要破 坏人性 善良的 观念。 当 纳粹在 20 世纪 30 年代 崛起， 他 被视为 致力摧 毁耶教
最 神圣观 念的犹 太人， 很多 人在一 定程度 对他有 这样的 印象， 在一 定程度 上这些
指责 有一些 道理。
弗 洛伊德 提出有 关人的 说法， 也许大 多数人 宁愿不 知道。 他说了 什么？ 如 果问任
何 一位不 喜欢弗 洛伊德 的人大 师说了 什么， 他们会 引述他 的一些 蠢话， 事 实上弗
洛伊 德说话 多多， 其 中一些 不是很 合理。 举例 来说， 众所周 知他对 阳具的 符号释
义， 强 调一些 建筑遗 迹都是 下意识 的阳具 符号。 与此 相关的 是他臭 名昭著 的阳具
嫉妒 理论。 他 认为每 个女性 在发育 期间都 经过这 阶段： 发现自 己没有 阳具， 以为
本来是 有的， 但被阉 割了。 这很 悲惨， 于是女 儿爱上 父亲， 因为 父亲有 阳具， 是
她的 阳具替 代品。 女 儿拒绝 母亲， 因为母 亲没有 阳具， 不值 得爱。 人的心 理发展
就 是这样 塑造。
(二） 潜意识 动机： 本我， 自我 和超我
以上关 于弗洛 伊德的 点滴， 不会令 人推崇 他本人 或他的 观点， 但弗 洛伊德 的雄辩
核心， 他的 更有趣 想法， 是 智慧意 识的重 要性。 有两 个主要 观点， 涉及潜 意识，
潜 意识动 机以及 潜意识 动态或 冲突， 从而导 致精神 疾病， 做梦， 口 误等。
潜意识 动机的 概念， 推翻了 「我 知道 我在做 什么」 的 想法。 假设某 人坠入 爱河，
准备 成婚， 响应亲 友的关 怀时会 回答： 「我 在这 人生阶 段准备 好要结 婚了； 我真
的爱 对方； 他 （她） 聪明 又有吸 引力； 我 想有孩 子…。 」。 也 许这是 真诚的 答案，
但弗 洛伊德 派可能 会说， 即使 你没有 骗人， 这依 然不是 真诚的 答案， 因为 有你可
能不 知道的 欲望和 动机支 配你的 行为。 成婚 可能因 为对方 像父亲 （母亲 ）， 或是
要报 复背叛 你的旧 情人。
有人 认为这 是无稽 之谈， 但弗 洛伊德 派不会 退缩， 反而 强调这 些过程 是潜意 识的，
当事 人当然 不知道 发生了 什么。 这激进 的想法 指出人 们可能 不知道 为什么 会这样
做。 以视 觉知觉 为例， 人 们环顾 四周， 看到有 车有树 有人， 但没有 意识到 这是如
何 发生； 这 样的发 现令人 感到不 舒服。 同样的 情况可 适用于 其它身 边事： 为何在
耶 鲁大学 就读， 对待 朋友和 家人。
婚姻情 况更为 极端， 但弗洛 伊德给 出了许 多简单 例子， 说明 潜意识 的动机 可能起
到 一定的 作用。 你曾否 喜欢或 不喜欢 对方， 但 不知道 原因？ 你曾否 争论或 作出决
定， 但 无法清 楚解释 原因？ 你曾否 不恰当 地忘记 别人的 名字？ 你曾 经在激 情的一
刻叫了 错误的 名字？ 这是 弗洛伊 德的潜 意识， 意思是 这些事 情要用 认知系 统来解
释， 而我们 不知道 有认知 系统。
如 果潜意 识是理 性又聪 明的计 算机， 总是为 了你的 好处， 所有 这一切 将相安 无事。
但是， 根 据弗洛 伊德， 事 情不是 如此。 弗洛伊 德认为 脑海中 的思维 有三个 不同的
过程， 而总 是在内 部暴力 冲突。 人的思 想行为 是这些 冲突的 结果； 人不是 单纯理
性， 而是一 组相互 矛盾的 生物。 这 三部分 是本我 (id)， 自我 (ego)， 超我 (superego),
在发 育期间 浮现。
根 据弗洛 伊德， 人出生 时就有 本我， 是自我 的兽性 部分， 要 吃饭， 喝水， 小便，
大便， 取得 温暖和 性生活 满意。 本我是 蛮横地 愚蠢， 弗 洛伊德 称其以 「快乐 原则」
行事， 快乐 的事现 在就要 到手。 根 据弗洛 伊德， 人类的 开始就 是纯粹 本我。 弗洛
伊德有 精彩的 词组： 纯粹追 求乐趣 的多形 性变态 polymorphous perversity。
不幸的 是人的 生活不 是这样 运作。 想要 什么并 不总是 得到， 这 导致一 系列的 反应，
以应付 无论是 有计划 争取或 抑制， 快乐并 不总是 存在的 事实。 这系 统称为 「自 我」，
以 「现实 原则」 运作， 试图 在这世 界寻找 出路， 如何满 足个人 乐趣， 或在 某些情
况下， 如 何放弃 乐趣。 依弗洛 伊德的 看法， 自 我浮现 象征着 意识的 起源。
如果 是到此 为止， 世界还 是很简 单的， 但弗 洛伊德 有第三 个组成 部分： 超我。 超
我 是社会 内化的 家长式 规则。 在发展 期间， 人们 在社会 中寻找 出路， 以满 足本身
的 欲望， 但在发 展的过 程中， 有 时受到 处罚， 因为 有些欲 望是不 适当， 有 些行动
是错 误的， 因而 受罚。 因而 脑海中 孕育出 超我， 即是 良心。 电影中 可能有 小天使
盘旋 头上， 忠告 那些事 情是错 误的。 基 本上， 「自 我」 是在 「本 我」 和 「超 我」
之间。
上 文提到 本我是 蛮横地 愚蠢： 「哦， 饥饿， 粮食， 性， 哦， 让我 取暖， 哦。」 超我
也是愚 蠢的。 超我不 是道德 哲学家 告知你 什么是 对错。 超我会 指责： 「你 应该感
到 羞耻。 这 是令人 厌恶。 停 止这样 做。」 有两只 尖叫的 野兽， 一只 告诉你 寻找你
的 欲望， 另一只 责骂： 「你 应该 感到羞 耻。」 这个 「你」 就是 自我。
根据弗 洛伊德 ，这大 多是潜 意识的 。本我 和超我 的力量 是潜意 识的， 不为人 所见，
不能 检视， 不 知道是 什么； 一 如肾脏 或胃部 的工作 不为人 所见。 这 些运作 不需要
自觉的 知识。
〔阅 读〕 李 日新： 〈 佛 洛伊 德精神 分析、 性学 研究 〉
(三） 人格发 展和心 性发展
弗洛伊 德的理 论是关 乎日常 生活， 决策， 错误， 情爱， 也关 乎儿童 发展。 他认为
人 格发展 有五个 阶段， 各自与 特定的 性感带 有关。 弗洛 伊德也 认为， 如果 在某一
阶 段出现 错误， 发展 会停滞 不前。 根 据弗洛 伊德， 在 座各位 有人停 留在口 腔期或
肛 门期。 这不是 好事。
口腔期 (oral stage) 的 定义一 般是出 生至一 周岁。 婴儿 的一切 乐趣来 自吸吮 和咀嚼
等。 弗 洛伊德 指出， 若然孩 子过早 断奶， 拿走他 享受的 乳房， 他的 人格发 展可能
有严重 问题， 成 为口腔 人格。 弗 洛伊德 以此解 释为有 人吃得 太多， 嚼口香 糖或吸
烟， 是试图 通过口 腔满足 在早期 发展阶 段没有 得到的 满足。
更 流行的 词组是 口腔期 之后的 肛门期 （anal stage, 1?3岁）。 若然 幼童的 如厕生
活没 有好好 训练， 可能出 问题， 可能 成为肛 门期的 性格。 根 据弗洛 伊德， 这意味
着不愿 意离开 自己的 粪便。 日常 生活的 表现， 是被批 评为强 迫性， 关注 整洁， 或
邋里 邋遢。 这是 肛门型 人格。
以下的 性器期 (phallic stage, 4?5 岁) 更加 复杂。 儿童 的乐趣 重点转 移到生 殖器，
沉迷会 导致男 性变得 过度男 性化， 女性会 变得主 导或追 求他人 注意。 恋 母情结
(Oedipus Complex) 是这 基础上 发展的 人格。 Oedipus 王 子杀死 父王， 和母 亲结婚
的神话 故事。 根 据弗洛 伊德， 我们每 个人都 有这种 情况。 弗洛 伊德的 意思是 「每
个男 人」。
情况 大概是 这样。 三、 四岁 的男孩 在性器 阶段， 对 阳具感 兴趣， 要寻 求外部 对象。
弗洛伊 德没说 清楚， 但 寻求外 部对象 即是寻 求一些 满足， 而 待他最 好的是 妈妈，
因 此男孩 推论： 「妈 妈是很 好的， 我爱妈 妈。」 到目前 为止， 这不算 疯狂： 小男孩
爱上 妈妈。 问 题是爸 爸夹在 中间。
以 下的说 法更加 怪异。 我作 为两子 之父， 见证 两个儿 子曾经 历一个 阶段， 明确表
示 他们要 和妈妈 结婚。 爸爸遇 上什么 不幸， 没 所谓。 事情 变得有 点咄咄 逼人。 这
说法是 孩子决 定要杀 爸爸。 每 个三， 四 岁的男 孩都这 样想。 但根 据弗洛 伊德， 孩
童不清 楚本身 的思维 和世界 之间的 界限， 他们 认为爸 爸己经 知道他 的杀父 阴谋，
认 为愤怒 的爸爸 必然会 报复。 「爸爸 可以做 出什么 最糟糕 的事？ 」 孩童想 到的答
案是 阉割， 认 为爸爸 会因为 他们对 妈妈非 份之想 而阉割 他们。 「爸 爸赢 了。」 之后
几年 孩子不 再关注 「 性」， 这就是 潜伏期 (latency stage, 6?13 岁)。
孩童在 潜伏期 经历了 和爸爸 妈妈的 纠葛： 「我爱 妈妈， 想杀死 父亲， 爸爸 要阉割
我， 不再爱 妈妈， 不 管性事 了。」 然后 是性压 抑期， 直到 两性期 (genital stage, 13
岁青春 期以后 )。 两性期 是健康 成年人 身处的 阶段。 成 年人经 历了所 有发育 阶段，
但没 有脱离 险境， 因 为潜意 识的机 制仍然 存在。 即使 成年人 没有任 何固着
"(fixation), 本我、 自我和 超我还 是充满 活力。 超 我是愚 蠢的， 只 是告戒 不要做
坏事， 不要想 坏事。 而另一 方面， 本我 在传达 这些疯 狂的性 和暴力 欲望： 「我要
杀 了他， 我要 做爱， 我要多 一份甜 点。」 超 我说： 「不， 不， 不。」 这些事 情被压
抑， 甚至没 有去到 意识的 层次。
(四） 防卫 机制， 精神 分析的 目标， 梦
弗洛伊 德对这 些挥之 不去的 事情有 一套流 体动力 理论； 有一 些事情 终会露 出来：
有时 在梦中 显示， 有时是 口误， 有时 在特殊 情况下 导致某 些临床 症状。 弗 洛伊德
描述了 很多日 常生活 的情景 ，人 们以不 同方法 防止本 我这些 可怕想 法上升 到意识
层次。 他称 之为防 卫机制 (defense mechanisms), 防 卫本身 可怕的 一面。 有一些
防 卫机制 52 颇有 意思。
以非 技术， 非弗洛 伊德的 方式来 形容： 人 本身有 某些东 西自己 宁愿不 知道， 有一
些欲 望自己 宁愿不 知道， 想 办法来 隐藏。 举例 来说， 升 华作用 ( SU blimati 0n )。 有
超多 能量， 可能 是性或 暴力， 与其把 超多能 量集中 在性或 攻击的 目标， 升 华把能
量转移 到其他 方面。 可以 想象伟 大的艺 术家如 毕加索 把性能 量升华 为创作 力量。
转 移作用 (displacement): 把 某些可 耻的想 法或欲 望重新 调整使 其更为 恰当。 男孩
被父亲 欺负， 可 能会痛 恨父亲 和想伤 害他， 但 这是非 常可耻 的和有 困难， 男孩可
能踢 打狗小 泄愤， 以为本 身讨厌 小狗， 因为 小狗是 较容易 接受的 目标。
投 射作用 (projection): —些不 舒服的 冲动， 与 其本人 承受， 倒不 如投射 他人。 弗
洛 伊德的 典型的 例子是 同性恋 欲望。 男人对 同性有 巨大的 欲望， 感到 惭愧， 反而
投射 对方： 「你 是不是 色迷迷 看我？ 对我 垂涎？ 我恶 心！」 弗 洛伊德 建议， 以为对
方是同 性恋的 男人， 其实 是把本 身的性 欲投射 对方； 他的说 法也许 并不是 难以置
信。
51 fixation 亦 有译为 「滞 留作 用」。 弗洛伊 德认为 五岁以 前是人 的一生 中发展 的重要 阶段， 在这几
年内， 本能 的发展 过程中 很可能 有多次 失败。 在 某个发 展阶段 如果得 到满足 太少， 那么他 会害怕
不敢进 入下一 阶段； 如果得 到满足 太多， 也 没有动 机再往 前进， 于是 有滞留 作用： 个人虽 然发展
到 后期， 但仍然 努力希 望得到 和早期 阶段相 同 的 满足。
52 这 一节略 述几项 机制， 弗洛伊 德还有 提出其 他的， 请补 充阅读 〈 心理 防卫机 制 〉。
合理化 (rationalization): 为本身 做了一 些不太 好的事 情找出 社会更 可以接 受的解
释。 打孩子 的家长 通常不 会说： 「我 喜欢 打小孩 子。」 他 会说： 「这是 为了孩 子好。
我 这样做 是好父 母。」
退 化作用 (regression): 回 到早期 的发展 阶段。 观察 儿童的 行为， 时 常见到 他们在
压力和 心理创 伤时， 往往 变得更 年轻， 行为 也变得 年轻： 哭泣， 吮 拇指， 找出安
全 毯等。
弗洛伊 德认为 防卫机 制不是 病态， 是 正常生 活的一 部分。 通常情 况下， 人 们这些
行为 是要保 持潜意 识的不 同系统 之间的 平衡， 但有 时不起 作用， 有时 出错。 目前
心理 学不常 使用， 但 在弗洛 伊德时 间流行 有一个 词汇： 歇斯 底里。
歇 斯底里 (hysteria): 生 理没有 出错， 没有 生病， 但患 者的生 理功能 受损或 失常，
包括 像歇斯 底里盲 目和歇 斯底里 耳聋， 瘫痪， 浑身 颤抖， 惊恐， 短暂失 忆等。 这
些实 际上是 症状， 防 卫机制 努力把 这些事 情压在 潜意识 层次。 这是 电影中 常见的
主题。 某人遇 上一些 可怕的 问题： 无法记 忆一些 东西， 或是 昏倒。 经分析 师解释
后， 患者理 解失明 失忆的 原因。 弗 洛伊德 的分折 就是这 回事。 他最 初试图 通过催
眠找 出这些 回忆， 后来转 用自由 联想的 方法。 根 据弗洛 伊德的 说法， 精神 分析学
家就 是要想 法克服 患者的 抗拒， 以 帮助患 者洞察 本身的 问题。
精 神分析 的关键 概念， 是精神 问题实 际反映 了更深 层次的 现象。 人 们向本 身隐藏
了一些 东西； 能够知 悉更深 层次的 现象， 问题会 消失。
弗洛伊 德的贡 献超出 了个体 心理和 病理的 研究。 他 对梦境 有很多 说法， 相 信梦境
的意义 有显性 (manifest) 和隐性 (latent) 之分。 显性梦 境的内 容就是 梦中的 体验，
但梦境 也总是 有隐性 内容， 隐藏 着一些 含义。 弗洛伊 德视梦 境为愿 望得到 某种形
式的 实现， 即使 是你不 想有的 禁忌。 在弗 洛伊德 之前， 已有 人提出 梦境有 象征主
义。 梦中 事物往 往不是 表面的 意义， 而 是其他 事物的 符号。 弗 洛伊德 认为， 文学
和童话 故事之 类有某 些普遍 主题， 某些 潜意识 斗争， 某些潜 意识的 成见。 弗洛伊
德对 宗教也 有很多 说法。 例如， 他认为 一些人 寻找一 个强大 天父的 概念， 是弥补
在发 展过程 中 没有父 亲模范 的缺失 。
以上不 是对弗 洛伊德 的科学 评估， 只是勾 勒他的 说法。 是 否值得 相信？ 是 否符合
现代 科学？ 在这 之前， 先回答 大家的 问题。
(五） 弗 洛伊德 理论的 问与答
弗洛 伊德的 描述， 总是 假定孩 子有父 有母， 在一 定的家 庭结构 成长。 如孩 子在单
亲家庭 长大又 如何？ 如孩子 自始不 是母乳 喂养， 而是喝 奶瓶又 如何？ 弗洛 伊德派
没 办法回 答这些 问题。 弗洛 伊德非 常专注 与他交 往的人 的家庭 生活， 大多 是欧洲
的上层 社会， 因 此弗洛 伊德很 难回答 以上这 些另类 问题。 我 估计弗 洛伊德 派的答
案 可能有 系统性 差异： 由单亲 妈妈或 单亲爸 爸抚养 成长的 孩子， 从 某种意 义上说
可 能心理 受损， 没 有经历 正常的 性心理 阶段。
现代精 神分析 学家是 否仍然 认为妇 女没有 「超 我」 ？ 弗 洛伊德 有臭名 昭著的 建议，
认为 相对于 男性， 妇女 在道德 上是不 成熟。 我 认为弗 洛伊德 会说女 性也有 「超 我」，
但不 是一如 男性的 坚固。 我认 为精神 分析学 者现在 的见解 也不是 统一： 有 些人会
坚 持确实 有一些 深层次 的性别 差异， 其 他人抛 弃弗洛 伊德的 理论。
升华 作用是 否转移 作用？ 前者 是否后 者的子 分类？ 要 回答这 问题， 先 要定义 「升
华」 及 其与其 他防卫 机制的 关系。 很 多防卫 机制涉 及披露 和转化 欲望。 我 对某甲
生气， 但出 于某种 原因也 许这被 禁止， 所以我 「转 移」 对某乙 生气。 「投射 作用」
是把 我的意 愿放在 别人身 上放射 出来。 「升 华」 是跳过 细节， 但保留 能量。 例如，
室友通 宵熬夜 工作， 而你对 他说： 「那 只是 因为你 很长一 段时间 没有性 生活， 你
想快活 ，所以 你把所 有能量 投入数 学考试 。这就 是我在 心理课 学到的 升华作 用。」
室友 会非常 高兴。
(六） 弗洛伊 德理论 的争议 和批评
Frederick Crews 是 弗洛伊 德最强 大和最 激情的 批评者 之一， 他的 《记 忆之战 53 》
是优秀 著作。
直至 现在， 弗 洛伊德 理论依 然极具 争议， 面 对很多 知名的 批评和 攻击。 拒 绝一个
理论， 可以 有两种 方法。 理论 本身可 能是错 误的。 例 子是流 行多年 的理论 假设孩
子有自 闭症， 原 因是母 亲爱他 们爱得 不够。 这是 可能的 理论， 但原 来是错 误的。
因此， 查 看科学 理论是 否站得 住脚， 就可 以推翻 理论。 另一 方面， 有时理 论是如
此 含糊， 无所 不包， 甚 至不能 测试。 这 是批评 弗洛伊 德的主 要论点 之一。 物理学
家 Wolfgang Pauli 评 价另一 位物理 学家： 「那 家伙的 工作是 胡扯， 他甚至 不是错
误。」 。 对弗洛 伊德的 批评指 出他甚 至不是 错误。
哲学家 波普尔 (Karl Popper) 总结 「含糊 不清」 的 问题， 他引 入证伪 (falsifiability) 的
概念： 区别科 学与非 科学， 是 科学对 世间事 物作出 预测或 声明， 这 些说法 都可以
被证 明是错 误的。 如果 不能被 证明是 错误， 这 些说法 不足以 归纳为 科学。 本课程
会提到 心理学 的许多 声明： 大脑 海马体 受损造 成记忆 故障， 世上的 男人比 女人更
53 Frederick Crews: The Memory Wars: Frued's Legacy in Dispute, 1997 《记忆 之战： 弗 洛依德 的传奇
受到 挑战》
希望有 更多性 伴侣， 孩 子较多 接触电 视暴力 会变得 更暴力 等等。 这 是正确 或是错
误？ 稍后会 谈论， 但关键 是这些 声明可 以是错 误的： 说法很 有趣， 也可以 测试;
可能是 错的， 但可 以升级 至科学 理论的 水平。
这应与 非科学 的说法 对照。 最流 行的非 科学项 目是占 星术。 占星术 预测的 问题，
不是 错误， 而是 不可能 错误， 甚 至没有 错误。 这是我 在网络 上找到 我今天 的星座
预测： 「有 几个 消极方 面可能 让你在 未来几 天变得 挑剔。 火 星和金 星的存 在表明
你 想把一 切整理 得井井 有条， 配挂翡 翠或玛 瑙有助 你接触 生活的 有趣一 面。」 即
使我这 几天佩 挂小片 翡翠， 试图接 触生活 有趣的 一面， 问题 是这几 天的经 历不能
证明这 预测是 错误。 这样 的预测 实在太 含糊， 不能是 错的。 另一个 网站有 更实在
的星座 预测： 「你 骑着 高尔夫 球车， 手拿着 雪锥， 因为你 看起来 很像通 缉犯， 会
被两名 警员拘 捕。」 这才是 很好的 预测， 因为如 果事实 证明是 正确， 这网 站是能
人所 不能。 这是 「证 伪」。
可 以说， 弗洛伊 德的测 试是失 败的， 因为 他的理 论常常 是如此 含糊和 灵活， 不可
以用任 何可靠 方法来 测试。 很多 弗洛伊 德理论 的大问 题是这 些声称 要在精 神分析
的过程 中才可 以验证 。请教 信徒为 什么相 信弗洛 伊德？ 他们 不会说 是因为 有实验
和 数据， 而是解 释精神 分析的 过程本 身证明 了弗洛 伊德的 理论， 精 神分析 是成功
的。 但这 是不可 靠的。 弗洛伊 德对病 人说： 「你恨 你的母 亲。」 病 人说： 「哇， 这
有道 理。」 弗洛 伊德于 是说： 「我 是对 的。」 弗洛伊 德对病 人说： 「你恨 你的母 亲。」
病 人说： 「不， 我不 恨我的 母亲， 这样的 想法是 挑衅， 令人厌 恶。」 弗洛伊 德说：
「你 这么 愤怒， 表明 这种想 法对你 来说是 痛苦， 在 意识层 次中被 压抑。 我是对 的。」
即使 在科学 辩论， 也有这 样似是 而非的 辩论。 弗洛伊 德派的 说法： 成人的 人格特
质是 在心理 发展的 过程中 形成； 梦境 是伪装 的欲望 实现； 精 神分析 是精神 障碍患
者的最 佳治疗 方案。 科学家 回应： 「我不 同意。 这些 说法只 有很少 或没有 证据支
持。」 弗洛伊 德派的 反应： 「你拒 绝我的 想法， 表明 这对你 是令你 忧心。 正因 如此，
我是对 的。」 甚至有 较严重 的续后 批评： 「你 有很 严重的 心理问 题。」
我不是 要刻薄 对待弗 洛伊德 。弗 洛伊德 派已尽 力把他 们的说 法伸延 到较强 大的科
学试 验研究 项目， 但问题 是每当 提出具 体的可 证伪预 测时， 总 是做得 不好。 举例
来说， 没有 证据表 明口腔 型和肛 门型人 格的特 点是以 任何有 趣的方 式与断 奶或如
厕训 练扯上 关系。
有人 研究不 同文化 体制， 发现 如厕训 练及断 奶方面 有极大 差异， 看 看是否 和人格
差异有 关系， 但一 直没有 很好的 证据。 同样， 弗洛伊 德对异 性恋和 同性恋 有颇多
说法， 也是 没有什 么实证 支持。 所谓 精神分 析在治 疗精神 病方面 有巨大 成功， 也
几乎肯 定不是 真的。
大学的 心理学 系几乎 没有研 习弗洛 伊德派 的精神 分析； 认知心 理学， 发展 心理学
或 临床心 理学都 没有。 也 有一些 例外， 但研究 弗洛伊 德理论 的心理 学家都 是持批
判 态度， 很少研 究人员 会自认 是弗洛 伊德派 精神分 析医师 或心理 学家。
弗洛 伊德在 生时， 在临 床行医 和大学 游走。 在 现今的 大学， 弗洛伊 德往往 是在历
史 系或文 学系， 不 是心理 学系。 我说了 很多有 关弗洛 伊德的 不是， 但他的 大概念
以及动 态潜意 识的重 要性， 依 然保持 不变。 课程 以后的 案例， 会多 次提到 潜意识
是 精神生 活一些 有趣的 方面。
(七） 现代 心理学 的潜意 识案例
时间 有限， 只能提 出一个 现代心 理学的 潜意识 例子： 语言 理解。 听到 「小 陈认为
小 张喜欢 他。」 这样的 句子， 一瞬 间你已 意识到 这意味 着小陈 认为小 张喜欢 小陈。
听 到另一 句话： 「小 陈认为 小张喜 欢他自 己。」 一瞬间 你也意 识到这 意味着 小陈认
为小 张喜欢 小张。 这 不是自 觉的， 你不知 道怎么 做到这 一点， 甚至 不知道 你有这
样做， 但 你出于 本能很 快就做 到了。 在 〈语 言〉 一课 会详细 讨论。
日常生 活的事 情大多 是在不 知不觉 中完成 。驾驶 ，咀嚼 口香糖 ，绑鞋 带等等 活动，
如果是 老手， 你 根本不 知道自 己正在 做这些 事情。 几年前 有一次 聚会， 准 备食物
不够， 我朋友 开车去 补购。 他 去了一 小时还 是没有 回来。 我打 通他的 手机， 他说:
「噢， 我在 高速公 路上， 我 开车上 班。」 他上 了公路 就冲， 冲， 冲。 类似 的事情
时 刻都会 发生。
也许更 令人惊 讶的是 弗洛伊 德洞察 人们好 恶因素 是人们 未必意 识到的 因素， 他的
说 法有大 量实证 支持， 例如 社会心 理学的 研究。 社会 心理学 发现新 会员加 入会社
时 越多吃 苦头， 会 更喜欢 加入。 如果 以为入 会仪式 对新会 员苛刻 难堪， 会 较少受
人 欢迎， 这想 法是错 误的。 欺侮 新人是 违法， 但这 是非常 有用的 工具。 付出 越多，
喜爱 的程度 越高； 痛苦 更多， 更珍惜 得到的 成果。 从政 治角度 来看， 例如， 如果
政 治运动 要吸引 忠诚支 持者， 就不 要支付 薪酬。 受薪 的话， 忠 诚程度 较低。 自愿
参加 的话， 忠 诚程度 较高。 解 读个中 原因， 有不同 理论。 这一 课提出 案例， 只是
解释很 简单的 观点： 人 们不一 定知道 原因， 但 仍然受 这原因 控制。
社会 心理学 有一些 古怪的 研究， 一个分 支是恐 惧管理 (terror management), 涉及
促 发下意 识死亡 意念。 受 试者坐 在计算 机屏幕 前面， 回 答一些 问题， 例如 「你有
多 爱国？ 「你对 亚裔人 有什么 意见？ 」 「你对 犹太人 有什么 意见？ 」 「你对 黑人有
什么 意见？ 」 「你 对素食 主义者 有什么 意见？ 」 「你对 政治观 点与你 不同的 人有什
么 意见？ 」
这实验 的诡计 是计算 机屏幕 快速闪 现一些 词语， 例如 「尸 体」， 「 死」， 「死 亡」。
这些 「下 意识」 词 语闪现 的速度 极快， 受 试者根 本不知 道有这 回事， 但这 些下意
识词语 对受试 者回答 问题有 戏剧性 效果。 接触 「死 亡」 闪语 的人变 得更为 民族主
义， 更 爱国， 较不 宽容其 他人， 较 不喜欢 其他种 族和其 他国家 的人。 另一 课会解
释 原因， 现在只 是简单 说明人 们受下 意识的 影响会 有什么 效果。
最 后一个 例子， 我请在 座各位 参与： 想 想你爱 的人， 可以是 父母， 可以是 男女朋
友， 想想一 位你爱 的人。 班上分 为左右 各半， 投影片 会给出 各半的 指示。 左边的
人 阅读指 示时， 请 右边的 人闭上 眼睛， 不要 偷看投 影片。 …现在 轮到另 一边。 ...
现在 花点时 间把答 案写在 纸上， 或是 在脑袋 作答。
实 际上， 这是 NorbertSchwarz 的 研究， 要 求大家 自问： 「我 有多 喜欢这 个人？ 」
左右两 边的指 示都要 求你列 出你爱 的人的 优点， 但要 求左边 各位列 出三个 优点，
右 边各位 要列出 十个。 实验 发现： 左半 （列 出三个 优点） 的喜爱 程度高 于右半 （列
出十 个优点 ）。 原 因是这 样的。 想想 心爱的 女朋友 的三个 优点： 她很 聪明， 美丽，
善良； 我 爱她有 多少？ 噢 …想想 心爱的 女朋友 的十个 优点： 她很 聪明， 美丽， 善
良， 漂亮， 聪明， 美丽， 噢…。 Schwarz 很 聪明， 要 求你列 出十个 优点， 难处是
没有人 有十个 优点。 右半 （列 出十个 优点） 受试者 觉得有 困难， 因此 被问到 「你
有 多爱这 个人？ 」， 会 想到： 既然 我找不 到对方 的十个 优点， 我不 是那么 喜爱他
(她） 吧。
这个例 子的要 点是再 次说明 下意识 的效果 。右半 受试者 若是解 释为何 评分较 低时，
不 会提出 「因 为你要 求我列 出十个 优点」 作为 解释。 通常情 况下， 我们没 有想到
这些改 变我们 观点的 因素。 事 实上， 这 是心理 学研究 的重要 部分， 特别是 研究种
族和性 偏见。 我们有 一课研 究社会 心理学 的一大 发现： 人们 对他们 不了解 的其他
种族 有强烈 意见， 也不 知道如 何控制 本身的 行动。
这一 课讨论 弗洛伊 德到此 为止。 弗 洛伊德 理论大 部分被 拒绝， 但他 的总体 思路实
际 上在一 定程度 上是成 功的， 无 论是科 学心理 学的研 究或是 对日常 生活的 解释。
弗 洛伊德 受盛名 所累。 人们 往往低 估了弗 洛伊德 思想在 日常生 活的重 要性， 因为
他 改变我 们的世 界观， 令 我们很 难想到 还有任 何其他 方法去 想想。 所以， 从某种
程度 上说， 他是 本身成 功的受 害者。
(八） 弗洛 伊德的 问与答
我是研 究生时 进修师 训班。 我只记 得两件 事情： 永 远不要 用红笔 打分， 永 远不要
说 「有 任何问 题吗？ 」， 而是应 该问： 「你 有什么 问题？ 」 所以， 你 有什么 问题？
你的好 问题是 「弗洛 伊德是 否相信 药物？ 」 当然， 我们 现在是 用药治 疗某些 疾病，
特别 是抑郁 症和焦 虑症。 弗洛伊 德初时 是神经 学家， 研究 思维和 大脑， 对 思想和
行为的 神经基 础极有 兴趣。 但回 答你的 问题的 答案： 弗 洛伊德 不相信 药物。 虽然
弗洛 伊德对 行为的 大脑基 础非常 敏感， 他完全 相信治 疗抑郁 和焦虑 症这些 疾病可
以 通过谈 话疗法 和洞察 本身， 不是 用药。 此外， 现代治 疗师， 包括 一些不 是精神
分 析派， 认为 「这 些药 物都有 好处， 但 只是治 标不治 本。」 恐 惧症发 作时， 病人
服 药后可 以不再 恐惧， 但 恐惧其 实不是 真正的 问题。 服药没 有根治 问题的 根源。
弗 洛伊德 和现代 精神分 析学家 认为治 疗精神 疾病实 在是太 过滥用 药物。
「梦的 研究」 是 有趣的 主题， 稍 后有一 课研读 睡眠和 梦境， 例如什 么是最 常见的
梦境， 男 女之间 谁有较 多绮梦 等等。 梦境是 弗洛伊 德派的 基石。 有 一些证 据支持
「日有 所思， 夜有 所梦」 的 说法， 但关 于弗洛 伊德认 为梦境 是象征 主义和 愿望实
现， 这方 面的研 宄没有 支持的 证据。
恋 父情结 (Electra complex) 是阳具 羡慕的 情结。 弗洛 伊德也 提出恋 母情结 (Oedipal
complex)o 恋父情 结可说 是附加 于恋母 情结。
(九） 再论 潜意识
为什么 人有潜 意识。 大脑的 活动， 大多 数是潜 意识， 不为人 所知。 正确的 问题可
能不是 「为 什么 有些事 情是潜 意识？ 」， 而是 「为什 么精神 生活有 少许是 有意识
的？ 」 另一 方面， 一些 关于潜 意识效 用的说 法是挑 衅性和 有趣。
从演 化的角 度看， 潜意识 是如何 演化？ 有些 心理学 家和生 物学家 给出的 答案是
「欺 骗」。 大多 数动物 都有一 些欺骗 行为。 「欺 骗」 的广泛 定义， 是 以某种 方式行
事 蒙混他 人相信 或以为 或响应 虚假的 东西。
欺骗 的例子 有生理 方面。 黑猩猩 受到威 胁时， 毛发 直立， 使得 体积看 起来更 庞大，
愚弄对 手以为 它是很 危险。 琵琶 鱼生活 在海洋 底部， 头部有 杆作为 诱饵捕 捉其他
鱼类。 灵长类 动物， 特别是 人类， 是骗人 高手， 利用 思想， 行为和 行动， 不断尝
54
http://imgc.allpostersim3ges.coi
http://en.wikipedia.org/wiki/File:MelanQcetus 2.jpg
试诱骗 他人相 信错误 的讯息 ，例 如试图 令他人 相信我 们是比 实情更 强硬， 更 聪明，
更 性感， 更 可靠， 更值得 信赖。 社会心 理学很 大部分 是关于 人们尽 可能树 立正面
印象， 即 使这种 印象是 错的。
但 在同一 时间， 人 们也发 展很好 的测谎 机制。 演化 压力令 我对你 说谎， 说 服你不
要威 胁我， 我不 是任人 欺侮。 你 有演化 压力认 为我是 可欺的 对像。 如何成 为成功
的 骗子？ 潜意识 有用武 之地。 相关的 假说： 最 好的谎 言是说 谎者本 身也相 信的谎
言。 一般 而言， 成功 的骗子 是相信 自己的 谎言。
著 名电影 导演希 区柯克 (Alfred Hitchcock) 有 这样的 传闻。 他讨 厌儿童 演员， 但有
时 不得不 屈从。 有 一次， 儿童 演员根 本不能 依照剧 本在镜 头前哭 出来。 无 奈的导
演走 过去， 俯身在 童星的 耳边低 声说： 「你 的父母 已经离 开了， 不 会再回 来。」 孩
子泪流 满面。 导演 一叫： 「开 机拍 摄。」 。 电影 的观众 会说： 「这 男孩 真的看 起来很
悲 伤。」 当时他 是真的 悲伤。
如果有 「痛苦 表情」 比赛， 奖金 是十万 美元。 要 让人看 到你最 痛苦的 表情， 最佳
手法 是用钢 笔猛力 插刺腹 股沟， 你 的痛苦 表情看 起来非 常有说 服力。 要说 服意中
人你 爱她， 永远 不会离 开她， 她 可以相 信你的 一切， 高明的 策略是 本人也 是这样
相信。 对潜意 识演化 有这样 解释： 某些 动机和 目标， 尤其是 险恶的 动机和 目标，
最好 是潜意 识的， 因 为如果 人不知 道本身 有这些 动机和 目标， 就不 会有诸 内而形
诸外。
这是伪 弗洛伊 德派的 故事。 我的小 儿突然 问我： 「小 孩为什 么不能 和妈妈 或爸爸
结婚？ 」 这 是很难 处理的 问题， 我 实时想 到弗洛 伊德的 讲座， 所以 反问： 「如果
你可 以和任 何对像 结婚， 那会是 谁呢？ 」 我 想象他 的恋母 情结， 会 明确说 明妈妈
是他 的结婚 对像。 他停 顿了一 会儿， 说： 「我会 娶一头 驴和一 大包花 生。」 他父母
是心理 学家， 他讨 厌这些 问题， 有 时他只 是在耍 我们。
第 四讲： 斯金 纳的基 本论点
(一） B. F. Skinner 和行 为主义
这一 讲研习 斯金纳 (B.F.Skinner) 56 。 他的 科学故 事不同 于弗洛 伊德。 弗洛 伊德凭
一己 之力， 发展和 捍卫精 神分析 理论。 当 然他有 借鉴各 种资料 和前人 之见， 但大
家都 认同精 神分析 理论是 弗洛伊 德的独 门创作 。 行 为主义 (behaviorism) 是不 同 的 。
早在 斯金纳 之前， 行为 主义已 是一门 一派， 例如心 理学家 john Watson 己有 倡导。
斯金纳 后期才 加入， 他 的卓著 名声是 因为他 懂得包 装这些 概念， 扩大和 发表， 在
20 世纪 60 年代和 70 年代， 行为主 义在美 国是令 人难以 置信的 流行， 斯 金纳乘
时成 为风云 人物， 时 常出现 在清谈 节目， 著作 也非常 畅销。
行 为主义 的核心 是三个 极为激 进的和 有趣的 概念。 首 先是髙 度重视 学习。 行为主
义 极为强 调人的 知识和 一举一 动都是 经验的 结果。 人没有 真正的 人性， 只 有无限
的可 塑性。 耶稣 会教士 声称： 「让 我养育 一个孩 子直到 七岁， 我会 还你一 个好男
儿。」 John Watson 把这句 话吹嘘 扩大：
「给我 几个躯 体正常 的健康 婴儿， 在我 指定的 世界中 成长， 我保 证随便
那一 位都可 培养成 为任何 类型的 专家： 医生， 律师， 艺 术家， 商人， 长
官， 甚至 乞丐和 小偷， 不论他 袓先的 才华， 爱好， 倾向， 能力， 职业和
种 族。」
可以 想象这 样的观 点有巨 大的吸 引力， 因为 在某种 意义上 Watson 的观点 是极其
平等。 如果没 有人性 ，推崇 某些人 因为种 族或性 别是优 胜他人 再没有 意义。 Watson
明确 指出关 于人的 种种背 景是没 有任何 区别， 最 要紧的 是后天 培养和 学习。 所以，
Watson 声称 以一定 的方式 培养， 就 可以创 造一定 的人。
行 为主义 的第二 个方面 是反唯 心主义 (anti-mentalism)。 行为主 义沉迷 于科学 实作，
对弗洛 伊德的 响应是 认为如 欲望， 愿望， 目标， 情感等 内部心 理状态 都是不 科学。
这些 无形， 模 糊的东 西永远 不能形 成严肃 的科学 依据。 行为 主义宣 言是要 开发一
门没 有什么 是无法 观察的 科学， 而是使 用与现 实世界 和有形 事件相 呼应的 剌激、
http://zh.wikipedia.org/wiki/File:B.F. Skinner at Harvard circa 1950.jpg
反应、 加固、 处 罚和环 境等等 概念。
行为 学家认 为物种 之间没 有值得 注意的 差异。 行为主 义者会 承认人 可以做 到老鼠
或鸽 子不能 做到的 事情， 但行 为主义 者说这 只不过 是一般 的关联 能力有 差异， 或
是甚至 否认。 他 们可能 会说： 「人和 老鼠不 一样。 这 只是人 生活在 比老鼠 更丰富
的环 境。」 这理 论角度 衍生了 一种方 法论： 如动 物都是 一样， 那么 通过研 宄非人
类 动物， 就 可以研 究人类 学习的 方法。 这方面 有很多 研究。
以 下讨论 「学 习」 的三大 原则， 然后 提出一 些反对 异议。
(二） 习惯是 非常简 单的学 习形式
首先， 习惯 (habituation) 是非 常简单 的学习 形式， 技 术上形 容这是 由于反 复接触
熟悉的 刺激， 反应因 而下降 的趋势 。我 对各位 高叫： 「嘿 ！」 [暂 停] ，再 一次 「嘿 ！」
[ 暂停] ， 第三次 「嘿 ！」。 这突如 其来的 叫声初 次令你 吃惊， 听到 第二次 反应不
再 强烈， 第三次 各位认 为我是 傻瓜。 各 位己经 习惯。 这常见 于日常 生活。 我们习
惯于 时钟滴 答作响 或交通 噪音， 这实际 上是非 常重要 的学习 形式， 很难想 象没有
习惯的 生活。 每次有 人对你 伸手， 你感到 惊讶向 后退， 他 再对你 伸手， 你 又感到
惊讶向 后退， 因 为你没 有学到 习惯。 [笑]
习惯 实际上 是非常 重要， 是 有用的 自适应 机制， 以保 持对新 事件和 对象的 反应。
遇上新 事物， 你必须 决定这 会否伤 害你， 如何 应对， 但 不能长 时间只 注意新 事物。
事 实上， 这 事物出 现在环 境中有 够长的 时间， 你应 会停止 注意。 这算是 学习， 因
为这 是通过 经验的 学习， 改 变了你 的思维 方式。 并且这 是非常 有用， 因为 可以注
意 到有害 剌激； 如事物 己经证 明是环 境的一 部分， 你不会 注意。
习惯之 重要， 原 因是多 方面。 聪 明的发 展心理 学家以 习惯论 来研究 不能像 人类交
谈的动 物以及 幼儿。 研习 发展心 理学的 一讲会 提到心 想学家 以不同 方式使 用习惯
法研究 幼儿的 头脑。
(三） 习 惯性条 件反应 作用： 与剌 激关联
http://lauriekendrick.files.wordpress.com/2010/09/pavlov-and-dofi.ipfi
学习的 第二个 类型是 习惯性 条件反 应作用 (classical conditioning 59 ), 一般的 意义是
学习一 个刺激 和另一 刺激的 关联； 剌激 (stimulus) 是 术语， 意指环 境中的 事物， 可
能是 气味或 声音或 视觉。 巴 甫洛夫 (Ivan Pavlov) 和他 的实验 狗可说 是科学 的偶然
例子。 巴甫 洛夫当 时研究 唾液， 不 是研宄 「学 习」。 为了 研宄， 他 要收集 狗的唾
液， 要有 仪器计 量狗的 唾液。 不清楚 他为什 么研究 唾液， 但 他随后 发现了 另一些
有趣的 观察。 科 学家喂 狗时， 狗 会产生 唾液。 他又观 察到， 喂狗 人进入 房间， 即
使没 有带来 食物， 狗也 会产生 唾液。 如 果在喂 食之前 或小狗 进食时 敲钟， 只是铃
声也 会令小 狗产生 唾液。
巴甫 洛夫开 发的条 件反应 理论， 区 分有条 件反应 (conditioned) 和无条 件反应
(unconditioned), 是两种 对剌激 的反应 关系。 有人 用棍子 戳你， 你 因为受 痛大叫
「哎哟 ！」。 用棍 子戳和 「哎 喲」 是是无 条件刺 激引起 无条件 反应。 不用学 习己经
有 反应。
巴 甫洛夫 喂狗， 小 狗产生 唾液， 这是无 条件刺 激引起 无条件 反应。 通过学 习是另
一种 反应： 有条件 刺激和 有条件 反应。 在巴甫 洛夫的 实验， 铃声本 来是中 性的刺
激， 但一遍 又一遍 把铃声 和食物 关联在 一起， 很快铃 声令小 狗产生 唾液。 实验开
始时， 无 条件刺 激带来 无条件 反应。 当 有条件 刺激和 无条件 刺激一 次又一 次反复
关联， 有 条件剌 激很快 会产生 反应： 有 条件剌 激引起 有条件 反应。
这 概念就 是反复 的无条 件剌激 和有条 件剌激 配对， 会引起 反应。 强 化试验 和非强
化 试验之 间又有 差异。 强化试 验是有 条件刺 激和无 条件刺 激同时 加入。 粗 略的说
法是教 导小狗 铃声与 食物有 关联。 非强 化试验 是喂食 时没有 铃声。 即使教 晓小狗
一些 动作， 一 旦停止 教导， 反应会 停止， 即 是消弱 (extinction^
从插 图可见 科学家 真的计 算小狗 唾液的 数量。 强化训 练是小 狗接收 铃声是 连同食
物的 讯号。 非 强化训 练只有 铃声， 没有 食物。 小 狗接受 强化训 练时， 接受 的讯息
是 「铃 声， 食物， [喘 气] 铃声， 食 物」； 如 果只是 「铃 声， 铃声， 铃 声」， 小狗
很 快对铃 声停止 反应。 教 科书有 讨论一 个奇怪 现象： 如果等 待一段 时间， 几小时
后铃 声还是 会让小 狗产生 唾液。 这被称 为自发 性恢复 (spontaneous recovery) 。
以上 的技术 性现像 是关乎 动物， 但很容 易看到 可以如 何伸延 到其他 方面。 刺激类
化 (stimulus generalization) 由 类似刺 激引发 有条件 反应的 现象。 著 名的行 为学家
John Watson 报告了 婴儿小 A 的离奇 实验。 小 A 九个月 大时， Watson 让他 接触不
http://www.simplvpsvchology.org/Classical%20Conditioning.pdf
59 亦 有译为 「古典 / 传统制 约」。 个人 认为是 错译。 文学， 音乐有 「古典 / 传统」 分类， 以示有
别 于当代 流行的 文学、 音乐。 在心 理学家 未有发 现和标 出名称 之前， 动物 已经有 「条 件反 射」，
至 今也是 如此， 何来 「古典 I 传统」 ？ 「制 约」 是限制 行动的 因素， 相对 的英词 大概是 constraint,
与 conditioning 不同。
同刺 激物： 小 白鼠， 白免， 小猴， 面具和 燃烧的 报纸。 小 A 对这些 刺激物 没有任
何 恐惧的 反应， 尤其 喜爱和 小白鼠 玩耍。 有 一次， 小 A 和小 鼠玩 耍时， Watson
在小 A 背后 猛敲金 属棒， 小 A 吓坏 了， 嚎啕 大哭。 经多次 同样的 强化训 练后，
Watson 报告： 「小 A 看 到小鼠 就哭， 立 即转身 爬走。 动作 之快， 要 抓住他 也不容
易。」 小 A 的恐 惧也 扩大到 其他剌 激物， 即 使看到 白兔， 白毛 大衣， 圣诞 老人的
胡子， 不是小 白鼠， 小 A 也有 恐惧 反应。 6 °
习 惯性有 条件反 应作用 不仅是 实验室 现象， 其结论 己伸延 至各种 动物， 包 括蟹，
鱼， 蟑 螂等， 也 被认为 是人类 反应一 些有趣 方面的 基础。
有一些 例子， 其中 之一是 恐惧。 小 A 实验说 明如何 可能出 现恐惧 心理。 在 座各位
一些 人有恐 惧症。 例 如有人 怕狗。 狗 是中性 刺激。 可 能的故 事是这 人有一 天突然
被狗 咬了， 这是 无条件 刺激。 被咬 产生的 疼痛， 痛苦和 恐惧， 是 无条件 反应， 与
生 倶来。 但经此 一役， 狗的存 在成为 有条件 刺激， 因此这 人有了 有条件 反应： 怕
狗。
如果 相信这 一点， 这也 是如何 让恐惧 （有 条件刺 激导致 有条件 反应） 消失 的理论
基础。 要 消失， 即是要 消灭。 如何 消灭？ 把一 位仁兄 困在小 箱子， 箱子里 满是活
蛇， 箱子 吊在建 筑物上 方晃来 晃去。 他同 时面对 畏高， 怕蛇和 怕黑的 恐惧。 这些
都 是他的 有条件 刺激。 既然 他安然 无恙， 所以他 的恐惧 消失。 问题 是他困 在小箱
子 时尖叫 和感到 恐慌， 他的 恐惧更 糟糕。
稍后研 习临床 心理学 那一讲 会多说 一些， 暂 且到此 为止。 治 疗恐惧 症的较 为文明
方法是 借鉴行 为主义 的文献 。恐惧 就是有 条件刺 激和有 条件反 应之间 的不良 关联，
例 如狗或 飞机或 蛇引起 不好的 联想。 系统 减敏法 (systematic desensitization) 是让
患 者暴露 于导致 恐惧的 事物， 但同 一时间 让患者 放松， 以较 为正面 的事物 取代厌
恶性 的习惯 性恐惧 反应。 传统上 ，治 疗师教 导患者 做放松 身心的 练习， 但有 困难。
现 在的系 统减敏 法是让 患者服 用令人 兴奋的 药物。 实 际情况 当然是 比这更 复杂，
但概念 是可以 使用这 些关联 工具， 也许 可以对 付消灭 恐惧的 问题。
课 程会讨 论为什 么我们 进食， 一个答 案是环 境中有 与进食 相关的 提示， 这 些提示
产生饥 饿感。 烟民和 酒客会 发现， 每天有 一些时 间或某 些活动 让人想 抽烟或 喝酒。
从 行为主 义的角 度看， 这是 因为这 些事物 的关联 历史。
有 人猜测 习惯性 有条件 反应模 式影响 性欲的 形成， 包括 恋物癖 (fetishes) 。 行为主
6 ° 原 文这一 段乱杂 无章， 数据不 完整。 译 文根据 psychology.about.com 的相 关文章 改写。 Watson
的实 验也被 后人指 责为不 符合科 学实验 原则。 小 A(Albert)， 真人是 Douglas Merritte, 出 生时己
患上常 压性水 脑症， 不是 Watson 报 告的正 常健康 婴儿。 Merritte 六岁时 因脑病 去世。
义认 为恋物 癖是很 简单的 习惯性 有条件 反应。 如情人 爱抚使 你达到 高潮， 你的视
线正好 落在高 跟鞋。 通 过习惯 性有条 件反应 的简单 工具， 高 跟鞋变 成了有 条件刺
激， 引起 有条件 反应的 快感。 这几乎 可以肯 定是不 正确的 解释； 但 一如恐 惧症的
案例， 习 惯性有 条件反 应的一 些想法 可能发 挥一定 作用， 以 确定在 性方面 喜欢或
不喜欢 什么。 事 实上， 治疗恋 童癖和 强奸犯 的一种 方法， 是 在自慰 时控制 幻想，
转而离 开主导 他人和 暴力的 关联， 例如发 展与性 快感更 正面的 关联。 这些 关于恋
物癖 和恐惧 的习惯 性有条 件反应 说法， 听来是 无稽和 极端， 也 可能是 如此， 但利
用得 宜至少 可以塑 造人的 愿望和 兴趣的 焦点。
习惯性 有条件 反应是 什么？ 传 统的观 点认为 这只是 关联。 当无条 件刺激 （铃声 ）
和有条 件刺激 （食物 ） 一齐 发生， 习 惯性有 条件反 应是最 强烈， 对 两种刺 激的反
应是相 同的。 这实 际上己 经不再 是主流 观点。 现在 的主流 观点更 有趣。 习 惯性有
条件反 应的重 点在于 「准 备」： 察觉到 有提示 某些事 件即将 发生， 会对事 件有准
备， 作 出某些 预测， 预 测最佳 时机是 当有条 件刺激 （讯号 ） 是 在无条 件刺激 之前，
要准备 就是为 了 无条 件刺激 准备， 无条 件反应 可能不 同 于有条 件反应 。
放 下不谈 食物。 想 象孩子 被父亲 殴打。 当 父亲举 起手， 孩子就 退缩。 这是 习惯性
有条件 反应。 孩子 已经学 会了举 起手是 他会被 殴打的 讯号， 所以对 讯号有 反应。
他 的退缩 反应， 是不 同于被 殴打的 反应； 真 的被殴 打时， 不会 退缩， 可能 会感到
疼痛 或弹开 等等。 退 缩是被 殴打的 准备。 按 习惯性 有条件 反应的 说法， 在 一般情
况下， 反应 （退缩 ） 是一种 准备。 有条件 反应是 无条件 刺激的 准备。
习 惯性有 条件反 应处处 可见。 在座各 位有多 少人看 过电影 《发 条橙 C/odwor/c
Orange)) ？ 这部 电影很 暴力， 令 人震惊 和感到 不安， 其核心 主题之 一是习 惯性有
条件 反应。 电影主 角是暴 力杀人 犯和强 奸犯， 心理学 家治疗 手法就 是习惯 性有条
件 反应。 患者要 服药， 使 他身患 重病， 非常 恶心。 他张开 眼时， 就 被迫观 看暴力
场面。 由 于这种 调理的 结果， 当 他再次 经历现 实世界 中的暴 力时， 他的反 应是恶
心和 震惊。 他接受 的训练 让他远 离暴力 行为。
在这个 例子， 什么是 无条件 刺激？ （药物 ）。 什么是 无条件 反应？ （恶心 ）。 什么
是 有条件 刺激？ （暴力 ）。 什么是 有条件 反应？ （恶心 ）。
(六） 行 为主义 的争议 和批评
行为主 义有三 项基本 立场。 （一） 没有 先天的 知识， 必要有 后天的 学习。 （二） 解
释人类 心理， 不需要 愿望和 目标这 些精神 观念。 （三） 这些 机制适 用于所 有生物
域和所 有物种 。我 认为较 公平的 说法是 现在几 乎每个 人都同 意这三 项立场 都是误
区。
首先， 不是一 切事物 都是从 学习中 学会。 有相 当多证 据指出 有不同 形式的 先天知
识 和先天 欲望， 例 如语言 习得， 性 倾向的 发展， 对物 质对象 了解的 发展。 有很多
辩论 是关于 什么是 先天， 内在的 精神系 统有什 么特点 等等， 但时下 还有人 认为人
类 和其它 动物的 大部份 内在知 识是先 天的。
谈论心 理状态 是否不 科学？ 没有 人再有 这样的 想法。 科学， 特别是 先进科 学如物
理或 化学， 都 是研宄 「不 可能 观察」 的 事物。 利用内 部机制 和内部 表达来 解释复
杂 和智能 行为， 是 蛮有意 思的。 计算 机革命 是典型 的研究 案例。 如 何解释 计算机
懂得 下棋， 必然 要提到 计算机 的有关 程序和 机制。
动物 学习， 是 否必要 强化和 惩罚？ 不是。 在斯 金纳研 宄时， 已 经有多 项实验 证明。
Tolman 教导 小鼠在 迷宫内 行走， 发现如 有定期 奖励， 小鼠在 迷宫行 走越来 越快；
但他也 发现即 使没有 奖励， 小 鼠也学 会越走 越快。 所以奖 励不是 必需。 令 斯金纳
理 论尴尬 的是小 鼠似乎 有心理 地图， 小鼠利 用这内 部机制 来了解 世界。 这 完全违
反了行 为主义 者以强 化和惩 罚来解 释一切 事物的 想法。
(视 频〕 小 鼠昊昊 走迷宫 (4')
〔视 频〕 训 练老鼠 的人- 真厉害 (2'47")
〔视 频〕 小老鼠 走迷宫 (23'46") (中 央电 视台）
是 否有局 限于动 物的学 习条件 反应？ 答案 似乎是 「没 有」。 动物 有自然 反应。 可
以训 练鸽子 啄食， 因为啄 食是很 自然的 反应； 但要训 练鸽子 逃生时 啄食， 是非常
困难。 可以训 练鸽子 扇动翅 膀以求 逃脱， 但训 练鸽子 扇动翅 膀以求 觅食是 非常困
难。 训练时 可以利 用动物 的自然 反应， 但本质 上动物 是有某 些自然 方式与 世界接
触。
不是所 有刺激 和反应 都是诸 事平等 。各 位是否 对任何 食物有 反感？ 不是说 不喜欢
的 食物， 而是真 正使你 生病的 食物。 人类和 其他动 物对某 些食物 反感， 往 往是通
过 联想的 形式。 假设某 天你有 流感， 觉得 想吐， 然 后第一 次吃生 鱼片。 恶 心和新
食 物之间 的连接 是非常 有力， 即使 你有充 份智慧 知道生 鱼片不 会令你 恶心， 你仍
然有 了厌恶 这种新 食物的 感觉。 这就 是加西 亚效应 61 (Garcia effect)。
我 年轻时 喝了混 和希腊 茴香的 啤酒。 我当 时没有 感冒， 但不 知什么 原因呕 吐得很
利害。 自此 之后我 不能忍 受希腊 茴香的 气味， 还好没 有厌恶 啤酒。 希腊茴 香的气
61 加西亚 在饱受 狼群袭 击的牧 场四周 放置引 发狼生 疾病的 毒羊肉 汉堡。 狼 群在吞 食汉堡 后产生
强烈 的呕吐 等疾病 反应， 此 后对羊 肉产生 厌恶， 并远离 羊群和 牧场。 人类行 为有味 觉厌恶 现象。
比如 接受化 疗的癌 症患者 会对食 物产生 恶心， 因 为化疗 往往在 进食后 进行， 由此使 癌症患 者感到
是 食物导 致化疗 痛苦。 (改写 自 维基 百科 )
味对我 来说是 非常鲜 明的新 味道， 加 西亚效 应让我 产生了 强烈的 反感。
有 趣的是 这种厌 恶是特 殊的。 给小狗 喂食一 些混杂 药物的 新口味 食物， 令 小狗恶
心， 以后 它会避 免这种 食物。 若是 给小狗 喂食新 口味食 物时猛 力摇晃 小狗， 它感
到不舒 服甚至 痛苦， 但不 会因此 产生对 新口味 的厌恶 感觉。 个中原 因可能 是食物
和生 病之间 的联想 是很自 然的。 加西亚 效应是 局限于 味觉和 恶心， 不会延 伸到其
他 方面。
最后 要略谈 恐惧。 一 直以来 是认为 人是通 过习惯 性有条 件反应 而形成 恐惧， 这说
法几 乎总是 错的。 相反， 人类原 来会演 化一些 特定的 恐惧。 例如， 人类和 黑猩猩
最容易 对蛇有 恐惧。 课程 谈论情 绪时会 更详细 谈论。 容易感 受到的 恐惧， 可能与
个人 历史没 有很大 关系， 而 是涉及 人的演 化史。
Chomsky 对 行为主 义的致 命批判
麻 省理工 学院的 Chomsky 教授 是当代 大儒， 研宄 语言， 思维 等等。 他对 斯金纳
著作 《语 言行为 Verbal Behavior} 的书评 62 ， 是心理 学有史 以来最 有影响 力的智
慧 文献， 可 说是一 举摧毁 和终结 了行为 主义。
Chomsky 的说法 复杂和 有趣， 主要 论点是 这样： 斯金 纳试图 把奖励 和惩罚 等概念
延伸到 人类， 但这 些概念 是如此 模糊， 不 能算是 科学。 上一 讲谈论 弗洛伊 德时提
到 「证 伪」， Chomsky 也 是批评 斯金纳 的概念 不符合 证伪的 条件。 斯 金纳在 《语
言 行为》 解释人 们喃喃 自语， 模仿 声音， 创造 艺术， 向敌人 提供坏 消息， 幻想明
天会更 好等等 全都是 强化性 行为。 斯金 纳的意 思不是 指喃喃 自语时 会得到 他人的
赞赏， 他的意 思是喃 喃自语 是自我 强化的 行为， 一如 向敌人 提供坏 消息是 自我强
化的 行为， 因 为敌人 会为此 头疼。
Chomsky 说， 问 题不在 于这是 错的； 这全是 对的； 问题是 实在太 含糊， 毫无 用处。
斯金纳 没有多 说一些 什么。 向敌 人说坏 消息， 让对方 头疼； 这说法 无异于 向敌人
说坏 消息， 因为 我们想 向给敌 人说坏 消息， 只不过 用更为 科学的 包装。
Chomsky 更一 般性的 表明， 效应法 则应用 到人类 时只是 琐细的 真实， 没什么 重要，
或 是在科 学上大 张旗鼓 但明显 虚假。 因此， 把奖 励或强 化的概 念扩大 到任何 事物，
这是真 实的。 例如， 请问各 位耶鲁 生为何 修读第 二年的 课程？ 「我 在第一 年学会
很多， 所以重 复这行 为。」 这 是什么 意思？ 字面的 意思： 不是因 为旁人 赞赏， 而
是你自 己选择 修读第 二年的 课程。 这样的 说法没 有错， 但 不应该 与科学 混淆。 更
普 遍的问 题是， 谈论别 人如何 强化、 惩罚、 操作性 条件有 反应条 件时， 必 然含糊
A Review of B. F. Skinner's Verbal Behavior by Noam Chomsky (1967)
第 五讲： 思想的 发展： 从婴 孩开始
我^ 想 I
(一） Jean Piaget, 阶 段论及 其局限
我 们现今 的做事 方法， 理论和 想法， 在一 定程度 上受到 」ean
Piaget 64 (皮 亚杰） 的 影响。 所以， 这 一讲谈 论认知 能力的
发展， 先要谈 到他的 想法。 他 认为儿 童是试 图理解 这世界
的 活跃思 想家。 他常形 容儿童 是小科 学家。 顺带 一提， 他
开 始研究 的不是 儿童， 而 是一般 知识的 出现。 发生 认识论
(genetic epistemology) 是研 究知识 起源的 学科。 他研究 儿童，
因 为他相 信儿童 的发展 可以提 供知识 发展的 数据。 1874 年， 生 物学家 Ernst
Hendrich Haeckel 提出 个体 发生重 演系统 (ontogeny recapitulates phylogeny), 即是
在个 体成长 阶段， 特 别是胚 胎发育 过程， 反 映该生 物物种 演化的 歷史。 这 不完全
正确， 但无疑 是美丽 短语。 Piaget 对 此深信 不疑， 深 信如果 能够清 楚理解 儿童的
发展， 就 可以知 道知识 的一般 发展。
〔视 频〕 探索 心理学 第一集 (中文 字幕)
皮 亚杰认 为儿童 是小科 学家， 通过两 种机制 （同化 assimilation, 顺化
accommodation) 来 开发认 识世界 的微型 理论。 「同 化」 将新 知识和 旧知识 模拟，
并作出 关连， 扩 大知识 范围。 皮 亚杰的 例子是 母乳喂 养的婴 孩会吸 吮奶瓶 或小摇
鼓。 这 是改变 对物体 反应的 范围。 「顺 化」 是改变 做事的 方法。 婴 孩吸吮 不同物
体 有不同 口型。 这 些生理 模式也 适用于 心理， 可以扩 展看世 界的方 法以包 括新事
物 （同化 ）； 也可 以改变 知识系 统的知 识本身 （顺化 ）。 皮亚 杰认为 这两种 机制有
不同学 习阶段 推动了 儿童。 皮 亚杰有 他的阶 段论， 完 全不同 于上一 讲介绍 的弗洛
伊德阶 段论。 他的 方法是 要求儿 童自己 行解决 问题， 也 要求他 们回答 问题。 他发
现儿 童在不 同年龄 有不同 的应 对方法 ， 启发 皮亚杰 提出阶 段论。
http://www.8-word.com/img/0Ql.jpfi
http://childpsych.umwblogs.org/files/2011/10/piaget.ipfi
皮亚杰 的第一 阶段是 感觉运 动阶段 (sensorimotor stage, 0-2 岁)： 儿 童是纯 粹生理
生物， 完 全不了 解外部 世界， 不理解 过去、 现在、 未来， 没有稳 定感， 没 有区别
感。 儿 童只是 触模和 看到， 但没有 理性。 在这 阶段， 孩子逐 渐学会 物体衡 存的概
念。
物 体衡存 (object permanence): 理解到 即使看 不到， 物 体依然 存在。 成人 都有这
概念， 所 以我躲 在讲台 背后， 大家 不会以 为我消 失了， 我再 度现身 也不是 魔术。
皮亚 杰的有 趣说法 是婴孩 在六个 月之前 没有这 概念。 即使在 婴孩眼 前收起 他喜爱
的 玩具， 他 看不到 就以为 玩具不 见了， 不再 存在。
欧美父 母时常 和几个 月大的 婴孩玩 「爸 妈不 见了」 游戏。 父 母说着 Peek-a-boo
时 双手蒙 住自己 的脸， 然 后靠近 婴孩， 婴 孩看不 到爸妈 的脸， 以为 爸妈不 见了。
这时 父母将 手突然 拿开， 说 「我看 见你了 ！」， 从而引 起婴孩 大笑。 皮亚杰 的说法
是 婴孩真 的以为 爸妈不 见了。 65
皮 亚杰还 发现九 至十个 月大的 婴孩无 法完成 「是 A 还是 B」， 或称为 「改 变藏身
之地」 任务。 在 婴孩伸 手可及 的距离 之内， 有两个 杯子。 把 玩具收 在杯子 A 之下。
婴 孩搜寻 玩具， 在杯子 A 之下 找到 玩具。 活 动重复 多次， 玩具总 是收藏 在杯子 A
之下。 然后 在婴孩 眼前把 玩具收 在杯子 B 之下。 婴孩一 般坚持 在杯子 A 之下找
玩具， 即 使眼前 看见玩 具已移 到杯子 B 之下。 这显示 婴孩的 物体衡 存概念 还是不
完整。 一岁的 孩子一 般不会 犯这个 错误。
〔视 频〕 是 A 还是 B (1'08")
〔视 频〕 十月 大婴 儿的是 A 还是 B 实验 (2'14")
下 一阶段 是前运 算阶段 (preoperational stage, 两岁 至七岁 )。 婴孩从 出生开 始便逐
渐掌握 以生理 方法， 以感 官运动 来接触 世界。 从两岁 开始又 逐渐在 脑海中 形成内
部 思维， 但 这能力 有限。 能 力有限 有几个 原因， 其一是 幼儿以 自我为 中心。 一般
词汇的 「自 我」 意思是 自私， 但 皮亚杰 的意思 是幼儿 不了解 其他人 看到的 世界与
他 看到的 不同。 他 设计了 「三 山实 验」。 幼 儿面前 有三座 颜色、 高度、 景 观不相
同的模 型山， 幼儿 眼前只 能看到 特定角 度的模 型山。 如 有多位 幼儿同 时参与 实验，
各 人观看 模型山 的角度 不同， 然后各 自描述 看到的 景象。 皮 亚杰发 现幼儿 都认为
各人看 到的景 象和自 己看到 的完全 一样。 幼儿 未能感 觉到别 人看到 的世界 和自己
看到的 不同。
(视 频〕 皮亚 杰-自 我中心 (三 山实验 ) (1'56")
65 译注： 原文 「说」 得 很乱， 没有弄 清楚这 只是几 个月大 婴孩的 游戏。 大概 到了八 个月， 婴孩
有了物 体衡存 的初步 概念， 不再 相信爸 妈蒙面 时是不 见了， 对游戏 再没有 兴趣。
关于这 这发展 阶段， 皮亚 杰的另 一重要 发现所 谓守恒 (conservation): 概念 是事物
有某些 方面改 变了， 但 其他方 面保持 不变。 举例 来说， 一杯 水倒到 另一个 较浅或
较高的 水杯， 水的体 积不会 改变。 几个 硬币的 排列密 度是宽 是紧， 硬币的 数目不
变。 但 根据皮 亚杰， 幼儿不 知道这 回事。
〔视 频〕 皮亚杰 …具 体运思 期之守 恒概念 (2'46")
下一 阶段是 具体运 算阶段 （Concrete Operational, 7-11 岁）。 儿童可 以解决 守恒的
问题， 但 抽象推 理的能 力仍然 有限， 儿 童未能 掌握数 学中无 穷大的 概念或 逻辑概
念。 儿童已 经可以 做很多 事情， 但仍然 在一定 程度上 停留在 具体的 世界。 到了十
二岁 左右， 儿童 开始形 成抽象 和科学 论证的 能力。 以上是 皮亚杰 理论的 简介。
皮 亚杰的 阶段论
皮亚杰 把儿童 的 认知发 展 分成 以 下四个 阶段-
1. 知觉运 动阶段 （Sensorimotor, 0-2 岁 ) 一岁时 发展出 物体恒 存性的 概念，
以感 觉动作 发挥其 基模的 功能。 由本能 的反射 动作到 目 的性的 活动。
2. 前运 算阶段 (Preoperational, 2-7 岁） 己经能 使用语 言及符 号等表 征外在
事物， 不 具保留 概念， 不具可 逆性， 以 自我为 中心, 能思维 但不合 逻辑，
不能 见及事 物的全 面性。
3. 具体运 算阶段 (Concrete Operational, 7-11 岁 ） 能根 据具体 经验思 维解决
问题， 能使用 具体物 之操作 来协助 思考, 能 理解可 逆性与 守恒的 道理。
4. 形式运 算阶段 （Formal Operational, 11-16 岁） 开始会 类推， 有逻 辑思维
和抽 像思维 。 能按 假设验 证的科 学法则 思 考解决 问 题 。
这四个 阶段有 以下的 特色：
1. 发 展顺序 不变， 但具 有个别 差异。
2. 具有 普遍性 （不 貞文化 特别性 ）。
3. 依 赖认知 发展， 但. .....
4. 可 普遍化 为其它 功能。
5. 各发展 阶段都 是在逻 辑上有 组织的 整体。
6. 各阶段 的顺序 是自然 的阶层 （所 有成 功发展 的阶段 都会有 前面阶 段的元
素参与 合作， 但 后一阶 段比起 前面的 阶段， 更加 不同， 而且更 加统整 ）。
7. 每个 阶段， 在思考 模式上 会表现 出质的 不同， 而 不仅仅 是量的 差异。
转录自 《 维基 百科 》
皮亚杰 的论述 优胜于 弗洛伊 德和斯 金纳， 有以 下几个 原因。 皮亚杰 关于儿 童发展
的论 点可以 证伪。 例如 可以很 容易有 系统测 试不同 年龄的 儿童未 能理解 「守 恒」
的 说法， 而事 实上也 有很多 支持的 证据。 皮亚杰 有丰富 的理论 框架， 以不 同方式
汇 集各种 观测， 写 了许多 著作和 文章， 丰富阐 述他的 理论。 最重要 的是他 有一些
惊人的 发现。 在 皮亚杰 之前， 没有人 注意到 守恒的 结论， 没 有人发 现婴孩 在追踪
和理解 对象的 问题。
皮亚杰 理论同 时也有 局限。 有 些局限 是理论 性质。 皮 亚杰是 否真的 说明儿 童如何
从 具体思 想转变 为抽象 思想， 如何从 不理解 变得理 解物体 衡存的 概念？ 这 问题很
有趣。 这方 面有方 法的局 限性。 皮 亚杰提 出大问 题和大 答案， 但问 题是儿 童的语
言能 力不是 很好， 可能 导致低 估他们 知道有 多少。 越是 年幼， 问题 越大。
讨 论任何 科学， 包括心 理学， 方 法论很 重要。 绝大部 份的研 究工作 是要找 出聪明
的方法 来测试 假设。 例如 科学家 的研究 兴趣是 「发 痒」。 逗人 发痒， 对方 在什么
情 况下会 失笑？ 搔痒要 搔那些 部位？ 自己搔 痒会否 发笑？ 搔痒发 笑是否 突然而
来？ 事实 证明， 这是 难以在 实验室 研宄。 大家不 会认为 有实验 室会做 这样的 研宄。
美国宾 夕法尼 亚大学 Henry Gleitman 确实建 立了一 个搔痒 机器， 有 两只活 动的大
手。 实验是 失败的 ，因为 人人走 近这搔 痒机器 都失声 狂笑。 课 程有一 讲讨论 笑声，
也 会讨论 痒痒的 科学。
婴儿和 儿童究 竟知道 多少？ 可能 是由于 方法的 局限， 皮亚杰 有系统 地低估 了儿童
和婴 孩知道 什么。 我会 提出一 些证据 说明。
(二） 婴 幼儿认 知的现 代科学
研 究婴幼 儿的认 知己经 有很长 时间， 背后有 巨大的 哲学和 心理学 共识。 有 些人认
为婴 孩是愚 蠢的， 不了解 世界。 我要谈 的最近 研究， 表明婴 孩可能 比这些 人想象
的更 聪明， 有智 力开发 不同的 技巧。
要 研究婴 孩知道 什么， 不能 以问题 方式。 婴 孩不能
说话， 只可 以看看 他们做 什么， 但婴 孩不是 很协调
或有 技巧， 所 以要有 巧妙的 方法。 一 个聪明 方法是
查看 他们的 脑电波 66 。 宝宝可 以做的 不多， 包 括懂得
吸吮 奶嘴。 大家 怀疑这 有什么 用处？ 例如， 可以建
立 机器； 当婴孩 听到音 乐或语 言时， 机器可 以计量
婴 孩吸吮 奶嘴的 情况， 以 确定他 们喜欢 什么。
http://newsimfi.bbc.co.uk/media/images/46703000/ipfi/ 46703207 baby.226.jpg
无可 否认， 我们研 究婴孩 得到的 知识， 大多 数来自 对他们 「看 东西」 的 观察。 婴
孩可以 做的就 是东张 西望。 发展心 理学家 Elizabeth Spelke 想 出大部 份观察 婴孩张
望的 实验。 有两 个方法 可以从 观察中 学习。 其一 是偏好 (preference) 。 因此， 要知
道 无论出 于何种 原因， 婴 孩偏爱 小狗或 小猫， 可以在 婴孩身 边放下 小狗小 猫的图
片， 看看 婴孩喜 欢看那 一张。 婴孩 张望， 可以诉 说很多 事情。 婴孩 能否区 分漂亮
和 丑陋的 脸孔？ 可 以把美 女和丑 人脸孔 的图片 让婴孩 观看。 也可以 做习惯 和惊喜
的 研究。
「习 惯」 是 「无 聊」 的美 化词： 一次又 一次向 婴孩展 示一些 东西。 请记住 行为主
义指 出婴孩 对此不 是很感 兴趣。 然后， 向婴 孩展示 不同的 东西。 如 婴孩真 的把这
看成 不同的 东西， 会观 看更长 时间， 这 可以衡 量婴孩 是否看 到不同 东西的 区别。
例如， 想知 道婴孩 能否分 辨绿色 红色， 可以 向婴孩 一次又 一次出 示绿色 图形， 直
至婴 孩感到 厌倦， 然后换 上红色 （同 一图形 ）。 如 婴孩认 为看起 来都是 一样， 他
会依 然感到 没趣； 但如果 他认为 红色看 起来不 一样， 婴 孩会重 新振作 起来。 科学
家就是 这样研 究婴孩 的颜色 视觉。
惊讶 的研究 是向婴 孩展示 不应该 发生的 事情。 如 婴孩同 样认为 不应该 发生， 他们
留意的 时间会 更长。 科学家 设计了 很多魔 术手法 探讨这 现象。 很多 以婴孩 为对象
的 研究要 回归皮 亚杰的 「物体 衡存」 概念： 「要是 物体不 在视线 之内， 婴 孩是否
不 知道物 体依然 存在？ 」
Rene Baillargeon 设计了 这样的 实验： 在 幼儿前 放置小 舞台， 玩具车 可以顺 着轨道
走过。 然 后台上 放着大 方块， 幼儿知 道方块 会挡住 玩具车 去路。 然 后屏幕 落下遮
掩了 方块， 玩 具车顺 着轨道 滑下。 幼儿 预期玩 具车会 被方块 挡住， 但奇怪 的是玩
具车 依然顺 着轨道 走过。 幼儿 仿佛知 道有些 事情不 对劲， 更 为注视 观看小 舞台的
装置。 原来小 舞台有 暗门， 助手 在玩具 车滑过 时拿走 方块， 之 后放回 原处。 这实
验说明 幼儿是 有物体 恒存的 知觉。 67
〔视 频〕 Rene Baillargeon 的实验 (从 1'34" 开始）
最 后一个 物体恒 存的例 子是耶 鲁大学 Karen Wynn 的 实验， 研究婴 孩对加 法和减
法的 理解。 婴 孩期待 2-1 = 1， 但如 结果是 2 - 1 = 2 或 3 或 0， 他们看 的时间 较长，
表示 惊讶。 即使 六个月 大婴孩 对算术 一些基 本事实 也表现 敏感， 一 方面揭 示婴孩
的数学 知识， 也披露 他们预 期即使 看不到 的东西 是可能 存在。
〔视 频 〕 Karen Wvnn 加减 法实验 (正体 字幕） （2'39")
'原文 这一段 「说」 得 很乱， 译者 根据录 像片断 改写。
这项 研究表 明婴幼 儿对物 理世界 的理解 是与生 倶来， 但不 完整。 设 置一些 物体漂
浮在 半空。 即使六 个月大 的婴孩 也觉得 这令人 惊讶； 这违背 了重力 原则， 但六个
月的婴 孩不够 聪明， 只知道 块停留 在半空 是令人 惊讶。 一岁 大的孩 子会认 为对象
应会 落下。 六个月 或一岁 的幼儿 不认为 这情况 有什么 奇怪， 而复杂 的成人 有足够
的 了解， 知道不 稳定的 配置会 翻倒。 因此， 虽然 有些东 西是天 生的， 有些 东西有
待 发展。
这提 出一个 问题： 「如 何解释 发展？ 」 如何解 释婴孩 知道他 们本不 知道的 事情？
一 个答案 是神经 成熟， 大脑 发育。 成人大 脑的大 多数神 经元， 在母 亲怀孕 期间已
长成。 有发育 期间， 神经 细胞没 有大量 增长， 反而是 修剪和 清除神 经元。 因此，
神经 结构在 婴孩发 育时期 有彻底 改变， 清除多 余的神 经元。 但与此 同时， 神经元
之间的 连接像 疯了的 增长， 突触 之间的 连接两 岁左右 达到最 高峰。 髓鞘化
(myelination) 是脂 肪包着 神经元 外鞘， 使其更 有效。 发育 时期有 同样的 情况， 一
直到青 春期， 少年的 髓鞘化 还没有 完成， 特 别是额 叶未有 完全髓 鞘化。 额 叶的功
能是 约束和 意志， 因此从 婴孩到 青少年 时期的 情绪问 题可能 是这个 原因。
另一 可能性 是抑制 (inhibition) 的 问题， 这也是 与额叶 相关， 带来 「是 A 不是 B」
的 错误。 婴孩 总是向 同一地 方找、 找、 找。 这可 能是因 为婴孩 不知道 什么是 物体，
但另一 可能是 一旦开 始做一 些事情 就很难 停止， 要有一 些内部 控制。 有各 种独立
证 据表明 婴孩缺 乏这种 控制， 控制 某些行 为的大 脑部分 还没有 激活。 。
最后， 这可能 是因为 孩子不 懂事。 有些 事情是 要学才 会懂， 无论 是社会 世界、 经
济世界 ，政治 世界等 等范畴 ，物理 世界也 是这样 。有些 事情甚 至成年 人也不 通晓。
A ? C
Michael McCloskey 设计了 以上的 实验： 有 一根中 空的透 明管， 把小球 体扔进 管子。
问题 是小球 体离开 管子的 路径是 A 或是 B? 不要看 别人， 请 投票。 真 奇怪， 我在
耶 鲁大学 做这个 实验， 每 个人都 答对的 〔 笑〕。 在 johns Hopkins 大学， A 禾 P B 是
50/50， [ 笑]。 无论 如何， 这说明 大学生 的物理 直觉不 正确， 有 系统性 偏差。 你可
以测试 朋友： 如 果这是 水管， 喷出的 水会是 那一个 途径？ 在座各 位没有 人选择 A
或 B， 大家都 知道水 以直线 喷出； 这 意味着 你有了 可以帮 助你的 经验； 没有 经验，
你会 猜错。
(三） 在社 交世界 的婴孩
我们 已经讨 论物理 世界。 社会世 界又怎 么样？ 人的 世界怎 么样？ 这 方面有 大量研
究。 婴孩出 生时已 经有一 些社会 偏好。 很难 做新生 婴孩的 研宄， 因 为要取 得新生
婴孩的 同意， 所以 大部分 研究是 在法国 （笑 ）； 法 国没有 这样的 法律。 研 究人员
冲进 产房， 对产 妇说： 「我们 是心理 学家， 要为婴 孩做实 验。」 了 不起。 其 中一项
研究是 比较婴 孩喜欢 看什么 脸孔， 发 现新生 儿偏好 人脸， 不 是其他 灵长类 动物。
婴孩也 是社会 动物， 是天 生的模 仿者。
Andrew Meltzoff 发现， 初 见新生 儿最应 该做的 第一件 事情就 是尽可 能靠近 宝宝，
伸出 舌头。 他 发现新 生儿的 反应也 是伸出 舌头， 表明 某种与 人交往 的社交 联系，
然后 会模仿 身边人 的脸部 表情。 新 生儿的 反应， 喜欢的 脸孔， 模仿 等等其 本质是
有 争议的 问题， 有很 多研究 想知道 婴孩究 竟有多 聪明， 看看 在物理 世界使 用的方
法能否 同样用 于社会 世界。
我， Valerie Kuhlmeier 和 Karen Wynn 连手 研宄九 个月和 一岁的 幼儿， 让他 们观看
小舞 台上小 红球努 力走上 斜坡， 灰方 形是好 帮手， 从后推 动小红 球走上 斜坡； 黄
三角是 坏蛋， 阻碍 小红球 前进。 这些 实验录 像有很 多控制 元素： 球体， 正 方或三
角 形可以 是不同 颜色， 可 能是置 于底部 或顶部 等等。 我们发 现幼儿 观看好 帮手的
时间 较长； 我 们认为 这是幼 儿有社 会解读 的初步 证据。 他们 解读录 像中有 好人有
坏蛋， 可 以预期 幼儿偏 重伸出 援手的 好人。 研究生 Kiley Hamlin 的 后续研 究向幼
儿展 示灰方 形和黄 三角， 看 幼儿会 拿起那 一个。 幼 儿全都 选择灰 方形， 引 证幼儿
懂 得在社 会环境 中分辨 好人和 坏蛋。 68
〔视 步员〕 An Experiment by Kiley Hamlin: Helpers and Hinderers(2'30")
(四） 自闭症
不同类 型的发 展之间 有什么 关系？ 这 一讲以 皮亚杰 的理论 开始， 他认 为一般 而言，
孩子的 思维变 化是同 步走。 Noam Chomsky 提出 另一种 说法： 孩子 的思维 变化有
各自 独立的 模块， 而思维 哲学家 jerry Fodor 也 认为孩 子的发 展不是 单一的 故事，
而是 有多个 独立的 预先内 置系统 来理解 世界。 这 些系统 有一些 预置的 知识， 并且
与学习 有关， 但各 系统的 学习模 式各自 不同， 各自 独立。 为 何应认 真考虑 这种观
点？ 其中 一个原 因是有 些发育 障碍似 乎只涉 及一个 系统的 损害， 但 与其他 系统无
关。 经典 案例是 被称为 自闭症 (autism) 的 障碍。 我 一直对 自闭症 有极大 兴趣， 也
是 我进入 心理学 大门的 诱因。 我 开始时 是研宄 儿童自 闭症， 是说明 大脑的 社会部
份与 其他部 分不同 的鲜明 例子。
这一 段根据 S 像内容 改写。
每 千人约 有一人 患上自 闭症， 大多是 男孩。 主要征 状是不 能与外 间社会 联系， 语
言 方面有 问题， 未能 与人打 交道， 更普遍 的是心 理学家 Simon Baron-Cohen 称之
为精 神性盲 (mind blindness) 的 问题： 自闭 症患者 没有处 理物理 世界的 障碍， 没有
数学 和空间 技能的 障碍， 但与 人相处 有很多 问题。 许多自 闭症儿 童不语 不言， 完
全脱离 社会。 即 使一些 人学会 语言， 以 某种形 式独立 生活， 但在各 方面有 严重的
社会 障碍。
Baron-Cohen 设计了 简单的 实验： 向三、 四岁的 孩子出 示四粒 糖果， 然后 解释：
「小 明坐在 中间， 他会拿 起那一 粒糖？ 」大 多数孩 子都会 很自然 回答： 「这一 粒。」
自 闭症儿 童往往 只是耸 耸肩， 说 「我怎 么可能 知道？ 」 因为 他们本 能上不 明白他
人的 兴趣和 愿望， 往往 只是自 顾自。
错误信 念任务 (false-belief task) 是重 复了无 数次的 测试， 情景 如下： 玩 具娃娃 Maxie
把小 球收进 柜子， 然后离 开房间 。另一 个玩具 娃娃走 进来， 把 小球改 放在床 底下。
Maxie 回 来了； 问题是 「Maxie 应该在 那里找 小球？ 」 这是 关于物 理世界 的思维
问题， 也不是 容易的 问题。 正确的 答案： Maxie 应该在 柜子找 小球； 即使 他不会
找到， 但 Maxie 有 错误的 信念。 两、 三 岁的孩 子很难 解答这 问题， 四、 五 岁的孩
可 以给出 正确的 答案。 患有 自闭症 的儿童 有严重 问题， 即 使其他 的功能 无碍， 往
往会 回答： 「哦， 他一 定认为 不是… 他会检 查床底 下。」
〔视 频〕 自 闭 症之谜 (四集 ）
〔视 频〕 耶鲁 大学公 开课： 自闭 症讲座 (多集 ）
(五） 自 闭症的 问与答
Simon Baron-Cohen 认为男 女两性 各有一 些较为 隐闭的 能力， 他挑 衅地声 称男人
就是非 常温和 形式的 自闭症 [ 笑]， 意思 是自闭 症患者 有他所 谓的极 端男性 大脑，
一 些男性 人口有 较多自 闭症。 这是 有趣的 问题， 当我 们谈论 性别差 异时会 多看一
些 细节， 看 看是否 有证据 支持。
自 闭症的 严重程 度与发 展阶段 有什么 关系？ 没 有这样 考虑自 闭症， 因此不 会把自
闭症 成人患 者视为 三岁或 两岁的 儿童。 自 闭症患 者根本 不像任 何正常 发育的 孩子。
自 闭症不 是发育 迟缓。 但另一 方面， 严重自 闭症影 响语言 能力， 在 这个意 义上，
自闭症 与发育 有关。
自闭症 患者能 否克服 障碍？ 自闭症 是引人 注目的 疾病， 媒 体时有 报导， 而 且往往
是报导 一些特 殊人物 。 Temple Grandin 是杰 出 女性， 她 的精彩 自 传 《 星星的 孩子 》
记 述她的 自闭症 经验。 要回 答这问 题在很 大程度 上取决 于如何 定义自 闭症， 是否
包括阿 斯伯格 综合症 (Asperger syndrome), 这是有 限度和 较为温 和的自 闭 症综合
病。 较为 现实的 答案： 大多 数自闭 症患者 有严重 问题， 现时 的治疗 水平不 足以帮
助 他们过 着正常 生活。
(视 频〕 世界需 要不同 的思考 -Temple Grandin (20') (中文 字幕）
电影 《手足 情未了 /?a/>7/W an 》 的 男主角 有惊人 的数学 能力。 极少 数自闭 症患者
有非 凡的数 学能力 或艺术 能力， 所 谓自闭 症学者 (autistic Savan ts)。 大多数 自闭症
患者 没有任 何特殊 能力。
如果相 信思维 有不同 模块， 是什么 模块？ 我已经 谈到对 象模块 （物理 ） 和 社会模
块 （人际 ）。 其他 人认为 大脑有 特殊模 块处理 文物， 如 桌子， 椅子， 汽车 和刀叉
等， 也有人 认为有 社会学 模块， 处 理人类 群体， 种 族和阶 级等。 有 些人甚 至认为
有 直观的 生物学 模块， 以 常识角 度理解 世界， 是不同 于理解 人际和 物理世 界的模
块。 耶 鲁大学 Frank Keil 教授深 信直观 的生物 学模块 概念。
我己经 说过模 块化的 观点， 但 儿童与 成人之 间可能 有深远 的一般 差异， 不 只是具
体 方面如 何思考 对象或 如何与 人相处 等等， 而 是更一 般性的 差异。 下一讲 讨论语
言， 会提 到生物 有没有 语言是 有很大 差异。 人 类重新 配置大 脑以学 习语言 和学习
说话， 是极为 特殊的 能力， 不 见于任 何其他 物种。
假即使 你讨厌 发展心 理学， 讨厌 孩子， 不想 研究， 也讨 厌他人 研究， 但还 是有很
好 的理由 要研究 你不感 兴趣的 孩子， 因 为有时 发展的 研究和 数据可 以为成 人的发
展找出 原因。
Stephen 」ay Gould 提出非 常好的 例子。 他的 问题是 「斑 马是 有白色 条纹的 黑皮动
物， 或 是有黑 色条纹 的白皮 动物？ 」 即使整 天瞄着 斑马， 永远也 不会弄 清楚。 我
忘了 答案， 但 这并不 重要， 各位可 以找到 答案： 可以观 察斑马 的胚胎 发育， 答案
在 其中。 最后以 著名生 物学家 D'Arcy Thompson 的引言 作结： 「万物 如此， 皆因
万物 如此。 69 」
Everything is the way it is because it got that way.
童年 没人疼 大脑 长不大
^^^^■H 美 W 研究发 现婴幼 儿脑部 发育勺 脑容 S 大小， 勺两 岁前
f ^% 受到 关爱程 度息息 相关。 被 忽略或 受虐婴 儿脑部 发育迟
i, /| 滞， 除了不 利智商 发展， 同 理他人 情绪的 能力也 较差，
^^^^^ 长大 后易冇 药物或 S 力 W 题， 也容 3 失业。
加州 大学洛 杉矶分 校教授 Allan Schore 前天 表示， 以 三岁孩 子的脑 部发育 来看，
在关爱 中成长 与缺乏 照顾的 孩子， 两 者脑部 断层照 片明显 可见头 围和脑 容量的
差距 很大， 脑组织 的样貌 与基本 功能的 发育， 也 有明显 差别。
成 年后难 有成就
史库 尔说： 「八成 脑部神 经元等 脑回路 （cerebral circuits) 的 发育在 两岁前 完成，
母亲 等主要 照顾者 的对待 与互动 方式， 为婴 儿脑部 发育、 甚至一 生发展 的关键
因 素。」 澳洲 研究也 认为， 儿 童成长 过程缺 乏情感 互动， 会导致 身体与 脑部发
育 不良， 成年后 也难有 成就。
《台 湾苹果 日报》 2012 年 10 月 30 日 【杨 芬莹/ 综 合外电 报导】
婴儿 大脑宄 竟潜伏 着多少 秘密： 人 之初可 辨善恶
「人 之初」 是 「性 本善」 还是 「性本 恶」， 这 问题在 中西方 己争论 了两千 多年。
然而， 最 近美国 耶鲁大 学婴儿 认知中 心通过 一系列 实验， 发现不 足一岁 的婴儿
己有道 德判断 能力， 竟然可 以分辨 善恶。
一岁孩 子惩罚 「坏 木偶」
婴 儿有自 己的想 法吗？ 主持 进行该 项目研 究的耶 鲁大学 婴儿认 知中心 研究人
员 Kiley Hamlin 在 接受本 报记者 采访时 表示： 「虽然 婴儿看 上去很 弱小， 然而，
这跟他 们的认 知能力 无关。 我 们的研 究表明 婴儿在 早期便 有道德 判断的 能力：
喜欢 好人， 不喜欢 坏人。 当然， 这与 成熟的 道德观 还相距 甚远， 这还需 要父母
的帮 助。"
不 久前， 美国 耶鲁大 学婴儿 认知中 心的心 理研究 小组测 试了一 岁婴儿 的是非
感。 婴儿观 赏木偶 表演： 主角 木偶运 球时迎 面遇到 另两个 木偶， 若是把 球传给
右边 木偶， 球会传 回来， 但 把球传 给左边 木偶， 对方会 闪开。 表演 之后， 左右
两个木 偶被带 到婴儿 面前， 旁边 都放上 一些零 食以示 奖励， 婴儿 此时可 以取走
任 何一个 木偶的 奖励。 参加这 实验的 婴儿都 取走躲 闪小木 偶的零 食以示 「惩
罚」， 不仅 如此， 有些 婴儿还 用力拍 打躲闪 木偶。
研 究人员 还发现 五个月 或以上 的婴儿 更多趋 向触碰 「友 善」 木偶， 而更 小的三
个月 大婴儿 （无 法触碰 物体） 看 「友 善」 木偶 的时间 较长。 这种偏 爱相当 明显，
75%~100% 的婴儿 更喜欢 「友 善」 木偶。 在 尚且不 能蹒跚 学步和 牙牙学 语的小
小 年纪， 婴 儿竟能 形成基 本道德 准则， 这 发现着 实使认 为初生 婴儿大 脑如同 「一
张 白纸」 的 人大吃 一惊。
从 2005 年秋 天起， 耶鲁大 学婴儿 认知中 心便开 始研究 「婴 儿原 始道德 观」， 对
一岁前 婴儿进 行了一 系列的 实验。 除 了上述 实验， 该中心 还专门 为半岁 婴儿设
置了 另外两 个模拟 情景， 结果 同样证 明半岁 大的婴 儿具有 道德是 非感。 其中一
个实 验是开 盒子的 故事： 玩具 老虎努 力打开 盒子， 此时， 蓝 衣玩具 狗过来 帮助，
合力 打开了 盒盖； 另一 黄衣玩 具狗却 一屁股 坐在盒 盖上， 阻止老 虎打开 盒子。
在另一 情景： 玩具 老虎与 两只玩 具兔玩 滚皮球 游戏， 红衣兔 子扮演 「好 人」，
接到 老虎的 皮球后 把球滚 回去； 绿衣兔 子扮演 「坏 人」， 捡起皮 球逃之 夭夭。
两个情 景剧结 束后， 研究人 员分别 将蓝衣 狗和黄 衣狗， 红 衣兔和 绿衣兔 拿到婴
儿面前 让他们 选择， 结果显 示绝大 多数半 岁婴儿 都选择 「好 人」： 蓝衣 狗和红
衣兔。
婴 儿并非 「完 美的 白痴」
1762 年， 鲁 索把婴 儿称为 「完 美的白 痴」。 直至 30 多 年前， 不少哲 学家、 心理
学家 和精神 病学家 还认为 幼儿是 没有理 性思考 能力， 以 自我为 中心， 只 能关注
事物 的具体 形态， 不 可能产 生道德 判断。 对此， Kiley Hamlin 告诉 记者， 在过去
很长的 时间， 人们 难以开 展对婴 儿精神 世界的 研究， 主要 是因为 婴儿还 没有语
言认知 能力， 这是对 没有语 言认知 能力的 任何生 物进行 研究时 面对的 共同难
题。
到了 20 世纪 80 年代， 研究人 员着手 研究婴 儿能控 制但为 数不多 的行为 能力，
比如 眼睛的 活动。 眼睛是 心灵的 窗户； 像 成年人 一样， 如 果婴儿 对某个 事物特
别感 兴趣或 者觉得 特别， 他 们目光 停留的 时间往 往会长 于那些 不感兴 趣的事
物。 如 果让他 们同时 看两个 事物， 婴 儿通常 也会选 择更感 兴趣的 东西。 因此，
研 究人员 通常用 「目 光停留 时间」 来捕 捉婴儿 对什么 感兴趣 或感到 惊讶。 虽然
这个方 法不算 精确， 但 却十分 有效。
20 世纪 80 年代， 另外 一项通 过观察 婴儿的 目光停 留时间 来分析 婴儿心 理活动
的 研究也 曾让人 惊诧： 婴儿对 客观物 体的自 然属性 和物理 定律有 认知。 研宄人
员主要 向婴儿 展示一 些似乎 违背宇 宙定律 的魔术 表演， 如 移除砖 块下面 的支撑
物， 砖 块继续 飘浮在 空中； 物 体从这 里消失 却出现 在另一 地方； 盒子被 放置在
屏幕 后面， 但屏 幕撤去 后却什 么也没 看到。 像大人 一样， 婴儿的 目光会 对这些
事件停 留更长 时间， 而不会 花很长 时间关 注那些 正常而 不违反 物理定 律的现
象。 这 些实验 表明婴 儿具有 关于物 体应如 何正确 运动的 认知。
1992 年， 耶 鲁大学 婴儿认 知中心 负责人 Karen Wynn 还发 现婴儿 具有最 基础的
数字 认知。 演示过 程十分 简单： 先向 婴儿展 示空白 舞台， 继而用 幕布遮 住部分
舞台， 当着 婴儿的 面将一 个米奇 玩偶放 到被遮 住的舞 台上， 接着又 放进另 一个。
掀开 幕布， 如果 舞台上 出现一 个或三 个米奇 玩偶， 无论是 大人还 是婴儿 都会惊
讶 不己， 目光 会久久 停留在 舞台； 若是 出现两 个米奇 玩偶， 婴儿 却不会 如此惊
讶。
除了上 述几个 「目 光停留 时间」 的实 验外， 曾入选 《时 代》 周刊 「美国 最优秀
科 学家」 的哈佛 大学认 知心理 学家伊 莉萨白 ? 斯派 尔科教 授通过 三十多 年的研
究也 证明， 婴 儿并非 「完 美的白 痴」。 她发 现人类 不仅生 来就掌 握许多 技巧，
而且 早在出 生后几 个月己 形成对 年龄、 性别、 种族的 偏好。 斯派 尔科领 导的哈
佛大 学婴儿 大脑研 宄实验 室将玄 虚的哲 学思考 和具体 的试验 数据相 结合， 结果
发现人 天生掌 握许多 「核 心知 识」， 这些知 识在婴 儿出生 时已经 牢牢内 置在婴
儿的 大脑。 研宄 还显示 在人出 生后的 混沌中 是存有 秩序； 婴儿睁 开眼睛 的那一
剎那己 经拥有 最基本 的思维 能力。
3^
L. 黄衣狗 阻 止玩具 老虎打 开盒子 。
正方 形阻止 圆形爬 上山顶 t
人类的 原始道 德观： 亲近 好人， 避 开坏人
那么， 婴儿真 正理解 的道德 是什么 回事？ 研 究人员 利用实 验测试 婴儿对 两种行
为的 认知： 帮助和 阻碍。 受 试婴儿 观看动 画片， 场景 是圆形 主角试 图爬上 山顶，
三角 形在后 面推了 一把， 帮助 圆形爬 上去。 另一场 景是圆 形试图 爬上山 顶时却
被正方 形踢了 下来。 为 了了解 婴儿对 「帮 助者」 三 角形和 「阻 碍者」 正 方形的
态度， 研究 人员展 示了另 外两个 场景： 圆形 分别接 近三角 形和正 方形。 当圆形
接 近正方 形时， 不论 是九个 月还是 一岁的 婴儿都 睁大眼 睛盯着 屏幕， 被 圆形的
「行 为」 惊 呆了， 因为 他们预 期圆形 会接近 「帮 助者」 三 角形。 当场景 切换成
圆形 接近三 角形， 婴儿的 眼光没 有持久 停留在 画面。
在成人 看来， 这 些场景 中潜藏 着道德 观念。 正 方形是 「讨厌 鬼」， 三 角形是 「乐
于助 人的好 人」。 研 究人员 试图了 解婴儿 是否和 大人有 同样的 认知， 是 否喜欢
好人 而讨厌 坏人？ 研 究人员 在播放 动画片 后后， 把 动画片 的三角 形和正 方形实
体 模型放 到婴儿 面前， 发现婴 儿无一 例外都 选择了 「帮 助者」 三 角形。
接着， 研 究人员 增加了 一个既 不帮助 也不妨 碍圆形 爬山的 「中立 者」， 以更加
明确 婴儿的 立场。 实 验结果 显示婴 儿会在 「帮 助者」 和 「中 立者」 之 间选择 「帮
助 者」， 在 「中 立者」 和 「阻 碍者」 之 间也无 一例外 地选择 「中立 者」。
这些 实验说 明初生 婴儿已 经有道 德观念 与道德 判断。 婴儿 或许没 有明确 的道德
观念 意识， 因为 婴儿的 人生阅 历一片 空白， 他们的 反应只 是停留 在本能 层面，
但他 们的认 知充满 强烈的 感情和 愿望。 Kiley Hamlin 说： 「我 们认 为婴儿 的道德
观主 要是三 方面： （一） 有 些人是 好人， 有些人 是人； （二） 最 好避开 坏人， 亲
近 好人； （三） 好人鼓 励好行 为和阻 碍坏行 为。」
善恶之 分与生 俱来？
耶鲁大 学婴儿 认知中 心的研 究成果 在学术 界引起 很大的 反响， 也 引发了 人们的
疑问： 如果婴 儿已经 具有道 德判断 能力， 为什 么看上 去还是 很无知 无助？ 父母
为何还 需要辛 苦地对 子女进 行道德 教育？ 对此， 研 究人员 解释， 婴儿的 原始道
德 判断能 力就像 人类的 睪丸或 卵巢， 形成 于生命 的最初 阶段， 但 在若干 年后会
变 得没有 用处。 婴儿和 幼儿或 许根本 不知道 这些所 谓道德 观念。 他们的 同情和
怜悯 （包 括希望 缓解他 人疼痛 的欲望 和帮助 他人渡 过难关 的努力 ）， 也 许和感
到 饥饿和 大小便 等与生 倶来的 本能没 有什么 区别。
Kiley Hamlin 表示， 越来 越多实 验和研 究结果 显示， 人类生 来具有 基本的 道德思
想， 一些关 于对错 善恶的 区分也 是与生 倶来。
质疑 的声音
英国 杜伦大 学娜佳 ? 赖 斯兰博 士说： 「一 切事情 都取决 于参照 标准， 认 为推球
上山意 味助人 为乐， 这是 研究人 员本身 的道德 判断， 而婴 儿可能 只是喜 欢看上
升 而不是 下降的 东西。 另 一项情 境就像 母亲保 护孩子 离开危 险物体 一样， 也许
玩 具狗压 住箱盖 是因为 内里有 危险， 因 此婴儿 无法简 单判断 孰对孰 错。」
中山 大学心 理学系 易莉博 士说： 「在耶 鲁大学 婴儿认 知中心 的研究 实验， 婴儿
确实表 现有一 定的道 德判断 能力， 但是 这种能 力是否 天生？ 对几 个月大 的婴儿
来说， 他们在 母亲的 肚子孕 育时， 就已 经接受 母亲讲 故事、 听音 乐等听 觉上的
刺激， 出生后 也不断 接收来 自周围 的各种 信息， 所 以他们 的这种 判断能 力是否
与生 倶来还 值得商 榷。」
「法 官的 儿子」 和 「贼的 儿子」
印 度电影 《流 浪者》 猛 烈抨击 「法官 的儿子 一定是 法官， 贼 的儿子 也会成 为贼」
的 「先 天决定 论」。 那么， 决定 人的行 为意识 到底是 「先 天」 重 要还是 「后 天」
重要？ 曾 留学美 国杜克 大学的 易莉博 士指出 关于婴 儿的早 期认知 能力， 国外主
要分为 「后 天环 境论」 和 「先 天决 定论」 两个 派别， 如今 越来越 多的科 学家都
逐渐接 受婴儿 拥有许 多与生 倶来的 能力这 观点。
其中， 行为主 义心理 学的创 始人， 美国 心理学 家约翰 ? 华生是 典型的 「后 天环
境论」 者。 他 的著名 论述： 「给 我十几 个健康 而没有 缺陷的 婴儿， 让我 在我的
特殊 世界中 教养， 我可 以担保 这十几 个婴儿 之中随 便一个 都可以 训练成 为任何
专家 一一 无 论他的 能力、 嗜好、 趋向、 才能、 职业及 种族， 我都 能够训 练他成
为 医生或 律师， 艺术家 或商界 首领， 甚至 成为乞 丐或窃 贼。」 另一 位支持 「后
天环 境论」 的英国 哲学家 约翰， 洛克在 《人 类理 解论》 中明 确提出 「白板 说」，
认为 人的心 灵好比 白板， 上面没 有任何 记号、 任何 观念； 后来 的一切 观念、 一
切 标志和 知识都 是由于 经验的 作用在 心灵上 刻下的 印迹。
与 「后 天环 境论」 相反， 美 国学者 艾利森 ? 戈波 尼克、 安德鲁 ? 梅尔佐 夫和帕
特利夏 ? 库尔的 1999 年联 名著作 《摇篮 里的科 学家》 写到： 「我 们的大 脑在出
生时即 具有已 存在的 知识， 更重要 的是还 具有学 习和适 应环境 的巨大 能力。 …
虽然处 于无助 且依赖 父母的 状态， 但 婴儿并 非是任 由父母 书写的 白纸。 他们可
以 思考、 观 察甚至 判断推 理。」
初生儿 的脑细 胞接近 于成人
广东省 精神卫 生研究 所戚元 丽博士 表示， 目 前医学 界已确 定人类 在认知 方面的
基 因是遗 传的， 比如一 些孩子 从未见 过蛇， 但 是听到 「蛇」 就 害怕， 那 是因为
袓先 曾被蛇 咬过， 这 种对蛇 的畏惧 感会一 代一代 遗传。 此外， 人的 个性、 气质
和道德 感会遗 传给下 一代。
戚 博士指 出人的 选择、 判断都 跟神经 有关， 但还不 确定负 责情感 和认知 的大脑
皮质 是否在 婴儿时 期已经 完备。 目前， 科学 家不管 是从生 理学或 心理学 角度去
研究， 都发 现婴幼 儿心智 发展与 其大脑 发育有 「同 步性」 规律。 尽管新 生儿的
体重只 有成人 体重约 5%， 但脑部 重量是 成人脑 部重量 25%， 脑 细胞的 数量超
过一千 亿个， 接近 成人。 婴儿出 生时， 大 脑已完 全具备 了控制 生命的 功能， 而
高级 神经网 络开始 发展。 婴儿 大脑一 千亿个 神经细 胞不断 产生脑 神经细 胞的联
系， 在 第一个 月就能 增长二 十倍。 脑神经 细胞的 联系主 要是通 过各种 图像、 声
音、 语言、 表情以 及与人 的交往 等早期 经验而 习得和 增强。 「如 婴儿真 的有道
德判断 能力， 这是好 消息， 因为 孩子有 了一定 的道德 基础， 父母 的道德 教育就
可 以顺势 利导， 社会 也会更 和谐。 天 生的道 德判断 能力让 孩子本 能地去 做一些
事情， 但是 并不知 道为什 么要这 么做， 只有 经过父 母和外 界环境 不断强 化的道
德 教育， 孩 子才具 有道德 知识， 继 而具有 道德情 感。」
戚 博士： 「孩 子的观 察能力 很强。 有一个 妈妈告 诉我， 她没 当妈妈 之前， 不是
很 喜欢小 孩子， 小孩子 也不喜 欢她。 每 当她逗 小孩， 小孩都 把脸扭 过去。 可是
当她当 了妈妈 之后， 奇怪的 是每次 她抱起 孩子， 孩 子都很 开心对 她笑。 其实这
个 妈妈不 知道， 她 当了妈 妈之后 眼神会 流露出 母爱， 孩 子们都 会分辨 出来。 所
以 就算孩 子从小 便有道 德判断 能力， 也 需要父 母以身 作则， 通过 自己的 言行对
孩 子进行 切身的 道德教 育。」
父母 的后天 教育仍 很重要
戚博士 又说： 「我 认为 耶鲁大 学的研 宄成果 在一定 程度上 证明了 婴儿有 判断善
与恶的 能力， 但 还不足 以说明 人之初 是善还 是恶。 因为 判断善 恶与做 善事、 做
恶事 是不一 样的， 能分辨 善恶的 人做的 事情也 有善、 恶 之分。 即 便人类 出生时
真的 已有道 德感， 仍需要 父母后 天进行 持续的 道德教 育。」 易 莉说： 「儿 童分辨
是非善 恶的能 力是有 发展过 程的， 正 如他们 逐步发 展阅读 和数学 能力。 因此，
父母 应当关 注孩子 的道德 观发展 过程。 有一个 案例： 一对表 兄弟， 表弟 很喜欢
表哥， 成天 跟在表 哥后面 大声叫 哥哥， 可 是过了 一会， 表 弟却拿 着一个 羽毛球
拍去敲 打表哥 的头。 表弟的 行为是 否表明 他是淘 气蛋？ 不 一定， 其实他 不知道
羽 毛球拍 打到表 哥头上 会痛， 他 也许认 为这是 在和表 哥玩耍 而已。 这 时候， 家
长 要告诉 打人的 孩子： 拍打表 哥的行 为是不 对的， 因 为表哥 的头会 很痛。 如果
孩子还 难以理 解什么 是痛， 父 母可以 拿球拍 轻轻拍 打表弟 的头， 告诉他 痛是怎
么回 事。"
在发现 了孩子 的一些 「不良 行为」 时， 家长 应及时 教导孩 子区分 道德和 规则。
如果宝 宝违反 了惯性 规则， 只需告 诉他那 是犯规 行为， 不要继 续做就 好了， 没
有必要 说教。 反之， 假 如违规 行为涉 及道德 问题， 父母 就应当 与宝宝 谈谈， 帮
助他明 白他的 行为对 他人的 权利、 公 平等方 面可能 造成的 影响。 必须帮 助宝宝
改错、 选择 正确的 行为。 道德问 题涉及 正义、 公平、 权 利等等 概念， 习 惯则不
然， 通常 只是一 些普遍 同意的 规则， 没 有道德 判断的 性质。 比如： 回到 家要换
鞋、 玩 游戏要 守规则 等都只 是行为 规则， 不 含道德 因素。
略有 改写自 2010 年 9 月 19 日 《 广 州日 报 》。 记者： 许 俏文； 实 习生： 黄 嘉玲。 图片由 耶鲁大
学婴儿 认知中 心提供
出生前 的祷告
我 还没有 出生； 哦， 你听 我的。
不要让 吸血蝙 蝠或老 鼠或白 鼬或
畸足 饿鬼靠 近我。
我 还没有 出生， 安 慰我。
我担心 人类以 高墙封 闭我，
以 强药迷 魂我， 以聪明 谎言引 诱我，
以黑袋 袋我， 以血浴 溺我。
我 还没有 出生； 养育我
以水逗 弄我， 青 草为我 而生， 绿 树对我
说话， 苍 天对我 歌唱， 飞鸟 和白光
在 我的脑 海中指 导我。
我 还没有 出生； 原谅我
这世上 为我犯 的罪， 说我时
我 的话， 想我 时我的 想法，
身外的 叛徒孕 育我的 叛逆，
他们 谋杀我 的生命
用我 的手， 他们 生命我 时我的 死亡。
原文： Prayer before Birth by Louis MacNeice
(一） 语 言和结 构的科 学概念
这一讲 是关于 语言， 而 语言在 很大程 度上是 行动。 语 言研究 一直是 不同的 人性理
论兵 家必争 之地。 因此， 每 一位哲 学家， 心理 学家， 人文主 义者或 神经学 家只要
想 到人， 都对 语言的 本质以 及如何 运作有 本身的 看法。 这包 括亚里 士多德 和柏拉
图， 休谟， 洛克， 弗洛伊 德和斯 金纳， 也包 括现代 的计算 理论， 认 知神经 科学，
演 化论和 文化心 理学。 任何 理论要 解释人 是什么 和如何 运作， 必 要谈论 语言。 事
实上， 语 言本身 已经很 有趣， 足 以自成 一国， 有完整 的研究 领域。 《心 理学 导论》
的 大多数 其他题 目没有 这样的 势头。 语言学 (linguistics) 完全 致力于 研究不 同语言
的细微 差别和 结构。
在进 入细节 之前， 先下 一个定 义点。 在 我开讲 这一课 之前， 几位双 语同学 向大家
示范 非英语 语言。 所以 「语 言」 是指 英语、 荷 兰语、 澳 洲土著 Warlpiri 语、 意大
利语、 土耳 其语， 印度 人乌尔 都语， 以 及各位 双语同 学示范 的语言 系统， 「语言
language] 一词 在使用 方面也 有不同 意义： 可 以形容 狗或黑 猩猩或 鸟类的 动作，
可 以形容 音乐， 谈论 艺术或 任何交 流沟通 系统， 全都 可以。 应该如 何使用 「语 言」
一词， 没有 规则。 但问题 是如过 于广泛 使用这 词语， 那么从 科学的 角度来 看是变
得毫无 用处， 不能启 发一些 有趣的 问题。 如 「语 言」 泛指 从英语 到交通 讯号， 就
很难找 到有趣 的概论 或是做 好科学 研究。
所以， 要讨 论语言 的科学 概念， 先要把 「语 言」 限制 在一些 系统， 如 英语、 荷兰
语， 美 国手语 和土著 Navajo 语 等等。 一 旦在这 种狭义 意义中 得出的 语言的 概论，
就 可以研 究在什 么程度 上其他 系统， 如动 物通讯 系统， 与这 狭义定 义的系 统有什
么关系 。可以 研宄狭 义的语 言有什 么属性 ，广义 的其他 交流系 统是否 有这些 属性。
「语 言」 有一 些显而 易见的 特征， 这一 讲首先 介绍语 言的一 些基本 事实， 然后谈
论语言 分享的 内容， 语 言如何 发展， 以及非 人类的 语言和 沟通。
先说明 语言的 两个非 常重要 事实。 其一是 语言都 有一些 深刻而 复杂的 共性， 尤其
是所 有语言 至少能 够传达 类似这 一句话 的抽象 概念； 「抽 象」 的意 思是语 言可以
谈论 思想， 谈论 命题， 谈 论物体 的空间 关系。 世上没 有一种 语言是 不能谈 论抽象
的 事物。 每一 种语言 都可以 做到这 一点。 但双 语同学 的示范 也说明 语言的 另一事
实， 即 是语言 是如此 不同， 发音 不同。 懂 得一种 语言， 不一 定懂得 另一种 语言，
不仅 是无法 理解， 也可能 是听起 来或看 起来很 奇怪， 例如 手语。 所以， 充 分的语
言理论 必要涵 盖语言 的共性 和差异 。这是 语言心 理学和 语言认 知科学 面对的 难题。
达尔文 对语言 的有趣 说法： 「人类 有说话 的本能 倾向； 婴 孩牙牙 学语， 但 不会有
倾 向学习 烘烤， 酿 酒或写 字。」 他的说 法有争 议性和 有趣， 因为 语言是 特殊， 有
某 种倾向 或能力 不同于 他给出 的其他 例子。 我们的 能力不 全是天 赋的， 但 达尔文
指出 「语 言」 是天 赋的。
有 什么理 由应该 相信达 尔文的 说法？ 他的说 法有一 些基本 事实的 支持。 每 一个人
类社 会都有 语言。 旅 人周游 列国， 遇上 与本身 文化大 不相同 的其他 文化， 但从来
不会遇 上没有 语言的 文化。 这是否 表明语 言是内 置的？ 其实 不然。 这可能 是一种
文化 创新。 例如， 很可 能人们 认为语 言是好 主意， 每 一种文 化遇上 同样的 需求，
都 会发展 语言。 几 乎每一 种文化 都使用 餐具： 刀叉， 筷子， 勺子。 使用餐 具可能
不是 人类的 天性， 但 各种文 化一再 发现这 是非常 有用的 东西。 我们 知道语 言的情
况可 能不是 如此。 原 因是研 究已经 证明一 代人可 以创建 语言。 历史不 乏这些 案例。
标 准例子 是奴隶 贸易。 奴隶 贸易主 要涉及 烟草、 棉花、 咖啡 或糖， 工人往 往是来
自不 同语言 背景的 奴隶， 这样 的安排 部分原 因是故 意的， 以 避免可 能有人 反抗。
这 些来自 不同文 化背景 的奴隶 自然而 然会制 定临时 的沟通 系统， 方 便彼此 交谈。
这就 是所谓 洋泾滨 (pidgin) 语言。 「洋 径滨」 不是 语言， 而是 从不同 语言借 用一些
字词字 符串， 随 意放在 一起。
孩 子在这 种社会 长大会 有什么 问题？ 可 能预期 他们会 学会以 洋泾滨 交流， 但实际
情 况是一 代人已 经发展 自己的 语言， 创建 了丰富 语法， 形态和 音韵的 语言。 他们
创 造的这 种语言 被称为 混合语 (cr e0 le)。 当今的 Creole 语言 源自以 前的洋 泾滨历
史。 这 一点很 有趣， 因为这 在一定 程度上 表明， 使用、 理解 和学习 语言的 能力是
人 性的一 部分， 并不需 要丰富 的文化 历史。 相反， 正如几 乎所有 正常的 儿童， 即
使没有 接触到 完整的 语言， 也 可以创 造一种 语言。
最近有 研究儿 童学习 手语的 案例。 尼加 拉瓜儿 童从不 熟悉手 语的成 人学会 手语，
是 精彩的 案例。 这 些儿童 犹如学 习第二 语言， 并不 容易。 可 能会以 为儿童 会全部
采 纳和追 随成人 使用的 系统， 但他 们不是 这样， 而是创 建了混 合语， 把成 人开发
的临时 通讯系 统转化 为全面 的语言 系统； 这 表明在 一定程 度上， 创 造语言 是人类
本性。
此外， 每 个正常 人都有 语言。 在座各 位不是 人人可 以骑自 行车， 下棋， 但 人人都
拥有至 少一种 语言。 人人 在孩童 时开始 拥有至 少一种 语言。 但也有 例外， 例外情
况 是因为 某种形 式的脑 损伤。 任 何神经 正常的 人会拥 有一种 语言。
另一 方面， 我们 知道语 言是人 类本性 部分的 说法， 是 有大脑 神经学 研究的 支持，
谈 论大脑 管制语 言的专 用部件 时已提 到这些 研究。 如 大脑这 些部分 受损， 患者可
能 有语言 障碍或 失语症 (aphasias), 失 去理解 或创造 语言的 能力。 最 近有一 些推测
性 研究， 探 讨语言 的遗传 基础以 及直接 影响学 习和运 用语言 能力的 基因。 有些证
据 表明， 在 一些不 幸患者 的这些 基因有 「点突 变」， 他们无 法学习 和使用 语言。
因此， 一般 来说， 认为语 言在一 定程度 上是人 性部分 的说法 是有一 些支持 理据，
至少在 广泛的 层面是 这样。 那么， 「语 言」 是什么 意思？ 谈论 「语 言」， 究 竟是谈
论 什么？ 不限于 英语或 法语。 所有语 言有什 么共通 之处？ 所 有语言 都是创 造性，
这意味 着几件 事情。
一种 意思是 笛卡尔 所强调 人们不 仅仅是 机器， 提出最 好的证 据就是 人类的 语言能
力。 没有 机器能 做到这 一点， 因 为人类 的语言 能力是 无限和 自由， 畅所 欲言。 事
实上， 语言让 人们产 生几乎 无限的 句子， 也可以 创建和 理解从 来没有 听过的 句子。
二十 个英文 单词已 经可以 组成很 多合乎 语法的 句子， 意思是 任何语 言使用 和语言
理解 的理论 不能简 单地参 考清单 列表。 理解 对方的 句子， 就 必须有 能力理 解即使
从来没 有听过 的句子 。这 是因为 人们可 以毫不 费力制 作和理 解世上 从来没 有人说
过的 句子。
能否说 出以前 没人说 过的非 色情， 非贬义 的废话 句子？ 「如果 不在意 质量， 非常
容易在 eBay 找 到一条 紫色领 带。」 我想 世上没 有人在 这之前 说过这 句话。 「我很
难过 iTunes 不能轻 易下载 〔吸 血鬼猎 人〕。 」 可能有 人以前 说过这 句子， 各 位可能
没有 听过， 但 一听到 就知道 是什么 意思。 怎么做 得到？ 大家 已经学 会这些 字词的
意思， 但必 须有抽 象和潜 意识的 规则， 在 几分之 一秒利 用这些 字词， 算出 顺序，
然后 理解。 语 言学家 就是研 究这些 东西。
以下是 英语语 言学习 的标准 例子。 留意在 此谈论 的规则 不是各 位清楚 明白的 规则，
而 是视觉 知觉背 景下谈 到的同 类自动 规则， 是隐 含和无 意识， 不能 明确认 识的规
则。 因此， 举例 来说， 「猪 想吃」 与 「猪易 吃」， 各 位实时 留意到 重要的 区别。 「猪
想 吃」， 猪要 吃食； 「猪易 吃」， 猪被 吃掉。
这样一 句话： 「A 知道 B 喜欢 他」， 各位 知道这 意思是 〔A 知道 B 喜欢 A〕， 或是 〔A
知道 B 喜欢 C〕， 各位 不知道 是怎么 知道。 但这 句话的 意思不 可能是 〔A 知道 B
喜欢 B〕。 其实， 自然的 解释是 〔A 知道 B 喜欢 A〕。 前两句 有共通 意思。 比对 〔A
知道 B 喜欢 B〕 只 有一个 意思。 语 言学家 就是喜 欢研究 这些。
以下 的语法 例子变 得更为 复杂。 从下 而上， 语言 有很多 结构。 研究 人类语 言可分
为 音韵学 (phonology): 声音或 讯号的 系统； 词态学 (morphology): 字词或 语素的
系统， 这两者 是字义 的基本 单位； 语法 (syntax): 把 单词和 短语连 成有意 义话语
的 规则和 原则。 以下 的简述 和例子 取材自 Steven Pinker 的杰作 《语言 本能》 71 。
(二 )： 音 韵学： 声音 的系统
音韵学 是语言 的声音 系统。 语言可 以使用 的声音 已归纳 为音素 (phoneme) 列表。
手语部 份稍后 再说。 英 语大约 有四十 个这些 音素。 母 语是英 语的人 听到讲 话的声
音是 来自这 四十个 音素。 例如， 英语的 "lu" 和 T 同一个 音素， 'V' 是 另一个 音素。
所以， 讲英 语的人 可以听 得出英 语单字 "lip" 和 "rip' '的 区别。 其他语 言没有 这样的
区分， 所 以母语 不是英 语的人 很难学 习这些 区别。
学习语 言必须 学习这 语言的 音素。 学习 语言的 另一问 题是要 搞清楚 字词之 间的界
限， 找出分 隔的声 音讯号 。各 位听我 以英语 发言， 很容 易听到 我说话 之间的 停顿，
知道 字词的 开始和 结束。 这停顿 是心理 幻觉。 示波 器测量 声音的 振动， 可 以证明
字词之 间没有 停顿。 其实是 大脑插 入这些 停顿， 因为已 经知道 字词的 开始和 结束，
大脑 在这一 点插入 停顿点 。 。
若是听 到没有 听过的 语言， 例如法 国人说 "J^esaZspas", 你可能 奇怪法 语的字
词之 间没有 停顿。 法语 人当然 听到' 'Jew mZs pas' '有 停顿， 不懂法 语听不 到有停
顿。 大家试 着说' 'G/orp [停 顿] /ende/ [停 顿] smug [停 顿] waggle:, 没人会 说得清
楚， 反而听 起来像 "WuWW/^/W/^", 没 有任何 停顿， 因 为大家 不懂这 语言。
儿童 来到这 世界， 不知 道任何 特定的 语言， 所以必 须学会 停顿， 必 须学会 在上下
文 中理解 声音， 有时 他们犯 错误， 不懂得 分割， 在复 述一些 惯用字 词时往 往闹笑
话。
语音 理解说 明了语 言处理 的各个 方面和 意识。 上文 提到在 通常情 况下， 听 到句子
时， 大 脑在字 词之间 补上停 顿点。 通常情 况下， 如 字词不 清楚， 大 脑也会 填补缺
口， 猜想是 那一个 字词， 然 后就会 听到这 「应该 如此」 的 句子。
听听 Rick James 歌曲' 'St/per freo*' '最 后一句 歌词： "The kind of girl you read about
--"， 没 人听得 清楚。 我和 很多人 一样， 自上 而下诠 释为' 'she's the kind of girl you
read about in Newsweek magazine." (你在 《新闻 周刊》 读到 的女生 ）， 但 歌词有
77ie/^guage/nst,>)cf 《语 言本 能》， 洪 兰译、 商周出 版社所
一句是 「不 希望带 回家介 绍给妈 妈」， 所以这 样的诠 释没有 意思。 事 实上， 歌词
是'' the kind of girl you read about in new wave magazines." (你 在亲 jf 潮' 流杂 志读至 Ll
的女生 ）。 知道了 歌词， 再听 这首歌 就听得 明白。
这就 是所谓 「自上 而下」 的 处理。 听者 知道是 什么一 回事， 就会听 到是什 么一回
事。 要填 补声音 中的空 白点， 这 是非常 有用。 在 正常的 谈话， 即使 说话被 咳嗽打
断， 也可以 听得出 完整的 字词。
自 上而下 的处理 会影响 听到的 内容； 通常情 况下， 几 乎总是 更好的 内容。 下一讲
谈论 「视 觉」 会 重提， 因为 「视 觉」 也 有同样 情况。
(三） 词态： 字词 的系统
音韵 学研究 声音。 再上一 级是词 态学。 伟 大的语 言学家 Ferdinand deSaussure 形
容这是 「符号 的任意 性」， 意思 是可以 任意把 一个声 音或符 号链接 任何抽 象的概
念， 而这连 结是任 意的。 可 以选用 「汪 汪」 来形容 「 狗」， 因为听 起来像 狗叫，
但不 能用听 起来像 「国 家」 的词语 来形容 「国 家」。 可以用 看起来 有点像 饮酒的
手语 来形容 「 喝」， 但不能 使用看 起来像 「国 家」 的手 语形容 「国 家」， 或 是看起
来像 「想 法」 的手 语形容 「想 法」。
因此， 语 言是允 许任意 命名， 允 许符号 （例如 口语） 映 像任何 形式的 思想。 这些
任意映 像组成 语言的 词汇。 所 谓口语 的更精 准术语 是词素 (morpheme 词素是
有意 义的最 小语言 单位， 往 往等同 「字 词」。 「狗」 是 单字， 也是 词素， 但 有很多
单 词是由 多于单 一词素 组成。 因此， 「母 狗」 和 「抱 怨」 都是 单词， 但各 有两个
词素。 另一 个角度 看看， 未 有学习 「母 狗」， 要知道 「母 狗」 是什么 意思， 就必
须知道 「母」 和 「狗」 两个 词素， 串联一 起创建 新词。
一个人 平均懂 得多少 语素？ 答案 是相当 惊人。 较低 的估计 是约六 万字。 我 认为正
确估计 是接近 八万或 十万。 这意味 着平均 计算， 孩童在 一岁开 始学习 第一个 字词，
每 天约学 习九个 新词， 不 是持续 每天学 习九个 字词， 而是 随着年 龄有多 有少。 但
尽管 如此， 数 量依然 是惊人 的多。 在座诸 君有人 能操一 种或多 种流利 外语， 大概
通晓约 二十或 三十万 字词， 可以 在几分 之一秒 取用。 这可以 被视为 人类最 令人惊
讶 的能力 之一。
(四） 语法： 传 达复杂 的思想
有 了音韵 （声音 的系统 ）， 有 了词态 （语言 的字词 ）， 但 只给出 和组成 「狗， 杯具，
椅子， 房子， 故事， 理念」 这些 单词， 不 能沟通 复杂的 思想。 所以， 最后 一步是
语法： 把 字词结 合成为 词组， 词组结 合成为 句子的 规则和 原则。 Wilhelmvon
Humboldt 形容语 法使用 的巧妙 方法为 「无限 使用有 限的媒 介。」 词汇量 有限， 必
须逐一 学习， 然后组 成几乎 无限的 句子。 如何做 得到？ 如何 利用有 限的符 号组成
无 限多的 句子？ 答案： 一个 组合的 系统。
语言 不是文 化或大 自然的 唯一组 合系统 事物。 音乐也 是组合 系统。 音 符数量 有限，
但音 乐作品 无限。 DNA 也 是组合 系统， 碱或 氨基酸 的数量 有限， 但 可以组 成无穷
大的 DNA 字 符串。 怎样做 得到？ 熟 悉数学 或计算 机科学 都知道 递归法 (recursion)
是无穷 无尽的 机制。 详尽 解释要 花很多 篇幅， 但 「语 言」 是 很简单 的说明 例子。
以下例 子的简 单语言 实际上 贴近语 言学家 如何描 述正常 的语言 。这例 子非常 简单，
有三个 名词： 「阿 德， 阿 尼和阿 玛」， 两个 动词： 「想 到， 喜 欢」。 这 个非常 简单的
语言只 有一个 规则： 句子的 组成是 「任 何名 词十动 词十名 词」。 这 样的规 则可以
得 出多少 句子？
有人猜 测是十 八句。 「阿德 喜欢阿 德」， 「阿德 喜欢阿 尼」， 「阿德 喜欢阿 玛」， 「阿
德 想到阿 德」， 「阿德 想到阿 尼」， 「阿 德想到 阿玛」 等等。 这不是 有趣的 语言。 相
同的 词汇， 相同 的三个 名词， 相同 的两个 动词， 但加 多一个 句子。 长句由 〔名词
十 动词十 句子〕 组成， 这 就是递 归法， 一个 规则调 用其他 规则， 组成 「阿 德想到
阿尼 喜欢阿 玛」。 这可以 得出无 限可能 的多个 句子。
这显 然是开 玩笑的 例子， 但 日常生 活中经 常见到 语言有 使用递 归法。 「约 翰讨厌
奶 酪」， 「我的 室友听 闻约翰 讨厌奶 酪」， 「当我 告诉玛 丽我的 室友听 闻约翰 讨厌奶
酪， 玛丽 很不高 兴」， 「当 我告诉 玛丽我 的室友 听闻约 翰讨厌 奶酪， 我很惊 讶玛丽
很不高 兴」， 「教 授花太 多时间 谈论当 我告诉 玛丽我 的室友 听闻约 翰讨厌 奶酪， 我
很惊 讶玛丽 很不高 兴」， 「我 认为 教授花 太多时 间谈论 当我告 诉玛丽 我的室 友听闻
约 翰讨厌 奶酪， 我很 惊讶玛 丽很不 高兴」 …。 没有 限制。 没有 最长的 句子。 可以
一直深 入更深 入嵌入 句子， 至死 不休。 这就是 语言力 量的一 部分。
语法规 则是复 杂的。 语法 规则的 难题之 一是不 同规则 可以共 同创建 相同的 句子。
Groucho Marx 的 名句： I once shot an elephant in my pajamas. How it got into my
pajamas I'll never know。 中译 可以是 「（A) 有 一次， 我穿 上睡衣 拍摄大 象。」 ， 也
可以是 「（B) 有 一次， 我拍 摄到大 象穿上 我的睡 衣。」 加上 第二句 「它是 如何穿
上我的 睡衣， 我永远 不会知 道。」 才使读 者醒觉 可能会 错意。 这份 幽默感 是利用
产生句 子的规 则的模 糊性。 未 经深思 熟虑的 头条新 闻可以 说明语 言的模 糊性， 在
不经意 间产生 歧义。 「Complaints about NBA referees growing ugly. (A) 投诉 NBA
裁判 越来越 难看。 （B) 对 NBA 裁判的 投诉越 来越激 烈。」 「Kids make nutritious
snacks. (A) 孩 子喜欢 做营养 丰富的 小吃。 （B) 孩子是 营养丰 富的小 吃。」 [No one
was injured in a blast which was attributed to the buildup of gas by one town official.
(A) 没 有人在 爆炸中 受伤， 官员 认为爆 炸是由 于气体 积累。 （B) 没有人 在爆炸
中 受伤， 爆炸是 由于官 员积累 了屁。 去年 夏天， 我参 观了韩 国高丽 大学， 当曰报
头版大 标题是 「General arrested for fondling privates. (A) 将军因 涉嫌抚 摸士兵
被捕。 （B) 将军因 涉嫌抚 摸私处 被捕。
要组句 和理解 句子， 很难避 免含糊 不清的 意思。 写作 时文理 不清， 这 是原因 之一。
事 实上， 法 律系有 专系研 究使用 语言学 理论， 以消除 宪法、 法律条 文和一 些刑事
案件 的歧义 句子。
几 年前， 有 一宗非 常严重 的刑事 案件， 案 情重点 是一个 句子。 事 情是这 样的。 有
两兄 弟连手 抢劫， 其 中一人 弱智。 他们 犯案时 被警察 撞破， 拔 枪指向 他们。 非智
障的哥 哥也拔 枪指向 警察。 警察 向哥哥 大喊： 「把 枪给 我。」 智 障弟弟 喊道： 「Let
him have it. 」 于是哥 哥开枪 打死了 警察。 他 明显是 凶手。 那 么大喊 「Let him have
it. J 的 智障弟 弟是否 帮凶？ 这取决 于他的 说话。 Let him have it 这句 话是无 比的暧
昧， 应如何 解读？ 这 句话可 能意味 「毙了 他」， 也可 能意味 「给他 吧。」 关 键是那
含糊 不清的 句子。 他 因谋杀 罪被判 有罪， 随后在 1988 年被 赦免。 悲剧 是他在 1957
年 被执行 死刑。 这 宗案件 被拍成 电影。
(五） 语言的 问与答
语法 (syntax), 文法 (grammar), 是同一 回事。
上文提 到正常 人总会 在某时 某刻使 用某种 语言。 若然 有人出 生和成 长在没 有文化
的 社会， 尽 管身体 正常， 他们会 否真正 讲一种 语言？ 神经功 能正常 的人极 大多数
会习 得和学 习一门 语言。 但历 史有一 些极为 例外的 个案。 狼孩 可能是 杜撰的 故事，
但 在二十 世纪， 真 的有儿 童被疯 狂或邪 恶的父 母深锁 家中， 从来没 有学会 说话。
有些聋 人生活 在没有 手语的 社会， 也 从来没 有学会 说话。 72
这 些零星 案例说 明除了 有说话 功能的 大脑， 也 要有他 人互动 使用。 有趣的 是不需
要有很 多人。 SusanGoldin-Meadow 研究 无人教 授手语 的聋哑 儿童， 发现 聋哑儿
72 原 文称呼 这些没 有语言 的人是 linguistic isolates。 据查 linguistic isolates 是 「孤 立语 言」， 不是
「没 有语 言的个 人。」 孤 立语言 与任何 其它语 言不存 在亲属 关系， 无 法分类 为任何 语系， 不属于
任何 己知的 语系。
童 和同样 是聋哑 的兄弟 姐妹在 一起的 时候， 不是呆 坐无所 事事， 而 是创造 了他们
自己的 语言。 这不是 成熟， 完整的 国家通 用手语 （不同 国家、 不同 语系有 不同的
手语 ）， 但依然 可算是 语言， 有 单字、 语法和 音韵。
人 类创造 语法是 否有其 固有的 限制？ 大多数 语言学 家认为 语言的 能力是 高度受
限的。 举例 来说， 世上 没有任 何语言 只是调 换句子 的字词 就可以 组成问 号句， 也
没有 语言规 定第五 个字是 动词。 语言学 家找出 所有这 些不能 规避的 条件， 这些都
是 语法的 限制， 可 以区分 人类的 自然语 言和不 是人类 的自然 语言。 要注意 的是，
即使语 法有令 人难以 置信的 限制， 人们 还是可 以产生 无限的 句子。
(六） Noam Chomsky 和语 言习得
第四讲 介绍了 Noam Chomsky 和他 的书评 鸿文。 他 是语言 学家， 对 语言的 源起有
激进的 说法， 认 为不应 该把语 言学习 当作是 学习。 相反， 学 习语言 是类似 人的发
育 成长。 他说-
「没有 人会认 真地认 为人是 从经验 中学习 而长出 四肢， 不长出 翅膀， 或
是 从偶然 经验中 长出特 定器官 的基本 结构。 [语 言] 被证明 是一如 这些生
理 结构的 奇妙和 复杂。 因此， 我 们研究 习得认 知结构 （例如 语言） 的方
法， 为 何不是 大致类 似研究 一些复 杂身体 器官的 方法？ 」
所以， 要学习 才会打 棒球， 要 学习才 了解美 国南北 战争， 但如 Chomsky 说 得对，
母语是 无需学 习的； 语言 能力在 大脑中 长成， 颇 为类似 四肢或 视觉的 发育。
这是否 可信？ 我们知 道环境 对塑造 语言有 一定的 影响。 听过 英语才 可学会 英语，
听过 法语才 可学会 法语。 事 实上， 语 言各有 不同。 例如英 语区分 T 和' r' 的 发音，
其他 的语言 不会。 英语 的语素 "dog" 是指这 动物， 这 是历史 偶然的 结果。 法语
是 chien, 希 腊文又 是另一 语素。 世上有 六千种 语言， 在座 通晓其 他语言 诸君会
指出 华文是 「 狗」， 日文是 <乂， 西班 牙文是 perro 等等。
最后是 「语 法」。 英语被 称为是 「主语 - 动词 - 宾语」 的 语言。 想表达 Bill 打了
John 的 想法， 英语是 "Bill hit john." 但 是并非 所有语 言都是 这样的 方式。 事 实上，
更多的 语言是 「主语 - 宾语 - 动词」 的 语言。 所以表 达同一 意思的 语法是 "Bill
John hit." 。 这一切 都需要 学习， 通过 接触语 言的用 户可以 学到。
另一 方面， 有相当 多证据 表明， 这些语 言技能 的发展 在某种 程度上 是类似
Chomsky 的发 育论。 以下是 语言发 展的一 些基本 事实。 我之 前已提 到所有 正常的
孩子 都学习 语言， 除了一 些有特 定语言 障碍的 孩子。 在 谈论大 脑时， 己提 到这些
障 碍可能 是由于 创伤， 失 语症。 创伤， 头部 受伤， 中 风都可 以令患 者失去 语言能
力。 有一种 特定语 言障碍 (specific language impairment) 的 遗传性 疾病， 儿 童出生
时 没有其 他人学 习语言 的相同 能力。 这 些病例 说明人 类语言 的一些 东西。 各位在
上 这门课 之前， 如 果认为 「聪明 就可以 学习语 言」， 或是 「学习 语言就 是想沟 通」，
或是 「学 习语言 只需要 有社会 中人想 有能力 理解他 人和与 他人交 流。」 但是， 在
特定的 语言障 碍的情 况下， 所 有这一 切都不 成立。 现 今世上 有许多 儿童很 聪明，
真的想 沟通， 而且也 是社会 动物， 但 他们不 能学习 语言。 这 表明学 习和理 解语言
的 能力在 一定程 度上是 独立于 精神生 活的这 些其他 方面。
我们也 知道， 学习语 言是没 有任何 形式的 反馈或 培训。 许多 美国父 母相信 要教导
孩 子学习 语言。 教导儿 童学习 语言的 DVD 和视 听材料 是庞大 产业。 依我 所知，
很多家 长认为 如果不 坚持使 用这些 材料， 孩 子永远 学不会 说话。 但 我们知 道这是
错误的 见解。 有些社 群是不 对小孩 说话， 因为 他们不 认为对 小孩子 说话是 很重要
的。 一些 语言学 家采访 这些社 群的成 年人： 「为 什么不 和宝宝 说话？ 」 「这很 荒谬。
婴儿 宝宝没 什么好 说的， 倒不如 和狗狗 说话。 「是 啊， 我们 是和狗 狗说话 的。」 美
国人 和欧洲 人对任 何人都 说话。 其他 文化更 挑剔， 直 到小孩 懂得说 话才可 以和成
年人 交谈。 这似 乎对学 习语言 并没有 多大的 差异。
Chomsky 批评 斯金纳 《语言 行为^ rba/Se^Wor》 的 书评文 章启发 了许多 研究，
看 看美国 儿童是 否得到 反馈？ 答案 是摸棱 两可。 一般 受过良 好教育 的西方 家长对
自 己孩子 说话的 内容有 反馈， 但 没有就 说话的 语法给 出反馈 意见。
Brown and Hanlon 在 1970 年代 的经典 研究给 出一些 例子， 他们研 究父母 如何响
应孩子 说话的 内容。 事实 证明， 父 母不是 响应语 法的正 确性， 而是 说话内 容是否
可爱或 为社会 接受。 举例 来说， 如孩 子对母 亲说： 「我 爱你， 妈妈。 llovesyou,
Mommy. 」 只有极 不寻常 的家长 会说： 「哦， 这是 错了。 这个 love 多了一 个 5 ，
这 是不恰 当。」 同样， 如孩 子说： 「我讨 厌你， 妈妈。 I hate your guts, Mother. 」，
也 只有极 不寻常 的家长 会说： 「太 好了。 这是有 主语， 动词， 宾语的 完整结 构。」
我 们回应 孩子， 一如我 们彼此 回应， 只长 基于所 传达的 消息， 而不是 语法。 儿童
总是犯 了语法 错误， 但 没有人 纠正。 这些 是基本 事实。
(七） 习 得语言 的时程
儿童 从早期 开始， 更喜 欢本身 语言的 旋律。 法国 研究了 刚出生 四天的 婴儿， 发现
他们使 用一种 吸吮的 方法。 初生婴 儿能做 的事情 有限， 他 们懂得 吸吮。 这 些婴儿
吸吮 橡皮奶 嘴时听 法语， 宁愿 听法语 而不是 俄语。 研 究人员 声称这 是因为 婴儿在
人生 的最初 的四天 曾接触 法语。 有些 法国人 认为法 语就是 好听， 大家 都喜爱 法语。
于是俄 罗斯重 新做了 同样的 研究， 发 现俄罗 斯婴儿 听到俄 语时吸 吮得更 用力。
婴孩在 发育期 间何时 孕育出 对母语 的偏好 。一 位研究 生助教 的研究 发现新 生儿一
出生 已经对 母语有 偏爱。 这 表明他 们母亲 子宫内 已经听 到母语 的语言 节奏， 发生
偏好。
婴 儿听到 的不是 字词， 他们还 不懂， 也 不知道 语法。 他们听 到的是 语言的 节奏。
即使各 位和我 一样， 不懂 法语和 俄语， 听起来 两种语 言的发 音各有 不同。 婴儿也
听出 不同的 发音。 分别 在法国 和俄罗 斯长大 的婴儿 都知道 那一种 是他的 语言。
早期的 婴儿对 每一个 音素都 敏感。 例如， 英语 为母语 的美国 婴儿可 以区分 英语音
素 "lip' '和 "rip", 也可以 区分英 语没有 的对比 音素， 例 如捷克 语或印 度语的 对比音
素。 早期 的婴儿 对所有 音素都 敏感， 这能力 大约在 一岁后 消失。 婴 儿是多 语种的
傻瓜， 听 得到世 上每一 种语言 的发音 差异， 但 不明白 意思。 这能 力一直 减弱， 直
到一 岁时只 对听到 的语言 敏感。
婴儿 大概七 个月左 右咿呀 学语。 有些父 母喜欢 以宝宝 话和婴 儿嘀嘀 咕咕。 很难决
定父母 与子女 交谈的 方式会 如何影 响孩子 如何学 习语言 。演 化心理 学家辩 论宝宝
话的 功能。 一些人 争辩这 确实能 帮助婴 儿学习 语言， 而一 些人却 认为是 相反， 婴
儿 只是喜 欢听流 畅语音 的音乐 等等。 但是， 无论 如何， 影响似 乎并不 显著。
这个领 域在过 去十多 二十年 的惊人 发现， 是习 得手语 几乎完 全和习 得口语 一样。
这不是 必然如 此的。 合理预 期是口 语较有 优势。 手语系 统可以 是完全 成熟的 语言，
但大 脑和身 体已经 适应了 口语， 习 得手语 要更花 力气。 事实证 明不是 这样一 回事。
事实 证明习 得口语 和手语 的发展 里程碑 是完全 一样， 在同 一点开 始咿呀 学语， 开
始使用 第一批 字词， 第一批 句子， 第一 批结构 复杂的 句子。 大脑习 得口语 或和手
语似 乎有没 有值得 注意的 区别。
幼 儿大约 一岁开 始使用 第一批 对象和 动作的 字词， 例如 「狗， 上， 牛 奶」， 开始
显 对字词 的顺序 敏感， 知道 「狗 咬猫」 不同于 「猫咬 狗」。 大 约十八 个月， 他们
更 快学习 单词， 开始生 产生短 句子： 「想要 饼干」 或 「牛 奶泻 了」， 以及一 些功能
语素， 虚 词也开 始逐步 显现。
坏消 息是从 七岁左 右到青 春期， 学习语 言的能 力开始 消失。 Elissa Newport 和 Sam
Supalla 在这 方面有 很好的 研究。 他们研 究在美 国生活 己三、 四十 年的老 移民掌
握 英语的 程度。 事实 证明， 最大 的决定 因素不 是有多 聪明， 不是有 移居后 有多少
家人， 也不是 动机， 而是开 始学习 英语的 年龄。
事实 证明， 几岁 之前开 始学习 语言， 会学 得好， 像土 生土长 的一样 流利。 进入青
春期， 这能 力变得 越来越 糟糕， 学习语 言的能 力突然 有巨大 变化。 过了青 春期才
学习 英语， 很少可 以脱离 口音， 也很 难改变 发音， 语法 和语态 等许多 方面。 似乎
大脑负 责学习 语言的 部分只 是在发 育早期 出现， 如没 有适时 利用， 这功能 逐渐消
失。
(八） 非人类 的沟通
上一 讲谈论 语言的 知识， 动物是 否拥有 类似的 语言？ 如果 没有， 可否 学习？ 毫无
疑问， 所有 非人类 动物都 有通讯 系统。 如 「语 言」 的 意思是 「通 讯」， 答 案显然
是 「 有」。 狗和蜜 蜂和猴 子都有 语言。 但 如引用 较为技 术性的 狭义， 认为 语言必
要 有上一 讲提到 的任何 属性， 例如 英语和 西班牙 语等， 答案几 乎可以 肯定是 「没
有」。
动物通 讯系统 可分为 三类。 第一类 是有限 的通话 清单。 例如 黑长尾 猴有短 短的通
话 清单， 传达 不同的 警告， 如 「蛇 攻击」 或 「豹攻 击」。 第 二类是 连续的 仿真讯
号。 例如， 蜜 蜂利用 舞蹈表 示食物 来源的 位置， 但 没有任 何语法 结构。 舞 蹈的热
烈程 度表达 食物来 源有多 丰富。 第 三类类 似是一 个主题 的随机 变化， 如 鸟鸣， 但
没有任 何真正 意义的 音韵， 语态， 句法， 组 合系统 或任意 命名。
I ? 一 -^1 以上谈 到的非 人类通 讯系统 没有特 别引起 争议。 引起 争议是
AAfN.-K.! -illl./B it'\-tf mt Mill j|， ■■；)
NimChlinskv 研究人 员开始 教导动 物学习 「语 言」。 探索频 道和其 他媒体
猩 猩心事 报 导人类 训练灵 长类动 物习得 「语 言」， 例如 著名的 黑猩猩
寧姆 粘圻；^
的故事 NimChimpsky (名 字取自 Noam Chomsky) 学 过美国 手语; 倭
J^^^?' 黑猩猩 Kanzi 会用画 有符号 的小塑 料片跟 科学家 交流。 很多
X^^^" 人 过于轻 信动物 有学习 w 言的 能力， fm 午多科 宁家 指出像
?u-^ ^liij-if^n Kanzi 这 些动物 即使说 是学习 语言， 经多年 积极培 训后， 学会
」 的字词 及不上 正常发 育的孩 子在一 天或一 小时的 成绩。 动物
的 「语 言」 往往有 秩序， 但往往 是非常 有限， 缺 乏递归 性质。 而事 实上， 缺乏递
归这 一点是 没有争 议的。
在电 视和纪 录片中 看到的 受过训 练的黑 猩猩， 发 声经常 重复， 这是 样本。 黑猩猩
发声的 发声样 本大概 是这样 ： "Nim eat, Nim eat. Drink, eat, me Nim. Me gum, me
gum. Tickle me, Nim play. Me eat, me eat. Me banana, you banana, me you give.
Banana me, me eat. Give orange, me give, eat orange, me eat orange." (Nim 吃，
Nim 吃。 喝， 吃， 我 Nim。 我橡 皮糖， 我橡 皮糖。 痒 痒我， Nim 玩。 我吃。 我香
蕉， 你 香蕉， 我 你给。 香 蕉我， 我吃。 给橙， 我给， 吃橙， 我 吃橙。 ）。 LilaGleitman
曾评 论说， 如果 任何正 常发展 的孩子 是这样 说话， 父 母会尖 叫拉着 他去看 神经科
医师。
Kanzi 学习 语言的 画板。
一个更 广泛的 问题是 「为 什么 我们指 望黑猩 猩学习 人类的 语言？ 」 我们通 常不指
望一 个物种 有另一 物种的 能力。 蝙蝠利 用回声 定位， 一些鸟 类依靠 星星， 但没有
人 研究猫 可否利 用回声 定位， 或 是狗能 否依靠 星星。 我认为 一些人 可能陷 入了有
关语 言的一 些不良 想法， 才会 想到： 「嗯， 黑 猩猩当 然能够 学习语 言。」
这 些想法 可能是 「黑 猩猩应 该使用 语言， 因为 黑猩猩 非常聪 明。」 对此的 响应是
「它 们是聪 明的， 但我们 知道只 是聪明 是不够 的。」 我们知 道人类 的语言 能力不
完全 是因为 聪明。 有些 聪明的 孩子， 由 于语言 能力有 缺陷， 不能说 话也不 能听懂
语言。 因此， 黑猩 猩聪明 并不表 明它们 应该能 够学习 语言。
有人正 确指出 黑猩猩 是最接 近人类 的演化 近亲， 所以 期望它 们也有 一些我 们的能
力。 另一 方面， 人类和 黑猩猩 和分道 扬镳己 经几万 年了， 两 者明显 不同， 人类有
足够时 间发展 出语言 能力。
这不是 说我们 对非人 类通讯 系统的 研究不 感兴趣 。我 个人意 见认为 尝试教 导黑猩
猩， 长 臂猿， 大 猩猩学 习人类 语言， 例 如美国 手语， 是 错误的 研宄。 这等 如猴子
绑架 了人类 婴孩， 试图教 导他学 习猴子 吼叫。 这可能 有趣， 但似乎 不会有 任何丰
富的 见识。 我认 为更有 趣的是 在野外 研宄这 些动物 的通讯 系统。 研 究人类 语言的
语言学 已定下 所有人 类语言 的基础 原则。 利用 这些原 则研究 在野外 使用的 通讯系
统， 例 如黑脸 猴子的 叫声和 蜜蜂的 舞蹈， 会 是非常 有趣的 尝试。
(九） 语言 和思维 的关系
在 结束这 一讲有 关语言 的部分 之前， 我要指 出有很 多主题 还没有 提到。 《心 理学
导论》 只 能走马 看花， 快快扫 描一些 主题， 涉猎 不深。 所以， 主攻 语言的 专题课
程会学 到更多 关于大 脑中的 语言， 以 及相关 的语言 障碍， 失 语症， 特定语 言障碍
http://i224.photobucket.coni/albunis/dd291/ARimbaud/Bgrds/lex01.ipg
http://www.tribuneindia.com/2003/20031109/spectrum/apes2.ipfi
和阅读 障碍等 疾病。 语言 知觉和 生产的 专题， 研究人 如何在 几分之 一秒内 理解和
生产 说话？ 这种能 力从何 而来？
有 人研究 「阅 读」， 这 在许多 方面是 不同于 语言的 研究。 记 得达尔 文描述 语言是
一种 本能。 他仔细 区分这 种自然 本能是 有别于 非自然 能力， 包括 阅读。 事 实上，
阅 读是困 难的。 阅 读是一 种文化 发明， 不是 每个人 都有。 有别于 语言， 阅 读是经
年累月 学习的 成果。 另一 方面， 阅 读明显 与语言 相交。 从说话 过渡到 写作， 是一
种新 的传达 方式。 「阅 读」 心理 学和神 经科学 是非常 有趣的 学科。
双语和 多语。 这 课程的 学生通 常感兴 趣的问 题是学 习两种 或多种 语言有 多难？ 大
脑 如何编 码多种 语言？ 一个热 门专题 是语言 和思维 之间的 关系。 这 问题可 以分解
为两个 普遍的 问题。 一个问 题是： 「抽 象思维 是否必 定要有 语言？ 」 回答 这问题
的方法 之一， 是观 察没有 语言的 动物， 例如婴 儿和黑 猩猩， 看看他 们有多 聪明。
可 能因为 他们确 实非常 聪明， 于 是抽象 思维就 不需要 语言。 另一 方面， 他 们可能
有 一定的 认知局 限性， 这表 明语言 是抽象 思维的 关键。
此 外还有 相关的 问题。 一 旦学会 了某种 语言， 这语言 的结构 特性是 否影响 思维方
式？ 已学 会的语 言会影 响思维 方式， 有 时被称 为语言 相对性 (linguistic relativity)
或 Sapir-Whorf 假说。 有 不少人 研究不 同语言 （如 英语与 韩语） 的 结构差 异是否
会 影响母 语人士 的思维 方式。
(十） 语言的 问与答
有人提 出疑问 ：如 何解释 有些人 学习语 言比其 他人更 容易？ 这是 两面的 问题。 （一)
学 习第一 语言， 有 人快， 有 人慢。 （二） 学 习第二 语言有 人快， 有 人慢。 两者的
快慢 差距相 当大。 爱因斯 坦学习 语言非 常缓慢 ，直 到四岁 才开口 说话。 他四 岁时，
有 一天与 父母吃 晚饭， 突 然放下 手中的 勺子， 说： 「这 汤太热 了。」 他的父 母噔大
眼 睛惊讶 地说： 「你 以前从 来没有 开口说 话。」 他说： 「在此 之前， 一 切都很 好。」
[笑] 这不是 真实的 故事。
这些差 异从何 而来， 为何 如此， 没有 人真正 知道， 也是很 困难的 问题。 女 性略占
优势， 女生学 习语言 稍优于 男生， 但差 距不是 很大， 要有一 百人的 统计才 可以看
到 差距。 遗传 因素很 重要。 如父 母学习 母语和 外语都 容易， 子 女不会 差劲。 但要
了解这 些差异 是基于 认知或 社会或 大脑， 至 今没有 答案。
全球 而言， 父 母是不 同母语 人士的 情况很 普遍， 比 美国更 普遍。 孩 子很快 学会两
种 语言。 和 成年人 一样， 这些 孩子区 分不同 语言， 是基 于声音 系统和 节奏， 通常
不会 混淆。
第 七讲： 对 现况的 认知； 对 过去的 认知:
视觉 及记忆
(一） 简介 知觉与 期望的 复杂性
知觉 (perception), 注意 (attention), 记忆 (memory); 这 三个主 题放在 一起， 而不
是独立 处理， 因为这 三个主 题是诉 说同一 故事。 看 到一个 场景， 透 过视觉 有了知
觉， 诠释； 看 到有人 有屋， 然后存 放在记 忆中。 几 天后， 有人 问到： 「是 什么季
节？ 」大 多数人 会回答 得很好 。这 一讲谈 论我们 如何做 得到。 我会提 出一些 想法。
在 「知 觉」 方面， 我 要说服 你这是 困难的 问题， 成功 的知觉 涉及对 这世界 的有意
识和 无意识 猜测。 在 「注 意」 方面， 我要表 明我们 只是注 意一些 事物， 忽 略了更
多更 多其他 世事。 在 「记 忆」 方面， 有许多 类型。 记忆的 关键是 组织和 理解。 有
些 记忆是 不能相 信的。
在座 各位有 多少人 还记得 9/11 那 天身在 何处？ 人人有 自己的 答案， 但我 肯定很
多 人都说 不准。 聪明 的心理 学家在 9 月 12 日 赶快做 研究， 记录 人们对 「昨 天听
到纽约 市双塔 大厦倒 下的消 息时， 你在 那里？ 」 的 答案。 一 年后， 两 年后， 研究
人员 提问： 「9 月 11 日听到 双塔倒 下的消 息时， 你在 那里？ 」 人们 回答： 「我记
得当 时我在 ， 然后 。」 这 些答案 往往是 错的。 这 故事的 教训： 我们的
经验， 无论是 过去或 现在， 往往是 错的。
先说 故事。 我 在麻省 理工学 院念研 宄生。 Marvin Minsky 是当 时的人 工智能 大师。
他 创造了 「人 工智 能」， 「人 无非 是血肉 机器」 这些 名句。 他 研究机 器人， 想建造
可以 做各种 很酷东 西的机 器人， 能 够看到 世界， 拿起 东西， 识别 人脸， 绕过 椅子。
他把这 个棘手 问题交 给研究 生作为 夏季的 研究项 目 。
视 觉心理 学家和 知觉心 理学家 对这项 目很感 兴趣， 因 为研究 计算机 视觉和 机器人
视觉， 建造可 以识别 物体的 机器人 一直是 失败的 尝试。 当年 世上没 有一台 机器能
够识别 人脸或 物体， 不及一 岁的笨 小孩。 有什 么原因 这问题 比任何 人预想 的更困
难？
视觉 是透过 眼睛看 世界。 眼球是 丑陋和 血腥， 视网 膜是一 堆神经 细胞， 受到 刺激，
一些神 经元会 点火， 一些 不会， 可 以视之 为一组 数字。 大脑必 须弄清 楚这些 数字，
得 出人、 物、 行动、 事件。 问 题在于 视网膜 是二维 表面， 要 利用这 个二维 表面推
断出 三维的 世界。 从数学 的角度 来看， 这 是不可 能的， 因为 任何二 维图像 可以有
无 数的对 应三维 图像。
m
举例 来说， 视网 膜收集 到上图 的光线 数组， 这究竟 符合世 上那一 种东西 ：多 边形？
立 方体？ 要 解决这 问题， 涉及我 们对这 世界的 无意识 假设。 我们对 世上万 物应该
如此是 有某些 假设， 才可以 从二维 光阵猜 测三维 世界是 怎样。
我们看 东西， 要找出 物体的 距离， 所谓 双目深 度线索 (binocular depth cues) 有两
项。 只有双 目视差 (binoculardisparity) 是 利用两 只眼睛 的深度 线索。 我近 距离看
着 前排的 同学， 右眼跟 左眼看 到的图 像有所 不同。 双 眼要集 中在一 起才可 以看到
相同的 图像。 远 距离看 后排的 同学， 图像 几乎是 相同， 因 为我的 双眼是 静态， 距
离 越远， 左右眼 看到的 图像越 接近。 基 于双目 视差， 视觉系 统在不 知不觉 中自动
估计 物体的 深度。
视觉系 统利用 线索和 假设。 单 目 深 度线索 (monocular depth
cues) 76 : 一只眼 睛去看 可以获 得足以 判断远 近的深 度知觉
因素。 双 目聚合 (binocular convergence): 看远 物时， 两眼
视 线近似 平行； 看近 物时， 双 眼视线 会向正 中聚合 以对准
物体。 眼睛肌 肉在控 制视线 聚合时 产生的 动觉， 给 大脑提
供物体 远近的 线索。 聚 合作用 提供的 距离线 索只在 几十米
视 线趋于 平行。
眼 看三维 世界的 四方， 我 们的二 维视觉 器官面 对和克 服不少 问题。
范 围内。 物体 太远，
http://3. bp. blogspot.com/ KXWZrEefy7l/SvQsOyrBtQI/AAAAAAAAAiw/a-ioGi-c7rc/hexa cube.jpg 。
原文没 有提供 插图， 希望找 到这张 插图能 够表达 教授的 原意。
http://wwwxns.nyu.edu/~david/courses/perception/lecturenotes/depth/depth-slides/Slidel9.jpg
首先是 色彩的 问题。 如 何分辨 煤球和 雪球？ 你说 煤球是 黑色， 雪球是 白色。 怎么
知道？ 简 单解释 是视网 膜看到 物体的 颜色， 因此 煤球是 黑色， 雪球是 白色。 事实
上， 这不 可能是 正确， 因 为物体 的颜色 不仅是 材料的 颜色， 也是因 为照射 物体的
光线。
M
舞台上 的演员 因为灯 光照射 看来变 了颜色 79 ， 观 众不会 大叫:
「她 变色了 ！」， 而 是自动 分解出 光照的 变化。
右图 的上 下两 方块是 否不同 颜色？ 错！ 伸出手 指遮住
两个方 块的分 隔线， 看到 什么？ 两 个方块 实际上 是同样
的 灰色。
〔视 频〕 阴影 的幻觉
我们 知道阴 影使物 体表面 更暗， 不 是大声 疾呼： 「我知 道。」 而是潜 意识知 道有这
现象。 这 些视觉 幻觉说 明眼睛 接收的 讯息只 是部份 讯息， 大 脑利用 这不完 整的讯
息得出 结论。
另 一个不 同类的 例子。 图片是 有人在 房屋前 走过。 你 会自动 和直观 地分割 成不同
的 对象： 男人， 房子， 鸟和 树木。 你是 怎么做 得到？ 事实 证明， 为 计算机 编写程
序 把场景 分割成 不同的 对象， 是极为 困难； 人类 如何做 得到？ 在 一定程 度上， 我
们不 清楚。 一 个可能 答案是 环境中 有一些 线索， 告知你 场景中 有不同 对象。 这些
线 索经常 被称为 格式塔 (Gestalt) 原则。 德语 Gestalt 意指 「整 体」： 知觉来 自整体
经验， 部分 之总和 不等于 整体， 而 整体大 于其各 部分的 总和。 以下 介绍惯 常提到
的几项 原则。
http://upload.wikimedia.org/wikipedia/commons/thumb/2/20/Coal bituminous. jpg/220px-Coal bituminous. ipg
http://michaelvfx.files.wordpress.com/2010/05/snowball.ipg
http://www.edmooredop.coni/blog/wp-content/uploads/2011/Q3/MVI 1212-640x360.png
http://freethoughtblofis.com/singham/files/2012/06/blog gray illusion.jpg
http://30Q6fQ7.wikispaces.com/file/view/continuation a.gif/31296691/continuation a.fiif
http://cdn.instantshift.com/wp-content/uploads/2011/09/tcrbgpad-07.jpg
81
接 近原则 (proximity): 倾向 将位置 较靠近 的对象 视为同 一群， 距离 越接近 就有较
大相 关性。 左一 图的点 与点之 间距离 均等， 知觉 不会偏 向视之 为五直 行或五 横列;
若缩 短点与 点之间 的距离 (左起 第二图 和第三 图)， 很 容易看 成是由 横列或 直行构
成的 图形。 左 四图利 用接近 原则创 出水中 倒影， 第五 图把熟 悉的食 物形象 靠近，
创出 汽车的 图像。
相 似原则 (similarity): 多 个对象 有相同 形状， 但有 两种不 同的质
地， 自然 会倾向 认为是 有两组 对象。 另例： 相似 元素容 易被视
为同 一群。 各图 形之间 的距离 近似， 但知 觉视之 为由三 行圆圈
和 两行三 角形所 组成的 图案。
82
连 续原则 (good continuation): 知觉偏 好连续 线条。 左 图两线 相交， 走势可 以是从
A 到 C 以及从 B 到 D， 但知 觉作用 往往倾 向直线 走势， 认 为是从 A 到 D 以及从 C
到^ 中图的 虚拟白 弯线是 否向外 延续？ 右图 的浅蓝 点是否 自然地 伸延？ 深蓝点
是 分叉？
共同运 动原贝 lJ(common movement), 亦称 为共同
命 运原贝 iJ(common fate): 朝 着同一 方向一 起移动
的东 西被视 为单一 对象。 常 见的有 走马灯 广告。
左 图 的颜色 斑点暗 示沿着 同一方 向 的共 同运动 。
MELBOURNE
5010 CYCLING
美 图原则 (law of pragnanz): 知 觉会解 读或修 改对象 的輪廓
以满 足主观 愿望。 'pragnanz' 是 德文， 意思 是美好 图形，
美 图律也 称为简 化律。 左图： 知觉 通常视 (a) 为 五环， 而非
分拆为 (b) 。
http://www.idearice.com/ViewPoint.aspx?ViewPointlD=3
http://www.users.totalise.co.uk/~kbroom/images/gestaltpics/goodcontinuation.png
〇〇〇〇〇
AA AAA
〇〇〇〇〇
AA A AA
〇〇〇〇〇
主 体一背 景原则 (figure-ground): 视觉 要求知 觉系统 从简单 或繁杂 的众多 物体中
认出 主体， 线索 可能是 形状， 轮廓或 外形。
左 一图很 有名： 究竟 是两张 对望的 人脸， 还是 置中的 花瓶？ 轮廓线 是可能 物体的
轮 廓线， 知觉系 统可以 (a) 把 外凸部 分当作 物体， 内凹部 分当作 背景， 就看 到两张
对望的 人脸； 或是 (b) 反之 就看到 置中的 花瓶。 左二 图是窗 帘还是 头像？ 左三图
看到 什么？ 右图有 一头斑 点狗。 找 到吗？
视觉 幻想是 由于多 于一个 的可能 解读， 棱模 两可的 知觉系 统要决 定那是 主体， 那
是 背景才 可以有 答案。 这 些都是 线索和 预期， 全 都是不 正确， 在 某些情 况下， 甚
至 骗人。 不过， 这 些都是 有用的 线索， 引 导我们 细分这 世界， 分割成 不同的 物体。
e *e ，
L A
y c ^
意 大利心 理学家 Gaetano Kanizsa 在 1955 年发表 左图。 图片 有一些 线索令 你认为
这里 有一个 白色三 角形。 如果 掩盖了 黑色小 魔怪， 三角形 消失。 同样， 右 图的白
色正 方形也 是似有 还无。 这 些都是 幻觉。 格式 塔称之
为闭 合原则 (closure): 视觉会 填补不 完整的 形状， 形成
完形； 也称为 具体化 (reification)。
左图是 1976 年太空 探险船 维京号 传回地 球的火 星地面
「人 脸」 照片 85 。 这实在 是幻想 性错觉 (pareidolia^
这是 缺了小 角的大 方块， 还是 小方块 放在大 空间？ 注 视这个
深度不 明确的 图形， 会 感受到 深度的 倒转。 深度 错觉， 是因
为现 实的三 维立体 物体， 以二维 平面的 形式反 映在视 网膜。
视 觉系统 强迫将 平面图 形转变 为知觉 的立体 图形。 然而， 视
网膜 上感受 的不同 立体物 体可能 有相同 的平面 图像。 视觉系 统把平 面图形 知觉为
http://en.wikipedia.orfi/wiki/File: Martian face viking cropped.jpg
相 对大小 (relative size): 要估算 物体有 多远， 知觉 系统凭
经验 所知的 物体大 小估算 距离： 越远 的显得 越小。 虽然
图 中在后 的小船 比前景 的小， 一般 人不会 以为是 真的那
么小。
重 迭作用 (interposition) 87 : 部份被 遮盖的 物体看 起来较
远。 例 如讲者 遮掩了 讲台， 必 然是站 有讲台 之前。 讲台
遮掩了 讲者， 讲 台必然 在讲者 之前。
http://4.bp.blogspot.com/-gi6X o7gnus/TkpNlgneXml/AAAAAAAACa4/svFEyrldieM/sl600/texture gradient.jpg
http://www.csus. edu/indiv/w/wickelgren/psvcl03/lnterposition.jpg
(a) 缺了小 角的大 方块， 或是 (b) 小方块 放在大 空间。 但大脑 在某个 时间只 能感觉
到一种 图像， 不 可能同 时感觉 到两种 图像。
〈 深度 错觉 〉 (国语 旁白）
〈 深度 错觉 〉 (中文 字幕， 英语 旁白)
〈深度 错觉〉 （中文 字幕， 国语 旁白)
紋 路梯度 (texture gradients) 86 : 线索 根据物
体 外形纹 路清晰 与部位 高低之 差异。 近者
较大， 远者 较小， 近者 清晰， 远者 模糊。
员员员
见见见
、t 、t i
Mueller-Lyer 错觉， 亦 称经典 错觉： （左图 ） 人 们一般 看到为 两端箭 头向外 的直线
比 两端箭 头向内 的直线 较长。 事 实上， 两 条黑线 路长度 相同。 相关的 Ponzo 错觉:
(右图 ） 以 为上端 的黑线 比下端 的长。 这是因 为场景 中铁轨 导致视 觉系统 要猜测
距离。 例如视 网膜估 计下端 黑线的 距离是 50 英 尺远， 上端 黑线是 100 英 尺远，
大脑于 是调整 黑线的 长度： 渐行 渐远的 物体相 对越来 越小， 因此以 为上端 黑线是
长 于下端 黑线。
线 性透视 (linear perspective): 向 外伸延 的并行 线渐远 渐收窄 距离。
这个由 RogerShepard 提出 的双桌 错觉， 事实上 两个长 方形是 相同的 大小， 完全
一样。 各 位可以 打印， 剪 下长方 形仔细 测量。 解 释这错 觉是一 如解释 Mueller-Lyer
错觉和 Ponzo 错觉， 是有关 深度的 线索以 及大脑 纠正对 深度的 知觉。
阅读：
《 格 式塔 心理学 原理 》
〈格 式塔 相似性 原则： 三 至六个 月大的 婴儿能 利用拓 扑性质 或几何 性质來 群组图 案吗？ 〉
维 基百科
http://farm2.static.flickr.com/1195/780534603 324110edb3 m.jpg
http://farml.static.flickr.com/38/114213451 165bef8edl m.jpg
(二） 注意 与记忆 的链接
这 一讲一 起谈论 注意和 记忆。 人 们着意 记忆， 尤其 是记忆 出错， 例如失 忆症。 征
求志 愿者愿 意扮演 角色。 [一 位学生 举手。 ]。 好吧。 现在 开始， 你只 是呆在 那里，
假 装有失 忆症。 「你 叫什么 名字？ 」 「我 不知 道。」 「做 得好。 很高 兴你这 么说。 但
这 是错误 答案， 因 为你没 有完全 失忆， 还 记得英 语。」
人 不会失 去所有 记忆。 这 位仁兄 还记得 英语。 [教授 指向另 一位学 生。」 「你 叫什
么 名字？ 」 哦。 他 看起来 困惑， 但他 仍然记 得控制 肠道和 膀胱， 并没 有忘记 一切。
[笑]
我要说 的是， 记忆 是极为 广泛的 概念， 包 括自传 式记忆 (autobiographical
memories^ 人 们谈到 「失 忆」， 往 往是指 失去了 自传式 记忆。 朋 友说： 「这 部电
影 是说一 个人失 去记忆 。 J 我不会 想到这 个人包 着尿布 ，而 是想 象这人 四 处走动 ，
跟人 上床， 然 后说： 「我在 哪里？ 」 [笑] 可以想 象这人 失去了 自传式 记忆， 失去
了自我 意识。 但记 忆也包 含懂得 英语， 懂得 站立， 懂 得咀嚼 和吞咽 等等。 人是经
验 塑造的 动物。
失忆症 有两种 类型， 往 往连在 一起。 逆行性 失忆症 (retrograde amnesia): 失去对
过去的 记忆； 顺行性 失忆症 (anterograde amnesia): 失去 形成新 记忆的 能力。
Clive Wea ri ng 是世界 著名的 合唱团 总 监 ， 1985 年时他 四十 七岁， 患 上病 毒性脑 炎 ，
摧毁 了他的 颞叶， 海马 区和大 部份左 额叶。 他 保留了 说话的 能力。 智力也 似乎没
有受损 。海马 区负责 把短期 记忆转 化为长 期记忆 ，所以 他的记 忆只有 七至二 十秒，
不能形 成新的 记忆， 他永远 生活在 永恒的 「现 在」， 没有什 么事情 影响到 他的思
维和 感觉。 他忘 记了病 发前的 往事， 忘记了 子女的 名字， 牢 牢记住 的只有 第二任
妻子 Deborah, 但每次 看见她 都彷如 初识。 他 说得出 食物的 名称， 但忘了 味道。
他 忘记了 曾修读 音乐， 但 依然记 得弹奏 钢琴和 指挥合 唱团， 因为病 毒没有 影响他
的程 序记忆 (procedural memory) 。 但一 旦音乐 停了， 他又是 一脑子 空白。 这不是
唯一的 病例， 但其他 病例并 不总是 这样。
〔视频 〕 Clive Wearing - The man with no short-term memory (没有 短期记 忆的 男子）
在 详细介 绍记忆 之前， 先回顾 人们谈 论记忆 时的一 些基本 区别。 粗略 地说， 记忆
可分类 为感觉 记忆， 短 期记忆 （也称 为工作 记忆） 和长期 记忆。 感 觉记忆 是感官
的残余 作用。 闪电 过后可 能看到 残影， 这残影 是感官 记忆。 声音有 较长的 余音记
忆。 别人 说话， 即使 你没有 注意， 也可以 记得几 秒钟的 说话。 有 时对方 埋怨： 「你
没 有听我 的。」 「不， 你刚才 说到… （追 述余音 记忆最 后几秒 ）」。 这 是短期 记忆。
各位还 记得我 刚才的 说话？ 如果你 记得， 这 是短期 记忆， 跨越几 分钟。
再有就 是长期 记忆。 是 否知道 （已 故流行 歌手某 某某） 是谁？ 是否知 道你的 名字？
是否知 道你的 地址？ 这 是长期 记忆， 不会 失去。 谈到电 影的失 忆症， 一般 意思是
失去与 自传式 个人事 件相关 的长期 记忆。
内隐 (implicit) 记忆 和外显 (explicit) 记忆 之间有 区别。 简单 而言， 外 显记忆 是有意
识的。 昨天晚 餐吃了 什么， 想一 下就会 记起。 内隐记 忆是较 为无意 识的。 特定单
词的 意思， 怎么 走路， 如 何骑自 行车， 可能 不能够 清楚说 清楚， 甚 至可能 没有意
识到， 但仍 然可以 取得。
语义 (semantic) 记忆 和情节 (episodic) 记 忆也有 区别。 语义记 忆基本 是关于 事实：
字词 是什么 意思， 那 个城市 是加拿 大首都 等等。 情节 记忆是 自传式 记忆， 关乎个
人的 往事。 纽约 市位于 美国， 是语义 记忆； 你去 纽约市 度假， 是情节 记忆。
记忆历 程可分 为编码 (encoding)、 储存 (storage) 和提取 (retrieval) 阶段。 编码 是进入
记忆： 考试前 温习， 个 人经验 等等。 储存 是保留 记忆， 提取 是提取 记忆。
「提 取」 阶 段可分 为回忆 (recall) 和再认 (recognition^ 回忆： 从记 忆中提 出来； 再
认： 认识 到与过 去的一 些事物 雷同。 有那 一位还 记得两 天前我 的领带 是什么 颜色?
很难记 得住。 如 问题是 「两 天前我 的领带 是是紫 色或是 橙色？ 」， 将 是容易 得多。
[笑 声] 记 忆可以 粗略分 为几个 阶段。
首 先是如 何从感 觉和听 觉得出 记忆？ 有人 说话， 有人 聆听。 这又如 何有机 会进入
其他 系统？ 什 么决定 那些要 记住， 哪些 不用？ 无时 无刻有 各种各 样的身 边事。 椅
子贴着 屁股。 你不 会认为 要永远 记住椅 子贴着 屁股。 [笑] 邻座 的散发 着某种 气味。
你 眼睛看 着他， 心里 想着别 的事。 如 果一切 都要记 下来， 你会发 疯的。 那么， 什
么 决定会 走进记 忆去？ 答案是 「注意 attention」。
粗略 地看， 「注 意」 是 照射经 验的手 电筒， 聚 光灯， 有意 识地聚 焦某些 事物， 打
开进 入记忆 之门。 「注 意」 有 一些不 经意和 自动的 特性。 以下是 一个小 实验。 各
位看到 的的字 卡有字 母组合 。各位 看到第 一张投 影片有 绿色的 字母时 请拍掌 。（学
生很 快在一 堆黑" X" 的背景 下找到 一个绿 "X"， 众人拍 掌。）
现在第 二张投 影片要 找字母 "0"。 （学生 很快在 一堆" X' '中找
到一个 "0"， 众人拍 掌。） 第三张 投影片 要在一 堆红" 0' '和黑
"X' '中找 到红" 0"。 （学生 慢下来 了。） [笑] 这是较 难的。
紅
黑
綠
it
XZX1
黑
棕
紫
藍
棕
紅
紫
请各位 依序念 出左图 单字的 颜色， 看 看念完 16 个字 要多少
时间， 应 该很简 单吧！ 因为 字的颜 色和字 的意义 相同。
紅
黑
綠
薛
IZZX
黃
黑
棕
紫
黃
藍
黃
棕
紅
请念出 左图的 颜色， 不是 文字， 全 部念完 要花几 秒钟？
难得 多吧？ 这 是美国 实验心 理学家 john Ridley Stroop 在
1935 年提 出的， 所 以称为 Stroop 效应。 见字 念字很 容易，
因 为这已 经是自 动化的 历程， 因 为己经 认得这 些字。 要改
成 「见 字念 色」， 字 义干扰 我们的 认知， 使 得反应 时间加
长'
s o
BJh7h
s o
试试其 他的文 字吧！ 以下是 韩文， 不懂韩 文的人 「见
字 念色」 念起来 应该顺 畅吧。
以下 是西班 牙文和 日文， 同 样地， 不懂西 班牙文 和日文 念起来 也是顺 畅<
Rojo
Amarillo
Blanco
Rojo
Azul
Amarillo
Amarillo
Negro
Azul
Rojo
Blanco
Negro
Blanco
<5
<5
豸05
^、5
a、5
在 座都懂 英文， 试 试用英 文见字 念色。 是不 是较为 困难？
Red
Yellow
Green
Black
Red
Yellow
Blue
Green
Blue
Green
Yellow
Yellow
在网 络上用 stroop effect 去搜寻 也可以 找到一 堆互动 的相关 游戏， 例如 这个、 S
个和 这个。
各位 是阅读 专家， 你 的阅读 知识， 对 字义的 注意都 在阻碍 「见 字念 色」。 即使给
你 $1000， 要求 「见字 念色」 和 「见字 念字」 一 样快， 你做 不到。
另 一个小 实验。 各位看 短片时 请保持 缄默。 有两组 球员在 传球， 一队穿 白衣， 另
一队穿 黑衣。 各位要 默默记 下白衣 队球员 传球多 少次。 (观看 视频。 ) 白衣 组传球
多 少次？ 正确答 案是十 五次。 除此 之外， 有什么 怪异的 事情？ 有？ 没有？ 再看一
91 Stroop 效 应这几 段取材 自 http://a-chien.blogspot.tw/2007/12/stroop-effect.html 的 Creative
Commons 材料。
次， 这 次不用 算数。 看到 了吗？ 为 什么没 看见大 猩猩？ （观看 视频： 心 理学家
Daniel Simons 的角 军释 。 )
以下的 视频是 所谓变 化盲视 (change blindness) 的不同 例子。 观 看这视 频时， 集中
注 意圈子 中心的 白点。
视频开 始时， 周 边的圆 点没有 走动， 你 留意到 圆点不 停转换 颜色。 一旦圆 点开始
走动， 颜色转 换似乎 较少； 圆 点走动 越快， 颜色似 乎没有 改变。 事 实上， 圆点是
以稳定 速度转 换颜色 。视 频后半 部显示 亮度， 形 状和大 小的实 验也有 同样的 情况。
研究 人员认 为这样 的幻觉 是因为 大脑负 责侦测 这些转 换的部 位是置 于不同 位置。
物 体走动 得快， 停留在 这些部 位的时 间窗户 极短， 大脑未 能评估 物体在 改变， 因
而未能 侦测有 转换。 92
最后的 演示是 Dan Simons 的默片 测试。 只 有两个 场景： 坐在 椅上的 男生站 起来，
男生听 电话。 两 个场景 有什么 不同？ (观看 视频) 答 案见下 一段。 我们关 注的焦
点非常 狭窄， 即使 有巨大 变化， 我 们也看 不到。
(答案 ： 男生不 是同一 个人， 衣着不 同。）
著名心 理学家 Daniel Simons 在实验 室外进 行了一 些经典 实验。 这 是他在 康奈尔
大 学校园 的伟大 研究。 （观看 〔 问 路人 〕 视频。 ） 问 路人在 校园里 问路： 「对 不起，
先生。 我迷 路了。 请你帮 帮忙？ 」 然 后拿出 地图和 热心人 对话。 忽 然有两 名建筑
工人 拿着一 扇门， 粗暴 地从两 人之间 的空隙 走过。 在这 一刻， 问路 人己经 换了另
一 个人。 工人和 原来的 「问 路人」 走了， 热心 人和替 身继续 对话。 有趣 的是， 热
心人有 一半没 有注意 到己经 不是原 来的问 路人。 如 果替身 是不同 性别或 族裔， 热
心人 一般留 意到， 但对大 多数其 他变化 是视而 不见。
Daniel Simons 和 Chris Chabris 连手 设计了 另一个 实验。 (观看 视频) 申请 人到实
验室申 请参加 实验。 接待 处的男 生说： 「请填 写同意 书。」 男生接 过了同 意书， 弯
下 身闪在 一旁， 另一 位穿着 不同颜 色衬衣 的男生 「弹」 起来， 告诉 申请人 要去那
一个 房间。 [笑] 我们 在一定 程度上 看不到 眼前的 变化， 特 别是当 专注于 一些事
情时， 旁边的 都不会 留意。 「申 请人」 有 75% 没有留 意到眼 前的男 生已换 了人。
变化 盲视是 实验室 科学家 和心理 学家发 现的引 人注目 现象， 其重大 意义在 于更深
入理解 我们如 何知觉 周边的 世界。 我看着 各位， 以 为我有 整体的 感觉， 知 道每一
位在 那里。 我看 不清坐 在后排 的人， 但我 对周围 的世界 有一种 感觉。 如果 我闭上
眼睛一 秒钟， 一切 都依然 存在， 我记 得一些 事物。
' 这段 角军释 中译自 http://www.newscientistxom/blogs/nstv/2011/01/a-new-kind-of-colour-blind.html o
但 「变化 盲视」 的实验 证明这 不是全 对的， 指出 如果你 定神看 着我， 而你 身边的
同 学换了 位置， 极 有可能 你不会 留意； 或是你 定神看 着我， 分神之 下视线 离开我
一 秒钟， 回 头时你 不会注 意到我 的衣着 已经改 变了。 除非 先有人 提醒你 留意， 提
醒 你记住 同学的 坐位， 我的 衣着， 你 才有意 识留意 到这些 改变。 没有 意识， 就不
会 留意， 而这通 常是正 常的。
有 这样的 情况， 是因 为记忆 和视觉 系统利 用了宇 宙的一 个基本 事实： 即是 大多数
事 物在大 部分时 间保持 不变。 在我转 过头那 一刻， 我不用 明确记 住你的 位置， 因
为你 总会在 那里， 我 无需保 留对周 边世界 的精确 记忆， 只有 在某些 特殊情 况才会
留意。 心理学 家研究 「变化 盲视」 时 改变了 现实是 第一种 情况。 第 二种情 况是电
影。 电 影制作 初期， 剪辑师 发现不 可能一 切不会 出错， 所以电 影的错 误比比 皆是。
只有影 痴或是 逐笔记 录才会 留意到 。这 些研究 和发现 的重点 是指出 人们对 现实的
知 觉是比 我们以 为的更 稀疏， 有很多 限制。
(三） 注意与 记忆的 问与答
为什 么有些 事情一 经熟练 后会变 得自动 和自然 而然， 反而 倒过来 是不能 停止。 这
是 很好的 问题， 我没有 答案。 一 旦懂得 阅读， 不 可能变 成不懂 阅读。 能够 听到声
音， 即使对 方非常 枯躁， 也 不可能 变成听 不到。 除 非蒙上 双眼， 不 可能变 得什么
都看 不见。 「这是 恶心的 电影， 我不 看。」 除非 跑掉， 坐在 那里是 不能不 看的。
(一） 短 期和长 期记忆 的区别
上 一讲谈 到不同 类型的 记忆： 感 觉记忆 （看到 听到那 一刻的 残留感 觉）， 短期记
忆 （工 作记忆 ）， 然后 是长期 记忆。 因为 「注 意」， 感 觉记忆 的东西 进入了 工作记
忆。 「变化 盲视」 的研究 实际上 只是研 究什么 从感官 进入到 意识， 什么被 摒弃。
短期记 忆和长 期记忆 之间的 区别， 实际上 只是在 存储。 长期 记忆有 庞大的 存储容
量， 就 像随身 带着的 计算机 硬盘， 内容 包括例 如六万 至八万 个英语 单词， 也包括
你见过 的每一 个人， 语言， 脸孔， 故事， 地点， 童谣， 歌曲， 电视 节目。 没人知
道 存储的 内容。 没有理 由相信 你记得 曾经发 生在你 身上的 一切， 没 有理由 相信这
是真 实的。 当 然你不 可能记 得全部 往事； 虽然大 脑存储 量很大 很大， 始终是 有限。
与此 相比， 短期记 忆实际 上是更 为非常 有限。 我念 出一些 数字， 不要 写下， 要用
心 记住。 14， 59, 11， 109, 43, 58, 98, 487, 25, 389, 54。 现 在请各 位写下
来。 这是一 个让你 放松的 IQ 测试。 有 多少人 的正确 答案是 三个或 更少？ 四个，
五个， 六个， 七个， 八个， 九个或 更多？ 十 一个？ 这是特 别困难 的记忆 任务。 这
些数 字毫无 意义。 我忘 了告诉 大家准 备好笔 和纸， 所 以有些 人只是 瞪眼看 着我。
[笑] 认知心 理学家 George Miller 认为在 正常情 况下， 一般人 的短期 记忆标 准记忆
储存是 七个， 加减两 个吧， 即 是五至 九个。
相 信你们 当中有 些人是 多于标 准数， 有 些人记 不了那 么多。 能够有 意识记 住的是
是 七个， 加减 两个。 14， 21。 要有 意识记 住两个 数字， 没有 问题。 但一堆 十一个
数字， 意识 窗口的 短期记 忆不能 存放那 么多。
i ^一 个 数字、 记 得五至 九个， 似乎是 George Miller 所说 的组块 (chunk)。 组块是
记忆 的基本 单位， 可 以视之 为单一 的独立 实体。 假设要 记住一 串字母 "L， A, M，
A， S， I， 0， N， 如果不 能组成 单字， 这就分 成八个 组块； 如果组 成四个 单字，
那就 是四个 组块。 如果 认识这 是法语 「la maison 房 屋」， 这只 是一个 或两个 组块。
你知道 多少， 会影 响记忆 要存储 多少， 因 为这影 响记忆 的基本 单位。
这方面 有各种 例子。 不懂二 进制， 要记住 "1， 1， 0， 1， 1， 0， 0， 1， 0， 1， 1，
0， " 只能 死记。 计 算机科 学家， 懂得 二进制 的人可 以转换 成一个 二进制 数字-
24。 这 是比较 容易。 不 懂下棋 的人， 要 记住棋 盘上的 残局， 难 得很。 研究 人员做
了 实验， 让不懂 下棋的 人凝视 残局五 分钟， 然 后凭记 忆重新 摆设。 很难 很难。 但
如 果残局 的设置 是合乎 逻辑， 象 棋大师 一看就 知道： 「哦， 这是 晨 雨残星 局 。」 撒
棋后 重新布 置易如 反掌。
同样， 足球教 练记忆 足球图 表是过 目不忘 ，因为 图表有 意思。 建筑师 牢记平 面图，
也 是这个 道理。 能记忆 多少， 很大 程度上 取决于 了解有 多少， 专业 知识有 多少。
短 期记忆 如何从 意识转 到长期 记忆？ 有维持 性复诵 (maintenance rehearsal) 这样
一 回事， 但不 是必然 有用。 要 记住电 话号码 514-688-9057， 可以在 脑海一 次又一
次 复诵。 问 题是复 诵时会 记得， 但一般 不会变 成长期 记忆。
(二） 结 构和组 织如何 影响长 期记忆
让 事情进 入长期 记忆， 复诵通 常是不 够的， 要有其 他方法 帮助。 通常情 况下， 要
有 结构和 组织。 典 型的深 度处理 (depth of processing) 实 验可以 证明这 一点， 很好
地说 明更好 结构的 东西， 更深 层次的 思考， 会更 好存储 在长期 记忆。
实验 把受试 者分为 三组， 大家都 要观看 屏幕上 闪现的 48 个 字词， 但不用 牢牢记
住。 第 一组的 指示： 有些 字词是 大写， 有些 不是。 看到 大写的 字词请 按钮。 第二
组的 指示： 有些 字词与 train 押韵， 有些 不是。 看到 押韵的 字词请 按钮。 第三组
的 指示： 如果字 词可以 填充这 一句： 'The girl placed the on the table. (女
孩把 放在桌 上。） 请 按钮。 观 看屏幕 闪现字 词后， 三组都 被突然 问到： 你看
到什么 字词？ 结 果是这 样的： 第一组 只观看 字词， 记忆非 常差； 第 二组要 留意发
音， 成绩 较好； 第三组 要留意 字词的 意思， 成绩 最好。 因此， 想要 记住， 最好的
办 法是赋 予一些 意义。
要记住 该记住 但颇为 随意的 东西， 一个古 老的方 法利用 是记忆 技巧， 赋予 一些组
织， 例如 生动的 图像或 歌曲或 诗歌。 有很多 这样的 例子。 大脑的 海马体
(hippocampus) 负 责空间 记忆。 你只 要记住 「我 在校园 (campus) 找路 是利用 海马体
(hip P ocam P us)。」 这一招 很烂， 但你 终生会 记住这 堂课的 教诲。
记忆秘 笈之类 的书籍 教人如 何记住 别人的 名字， 多的 是利用 这样的 诗歌或 戏剧化
图像。 当然只 有在余 （鱼） 先生的 情况才 可以用 得着。 [笑] 概念 就是尝 试生成
生动的 图像。 要 记住十 个字， 但卡 住了， 可以 编成一 首歌或 淫诗， 每个字 是诗歌
的第一 个字。 要记住 似乎完 全是任 意的的 东西， 就要 揣摩一 些容易 想到的 隆重和
淫秽的 图像。 这 是把事 物存储 到记忆 的一个 办法。
要在深 层次把 事物存 储到记 忆中， 最重 要的是 理解， 例 如这门 课程。 以下 我向各
位读 出一段 文字， 希 望各位 尽可能 记住。 「报纸 比杂志 更好。 在海 边比在 街上更
好。 起初， 跑 着走比 慢步走 更好。 可能 要尝试 几次。 要 有一些 技巧， 但很 容易学
习。 连 小孩子 都可以 享受。 一旦 成功， 没 有什么 麻烦。 乌 类很少 接近， 但 雨水浸
泡得 很快。 太 多人做 同样的 事情可 能导致 问题。 要 有大量 空间， 如 果没有 什么麻
烦事， 这 可以是 非常和 平的。 最后， 可以用 石头作 为锚。 如 果它挣 脱了， 不会有
第 二次机 会。」
很难 记住。 如 果加上 画龙点 睛的第 一句： 「这段 文字是 说放风 筝。」 ， 又会 是怎么
一 回事。 知 道这是 怎么一 回事， 知 道上文 下理， 有助 记忆， 有助在 脑海中 浮现。
[笑]
(三） 记 忆提取
以上 是关于 在记忆 中存储 讯息， 那么 又如何 从记忆 中提取 讯息？ 考试 期近， 学生
必须 提取脑 海中的 东西。 法庭 开审。 证人 必须讲 述目睹 的犯罪 事实。 遇上 朋友，
必 须记起 对方的 名字。 听 过的， 必要取 得到。 这要 依靠提 取线索 (retrieval cues),
这些线 索与希 望记得 起的事 物相关 。
提取线 索有点 复杂。 登录 讯息和 提取讯 息之间 的关系 称为兼 容原则 (compatibility
principle), 意 思是在 有脉络 的情景 中学会 的事物 更容易 记住。 这也 称为情 境依赖
记忆 (context-dependent memory) 禾口 状态依 赖记忆 (state-dependent memory) o 以前
有一个 奇怪的 心理学 实验， 分别在 船上或 潜水时 要求受 试者学 习一些 技能， 然后
测试 成绩。 事 实证明 在原先 学习的 情景中 测试， 成绩 较好。 可能是 提取线 索带回
了 记忆。 如 果各位 要记住 在这房 间学习 《心 理学 导论》 的 心得， 最 好是心 中想着
这 房间； 如果 可以在 这房间 考试， 成绩 也会比 其他房 间好， 因为人 在这房 间会想
到很 多提取 线索。
不只是 环境。 有些 人带点 酒意时 学习得 最好， 记得 更牢， 不 是醉到 影响其 他的心
理 活动。 以后 要提取 记忆， 也是 带点酒 意比完 全清醒 的好。 如果你 是酒鬼 学生，
考 试前最 好微醺 上阵。 [笑] 有句 老话： 「在 那里 拿起， 也在那 里留下 93 。」 就是这
样的 效果。 这甚至 适用于 情绪。 在 郁闷时 学会的 东物， 日后 提取记 忆时， 抑郁心
情时 的成绩 会比兴 高采烈 较好。 提取记 忆有部 分回到 当初学 习时的 情绪。
除了 维持性 复诵， 还有 涉及不 同事物 之间连 系的精 致复诵 (elaborative rehearsal)
; 原文： What happens in Vegas stays in Vegas. 在赌 城发生 的事， 就 留在赌 城吧。
和 提取。 精致 复诵： 越想 得多， 越容易 记住。 如 果要记 住一些 事物， 可尝 试将这
事 物与尽 可能够 多的其 他事物 连系。 想 象一个 图形， 一个 笑话； 想 象如何 向他人
解释这 事物， 想 象这世 界没有 这事物 会变得 怎样。 总 之就是 让这新 事物尽 可能连
系脑海 的其他 记忆， 以 后更容 易取得 记忆。
人们 提取记 忆时， 往 往太早 放弃。 事实 证明， 人 的记忆 有很多 东西， 但提 取要花
工夫， 花 心思， 要有各 种形式 的搜索 策略。 一 项研究 要求中 老年受 试者回 忆中学
同学。 这是 很好的 研宄， 因为 可以借 助同学 录判断 答案的 对错。 第 一回合 的答案
很 糟糕。 很多人 只能说 出保持 联系的 几个旧 同学。 研 究人员 追问： 「多想 一想。
老师 是谁？ 参加 了什么 会社， 什么 运动？ 如何 上学？ 午餐 时做了 什么？ 小 息时做
了 什么？ 有 那些同 学是陈 〔李、 张、 黄、 何〕 姓的？ 」 一 直追问 下去， 记 忆就慢
慢回 来了。
有 人说： 永不 忘记。 这说法 也是不 正确。 但有时 人们以 为记不 起的， 其实 是没有
花 时间， 花 心思去 回忆。 所谓 「找 回记 忆」， 确 实是有 一些物 理学的 意思。
谈 到提取 记忆， 不少人 提出似 曾相识 (cMj^vu) 的奇异 感觉。 你听我 讲课， 自忖-
「我之 前听过 了。」 有人 遇上某 些情景 人物， 惊讶这 是似曾 相识。 这不是 通灵的
证据。 〔笑〕 但很 多人认 为是， 但没有 人真正 知道为 什么。 我 们知道 有线索 可寻。
如大脑 的额叶 受损， 患者 会有很 多似曾 相识的 感觉。 本校 心理学 系主任 Marcia
Johnson 给出 这样的 解释。 似曾 相识感 觉事情 以前发 生过， 可能是 半秒前 发生。
例如你 在听我 讲课， 因为 不清楚 原因的 干扰或 故障， 讲课内 容进入 你的记 忆时没
有记下 时间和 日期。 半秒钟 过了， 你觉得 内容是 奇怪的 熟悉。 这是 似曾相 识感觉
的一个 理论。
(阅 读〕： 〈 心理 学解秘 "似曾 相识" 的 感觉 〉 ）
(四） 记 忆障碍
好消息 是人会 记忆， 坏消息 是人会 忘记。 不看 笔记， 有多少 人能记 得我刚 才提出
的数 字其中 两个？ 其中 四个？ 哦， 各 位的记 忆力令 人印象 深刻。 如 果一小 时后问
大家， 记忆的 成绩会 下降。 类似 的实验 表明随 着时间 过去， 人们会 忘记。
为 什么会 忘记？ 为什 么会有 「忘 记」？ 有 不同的 解释。 一种 解释是 大脑这 生理东
西是一 块肉， 肉会 变坏， 生理 组件会 衰败。 因此， 脑 海中的 记忆痕 迹只是 随着时
间而 衰败。 第二个 解释是 干扰。 请还记 住这组 数字： 14, 59, 11, 109, 43, 58, 98, 487,
25,389,54? 多加 几个： 114， 81， 66， 42。 加入 更多类 似你想 记住的 讯息， 只会
阻碍提 取原始 讯息， 因为 混淆了 记忆， 影响 记忆的 能力。 最后的 解释， 也 许是最
有 趣的， 是提取 线索的 改变。 世界每 天都在 改变。 如 果记忆 在一定 程度上 依赖提
取 线索， 然后 线索改 变了， 使 得要回 忆某些 事情变 得更加 困难。
童年 失忆症 (childhood amnesia) 是一 个谜， 这 不是指 儿童因 为脑损 伤而患 上失忆
症。 童年失 忆症是 指人们 一般有 困难回 忆童年 往事。 科 学家对 此议论 纷纷， 但至
今没有 定论。 请各 位回忆 你脑海 的第一 个童年 记忆， 当时 你是多 少岁？ 五岁、 四
岁、 三岁、 两岁？ 都有人 举手。 [指 向一 学生] 他说是 一岁！
科学文 献没有 定论， 因为核 实人们 的第一 个记忆 是非常 困难。 「哦， 我记 得我的
房间有 一个小 床。」 「我有 一个可 爱的便 盆。」 有很多 理由不 相信人 们的第 一个记
忆； 他 们不是 说谎， 而是不 能信任 人们记 忆的准 确性。
有人研 究儿童 的创伤 经验。 通 常人们 不能记 起一、 两岁时 的可怕 经历。 他 们知道
这 些创伤 经历， 是因 为别人 告知， 不 是因为 记忆。 没 有人知 道为什 么会有 童年失
忆症， 不 知道为 何三岁 前的童 年往事 很难记 得起。 有 一种说 法是提 取线索 彻底改
变了。 一位临 床心理 学家提 出治疗 新方法 ：他的 办公室 设置了 超大的 桌子和 椅子，
你站在 那里， 所有 童年记 忆汹涌 而至。 [笑] 他 后来离 开了这 领域， 但这是 很酷的
想法。
有些 人认为 语言是 祸根。 初生 儿不懂 口语或 手语。 三岁开 始学习 语言， 可 能是学
习语言 把记忆 重新格 式化。 记 忆被重 新格式 化后， 就 不能返 回语言 以前的 状态。
这可 能是因 为神经 成熟： 大脑负 责记忆 的部份 在两、 三岁前 还没有 成长； 但没有
人真正 知道。 记忆 的变化 是迷人 的研究 领域。
记 忆障碍 的另一 种情况 是脑部 损伤。 有多 种记忆 障碍。 逆行 性失忆 (retrograde
amnesia) 是 忘记了 往事， 可能 是一些 头部损 伤导致 失去全 部情节 记忆。 但 通常情
况 下是如 因为严 重事故 而不省 人事， 清 醒后不 能记起 事故发 生时的 事情。 原因是
大脑需 要重新 布线， 加载 经历。 突如 其来的 打击令 人陷入 昏沈， 记 忆无法 整合，
终 于永远 忘掉。
顺行 性失忆 (anterograde amnesia) ： 丧失 了形成 记忆的 能力。 上 一讲的 Clive
Wearing 就是这 情况。
第一 个记录 完整的 顺行性 失忆症 病例是 1957 年的 Henry Molaiso (常 被称作
H.M.)。 他 的病因 是长期 严重癫 痫病和 双颞叶 切除。 结果， 他的 双侧海 马结构
和外鼻 叶皮质 都受到 损害， 虽然 智力、 知觉力 和表达 能力都 正常， 但无 法学习
新词 汇和新 事物。 (改写 自 维基 百科 )
这 些病例 指出， 颞叶和 海马体 对空间 记忆发 挥非常 重要的 作用。 研 究发现 这些不
能 形成新 记忆的 患者其 实可以 形成新 记忆， 不过 是其他 类型的 记忆。 举例 来说，
要求正 常记忆 的受试 者尝试 看着镜 子映像 把星形 填色， 有些 人发现 是相当 困难，
做得很 笨拙。 要求 不能形 成新记 忆的失 忆者做 同样的 试验， 开始时 也是一 样的糟
糕。 之后 重复要 求他们 再做， 他 们己经 忘记了 之前曾 做过这 试验， 但成绩 越来越
好。 这被 称为内 隐记忆 (implicit memory), 又称 为程序 式记忆 (procedural memory) o
这些 患者失 去了形 成有意 识的外 显记忆 (explicit memories) 的 能力， 但是某 些记忆
仍然 存在， 可以 形成。 这 是许多 电影的 题材。 Adam Sandler 和 Drew Barrymore
的'' 很 差劲， 不 好看。 "Memento" 95 是 很好的 电影， 以倒述 手法追
踪 主角追 查杀妻 凶手， 但他 失去了 形成新 记忆的 能力。 电影 同时有 向前发 展的故
事。 电影 很好说 明在记 忆严重 受损的 情况， 有 那些会 失去， 那 些不会 失去。
人 总会忘 记一些 事物， 这是 正常的 遗忘。 第二种 情况是 由于脑 损伤而 忘记。 这是
外 因和不 正常， 但是 有趣， 说明了 大脑如 何运作 的一些 方面。 这门 课谈论 特殊的
案例， 不 是因为 八卦， 而 是这些 极端案 例有助 理解正 常人的 正常大 脑是如 何运作
(五） 「暗 示」 对记忆 的影响
记忆障 碍的第 三种情 况更有 意思。 Michelle Leichtman 和 Stephen Ceci 在 1995 年
发表 〈刻 板印象 和暗示 对学前 幼儿的 影响〉 96 的研究 报告， 受试者 是幼儿 院的百
多名三 至六岁 幼儿。 幼 儿分为 四组： 暗 示组， 刻板印 象组， 刻板印 象和暗 示组，
对 照组。 实 验前一 个月， 老 师向第 二和第 三组幼 儿讲述 Sam Stone 手脚笨 拙的负
面刻板 印象， 暗 示组和 对照组 幼儿没 有听过 Sam Stone 任 何事。 一个 月后， 一位
男 士走进 课室和 老师交 谈了一 会儿， 也 和全体 幼儿打 招呼。 老师 后来说 他就是
SamStoneo 第 二天， 老 师向幼 儿出示 一本被 撕破的 书本和 一只肮 脏的玩 具熊，
但 没有提 到这和 Sam 有关。
一星 期后， 研 究人员 与各组 幼儿有 两分钟 晤谈， 每星期 一次共 四次， 被问及 Sam
做了 什么。 对照组 幼儿自 始至终 没有给 出错误 答案。 一些刻 板印象 组幼儿 把被撕
破 书本和 肮脏玩 具熊和 Sam 扯上 关系。 两个 暗示组 被问及 两起从 未发生 的事情
的一些 指导性 问题： Sam 把 书撕破 时是穿 长裤或 短裤？ Sam 弄脏玩 具熊是 故意或
是不 小心？ 刻板 印象组 幼儿有 37% 回答 Sam 曾 把弄书 本和玩 具熊， 但一 旦被问
94 中译 片名： 〈我 的失忆 女友〉 或 〈初 恋五十 次〉。
95 中译 片名： 〈记忆 拼图〉 或 〈记 忆碎 片〉。
96 Leichtman, M. D. & Ceci, S. J. (1995). "The Effects of Stereotypes and Suggestions on Preschoolers
Reports." Developmental Psychology, 31(4), 568-578.
到是 否亲眼 目睹， 错 误回忆 率大大 减少。 暗 示组一 些幼儿 甚至声 称目睹 Sam 撕
破 书本或 弄脏玩 具熊。 越多 指导性 提问， 错误 回忆率 越高。 刻板印 象和暗 示组的
错误 回忆率 最高。 研究指 出三个 实验组 的三至 四岁幼 儿的错 误回忆 率高于 五至六
岁 幼儿。 97
研究人 员先后 请二百 多位心 理学家 观看幼 儿回答 研宄人 员的录 像带， 请他 们判断
那些 是正确 答案， 那些是 幼儿小 孩编出 来的， 例如 Sam 弄脏 玩具熊 或撕破 书本。
给出错 误答案 的幼儿 不是在 说谎。 他们真 诚相信 Sam 做 了这些 事情。 他 们是如
此有说 服力， 即使 警察， 儿童 个案工 作者， 法官， 律师 这些专 业人士 也深信 不疑。
这 些幼儿 有错误 回忆， 因为 这些记 忆是被 植入。
(阅 读〕 陈利铭 〈 儿童 接受暗 示性的 研究与 应用 〉
对 成年人 植入假 记忆也 有同类 型的实 验和的 研宄， 而 且相当 成功。 有一些 戏剧性
例子： 有些 人记得 并承认 他们没 有犯下 的可怕 罪行。 这 不是因 为他们 撒谎， 甚至
不是因 为他们 （在明 显意义 上说） 有精神 错乱， 精神分 裂症或 妄想。 相反， 他们
说服 自己， 或者更 经常地 被他人 说服， 这些 事情实 际曾经 发生。
心理 学家在 实验室 研究如 何在他 人脑海 中植入 记忆。 假 如我告 诉你我 上餐厅 吃饭，
然 后就回 家了。 我没 有提到 付账。 不过你 会倾向 于填补 空白， 你会 倾向以 你惯常
知道 的事物 来填补 空白。 所以， 你可能 会说： 「他告 诉我他 上餐厅 吃饭， 付了账
单， 然后 就回家 了。」 因为 上餐厅 吃饭要 付账是 你惯常 会做的 事情。
这样的 填补空 白是良 性的， 也可以 汇入其 他人的 暗示。 最明 显的例 子是目 击者证
词。 Elizabeth Loftus 做 了很多 研究， 指 出引导 性问题 改变了 人们的 记忆。 这可以
是 非常微 妙的。 在 一项实 验中， 受 试者观 看车祸 现场的 录像， 然后 回答： 「有没
有看到 破碎的 大灯？ Did you see a broken headlight ？」 或 「有 没有看 到那个 破碎的
大灯？ Did you see the broken headlight ？」。 被 提问第 二个问 题的人 更多记 起有破
碎的 大灯， 因 为用词 「那 个」 已预先 假定有 破碎的 大灯， 建 立了证 人会填 补的形
象。
她的 另一项 研究， 在放映 电影片 段后问 观众： 「有没 有看到 校车？ 」 片段 其实没
有出现 校车。 但有 听到这 问题的 人其后 被问及 同一问 题时， 更有 可能说 「 有」。
另 一项研 究中， 她放 映交通 意外的 片段。 一 组观众 被问到 「当碰 到时， 车 开得有
多快？ 」， 另一组 被问到 「当砸 到时， 车 开得有 多快？ 」 一个星 期后， 她 问两组
观众： 「有 没有 看到碎 玻璃？ 」 第二组 观众更 多回答 「有」 ， 因为之 前听到 「砸 到」
这提 问已经 改变了 他们的 记忆， 意外事 件更戏 剧化， 所以 更多看 到破碎 玻璃。
'描述 这实验 的译文 取材自 http://www.unc.edu/~swaine/children.html, 取 代颇为 杂乱的 原文。
(六） 催眠， 压 抑记忆 和闪光 灯记忆
指导性 问题可 以重建 记忆， 最清楚 的情况 是催眠 (h ypn0S is)。 有些 人较容 易被催
眠。 从催眠 状态中 得悉的 往事不 一定是 准确， 催 眠只是 使人们 更愿意 合作。 大脑
没有 可以随 时找到 已储存 讯息的 记忆储 存库。 人被 催眠， 会想 取悦催 眠师， 因此
会 虚构， 而 且是非 常用心 和深信 不疑地 虚构。
催眠 回归法 (hypnoticregression) 要求被 催眠者 回归到 以前， 例如 四岁。 当 然是不
可 能回到 真正的 四岁， 而是回 归到成 人的四 岁孩童 概念。 事 实上， 在极端 的情况
下， 有人 声称回 归到能 说古埃 及语。 语言 学家喜 欢这些 研究， 因为 被催眠 的人不
是 真的在 说古埃 及语， 只是 你认为 发出的 「无 意义 声音」 是古埃 及语。 催 眠术发
掘 了你的 演技， 使 你做出 一场希 望他人 信服的 表演。 因此， 催眠术 其实是 目击者
证 词的一 种极端 形式。
压 抑记忆 (repressed memories)。 我 们可以 用一个 学期讨 论各方 的激烈 辩论。 很多
成 人声称 自己有 性虐待 创伤。 从记忆 的角度 来看， 某些情 况是没 有什么 特别。 有
些人 一直知 道这些 往事， 之后 才告诉 他人。 但 是有许 多情况 是人们 没有这 些事情
的 记忆。 后来 在心理 学家或 精神科 医生的 盘问下 （经 常使用 催眠术 ）， 恢 复了过
去 性虐待 创伤的 记忆。 引起争 议的是 一些心 理学家 认为， 至少在 某些情 况下， 这
些记 忆是真 实的， 只 是被弗 洛伊德 式机制 压抑， 太可怕 了以致 没有进 入意识 层次，
治疗把 这些记 忆带回 现实生 活中。 但 大多数 心理学 家认为 这些记 忆不可 信任， 只
是 通过治 疗师的 行动而 创建。
有相 当多女 性是基 于虚假 记忆， 指 控年幼 时经历 父亲性 虐待， 引起 不少心 理学和
法律 战争。 被指控 性虐待 的人返 过来又 控诉这 些精神 科医生 把记忆 植入他 们的子
女。 记忆 能否被 压抑， 已 经是有 争议。 没有争 议的是 至少在 某些情 况下是 可以植
入虚假 记忆， 不是因 为心怀 阴险或 邪恶的 念头， 而是 因为这 些人真 的相信 这些事
情曾经 发生， 和人 讨论之 后这些 记忆就 浮现。
最后一 个案例 是闪光 灯记忆 (flashbulb memories)。 有 多少人 还记得 2001 年 9 月
11 日你在 哪里？ 这 是轰动 世界的 大事， 引起许 多人的 闪光灯 回忆， 但是 不值得
百份百 相信。 我敢 打赌就 「911 那 天你在 那里？ 」 这话题 曾与很 多朋友 谈论， 重
点是这 些谈话 中的故 事起了 变化。 我和内 子都有 这样的 对话， 我说 我的， 她说她
的。 我 现在的 记忆可 能其实 是她的 经验， 不是 我的。
各 位对所 有这些 案例的 反应可 能是： 记忆 可以被 扭曲， 但我 真的相 信曾经 发生。
各位 必须放 下这些 反应， 因为 有太多 案例说 明人会 完全肯 定没有 发生的 事情。 没
有什 么可以 保证记 忆不是 虚假， 甚 至是被 重构或 植入。
因此， 谈论 「记 忆」 有三个 重点。 记忆 有许多 类型： 短期 记忆， 长期 记忆， 内隐
记忆， 外显 记忆。 这些 是可以 分离的 记忆， 各自 可能被 破坏或 受损。 脑系 统有不
同专区 分别负 责记忆 脸孔， 日常 物品， 空 间位置 等等。 「记 忆」 的 关键是 组织和
理解。 大学的 《初 阶》 课程， 包括 《心 理学导 论》， 是最 难的， 难 在要掌 握很多
多种 多样的 材料。 最容易 的大学 课程是 往往是 曲高和 寡的研 讨会。 出席者 己经有
足够 的背景 知识； 理解 越深， 越会 记得。
最后， 不要全 信你的 记忆。
(七） 记忆的 问与答
懂得 弹钢琴 是长期 记忆， 记 得如何 弹奏协 奏曲是 深植于 脑海， 随身 携带， 一两年
后还会 记住。 但这 也是内 隐记忆 的很好 例子， 因 为你可 以不自 觉地做 得到。 这不
是感官 记忆， 因为 如果这 是感官 记忆， 那么 就是手 指懂得 弹琴， 不是 大脑。
关于过 目不忘 的记忆 有很多 谈论， 有很多 说法， 但 依我理 解是没 有事实 证实。 上
文谈 论自闭 症时， 提 到过目 不忘与 天才型 有关。 所译 天才白 痴一线 之隔。 一些人
在某 些方面 有严重 障碍， 但可能 在其他 方面过 目 不忘 。 我不认 为所谓 「过目 不忘 」
是指 像照相 一样， 把 看到的 事物储 存为脑 海中的 图片。 可能 有一两 个案例 表明这
可 能是真 实的， 但 我认为 这是有 争议。
学者 症候群 （Savant-Syndrome) 是指 有认知 障碍， 但 在某一 方面， 如某 种艺术
或 学术， 却有 超乎常 人能力 的人。 他们的 IQ 大部 分低于 70， 但 在一些 特殊测
试中 却远胜 常人， 故 俗称为 「白痴 天才」 （Idiot Savant )。 他们的 天赋有 多种不
同的 形式， 有演奏 乐器、 绘画、 记忆、 计 算及日 历运算 能力。 美 国电影 《雨 人》
(Rain Man) 中的 「雨 人」 就 是一个 典型的 学者症 候群， 他的数 字计算 能力和
记忆 力非常 惊人。 (录 自 维基 百科 )
(客座 讲师： Peter Salovey 博士）
九讲： 情爱： 演化， 情绪 和理性
(讲者 简介)
耶 鲁大学 教务长 Peter Salovey 博 士是社 会心理 学家， 积极 研究健
康心理 学和正 确使用 心理方 法来传 达健康 讯息。 他 开发了 智商的
想法， 并在 这方面 有大量 研究。 他在耶 鲁大学 教授的 心理学 课程，
学 生人数 破历年 记录。
(一） 情爱 的定义 和排列
情 人节当 日和大 家谈情 论爱， 深感 荣幸。 我的 主要研 宄领域 是人的 情感。 爱是一
种 情感， 但 这不是 我亲自 研究的 课题， 至少不 是在实 验室， 但谈情 论爱是 够有趣
的。 这主 题关乎 许多社 会心理 现象。
因 为各种 原因， 这一 讲的一 些想法 大家可 能没有 听过。 我今 天提到 的一些 实验，
现在 认为道 德上是 不可以 接受， 但在上 世纪五 十至七 十年代 初期， 当时的 道德标
准 不同， 我们可 以教授 学生。 今天， 遗憾 各位不 能感受 到当年 学生的 感受。
社会心 理学研 宄浪漫 爱情， 其 实验都 有一定 的男性 中心主 义和异 性恋的 质量。 通
常情 况下， 参 加实验 的都是 男性， 而目标 通常是 这些实 验中的 女性。 我不 赞同这
是研 宄情爱 的唯一 途径。 这只恰 好是做 实验的 方式， 所以 一开始 就提醒 大家。 在
思考 这些实 验时， 各位 应考虑 这些实 验能否 通用其 他类型 的二元 关系。
「 爱情 天梯 」 的主人 翁徐朝 清和刘 国江。 很感人 的爱情 故事。 建议各 位在网 上找来 看看。
愛情 三元素
名 不正言 不顺， 先要定 义什么 是情爱 (love),
但以下 我要谈 到的实 验其真 正重点 更多是
关于吸 引力： 彼此 发现有 浪漫的 优点， 进而
发展 成恋爱 关系。 我先从 Robert Sternberg
的三元 论定义 开始。 他 认为情 爱是由 三部分
组成： 亲密 (intimacy), 激情 (passion) 和承诺
(commitment), 有 时也称 为决定 的承诺
(decision commitment )o 这比较 简单。 他认为 没有这 三个元 素就没 有爱。
亲密， 是 亲近， 与 对方有 连系， 有 紧贴在 一起的 感觉。 在操 作上， 亲密是 你分享
秘密， 分享不 与任何 其他人 分享的 讯息。 第二个 元素是 激情： 你认 为什么 是激情
就是 激情， 是导向 浪漫的 动力。 有人认 为这是 肉体的 吸引力 或性。 Sternberg 认
为这是 情爱关 系的必 要组成 部分。
Sternberg 理论的 第三个 元素， 他称之 为决定 (decision) 或承诺 (commitment); 决定
这 是恋爱 关系， 并承诺 至少在 一段时 间内保 持这种 关系。 他 认为如 果不能 决定这
是爱， 如果没 有打算 保持这 关系， 不能 称之为 爱情。 有了 这三个 元素： 亲密， 激
情和 承诺， Sternberg 理论认 为这就 是爱。 有趣 的是， 如果 这三个 元素只 有一个
或两个 ， 甚至 一个都 没有， 那是 什么？ 不 同元素 的排列 有什么 不同的 结果？
我使用 Sternberg 理论的 名称或 类型。 这都 是很明 显的。 如果没 有亲密 关系， 如
果没有 激情， 如 果没有 承诺， 那就没 有爱。 Sternberg 称之 为无爱 (non-love), 这
是他的 术语。 假设坐 在你旁 边是素 不相识 的人， 你 俩的关 系就是 「无 爱」。
逐一加 入这些 元素， 首先 是单一 元素的 关系。 第一 个单一 元素是 亲密， 这是 亲近，
与 别人有 连系， 有 紧贴在 一起的 感觉， 彼 此分享 心事， 但没有 激情。 没有性 冲动，
也没 有承诺 会维持 多久。 Sternberg 称之 为喜欢 (liking), 大多 数泛泛 之交都 是这类
型： 彼 此感觉 亲近， 分 享不和 其他人 分享的 讯息， 也没 有承诺 会维持 多久。
没有 亲密， 没有 承诺， 但热情 如火， 感到性 兴奋， 只有 激情； Sternberg 称之为
迷恋 (infatuation) 。 一见 钟情， 是一种 迷恋。 「我 不认 识你， 从来没 有分享 任何秘
密， 因为 我不认 识你； 我没有 承诺这 感情是 什么的 感情， 我没 有承诺 未来， 事实
上， 我没 有想到 未来。 我现 在只是 想到： 你 吸引了 我。」 这是 迷恋， 痴爱， 暗恋、
孺慕之 情等。
单一元 素的第 三种关 系没有 亲密， 没 有分享 秘密， 没 有肉体 的吸引 ， 没有性 兴奋，
但 极力保 持这种 关系， Sternberg 称 之为空 洞的爱 (empty love), 往 往是长 期关系
崩溃后 的最后 阶段。 「我 们不再 分享， 没有任 何亲密 关系， 不觉得 有肉体 吸引，
没有 激情， 但我 们为了 孩子最 好呆在 一起。 或是 对外扮 演亲爱 夫妻。 不这 样做的
话， 财 务安排 将是灾 难。」 撇除了 亲密和 激情， 人们 还维持 彼此的 承诺， 这是空
洞 的爱， 奉父母 之命的 婚姻、 同 床异梦 的夫妻 等等。
有些 社会还 奉行父 母包办 婚姻， 这往 往是情 爱关系 的第一 阶段。 两 个人也 许从未
见面， 从来没 有分享 秘密， 没 有亲密 关系， 不知 道会否 有肉体 吸引， 只是 在婚礼
当天彼 此作出 法律或 宗教的 承诺。 只有 承诺， 没有 其他。 有 趣的是 这种关 系以离
婚收 场的比 率并不 高于自 由恋爱 结婚的 婚姻。 包办婚 姻大多 发生在 不赞成 离婚的
社会。 离 婚的社 会成本 高昂。 男男女 女为了 种种不 是怎样 好的原 因呆在 一起。
三取 其二又 如何？ 亲密 十激情 =浪 漫爱情 (romantic love)。 彼 此分享 秘密， 有激
情， 肉 体互相 吸引， 但 没有作 出任何 承诺， 甚至不 愿意用 〔爱〕 来 描述这 它是什
么。 这 是罗密 欧与朱 丽叶的 情爱。 第一 次见面 往往是 关系的 开始。 许多人 可能曾
经有 过这种 关系。 这 是浪漫 爱情。
亲密 十承诺 =同 伴之爱 (companionate love)。 彼此 有亲密 关系， 分享 秘密， 没有
肉体 的吸引 ， 没有 性爱的 激情， 但彼 此真正 致力维 持这种 关系。 这是 挚友的 关系，
也是 拉图式 爱情。
激情 十承诺 =愚 昧之爱 (fatuous love)。 因 为性的 吸引， 彼 此走在 一起， 但 没有亲
密的 基础， 不想 知道很 多关于 对方的 一切， 不想分 享任何 东西， 但 会致力 维持肉
体的吸 引力。 这是 旋风式 热恋， 可 能导致 暂时的 妥协， 或 许闪电 结婚， 或 许奉子
成婚。 愚昧之 爱建基 于性， 但 很难维 持长期 关系， 因 为双方 可能没 有什么 共同兴
趣， 没有 分享， 没有 信任， 没 有特别 的相互 连结。
另一 方面， 如果三 个元素 全有： 亲密 十激情 十承诺 =圆 美之爱 (consummate 99
love)。 这是 Sternberg 定义的 爱情， 圆 熟之爱 。
99 Sternberg 选用 consummate, 而不是 常见的 perfect 之类， 颇见 深意。 consummate 与 marriage
连在 一起， 有法律 和宗教 含义。 To consummate a marriage, 即是 「圆 房」， 行夫妇 之实。 万事不
可离 婚的天 主教， 如因 the marriage is not consummated, 可由教 皇特许 离婚。 不选 「完 美之 爱」，
因为 这少了 以上的 意思。
100 译注： 教授的 作业有 意思。 建 议为每 个元素 打分， 例如 1 至 5 分。 分数 高低可 量化你 对这个
对象的 评价。
101 插图 作者： 张 松年， 台湾通 识课程 数据库 素材库
有了 情爱的 定义， 接下 来指派 作业。 写下 你认识
的每 个人的 名单， 然 后标出 你俩之 间的情 爱三要
素。 我不要 求你交 作业， 也 不想看 到个中 内容，
但你 可以从 中找到 乐趣。 你 可以请 其他人 做同样
的 作业， 可 以相互 比较。 [笑] 如果 各位做 完作业
后 还依然 活着， 你的 人生会 更好， 让你更 坚强。
这就是 这习作 背后的 想法。
(二） 情爱和 吸引力 的社会 心理学
情爱 的社会 心理其 实是吸 引力的 社会心 理学。 什么 让人们 觉得彼 此有吸 引力？ 什
么让 他们想 亲近？ 什 么让他 们的身 心需要 彼此？ 什么可 能会导 致承诺 ，决 定要维
持 关系？
吸引力 的社会 心理学 之所以 有趣， 是因为 一直专 注于七 个变量 。我把 这分成 两组:
三大 四小。 三 大变量 的影响 是如此 强烈， 几 乎无需 详细讨 论很多 细节。 这 一讲集
中讨 论四小 变量， 因 为是更 微妙， 可能是 你从来 没有听 说过的 事情。 先快 快说说
三大。
要理 解三大 变量， 前提是 其他条 件相同 1Q2 。 其他条 件相同 ，彼 此在空 间紧密 接近，
更容 易相互 吸引， 形成 浪漫的 关系。 紧密空 间可以 是在上 课时共 享扶手 电梯。 这
已经过 测试， 有许多 有趣的 研究。 纽约 市的棋 盘式布 局方便 计算人 与人居 所之间
的 距离， 生活更 紧密接 近的人 们更有 可能发 生浪漫 关系。 这似乎 是显而 易见。 计
算大学 校园内 学生宿 舍之间 的距离 ，甚 至精确 到可以 计算从 这扇门 到那扇 门的距
离。 其 他条件 相同， 距离 越短， 更有 可能发 生浪漫 关系。
「其 他条件 相同」 是 重要的 前提。 如果有 办法以 统计学 方法控 制其他 条件， 只需
测 量学生 宿舍的 距离， 就可以 知道耶 鲁大学 的学生 谁会爱 上谁。 这 想法在 某种程
度 上是有 点违反 直觉。 「爱 上陌 生人」 是文化 神话， 爱 上附近 的人就 不是。 稍后
谈 论其他 两个大 变量， 会重 复这个 主题。 你 是不会 爱上陌 生人的 。
第 二大变 量是相 似性。 物以 类聚， 人以 群分 1 Q3 ; 涉及 浪漫的 情况， 这说法 也是成
立的。 无论心 理学家 的研究 层次， 发现 彼此越 相似， 就 更容易 觉得彼 此有吸 引力。
可能是 明显的 相似， 如 身高或 年龄， 但也可 以是对 死刑的 态度， 拥 戴同一 球队等
等。 所有这 些都是 相似的 层次。 其 他条件 相同， 彼此越 相似， 更容 易相互 吸引。
有人会 反驳： 「我的 女朋友 和我是 完全相 反的， 你如何 解释这 情况？ 」 我 一般看
着他们 我说： 「祝 君好 运。」 [笑]
当然， 不是所 有其他 条件都 相同， 可能 有其他 可变因 素发挥 作用。 其 他条件 相同，
彼此 相似不 会滋生 蔑视。 有很 多相互 矛盾的 俗语， 例如异 质相吸 1Q4 ， 这没 有太多
证据。 亲 不敬， 熟生蔑 1Q5 ， 也没 有太多 证据。 物以 类聚， 人以 群分； 是有 一些证
all other things being equal
103 Birds of a feather flock together.
104 Opposites attract, 一 般译为 「异 性相 吸」。 考 虑到这 一讲的 「异 性」 是 男女的 意思， 所以 「异
质 相吸」 既符合 原意， 又不会 混淆。
105 Similarity breeds contempt.
据。
最 后的大 变量是 熟悉。 人们往 往爱上 在熟悉 环境中 遇到的 对像。 所 谓在一 个迷惑
的 晚上， 遇上陌 生人， 然 后发展 恋情； 这 是文化 神话。 这 当然会 发生， 但 更常见
的是 恋爱对 像是已 经认识 的人， 已多次 见面， 突然 发现对 方有吸 引力。
就是这 三个大 变量： 类似， 熟悉， 接近。 其 他条件 相同， 彼此越 类似， 熟悉， 接
近， 更容 易相互 吸引。 在 实验室 中以不 同的方 式容易 观察这 三个大 变量。 「熟 悉」
概念不 仅适用 于人。 向各 位快速 展示一 种陌生 语言的 字卡， 然后添 加一些 新字。
你不知 道这些 字词的 意思， 但 如果你 要挑选 较为喜 欢那些 字词， 一 般你会 选较为
熟悉的 「旧」 字词。 即 使不记 得以前 见过， 即 使快速 展示令 你难以 记得看 过那些
字卡， 你依 然感受 到熟悉 效应。
更有 趣的是 四个小 变量， 有点 复杂， 有点 微妙。 第一个 是我最 喜欢的 「能力
CO mp e tence」。 想想 在你周 围一些 有能力 的人， 一些 没能力 的人。 一般情 况下，
我们更 容易被 看来有 能力的 人吸引 。但 这不是 事实的 全部。 有能力 的人确 实比不
称职的 人有吸 引力。 但似 乎在所 有方面 超级能 干的人 让我们 觉得有 威胁， 觉得不
自在。 我 们真正 喜欢的 是有能 力但偶 尔失误 的人。 这 是所谓 Pratfall 效应： 有能
力的人 犯错， 做 出一些 尴尬的 事情， 有 失败的 经验， 越 受人们 喜欢。
一些公 众人物 在犯错 后更受 欢迎， 可作为 例证。 克林顿 总统与 Monica Lewinsky
的 绯闻是 大大的 错误， 但 他的民 望没有 很大的 挫败。 很多媒 体描述 「这只 显示他
是普 通人」 一样会 犯错， 即 使这是 大大的 错误。
Pratfall 效应 有经典 实验， 受试 者在实 验室聆 听两组 人的录 音带， 名义上 是从中
选出代 表大学 参加电 视问答 比赛的 选手。 第一组 是精英 学生， 能够正 确回答 92%
的 问题， 成绩 优异， 是 《大学 年鉴》 的 编辑， 也是校 际田径 比赛的 选手， 近乎完
美。 平庸学 生回答 问题， 只有 30% 正确， 成绩 一般， 是 《大学 年鉴》 的 校对， 参
加田径 队初试 已被拒 门外。
受试者 会选那 些人代 表大学 参赛？ 他们都 选了精 英学生 。受 试者也 被问到 谁更有
吸 引力？ 他们 也是选 了精英 学生。 结果很 明显： 有能 力的人 被评为 比平庸 的人更
具吸 引力。 如果 实验是 这样的 结局， 这会是 无聊的 故事。 故 事还有 续集。
参加实 验的受 试者， 有 一半人 聆听的 录音带 包含一 些出错 情景： 在 杯碟碰 撞的声
音 之后， 那个 「学 生」 说： 「噢， 我把咖 啡洒在 新西装 了。」 。 这是 出错的 情景。
然后受 试者被 问到谁 较有吸 引力。 最受 欢迎的 是会犯 错出丑 的精英 学生， 平庸学
生 更不受 欢迎。 这是实 验揭示 的可悲 讽刺。 Pratfall 效 应的影 响是两 脸的。 有能
力的人 犯错， 更有吸 引力。 平 庸的人 犯错， 减少吸 引力。 这是 Pratfall 效应。
四 个小变 量的第 二个是 真正困 扰人们 的胴体 吸引力 ( p hysica | attractiveness) o 人们
不情 愿相信 胴体吸 引力是 生活中 的重要 考虑。 这似 乎是不 公平， 因 为要改 变本人
的 胴体， 除 了小修 小补， 人 们实在 是无能 为力。 上不到 俊男美 女的排 行榜， 实在
伤透自 尊心。 所以 人们情 愿相信 胴体吸 引力不 是那么 重要。 调查大 学生对 男女关
系的 看法， 他们会 说温和 性格很 重要， 知情 识趣很 重要， 智慧很 重要， 同 情心很
重要， 幽 默感很 重要； 他们 会说外 貌并不 重要。 但是， 如果 用另一 种办法 测量所
有这些 元素， 让大 学生去 相亲， 然 后观察 相亲后 有第二 次约会 的是那 些人？ 什么
元 素可以 预测谁 会再次 约会？ 不 是温和 性格， 不 是知情 识趣， 不是 智慧， 不是同
情心， 不是幽 默感。 说 到底是 外貌。 人们 认为胴 体吸引 力并不 重要， 但不 幸的是
这确实 重要。
好消息 是这些 研究只 是指出 胴体吸 引力可 以预测 相亲后 是否有 第二次 约会。 显然，
预测涉 及长期 关系的 元素不 是那么 肤浅， 或 者至少 外貌之 外还有 其他的 考虑。 但
胴体 吸引力 确然可 以预测 第二次 约会的 机会。 每年 大学生 都说外 貌并不 重要； 这
是口 是心非 的经典 例证。
关 于胴体 吸引力 有很多 有趣的 研究。 美 国明尼 苏达大 学收集 了许多 学生的 数据，
然 后随机 把男女 学生配 对参加 舞会， 之 后追踪 他们的 约会。 这些大 学生的 行为一
如上文 所料： 如 果认为 对方有 胴体吸 引力， 以后 延续彼 此关系 的成数 较高。
为何胴 体吸引 力是开 展关系 的重量 元素？ 这必须 在其他 的实验 中寻找 证据。 策划
Pratfall 实验的 Elliot Aronson 做 了一些 很好的 实验。 他请了 一位大 多数人 都认为
是漂亮 的女研 究生， 然 后利用 衣饰， 化 妆和假 发来增 强或减 少她的 外貌吸 引力。
受试者 是一帮 男生， 他们 个别与 「女 主角」 单独 会谈， 然后她 为男生 的性格 打分-
受试 者一半 有正面 评估， 另一半 有负面 评估。
男 生如何 反应？ 「美 女」 给 出正面 评估， 他们很 高兴； 如 「美 女」 给 出负面 评估，
他们真 的很不 高兴。 那 帮面对 「丑 女」 的 男生根 本不在 乎她的 评估， 无论 是正面
或 负面。 有趣 的是被 「美 女」 负 面评估 的男生 要求与 对方再 见面， 试图证 明她的
评 估是错 误的。 他 们确实 是很着 紧的。
这证明 有吸引 力的人 对我们 的意见 有更多 影响。 我不是 说这是 公平或 合理， 但经
验 指出有 吸引力 的人对 我们的 反馈更 重要。
四 个小变 量的第 三个是 增益亏 损效应 (Gai n ,l 0SS .)。 心理学 有一个 概念， 认 为相对
于稳定 状态， 人们对 「变 化」 比较 敏感。 特 别留意 「变 化」， 会醒 觉到这 可能是
危险或 机会， 有 助我们 生存， 也有 助我们 把基因 传给下 一代。
这在 情爱关 系中如 何发挥 作用？ 情爱关 系中， 最强大 的因素 不只是 对方对 你始终
如一喜 欢你， 而 是随着 时日对 你有更 正面的 观感。 Aronson 称 此为增 益效应 (gain
effect)。 对 方对我 的好感 日增， 对方 越有吸 引力。 有 人对我 的好感 是从低 至高，
有人对 我始终 都是高 评价， 到头来 还是前 者较为 吸引。
亏 损效应 (loss effect) 。 真正 伤害你 的不是 一直对 你有负 面评价 的人。 有些 人总是
不喜 欢你， 一 见面就 说恨你 恨你， 甚至 用猥亵 的手势 表达。 这人 不能伤 害你。 伤
害你 的人是 你喜欢 的人。 情 转淡， 爱 转薄， 这是是 伤害的 打击。 沐浴 爱河， 最希
望你 爱的人 有积极 响应。 一旦反 应变得 负面， 这是 打击。 你 爱的人 可以伤 害你，
但爱你 的人可 能不懂 得表达 爱意。 开始时 不怎样 爱你， 但逐 渐表示 爱意， 这个人
对你的 行为有 很大的 影响。
(三） 唤醒成 因的错 误归因
相识 相遇， 蒙昽 间似乎 有感觉 萌生， 这种感 觉被称 为唤醒 (arousal): 生理 方面有
反应， 但往往 归因于 错误的 成因， 以 为这就 是爱， 其实 不是这 回事。
以一 个小故 事举例 说明。 男生与 刚好坐 在旁边 的女生 聊天， 随口邀 约一同 欣赏音
乐会或 展览会 之类， 然后 一起喝 咖啡。 女生 点了低 咖啡因 摩卡， 但 店员弄 错了，
来了一 杯双浓 摩卡。 男生女 生继续 聊天， 女生 没有察 觉咖啡 不是她 点的低 咖啡因
摩卡。 凌晨 时份， 俩 人聊得 高兴。 女生 感到心 跳快了 一点， 手心 开始出 汗了， 呼
吸也急 促一点 。她 觉得不 可能是 咖啡， 因为她 点了低 咖啡因 咖啡。 她忖 量着： 「难
道这 是爱的 感觉？ 」
这几乎 是爱的 感觉， 但实 际上是 因为双 浓摩卡 加快了 心跳和 呼吸， 令手心 出汗。
女生 不知道 原因， 于 是转向 周边环 境寻找 原因， 当时 当地最 突出的 对象就 是那男
生， 于是她 认为有 了爱的 感觉。 社 会心理 学家是 这样的 解释。
这就 是错误 归因： 唤醒了 感觉， 以为这 是爱的 呼唤， 其实 是别的 东西。
有一个 著名的 「摇 晃桥」 实验。 加拿大 的英属 哥伦比 亚大学 校园内 有两座 桥梁，
横 跨一条 河流。 摇 晃桥是 河流之 上数百 英尺的 绳桥， 只有大 约三英 尺宽， 在微风
中 摇晃。 过河的 人要有 胆识。 另一座 桥是结 实的木 板桥， 贴近 河流。
这项研 究派出 女生在 桥的一 边访问 刚过桥 的男生 ，要求 他们当 场写下 一个小 故事，
作为她 的习作 材料， 然 后感谢 男生的 帮助， 并留 下联络 电话。
如果我 离开， 我会无 家可归 ，我会 饿死。 如果 我离开 孩子， 他们 会饿死 或有危 险。」
还有 其他原 因的。 有时 人们不 明白他 们身处 的关系 是心理 或情感 虐待。 即 使不是
身体 暴力， 这 些人陷 入尖叫 比赛和 谩骂。 他 们感受 到一定 的兴奋 （唤醒 ）， 而错
误 归因： 「如 果他不 爱我， 他不 会向我 大喊大 叫。」 他们把 可能是 愤怒， 甚 至可能
是 侵略和 暴力错 误归因 为爱的 表达。
我朋 友是社 会心理 学家， 她的故 事真的 让我很 紧张， 虽然 她平安 无事。 她说： 「三
十 年前， 我和 我的丈 夫约会 时时常 口角。 有一次 我们争 吵得很 厉害， 我要 开车离
开。 他冲到 车旁， 在我要 关上车 窗时， 他一拳 打烂了 车窗。 这 时候， 我知 道他是
真的爱 我。」 玩笑归 玩笑， 我 想这是 可怕的 行为。 她 把他的 行为错 误归因 为爱的
表达， 她把 本身的 恐惧错 误归因 为爱的 表达。 所以， 我 们虽然 把这些 实验开 玩笑，
作为 笑谈， 但这些 研究有 严肃的 一面。
(四） 问与答
以 电击痛 苦实验 为例， 如提前 告知受 试者， 是 否会减 低错误 归因的 机会。 是的，
可 能会是 这样。 如果女 生被告 知她的 「唤 醒」 感 觉是因 为特浓 咖啡， 她会 好好想
想这 解释。 越是 说明白 唤醒的 原因， 唤醒 效应越 有可能 减少。 但即 使在唤 醒原因
己 颇为明 显的实 验中， 仍 然可能 有错误 归因的 效果。
三 大变量 （接 近， 熟悉和 相似） 对 维持关 系或初 步发展 关系的 影响， 那一 方面的
影响 较大？ 有趣的 问题。 我 猜测是 同样有 影响， 但研 究文献 主要集 中在初 步发展
关 系的吸 引力， 因为很 难追踪 受试者 日后的 发展。 所以， 我 的讲座 虽然以 〈谈情
论爱〉 为 主题， 真 正的焦 点是在 初步关 系的吸 引力。
圆美 之爱是 否只限 于一个 对象？ 研 究文献 有很多 辩论， 但时间 所限， 我未 能在这
讲座中 讨论。 从 演化角 度看， 圆美之 爱不限 于一个 对象， 有 利把遗 传物质 传给更
多的下 一代。 但在大 多数社 会中， 除了极 不寻常 的一夫 多妻制 社会， 社会 信念是
一夫 一妻， 圆 美之爱 不可以 有一个 以上的 对象， 认为 这是不 好的， 不 恰当， 是大
忌。 我认 为圆美 之爱可 以不限 于一个 对象， 但这 会带来 冲突， 因为 演化角 度和社
会价 值相互 冲突。
有些人 了解所 有这些 东西， 然 后付诸 实践， 这是 否占有 优势？ 这是 演化论 观点。
修读 《心 理学导 论》， 在情 人节当 天听我 讲学， 仔细 研究三 大四小 变量， 然后付
诸 实践， 会 否招来 天择的 青睐？ 这似 乎有点 像把后 天取得 的特性 传给下 一代， 有
点儿反 达尔文 理论。 但若是 可以设 计一种 学习这 些材料 的癖性 ，可能 有利于 演化;
如 果这是 真的， 也 会令许 多社会 心理学 家乐不 可支。 无论 如何， 非 常感谢 各位。
'青人 节快乐 ！
(视频 ） Helen Fisher: 我 们为何 恋爱、 为 何不忠 (中英 双字幕
第 十讲： 演化， 情感与 理性： 演化 与理性
(一） 心理 现象起 源的现 代生物 学解释
本 课程开 始时， 谈到现 代心理 学的基 本思路 之一。 Francis Crick 称 之为惊 异的假
说 (astonishing hypothesis): 物质 组成的 大脑主 宰着人 的精神 生活， 意识， 道德以
及做出 决定和 判断的 能力。 这是 今天的 主题， 第二个 概念同 样令人 震惊， 或许更
令人 震惊： 精神生 活从何 而来。 这是 另一个 惊异的 假说， 哲学家 Daniel Dennett
描述为 达尔文 的危险 想法。 这 是现代 生物学 对生物 现象， 包 括心理 现象， 起源的
解释。
人 们一直 对复杂 事情的 演化感 兴趣。 神学家 William Paley 有一种 说法， 历 来被反
复 讨论， 许多 人深深 信服； 达尔 文撰写 《物种 起源》 时， 对 他的说 法深信 不疑。
Paley 提出 例子： 沙 滩上有 石头， 有人 追问石 头从那 里来？ 答案 不会很 有趣。 也
许石头 恒古以 来己经 存在。 也 许是从 天上掉 下来。 谁会 在乎？ 但假 如你在 沙滩上
发现了 手表， 那么 「手表 从那何 而来？ 」 这问 题就不 是那么 简单。 只是简 单地说
手表 一直在 那里， 或者 是因为 意外， 这样的 答案未 能让人 满意。 Paley 利 用这种
比 较来提 出他的 观点： 手表 是非常 复杂和 有趣的 事物。
Paley 也 是一位 医生， 他继 而描述 手表的 结构和 与眼睛 比较， 留意 到两者 都有许
多 互动的 组件， 以复杂 方法做 出有趣 事情。 略为 更新这 比喻， 眼睛更 为类似 相机。
两者 都有可 弯曲光 线和把 图像投 射到感 光面的 镜头。 眼睛的 感光面 是是视 网膜，
相机的 感光面 是菲林 胶卷。 两者都 有聚焦 机械。 眼睛 的肌肉 改变了 镜头的 形状。
相机的 光圈调 控进入 光线的 数量。 两者 的感光 部位都 被黑色 包裹。 眼睛和 相机极
为 近似， 但相机 是人造 物品， 由 有智能 的人发 明以达 致某种 目的。
若 然要指 出两者 之间的 差异， 眼睛 是比相 机复杂 得多。 1970 年 代的电 视片集 《无
敌金刚 T77e5^/W,7/ZonDo//arMan》 令 人难以 置信。 试飞 员遇上 意外， 失去 了四肢
和 眼睛。 医生为 他接上 了人造 四肢和 眼睛， 他变 得孔武 有力， 战无 不胜。 即使到
了 现在， 这依然 是天方 夜谭， 甚 至攀不 上科幻 小说的 水平。 人们还 没有能 力创造
这样的 机器， 也不 能创造 眼睛。 正如 Paley 指出： 「看， 生 物世界 的复杂 性表明
http://phantomself.org/wp/wp-content/uploads/2011/01/Rationality-and-its-Limits-small.jpg
这些事 物都是 由比任 何人类 工程师 更聪明 的设计 师创造 ，这设 计师当 然就是 神。」
利用 Google 寻找 「上 帝、 神、 God」 的图片 1Q7 ， 我 不是亵
渎神明 的意思 [笑] 。 就是这 位头戴 王冠， 长 胡子的 男子。
Paley 的 论点历 来为人 信服， 解 释这些 复杂事 物完全 来自何
处 是合乎 逻辑， 也与宗 教经文 和信仰 兼容， 但 Paley 的观
点是可 以独立 成家。 任何 复杂事 物你不 会假设 是意外 出现，
而 是假设 是由有 智能的 创造者 建立。
这观点 一直有 问题。 这 观点可 称之为 神创论 (creationism), 即是所 有生物 结构都
是由 智能的 「祂」 建立。 这观点 回避了 跟进的 问题： 智能的 「祂」 从何 而来？ 从
心理结 构的演 化观点 来看， 这 是特别 严重的 问题。 若然 要知道 「来 到这世 上的生
物， 为何有 推理， 计划和 做事的 能力？ 」 而 答案是 「就 是有 那种能 力的生 物创造
了有 推理， 计划和 做事能 力的生 物。」 这不一 定错， 但不 能令人 满意。 人 们必然
追问有 那种能 力的生 物从何 而来。
更切 题的是 一直有 演化的 证据。 我的意 思是演 化过程 不一定 是具体 机制， 而仅仅
是例如 眼睛这 些身体 器官不 会突然 出现， 而是 与现有 的动物 和人类 和生物 的整体
历 史并轨 而行。 这方面 的证据 有不同 形式。 身 体不同 器官的 化石证 据表明 是从更
基 本的形 式演化 过来。 除 非认识 到人体 目前的 形式是 修改了 以前的 形式， 否则不
能 够解释 人体一 些莫名 的遗迹 特性， 例如尾 骨或鸡 皮疙。
其他 动物也 有相似 之处。 这在 心理学 上是明 确的。 人的大 脑不同 于鼠， 猫， 猴，
但都 有共同 的规划 和共同 结构。 合理的 推论是 彼此是 有演化 遗传的 联系。
偶尔有 些设计 是极为 糟糕。 因此， Paley 虽然 狂热推 崇人体 和身体 不同器 官的惊
人 能力， 但 不得不 承认有 一些事 物不是 运作得 很好。 眼睛有 盲点， 因为神 经在这
一 点连接 起来。 男性泌 尿系统 的尿道 穿过前 列腺， 而 不是绕 着走， 从而导 致许多
生理 问题。 有人认 为这些 都是真 正的好 东西， 但有 人认为 神是恶 意或不 称职。 两
方的 论点都 有难为 之处。
这些 都是神 创论的 问题。 但尽管 如此， 人类 思想史 有很长 时间没 有其他 论点。
Richard Dawkins 是当 今最著 名的演 化生物 学家， 最严厉 批评神 创论， 在他 的大作
《盲眼 钟表匠 1Q8 》 指出， 在 一百、 一 百五十 年前， 只 有白痴 才不相 信上帝 创造了
人类 和其他 动物的 说法， 因为 神创论 是极为 有力的 论点。 当 时也没 有其他 论点，
http://www.dumb.com/god/images/god.ipg
108 The Blind Watchmaker 《盲 眼钟 表匠》 王道 还译， 天下 文化出 版社， 2002 年。 《盲 眼钟表 匠》，
王德 伦译， 重庆 出版社 海南出 版社， 2005 年
所 以只能 承认： 「是 有一些 问题， 但人 类和其 他生物 形式有 难以置 信的丰 富和复
杂 结构， 这 必然是 神的创 造。」 达 尔文改 变了这 一切， 他的 深远成 就是指 出这些
复杂 的生物 结构， 如 眼睛， 是 通过纯 粹的生 理过程 演化， 不是 故意， 不经 创建。
他的 论点与 地球绕 太阳公 转的论 点同样 重要。 事 实上， 一些 学者合 理的认 为天择
(自然 选择） 概念是 最重要 的科学 思想。
《心 理学 导论》 不是 演化论 课程， 各 位可以 参考阅 读其他 读本。 （译注 ： 参阅 《n
化， 生态和 行为的 原则 》 ）。 但总 的想法 是天择 （自然 选择） 有三 个组成 部分： 变
异， 适应和 演化。
因为有 变异， 导 致不同 程度的 生存和 繁衍， 传给一 代又一 代而最 终导致 「适 应」；
达 尔文形 容这是 「结构 的完美 足以激 发我们 的想象 力。」 生 物世界 多的是 各种各
样的 例子。 看看 伪装。 在 达尔文 之前， 人们想 象聪明 的创造 者创造 懂得隐 藏的动
物免 得惊动 它们的 猎物。 但是， 现 在我们 有不同 的其他 观点： 隐藏 得更好 的动物
有更好 的生存 机会， 有更多 后代； 经过 千百万 年后， 这 些动物 建立了 精心的 伪装。
Paley 最 喜欢的 眼睛例 子己经 有很多 研究。 达 尔文留 意到人 的眼睛 似乎不 是突然
出现； 看看 其他动 物和与 其他动 物相似 之处， 这似乎 表明眼 睛可能 有更原 始的形
式。 最近 的计算 机仿真 研宄， 在 合理假 设的天 择压力 下造出 眼睛， 并找出 「眼 睛」
的 源起。
(阅 读〕 生物： 眼睛 的起源 及演化
(阅 读〕 脊椎动 物和无 脊椎动 物的眼 睛同一 起源？
(阅 读〕 生 物起源 "进 化论" 的错谬
以上 是天择 理论。 为何 《心 理学 导论》 要 谈论演 化论。 答案涉 及两个 概念， 两个
危险的 概念。 其 一是达 尔文的 概念： 生物形 态的演 化是通 过纯粹 的生理 过程。 其
二是笛 卡尔的 概念： 思 维是生 理事物 和生理 事件的 产品。 两 者放在 一起， 明显的
结 论是人 的精神 生活， 一如 眼睛和 伪装， 纯粹 是天择 的生理 过程的 产品。 更重要
的是， 演化形 成人们 的认知 机制不 是随机 发生的 意外， 不是为 了崇拜 上帝， 而是
为了 生存和 繁殖。 更 有争议 的是天 择形成 的认知 机制是 为了解 决某些 问题。 因此，
从演 化的角 度看， 应当从 这些问 题的角 度理解 大脑和 大脑的 功能。 心理学 就是研
宄 人们为 了解决 问题， 演 化而成 的心理 能力： 对 世界的 知觉， 交流， 取得 营养和
休息 等等。
(二） 演化论 应用于 心理学 的误区
谈 到演化 论在心 理学的 应用， 必须记 住两个 误区。 谈到演 化论和 天择， 会 想到动
物 要传播 本身的 基因。 从生物 学的观 点看， 这 意味着 每个人 都必须 奔波于 「基因
传 播」。 这想 法是错 误的， 没 有分清 楚远因 (ultimate causation) 和近因 (proximate
causation) 之间的 区别。 远因： 为何 有这些 事物， 这己 经有百 万年的 历史。 近因：
为 什么现 在要这 样做。 例如， 动 物为了 生存和 繁殖， 会做 出各种 事情， 但 蟑螂不
会想到 「我 这样 做是为 了生存 和繁殖 和传播 我的基 因。」 蟑螂不 知道有 基因。 相
反， 做 出事情 的机制 是不同 于为什 么这样 做的心 理状态 （如果 嶂螂有 心理状 态）。
William 」ame S 问 得好： 「我 们为 什么要 进食？ 」 他 写道： 「亿万 人中， 没有 一人在
进食 时想到 效用。 他进食 是因为 食物口 感好， 想多吃 一点。 如果问 他为什 么这样
的味道 会让他 想多吃 一点， 他不 会崇拜 你是哲 学家， 只会笑 你是傻 瓜。」
「为 何要 进食」 是常识 问答。 没 有人会 回答： 「因 为我 必须保 持我的 身体， 以便
在未 来传播 我的基 因。」 要 进食， 因为 肚饿。
这 样就有 了两种 理论： （一） 进食 是因为 肚饿； （二） 进 食是为 了维持 生命， 这样
才可 以传播 基因。 两种理 论不是 「非 此即 彼」， 而 是不同 层次的 解释， 不应 混淆。
为了 生存和 繁衍的 远因， 是独立 于心理 层面。 再举 一例， 人 们为何 花这么 大的力
气保护 和喂养 自己的 孩子？ 动 物演化 论的解 释是不 保护后 代的生 物在演 化时间
内终会 灭绝。 保 护后代 是因为 子女的 基因有 一半是 我的。 但 这些不 是心理 学的解
释。 心 理学有 不同的 解释， 有 不同的 背景。 下 文谈论 「感 情」， 各 位会较 为容易
明 白演化 角度的 感情和 日常生 活中的 感情的 区别。
第二 个误区 是天择 暗喻一 切事物 都是自 适应， 我 们的行 为和思 想一切 都是自 适应。
这是 错误的 概念。 一般 而言， 天 择和演 化区分 「适 应」 和 「副 产品和 意外」 之间
的 区别。 有 人时常 背痛， 年纪大 了更多 背痛。 「为 何会 背痛？ 背痛 如何有 助生存
和 繁殖？ 」 答案 不会是 「自适 应」， 而是背 部结构 的意外 产品。 不 用寻找 「适 应」
的原因 来解释 打嗝， 自怜或 进食后 腹胀。 身体会 做出各 样没有 「适 应」 价 值的事
情， 这些仅 仅只是 意外。 生理 如是， 心理也 如是。
日常生 活中， 我们 关注或 感兴趣 的许多 事情几 乎可以 肯定是 演化的 意外。 人们最
关心的 日常三 件事是 色情， 电 视和巧 克力。 「为什 么喜欢 色情？ 」 答案可 能是-
「因 为喜欢 色情的 祖先有 较多子 孙。」 [笑] 这是不 正确。 喜欢 色情是 意外。 异性
恋男生 被女生 吸引， 进而 想与对 方有性 行为， 这 极有可 能是演 化论的 适应， 因为
生儿 育女的 第一步 就是找 对象。
但 现代环 境中， 人们 已经创 造了替 代品。 宅男不 再走出 去认识 女生， 可能 只是在
网 上观看 色情电 影和阅 读色情 书刊； 演化的 自适应 走进了 死胡同 。这 些都是 意外。
为什么 喜欢巧 克力？ 这 不是因 为非洲 热带稀 树草原 的祖先 享受巧 克力而 生下较
多 子孙， 而是因 为演化 改变了 口味， 更喜欢 甜食。 这 是因为 自然环 境中的 甜食，
例如 水果， 对 身体有 好处。 现代 社会创 造了像 巧克力 这样的 甜食， 对身体 不是那
么好， 但人 们不管 这些， 就 是喜欢 甜食。
关于 演化论 的解释 范围， 心理学 有很多 争论， 往往是 争论什 么是否 「适 应」。 人
有色彩 视觉。 为什么 人要有 色觉？ 彩 色视觉 是一种 适应， 因 为区分 颜色是 有优势
的 能力。 大 多数人 怕蛇， 这是 自适应 的简单 故事。 我们 怕蛇， 因为 不怕蛇 的祖先
〔较 多被蛇 咬死〕 较少 后代。 喜 欢巧克 力不是 适应， 因为巧 克力是 演化没 有预期
的近代 事物。
这些都 是简单 问题。 有一 些难以 回答的 问题。 音乐。 世界各 地的人 都喜欢 音乐。
这是选 择性优 势的适 应或是 意外？ Steven Pinker 认为 音乐是 演化的 意外， 引来巨
大的 争议。 他认 为音乐 是听觉 的奶酪 蛋糕， 我 们喜欢 但没有 适应的 优势。 其他人
认 为音乐 确实有 适应的 优势。 有时， 男生 为了性 以暴力 胁迫。 这种 暴力行 为是生
物性适 应或是 意外？ 世上 有多种 语言。 难道这 是语言 运作的 偶然副 产品， 或这是
多种语 言勾勒 出一些 天择性 优势？ 视觉 艺术， 小说， 爱情故 事等等 都有激 烈的争
论。
一 些事物 显然是 意外， 一些事 物几乎 可以肯 定不是 意外。 心 理学和 认知演 化的研
究就是 试图弄 清楚这 方面的 问题。 这 些是我 们必须 避免的 误解。
(三） 反 对演化 心理学 的观点
演化论 对心理 学是否 重要？ 很多人 认为事 实并非 如此， 各 有不同 的反对 声音。 二
元 论不认 为精神 状态是 大脑的 产品， 因此 演化论 与心理 学互不 相关； 大脑 可能是
演化 而来， 但与 思维没 有什么 有趣的 连系。 教宗约 翰， 保罗二 世很多 年前曾 声言：
达 尔文的 物种演 化理论 不是出 于任何 敌意， 是真正 的科学 理论； 若然 属实， 也没
有 违反关 于人类 真理的 教诲。 科学 家激动 不已， 认为 教宗他 赞同演 化论， 但很少
人谈论 教宗后 来设定 界线： 他接 受肉体 演化的 说法， 但 不同意 思维会 演化。 他说:
「如 人的 肉身始 于已经 存在的 物质， 精神 的灵魂 是由上 帝实时 创造。 演化 论认为
思维是 从生物 物质中 萌生或 仅仅是 这物质 的偶然 现象， 因此 演化论 是不兼 容于人
类的真 相。」
有人 不认为 演化论 适用于 思维， 因为相 信适用 于其他 物理世 界的物 理定律 不适用
于 思维。 拒绝演 化心理 学的另 一种声 音是接 受思维 是物理 事物， 但 反驳人 性的所
有本能 和预先 设置的 方面可 能存在 于其他 动物， 但不 存在于 人类。 人 类学家
Ashley Montagu 在 1973 年 写下： 「除了 婴儿因 为突然 失去照 顾的反 应和突 然大声
喧哗， 人类完 全没有 本能。 人之 为人， 正 是因为 他没有 本能， 因为 他的一 切是从
本身的 文化中 学会， 从 环境中 的人为 部份中 学会， 借鉴 其他人 类。」
你 可能会 认为在 1974 年 人们会 相信这 一套， 但之后 的婴儿 研究已 证明这 是不正
确， 现在没 有人会 相信。 但 只是几 年前， 《纽 约客》 的 LouisMenand 写下： 「生
命每一 方面都 有生物 基础， 意思 是除非 从生物 角度来 看是可 能的， 否则不 可能有
生命； 之后是 各自精 彩。」 Menand 是受过 教育， 聪明的 学者。 他大 概知道 Spelke
和 Baillargeon 认为人 被预先 设置以 了解社 会生活 事物的 论点， 但他 的观点 是当涉
及 人类本 性更有 趣的各 方面， 以及 人们很 自然和 直觉地 感兴趣 事物， 这是 较为属
于文化 范畴。 达尔文 的演化 论对这 方面没 有什么 意见， 不仅 是因为 大脑与 思维是
分 开的， 而 是因为 人类是 较为文 化性的 生物， 所 以生物 学没有 什么可 说的。
还 有第三 种反对 声音： 人 的思维 其实包 含一些 本能， 人有 本性。 但 为何只 通过人
类来 研究？ 演 化论及 其研究 可以告 知什么 有趣的 事物？
(四） 演化论 有助说 明思维
我本 人的研 究指出 实际上 演化论 可以告 知一些 有趣的 事情。
首先， 我想 提出一 个超出 《导 论》 的初阶 观点， 我认为 意识， 道德 等等的 演化在
直观 上是有 趣的。 人 们为此 着迷， 我也 认为这 问题本 身就是 有趣。 演化观 点可以
告知 什么是 天生， 什么 不是。 一些 演化问 题存在 己久， 可能 会导致 特殊的 生物性
适应。 比如 对话， 择偶， 育儿有 生物性 适应， 也 许这是 真的， 也许 不是， 但绝不
是无稽 之谈。 从演化 的角度 来看， 这是 合理的 可能。
其他 问题例 如书面 沟通， 与 陌生人 交往， 驾驶 汽车， 下棋 等等是 新世代 问题， 大
脑不可 能变得 专门化 来处理 。若 然说大 脑有专 门负责 下棋的 部位， 这 是完全 错误，
因 为从演 化角度 来看， 下棋是 近代新 玩意， 大 脑不可 能演化 出专责 部位。 因此，
专 注于演 化有助 有系统 和一致 地厘清 什么是 内置， 什么 不是。
第三， 课 程会谈 论人的 差异。 本班 同学有 人比较 聪明， 有 人比较 傲慢， 有 人比较
谦虚。 人的组 群也有 差异。 演化论 有助有 意义地 说明可 以预期 的组群 差异， 因为
演化论 可预测 某些组 群的演 化不同 于其他 组群。
最明显 的例子 是儿童 应不同 于成人 。儿 童面临 的演化 问题是 大大不 同于成 人面临
的演化 问题。 从 而可以 对儿童 和成人 大脑的 差异作 出具体 和相当 有趣的 预测。 演
化论不 能预测 种族或 族裔的 差异。 可能 有一些 差异， 但是没 有自适 应的原 因推动
世界 不同地 区的人 类其精 神能力 有深刻 的差异 。
演化论 对性别 差异也 有一些 有趣的 观点， 可以解 释男女 之间的 差异， 可以 预期什
么有 差异， 什么 没有。 坊 间对男 女差异 有很多 故事， 有些 是天谎 夜谭， 有 些是颇
有 依据。 如 能从生 物角度 出发， 是可以 有意义 地预测 什么有 差异， 什么 没有。
从 设计的 角度看 事物， 往往可 以对事 物的本 质给出 有趣的 见解。 我 想提出 两个简
单 例子， 一个是 心理学 角度， 一个 不是。 孕 妇在怀 孕初期 往往有 晨吐， 恶心， 呕
吐等 现象， 传统上 这被视 为体内 系统的 故障， 过 多激素 导致孕 妇觉得 恶心。 Margie
Profet 提 出生物 角度的 解释， 并 为此在 1993 年获得 MacArthur 天 才奖。 她认为
晨吐 不是偶 然的， 其 设计是 有生物 目的。 子宫 内的胎 儿容易 受到各 种毒物 感染，
因此 妊娠病 是因为 孕妇在 这过敏 时期的 反应， 特别是 对可能 损害胎 儿的各 种各样
食物的 反应。
但 如何证 实她的 说法是 真确？ 为此 她作出 了一些 有趣的 预测， 表明 妊娠病 发作和
停止的 时间应 该吻合 胎儿最 容易受 感染的 时期。 她建 议孕妇 应避免 一些对 胎儿有
害的 食物。 〔人 类似乎 在演化 过程中 学会那 些食物 对胎儿 有害， 因 而演化 出妊娠
病， 把有 害物质 吐出体 外。〕 。 有 人质疑 为何孕 妇没有 对酒精 有呕吐 反应， 而酒精
对胎儿 有极大 的不良 影响。 这 有一个 简单的 答案: 在演化 史中， 酒精 是近代 产品，
人类没 有演化 出相应 的保护 系统。
事既 如此， 妊 娠反应 与小产 和出生 缺陷之 间应有 相应的 关系。 Profet 提出 证据支
持她的 说法： 妊娠 反应不 是体内 系统的 故障， 而是保 护胎儿 的健康 行为。 事实证
明孕吐 越多， 胎儿得 到更多 保护。
PeterSalovey 在 上一讲 谈情论 爱时提 到三大 变量： 接近， 相似， 熟悉。 有 大量证
据支 持这说 法是真 确的。 但演化 心理学 家认为 有一些 严重的 错误。 想 一想： 你和
谁 一起生 活超过 十年， 与你最 亲近， 最 相似， 最 熟悉？ 你 觉得他 （她） 有 吸引力
吗？ [笑 声] 不！ 你的兄 弟姐妹 没有吸 引力。 [笑]
为 什么是 这样？ 从演 化生物 学的角 度看， 这不是 难题。 演化 生物学 认为人 类以及
其它动 物应该 会回避 乱伦。 我 们会爱 上我们 熟悉， 与我们 相似， 接近 我们的 对象，
但兄弟 姊妹是 禁忌。 有一个 很好的 理由。 因 为乱伦 会孕育 畸形的 后代， 所 以动物
有预先 设置的 天性不 和亲属 交配。
青少 年的家 长忧心 忡忡， 大多是 「性」 方面的 担忧： 子 女是否 滥交， 遇人 不淑，
不安全 性行为 等等。 但世上 没有家 长指南 教导子 女不要 乱伦。 一般 是没有 需要，
因为 兄弟姊 妹之间 彼此不 想有性 关系。
人们不 会因为 想到乱 伦会孕 育畸形 的后代 而避免 乱伦， 避 免乱伦 是本能 反应。 利
用演化 论分析 「性」 就 可以有 这样的 洞识。
这样的 解释还 是不完 整的， 因为没 有解答 「如何 得知不 要近亲 繁殖」 的 问题。 一
些研究 表明， 答案很 简单： 避 免与你 一起成 长的人 发生性 关系。 这 些研究 实际上
是研 究以色 列的合 作社。 社员 都知道 彼此没 有亲属 关系， 但 骨子里 感觉到 彼此最
好 没有性 关系。
以 上的解 释不够 完整， 还 有一些 原因。 2007 年二月 《自 然》 期刊 报导了 一系列
非常 有趣的 研究。 研究人 员发现 儿童彼 此一起 成长， 的确会 减少彼 此之间 的性欲
望。 儿童 注意到 父母， 尤其是 母亲， 尽心尽 意照顾 「那 一个 人」， 会严重 减弱对
那个 人的性 兴趣， 甚至 讨厌。 从演化 角度看 问题， 可 以得出 这样的 洞识。
(五） 框架 效应， 基础 比率， 可 用性偏 差和确 认偏见
诺贝尔 奖没有 心理学 奖项， 但 心理学 家曾获 得诺贝 尔奖。 Danny Kahneman 最近
获奖。 可 能是经 济学或 医学的 奖项， 没 什么大 不了。 Kahneman 获奖， 是 因为他
几十 年来和 AmosTversky 连手研 究人类 理性。 他们的 研究完 全改变 了我们 对人类
决策和 理性的 想法。
Kahneman 和 Tversky 启 动了经 济学， 心理学 和社会 科学的 革命， 改 变了我 们认为
人是有 逻辑和 数学思 想的理 性人， 其实人 的思维 是粗疏 的一己 之见。 在演化 史中，
这些 一己之 见思维 曾发挥 作用， 但有 时会导 致误入 歧途。 用几个 例子来 说明。
第 一个例 子是框 架效应 (framing effects) 。这是 Kahneman 和 Tversky 的一项 典型研
究。 美国 即将爆 发一种 疾病， 可 能导致 六百人 死亡。 有两 个应对 方案。 方案 A
可 挽救二 百人的 性命。 方案 B: 三 分一机 会人人 获救， 三 分二机 会无人 得救。 各
位选 择那个 方案？ 大多数 人选择 A， 这吻 合一般 反应。 其 实两个 方案的 内容是
一 样的。 把 问题放 在不同 框架， 会得 到非常 不同的 反应。 方案 A 强调 可挽 救的人
数， 方案 B 侧重 死亡 人数。 这 是框架 效应。
框架 效应的 概念是 视乎情 景放在 什么框 架会有 不同的 反应， 特别是 结合人 性损失
回避 (loss aversion) 的 倾向。 人讨厌 损失。 「四千 人因此 死亡」 是 极其厌 恶性， 可
能影响 人们的 决定。 聪明 的广告 商和决 策者以 不同框 架描述 事物， 以取得 不同的
直觉 反应。 有时 这可能 是相当 简单的 陈述。 你 会选择 80% 无 脂肪或 20% 脂 肪的汉
堡包？
事 实证明 「框架 效应」 这 种基本 作用不 仅限于 人类。 Laurie Santos 研究僧 帽猴，
教它们 用钱。 用小 光盘代 币购买 香蕉或 苹果。 僧帽猴 很快学 会用小 光盘代 币换取
香蕉和 苹果。 Santos 进行 了很多 研究， 我最感 兴趣是 框架效 应如何 影响这 些灵长
类 非人类 动物。
Santos 给僧帽 猴两项 选择。 选 项一： 研究 人员开 始时出 示和交 换一个 水果， 下一
次交换 两个， 平均 数是一 个半。 选 项二： 研究 人员开 始时出 示和交 换两个 水果，
下一 次交换 一个， 平均数 也是一 个半。 僧帽 猴非常 敏感， 不 喜欢选 项二： 出示两
个， 但有时 只得到 一个。 僧帽猴 喜欢选 项一： 出示 一个， 但有 时得到 两个。 这项
实验表 明 僧 帽 猴 受到框 架效应 的影响 。
朝 三暮四
宋有狙 公者， 爱狙， 养之 成群， 能解狙 之意， 狙 亦得公 之心。 损其 家口， 充狙
之欲。 俄而， 匮焉， 将限 其食， 恐 众狙之 不驯于 己也， 先诳 之曰： 「与 若芊，
朝三而 暮四， 足乎？ 」 众 狙皆起 而怒。 俄而， 曰： 「与 若芋 朝四而 暮三， 足乎？ 」
众 狙皆伏 而喜。 ― 《列 子》 〈黄帝 第二〉
语译： 宋国有 养猕猴 的人， 非 常喜爱 猕猴， 家里 养了一 大群， 他 通晓猕 猴的心
意， 猕 猴也懂 得他的 意思。 他情愿 减少家 中的口 粮来满 足猕猴 的口腹 之欲。 不
久， 家 中粮食 渐缺， 不得 不限制 猕猴的 粮食， 又担心 猕猴不 服气， 就先 哄骗猕
猴： 「从今 天起， 每天早 上三颗 橡实， 晚上 四颗， 够 不够？ 」 猕猴 听后很 生气。
他 又说： 「每 天早上 四颗， 晚上 三颗， 这样够 了吧？ 」 猕猴听 后都很 满意。
《庄 子》 〈齐 物论〉 也有 同样的 记载： 狙公 赋芋， 曰： 「朝 三而暮 四。」 众狙皆
怒。 曰： 「然则 朝四而 暮三？ 」 众狙 皆悦。
现在 「朝三 暮四」 这成语 讽刺那 些没有 主见， 反复 无常， 叫人捉 摸不定 的人，
与 故事本 义相去 甚远。
另一项 实验是 关乎禀 赋效应 (endowment effect), 强大 和非常 有趣的 效应。 我拿着
一块巧 克力， 对 你说： 「看起 来你饿 慌了。 这巧克 力卖给 你。」 你说： 「两 块钱 吧。」
大多 数人一 般给两 块钱。 另一个 情景： 我把 巧克力 放在你 手上， 然 后问： 「卖给
你 好吗？ 多 少钱？ 」 「两 块半 吧。」 事 实上， 一旦对 象有人 「拥 有」， 价值会 上升。
这令经 济学家 和心理 学家大 惑不解 。把 「拥 有」 的东西 卖出， 人们把 这当作 损失。
损失变 得更有 价值。 这 是禀赋 效应。
第 三个例 子是基 准比率 (ba Sera te S )。 组 群有七 十名工 程师和 三十名 律师。 小陈是
从 这群组 随机选 出的。 他四 十岁， 已婚， 三个 孩子， 保守， 谨慎， 对政治 毫无兴
趣， 不善 交际， 爱好 木工， 帆 船和解 决数学 难题， 网上交 友等。 你 认为小 陈是律
师或工 程师？ 。 大多数 人认为 他是工 程师。 若 是把两 个数字 对换： 三十名 工程师
和 七十名 律师， 你会 否更改 答案？ 一般情 况下， 人们对 本身的 答案有 信心， 不会
更改 答案。
人们 视小陈 是独立 个体， 不理会 他来自 哪里， 忽略 了基准 比率。 不 容易理 解基准
比率， 现 举一例 说明。
有一 种常见 疾病， 每千人 有百份 之一会 患上。 有 一种百 试百中 的测试 方法， 但假
阳 性率为 5%， 即是没 有患病 的人有 5% 机会被 误判已 染病。 各位 请心算 一下： 你
得病的 机率有 多少？ 在 座很多 人给出 50%。 医科学 生都有 参加这 小试， 一 般的答
案是 50% 至 95% 之间。
正确的 答案是 2%。 应该 是这样 计算： 每 1,000 人有 1% 会 得病， 测试 结果为 阳性，
测 试从不 出错。 余下 99% 没有 染病， 但 各位说 50% 的机会 得病。 因此， 检 测结果
呈阳 性的每 50 人中， 只有 1 个真正 染病， 所 以平均 比率为 2% 左右" "。 这 样的计
算非常 困难。 人 的头脑 没有演 化到基 准比率 计算的 水平。 因此， 涉 及基准 利率计
算的 难题， 包括 现实世 界中的 问题例 如呈阳 性检查 结果的 问题， 往 往令我 们不知
所措， 甚至 恐慌。
第三种 是可得 性偏见 (availability bias)。 想知道 事物的 频率， 实时 想到这 事物的 「可
得性」 是 很好的 提示， 但 这可能 会导致 错误。 Kahneman 和 Tversky 有一个 典型例
子： 一 组人要 找出有 多少英 语单词 结尾是 ng ; —组 人要找 出有多 少英语 单词结
尾是 ing。 结果 往往是 ing 比 ng 多。 多想 一步： 所有 ing 必 然包括 ng。
现实世 界也有 这样的 偏见。 人 被鲨鱼 杀害的 风险有 多高？ 一般 人都会 高估。 以下
是 被鲨鱼 杀害的 数据： 任何一 年中， 受伤 的是六 百万份 之一； 被杀 的是五 万万份
之一。 佛罗里 达州是 是鲨鱼 乐园， 受伤 的机会 是在五 十万份 之一。 人 们高估 风险，
因为 被鲨鱼 攻击总 是头条 新闻， 触目 抢眼。 因食 物中毒 致死的 机率有 多少？ 食物
中 毒的机 率是五 十五份 之一至 八百份 之一， 致死 的机率 是五万 五千份 之一。
美国有 多少犹 太人？ 一般 美国人 认为是 20%。 答案是 1.9 至 2.1%。 为什 么有些
人会 弄错？ 有各种 各样的 原因， 这 要回到 社会心 理学的 背景。 一个 简单的 答答案
是犹 太人在 一些显 著的行 业身居 高位， 例 如娱乐 圈和学 术界。 提到 犹太人 就想起
〔可得 性〕， 因此 高估了 犹太人 的人口 比例。
最后 一个例 子是确 认偏见 (confirmation bias)。 看看 以下的 例子： 儿 童法庭 的法官
要 判决孩 子归母 亲或父 亲单独 监护。 家长 A 的收 入， 健康， 工作 时间， 与 孩子的
关 系都是 一般， 有相 对稳定 的社交 生活。 家长 B 收入高 于平均 水平， 少许 健康问
'原 文给出 的数值 有错， 真的 不容易 明白。 可参 阅 维基 百科的 例子 。
题， 时常 要出差 公干， 与孩 子关系 亲密， 社交生 活非常 活跃。 法官 应如何 裁决？
显然， 这没 有正确 答案。
一般 来说， 家长 B 有较高 优势。 有趣的 是如问 题改了 一改： 那一位 家长不 应有监
护权？ 家长 B 也有 些微 优势。 这在 一定程 度上说 明框架 效应的 问题， 但也 显示确
认 偏见。 谁 应有监 护权？ 家长 B 的优 点变 得明显 抢眼。 谁不 应有监 护权？ 家长 B
的 劣势变 得明显 抢眼。 在 一般情 况下， 人们 是先有 假设， 然 后寻找 确认。
这使 得一些 在逻辑 上容易 解决的 问题， 在 现实世 界中面 对时变 得非常 困难。
Peter CathcartWason 首创这 个心理 游戏。 有四 张卡： D， G， 3， 8。 每张 卡一面
是 字母， 另 一面是 数字。 问 题是： 「这 里有一 张卡是 D + 3。」 要翻 有多少 张卡才
可以确 认这说 法是否 正确？ 有 人说翻 「D」 卡， 有 人说翻 「3」 卡。 仔细 想想。
要 否定这 说法， 卡的 两面不 可能是 D 或 3， 所以必 须检查 「8」 卡， 看看 另一面
是否 D。 看 「3」 卡没有 意思。 很 难吧。
1966 年， 心 理学家 Wason 想要研 究人类 的推理 历程， 因此 设计了 以下的 实验:
桌 面上有 四张卡 （如下 图）， 每张 卡一面 是英文 字母， 一面是 数字。 现 在可见
的一面 是众、 K、 4、 7。 请问… 你至少 要应该 翻开哪 些牌， 才能验 证这些 卡片都
符合 「如 果卡的 一面是 元音， 另一面 必然是 偶数」 的 规则？
A
K
4
7
答 案是： A 与 7 。 原因与 「若 p 则 q」， 「若非 q 则非 p」 有关， 我在这 边就不
多解释 了~
可 能大部 分的人 都没有 答对， 不过， 这 不代表 你逻辑 不好， 因为 题目的 描述实
在让 人太难 思考了 ！
如果 题目换 成以下 情境， 相信大 多数的 人都应 该答得 出来吧 ~
现在 规则是 「如果 一个人 喝酒， 那他 一定满 18 岁」， 如果 你是警 察在酒 馆外面
看 到以下 四个人
甲： 不知 道年纪 多大， 但 手上拿 着啤酒
乙： 不知 道年纪 多大， 但 手上拿 着可乐
丙： 白发 老翁， 手 上拿着 不知名 的饮料
丁： 看起 来未满 18 岁， 手 上拿着 不知名 的饮料
那么 你至少 需要临 检哪几 个人， 才 能确认 这些人 都没有 违法？
答 案是： 甲 与丁。 原因 ..... 应该不 需要解 释了吧 ^
(转 录自 http://mimicz.pixnet.net/blog/trackback/64fcldc4c9/3342586)
附录
演 化心理 学入门
引言
研究 演化心 理学， 目 标是去 发现和 理解人 类思维 111 的 设计。 演化心 理学是 心理学
的一 种研究 方法， 利用演 化生物 学的知 识和原 理以研 究人类 思维的 结构。 这不是
一个 研究的 领域， 如 视觉， 推理 或社会 行为。 这 是思考 心理学 的思维 方式， 可以
适用 于心理 学任何 主题。
根据这 观点， 思维 是一套 由天择 （自然 选择） 处理 讯息的 装置， 解 决以狩 猎采集
为生 的祖先 面临的 适应性 问题。 这 种思考 大脑， 心智和 行为的 方式， 改变 了科学
家 研究老 话题的 方法， 也开 辟了新 方法。 本文 简介这 套思考 方式的 概念和 论点。
解构 「思 维」： 演化 心理学 的过去 和现在
达 尔文在 《物种 起源》 最后 几页提 出天择 （自然 选择） 的演化 理论， 并作 出大胆
预测： 「未 来会有 更为重 要研宄 的开放 领域。 心理学 有了新 基础： 各人是 逐一层
次取得 思维力 量和能 力。」 三十 年后， William 」ames 的 1890 年著作 《心理 学原理
Principles of Psychology)) 是实验 心理学 的奠基 著作， 他 尝试沿 着达尔 文之路 前进。
他 多次谈 到有许 多本能 (instincts): 大意 是指物 种的每 一成员 常见的 专门化 神经回
路， 是物 种演化 历史的 产物。 总合 而言， 人 类这些 神经回 路构成 了人性 (human
nature)。
以往 （现在 也是） 普 遍认为 「本 能」 控 制其他 动物， 而 人类己 失去了 本能， 被 「理
性」 控制， 因此人 模拟其 他动物 在智能 方面更 灵活。 William james 持相反 观点。
他认为 人类行 为在智 慧方面 比其他 动物更 灵活， 是因 为人类 有更多 本能， 不是更
少。 但我们 往往无 视这些 本能的 存在， 正 是因为 这些本 能运作 得好， 毫不 费力和
自 动处理 讯息。 他 强调这 些本能 是如此 强而有 力组织 我们的 思想， 难以想 象没有
本能 的情况 会变得 怎样。 因此， 我 们以为 「正 常」 行为 是理所 当然。 我们 没有意
识 到要解 释所有 「正 常」 行为。 这种 「视而 不见」 的态 度使心 理学研 究变得 困难。
为了 突破这 问题， james 建 议要让 「本能 看来很 奇怪」 ：
『思 维要退 一步， 学习 「本能 看来很 奇怪」 的进程 以探讨 任何这 些人类
本能 行为的 原因。 形而 上学者 可能有 这样的 问题： 为什么 高兴时 会笑，
110 原文： Evolutionary Psychology: A Primer by Leda Cosmides & John Toobv。 译本 略去弓 I 文 出处，
请参阅 原文。
111 中 译遇上 难题。 原文 human mind 中 译惯见 「人 类心 理」， 很 容易和 psychology 混淆。 译本刻
意把 mind 译为 「思 维」。
而不是 皱眉？ 为什 么面对 人群时 我们无 法像跟 一个朋 友那样 交谈？ 为
什么 这位姑 娘让我 们神魂 颠倒？ 普 通人只 会说： 当 然我们 会笑， 当然我
们面 对人群 时内心 悸动， 当然我 们爱上 了姑娘 的完美 体态， 美丽 心灵，
想拥抱 入怀爱 到永远 ！
因此， 动物 面对某 些物体 时也感 觉到某 些事情 …狮 子爱上 「狮 子感 觉」， 熊
爱上 「母 熊感 觉」。 伏窝多 产的母 鸡可能 会觉得 奇怪， 世上竟 然有其 他生物
不认为 一窝鸡 蛋不是 迷人和 珍贵， 对她 来说这 是越多 越好的 宝贝。
因此， 我们 可以肯 定无论 一些动 物的本 能对我 们来说 是神秘 莫测， 我 们的本
能对 动物来 说也是 一样的 神秘莫 测。』 ___William James, 1890 年
我 们认为 William james 关于 演化心 理学的 说法是 正确。 让 「天 性」 看起 来奇怪
是 「不 自然」 的， 要扭曲 一般看 事物的 看法。 然 而这是 努力的 关键。 许多 心理学
家 避免研 究天生 能力， 认 为没有 什么要 解释。 因此， 除 非遇上 「祖 母感到 惊讶」
的 事物， 社会 心理学 会感到 失望； 认知 心理学 家花更 多时间 研宄如 何解决 我们不
胜任的 问题， 例 如学习 数学或 下棋， 而 不研究 我们擅 长的。 我们 有天生 能力， 例
如 观看， 说话， 觉 得对方 漂亮， 回报 恩惠， 恐惧， 坠入 爱河， 发动 攻击， 道德义
愤， 欣 赏景观 以及各 种各样 的其他 能力； 我们 有这些 能力是 因为有 庞大而 复杂的
计算 装置支 持和规 范这些 活动。 这装 置运作 良好， 我们甚 至不知 道它的 存在， 我
们 对本能 是视而 不见。 因此， 心理 学家一 直忽视 了研究 人类大 脑中最 有趣的 装置。
演化论 方法是 纠正对 本能视 而不见 的强大 镜头， 使人 们认识 到有什 么天生 能力，
表明思 维是这 些能力 的异质 性总合 ，最 重要的 是为天 生能力 的设计 提供了 积极的
理论。 爱 因斯坦 曾说： 「理 论决定 了我们 可以观 察到什 么。」 。 心理 学家研 究这梦
幻 般复杂 的生物 系统情 况时， 可 以利用 演化论 重点， 因为可 以突显 思维设 计的复
杂 轮廓。 适 应性问 题的理 论可以 引导解 决这些 问题的 认知性 程序； 知道有 什么认
知性 程序反 过来可 以引 导搜 索他们 的神 经基础 。 （见下 图）。
适应 性问题 < = = > 认知 性程序 < == >神 经生理 学基础
演化心 理学三 个互补 的解释 层面。 箭 头表示 从一个 层次到 另一个 层次的 推论。
标准 社会科 学模型
Don Symons 喜 欢说： 除 非知道 某人是 跟谁在 辩论， 否 则不可 能明白 他在说 什么。
在研究 思维时 应用到 演化生 物学， 令大 多数演 化心理 学与达 尔文之 前对思 维结构
的 传统观 点产生 冲突。 这种 观点不 是历史 遗迹， 而 是在达 尔文和 William james
发表著 作一世 纪后仍 然很有 影响力 。
在 达尔文 之前和 之后， 哲 学家和 科学家 有共同 看法， 一直认 为人的 思维是 白纸一
张， 几 乎没有 内容， 直到经 验之手 在纸上 书写。 根据 Aquinas, 「有 了感觉 才有了
智 慧。」 在这框 架内， 英国 的经验 主义者 和信徒 提出了 复杂的 理论， 说明 经验如
何 通过少 许智力 程序的 折射， 在思维 的白纸 上写上 内容。 David Hume 的 观点颇
具代 表性， 为后 来的许 多心理 和社会 科学理 论定下 基调： 「.. 似乎 意念有 三个连
系的 原则， 即相 似性， 时 间或地 点的连 续性， 以及成 因或效 果。」
近 年来， 描述 人类思 维结构 的技术 性比喻 已持续 更新， 从白 纸一张 到电话 接线到
一般用 途的计 算机， 但这些 经验主 义观点 的核心 宗旨一 直保持 不变。 事 实上， 这
在 主流人 类学， 社会学 和心理 学的大 多数范 畴已成 为占统 治地位 的正统 论点。 根
据这 些正统 论点， 人 类思维 的具体 内容最 初来自 「外 部」 的环境 和社会 世界， 而
思 维的演 化架构 完全或 主要由 少数通 用机制 形成； 机制 的内容 独立， 有不 同的名
字， 如 「学 习」， 「感 应」， 「智 能」， 「模 仿」， 「理 性」， 「学 习文 化的能 力」， 或简
称为 「文 化」。
根据这 观点， 相 信是同 一机制 管理如 何习得 语言， 学 会识别 情感的 表达， 对乱伦
的 看法， 或如 何习得 与朋友 相处之 道和互 惠等等 一切， 但 不包括 知觉。 这 是因为
根据 不变的 原则， 假设管 理有关 推理， 学习 和记忆 的机制 是划一 操作， 不 管操作
的内 容或涉 及较大 分类或 领域。 （ 因 此被称 为与内 容无关 (content-independent)
或全 体领域 (domain-general) 从定义 来说， 这样的 机制其 程序没 有预先 设置已
存在的 内容， 其设计 不会更 容易建 构某些 内容， 没有 专门处 理特定 内容的 特征。
由于 这些假 设的思 维机制 没有内 容可以 传达， 因此认 为我们 的想法 和感受 的全部
细节 都是来 自外部 的物质 和社会 世界。 社会 世界组 织了个 人思维 和赋予 意义， 但
普遍的 人类心 理架构 没有独 特结构 去组织 社会世 界或赋 予具特 征性的 意义。 根据
这被称 为标准 社会科 学模型 (Standard Social Science Model) 的熟悉 观点， 人 类思维
的内 容主要 或完全 是自由 的社会 建构， 而社会 科学是 独立， 与任何 演化或 心理学
基 础没有 关连。
三十 年来， 演化生 物学， 认知 心理学 和神经 科学的 进步和 汇合， 表 明这项 对人类
思维的 观点有 根本性 缺陷， 被 演化心 理学的 替代框 架逐渐 取代。 根 据这种 观点，
所 有正常 的人类 思维可 靠地开 发了功 能专业 化以及 往往是 特定领 域的推 理和监
管 〔神 经〕 回路。 这些 回路组 织了我 们理解 经验的 方式， 为 精神生 活注入 一些经
常性 概念和 动机， 并提供 通用的 「意 义」 框架， 使我们 能理解 他人的 行动和 意图。
凭借 这些人 类的普 遍推理 回路， 在表 面变异 的层面 之下， 所 有人对 世界和 人类行
为的性 质有一 些共同 观点和 假设。
回 到基础
演化心 理学家 是怎么 得出这 观点？ 重新思 考一个 领域， 有时 要回到 最初的 原则，
提 出基本 问题， 如 「什 么是 行为？ 」， 「思维 是什么 意思？ 」， 「无形 的思维 如何演
化？ 与大脑 有什么 关系？ 」。 这 些问题 的答案 为演化 心理学 家提供 运作的 框架。
以 下略作 总结。
心理 学是生 物学的 分支， 研究 （一） 大脑， （二） 大脑如 何处理 讯息， 及 （三）
大 脑的讯 息处理 程序如 何产生 行为。 一旦人 们意识 到心理 学是生 物学的 分支， 就
可以利 用生物 学开发 的推论 性工具 （理 论， 原则和 观察） 来 了解心 理学。 演化心
理学利 用来自 生物学 的五个 基本原 则以了 解人类 思维的 设计。 这五 项原则 可以应
用到 心理学 的任何 主题， 组 织观察 的方式 以观察 看似不 同范畴 之间的 连系， 例如
视觉， 推理和 性欲。
原则 （一 )： 大脑 是生理 系统， 有计 算机的 功能， 其 回路设 计是为 了产生 适合环
境 情况的 行为。
大脑 是生理 系统， 管 理其运 行只是 化学和 物理的 定律。 这 是什么 意思？ 意 思是思
想， 希望， 梦 想和感 受都是 大脑产 生的化 学反应 （令人 头脑清 醒的论 点）。 大脑
功能 是处理 讯息。 换句 话说， 大脑是 由有机 化合物 （碳基 ） 组成的 一台计 算机，
不是 硅片。 大脑 由细胞 组成： 主要 是神经 元及其 支持的 结构。 神经 元是专 门传送
讯息的 细胞。 电化反 应导致 神经元 发射。
神 经元彼 此之间 的连接 有高度 组织， 可以 视之为 回路的 连接， 就像 一台计 算机的
电路。 这些回 路确定 大脑如 何处理 讯息， 就像 计算机 的电路 决定如 何处理 讯息。
大脑的 神经回 路连接 贯穿体 内的神 经元。 一些神 经元连 接感官 受体， 例如 眼睛的
视 网膜。 其 他连接 肌肉。 感官受 体是专 门收集 外部世 界和其 他身体 部位讯 息的细
胞。 （人觉 得胃部 不适， 因 为胃部 有感官 受体， 但人 不能感 觉脾脏 不适， 因为
脾脏没 有感官 受体。 ） 感官受 体连接 向大脑 传送讯 息的神 经元。 其 他神经 元把讯
息从大 脑传送 运动神 经元。 运 动神经 元连接 肌肉， 使肌肉 运动。 这些运 动就是 「行
为」。
不会 动的生 物没有 大脑。 树没有 大脑， 灌 木没有 大脑， 花 朵没有 大脑。 事 实上，
有一 些动物 在某些 生命阶 段也不 会动。 在这些 阶段， 这些动 物没有 脑部。 例如，
水生动 物海鞘 栖息于 海洋， 在其生 命周期 的早期 阶段， 海鞘 四处寻 找永久 居留的
地方。 一 旦找到 合适的 岩石， 海 鞘附身 其上， 之后不 需要有 脑部， 因为海 鞘永远
不会再 搬迁。 所以， 海 鞘吃掉 （再 吸收） 它的 脑部。 毕竟， 不要浪 费精力 在没有
用处的 器官， 更好 的是得 到一顿 美食。
总之， 脑部 回路的 设计是 为了对 环境中 的讯息 反应， 生成 运动。 这 部湿润 计算机
的功 能产生 的行为 是适合 环境的 情况。
原则 （二 )： 神经 回路是 由天择 （自然 选择） 设计， 以解决 我们祖 先在人 类物种
演 化史中 面临的 问题。
所谓 「产生 的行为 是适合 环境的 情况」 这 说法是 没有意 义的， 除非 可以定 义什么
是 「适 合」 ？ 怎样 才算是 适当的 行为？
不同 生物有 不同的 「适 当」 含义。 人类的 视觉和 嗅觉感 官受体 被粪便 刺激， 更直
接地说 是人可 以看到 和闻到 粪便。 粪 蝇也可 以看到 和闻到 粪便。 但 在侦测 环境中
的粪 便时， 人 类的适 当行为 是不同 于粪蝇 的适当 行为。 雌性 粪蝇的 适当行 为是落
在 粪堆中 产卵。 粪便 是粪蝇 幼虫的 食物， 因此粪 蝇幼虫 的适当 行为是 吃粪。 因为
雌性粪 蝇在一 堆堆牛 粪附近 出没， 雄性粪 蝇的适 当行为 是在粪 堆附近 徘徊， 找寻
交配的 对象； 一 堆牛粪 是粪蝇 的约会 热点。
但人类 认为粪 便是传 染病的 源头， 不是 食物， 不是 养儿育 女的好 地方， 也 不是寻
找恋 人的好 地方。 因为 粪便是 人类传 染病的 源头， 人 类的适 当行为 是离开 臭味的
源头， 面部肌 肉形成 跨文化 的厌恶 表达： 皱起 鼻子， 稍为伸 出舌头 以保护 眼睛和
鼻子， 好像 嘴里喷 出一些 东西。
人认 为一堆 牛粪是 恶心， 雌性 粪蝇认 为是好 地方， 是抚 养孩子 的漂亮 豪宅。 （视
粪堆为 豪宅， 这就是 William james 把 「本 能视为 奇怪」 的意 思。）
问题的 关键是 环境本 身不会 指定什 么算作 「适 当」 的 行为。 换句 话说， 不 能说-
「环 境迫使 我这样 做！」 而没有 解释。 原 则上， 计算 机或回 路可以 设计成 为环境
中任 何既定 的刺激 和任何 行为的 连系。 刺 激产生 的行为 是该生 物神经 回路的 功能。
这意味 着大脑 的设计 师可以 随意改 造大脑 的任何 反应， 把环 境的任 何刺激 连系任
何 行为， 例 如令人 嗅到粪 便时在 旁边吃 大餐。
但人类 大脑设 计师实 际做了 什么？ 为 什么这 样做？ 为何人 类认为 一堆鲜 牛粪恶
心？ 换句 话说， 为 何人类 的回路 与粪蝇 不同？
以家庭 计算机 为例， 这 问题的 答案很 简单： 工程师 设计计 算机的 电路， 使 用工程
师定 下的程 序解决 问题， 例 如加、 减、 取得内 存特定 地址的 数据。 人的神 经回路
也 被设计 来解决 问题， 但 不是由 工程师 设计， 而 是被演 化过程 设计， 天择 （自然
选择） 是能 够建立 复杂组 织机械 的演化 力量。
得不开 发出很 好的平 衡感。 人 的内耳 有非常 复杂的 机制， 使 我们能 够实现 出色的
平 衡感。 我们 现在可 以有平 衡感用 两条腿 走路， 除 了步行 还可以 做其他 事情， 例
如玩滑 板和冲 浪板。 但以狩 猎采集 为生的 祖先是 在原汤 112 中 逐浪。 我们可 以冲浪
和 玩滑板 只不过 是为适 应两条 腿走路 而设计 的平衡 感的副 产品。
原则 （三 )： 脑海 中的事 物是不 可见， 意 识仅仅 是冰山 一角。 因此， 人的 有意识
经 验可能 误导， 认为人 的回路 是比实 际真相 简单。 人经历 的大多 数简单 问题其
实 是很难 解决， 需要非 常复杂 的神经 回路。
人们 不会， 也不会 变得有 意识地 知道脑 部正在 进行的 大部分 活动。 想象脑 部是整
个美 国联邦 政府， 脑部 的意识 是美国 总统。 想象你 有意识 体验的 本身的 「你」 是
美国 总统。 假 如你是 总统， 如何 得知世 上正在 发生的 事情？ 内阁 成员， 如 国防部
长， 会禀 告一些 事情， 例如 波斯尼 亚塞族 人侵犯 了停火 协议。 内阁 成员如 何知道
这样的 事情？ 因为 国务院 有成千 上万的 官僚， 中情局 在塞尔 维亚和 其他世 界各地
有成千 上万的 特工， 有 十万大 军驻扎 海外， 和 数以百 计的调 查记者 收集和 评估世
界各地 的大量 讯息。 但作为 总统， 你事 实上不 可能知 道这些 成千上 万的人 在做什
么， 在过去 几个月 中收集 所有的 讯息： 他 们每个 人看到 什么， 和谁人 谈话， 什么
谈话 被秘密 录音， 那个办 公室被 窃听。 作为 总统， 你 知道国 防部长 传达的 最后结
论 是基于 其他人 呈报的 讯息。 而国 防部长 只知道 其他高 级官员 呈报的 讯息。 事实
上， 没有 一个人 知道有 关情况 的全部 事实， 因为这 些事实 分布于 千万人 之中， 而
且 这些成 千万人 每一个 都知道 一些他 认为不 重要， 决 定不呈 报上级 的各种 细节。
人的 有意识 经验也 是同样 情况。 你意识 到的事 物只是 过对成 千上万 专门机 制传送
的一些 高层次 结论： 一些机 制收集 来自外 间世界 的感官 讯息， 一些 机制分 析和评
估这些 讯息， 检查 是否不 一致， 填补 空白和 弄清楚 这一切 意味着 什么。
任何 研究人 类大脑 的科学 家要记 住这一 点是很 重要。 要弄清 楚大脑 是如何 工作，
你 对本身 和世界 的意识 经验可 以提出 一些有 价值的 假说。 但是， 这 些直觉 会严重
误导， 可以欺 骗你认 为我们 的神经 回路是 比真实 情况更 简单。
以 「视 觉」 为例， 你的意 识经验 告知你 看到东 西是简 单的： 张开 眼睛， 光 线照射
到视 网膜， 这 是毫不 费力， 自动， 可靠， 快速， 无 意识， 没有 明确的 指令； 谁也
没有 去学校 学习怎 么看。 但 这表面 上的简 单是骗 人的。 视网 膜是覆 盖眼球 内部背
面的两 维层面 的光敏 感细胞 。仅 基于这 个二维 细胞数 组的光 依赖化 学反应 而要弄
清楚有 什么三 维物体 存在， 这 是非常 复杂的 问题； 至 今还没 有计算 机程序 可以做
112 primordial soup 。在 地球 有生命 之前， 生 命大分 子分子 （蛋白 质分子 和核酸 分子） 在海洋 出现，
随着海 洋中一 些物资 的浓度 增加而 浓集。 经自 我组织 演化逐 步形成 「原 汤」。 生命 就是在 原汤中
萌生。
专门 用来解 决一个 问题。 这种专 用的微 型计算 机有时 被称为 模块。 从 这意义 来说，
脑 部可算 是专用 微型计 算机的 集结， 模块的 集结， 当 然还要 有专门 设计用 于集成
所 有这些 专用计 算机的 输出， 以产生 行为的 回路。 因此， 更精 确地， 脑部 可视为
专用计 算机， 其操 作功能 经集成 后生成 行为。
心理 学家早 就知道 人的大 脑包含 专责不 同知觉 方式的 回路， 如 视觉和 听觉。 但直
到 最近， 人们以 为只有 知觉， 也 许还有 语言， 是专责 认知过 程造成 的唯一 活动。
其他认 知功能 - 学习， 推理， 决策 - 被认为 是通用 回路的 责任， 所谓 「万 事皆
通， 无一门 精」。 这些 通用回 路最显 著的有 多种理 性算法 (rational algorithms): 为
了 归纳和 演绎推 理而执 行有规 有矩的 方法， 如贝叶 斯法则 (Bayes's rule) 或 命题演
算 （一种 形式逻 辑）； 通 用智力 (general intelligence): 由简单 回路组 成的少 许假设
性 设置， 可处 理任何 内容， 一般 通用的 回路； 被认 为是解 答推理 问题的 引擎。 人
类有能 力解决 许多不 同类型 的问题 （推理 的灵活 性）， 被认 为是有 通用能 力的通
用 回路的 证据。
演化的 角度有 不同的 说法。 生物机 器因应 身处的 环境被 校准， 也包 含祖先 世界的
稳定和 经常性 讯息。 （例 如， 人类的 颜色恒 常机制 校准地 面光线 的自然 变化； 结
果是无 论正午 日落， 小草看 起来是 绿色， 即使 小草反 射的光 谱特性 己经有 巨大变
化。） 理性算 法不会 校准， 因为 是独立 于内容 之外。
命题 演算的 两种论 证形式
离断律 （正 前律 modusponens)
例子
若 P， 则 Q。
若然你 睡觉， 你 作梦。
P
你 睡觉。
所以， Q
所以你 作梦。
逆断律 (负 后律 modustollens)
若 P， W\Qo
若然你 睡觉， 你 作梦。
非 Q 。
你没有 作梦。
所以， 非 P
所以 你没有 睡觉。
有兴 趣研读 命题演 算的对 确论证 形式， 参阅 〈思 方网 ： 常见的 对确论 证〉。
上图 是命题 演算系 统的两 个推理 规则， 从正确 的前提 推导出 正确的 结论； 前提不
限 内容， 也不管 P 和 Q 是什么 题材。 贝叶斯 规则是 计算假 设给定 数据的 机率的
方程， 也 是独立 于内容 之外， 可以处 理任何 内容， 可以同 样应用 于医疗 诊断， 纸
牌 游戏， 成功狩 猎或任 何其他 主题， 不 包含任 何特定 领域的 知识， 例如不 能支持
适 用于择 偶而不 适用于 狩猎的 推论。 （这 是没有 特定内 容的代 价。）
通过 演化而 来的解 决问题 能力， 已经 有了上 一代传 下来的 清单， 已经 「知 道」 很
多关于 问题的 一切。 例如， 新 生儿已 经有大 脑反应 系统， 「预 期」 在周边 环境中
会出现 人脸： 婴儿出 生不到 十分钟 已张开 眼睛和 扭头转 向人脸 图案。 对世 界如何
运 作和包 含什么 事物， 即使是 两个半 月婴儿 本身已 有强烈 的假设 （两 个半 月婴儿
的视觉 已发育 ，可以 参加测 试）。 例如婴 儿假设 环境中 会有时 空持续 的实体 对象，
有本 身的方 法把世 界解析 为单独 对象。 婴儿 忽略了 形状， 颜色和 纹理， 把 一致，
有限 和移动 的任何 表面作 为单一 物体。 当实体 对象穿 透另一 个实体 对象， 婴儿感
到 惊讶。 一 个真正 「开 放」 而没有 「事 先」 假设的 系统不 会为此 而感到 困扰。 婴
儿观看 物体互 动时， 一岁 以下婴 儿可以 区分有 类似时 空特性 的因果 关系事 件和非
因 果关系 事件； 可以区 分被动 和主动 移动的 对象； 认 为自行 走动的 对象是 被看不
到的内 部力量 （目 标和 意图） 推动， 婴 儿看不 到内部 状态， 只能推 论有这 些无形
的内部 力量。 幼儿有 发达的 「读 心」 系统， 从 他人的 视线和 运动来 推断对 方想什
么， 知 道什么 和相信 什么。 （当这 个系统 受损， 例如自 闭症， 儿童 不能推 断对方
相信什 么。） 成人发 出单字 单词的 声音， 同时 指向新 对象， 幼儿假 定这个 字词是
指整个 对象， 不是 对象的 组件。
没 有这些 「事 先」 假设： 脸孔， 对象， 物 理因果 关系， 其 他人的 思维， 字义 等等，
发 育中的 孩子从 周边环 境中学 习收效 不大。 例如， 自 闭症孩 子有正 常智商 和完整
的知觉 系统， 但 不能对 心理状 态执行 简单的 推断。 威廉斯 症候群 (Williams
syndrome) 病童 有严重 智障， 即使 学习很 简单的 空间任 务也有 困难， 但他 们有很
好的能 力推断 其他人 的精神 状态。 他们的 一些推 理机制 受损， 但读 心系统 是完整
的。
不同 问题要 有不同 的事先 清单。 例如， 有 了关于 意向， 信念 和欲望 的知识 才可以
推断 人们的 行为； 如应用 于没有 生命的 物体， 这 会产生 误导。 如解 决某一 范畴问
题的清 单在另 一范畴 有误导 之嫌， 两台机 器比一 台好。 这指 出许多 演化而 来的计
算器制 是专用 于某一 范畴： 只有 在指定 范畴才 激活。 有些 机制利 用理性 方法； 有
些有 特殊目 的推理 过程， 对 逻辑形 式没有 反应， 但 对内容 类型有 反应， 这 些程序
工作 在某一 范畴的 稳定生 态结构 内运作 良好， 但如在 该范畴 之外激 活可能 导致错
误 或相互 矛盾的 推论。
有更多 的事先 清单， 可 以解决 更多的 问题。 脑部有 多种专 门推理 引擎， 将 能够产
生 与周边 环境敏 感调谐 的复杂 行为。 根据这 观点， 把 灵活性 和功能 力量往 往归因
于与内 容无关 的推算 法是虚 幻的。 所有其 他条件 相同， 内容 丰富的 系统其 推断能
力是超 出内容 贫乏的 系统。
仅限 于执行 贝叶斯 规则， 离断 律和其 他来自 数学或 逻辑的 「理 性」 程序的 机制，
其 计算能 力是弱 于上文 介绍的 系统。 这 些机制 采用的 理性理 论不限 环境， 设计是
为了在 所有范 畴得出 有效的 推论。 这些 机制可 以适用 于各种 范畴， 正正是 因为没
有只可 用于一 个范畴 的任何 讯息。 没 有事先 清单， 这 些机制 不能从 范畴中 作出推
断， 而 且在此 之前行 动已被 组合性 〔讯 息〕 爆炸所 劫持。 专 责范畴 与独立 于范畴
方法的 区别， 类似 专家和 新手的 区别： 专 家可以 更快， 更有 效解决 问题， 因为他
们已经 知道很 多有关 范畴的 问题。
William james 的思 维观点 一直被 忽略， 到了 今天才 平反。 现 在有证 据指出 专责回
路的 存在， 这些 回路理 解物理 的因果 关系， 数量， 生物 世界， 他人 的信念 和动机
以及社 会的相 互作用 。现 在己经 知道管 理语言 习得的 机制是 不同于 管理厌 恶食物
的 机制， 而 这两种 机制又 不同于 管理蛇 恐惧症 的学习 机制。 例 子比比 皆是。
「本 能」 通常被 认为是 「推 理」 和 「学 习」 的对 立面。 智人被 认为是 「理 性动 物」，
这物种 的本能 被文化 抹去， 被演化 磨灭。 但上 文提到 的理性 回路和 学习回 路有以
下五个 特性： （一） 复 杂的结 构以解 决特定 类型的 适应性 问题， （二） 所有 正常人
都有 可靠的 发展， （三） 发展无 需没有 任何有 意识的 努力， 也没有 任何正 规的指
令， （四） 应用 时无需 意识到 背后的 逻辑， 以及 （五） 有别 于处理 讯息或 智能行
为 的通用 能力。 换句 话说， 有各种 各样人 们通常 认为是 「本 能」 的 特征。 实际上
可以 把这些 特殊目 的的计 算系统 作为推 理本能 和学习 本能。 一如蜘 蛛织网 或沙漠
蚂 蚊推算 航位， 这 些回路 让人类 简单， 轻松和 「自 然」 地作出 推算。
学生 经常问 到行为 究竟是 「本 能」 或 「学 习」 导致。 更好的 问题是 「那些 本能导
致 学习？ 」
原则 （五 )： 现代脑 袋中的 石器时 代思维
天择 是设计 脑部的 过程， 要 很长时 间来设 计任何 复杂的 回路。 建立 适合于 特定环
境的回 路所花 的时间 是难以 想象的 漫长， 就 像风沙 雕刻着 石头。 即 使相对 简单的
变化 可以要 花几十 万年。
人 类思维 演化的 环境与 现代环 境大大 不同。 在 人类物 种的演 化史， 人类 祖先有
99% 以上 的时间 是生活 在采集 社会。 这意味 着先人 住在几 十人的 游牧小 圈子， 每
天收集 植物或 狩猎动 物作为 食物。 先人 的人生 实际上 是露营 之旅， 持 续整整 一生，
在 过去一 千万年 忍受着 这样的 生活。
一千 万年， 一代又 一代， 天 择慢慢 地雕刻 着人的 大脑， 选择 有利于 解决以 狩猎采
集为 生的祖 先日常 问题的 回路， 比如 求偶， 狩猎 动物， 采 集植物 食物， 与 朋友谈
判， 保护自 己不受 侵略， 养育 子女， 选择 良好栖 息地等 问题。 有些 人的回 路能更
好解 决这些 问题， 他们留 下更多 子女， 而 我们是 他们的 后裔。
人类物 种以狩 猎采集 为生， 比 其他生 活方式 漫长一 千倍的 时间。 你 和我熟 悉的道
路， 学校， 杂 货店， 工厂， 农场， 和民族 国家的 世界， 在整 个演化 史只是 一瞬间
的 时间。 计算 机时代 大概和 大学生 的年纪 相若， 工业 革命只 有二百 多年的 历史。
农业在 一万年 前最早 出现在 地球， 大 约五千 年前， 大 概有一 半人口 放弃打 猎和采
集， 改 而从事 农业。 天择是 缓慢的 过程， 还没 有足够 时间发 展出很 好适应 后工业
时 代生活 的回路 设计。
换句 话说， 现代 头脑内 里是石 器时代 思维。 要理 解现代 思维的 运作， 关键 是理解
其回路 设计是 为了解 决狩猎 采集祖 先的日 常问题 ，不 是为了 解决现 代人的 日常问
题。 这 些石器 时代的 优先次 序产生 的大脑 能更好 解决一 些问题 而不是 其他。 例如，
我们 较容易 面对小 规模狩 猎采集 者而不 是数千 群众， 更容易 学会害 怕蛇而 不是电
击， 即 使电击 对大多 数现代 人构成 更大的 威胁。 在 许多情 况下， 我 们的大 脑能更
好地解 决我们 祖先在 非洲大 草原面 对的各 种问题 ，优 胜于解 决我们 在大学 教室或
现 代城市 面对的 更熟悉 任务。 所谓 「现代 脑袋， 石 器时代 思维」 不 意味着 我们的
头脑是 单纯。 恰恰 相反， 我 们的大 脑是非 常复杂 的计算 器器， 其回 路的优 雅设计
是 为了解 决我们 祖先经 常面对 的各种 问题。
要 解释任 何现代 或其他 行为， 必要 （尽 管不是 足够） 描述产 生行为 的计算 器制的
设计。 为解 决人类 演化环 境中过 去的适 应性问 题而设 计的讯 息处理 机制， 现在是
管理 目前的 行为。
出 于这个 原因， 演化 心理学 是面向 过去。 在过去 有效解 决问题 的认知 机制， 在目
前 不一定 会产生 适应性 行为。 事 实上， 演化心 理学拒 绝以在 现代条 件下促 进适用
性来 「解 释」 行为 模式。
虽然原 始人类 被认为 是非洲 热带稀 树草原 上演化 而来， 演化 性适应 的环境
(environment of evolutionary adaptedness) 不是限 于某地 某时。 适应 的设计 是因为
天择 压力的 统计性 组合。 因此， 某项适 应的演 化性适 应的环 境是不 同于另 一项适
应。 地面 照明是 演化性 适应环 境形成 脊椎动 物眼睛 的部份 条件， 在 过去千 百万年
保持相 对稳定 （直至 发明电 灯）； 相对 而言， 演化性 适应环 境选择 男生供 养后代
的 机制似 乎只有 约二百 万年的 历史， 而这 机制偏 离了典 型的哺 乳动物 模式。
* * *
五项 原则是 思考心 理学的 工具， 可 以适用 于任何 主题： 性和 性欲， 人们如 何及为
何 合作， 人是否 理性， 婴儿 如何看 世界， 整合， 侵略， 听觉， 视觉， 睡觉， 进食，
催眠， 精神 分裂症 等等。 这些 原则提 供连接 各研究 领域的 框架， 免 得沉溺 在特殊
的 主题。 要尝试 理解人 类行为 的某些 方面， 五 项原则 鼓励提 出以下 的基本 问题：
1. 大 脑有那 些相关 回路？
2. 这 些回路 是如何 运作？
3. 这 些回路 正在处 理什么 讯息？
4. 这些回 路采用 什么讯 息处理 程序？ 和
5. 在狩猎 采集的 情况， 这 些回路 的设计 是为了 什么？
清除 了一些 初步误 解后， 以下解 释五项 原则和 演化心 理学的 基础其 理论框 架是从
何而来 。
了 解生物 的设计
适应性 逻辑和 演化心 理学。 系统 发育与 适应性 解释。 达尔文 理论是 要解释 表型的
设计： 为什么 不同小 乌物种 有不同 的喙？ 为什 么动物 把可以 用于存 活的力 气来吸
引 异性？ 为 什么人 类面部 表情的 情感类 似其他 灵长类 动物？
解释 动物特 征的两 个最重 要演化 原则： （一） 共同 祖先和 （二） 天择 驱动的 适应。
如因为 有共同 祖先， 人 类彼此 相关， 与有其 他物种 相关， 可 以期望 人类和 最亲近
的 灵长类 亲戚之 间有相 似性。 这样的 系统发 育解释 (phylogenetic approach) 在心理
学有悠 久历史 ，启 发了对 承传自 共同祖 先的遗 传性同 源功能 所隐含 的连续 性系统
发育 研究。
心 理学的 适应论 (adaptationist approach) 导致对 自适应 设计的 搜索， 一般是 检査被
调査 物种因 生态位 差异而 有差异 的的独 特心理 能力。 George Williams 在 1966 年
发表的 《适应 和天择 Adaptation and Natural Selection} 澄 清了适 应论的 逻辑， 为
现代演 化心理 学奠定 基础。 演化 心理学 可以被 看作是 把适应 论逻辑 应用到 人类思
维 体系的 研究。
结 构为什 么反映 功能？ 演化生 物学有 几个不 同层次 的解释 是相辅 相成， 相互 兼容。
在一 个层次 的解释 （例 如， 自适应 功能） 没有 排除或 否定另 一层次 的解释 （例 如，
神经， 认知， 社会， 文化， 经济 ）。 演 化心理 学家使 用自适 应功能 的理论 来指导
表型 结构的 调查。 为何是 这样？
演化过 程有两 个组成 部分： 机会和 天择。 天择 是演化 过程中 唯一组 成部分 可以在
物种 的表型 引入复 杂功能 性组织 。
大脑的 功能是 产生对 生物环 境讯息 敏感的 行为。 因此大 脑是讯 息处理 装置。 神经
科学 研究这 种装置 的生理 结构， 认知 心理学 研究这 结构实 现的讯 息处理 方案。 然
而， 还 有另一 层次的 解释： 功能 层次。 在 演化系 统中， 形 式服从 功能。 有 这样的
生理 结构， 因 为这包 含一组 程序； 有 这样的 程序， 因 为程序 解决某 个以前 的特定
问题。 要理解 天择如 何设计 生物， 功能层 次的解 释必不 可少。
生 物的表 型结构 可以被 认为是 「设计 特征」 的 组合； 设 计特征 是微型 机器， 例如
眼睛 或肝脏 的功能 组件。 在 演化历 程中， 物种设 计因应 设计特 征的效 果有加 有减。
能够解 决世代 皆有的 适应性 问题的 设计特 征有助 繁殖， 可以 跨世代 传播， 例如侦
测掠食 者或解 毒这些 特征。 如因 为偶然 突变， 种群有 中一个 或几个 生物有 较敏感
的视 网膜， 能 够更快 侦测掠 食者， 拥有较 敏感视 网膜的 个体会 有较多 后代， 繁殖
率也 较快。 较敏 感视网 膜促进 个体的 繁殖， 从而促 进特征 的世代 传播， 直 到最后
取代了 早期模 型的视 网膜， 成 为该物 种设计 的普遍 特征。
因此， 天择 是反馈 过程， 因应 不同设 计的功 能发挥 而作出 「选 择」。 这是 攀山比
赛， 解决 自适应 问题的 设计特 征会被 另一个 有较好 解决功 能的设 计特征 超越。 这
个 过程产 生了精 美设计 的生物 机器： 脊椎 动物的 眼睛， 光合 色素， 有效的 觅食计
算， 颜 色恒常 系统； 人类 设计的 任何机 器都未 能超越 天择的 成就。
基于设 计特征 解决适 应性问 题的成 效而作 出选择 ，这 过程在 设置的 功能和 结构之
间造就 了紧密 配合。 为 了理解 这因果 关系， 生 物学必 须制定 理论性 词汇， 以区分
结构和 功能。 在演 化生物 学中， 对设 置结构 的解释 有时称 为近因 (proximate) 解释。
应 用在心 理学， 这 包括针 对以下 各项的 解释： 遗传， 生化， 生理， 发育， 认知，
社交和 行为的 所有其 他直接 原因。 对设置 的适应 性功能 的解释 有时称 为远程
(distal) 或最终 (ultimate) 解释， 因为 这些都 是在演 化时间 操作的 成因。
适应性 功能的 知识是 解折大 自然关 键点的 必需。 生物 的表型 可划分 为各项 适应;
有 些被选 的适应 项是副 产品， 有 些是偶 然与性 状组合 （例 如， 骨的白 度）， 有些
是 演化的 组成部 分随机 添加。 和其 他机器 一样， 只有 狭义的 生物方 面会与 功能性
系统 结合： 系统 描述大 多数无 法捕捉 这系统 的功能 特性。 天 择创建 了功能 组织这
说法有 扎实的 支持， 不幸 的是有 些人歪 曲了这 说法， 声称所 有生物 性征都 具有功
能， 这 明显是 错误， 任何 理智的 演化生 物学家 都不会 支持。 此外， 并非所 有生物
的行 为都是 适应性 行为。 在先 民的环 境中， 维生 素丰富 的水果 是稀缺 食物， 爱好
甜食是 适应性 行为， 但 在快餐 店充斥 的现代 环境中 ， 这可 以产生 适应不 良的 行为。
此外， 一旦 有了讯 息处理 机制， 可以 部署在 与其原 有功能 无关的 活动， 因 为我们
已经发 展学习 机制， 可 以习得 语言， 可 以学习 书写。 但选择 这些学 习机制 不是因
为机 制导致 书写。
设计的 证据。 「适 应」 是解决 问题的 机器， 可 以利用 识别人 造机器 的相同 证据标
准： 设计的 证据。 识 别一台 机器是 电视机 而不是 烤炉， 可以 找出复 杂功能 设计的
证据： 例 如这台 机器有 许多协 同的设 计功能 （天 线， 阴极射 线管等 ）， 专 门传导
电视 波和转 化为颜 色位图 （这不 可能是 随机生 成的配 置）， 也几乎 没有设 计功能
使 其可用 于烹调 食物。 复杂的 功能设 计也是 适应性 机制的 标志。 要 识别表 型某方
面 是否适 应性， 可以 参考： （一） 有很 多复杂 的设计 特征， 专门用 于解决 适应性
问题， （二） 这些 表型属 性不太 可能只 是随机 出现， （三） 作 为设计 用来解 决一些
替代 的适应 性问题 的副产 品不是 更好的 解释。 发现一 个结构 元素能 「可 靠， 有效，
经济」 解决 适应性 问题， 是找到 「适 应」 的表面 证据。
设计的 证据很 重要， 不 仅解释 了已知 的机制 为什么 存在， 同 时也为 了发现 谁也没
有想 到要寻 找的新 机制。 演化心 理学也 利用适 应性功 能的理 论来指 导表型 设计的
研究。
从适 应论角 度研究 物种， 即 是采用 工程师 立场。 例如， Dawkins 讨论 蝙蝠的 声纳：
「…我 先提 出一个 有生命 的机器 面临的 问题， 然后考 虑明智 工程师 可能会 考虑的
解决 方案， 最后讨 论大自 然实际 采用的 解决方 案。」 工 程师找 出要解 决什么 问题，
然后设 计能够 有效解 决这些 问题的 机器。 演化 生物学 家找出 物种在 其演化 历史过
程中 遇到的 适应性 问题， 然后 自问： 「什 么机 器能够 在先民 的情况 下解决 这些问
题？ 」 在此背 景下， 他们凭 经验探 索组成 这已演 化机制 的设计 特点。 当然， 适应
性问题 的定义 没有单 独指定 解决这 些问题 的设计 。因 为经常 有多个 达到目 的的解
决 方案， 要有实 证研究 来决定 「大 自然 已实际 采用」 的 设计。 越准 确定义 适应性
的 讯息处 理问题 （处 理的 「目 标」 ）， 就 越更加 清楚看 到能够 解决问 题的机 制看起
来像 什么。 例如， 这样 的研究 策略主 导了对 视觉的 研究； 现 在普遍 认为视 觉系统
是有功 能的计 算设施 的组合 ，这些 设施专 门解决 现场分 析的不 同问题 ：判断 深度，
检测 运动， 分析 阴影中 的形状 等等。 我们 研究社 会思考 也用上 这策略 （见下 文）。 .
要充 分认识 到设计 概念的 证据， 需要 考虑适 应论如 何看待 大自然 （天赋 ） 和 培育。
天赋和 培育： 适 应论的 角度。 心理学 中最有 争议的 辩论是 「天赋 （先天 ）」 和 「培
育 （后天 ）」 发 展时的 「相 对贡 献」。 这些 辩论的 的前提 是有缺 陷的， 但已 经是如
此根深 蒂固， 许多 人很难 看到有 其他方 式来思 考这些 问题。
演化心 理学不 是天赋 I 培育 钟摆的 另一次 摆动。 这门 学科的 定义特 点是明 确排斥
通常 的天赋 I 培育二 分法: 本能 I 推理， 与 生倶来 I 学而 习之， 生物性 I 文 化性。
环境对 生物的 影响， 极为取 决于生 物已演 化认知 结构的 细节。 出 于这个 原因， 人
类行为 的连贯 「环境 主义」 理 论对我 们已演 化心理 机制的 具体形 式都有 「先 天论」
的 主张。 对 演化心 理学家 来说， 真 正的科 学问题 涉及这 已演化 机制的 设计， 性质
和 数量， 而不是 「生 物性 / 文 化性」 或其 他畸形 的反对 意见。
有几种 不同的 「天赋 / 培育」 问题， 通 常混为 一谈。 我们 先区分 清楚， 然 后各自
验证， 因为有 一些根 本不是 问题， 其他的 是真正 问题。
专注于 架构。 在一定 的抽象 层次， 每一 物种都 有一个 普遍， 只限于 物种的 已演化
架构。 例如， 任何 医科教 科书都 有这样 的己演 化架构 插图， 有非常 详尽的 细节-
一个 心脏， 两 个肺， 一 个胃， 肠脏 等等， 插图还 有神经 连接的 详情。 这不 是说没
有生 化性的 差别： 没有 两个胃 是完全 一样， 其 定量属 性必然 有一些 差异， 例如大
小， 形状， 生 产多少 盐酸。 但 是人人 都有一 个胃， 有相 同的基 本功能 设计， 与食
道 和小肠 相连， 都会分 泌消化 必需的 化学品 等等。 可以 假设大 脑也是 如此， 认知
程 序的已 演化架 构也是 如此。 这些 架构是 产生行 为的讯 息处理 机制。 演化 心理学
的 目 的 是描述 这些机 制的通 用而只 限于该 物种的 已演化 架构。
认知 架构， 一如 表型的 各方面 （从牙 齿到记 忆回路 ）， 是基因 和环境 的联合 产品。
但是架 构的发 展受到 遗传和 环境的 限制， 使其 得以在 （祖 传的） 整 个人类 环境的
正常 范围内 可靠地 开发。 演化心 理学不 认为基 因在发 展中发 挥的作 用比环 境更重
要， 或是 「先天 因素」 比 「学 习」 更 重要。 演 化心理 学家认 为这些 二分法 考虑不
周。
演 化心理 学不是 行为遗 传学。 行为遗 传学家 感兴趣 的是在 一个给 定的环 境中， 人
与人 之间的 差异有 多大程 度是因 为他们 的基因 差异。 演化心 理学家 对个体 之间差
异感 兴趣， 只因 为这些 都在体 现全人 类共享 的基础 架构。 因 为架构 的遗传 基础是
普 遍和只 限于该 物种， 复杂 的修改 （例如 眼睛） 通常 是低遗 传性。 此外， f 生重组
113 限制 了遗传 系统的 设计， 致使任 何复杂 的适应 （例 如认知 机制） 的遗传 基础是
通 用而只 限于该 物种。 这 意味人 类认知 架构的 遗传基 础是普 遍的， 创造了 有时被
称为 「人 类心 理齐一 114 」。 减数 分裂和 性重组 的基因 洗牌， 可能导 致各个 体的定
量属 性略有 不同， 但 不会扰 乱复杂 性适应 的正常 运作。 如一 个个体 有复杂 性适应
的遗传 基础， 另 一个体 没有， 两 个个体 的性格 和形态 不会有 差异。 同样原 则也适
用 于人类 种群： 从 这个角 度看， 根 本没有 「种 族」 这 回事。
事 实上， 演 化心理 学和行 为遗传 学可以 利用两 个完全 不同的 问题来 说明：
1. 因为 我们是 人类， 我 们共享 了什么 普遍， 已演化 架构？ （演 化心 理学）
2. 一个特 定环境 有大量 人口， 这些 人之间 的差异 在何种 程度上 是因为 他们的
基因 差异？ （行 为遗 传学）
回答 第二个 问题， 一般是 计算遗 传系数 (heritability coefficient), 例 如基于 同卵和
异卵双 胞胎的 研究。 「基 因或 环境， 那一个 最影响 近视？ 」 （第二 个问题 的实例 ）。
没 有绝对 答案： 性征的 「遗 传」 在 不同地 方各不 相同， 因为环 境影响 发展。
sexual recombination 性 重组： 生 物的基 因各有 一半来 自父母 双方。
psychic unity of humankind
遗传 系数测 量种群 中差异 的来源 （例 如， 所有其 他条件 相同， 森林 橡树的 高度在
何种程 度上是 因为阳 光的差 异）。 这 不能说 明什么 原因造 成个体 发展。 比 方说高
度， 森 林橡树 的高度 差异有 80% 是因 为基因 差异。 这 并不是 说你家 后院的 橡树高
度是 「80% 来自遗 传」。 （这 有什么 意思？ 基因对 你家橡 木高度 的影响 比阳光 较大？
高度 有多少 ％ 是因为 土壤中 的氮？ 降雨？ 二 氧化碳 的部分 压力？ ） 这些百 份比应
用 到个体 是没有 意义， 因为 所有些 都是种 植树木 必要的 因素。 移 除任何 一项， 树
的高度 归零。
基因 和环境 的联合 产品。 混淆 个体与 种群， 导致许 多人以 下列方 式定义 「这」 天
赋 / 培育 问题： 在确定 （个体 ） 生物的 表型， 基 因或环 境谁更 重要？
任何发 展生物 学家都 知道这 是毫无 意义的 问题。 生物 表型每 一方面 都是基 因和环
境 的联合 产品。 要问那 一个更 重要， 等同要 问计算 矩形面 积时， 长 度或宽 度那一
个更 重要？ 汽车运 行时， 发 动机或 汽油那 一个更 重要？ 基因 容许环 境影响 表型的
发展。
事 实上， 许多生 物的发 育机制 是通过 天择而 设计， 在不同 环境产 生不同 表型。 例
如， 某些 鱼类可 以改变 性别。 蓝头 濑鱼生 活在一 雄多雌 的社会 团体。 如果 雄鱼死
去， 最大体 形的雌 鱼变成 雄鱼。 濑鱼 被设计 为改变 性别是 响应一 项社会 提示： 有
没有 雄鱼。
若是有 了物种 的发展 机制因 果图， 可以通 过改变 其发展 的环境 而改变 表型。 想象
一下， 把 箭叶的 种子放 在水中 种植， 另一 粒基因 完全相 同的种 子种在 泥土。 种在
水中 的长出 宽叶， 种 在泥土 的长出 窄叶。 这是 物种响 应这层 次环境 变化的 演化设
计。 但这不 是说任 何方面 的环境 都影响 箭叶的 叶宽。 对箭叶 念诗， 不 会影响 叶宽。
同样 道理， 要求叶 子长成 任何形 状并不 容易： 除非用 剪刀， 叶子不 可能长 成宇宙
飞船的 形状。
人们 往往认 为基因 是神秘 事物， 视 之为无 论什么 环境， 必 然催生 行为的 「要 素」。
但基因 是简单 的调控 组件， 是 把周围 环境安 排到生 物内的 分子。 这 过程没 有什么
神奇： DNA 被 转录成 RNA; 在 细胞内 的核糖 体内， RNA 被 转译为 规范发 展的蛋
白质 （酶 ）。 操 纵环境 可以改 变表型 的任何 方面。 这 只是取 决于你 的想法 有多巧
妙 或侵入 程度。 把人 的合子 （受 精卵） 放入 液氮， 不会发 育成为 婴儿。 以 正确方
法把 电子注 入受精 卵的核 糖体， 可 以影响 RNA 被转 译为蛋 白质的 方法。 继续这
样做， 原 则上是 可以使 人的受 精卵发 育成为 西瓜或 鲸鱼。 没 有什么 神奇， 只有因
果 关系。
与生 俱来？ 有时人 们认为 要证明 表型某 方面是 演化架 构的一 部分， 必须证 明表型
是与生 倶来。 但是， 这 混淆了 生物的 「初始 状态」 和演化 架构。 婴 幼儿出 生时没
有牙齿 ，在 稍后很 长一段 时间才 长牙。 这是否 说他们 「学 习」 长牙？ 乳房？ 胡须？
可以预 期生物 有适应 特定生 命阶段 的机制 （想 一想 海鞘！ ） ； 毕竟， 婴儿面 临的适
应性 问题是 不同于 青少年 面临的 问题。
这种误 解往往 会导致 错误的 论点。 例如， 人们 认为如 果能够 证明有 文化数 据反映
人们的 行为， 这就是 行为的 成因。 所以， 如 果电视 上看到 男人不 想哭， 不 能哭的
镜头， 他 们假设 这些例 子造成 男孩不 敢哭。 但那 一个是 成因， 那 一个是 影响？ 究
竟 男人在 电视上 不哭泣 是教导 男孩不 要哭， 还是只 反映男 孩正常 发展？ 没 有这方
面的 研究， 没 有办法 知道。 （为了 说明这 一点， 只要想 想争辩 「女 孩学习 要有乳
房」 是多么 困难。 考虑在 青春期 时同侪 压力要 有乳房 ！ 电视上 光鲜亮 丽的模 型儿…
整个 文化强 化女性 应该有 乳房的 想法， 因此青 春期少 女学会 长大乳 房。）
事 实上， 我们的 演化架 构有一 方面原 则上可 在生命 周期任 何一刻 成熟， 这 适用于
大脑 的认知 程序， 也同 样适用 于表型 的某他 方面。
「范 畴专 门性」 是否 政治不 正确？ 有时， 人们 偏爱一 切都是 「学而 习之」 的 概念，
意思是 「通 过通用 回路学 习」， 因为他 们认为 这支持 民主和 平等的 理想， 认为任
何人 都可以 有任何 成就。 无 论回路 是专门 性或通 用性， 这概 念都有 同样的 支持。
谈论 到物种 的演化 架构， 即 是谈论 一些通 用而只 限于该 物种的 事物， 这是 我们全
都有的 事物。 因此 所谓专 门性与 「民 主， 平等的 理想」 没有 关系： 我们都 有相同
的基 本生物 禀赋， 无论 是通用 机制或 专门性 机制。 若是人 人都有 专门性 「语 言习
得装 置」， 在学 习语言 方面， 人人都 是平起 平坐， 就 像我们 是通过 通用回 路学习
4 五"^
1 口！ =1 o
「天 赋」 不是 「习 得」 的相 反词。 对 演化心 理学家 来说， 问题从 来不是 「学习 /
天赋」 或 「学习 / 本能」 之分。 大脑 必须具 有某种 结构才 可以学 习任何 东西， 毕
竟 三磅重 的燕麦 粥不会 学习， 但 三磅重 的大脑 可以。 工程 师就很 明白。 要 学习，
就必 须有一 些机制 导致这 种情况 发生。 既然没 有机制 就不能 学习， 导致学 习的机
制本身 是没有 学问， 必然是 「天 赋」。 因此， 某些学 习机制 必然是 演化架 构的部
份， 这演化 架构是 在演化 史过程 中人类 通常遇 到的各 种环境 变化而 可靠地 发展。
在 一定意 义上， 我们 有你能 想到的 「先 天学习 机制」 或 「学 习的本 能」。 有趣的
问题是 这些没 有学识 的程序 究竟是 什么？ 是 否专门 化只为 了学习 一种特 殊的东
西， 或是为 解决更 一般的 问题而 设计？ 这把我 们带回 到原则 （四 ）。
专门 性或通 用性？ 一些 真正的 「天赋 / 培育」 问题之 一涉及 专门产 生某既 定结果
的 机制的 情况。 更 多理解 发展生 物学， 可以解 除大多 数天赋 / 培育二 分法， 但这
情 况不是 如此。 对演化 心理学 来说， 重 要的问 题是： 我们的 通用而 只限于 该物种
的演 化性认 知程序 是什么 性质？ 我 们究竟 有什么 回路？
关于 语言习 得的争 论把这 问题成 为大家 关注的 焦点： 是否通 用性认 知程序 导致儿
童学习 语言， 或 是用于 执行此 任务的 专门性 程序？ 这是 不能回 答了。 这是 不应武
断 回答的 问题， 要依靠 经验。 到目 前为止 收集到 的数据 表明是 后者。
对 于任何 可观察 的既定 行为， 有 三种可 能性-
1. 这是通 用程序 的产品 （如 果存在 的话） ；
2. 这是 专门为 生产这 种行为 的认知 程序的 产品；
3. 这是为 解决另 一问题 经演化 而来的 专门性 认知程 序的副 产品。 （后 者的 例子是
书写， 这是 新近的 文化发 明。）
更多 天赋就 有更多 培育。 「天赋 / 培育」 不 是零和 关系。 对 演化心 理学家 而言，
「学 习」 不 是一个 解释， 而 是需要 解释的 现象。 学习 是由认 知机制 启动， 要了解
这 是如何 发生， 需要 知道启 动机制 的计算 结构。 这些 机制的 架构越 丰富， 生物更
有学习 能力： 幼儿可 以学习 英语， 但大脑 袋的大 象和家 中小狗 不能， 因为 大象和
小狗 没有人 类的认 知架构 已有的 机制。 此外， 「学 习」 是单一 现象： 例如， 启动
习得语 法的机 制是不 同于习 得对蛇 恐惧的 机制。 （这 同样 适用于 「推 理」。 ）
演 化心理 学不是 什么。 因为所 有上述 原因， 演 化心理 学家预 期会发 现人类 思维包
含了大 量的讯 息处理 设置， 这些 设置是 特定于 领域和 有专门 功能。 这说法 有别于
心理学 的其他 方法， 这些方 法假设 思维是 由少数 「通用 目的」 的机制 组成， 这些
机制 是一般 领域， 内容 独立； 这是 标准社 会科学 模型。
这也 区分演 化心理 学和人 类行为 演化的 方法， 这些方 法假定 （通 常是 隐喻） 「最
大适 合度」 是心理 （但不 明显） 表达的 目标， 而思 维是由 通用领 域机制 组成， 可
以 「想 得到」 在任 何环境 什么是 最大适 合度， 即 使是从 演化角 度看是 新奇的 想法。
大多数 演化心 理学家 承认人 的思想 和行动 有多用 途的灵 活性， 但相 信这是 由包含
了大 量从演 化而来 「专家 系统」 的认 知架构 导致。
推理的 本能： 例子
我 们的一 些研究 一直探 索一项 假设： 人 类的认 知架构 包含专 门用于 推理的 回路，
用于解 决先民 社会的 适应性 问题。 要把社 会交往 分类， 可考 虑人类 交往有 两个基
本 后果： 帮助或 伤害， 给 予好处 或造成 损失。 一些社 会行为 是无条 件的： 例如哺
育 婴儿， 不问 回报。 但大多 数社会 行为是 有条件 交付。 这为 认知设 计带来 选择的
压力， 这些 认知设 计可以 可靠、 精确和 有效检 测和了 解社会 条件。 社会状 态有两
大 分类： 社 会交流 与威胁 （个人 或群体 对个人 或团体 进行的 有条件 的帮助 和有条
件的伤 害）。 我 们最初 是专注 于社会 交流。
我们选 择这个 主题， 有以 下几个 原因：
1. 社 会交流 （有 时称为 合作， 互 惠利他 主义， 或 互惠） 的演化 理论许 多方面
是比较 发达和 明确。 因此， 有信 心社会 交流的 功能逻 辑有某 些特点 是依赖
这活动 需要的 讯息处 理程序 结构的 假设。
2. 建构 复杂性 适应是 为了响 应演化 性持续 问题。 涉及社 会交流 的情况 己构成
对原始 人的持 续性选 择压力 ：灵 长类动 物学和 古人类 学的证 据表明 先民参
与 社会交 流至少 有几百 万年。 .
3. 社会 交流似 乎是人 类社会 生活的 古老， 普遍 和核心 部分。 某 一行为 表型的
普遍性 不是充 分的条 件指出 这行为 表型是 由认知 性适应 产生， 但有 这方面
的 暗示。 社会交 流作为 行为的 表型， 是一 如人的 心跳一 样无处 不在。 心跳
是普 遍的， 因为产 生心跳 的器官 是处处 一样。 社会交 流的普 遍性也 有省略
的 解释： 产 生认知 性表型 的器官 是处处 一样。 一如 心脏， 它 的发展 似乎不
需要 特有或 附随文 化的环 境条件 （社会 性或其 他）。
4. 有关 推理和 理性的 理论在 认知科 学和社 会科学 发挥了 重要的 作用。 因此，
这方 面的研 究可以 有力测 试标准 社会科 学模型 的核心 假设： 思维的 演化架
构 是完全 或主要 由少量 独立内 容的通 用机制 组成。
社会 交流的 演化分 析类似 经济学 的贸易 概念。 社 会交流 有时也 称为互 惠利他 主义，
是 「你 帮我， 我 帮你」 的 原则。 经 济学和 演化生 物学已 利用赛 局理论 （博 弈论）
探索社 会交流 出现或 演化的 限制， 利用 重复的 「囚徒 困境」 作为 模型。 一 个重要
结论是 除非参 与者的 认知机 制可以 让潜在 合作者 测出谁 会欺骗 ，排 斥骗子 参与未
来的 互动， 免得 他们欺 负合作 伙伴， 社 会交流 不可能 在物种 中演化 或在社 会群体
中稳定 持续。 在这背 景下， 骗子 接受利 益但没 有满足 受益的 条件。
这种 分析对 为推理 程序生 成详细 假设提 供了有 原则的 基础， 因为推 理程序 有专门
领域的 结构， 可以 精心设 计以检 测社会 条件的 状态， 解释其 含义， 并成功 解决推
理性 问题。 例如， 在 社会交 流的情 况下， 带领 我们推 测人类 思维的 演化体 系架构
会包括 专门用 于检测 骗子的 推理性 程序。
为了 验证这 假设， 我们使 用称为 华生选 择任务 115 的实验 范式。 二十 年来， 心理学
家一 直使用 这范式 （原 先设 计是测 试逻辑 推理） 来探 讨人类 的推理 机制。 在这项
任务， 受试要 找出违 反规则 （若 P， 则 Q) 的 有条件 形式。
〔华 生选择 任务〕 市政府 研究公 共运输 的人口 统计。 有报告 指称市 民习惯 乘地铁
Wason selection task
往市 中心。 以下 有四张 卡纸， 写 上四位 市民的 讯息， 每 张卡纸 代表一 个人。 卡纸
一边 写下目 的地， 另 一边写 下交通 方式。 请算 出一定 要最少 要翻开 多少卡 纸才可
以肯 定有那 些市民 违反了 「习 惯乘地 铁往市 中心」 的 规则。
市中心
市郊
地铁
开车
从逻 辑的角 度看， 不 坐地铁 去市中 心即是 违反了 规则。 因此， 逻辑 上的正 确答案
是翻开 「市 中心」 卡纸 （查看 市民是 否乘坐 地铁） 和 「开 车」 卡纸 （查看 司机是
否去了 市中心 ）。 在 「若 P， 则 Q」 规则的 情况， 一 般是更 应该翻 开代表 「是 P，
不是 Q」 的卡纸 （理由 请参考 上文的 「 命 题演 算的两 种论证 形式 」 列表 ）。
如果 人类思 维开发 了专门 用于检 测逻辑 上违反 了有条 件规则 的推理 程序， 这会是
非常 直觉。 但事 实并非 如此。 在 一般情 况下， 只 有不到 25% 的受试 者自发 地作出
这样 的反应 。 此外 ， 即 使 有逻辑 推理正 式培训 的 受试者 其成绩 也不特 出。 事 实上，
大 量文献 表明人 不是善 于检测 华生选 择任务 「若 P， 则 Q」 逻辑 的违规 情况， 即
使这 些规则 是处理 日 常生活 的熟悉 内 容 。
华生选 择任务 是测试 专门性 推理假 设的理 想工具 ，这 些假设 是针对 社会状 态来设
计， 例 如社会 交流， 威胁， 权限， 义务 等等， 因为： （一） 这测试 对有条 件规则
的 推理， （二） 规 则的内 容可以 改变， 但 任务结 构保持 不变， （三） 容易导 出内容
的 影响， 及 （四） 己 经有大 量实验 结果， 可 以比对 新内容 领域的 表现。
例如， 可以引 证虽然 人们通 常不能 发现有 人违反 有条件 规则， 但如 违规是 违反社
会契 约时， 人们 会醒觉 有违规 情况； 这 发现初 步支持 人是有 认知性 适应， 专门用
于检 测社会 交流情 况下的 骗子。 出于 同样的 原因， 自 发检测 有人违 反有条 件规则
亦见 诸威胁 情况的 唬人， 同 样支持 人有推 理程序 专门用 于分析 威胁的 观点。 我们
的总 体研宄 计划是 利用受 试者不 能自发 地检测 违反表 达不同 内容的 有条件 规则，
并 以此为 基准， 检 测是否 有提高 表现的 专门性 推理。 从观察 操控内 容如何 影响表
现， 可以映 像推理 专门化 在各领 域内的 限制。
这些调 查的结 果是惊 人的。 人们 通常不 能检测 「若 P， 则 Q」 的 违规， 但 如违规
是在 社会交 流的情 况下， 很 容易和 准确做 得到。 在这种 情况， 有福 利就要 有责任
(例 如， 如 果要吃 饼干， 先 要收拾 房间； 如果有 人吃木 薯根， 他的 胸口必 然有纹
身， 或更 普遍： 如 果要有 福利， 那么你 必须尽 责）。 作弊就 是得到 利益但 没有满
足受 益的规 定条件 （例 如， 吃 饼干， 但没 有先收 拾房间 ）。
当 受试者 被问及 这些违 反社会 契约的 例子， 几乎所 有人都 「弹 出」 显而易 见的适
应 性正确 答案， 无 需正规 训练。 每当受 试者被 问到的 问题内 容是在 社会交 流情况
中寻找 骗子， 即 使所描 述的情 况是不 熟悉， 甚至 怪异的 文化， 受试 者都能 简单解
决 问题， 成绩 显著。 在 一般情 况下， 65?80% 受 试者给 出正确 答案， 是这 种任务
迄今 最高的 成绩。 在任何 被视为 有社会 条件规 则的社 会契约 情况下 ，他 们选择 「已
得到 福利」 牌 （例 如， 「吃木 薯根」 ） 和 「未 支付 成本」 牌 （例如 「没有 纹身」 ），
并从 中寻找 可以理 解为寻 找骗子 的违规 行为。
从 一般领 域和正 规的角 度看， 调 查吃木 薯根的 人和没 有纹身 的人， 逻辑上 是等同
调査 要到市 中心的 市民和 开车的 市民。 这测 试已在 多个地 方举行 （美 国， 英国，
德国， 意 大利， 法国和 香港的 成人； 厄瓜多 尔亚马 逊流域 的学童 ）， 人们 都不是
把 社会交 流问题 等同其 他类型 的推理 问题。 他们的 思维区 分社会 交流的 内容， 犹
如把这 些情况 转译为 代表性 原语， 如 「利 益」， 「成 本」， 「义 务」， 「权 利」， 「有意
识」， 「代 理人」 来 推理。 事 实上， 除非受 试者把 问题以 「要有 福利， 先要 尽责」
来表达 情况， 否则 不会激 活推理 过程。
此外， 社 会契约 规则激 活的程 序其作 为不是 为了侦 察逻辑 性违规 本身， 而 是提示
可检测 骗子的 选项， 不 论这是 否符合 逻辑上 正确的 选择。 例如， 通 过切换 「若 P，
则 Q」 规则结 构的 责任和 福利的 顺序， 可 以导出 从鉴别 骗子的 角度看 是功能 正确，
但 逻辑上 不正确 的反应 （参见 以下图 列）。 如 要寻找 骗子， 不管字 牌符合 什么逻
辑 范畴， 受试 者选择 「已 得到 福利」 牌和 「未 支付 成本」 牌是 适应性 的正确 反应。
社会 契约的 通用结 构考虑 以下的 规则： （一） 标 准版本 （若 P， 则 Q)。 如 收取利
益， 就 要支付 成本； 如 我给你 十元， 你 要交出 手表。 （二） 扭 曲版本 （若 Q， 则
P)。 如支付 成本， 可收取 利益； 如 你交出 手表， 我给你 十元。
收 取利益 | 没有收 取利益 支 付成本 | 没有支 付成本
标准 版本：
扭曲 版本:
P -P
Q -Q
Q -Q
P -P
要 表明表 型的一 方面是 适应， 就要 展示形 式符合 功能： 要 有设计 证据。 有 一些实
验比较 华生选 择任务 的成绩 ，这些 「任 务」 的有 条件规 则有或 没有表 达社会 契约。
这 些实验 为我们 对社会 交流的 适应性 问题分 析提供 了一系 列特定 领域效 果的证
据。 社 会契约 激活了 「独立 内容」 推理 规则， 这些规 则似乎 是复杂 的专门 化用于
处理 有这一 领域的 讯息。 事 实上， 这包 括专门 为解决 该领域 一个特 定问题 的子程
序： 侦测 骗子。 这些程 序不是 为了侦 测潜在 的利他 主义者 （支付 成本， 但 没有得
到利益 ）， 也不 是关乎 错误只 是无心 之失， 不 是故意 欺骗的 社会契 约情况 下被激
活； 其 设计也 不是为 了解决 社会交 流之外 领域的 问题， 例如 不能侦 测威胁 情况的
虚 张声势 和尔虞 我诈， 不能侦 测安全 规则被 破坏。 社 会交流 内容导 出这些 结果的
模式 是如此 鲜明， 让我们 相信在 这领域 的推理 是特定 领域和 特定功 能的计 算单位
管控， 我们 称之为 社会契 约算法 (social contract algorithms)。
换句 话说， 这 是设计 证据。 在这 领域导 致推理 的程序 有很多 协调的 特点； 如计算
机工程 师要可 靠和高 效地推 论社会 交流， 人们 会预期 有这些 复杂专 门化的 协调特
点； 这些 配置不 太可能 是偶然 出现。
推 理研究 「骗 子」 这 样情绪 化主题 似乎很 奇怪； 毕竟， 很多人 （始 于柏 拉图） 认
为 情绪是 堵塞推 理齿轮 的黏稠 杂质。 演化心 理学家 可以解 决处理 这样的 主题， 因
为他们 大多数 看不出 「情 绪」 和 「认 知」 之间有 分裂。 从适应 主义角 度看， 可能
有许多 方式把 情绪概 念化， 有许 多会导 致许多 有趣而 矛盾的 假说。 我们认 为有一
项 假说很 有用： 情绪是 整个认 知系统 的操作 模式， 由 结构不 同机制 互动的 结构组
成， 使机 制面临 跨世代 的经常 情况时 能顺利 操作， 特别 是适应 性错误 是如此 昂贵，
必 须在第 一次遇 到时作 出适当 反应。
演化 心理学 家尤其 关注演 化史的 适应性 问题， 导致他 们把认 知科学 的概念 和方法
应用 到许多 非传统 主题： 管理 合作， 性吸 引力， 嫉妒， 父母 之爱， 对食物 反感和
妊娠 病时机 的认知 过程; 管理 我们对 大自然 环境的 赞赏， 结盟性 侵略， 回避 乱伦，
厌恶， 觅食等 等美感 偏好。 演化心 理学清 楚解释 导致我 们天然 能力的 程序， 直指
人类 本性的 核心。
(一） 情 绪的不 同功能
上一 讲介绍 演化心 理学， 从演 化的角 度看心 理学， 并 试图提 出充分 理由和 给出例
子说 明这有 助清楚 思维的 某些方 面如何 工作。 从演化 角度看 思维， 优点之 一是这
迫 使我们 以科学 眼光看 看想当 然的各 方面。 我们是 什么和 我们做 什么， 有 很多方
面 我们觉 得是很 自然其 然出于 本能， 要 退后一 步作科 学探索 是很困 难和不 自然，
但 作为科 学家， 要从 科学思 维的角 度看， 我 们要与 本身有 距离， 提 出其他 人通常
不会 想到要 提出的 问题。 最清晰 的情况 是情绪 (emoti 0 n)。 作为出 发点， 心 理学家
和 哲学家 William James 有 以下的 引言：
『只 有心理 学家才 会提出 这样的 问题： 为什 么我们 高兴时 发笑， 不是皱
眉？ 为 什么公 开演讲 不能像 与朋友 交谈？ 为什么 这位女 生令我 神魂颠
倒？ 普通人 〔各 位都 不是普 通人〕 只 能说： 「当 然， 我们 发笑。 当然，
在众 人之前 我内心 悸动。 当然， 我爱 上那位 女生。 可能动 物面对 特别物
体 时会有 特别的 感觉。 狮子爱 母狮， 熊爱 母熊。 抱 窝母鸡 认为她 的一窝
鸡蛋 迷人和 珍贵， 坐在其 上是最 美妙的 营生， 如世 上的其 他动物 竟然有
不同 想法， 实在是 匪而所 思。』
这 段引文 有几个 要点要 注意。 首先是 令人难 以置信 的性别 歧视， 这 不仅仅 从词汇
中 反映。 james 假设 他是面 向男性 读者， 男性 人类有 时采取 公熊的 角度。 各位写
作通 常不会 以男性 读者为 对像。 第二点 是文字 优美， 现在不 允许这 样的写 作了。
他 写得有 诗意， 抒情， 这是他 的写作 特征。 我认为 他比他 的兄弟 Henry james,
一位 不起眼 的小说 家写得 更好。 [笑] 最后 一点： 他 最利害 的是指 出有些 事情似
乎是自 然的， 但 我们看 来是自 然而然 的原因 不是这 些事情 是必然 或逻辑 真理。 相
反， 这 些事情 是萌生 自我们 的生物 本性。
因此， 我们 需要退 一步， 提出 这样的 问题： 为什么 粪便是 臭的？ 不 要随便 回答:
粪便 难闻， 因为有 臭味。 粪便 难闻， 不是 宇宙的 不可解 难题， 这其 实是人 类心理
的 事实。 蜣蜋认 为粪便 的气味 不错。 为 什么巧 克力口 味好？ 巧克力 的好口 味不是
世上 必然的 事实。 这是 人类大 脑中的 事实， 许多 其它生 物不以 为然。 因此， 我们
http://optionalpha.com/wp-content/uploads/2011/04/Emotional-Trading.jpg
要退后 一步， 问一 问为何 我们认 为巧克 力有吸 引力？
为什么 我们爱 子女？ 不要说 他们是 可爱。 有一 些孩子 不是那 么可爱 [笑] ， 正如
William james 指出， 许多动 物都爱 子女， 认为自 己的子 女十分 宝贵和 美好。 为什
么？ 为什 么人家 打我， 我要 生气？ 假设有 人走过 来一巴 掌打你 的脸， 你会 害怕，
生气； 你不 会昏昏 欲睡， 突然怀 旧或想 喝汤。 [笑] 不会， 这 是愚蠢 的另外 选择。
当然， 如 果有人 打你， 你会 生气或 害怕。 为 什么？ 为什么 有人对 你好， 为你 做事，
你 会感觉 良好？ 为什么 不感到 愤怒？ 为什么 不感到 害怕？ 这 课程是 要退后 一步，
提出一 些一般 人不会 提出， 不会 解决的 问题。 当然， 这 是所有 科学的 标准。
洞 察力的 第一步 是提出 问题， 比如 为什么 物体往 下掉， 不是往 上升？ 第一 位提出
这问 题可能 得到这 样的的 响应： 「蠢 问题。 当然， 什么都 是往下 掉。」 嗯， 是的，
当然什 么都是 往下掉 ，但为 什么？ 为什 么人的 肉体是 暖和？ 为什么 水变冷 时变成
固体？ 这都是 宇宙的 大自然 事实， 但大 自然事 物是要 解释， 而不 仅仅是 假设。 本
课程探 索看来 似乎很 自然的 事物， 并尝 试找出 意义。 为此， 我们要 提出你 不常会
提出的 问题。 在 一定程 度上， 我们 已经就 某些领 域提出 这样的 问题， 例如 视觉，
记忆， 语言和 理性。 这一 讲谈到 情绪， 它也许 甚至有 点很难 做到这 一点。 现在，
我们 要开始 处理的 情绪。 我们 要谈论 情绪， 为 什么有 情绪， 情绪 有什么 目的， 情
绪如何 运作。
先谈 谈情绪 的错误 理论。 电 视和电 影系列 《星 际迷航 SfarrreO 很 好说明 情绪的
错误 理论。 在这个 另类的 奇幻世 界中， Spock 和 Data 都 是能力 超强， 但没有 情绪。
Spock 没有 情绪， 因为他 有一半 是来自 没有情 绪的火 神星。 Data 是机 器人， 没有
情绪 芯片。
没有 情绪， 在电视 连续剧 不会伤 害两位 角色， 依然 能够充 分发挥 作用。 事 实上，
电 视连续 剧往往 视情绪 为不利 因素， 没 有情绪 会活得 更好。 很多有 常识的 人可能
会想： 「如果 我只利 用我的 理性， 合理和 理性去 思考， 而不 是让我 的情绪 指导我
的 行为， 我 会好得 多。」 事实 证明， 这样思 考情绪 是极其 错误， 完 全没有 意义。
Steven Pinker 的著作 《心 智探奇 117 Wow &e /W/Vk/ Wo/^s》 引用 《星际 迷航》 的例
子， 很好 地说明 问题之 所在： 「Spock 必 然被一 些动机 或目标 驱动， 必然 有一些
事 物引导 他探索 陌生新 世界， 寻找新 文明， 勇 敢前去 没人去 过的地 方。」 可以猜
想是对 知识的 好奇心 驱使他 有动力 和解决 问题。 他与同 伴团结 一起， 造就 他成为
这样有 能力和 勇敢的 人物。 遇 上捕食 者攻击 或外界 入侵， 他 会怎样 应付？ 他是否
倒立， 解 决了四 色地图 定理？ 可 以猜想 他的大 脑某部 位迅速 动员， 想办法 脱身和
如 何采取 措施避 免重陷 困境。 也就 是说， 他有 恐惧。 Spock 没有赤 裸裸的 四周走
韩 定中、 刘倩 娟译， 2006 年。 台 湾商务 印书馆
动 。 可 以猜 想他觉 得有廉 耻之心 。 他和人 对对话 。 可 以猜想 他对社 交有一 些兴趣 。
(二） PhineasGage 和 丧失情 绪能力
没有 情绪的 推动， 我们什 么都做 不了。 这可以 用科学 说明。 现 实世界 中没有 Spock
和 Data, 但有不 寻常和 不幸的 情况， 有人 在一定 程度上 失去了 情绪。 最 有名的
经典 例子是 PhineasGage, 是心理 学导论 的经典 例子。 他 是建筑 工头， 非 常可怜
的 家伙， 可怜的 笨蛋。 1848 年， 他 在工地 用炸药 施工。 因 为意外 爆炸， 铁棍穿
过他的 头部， 穿 过他的 眼睛， 在 一百英 尺远的 地方掉 下来， 布满了 鲜血和 脑浆。
铁棍 重约十 三磅。 令人惊 讶的是 Gage 没死， 被砸 晕短短 时间， 然 后他站 起来。
朋 友包围 了他， 问道： 「你还 好吗？ 」 Gage 被送到 医院， 途中 路过小 酒馆， 他还
坐下 来的人 交谈， 喝了苹 果酒。 后来 他受了 感染， 不 得不接 受手术 治疗。 经历了
这 一切， Gage 没有 变盲， 没有 变聋， 没有 失语， 没有 瘫痪， 没 有变得 迟钝。 从
某 种意义 上说， 他变得 更糟： 他失去 了他的 性格。
Damasio 的杰作 《笛 卡尔 的错误 Desco/tes' f/ror》 是这 样描述 Gage:
「他 以前 是真正 负责任 的人， 有家 有室， 非常 可靠， 非 常值得 信赖。 但
事故发 生后， 他的脾 气时好 时坏， 无礼 粗鲁， 有时极 为不堪 的冒渎 不敬，
对同伴 不仁， 不 耐烦， 智力 能力和 表现只 及得上 小孩。 他 是强壮 的人，
乐趣如 禽兽， 满 口粗言 秽语， 妇女不 宜长时 间在他 面前逗 留。」
他失去 了工作 ，失去 了家人 ，最 后在马 戏团混 饭吃。 他 带着铁 棍随着 马戏团 浪荡，
许 说他的 故事， 迎来 四周的 掌声。 另 外还有 一些像 Gage 的 案例， 有人的 大脑额
叶皮 层受到 伤害， 失 去了一 部份的 情绪， 意思是 他们不 在乎周 边的人 和事， 不能
考 虑优先 次序。
Damasio 有一个 病例， 病人 （化名 Elliot) 的 额叶有 肿瘤， 切 除肿瘤 时也切 除了大
部份 额叶。 Elliot 没有因 此失明 或失聪 或变得 迟钝， 也没有 变得像 Gage 那样 粗鲁，
但他 失去了 做事分 先后的 能力， 失去 了设定 目标的 能力。 Damasio 这样介 绍他-
http://l.bp.blogspot.com/ JprpmGxj4qc/SxQlfcXRCwl/AAAAAAAAA00/Vtlq7SXeMXY/sl600/phineas gage.jpg
http://boeatau.files.wordpress.com/2012/05/phineas-fiafie. ipg?w=3Q0&h=30Q
「他 上班的 工作是 阅读和 充分理 解文件 的意义 [他 是白 领]。 但问 题是他
很 可能一 下子放 下手的 工作， 一整 天只是 考虑应 该怎样 把文件 分类： 按
日期或 页数， 按 主题或 其他？ 」
他不 能设定 自己的 目标， 最终没 有保住 工作， 不能 与人打 交道。 这 些人没 有失去
自己的 情绪。 没 有案例 显示有 人完全 抹杀了 情绪， 但 他们失 去了很 大一部 分情绪
能力， 因 此理性 失灵。
情绪 设定目 标和确 定优先 事项。 没 有目标 和优先 次序， 任何事 情都做 不成。 想去
上课 研究， 想和 朋友出 去玩， 想读一 本书， 想成家 立室， 做 任何事 情都是 由情绪
设 定优先 次序。 没 有这些 情绪， 生活 是不可 能的。 所 以这一 讲要探 索一些 主题。
首先， 情绪是 定下目 标和优 先事项 的基本 机制。 这两 讲会谈 到普世 元素， 也会谈
论 文化。 事实 证明， 不同文 化有一 些不同 的情绪 触发点 和触发 情绪的 基准， 包括
美国和 日本， 美 国南部 和北部 之间的 差异。 但正如 达尔文 深知， 情 绪同时 有人类
和许多 动物之 间共享 的普世 根源。
这两 讲的议 程是这 样的。 首先， 我谈 到面部 表情， 这是 我们表 达情绪 的重要 方式，
虽然不 是唯一 的方式 ，特别 是留意 笑容， 然后， 我会提 出研究 非社会 情绪的 案例-
恐惧。 之 后讨论 我们对 亲人的 感情， 然后 下一讲 是对非 亲属的 感情。
(三） 面部 表情， 特别 是笑容
首先谈 论面部 表情。 Paul Ekman 是 研宄面 部表情 的伟大 学者。 他提 出一些 指示教
导如何 做出面 部表情 和识别 脸孔。 除 了科学 生涯， 他 还兼职 培训警 察和特 工如何
找出诚 实和不 诚实的 线索。
大家一 起来： 眉毛 下垂， 拉在 一起， 上 下眼帘 拉紧， 凝
视， 眼 睛有些 隆起， 很重要 的是向 横或向 下咬紧 嘴唇。
这 看起来 像什么 表情？ 相对 于什么 情绪？ 愤怒 1 2Q 。
人之 不同， 各如 其面， 有很 多来自 不同性 别和国 家的脸
孔 数据库 。不 同国 家的人 面部表 情有一 些微妙 和有趣 的差异 ， 但也 有深刻 的 共性。
不用很 花心思 应该能 找出不 同面部 表情的 含义。
(视 频〕 《Paul Ekman 论表 情》： 情怒 与厌恶 （二 ）， (^)； 惊奇与 恐惧 ; 恐惧与
http://media.npr.org/programs/bpp/images/2008/07/22/anger 300-ffled3d52460549ef371857a6f5ea872c5922bbb-s2.jpg
首先， 笑容是 普世的 表情。 小 孩会， 甚 至出生 时已失 明的也 会笑， 盲 校女生 会笑。
他们都 会适当 地笑， 这证明 重要的 一点： 笑容 不是经 由看着 别人的 笑脸而 学会,
124
不 是只有 人类才 会笑。 非 人灵长 类动物 也笑。 笑容是 社会性 讯号。 人们可 能会想
象人 高兴时 会笑。 但 实际情 况并非 如此， 不 是那么 简单。 从一 些研宄 得知， 笑容
是为 了传达 快乐的 讯息。 有 研究拍 摄记录 保龄球 手在打 出全中 后没有 笑容， 然后
http://images.bokee.com/life/cphoto/2007-ll-28/3P6JyQEs43QEX53R.jpg
http://jiongjiongxm.bokee. com/photo/view. fcgi?id=3795235&mode=3
http://www.qdpf.org.cn/Content/axpd/axpdxl/cms_2560.html
http://scan.oxfordjournals.Org/content/l/3/221/F2.expansion.html
忧伤； 蔑视 与开心 （译注 ： 半 分钟的 短片， 没有 字幕， 看表情 应猜到 吧。)
嘴唇尽 可能拉 向上， 脸庞拉 向上， 可能 的话下 眼帘拉 向上。 这是 笑容。 耶 鲁大学
有两 位笑容 专家。 Angus Tmmble 是英国 美术馆 馆长， 他 的著作 《笑 容简史 4 Sr/e/
History of the Smile 》 罗 列艺术 作品的 笑容。 我的 的同事 Marianne La France 研究
成 人的笑 容的， 孩子的 笑容， 跨 文化的 笑容， 笑 容的不 同社会 用途。 对人 的笑容
和有关 笑容和 情绪， 有一些 有趣的 发现。
转 身向朋 友开怀 大笑。
其 他研究 分析刚 赢得奥 运金牌 选手的 录像。 奥运 金牌得 主应该 是兴高 采烈， 但他
们 站在领 奖台上 是一面 正经， 然 后面对 观众时 才开怀 大笑。 很多人 喜欢性 活动，
你可 以问自 己性交 时是否 在笑， 问问 伴侣或 镜子。 [笑]
(左） 虚 假的笑 （右） 真 诚的笑
我 们还知 道笑容 的其他 东西。 有许 多不同 类型的 笑容。 上图是 PaulEkman 的两
种 笑容。 哪 一个是 更好的 笑容？ 两 种不同 类型的 笑容： 左边是 「问 候」 笑容， 有
时也称 为空姐 笑容， 她们 工作的 一部分 是对乘 客笑脸 相迎： 虚假的 笑容， 不是表
达 真正的 快乐。 分 辩两种 不同的 笑容， 要看 眼睛， 不是看 嘴巴。
真正 快乐的 笑容被 称为杜 氏笑容 (Duchenne smile), 是以研 究笑容 的神经 生理学
家命名 。笑 容牵动 眼睛。 有 趣的是 每十个 人大约 有一个 可以伪 造开怀 的杜氏 笑容。
如果你 对眼前 人没有 好感， 但不得 不笑， 除非你 有相当 天赋， 否则 你很难 伪造真
正的 笑容。
现实世 界中可 以研究 笑容。 例如。 政客往 往在某 些环境 下不得 不笑， 他们 只给出
空姐 笑容。 嘴巴向 上拉， 尤其是 有人攻 击他们 的记录 或嘲笑 他们， 他们会 笑面迎
人， 但 这不是 真诚的 笑容。 眼睛没 有动。
两类 笑容： 真 正快乐 的笑容 和空姐 的问候 笑容。 人人 都会在 人生每 一天用 上两种
笑容。 事实 证明， 这些不 同的笑 容真的 有心理 效应， 似乎反 映人的 情绪， 情感和
思想 的深度 差异。 一岁 左右的 婴儿对 妈妈绽 开真正 快乐的 笑容， 对 陌生人 或其他
人会倾 向来一 个问候 笑容。
JohnGottman 对已婚 夫妇做 了大量 研究。 他通 过分析 夫妇的 录像， 可以预 测婚姻
能否 维持。 他发 现很多 线索， 他 的大发 现是敲 响婚姻 丧钟的 不是双 方大打 出手或
尖叫 吵架， 甚至不 是彼此 仇视。 婚姻 丧钟是 蔑视。 所以， 如录像 中丈夫 回家， 打
招 呼说： 「老 婆， 我回来 了。」 而妻 子一脸 鄙视， 这是 不好的 兆头。 另一线 索是夫
http://4.bp.blogspot.com/-AlQT5wStElk/T6cygOlZX0l/AAAAAAAAGtl/133gexBCnKc/sl600/duchenne.gif
妇在实 验室相 遇时的 笑容。 如果 两人都 是真正 快乐的 笑容， 这预示 婚姻关 系是比
空 姐的问 候笑容 更好。
有些研 宄是利 用大学 年鉴的 照片， 比 对毕业 生三十 年后的 近照。 事实 证明， 引证
相 中人的 笑容， 证 明三十 年后的 快乐与 三十年 前的照 片有可 靠的相 关性： 只需看
看 笑容。
有一 些证据 表明有 第三种 笑容： 腼 腆笑容 (coy smile) 被称 为讨好 的笑容
(appeasement smile)。 这 是非常 特殊的 笑容， 尴尬或 压力的 笑容。 希望人 们喜欢
你， 想 加入， 想 对方对 你有好 印像， 你会 有这种 笑容， 但当 时你是 身处高 压力的
情况， 往 往有些 风险。 在这情 况下， 你转身 离开， 没 有眼睛 接触， 留下腼 腆的笑
容。 其他灵 长类动 物也有 腼腆的 笑容。
(四） 笑容的 问与答
非人灵 长类动 物的笑 容是否 与人类 相同？ 如 空姐笑 容和真 诚笑容 之间的 区别？
我不 知道。
为 什么有 些人的 笑容比 其他人 的笑容 好看？ 不是 很有趣 的心理 答案： 有些 人长得
比较 好看； 更 深层次 的答案 是有些 人笑得 更好。 有些 人能够 更好使 用线索 来表达
真正的 快乐。
这问 题提出 另一些 有关情 绪蔓延 和道德 的一些 问题。 笑容 是非常 具有传 染性。 请
你 回过头 来看看 旁边的 同学， 不 要做任 何事， 只要看 住他。 两位之 中有一 位在听
到 指示后 向对方 微笑。 一， 二， 三。 [笑 声]
有史 以来最 差的班 上演示 [笑] 。 对方在 微笑， 你 不报以 笑容， 实际 上是非 常困难
的。 几 乎所有 其他情 感也是 一样。 这 现象被 称为情 绪感染 (emotional contagion)。
如对方 的表情 是极为 愤怒， 你只 是坐在 那里而 脸部表 情没有 按对方 的表情 造型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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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 这 是非常 困难。 稍后 讨论为 什么发 生这种 情况以 及如何 运作的 原因。
露齿而 笑和闭 唇而笑 是否有 区别？ 我估 计有可 能是， 也估计 露齿多 少可能 有区域
和国家 之间的 差异。 例如， 有研宄 发现英 国人的 笑容与 美国人 不同。 我认 为有些
事 情是有 跨文化 差异。 每一种 文化都 有空姐 笑容， 快乐 笑容， 腼腆 笑容， 而那种
变化 是与出 身和周 围的人 有关。
有人问 到人类 和非人 灵长类 动物的 笑容。 人类 有不同 类型的 笑容传 达不同 讯息。
非人 灵长类 动物， 例如黑 猩猩， 大猩 猩和长 臂猿， 是 否一样 有不同 类型的 笑容？
笑容 专家告 诉我： 「没 有。」 非人灵 长类动 物的笑 容实际 上几乎 完全是 讨好的 笑容。
非人灵 长类动 物没有 问候的 笑容， 没 有等同 空姐的 笑容， 也 没有真 正快乐 的杜氏
笑容。
(五） 非 社会性 情绪： 恐惧
要讨论 恐惧的 情绪。 有几个 理由。 首先， 这 是基本 情绪， 是普 世的。 人人 都有恐
惧的 情绪。 可 能大多 数非人 类物种 也有。 这 要回到 前几讲 的行为 主义， 当 时谈到
经典条 件反射 和人害 怕什么 的不同 理论。 恐惧是 一种非 社会性 情绪， 意思 是虽然
可能 害怕一 个人， 但恐 惧不同 于感激 情绪， 本质 上不是 社会性 情绪。
这张流 传甚广 的照片 （左一 ） 是 Lee Harvey Oswald 众目 睽睽下 被枪。 站 有他身
旁 的警探 的脸部 表情是 恐惧和 愤怒。 世上人 人都能 够识别 恐惧的 表情。
基本问 题是： 「我 们怕 什么？ 」 答案很 有趣。 我 们害怕 蜘蛛， 蛇， 高度， 风暴，
大型 动物， 黑暗， 血， 陌 生人， 屈辱， 深水， 单独 离家。 我 们也害 怕其他 东西。
我 不会问 各位有 谁不害 怕以上 的任何 事物。 这 都是引 起恐惧 的普遍 事物。 为 什么？
有 什么共 同点？ 为 什么较 少人害 怕枪， 汽车 和电源 插座？
答案 并不特 别令人 惊讶。 这些 事物在 先民的 环境是 可怕的 事物， 尤 其是在 人类演
http://upload.wikimedia.Org/wikipedia/comnions/thunib/8/8a/Scared Child at Nighttime.jpg/
http://www.anquanweb.com/uploads/userup/131/1103Q6122443-25H-Q.ipg
化过 程中， 这些都 是危险 事物。 因此， 我 们害怕 蜘蛛， 蛇， 高度 等等， 不 那么害
怕枪， 汽车， 电 源插座 等等； 非 人类灵 长类动 物也是 一样。 黑 猩猩害 怕某些 东西，
对 某些事 物有恐 惧症， 它 们恐惧 蜘蛛和 蛇这类 东西。
有人研 究芝加 哥贫民 区的儿 童害怕 什么。 你可能 认为他 们害怕 被枪杀 ，害怕 枪枝，
害怕 被汽车 辗过。 但这 些儿童 害怕的 是蛇和 蜘蛛， 即 使有些 孩子可 能从来 没有见
过动物 园以外 的蛇。 这 些都是 天然的 恐惧。
心 理学家 judy DeLoache 研 究婴儿 对蜘蛛 和蛇的 恐惧， 这些 婴儿从 来没有 见过蜘
蛛 和蛇， 父母 正常。 有各 种不同 的道德 原因， 研究人 员不能 建立婴 儿对蜘 蛛和蛇
的恐 惧症， 她 使用更 间接的 方法， 心理学 家称之 为致强 刺激 1 31 (pre-potent stimuli):
一 些会自 然引起 恐惧和 忧虑的 事物。 讨论恐 惧到此 为止。
婴儿 把蛇连 系恐惧
为什么 蛇是大 众的共 同恐惧 对象？ 当前的 观点是 对蛇的 恐惧是 自发性 先天恐
惧。 另一观 点是人 类有演 化而来 的倾向 要学会 怕蛇。 我的第 一项研 究发现 9 - 10
个 月大的 婴儿对 蛇与其 他动物 的录像 没有表 现不同 的自然 反应。 第二项 研究发
现 7- 18 个月大 的婴儿 「明 白」 蛇与 恐惧的 关连： 如 婴儿一 边听着 受惊的 人声，
他 们观看 蛇录像 的时间 长于一 边听着 快乐的 人声。 在 第三项 实验， 无论 听到什
么 人声， 婴儿 对蛇和 其他动 物的硬 照没有 不同的 反应， 表 明蛇的 走动是 婴儿把
蛇连系 恐惧的 关键。 这些结 果支持 以下的 论点： 人 类有天 生倾向 选择性 把蛇连
系 恐惧。
译白 The narrow fellow in the grass: human infants associate snakes and fear by Judy S. DeLoache
and Vanessa LoBue ( 撮要 )
怕蛇： 演化角 度看孩 子学习
人 之初， 不 怕蛇。 在 实验中 向七个 月大的 婴儿展 示蛇， 婴 儿不会 害怕。 那么，
孩子 如何和 何时会 怕蛇？
131 参考简 体中文 网页全 都译为 「强 势刺 激」， 少 许正体 中文网 页译为 「优 势刺 激」； 再三 思量，
译 者认为 都没有 拿掐到 pre 的 意思。 pre-potent stimuli 是 引发强 势反应 之前的 刺激， 例如 交通灯
转红是 pre-potent stimulas, 致使 司机要 停车， 母亲的 体香是 婴儿知 道母亲 在近的 pre-potent
S timulas。 因此， 「强势 刺激」 和 「优势 刺激」 未有 涵盖这 意思， 反而 误导是 「刺 激」 本身。 话说
回来， 教授的 用词似 乎略欠 妥当。 研 究人员 虽然没 有向婴 儿出示 活蛇， 但蛇 的录像 和硬照 是活蛇
的代 替品， 是近似 原物的 刺激， 不 能算是 pre-potent stimuli 。 最后 草创了 「致强 刺激」 一词。
依据 有条件 反应的 概念， 人类 知其他 动物如 每次遇 上某些 物体时 曾有一 些不愉
快 或可怕 经历， 会学会 恐惧。 但这 过程似 乎是不 足够。 猴 子是否 曾被攻 击才学
会 怕蛇？ 若是 如此， 有多 少猴子 会逃出 生天？
因此， 实际情 况是这 样的： 动 物无需 第一手 经验己 可学会 什么物 体是危 险的。
观 察其他 猴子， 可以学 会谁是 天敌。 猴子遇 上蛇， 幼 儿观察 成人的 反应， 学会
尖叫， 提醒 其他猴 子避之 则吉， 学会 怕蛇。
不仅 只有人 类把知 识代代 相传， 认 真令人 惊讶。 但 还有其 他事情 发生， 这关乎
人类 孩童如 何学习 危险。 人的 大脑可 能有与 生倶来 的特别 机制， 帮助我 们更快
更多学 会某些 动物； 这 些动物 对先民 是极大 危险。
四十 年前， Martin Seligman 提出 动物是 「有 准备」 快快学 会一些 教训的 概念。
一个例 子是可 能有毒 食物。 各 位是否 有亲身 经验： 吃了一 些尝新 的食物 后身体
不适， 以 后避之 则吉？ 这无关 食物是 否导致 不适， 只有一 次的不 适经验 己经足
够。
蛇和 蜘蛛可 能是这 回事。 稍 稍风吹 草动就 会激发 恐惧或 压恶的 情绪。 我 们留意
到朋友 或家人 的恐惧 反应， 实时知 道事态 不妙。 大脑看 到蛇， 收 到社会 讯息，
实时 知道： 「噢， 他们 是对的 一一 这些 物体不 是好东 西。」
有什么 证据？ Michael Cook 和 Susan Mineka 在 1989 年利用 猴子做 实验。 这些猴
子从 来没有 在野外 生活， 没有见 过蛇， 对玩具 蛇没有 恐惧的 反应。 研究 人员把
猴 子分为 两组， 观看 「奇 怪」 的 录像： 一组 观看猴 子演员 对胶花 有恐惧 反应，
另一组 观看猴 子演员 对胶蛇 有恐惧 反应。 录像 经精心 剪辑， 演员 的表情 大致相
同， 但效果 不同。 受试 猴子在 观看录 像后， 再 看到胶 花没有 反应， 但看 到胶蛇
则 有恐惧 反应。
类似 的实验 证明猴 子学会 害怕玩 具鳄鱼 但不害 怕玩具 兔子。 这些 实验证 明猴子
几 次观看 录像猴 子的反 应后己 发展出 对蛇的 恐惧。 这不是 对环境 讯号的 一般反
应， 因为 它们对 胶花和 玩具兔 子没有 同样的 反应。 因此可 以推论 灵长目 动物己
演化 专门的 大脑机 制学习 对蛇和 鳄鱼有 恐惧。
几百万 年来， 蛇和鳄 鱼杀害 灵长目 动物， 因 此能否 侦察这 些天敌 是关乎 生死，
最快 学会信 任社会 线索的 个体有 适应性 优势。 人类又 如何？ 天择 是否有 准备人
类婴 幼儿学 会蛇是 危险？
儿童心 理学家 judyDeLoache 和 Vanessa LoBue 发现 〔美 国〕 学前 幼儿很 能侦察
蛇的 出现。 「向 三岁幼 儿展示 照片： 七张是 爬虫， 一张 是蛇， 他们 很快找 出蛇。
相对 之下， 他们需 时较长 从多张 蛇照片 中找出 爬虫。 青蛙 和蛇的 照片实 验也是
同样 情况。 幼儿似 乎较容 易找出 蛇。」 (LoBueand DeLoache 2008) 她们也 测试幼
儿 （包 括七个 月大的 婴儿） 对蛇和 恐惧的 人声的 反应。 （DeloacheandLoBue 2009)
有一项 实验证 明没有 收到社 会线索 的婴儿 不害怕 录像中 的蛇。 另 一项实 验的设
计 是蒙上 眼罩的 母亲陪 同婴儿 同时观 看两套 录像： 一套 是蛇在 爬行， 另 一套是
以 同样速 度爬行 或移动 的其他 生物， 例如长 颈鹿， 象， 北 极态， 河马和 大乌等
等。 有一半 录像配 上人们 受惊的 声音， 一半是 快乐的 人声。 实验 发现婴 儿观看
配上害 怕人声 的蛇录 像时间 较长； 如配 上快乐 人声， 婴儿 不理会 录像中 的蛇。
这些 实验未 能充份 证明婴 儿大脑 有专门 的蛇侦 察器， 即是 已预先 设置能 更快学
习 对蛇的 反应， 因为 在实验 之前婴 儿可能 己学会 一些关 次蛇或 其他动 物的知
识。
DeLoache 和 LoBue 的 蛇录像 有跟进 实验： 这一 次是出 示蛇的 硬照。 无论 配上什
么 人声， 婴儿 都不会 特别留 意蛇。 因 此心理 学家认 为蛇的 独特爬 行动作 激发了
人的 反应。
人 类学家 Lynn Isbell 有 类似的 研宄， 指 出蛇推 动了灵 长目动 物的三 维颜色 视觉，
以更好 侦察这 些天敌 (Isbell 2006)。 Nobuo Masataka 的实验 (2010) 要求受 试者从
多张 花朵照 片中找 出蛇的 照片， 不这 些蛇有 些是在 休息， 有些摆 出攻击 姿态。
休 息姿态 攻 击姿态
^pgg ^ 考 t
V. v.'
实 验发现 人们颇 为快速 找出攻 击姿态 的蛇。 值得注 意的是 （一） 两种姿 态分别
不大 （见上 图）； （二） 成 人和幼 儿的反 应相差 无几。 受试 儿童的 家长证 实幼儿
没有见 过蛇， 无论是 真蛇， 玩 具蛇或 照片。
如 实验可 以重复 求证， 幼儿 能够找 出摆出 攻击姿 态的蛇 （照片 ） 足可以 证明侦
察 天敌的 机制对 人类有 好处。 另有实 验证明 对蛇有 恐惧的 受试者 较快能 够侦察
蛇。 （Peira et al 2010; Ohman et al 2001) 但幼 儿没有 这样的 区别。 怕蛇幼 儿的侦
察速度 并不快 于其他 幼儿。 侦察的 优势可 能是随 着时日 发展。
怕蛇的 女性比 例高于 男性， 瑞 典的调 查发现 女性有 12% 自认害 怕蛇和 蜘蛛， 男
性只有 3%。 （Frederickson et al 1996) 有研究 人员猜 测是先 民时代 的女性 有较大
天择 压力远 离蛇和 蜘蛛， 可能是 女性较 多觅食 或是特 别谨慎 以保护 子女。
DeLoache 与 LoBue 没 有发现 女宝宝 学习侦 察蛇是 快于男 宝宝。 但 有研究 发现女
宝宝 较快把 蛇和蜘 蛛联系 到可怕 脸孔。
译自 Fear of snakes: An evolutionary perspective on the way kids learn by Gwen Dewar, Ph.D.
为 何先民 怕蛇？
未 开化的 「传 统」 社会其 意外死 因排行 榜有： 毒 蛇和野 兽咬伤 咬死， 树上 掉下，
被大树 压死， 迷路等 等…。 以巴 拉圭的 Ache 族 为例， 蛇 咬致死 的比例 (14%) 远
高于 被美洲 豹咬死 (8%); 这还 没有包 含被蛇 或昆虫 咬伤， 伤 口发炎 致死。 因此，
先民 「预 置」 对蛇、 蜘 蛛和昆 虫的恐 惧是有 演化的 远因。
Jared Diamond: The World Until Yesterday, 2012 (p. 278-283)
(六） 社会情 绪和利 他主义
社会 情绪可 细分为 两类： （一） 对有系 统发育 的人的 情绪； （二） 对 没有系 统发育
但 有来往 的人的 情绪。 我 会特别 讨论产 生利他 行为的 情绪。
利 他主义 (altruism) 是 生物学 术语， 意思是 善良， 慷慨； 演化 生物学 家真的 很难解
释为 什么动 物可能 演化成 善良。 演 化论有 很古老 但非常 错误的 观点： 演化 塑造动
物成 为生存 机器， 没有 其他。 如果 是这样 的话， 从演 化的角 度看， 任何动 物对其
他 动物善 良是一 个谜。 如果演 化预设 我们只 是为了 生存， 那 么动物 与其他 动物有
正面关 系是一 个谜。 当然， 这是不 正确。
以下的 简单例 子证明 这是不 正确。 有 两种动 物各有 本身的 基因。 基因 A 使得 动物
照顾 后代。 基因 B 的动物 只关心 自己。 试想 一下， 下一代 会发生 什么。 说 白了，
基因 A 会胜 出。 这 是非常 简单的 例子。 从天 择的角 度看， 大脑 己形成 「好 好照顾
后代」 的动物 比大脑 己形成 「吃掉 后代」 的动物 会做的 更好。 「吃掉 后代」 的动
物， 其基因 走进生 物的死 胡同。 最重 要的不 是生存 本身， 而是 繁殖。 因此， 简单
的 事实就 是我们 期望动 物照顾 后代， 因 为后代 是基因 复制的 手段。
事 情比这 一点更 丰富。 这 是过去 半个世 纪演化 生物学 的重大 革命。 忘记 动物， 以
另一 角度看 看感冒 病毒。 人们患 感冒会 一直打 喷嚏。 为 什么？ 打喷 嚏是因 为体内
有 细菌， 而身体 想排出 病菌， 所以打 喷嚏。 这不 是完全 错误的 答案。
正 确的答 案是更 有趣。 不要从 人的角 度看。 感 冒打喷 嚏把病 毒排出 体外， 是人的
自私 观点。 要从 感冒病 毒的角 度看。 由于 生存和 繁殖， 感 冒病毒 同样有 演化。 感
冒病毒 要发展 不同策 略以实 现繁殖 。方法 之一是 占领和 操纵宿 主把病 毒排出 体外。
从 这个角 度看， 有感 冒时打 喷嚏， 是病 毒利用 人体作 为繁殖 工具。 人体只 是细菌
生殖的 方法， 还有很 多其他 这样的 例子。
老鼠体 内有弓 浆虫， 这是寄 生虫。 老 鼠被猫 吃掉， 弓 浆虫落 在猫的 粪便， 然后传
给老鼠 。弓 浆虫不 会影响 老鼠的 健康， 除了一 件事。 弓 浆虫病 会重组 老鼠的 大脑，
不 再那么 怕猫。 这不 是幽默 的上天 的离奇 怪癖。 这 是弓浆 虫的完 美适应 策略。
真正 强大的 病毒比 感冒病 毒更能 完全避 过呼吸 系统， 而 是接管 大脑， 令患 者四处
走动， 与其他 人发生 性关系 和亲吻 对方。 事 实上， 有 一些证 据表明 已经发 生这种
情况。 例如， 梅毒 这样的 性病， 效果 是唤起 性欲， 让 人们有 更多性 行为， 因为这
是病毒 自我复 制的策 略的一 部分。 想 象有病 毒入侵 和修改 动物的 大脑， 令 动物咬
其他 动物， 传播 病毒。 这 就是狂 犬病。 演 化生物 学家道 Richard Dawkins 沿着这
思路， 指 出基因 利用动 物作为 载体来 繁殖。 从 这个角 度看， 动物只 是基因 创造另
一 动物的 方法。
对心 理学家 而言， 这样 的分析 有什么 好处？ 实际上 ，这 有助解 释利他 主义。 那么，
哪些 基因会 生存？ 能 够复制 本身副 本的基 因可以 生存。 动物 是基因 繁殖的 载体。
因此， 自私 的基因 会导致 利他的 动物， 因为 演化的 运作是 在基因 层次， 你 我的身
体没 有硬性 指定的 区别。
生 物学家 Haldane 被 问到： 「你 会否为 兄弟而 牺牲？ 」 他回 答说： 「不 会， 但我很
乐意为 三个兄 弟或五 个侄儿 或九个 堂兄弟 姐妹付 出我的 性命。 」 他 当然是 在开玩
笑。 正 常人不 会这样 计算， 但这 捉住了 逻辑： 我们对 亲人感 情的最 终因果 关系。
基因 已预先 设置我 们的大 脑要爱 子女， 爱 亲人， 因为 这样我 们的基 因才可 以自我
复制。 事 实上， 看 看遗传 相关性 就看到 这样的 心计。
从演 化的角 度看， 遗传 相关性 (genetic relatedness) 会影 响你如 何照顾 他人。 从你
的基 因的角 度看， 为 三位兄 弟付出 性命是 很好的 妥协， 因为 基因复 制多了 50%。
这是他 的计算 。想象 有一个 基因选 择让动 物死去 ，而另 一个基 因选择 让兄弟 死去，
前者的 基因会 在未来 有更多 副本。 这是 有趣的 讽刺。 自私基 因理论 经常被 视为冷
血 的演化 分析， 但 这为真 实的， 为 真正的 利他主 义提供 了科学 依据； 从基 因的角
度看， 自己 和其他 人实在 是没有 硬性的 区别。
从这个 角度我 们可以 开始回 答一些 有趣的 问题， 至少是 关于非 人类的 问题。 新狮
子王 登基， 骄傲地 接管了 狮群， 它实 时会杀 死所有 剩余的 幼崽， 母狮 会自然 流产。
这一切 似乎很 残酷； 但从遗 传学角 度看这 是有道 理的。 对 狮子王 来说： 其 他的幼
崽没 有它的 基因， 是 它的遗 传竞争 对手。 只有清 除这些 「敌 人」， 狮子王 才可以
和雌 狮交配 繁殖。 母狮自 然流产 ，因 为这是 可靠的 适应性 招数。 如果 它诞下 幼崽，
也难逃 狮子王 杀手， 所以 雌狮的 最佳策 略是摆 脱胎中 骨肉， 重新 开始。
从心理 学的角 度看， 动物已 经演化 要善待 亲人， 尤其是 子女， 特别 是鸟类 和哺乳
动物。 鸟类和 哺乳动 物投资 重质不 重量， 鱼类 和爬行 动物则 相反。 鸟类和 哺乳动
物的子 女数目 不多， 要投 入大量 的心理 能量来 保护。 此外， 子女很 长一段 时间是
脆 弱的， 要求 父母的 资源。 所以， 不同的 心理机 制因此 而起。 一种 机制管 理父母
或成人 一般如 何照顾 儿童， 另一种 机制是 子女如 何回应 父母。 以下 略谈几 个这些
现象。
小动 物会发 出求救 讯号： 唧唧， 咪咪， 咩咩或 哭泣。 从演 化的角 度看， 处 理遇险
呼叫 实际上 是任何 年幼生 物的微 妙高危 动作。 一方面 求救讯 号要够 恼人， 惹人注
意来帮 助你， 养 活你， 把 你带在 旁边。 另一 方面又 不能太 烦人， 招 惹周围 的人动
杀机， 所以这 是十分 复杂。 但从父 母的角 度看， 父 母已预 置要响 应求救 讯号。 求
救讯 号非常 恼人， 不 是因为 吵闹或 声调， 而是 因为父 母的大 脑预置 对子女 的哭声
感到 烦恼。
从 积极角 度看： 宝宝很 可爱。 不 要说： 「宝宝 当然很 可爱， 否则 我们会 杀了他 们。」
[笑] 这是不 正确的 故事。 火 星人不 会认为 宝宝很 可爱。 我 们认为 宝宝很 可爱， 是
因为我 们的大 脑已预 置认为 他们很 可爱， 因为 有一定 的线索 符合我 们大脑 的运作
方式。
而事 实上， 这也适 用于所 有哺乳 动物。 所 以宝宝 有大而 突出的 额头， 上翘 的小鼻
子， 胖 嘟嘟的 脸颊， 大大的 眼睛。 这 些都是 可爱的 成份。 Stephen 」ay Gould 有一
篇很好 的文章 讨论米 老鼠的 演变。 米老鼠 开始时 是丑陋 的小小 的嚿齿 动物， 后来
变得 可爱， 因为 艺术家 添加了 越来越 多的可 爱婴儿 特征。
Ben Affleck DiCaprio 古巨基
成人 的研究 显示有 「娃 娃脸偏 差」。 这不 是美国 的独家 偏好。 亚洲有 同样的 研究。
成 人有娃 娃脸， 例如 Leonardo DiCaprio, 天真 无奈， 善良 温暖。 另一种 脸孔是 Ben
Affleck, 他 没有娃 娃脸。 在模拟 审判试 验中， 娃 娃脸脸 的人很 有可能 脱罪。 （笑〕
到 目前为 止谈论 的是如 何应对 婴儿， 那 么婴儿 对我们 有什么 反应？ 行为主 义者斯
金纳提 出了古 老的厨 柜理论 (cupboard theory): 婴儿 的依恋 父母是 因为父 母提供
食物， 典 型的是 母乳， 但可 以是瓶 装牛奶 或任何 食品。 因 为操作 性条件 反射， 婴
儿依恋 成人。 另 一种是 johnBowlby 提 出的依 附理论 (attachment theory): 婴儿依
恋母 亲是为 了舒适 和社会 交往以 及对陌 生人的 恐惧。
为了 测试这 一点， 心 理学家 Harry Harlow 利 用非人 类灵长 类动物 与所谓 「铁 丝母
亲」 和 「绒布 母亲」 进行 了一系 列巧妙 的实验 m 。 两种 母亲都 是人造 模型。 铁线
母 亲有小 乳头连 接小猴 的液体 食物。 绒 布母亲 没有连 接食物 来源， 但小猴 感到温
暖和 舒适。 小猴 会跑去 那一个 妈妈？ 录 像的结 局显示 小猴饿 了才跑 去向铁 丝妈妈
索食， 一天有 二十二 小时缠 着绒布 妈妈。 若是小 猴受到 惊吓， 也只 会跑向 絨布妈
妈。 这 实验证 明从出 生的一 刻起， 生物 必需有 被关爱 的温暖 感觉。
〈视 频〉 Harry Harlow Monkey Experiment Contact Comfort (猴子 的安抚 实验）
〈视 频〉 Food or Security? Harlow's study on monkeys' attachment (猴 子的 依附实
验）
以往 心理学 系有一 位教授 与学生 为善， 但教 学不见 成绩， 被称为 「绒 布妈 妈」；
另一 位教学 勤恳， 但 是冷面 迎人， 她是 「铁 线妈 妈」。
132 译注： Harry Harlow 的小猴 实验， 很多受 试小猴 在出生 时己实 时被带 走离开 母亲的 怀抱， 由
实验 室人员 哺养。 Harlow 被 批评是 穿上实 验袍的 魔鬼。
(一） 对 照顾亲 人的情 绪反应
这一讲 接续上 一讲的 「情 绪」 主题。
开 始这主 题时， 我们谈 到情绪 的不同 功能， 然 后谈到 笑容和 表情， 然后谈 到非社
会 情绪： 恐惧。 之后我 们转移 到社会 情绪， 谈 论对亲 人和社 会情绪 有特殊 演化的
原因。 最后 一笔谈 论动物 和子女 之间的 关系， 特别是 往往和 子女有 密切关 系的人
类， 乌类 和哺乳 动物。
人类 投资于 子女是 重质不 重量。 我一 生不会 有很多 孩子， 我 的演化 把戏是 非常专
注关注 他们， 确 保他们 存活。 若 是我有 一百个 孩子， 我可 以忍受 失去了 一些， 但
如果我 一生只 有五个 或两个 或一个 子女， 他们变 得非常 珍贵。 像我 们这样 的物种
演 化故事 涉及长 时间的 依赖， 父母和 子女有 深远的 联系。 这 就家长 如何应 对儿童
的 部分。
稍后播 放视频 说明父 母应对 子女， 主角 是人类 之外的 物种。 这 是有深 意的。 我的
朋 友研究 宗教心 理学， 研究人 为什么 有宗教 信仰。 他告 诉我， 当他 与非专 家谈论
时不 会告诉 对方： 「我 的感兴 趣是人 们为什 么相信 经文， 在安息 日点燃 蜡烛， 去
教 堂。」 因为 这是大 多数人 心中的 宗教， 他们会 困惑： 「为什 么你研 究这些 东西？ 」
如 果对方 是这样 的心理 层次， 最 好转用 另一些 话题： 例 如有些 人把黄 油倒在 头上。
DanSperber 谈到 在某些 文化， 男 人在夏 季把黄 油倒在 头上。 另外 的话题 也可以
提 及有人 信仰神 灵或是 树木会 说话。 对方就 会说： 「这很 有趣。 那 么他们 相信什
么？ 」 引述我 们文化 中不是 我们以 为是理 所当然 的一般 事实， 以此 来激励 科学研
究。
William James 也指 出我们 认为是 很自然 的一些 事情， 其他物 种也认 为是寻 常和自
然。 因此， 要 科学研 宄父母 对子女 的爱， 不是只 看我们 本身， 因为 我们觉 得对子
女 的爱是 神圣和 特别， 而是看 看其他 物种。 最 好的例 证之一 是帝王 企鹅， 记录片
http://www.uab.cat/lmatfie/286/664/altruismlm2.jpg
《帝 王企 鹅日记 March of the Penguins)) 奇妙 描述帝 企鹅难 以置信 地细心 养儿育
女和 交配， 相当戏 剧化。
帝 王企鹅
帝王企 鹅最为 人津津 乐道和 令牠们 当上明 星的， 是牠们 史诗式 的哺育 生活。 企
鹅父 母在每 年三月 左右， 会在 冰上走 最远多 达二百 公里到 繁殖地 交配。 经过约
六 星期， 母 亲产下 一蛋， 立即交 给父亲 孵化， 然后独 自出海 觅食。 企鹅 爸爸接
着便要 迎接最 严峻的 考验， 在气 温常会 低至- 6CTC 和烈风 时速不 时高达 180km
的南极 冬季环 境下， 度过九 星期不 吃不喝 的漫漫 长夜。 唯 一能帮 助牠们 捱过难
关的， 是 同伴间 挤在一 起互相 取暖、 以及轮 流到企 鹅群外 围挡风 的互助 精神。
如果帝 王企鵝 晓得有 「父 亲节」 这 回事， 我 想牠们 一定会 较我们 更大肆 庆祝。
企鹅 妈妈倒 不是寡 情薄幸 之辈， 牠们在 海中捕 食时， 心里想 必焦急 万分， 因为
牠们 知道， 万 一牠们 迟了返 回伴侣 和子女 身边， 伴侣 便要被 迫弃子 求生。 企鹅
妈妈 凭叫声 认回伴 侣后， 便立 即接过 养育的 重任， 把食物 吐出喂 给刚孵 化不久
子女， 企鹅 爸爸亦 终于可 以出海 觅食， 填补 牠们过 去四个 月没有 进食的 「体重
减半减 肥大行 动」。
接下 来的七 星期， 企鹅 父母会 轮流觅 食和喂 饲似乎 永远吃 不饱的 子女。 牠们必
须 不离不 弃照料 子女， 因 为牠们 只要稍 为离开 子女一 会儿， 便很 可能有 数只膝
下无儿 但求子 心切的 企鹅跑 来抢夺 幼儿。 由于子 女的胃 口愈来 愈大， 当 子女长
大得再 不惧怕 「拐 子鹅」 时， 父 母便要 一起出 外工作 「养 家」。 留在繁 殖地的
子 女会跟 邻家孩 子一同 玩耍和 挤在一 起互相 取暖。
(译注 ： 译本未 能展示 录像， 以 上抄录 《 南极大 自然 》 简介， 以供参 考。）
记录 片深受 欢迎， 人们 有不同 感受。 一些 保守的 评论家 认为这 是爱和 信任， 一夫
一妻制 家庭价 值观的 典范。 一些自 由派响 应说： 「它 们的一 夫一妻 制只限 于一个
繁殖 季节， 下一年 又另寻 伴侣。 这其实 是很放 荡。」 [笑]
我认 为更重 要的是 企鹅的 行为是 如此伶 俐和有 系统。 它们 不是从 电视， 电影， 文
化， 教导， 上学 等等学 会这些 行为。 从某 种程度 上说， 这种 复杂的 行为是 自然而
然。 可以 理解智 能化设 计论或 神创论 指出这 是上帝 创造丰 富复杂 生物， 让 万物繁
衍的 例子。 从达尔 文的观 点看， 他会同 意神创 论这样 的复杂 行为不 可能是 意外发
生的， 但 他会认 为这是 生物性 适应的 例子， 尤 其是父 母照顾 子女是 因为子 女分享
父母的 基因， 所以父 母会演 化一些 方法确 保子女 生存和 发展。
父 母养育 子女， 子 女又如 何回应 父母？ 生物幼 儿有不 同的预 置方式 响应周 围的成
年生物 。在谈 到一些 不同理 论之前 ，先回 顾上一 讲提到 婴儿对 最接近 的人有 依赖，
通常 会喜欢 母亲， 因 为母亲 一般是 最接近 的人。 婴 儿喜欢 母亲的 声音， 脸孔， 气
味。 以前 认为当 宝宝出 生后必 然看到 母亲， 「轰」 的 一下子 母子有 了某种 神奇的
印记的 一刻。 如果 没有这 一刻， 宝宝以 后有困 难发展 依附的 感情。 这是愚 蠢的观
念。 没 有任何 理由相 信有这 特殊的 一刻， 无论 是五分 钟或一 小时。 有足够 时间，
宝宝就 会对最 接近的 动物有 感情， 在 他无意 识的层 次认为 对方是 亲人。
究竟是 什么一 回事？ 婴儿 的大脑 是如何 开发对 这最接 近生物 的深厚 感情？ 斯金
纳的 操作性 条件反 射论是 很好的 答案。 这 被称为 橱柜论 (Cupboard Theory): 宝宝
爱 妈妈， 因为妈 妈提供 食物。 这 是效应 定律， 是操作 性条件 反射。 接近妈 妈是为
了得到 食物， 从而有 了依恋 之情。 Bowlby 提出 更本土 的预置 理论， 声称 这样的
依恋之 情是因 为两件 事情： 向妈妈 寻求安 抚以及 对对陌 生人的 恐惧展 和社会 互动。
在 现实世 界中， 很难 区分这 两种吸 引力， 因为 是同一 个女人 安抚和 与婴儿 社会交
往， 喂奶。 但在 实验室 是可以 分开这 两种吸 引力。 上 一讲的 Henry Harlow 实验就
是为 灵长类 动物配 置两个 不同的 母亲： 铁 丝母亲 和絨布 母亲。 铁丝 母亲是 食物的
来源， 絨布母 亲带来 温暖和 拥抱。 小猴 会跑去 那一个 妈妈？ 录像的 结局显 示小猴
饿 了才跑 去向铁 丝妈妈 索食， 一天有 二十二 小时缠 着絨布 妈妈。 若 是小猴 受到惊
吓， 也 只会跑 向絨布 妈妈。
有 人会问 「如 果婴 儿没有 和成人 接触， 有什么 效果？ 」 很 多人都 感兴趣 这样对
婴 孩后来 的成长 有什么 影响。 这是社 会辩论 关心的 问题。 举例 来说， 很多 心理学
家都感 兴趣的 问题： 那一 种照顾 更好， 是否有 区别？ 由双亲 抚养， 通常是 母亲；
或 是婴儿 六个月 送去托 儿所？ 两岁？ 这是否 会影响 婴儿？ 简短的 回答： 没 有人真
正 知道。 有 很多辩 论关于 是否有 细微的 差别， 这是 极具争 议性。 但 我们知 道不会
有 很大的 差别。 由双亲 或单亲 （妈妈 也好， 爸爸 也好） 抚 养直至 上学， 没 有很大
的 差别。 我父母 在我三 个月大 己把我 扔在托 儿所。
但 如果完 全没有 接触又 如何？ 在恶 劣的环 境下， 婴儿没 有絨布 母亲， 无人可 依恋？
当然， 在 现实世 界中不 可能做 实验。 在 人类的 现实世 界中， 这只是 发生在 惨剧。
但 Harlow 做了 这样的 研究： 猴子 在单独 监禁的 环境中 长大， 钢笼 子只有 铁丝妈
妈。 换句 话说， 猴 子只有 食物， 没有 母爱。 原来 猴子会 得到精 神病： 内向， 不玩
耍， 咬 自己， 性 无能， 社交不 称职， 照顾 子女不 称职。 有一个 案例， 一头 单独监
禁中 长大的 猴子接 受人工 授精。 她生 下小猴 后把宝 宝的头 在地板 上乱碰 乱撞， 然
后咬 死它。 这 说明一 些早期 的依恋 对灵长 类动物 的发展 是至关 重要。
当然不 能用活 生生的 婴孩来 做这些 实验， 但人类 社会也 有自然 实验。 在条 件恶劣
的孤 儿院， 孤儿 没有什 么社会 接触。 这些孩 子勉强 来说有 饱饭， 但 没有人 抚摸他
们， 拥抱 他们。 如果 这种情 况有足 够长的 时间， 这些 孩子的 社会和 情绪发 展有严
重 问题。 从情绪 的角度 来看， 他们 无法得 到真正 需要的 拥抱和 支持， 变得 精神萎
靡， 毫 不关心 他人。 好 消息是 如果及 早介入 是可以 纠正这 种不良 发展。 有 猴子治
疗师 把正常 长大的 年轻猴 子与单 独监禁 的猴子 作伴， 正常 猴子蹦 蹦跳， 走来 走去，
又 依附着 同伴。 本来 心态不 正常的 孤独猴 子逐步 改善， 变得 更好。
人 类可能 有相似 效果。 有一个 实验的 轶事是 这样： 在 条件非 常苛刻 的孤儿 院长大
的 孤儿， 一岁 半时被 带走， 交给弱 智妇女 抚养。 孤 儿得到 足够的 抚慰和 拥抱， 依
我所知 他恢复 正常。
(二） 对亲人 情绪的 问与答
很好的 问题。 孤 儿院的 儿童会 否互相 安慰？ 我不 知道， 但可能 不会。 在这 些可怕
的情 况下， 孤 儿院儿 童往往 是婴儿 和非常 年轻， 他们 身处的 环境也 不容许 他们可
以互相 安慰。 如 果情况 是孩子 没有接 纳和支 持他们 的絨布 妈妈， 但 他们可 以相互
支持， 我对 这问题 也没有 答案。
你提出 的问题 是父母 不是完 全没有 关怀， 也 不是全 心全意 关怀， 情况又 如何？ 孩
子不 是关在 笼子里 长大， 也不 是在罗 马尼亚 孤儿院 长大， 但 父母就 是不很 亲近，
不是 那么爱 孩子。 没有充 分证据 表明这 对孩子 有任何 影响。 是的， 父母 冷漠， 孩
子也 冷漠， 但目前 尚不清 楚这是 由于遗 传或是 环境。 我们所 知道的 是中间 情况的
效 果往往 不是很 激烈。 因此， 撇除一 些极端 情况， 很 难看到 效果， 要有仔 细的实
验 研究。
(三） 情绪反 应的演 化解释
从演 化的角 度看， 动物 对亲人 的情感 不是一 个谜。 推 动演化 是有多 少基因 在后裔
中 复制的 力量。 因此， 动 物预置 要照顾 子女， 子女预 置对父 母依恋 是有道 理的。
更重 要的一 个谜是 动物， 包括 人类， 似乎 与非亲 人也有 复杂的 关系， 善待 没有亲
属 关系的 他人。 有很多 这样的 例子。 动 物彼此 清洁， 彼 此互挑 虱子， 向对 方警告
的 呼声。
各 种动物 都发出 警告的 呼声。 小动物 看到大 动物冲 过来， 发 出警号 让大家 逃跑。
这对小 动物是 非常危 险的， 但 往往可 以保护 与你不 相关的 他人。 动 物往往 分担托
儿 服务。 从 冷血、 天择、 基因生 存的角 度看， 动 物可以 吃掉托 管的小 动物， 这样
对 本身的 子女有 好处， 但 实际情 况不是 这样。
动物分 享食物 ，例 如丑陋 的吸血 蝙蝠。 吸血蝙 蝠住在 山洞， 晚 间飞出 去找寻 食物。
若 是有一 只蝙蝠 走运， 找 到一匹 马大吃 一顿， 满肚 子都是 马血。 蝙 蝠飞回 山洞，
不会独 善其身 ，而是 把血餐 吐给其 他吸血 蝙蝠， 人人 有份。 但 是从演 化的角 度看，
这 是一个 难题。
动物 携手合 作受益 更多， 这就 是所谓 互惠利 他主义 (reciprocal altruism): 我对你
好， 你对 我好。 我对 你好， 是基于 你也会 对我好 的互利 前提。 想象 蝙蝠在 大快朵
頤 之余， 与 其暴殄 天物， 例不如 与同伴 分享， 这 是有道 理的。 但这 是有问 题的。
问题是 天下间 有骗子 ，经 济学和 社会学 称之为 搭便车 (free-rider) 。骗 子得到 好处，
不 用支付 成本。 想象 有两个 基因。 有基因 A 的吸 血蝙蝠 既接受 别人的 血餐， 也和
他人 分享。 基因 B 只接 受免 费餐， 不 和他人 分享。 从长远 来看， 基因 B 会胜出 ：
较为 健康， 有较多 后代。
更鲜明 的例子 是警告 的呼声 。动物 发现天 敌时发 出警告 讯号， 这不是 适应性 反应。
适应性 反应是 听到警 告讯号 时逃之 夭夭。 一帮 人到酒 吧去， 有人掏 腰包请 大家喝
一杯。 适应性 反应是 只喝免 费酒， 不回请 他人。 如 果人同 此心， 很 快就没 人掏腰
包了。 骗子 在短期 内可以 得益。 那么合 作互惠 的关系 是如何 演化， 成为演 化的稳
定 策略？
答案是 「检 测骗 子」。 动物要 预置能 够检测 骗子， 才 可以发 展出互 惠利他 主义。
这需 要大量 的精神 结构： 必须 认清楚 骗子， 必须 记住， 必 须有动 机惩罚 骗子。 不
是每一 种动物 都有这 种程度 的复杂 设备， 但吸血 蝙蝠做 得到。 没有 一种追 踪骗子
的 系统， 蝙蝠不 可能维 持互惠 利他的 行为。
有一项 实验是 阻止饱 吃一顿 回来的 蝙蝠把 血餐和 别的蝙 蝠分享 。科 学家发 现其他
蝙蝠 不和这 「自 私的 蝙蝠」 分享， 后 来白白 饿死。 就好 像一帮 朋友去 酒吧， 每个
人 都埋单 一轮， 就是不 请我， 因 为我之 前从不 请客。 有人 认为， 对 作弊的 敏感和
关心 互惠， 在社会 行为和 社会情 绪的演 化中发 挥强大 作用。
(四） 合作行 为与囚 徒困境
囚 徒困境 (Prisoner's Dilemma) 是社 会科学 （认知 科学， 心 理学， 经 济学） 的主要
结构 之一， 各 位大多 数不会 陌生。 若然有 人认为 这是新 题目， 以 下略述 一二。
两个贼 人犯案 被捕。 警方 对贼人 甲说： 「抗拒 从严， 坦白从 宽。」 警 方拿出 「囚徒
困境」 列表， 解 释你和 警方合 作有什 么好处 134 。
「囚犯 困境」 转录 自本人 中译的 《 经 济学 读本 》 三册的 《经 济学入 门》。
这是囚 徒困境 的标准 设计。 从囚犯 甲的立 场看， 最好 的情况 下是自 己招供 (假释 ），
囚 犯乙不 招供； 最坏 的情况 是自己 不招供 （终 生监禁 ）， 囚犯乙 招供。 从 两人的
共同立 场看， 较 好的情 况下是 两人都 不招供 （坐 牢一年 ）， 较坏的 情况是 两人都
不招供 （坐牢 二十年 ）。
人生 多的是 「囚犯 困境」 的情况 。夫 妇决定 离婚， 财产 应如何 分配？ 如双方 同意，
可以由 调解员 调停， 一 般是各 分一半 财产。 丈夫 考虑聘 请离婚 律师， 虽然 费用昂
贵， 但 可以争 得全部 财产。 若是 丈夫没 有律师 代表， 而妻 子有聘 请离婚 律师， 她
会取 得全部 财产。 若是两 人都聘 请离婚 律师， 昂 贵的律 师费差 不多吃 掉全部 财产。
两个 国家考 虑是否 裁减核 武器。 若 是两个 国家都 裁减核 武器， 人民 生活会 更好。
这 是相当 不错。 若是只 有一个 国家这 样做， 敌国就 会乘虚 而入。 因此， 两 国不断
扩大 核武， 大家都 没有好 日子。
另一 个例子 是毒品 交易。 假设双 方同意 某数量 毒品以 $ 1,000 成交。 不怀 好意的
买家 想到， 要是交 易时拿 枪抢走 毒品， 对方 也不会 报警。 毒贩也 不是省 油灯， 他
也带 了枪。 这就 是囚徒 困境的 结构。
让 我们来 实习， 领略 「囚徒 困境」 的 奥妙。 各 位请在 卡片的 一面写 「合 作」， 另
一面写 「背 叛」； 随意 挑一位 同学做 对手， 这是一 次性的 实习。 听我的 命令， 向
对 手出示 卡片。
如两位 都出示 「合 作」， 各得三 美元。 如 你出示 「合 作」， 对 方出示 「背 叛」， 他
得到五 美元， 你 什么也 没有。 好的， 开始： 一， 二， 三。 [ 笑]。 有 多少人 「合 作」 ？
多少人 「背 叛」 ？ 多少人 赚了五 块钱？ 多少人 什么都 没有？ [笑] 那你知 道谁是
坏 蛋了。 [笑] 现在， 和你旁 边的同 学多玩 一次。 这一次 是一连 五局。 开始。 有谁
赢得 二十五 美元？ 你 赢了？ ！ 学生： 他 合作了 四次， 我然后 背叛…
好的， 大家 有点意 思了。 这其实 是测试 诚实的 手法。
这是 简单的 游戏， 但很有 意思。 大约 20 年前， 伟大的 计算机 科学家 Robert Axelrod
设计了 「囚徒 困境」 计算 机互赛 游戏。 有六十 三名参 赛者。 有些程 序非常 简单-
永 远合作 或永远 背叛； 有些是 典雅的 质数解 决方案 和原型 反应， 遗 传算法 等等用
来找出 对手的 意图。
获 奖者是 AnatolRappapo^ 这位伟 大的科 学家大 约一个 月前去 世了。 他的 「针
锋 相对」 设计 有趣， 但是最 简单， 只有四 行基本 代码。 第 一次见 面时， 合作； 之
后 是重复 对手上 一次的 选择， 就 是这样 他击败 了其他 对手。
他 的设计 有一些 美妙的 特点。 开始时 友好。 记住： 最 好的长 期解决 方案是 大家以
礼 相待。 但 你不能 骗人， 否则下 一回合 就自作 自受。 另一 特点是 宽容。 要 人家对
你好， 你要对 人好。 另一 特点是 透明， 没 有什么 复杂。 这实际 上是很 重要。 这不
是宽容 的傻瓜 策略。 很明 显这不 是傻瓜 策略， 也明明 白白告 知对手 我是宽 容的，
但你 不要欺 负我。 这个非 常强大 的算法 学会即 使在有 欺骗和 背叛风 险的情 况下，
合作是 最好的 策略。
一些 心理学 家认为 我们的 情绪对 应于不 同的囚 徒困境 情景。 我们喜 欢与我 们合作
的人， 促使 我们将 来善待 对方， 这类似 在针锋 相对的 计算： 「如 果你 现在对 我好，
我 会很乐 意对你 好。」 我 们不喜 欢被人 欺骗。 对 那些背 叛我们 的人， 我们 感到愤
怒和 猜疑， 促使我 们将来 会出卖 或避开 他们。 若是背 叛与我 们合作 的人， 我们心
情不 好受， 促 使我们 在未来 表现得 更好。 囚 徒困境 引起的 情绪是 可以打 破的。
昨 晚我和 七岁和 十岁的 儿子做 了一个 实验。 我向 他们解 释囚徒 困境， 但没 有提到
离婚 律师的 例子。 [笑] 他 们的注 码是巧 克力小 饼干。 我让他 们自由 发挥。 过程
不 是那么 有趣， 有趣 的是两 人情绪 激愤。 小儿 子不断 被大儿 子背叛 欺负。 例如大
儿 子说： 「好 吧， 让 我们合 作。」 小儿 子说： 「是 啊， 好 吧。」 然后他 合作， 但大儿
子 高叫： 「背 叛！」 小 儿子的 反应是 愤怒， 而大 儿子一 点都不 内疚， 他也 表现愤
怒。 [笑] 在 现实生 活中， 常见 有这种 情况。
(五） 最 后通牒 赛局， 理性与 非理性
除 了大家 熟悉的 「囚 徒困 境」， 还 有另一 场可能 不太熟 悉的最 后通牒 (The
Ultimatum Game) 赛局。 规则很 简单， 可以 用真金 白银当 注码。 A 和 B 参与 赛局，
分 享某一 数额的 注码， 比如 十元。 A 向 B 报上 B 可 拿走的 份额， 从 一元至 十元。
双方不 得协议 商讨。 如 B 同意， 各人按 A 的建 议瓜分 注码。 如 B 拒绝 A 的 建议，
大家 都空手 而回。
这是 有趣的 赛局。 从逻 辑的角 度看， 人类 的理性 心理认 为拿走 一元总 比空手 而回。
理性的 B 应该 接受一 美元的 建议。 因些 聪明的 A 应该建 议九一 分帐。 但 不是很
多人建 议九一 分帐。 原因 是你知 道人不 是纯理 性的。 即 使只是 一次性 赛局， 人是
不 接受不 公平的 分配， 只是 为了泄 愤他们 会拒绝 建议。 所以， A 要 提出更 高的分
帐。 神经经 济学有 这样的 研究， 有一些 证据证 明如果 对方提 出九一 分帐， 受试者
会很 生气。 [笑] 没 有人乐 意接受 对方提 出九一 分帐的 「 一」。
这 赛局带 出与日 常生活 相关的 一些有 趣道德 观点。 理性 的人容 易被人 利用。 理性
的人 面对挑 衅或攻 击时， 其反 应往往 是被认 为不合 适的。 你知道 我是理 性的， 在
分 帐的情 况下， 你会 对我说 「理性 先生， 你拿走 一元总 比什么 都没有 好。」 「好 了，
好 了。」 因为 我是理 性的。 同样， 你可 以用各 种不同 方式来 烦我， 骚 扰我， 拿走
我的 东西， 只要你 认为理 性的人 不会为 此大做 文章。
不 理性， 发 脾气的 态度是 有一些 优势。 因为人 人都知 道你有 脾气， 不 理性， 他们
会因 为你不 理性而 更好对 待你。 要占 便宜， 你 会选非 常理性 的人或 是火气 十足，
一 触即发 的人？ 相 信大家 会选前 者吧， 因为不 讲道理 的人可 能会做 出非理 性的事
情。 这 样的解 说似是 而非， 但往往 不理性 的人， 或 至少有 温和的 非理性 声誉， 是
稍占 上风。
这并 非只是 与挑衅 相关， 这 也是解 释为什 么爱上 某人的 理论。 选择 终生伴 侣是终
生 大事， 双方要 有极大 信任。 非常理 性的人 会说： 「我 想和 你成家 立室， 因为我
觉得你 最有吸 引力。 我是非 常理性 的人， 只要 这情况 继续， 我们会 在一起 的。」 ，
这是 合理和 理性的 爱情， 但比对 之下， 你 是否更 愿意和 疯狂坠 入爱河 的某人 结婚？
疯狂坠 入爱河 是不理 性的， 但在一 定的范 围内， 这也是 惹人喜 爱的， 因某 人不理
性 意味着 从长远 来看你 可以更 加信任 对方， 就像尽 可能不 招惹非 理性， 有 脾气的
人。
对暴 力的研 究多于 对爱的 研究。 对 故意杀 人罪和 其他罪 行的研 究探讨 非理性 暴力。
Daly 和 Wilson 分析 谋杀的 原因： 大多数 谋杀不 是由理 性挑衅 引起， 而是 因为侮
辱， 诅咒， 轻微 磨擦所 导致； 这 不是疯 狂的非 理性， 而是适 应性非 理性。 Daly
和 Wilson 指出： 「在长 期争斗 不休和 交战的 社会， 男 子汉的 美德是 诉诸暴 力的能
力。 〔人家 扇你耳 光，〕 让 人家再 打另一 边脸不 是圣人 所为， 而是愚 蠢或懦 弱。」
如 果我被 人欺负 骚扰时 表示我 理性的 一面， 很快人 人都知 道我是 欺负的 对像。
一 年前的 《纽约 时报》 报导 在这个 现代世 界中， 暴力 往往是 由于彼 此不尊 重或敌
视 对方。 你可 能认为 这是不 理性， 但在一 个彼此 一遍又 一遍打 交道， 而警 方又没
有 什么支 持的的 生活环 境中， 这似 乎不是 那么不 理性。 特别 有趣的 是这种 暴力带
来的 声誉， 其重 要性在 不同文 化有所 不同。
这一 讲到目 前为止 都是谈 论在人 类和其 他动物 已预置 的普世 事物， 以下略 谈文化
的差异 。情绪 有文化 差异， 这是 心理学 有趣的 课题， 其基 础是社 会学家 称之为 「荣
誉 文化」 的 差异。
(六） 荣 誉文化
荣誉 文化有 一定的 属性： 不靠 法律， 要 有随手 可用的 资源。 社会学 家认为 有了这
些 条件， 建立 自己的 暴力报 复的声 望就变 得非常 重要。 荣誉 文化的 例子包 括苏格
兰高 地人， 肯尼 亚马赛 战士， 贝都 因商人 和美国 的西部 牛仔； 在所 有情景 都有一
些易被 抢夺的 资源， 例如 牛群， 但当 事人不 能指望 报警就 有人来 帮助。 但 现代心
理学 家研究 的是美 国南部 的荣誉 文化。
牧 民定居 在美国 南部， 传统 上有较 少的中 央法律 控制。 因此 社会学 家认为 美国南
部的荣 誉文化 多于美 国北部 。这 是什么 意思？ 我 们对这 方面的 心理学 角度感 兴趣。
Richard Nisbett 和 Dov Cohen 研 究荣誉 文化， 发现 了一些 有趣的 差异。 美 国南部
有较宽 松的枪 械管理 法律， 较容忍 体罚和 死刑， 对军 人有较 正面的 态度。 问卷调
查得知 大家对 文化荣 誉较为 宽容。 有人侮 辱我的 女人， 我打他 耳光。 美国 南部比
美国 北部更 认为这 不算是 不好的 行为。 一般 而言， 美 国南部 的街头 不是比 美国北
部更 危险， 只 是在某 些情况 下有较 多暴力 行为。 南北 的差异 是有较 高的荣 誉文化
罪行， 例如， 如果开 枪打了 擅自进 入我家 的人， 或 是杀了 侮辱我 的人。
Nisbett 和 Wilson 在 密歇根 州大学 以大学 生为受 试者做 实验。 荣誉 文化是 仅限于
男性的 现象， 他们为 了取得 纯粹的 样本， 只 取白人 男生， 也 排除了 西班牙 裔和犹
太裔。 受 试者被 挑衅， 而 实验的 方法很 奇特。
受试者 来到实 验室， 被 告知要 到地层 报到。 受试者 沿着走 廊走， 迎 面而来 有一位
拿 着一些 文件的 男士。 不知 怎的两 人碰撞 一起， 男士 对受试 者怒目 相看， 骂他是
「混 蛋」， 然后 走开。 男 士原来 是一位 参与实 验的研 究生， 每天要 与几十 位受试
者 碰撞， 骂 人家是 混蛋。 还好 没有发 生打斗 或开枪 事件。 受 试者进 入房间 接受测
试。 实验 发现各 人对压 力的反 应是有 差异。
平均 而言， 美国 南部男 性比美 国北部 男性有 较高的 激素反 应和应 对压力 反应， 之
后 的行为 也是有 差异； 这 表明他 们因剌 激而生 气了。 受试 者要完 成填充 问卷。 例
如： 「约 翰去商 店买了 。」 北方人 会说： 「买了 一个苹 果 。」 南方 人说： 「买
了 一 把枪杀 死那混 蛋 。」 [笑] 美国南 部的人 不是全 都比美 国北部 长人更 暴力， 但
他们 对荣誉 挑衅更 敏感。
几年前 我在课 堂提到 以上的 说法， 一 位南部 的学生 课后对 我说， 她 认为在 耶鲁大
学单挑 南方人 是有点 冒犯， 埋怨 我没有 单挑其 他少数 群体。 对此， 我 有两点 意见。
其 一当然 这些只 是平均 差异， 并不是 每个北 方人和 南方人 在这方 面有所 不同。 另
一点是 我觉得 效果是 真实的 ，但并 不完全 清楚这 反映荣 誉文化 是及不 上其他 文化。
Nisbett 是南 方人， 他指出 他去了 北部， 他最 惊讶的 是北方 人如此 粗鲁。 这是因
为美国 北部没 有强烈 的荣誉 文化， 所以对 其他人 粗鲁， 因为不 用担心 报复或 回应。
此外， 荣誉文 化中的 美德， 例如 光荣， 忠诚， 勇气 和自力 更生， 表 面上并 不一定
是 坏事。
怎样 也好， 在 演化的 背景中 文化如 何修改 演化有 一有趣 例子。 我在 这几讲 中提到
一些 情绪， 例如 恐惧， 对子女 的爱， 愤怒， 感 恩等等 不是系 统中的 特例或 噪音。
相反， 这 些都是 为了应 付大自 然和社 会环境 的精致 和复杂 的激励 系统。 只 有从演
化 角度分 析才可 以明白 究竟。 D'Arcy Thompson 曾 说过： 「一 切事 情是这 样的， 因
为必 然是这 样。」
特 邀讲座
大脑 与知觉
知觉
神 经系统 收集感 觉器官 的物理 剌激， 知觉 (perception) 是把这 些刺激 的讯息 组织，
识别和 解释的 过程， 以表达 和理解 周边的 环境。 例如， 视觉 是因为 光线射 到眼睛
的视 网膜， 味 觉是因 为气味 分子的 运动， 听觉收 到的讯 息是压 力波； 这些是 「由
下 而上」 的 讯息。 知 觉不是 完全被 动式接 收这些 讯号， 也可 以通过 学习， 记忆和
期望 而收到 「自上 而下」 的 讯息。 「由下 而上」 讯息基 本上是 低层次 讯息， 经处
理后 建立更 高层次 的讯息 （例 如识 别物体 的形状 ）。 处理 「自上 而下」 的 讯息是
受到人 的观念 和期望 （知识 ） 的 影响。 知觉 依赖神 经系统 的复杂 功能， 主 观上似
乎 是毫不 费力， 因为处 理是在 自觉意 识之外 发生。
十 九世纪 后期， 实验 心理学 兴起， 心理学 得以利 用不同 手段以 增进对 知觉的 理解。
心理 物理学 改变输 入讯息 的物理 性质， 以 测量对 知觉的 影响。 感官 神经科 学研究
知觉系 统背后 的大脑 机制， 也可 根据所 处理的 讯息来 计量。 哲学也 有研宄 知觉的
问题， 包 括感官 的质量 （例如 声音， 气味或 颜色） 在 什么程 度上是 存在于 客观现
实而 不是知 觉者的 思维。
虽然 一直以 来感官 被视为 被动的 受体， 但对幻 觉和暧 昧图像 的研究 证明大 脑的知
觉系统 是积极 和走在 意识之 前尝试 理解这 些投入 讯息。 究竟 知觉是 类似科 学测试
假说 的主动 过程， 或是 现实的 感官讯 息已够 丰富， 无 需这个 过程； 至今依 然议论
纷纭。
大脑知 觉系统 让人们 看到周 围的世 界是稳 定的， 即使 感官讯 息可能 是不完 整和快
速 变化。 人类和 动物的 大脑是 模块式 结构， 各 脑区处 理不同 的感官 讯息。 有些模
块 的形式 是感官 地图， 把外 部世界 的某些 方面映 射大脑 的一些 表层。 这些 不同模
块相 互联系 和相互 影响。 比如味 觉被气 味强烈 影响。
135 这一 讲特邀 Marvin Chun 教授 主讲， 可惜原 课程没 有讲课 录象， 亦没 有转录 文本。 本 来打算 「从
缺」 算了， 但总 是觉得 别扭和 遗憾： 这 一讲的 内容与 《心 理学 导论》 多章 有紧密 连系， 于 是决定
改 写选译 这一讲 的补白 数据， 方 便各位 阅读。 除 有脚注 说明的 几段， 本 文大致 取材自 《维基 百科》
相 关英语 网页。
1 http://www.koreanwikiproject.eom/wiki/images/3/3e/%E8%A6%BA.png
过程 和术语
知觉过 程始于 现实世 界中的 对象， 称为远 侧剌激 (distal stimulus) 或远 侧对象 (distal
object)。 通 过光， 声或其 他物理 过程， 该 对象刺 激人体 感官。 感官 把投入 的能量
变换 成神经 活动； 这过程 称为转 导作用 (transduction) 。 这种 神经活 动模式 原材料
称为近 端刺激 (proximal stimulus) 。 这 些神经 讯号然 后发送 到大脑 处理。 远 侧剌激
经重 新创立 的思维 称为知 觉对象 ( P er Cep t)。 知 觉有时 被描述 为利用 近端刺 激的可
用讯息 构建远 程刺激 的思维 表达的 过程。
例 子是某 人在看 鞋子。 鞋子 是远程 刺激， 其 光线进 入眼睛 刺激视 网膜， 这 刺激是
近端 刺激。 大 脑重组 鞋子的 图像， 这 是知觉 对象。 另 一例子 是电话 铃声。 铃声是
远程 刺激， 刺激听 觉感官 的声音 是近端 剌激， 经大 脑解读 为电话 铃声， 这 是知觉
对象。 温暖， 声音 和味道 等不同 感觉被 称为感 觉管道 (sensory modalities)。
Alan Saks 和 Gary johns 提出知 觉有三 个组成 部分。
1. 知觉者 (Perceive^ 知觉 者意识 到有一 些事物 并最终 理解这 事物。 有三个
因素 影响知 觉者： 经验， 动 机状态 和情绪 状态。 处于 不同动 机或情 绪状态
的 知觉者 有不同 反应或 有不同 的知觉 方式。 此 外在不 同的情 况下， 可能采
用 「知 觉性防 御」， 往往 「只 看到 想看到 的。」
2. 目标 (Targets 知觉或 判断的 对象。 目标模 糊或缺 乏有关 讯息， 更 要有解
释 和补充 讯息。
3. 情景 (Situation^ 情景极 大影响 知觉， 因为不 同情景 可能要 求更多 有关目
标的 讯息。
心 理学家 jerome Bruner 提出一 个知觉 模型， 认为人 们是通 过以下 过程形 成个人
意见：
1. 当 知觉者 遇到不 熟悉的 目标， 会接 收不同 的讯息 线索， 希望 更多了 解该目
标。
2. 在 第二个 步骤， 知觉者 试图收 集更多 有关该 目标的 讯息， 逐 渐会遇 到一些
熟悉的 线索， 帮助 把目标 分类。
3. 在下一 阶段， 线索 的范围 收窄和 筛选。 知觉者 试图寻 找更多 线索， 以确认
该 目标的 分类。 在这 阶段， 知觉 者会主 动忽略 甚至扭 曲违反 了初步 知觉的
线索。 知 觉变得 更有选 择性， 最后为 该目标 勾划出 一致的 图景。
刺激 不一定 转化为 知觉， 很少有 单一刺 激转导 为知觉 对象。 模棱两 可的刺 激可能
转 导为多 个知觉 对象， 知 觉者逐 一随机 经历， 被称 为多稳 态知觉 (multistable
perception) o 取 决于知 觉者的 文化和 经验， 相同 的刺激 （或 没有 刺激） 可 能导致
不同的 知觉。 模棱 两可的 图像证 明单一 剌激可 导致一
个 以上的 知觉； 例如 插图的 Rubin 花瓶可 被解读 为花瓶
或两个 人面。 知觉者 可以把 多种感 官讯息 结合为 整体。
例如， 电视屏 幕上有 人张合 嘴巴， 扬声 器传来 说话的
声音， 结合为 有人在 说话的 知觉。 知 觉对象 (percept)
是 术语， 以 区别独 立于知 觉者的 知觉。
知觉 与现实
以视 觉范畴 为例， 有 些人可 以清楚 看到的 思维眼 睛的知 觉对象 转变。 不是 以图像
思考的 其他人 未必察 觉世界 变化时 的形状 转变。 实验 己证明 模棱两 可的图 像在知
觉层次 有多重 解读。
科 技往往 利用人 类模糊 不清的 知觉， 如迷 彩服； 生
物也 有精于 此道， 孔 雀蛱蝶 的翅膀 有眼睛 标记， 迷
惑鸟 类以为 是危险 天敌的 眼睛。
有证据 显示大 脑的某 些运作 有轻微 延迟， 使 身体遥
远 部位的 神经脉 动集成 为同步 讯号。
知 觉是最 古老的 心理学 领域。 心理 学最古 老的定 量法是 Weber-Fechner 定律， 量
化 物理刺 激的强 度与知 觉效果 （例 如， 测试计 算机屏 幕要调 暗多少 才为人 注意）
之间的 关系。
恒常性
知觉 恒常性 (Perceptual constancy): 知 觉系统 有能力 从各种 感官的 输入讯 息辨别
相同的 对象。 例如， 人的正 面和侧 面轮廓 投射在 视网膜 是不同 形状， 但足 以确认
是 某人。 硬币的 正面是 圆形， 略转角 度则看 来是椭 圆形。 正 常的知 觉会确 认这是
单一 的三维 物体。 如果 没有这 种校正 处理， 会 误会从 远距离 走近的 动物体 型越长
越大。
另 一个知 觉恒常 性例子 是色彩 恒常性 (color constancy): 例如， 能够 确认被 不同颜
色 和强度 的光 线照射 的 白纸是 白纸。
色彩恒 常性： （左） 阳 光下和 阴影中 的热气 球色彩 被视为 一样；
(中） 视觉 因应光 源和折 射自动 调整； （右） 有圆 点的两 个方形 是一样 的灰色 (请看 视频解 释）。
另一 例子是 粗糙度 恒常性 (roughness constancy): 手指 快速滑 过粗糙 表面， 触觉神
经受到 的刺激 强烈大 于缓慢 动作。 大 脑自动 矫正， 使 触摸速 度不影 响对粗 糙度的
知觉。 其他恒 常性包 括旋律 （即使 以不同 节奏， 音调或 乐器演 奏同一 旋律， 听觉
系统知 道还是 同一旋 律）， 气味 （即 使进 入鼻孔 的空气 增多， 足以 减弱嗅 觉感官
的 刺激， 嗅觉 依然知 道气味 的强烈 程度） 和亮度 （虽 然照明 的强度 不同， 视觉依
然知 道物体 的亮度 不变） 等等。 这些恒 常性不 是必然 的总体 恒常， 但知觉 对象的
变化 往往少 于物理 刺激的 变化。 大 脑的知 觉系统 以各种 不同方 法达致 知觉恒 常性，
不 同方法 专门处 理某类 讯息。
知觉 研究导 致强调 整体观 的格式 塔心理 学派。 格式 塔学派 （德语 sGestalttheorie)
是心 理学重 要流派 之一， 兴起于 20 世 纪初的 德国， 又称为 完形心 理学， 核心思
想 是动态 的整体 (dynamic wholes), 主张 人脑的 运作原 理是整 体的， 但整 体不同
于其 部件的 总和。 例如， 我 们对一 朵花的 知觉， 并非纯 粹只是 对花的 形状、 颜色、
大小 等感官 讯息， 还 包括我 们对花 过去的 经验和 印象， 加起 来才是 我们对 一朵花
的 知觉。 第七讲 详论格 式塔学 说和提 出例子 说明。
对 比效应 (contrast effects): 感官 同时或 先后受 到性质 不同或 相反的 刺激而 引起不
同 知觉的 现象。 十七世 纪哲学 家洛克 (john Locke) 留意到 温水的 感觉可 以是热 或冷，
视乎 试温水 的手在 之前是 泡浸在 热水或 冷水。 二十世 纪初， Wilhelm Wundt 指出
对 比效果 是知觉 的基本 原则， 而 在许多 不同领 域己被 证实。 例如先 吃酸的 再吃甜
的， 会感 到后者 更甜， 人在受 凉时， 微温 增加也 会明显 感觉到 温暖。
先 拿起轻 对象， 然后 拿起重 对象， 对第 二对象 的感觉 重量是 大于单 独拿起 或先拿
起第 二对象 的感觉 重量。 聆听 乐曲是 否觉得 悦耳， 是 受到认 为上一 首乐曲 是否悦
耳的 感觉所 影响。 对比 效应只 适用于 两项刺 激事件 是同一 类型或 性质。 记 者站在
身高两 公尺的 篮球员 身旁， 记者显 得矮； 记者站 在摩天 大楼前 不会显 得矮。
研究不 同知觉 ，有 共同的 发现: 对 刺激事 物的知 觉质量 受到事 物所处 的背景 影响。
如刺激 事物在 某些维 度颇为 极端， 知觉会 认为相 邻事物 是偏离 极端。 对比 效应也
取 决于两 项刺激 出现的 时序,
137
十 九世纪 德国心 理学家 Hermann Ebbinghaus 发 现知觉 对物体 大小的 错视。 左图
最 著名， 两个完 全相同 大小的 橙圆形 被大小 灰圆形 围绕， 那一个 看起来 较大？ 中
图的球 体大小 一样， 而 右图的 修女也 是同一 大小。 这错视 现象被 冠名为
Ebbinghaus 错觉。
同时对 比效应 (simultaneous contrast effect): 两个刺 激同时
出现。 左图 小长正 方形置 于不同 的两个 背景， 虽然 灰色明
度 一样， 但上 图的小 长方形 看起来 较明亮 或灰色 稍浅， 下
图 的小长 方形显 得较暗 或灰色 稍深。 （另图 ） 同一色 调的橙
色方框 在不同 色彩背 景下是 否有不 同视觉 印象？
持续' (4 对 比效应 (successive contrast effects): 对当 前刺
激 的知觉 被之前 的刺激 影响。 定神 凝视左 图橙， 绿圆
形 的中心 点 ，然后 视线向 下移凝 视黄色 圆 形的中 心点，
有 一两秒 时间似 乎两个 黄色圆 形的色 彩略有 不同； 两
个 黄色圆 形的色 彩其实 一样。
后设 对比 1 38 (met aCOn t raS t) 看来 是反常 现象： 第一刺 激的主 观知觉 因为紧 接出现
的第二 刺激而 减弱。 例子是 第一次 闪光出 现后， 随 即有第 二次闪 光在视 野附近 (不
是同一 位置） 出现， 视 觉系统 对第一 次闪光 的知觉 减弱。 如 两次闪 光的时 间差约
为 0.1 秒， 后设对 比的效 应最为 显著。 如 两次闪 光的时 间差为 0.3-0.4 秒， 这效应
137 图 片及内 容取自 http:〃www.moillusions.com/
138 metacontrast 简体 中译为 「偏对 比」， 这 混淆了 paracontrast。 英 语字根 para 才是 「偏， 在旁」
的 意思。 但既然 metacontrast 已 占用了 「偏对 比」， paracontrast 只 能退其 次译为 「后对 比」。 顺
带 一提， 网 上中文 数据极 少提到 paracontrast, 也没 有约定 俗成的 中译。
消失。 后设 对比效 应取决 于闪光 的时间 长度， 亮度， 闪光的 表面， 受刺激 的视网
膜 位置， 而 最重要 的是两 次闪光 的时间 间距。 如两次 闪光在 同一空 间位置 出现，
第一 次闪光 称为目 标刺激 (target stimulus) 第二 次闪光 称为掩 蔽剌激 (masking
stimulus), 这现 象称为 后向视 觉遮蔽 (backward visual masking)。
如 第一次 闪光亮 度大于 第二次 闪光， 而两 次闪光 的时间 差约为 0.05 秒， 视觉系
统 对第二 次闪光 的知觉 减弱； 这效 应称为 后对比 (paracontrast), 也称为 B 型后设
对比。 如两次 闪光在 同一空 间位置 出现， 这现 象称为 前向视 觉遮蔽 (forward visual
masking)o
视 觉掩蔽 可用于 研究视 觉和大 脑功能 异常， 如 弱视， 闭合 性头部 创伤， 帕 金森氏
症， 阅读 障碍， 躁 狂症， 精神分 裂症等 139 。
经 验效应
随 着经验 积累， 生物 可以学 习做出 更精细 的知觉 区别， 学习新 分类。 品酒， 解折
X 射线 图像， 音乐 欣赏， 阅读 等等都 是人类 的经验 效应。 现 在的研 宄主要 集中于
经验效 应与其 他学习 类型的 关系， 以及 这是否 发生在 周边的 感官系 统或是 在大脑
处 理知觉 讯息的 过程。
动机 和期望 的影响
知 觉定势 (perceptual set), 也称知 觉期望 (perceptual expectancy), 是知觉 者对事
物和活 动的特 殊准备 状态。 知觉被 「由上 而下」 过程 影响， 例如 经验、 期 望和动
机， 也被知 觉者的 需要、 情绪、 态度和 价值观 影响。 不同 知觉都 有知觉 定势。 长
期的 心向例 子是在 拥挤的 房间对 听到自 己名字 会特别 敏感， 短期的 心向的 例子是
饥饿 的人特 别注意 食物的 气味。 身心 愉快， 感觉到 四周事 物也是 美好。 知 觉定势
有双 向性： 积 极作用 使知觉 过程变 得迅速 有效； 消极作 用使心 向显得 刻板， 妨碍
知 觉或引 起知觉 误导。
|2 从左 往右看 插图， 中 间符号 看成是 「B」； 从上往 下看， 中间符
A 13 C 号 看成是 「 13 」。
14 在 许多社 会环境 已证明 有知觉 定势。 人们 对被描 述为和 蔼可亲
的人 更容易 察觉对 方的各 种正面 特点， 对 小丑的 动作更 容易觉 得有趣 可笑。 个人
的知觉 定势体 现本人 的个性 特征。 例如， 攻击 型人格 的人更 快和正 确识别 攻击性
话语或 情况。
http://www.scholarpedia.org/article/Visual_masking
哲学家 Andy Clark 解释， 虽然知 觉发生 得快， 但 不是纯 粹是自 下而上 的过程 （讯
息的细 节放在 一起以 形成更 大的整 体）。 相反， 大脑 利用他 称为预 测编码
(predictive coding): 开始 理解这 世界的 状态始 于非常 广泛的 限制和 期望， 期望得
到满 足后， 会作出 更详细 的预测 （错 误会导 致新预 测或学 习过程 ）。 Clark 认为这
种研究 有不同 意义： 不 仅不会 有完全 「无 偏见， 未经 过滤」 的 知觉， 反而 这意味
着 知觉和 期望之 间有大 量反馈 （知觉 经验往 往塑造 信念， 而 这些知 觉是根 据现有
的信念 ）。
知 觉理论
知觉在 于检验 假设。 认知理 论对知 觉的概 念是假 设刺激 贫乏， 感官 讯息无 法独特
地 描述这 世界， 要 由心理 模型加 工使其 丰富。 james Gibson 反 对刺激 贫乏的 假说，
认为 知觉不 是基于 感官。 他 要探讨 知觉系 统实际 上接收 了什么 讯息。 他的 理论假
定存在 稳定， 无限 和永久 的刺激 讯息， 又假设 视觉系 统通过 环境的 光线数 组可以
探索和 检测这 讯息。 这理 论是以 讯息为 基础， 不 是基于 感官。 这学 派的心 理学家
详细 介绍这 世界如 何通过 把这世 界的讯 息转导 为能量 数组， 而具体 形成会 走动会
探索的 生物。 具体 形式是 把世界 的某些 方面以 1:1 比 例映像 为知觉 数组； 有了这
些 映射， 根本 无需加 工使其 丰富； 知觉是 直接的 知觉。
知 觉在于 行动。 Gibson 的早 期研究 得出对 知觉的 生态性 理解， 即是知 觉在于 行动-
知觉 是有生 命行动 的必要 特性； 没有 知觉， 行 动不受 制导； 没有 行动， 知 觉没有
目的。 有生 命的行 动要有 知觉和 运动， 可视为 「行 动」 硬币的 两面。 Gibson 提出
现 实世界 己经有 许多单 一实体 （他 称之为 不变量 (invariants), 而知 觉过程 只是要
瞄 准这些 实体。 哲 学家提 出的建 构主义 (constructivism) 指出 行动和 知觉因 应外部
输入 讯息而 不断调 整而构 成这些 实体， 因此， 不变 量不是 不变。
哲学家 Glasersfeld 认 为不变 量是要 瞄准的 目标， 也是 务实的 必要， 在更新 阵述要
旨 之前建 构初步 理解。 不变 量不必 然代表 现实， 而 Glasersfeld 认为 生物期 望或恐
惧的一 切不可 能长久 不变。 社会建 构主义 理论因 而同意 有必需 的演化 调整。
演化 心理学 和知觉
许多哲 学家， 例如 jerry Fodor, 评论 知觉的 目的是 知识， 但 演化心 理学家 认为知
觉其主 要目的 是指导 行动， 例如 深度知 觉似乎 不是为 了知道 与其他 物体的 距离而
演化， 而是 帮助人 们在空 间四处 走动。 演化心 理学家 指出如 人类和 螃蟹这 些动物
依靠视 觉避免 碰撞， 表 明视觉 基本上 是指导 行动， 不 是提供 知识。
为 了建立 和维护 感官， 代谢 的代价 昂贵， 所以 这些感 官的演 化只能 是为了 提高生
物的 适应。 大 脑资源 有一半 以上是 专门处 理感官 讯息， 而大 脑本身 消耗代 谢资源
约四分 之一， 所以知 觉必须 是能够 提供特 殊的适 应利益 。知觉 准确地 反映了 世界;
动 物从感 官得到 有用和 准确的 讯息。
长期 以来， 科学 家研宄 知觉， 已 经了解 人的感 官是适 应性。 深度知 觉要处 理多项
视觉 线索， 每 一线索 是基于 物理世 界的规 律性。 视觉 演化是 响应大 量电磁 能量其
中不 能通过 物体的 较窄范 围的一 部份。 声波 提供声 音来源 和物体 距离的 讯息； 较
大型动 物发出 和听到 低频率 声波， 较小型 动物发 出和听 到较高 频率的 声波。 味觉
和 嗅觉响 应环境 中的化 学品。 触觉实 际上包 含多种 知觉： 压力， 热， 冷， 痒和疼
痛。 虽然疼 痛令人 不快， 却是 自适应 反应。 感觉的 重要适 应是改 变适应 范围： 生
物的感 觉临时 改变敏 感度。 例 如眼睛 自动调 节以适 应环境 光线的 明暗。 不 同生物
的知觉 能力经 常一同 演化， 例如 回声定 位的蝙 蝠其听 觉与飞 蛾的听 觉一同 演化至
适 应蝙蝠 发出的 声音。
演化 心理学 家声称 知觉表 达了模 块化的 原则， 各专门 机制处 理特定 的知觉 任务。
例如 某些脑 区受损 的患者 不能识 别人脸 （脸 孔遗忘 / 脸孔 失认症 (prosopagnosia)),
这表 明有专 门 识别 人脸 的模块 。
〔阅读 ）
认 知神经 科学的 形成背 景与范 围概述 (韩 承静， 国立 台湾师 范大学 科学 教育研
究所）
当代认 知神经 科学： 脑 与心智 (焦传 金博士 主讲， 国立清 华大学 开放式 课程， 国
语教学 录像）
从认 知神经 科学观 点谈双 语学习 (张 葶葶、 洪兰、 李 俊仁， 阳明大 学神经 科举研
宄 所国）
第十 三讲： 为 何人人 不同？ ： 差异
(一） 性格， 智力 和决定 性差异
我 们一直 在谈论 人类的 共性， 所以一 直谈论 语言， 理性， 知觉， 情绪， 发 展的共
性， 这 些都是 人们共 有的。 但说 实话， 我们很 多人感 感兴趣 的是为 何人有 差异，
差 异的性 质及其 成因。
首先， 我们 讨论为 何人人 不同， 以 及不同 的心理 学理论 解释为 何人人 不同。 很多
人 对这堂 课感到 不安。 这 不是二 元论， 不是演 化论， 不是因 为对人 类心理 差异的
科学 解释是 令人震 惊和难 以置信 。 我只 是想说 服你认 真对待 。
为 何人人 不同？ 嗯， 人 人各方 面都有 不同。 性别身 份是几 乎所有 人的的 核心， 不
分 男女。 语 言上如 何称呼 对方， 用什么 代名词 等等都 是基于 是男是 女以及 本人的
性倾向 （虽然 不是完 全有关 系）， 认为对 方是否 吸引。 一些 人认为 自己是 女性，
其他 人认为 自己是 男性； 一 些人想 与男性 发生性 关系， 一些 人的性 对像是 女性，
又 有一些 人男女 不拘， 还 有一些 人有困 难定义 本身的 欲望； 这些好 问题留 待春节
假期后 讨论； 春 假后各 位的性 欲已经 消退了 （我 不是 建议你 春假要 做什么 ） [ 笑]，
可 以专注 于科学 讨论。
你有多 幸福？ 这也是 很好的 话题。 本学期 最后一 堂课专 门讨论 幸福的 问题： 什么
让人们 快乐， 什么让 人们不 快乐， 什 么让人 们的幸 福各有 不同。 各 位为本 身的幸
福 打分， 从一至 十分， 各位 的分数 会有所 不同。 有不同 的幸福 理论。 人生 的成败
是比较 有趣， 因 为你可 以用比 较客观 的方法 研究。 无 需查问 他人， 可以看 看本身
的关系 是如何 开始， 如何 结束， 对工 作的满 意度， 也 可以看 看犯罪 记录。 有些人
会 坐牢， 大多数 不会。 有些 人的人 生时常 遇上小 麻烦， 有 些人已 经进过 警局， 可
能己参 与认人 行列。 有些人 没有这 些事。 是什么 决定这 一切？
人之 差异， 其根 源是两 个主要 因素。 其一 是性格 (personality), 另一 是智力
(intelligence)., 我会 先谈谈 如何定 性这些 因素， 如何 解释， 然后谈 论为什 么有这
http://iasonwhitehurst.net/wp-content/uploads/2012/09/different-racesl-300x25Q.ipfi
些 差异。
定性 「性 格」， 是 借鉴这 人处理 世事， 尤其 是应对 他人的 风格。 随 意想想 一位你
知 道的普 通人， 谈论 这人的 性格各 方面： 例如 冲动， 不负 责任， 有时 懒惰， 轻松
开心 等等， 可以 比较其 他人的 性格。 人的性 格是有 差异。
谈到 性格， 也是 谈论一 些别的 东西： 在不 同情况 和时间 的稳定 性征。 邻座 同学突
然 打了你 一下， 你可能 生气， 但这不 是你的 性格， 因 为这是 某一情 况下的 结果。
在 这种情 况下， 我们 都会有 这样的 感觉。 如果 你经常 生气， 这才是 「性 格」。 这
是 稳定的 性征， 随身 携带。
如 何科学 化定义 性格的 差异？ 这是 深奥的 问题， 已经 有很多 尝试。 任何优 秀的评
估 必须满 足两个 条件： 可靠 (reliability) 和有效 (validity)。 心理 研究都 要满足 这些条
件， 而 关乎这 个主题 是尤为 适用。 可靠： 意味 着没有 测量的 误差。 粗略 想想， 如
测试是 可靠， 意思是 在不同 时间测 试同一 个人， 会得到 相同的 结果。 我的 浴室磅
是 可靠， 因为 我每次 磅重， 都得 到大致 相同的 体重。 如每次 相差十 多磅， 这磅秤
不 可靠。 同样， 如 果今天 的性格 测试说 你是焦 虑和防 御性， 然后明 天说你 是冷静
和 开放， 这不是 可靠的 测试。 可靠， 是 你可以 长时间 相信的 事物。
有效： 是测 试应该 测量的 东西。 因此， 有效 的测试 就是好 测试。 暂 且放下 「可 靠」，
测试 是否测 量你有 兴趣的 事物？ 举例 来说， 假 设以出 生日期 来确定 某人的 智力。
我 这个智 力测验 有一个 理论： 一月 份出生 的人最 愚蠢， 十二 月出生 的人最 聪明。
[笑] 这是否 可靠的 测试？ 是的， 这 是极其 可靠的 测试。 无论在 今天， 明天， 明年
测试， 都 会得出 相同的 预测。 这是否 有效的 测试？ 这是 笑话， 绝对 不是有 效的测
试。 出 生日期 与智力 无关。 「可 靠」 与 「有 效」 是 不同的 东西。 可 靠的不 一定有
效， 有效的 不一定 可靠。
网 上和书 本多的 是性格 测试。 最近我 在网上 填写了 「你 是那一 个超级 英雄？ 」 的
问卷。 同 一网页 也测试 你是否 「性 感」， 稍后 讨论。 问卷告 诉我： 你是 蝙蝠侠 [笑] :
「你是 黑暗， 可 爱的小 玩意， 发誓要 帮助无 辜者不 会遭受 你曾忍 受的痛 苦。」 说
实话， 这 既不可 靠也不 有效。 我第 一次做 测试， 我是绿 巨人。 然后， 我稍 为改变
了 答案， 我 是神奇 女侠。 [笑] 最后， 出于 无奈， 我 精心制 定我的 答案， 所 以我是
蝙 蝠侠。 我能 做到这 一点， 已 说明这 测试是 不可靠 和不是 有效。
这 是真实 世界的 例子。 Herman Rorschach 设计了 罗夏墨 渍测验 (Rorschach inkblot
test) 在座各 位很可 能听过 或曾经 测试。 这最初 是用于 精神病 个案， 但随 后变得
非常 普遍。 临 床心理 学家约 80% 声称曾 使用， 美国心 理协会 认可为 研究生 课程教
材。 天主 教神学 院用来 测试申 请人。
Rorschach 倾注毕 生心血 于墨迹 测试。 他年 青时的 绰号是 「墨 迹」 （我没 有骗你 ）。
[笑] 他 的想法 是可以 利用受 试者从 墨迹中 看到的 「事 物」 测定受 试者的 性格本
质。 各 位看下 图看到 什么？
学生 （一 ）： 我看 到两个 人牵着 手一起 按下。 学
生 （二 ）： 跳舞 的熊。 学生 （三 ）： 一个 人戴上
滑雪 面罩。
好， 有不同 答案。 罗氏测 验原来 有正确 和错误
的 答案。 真正的 罗夏测 验测试 结果： 「重 要的是
看 到两个 人物， 通常是 女性或 小丑。 如 果看不
到， 这标 示你有 人际关 系的问 题。」 [笑] 如果 你看到 「洞 口」 或 「蝴 蝶」 或 「阴
道」， 这也没 关系。 [笑]
罗夏测 验晦涩 难懂， 毫无 用处。 虽然 有无数 研宄和 探索， 但 这是一 如掷骰 子或茶
叶解 签一样 的毫无 用处。 然而， 人们 喜欢， 测 验处处 都在， 例如在 子女抚 养权的
案件。 如果 男女双 方争夺 子女抚 养权， 可 能要完 成这个 测试。 网络 上有热 心人士
的一些 服务。 有 些人已 经把测 试放上 网络， 附 上正确 答案。 但这是 毫无价 值的心
理学 工具。
能 否做得 更好？ 也许 可以。 Gordon Allport 翻遍了 字典， 找 到一万 八千个 与性格
有关的 特点。 有趣 的是这 些特点 不一定 是与别 不同。 一些 特点， 例如 「友 好， 善
于 交际， 热情， 温暖， 善良」 似 乎是同 一特点 的不同 表达。 因此， Raymond Cattell
和其 他人试 图缩小 范围， 试 图找出 「各人 的性格 在多少 方面是 不同？ 」
Hans Eysenck 提 出只需 要有两 个特点 层次-
(一) 夕 卜向一 内 向 (introverted-extroverted);
(二) 神经质 (不 稳定) —稳定 (neurotic -stable) 。
两 个指标 混合， 得出四 种基本 类型。 后来， 他补 上另一 层次：
(三) 心理 病质一 非心 理病质 (psychoticism-non-psychoticism)， 大概 意思是 「主
动积极 一与人 为善， 善解人 意」。 三 个特点 层次得 出八种 类型。 Cattell 后 来扩展
为十六 个性格 差异的 因素。
(二） 利用 「五大 因素」 测量性 格特质
最近， 人们得 出的结 论是两 个或三 个层次 太少， 十六 个因素 太多。 心理学 界的共
识是 「五大 性格因 素」。 形容、 描 述人的 性格， 可以有 千百种 方法和 词汇， 但基
本 上是谈 论五个 特质。 够水平 有质素 的心理 测试应 当测量 这五个 特质。 这 五性格
格特 质可以 简化为 o-c-e-a-n:
经验 开放性 （openness to experience): 是否主 动追求 和体验 经验， 是否容
忍陌生 事物；
严谨 自律性 （conscientiousness): 自我 组织， 毅力， 是否可 信赖；
外向性 （extraversion): 人 际互动 是外向 / 内向；
和善性 （agreeableness): 以 我为主 / 与人 为善；
神经质 （neuroticism): 情 绪是否 稳定。
为何 要相信 和认真 对待这 一套？ 有 一些证 据指出 这套模 式似乎 可靠， 经得 起时间
考验。 超过三 十岁， 人的性 格确实 是非常 稳定。 今 天测试 一次， 五 年后再 测试一
次， 特 质不会 有太大 改变。 而 且似乎 不同观 察者都 会得出 类似的 答案。 若 是我征
求你的 同学， 教授 对你的 评估， 他 们的答 案往往 有很多 重迭。 你走过 的路， 必留
下 痕迹， 你的性 格在你 身边的 人的头 脑中留 下这五 项特质 刻划的 痕迹。
这 也似乎 能够预 测真实 世界的 行为。 「严谨 自律」 关 乎你对 配偶的 忠诚。 「经 验开
放」 关乎你 有多愿 意转换 工作。 「外 向」 性格 的人有 更多性 伴侣。 这些都 是真实
的 尺度。 「蝙 蝠侠， 绿 巨人， 神奇 女侠」 完 全不吻 合现实 世界中 的任何 事情， 但
「五大 因素」 似乎 能够捕 捉这些 特质。
有研 究要求 受试者 依据五 大因素 评估动 画片集 《辛普 森一家 The Simp 遍》 各主
角的 性格， 结 果颇为 一致。
(参阅 ） 黄志和 〈 五 大性格 特质之 遗传性 研究 〉 (硕士 论文）
(三） 定 义和测 量智力
人之差 异第二 大项是 智力。 如 何定义 「智 力」 ？ 没有 简单的 定义。 在 一项调 查中，
一千 位位专 家提出 「智 力」 的 定义， 有一 些答案 是众望 所归。 几乎 每位专 家都认
为智力 涉及： 抽象 推理， 解决 问题， 习得 知识的 能力。 这些是 智力的 核心。 其他
人 提及： 记忆， 思维 速度， 语言， 数学， 知 识和创 造力。 很 难界定 「智 力」， 但
以 上的元 素可见 一斑。
人 有愚智 之分， 不可能 人人都 是爱因 斯坦。 人 的智力 有一个 范围， 人人都 有感觉
谁是 聪明， 谁是 愚蠢， 问题 是如何 勾画。 从科 学的角 度看， 要有扎 实和有 趣的方
式 来界定 智力。
1904 年， Charles Spearman 提出 智力二 因论， 认 为智力 有两种 因素： 通 用因素
(general factor, g 因素 )： 所有智 力测验 测试的 能力； 特 殊因素 (specific factor, s
因素) 影响 某些特 定领域 表现的 能力。 这个 智力测 试有六 张卷， 每 张卷的 评分都
分为 g 和 s 的得 分。
术语" g' '是 心理学 家常用 的重要 概念。 「我认 为他是 高8」 意 思就是 「我认 为他是
聪明的 家伙」 如 每项测 试都是 独立， 彼 此没有 关系， 那 就不需 要通用 智力， 不需
要8。 但研 究屡屡 发现， 要解释 人在多 元智能 任务的 表现， 除了具 体任务 的表现
外， 还 有普遍 相关的 智力。
以 运动作 比喻。 想象 健身中 心有十 项运动 测试， 例如 投篮， 游泳， 击剑 等等。 每
项 测试的 得分不 是相互 独立。 在某项 运动有 优越表 现的参 赛者， 其 他项目 的表现
也不会 差劲。 有 人擅长 跑步， 游泳， 可 以打赌 他可能 也善于 攀爬。 在 心理测 验中，
具体 任务得 分高， 整 体测验 的得分 也高， 似乎有 一些因 素通用 于全部 测验， 被称
为 g 因素。
现 在有很 多智力 测验， 真正 有趣的 是测试 评分。 以适用 于成人 和儿童 的魏氏
(Wechsler) 智 力测验 为例， 100 分 是平均 水平， 不是 满分。 这是利 用常态 曲线计
算： 受试者 68% 的得 分界乎 85 和 115 之间； 95% 得分在 70 至 130 之间。 智商高
于 145 的只占 人口的 0.13%。
这些 智商测 试是否 可靠和 有效， 有什么 意思？ 讨论不 仅意见 纷纭， 而 且各走 极端。
Hermstein 和 Murray 的著作 《钟 形曲线 T7?e 8e// Q//ve》 （1994) 最 为引起 争议。
作者提 出智商 (IQ) 对人们 的日常 生活和 社会地 位非常 重要， 直接影 响他们 会如何
富有， 如何 成功， 这些全 都可用 智商作 为衡量 标准。 这本书 引起巨 大争议 和一些
有趣的 文章。
美 国心理 协会为 此召集 了五十 名研究 智力的 佼佼专 家撰写 报告， 解答 「智 商是否
重要？ 智商 和智力 如何有 关连？ 各 人的智 力为何 及如何 不同？ 为 何不同 群体有
不同 智力？ 」 等等 问题。 同 时有另 一组专 家撰写 另一份 报告。
两组 专家得 出的结 论略有 不同， 但对智 商测试 的重要 性专家 有广泛 共识： 剖析人
们在 教育， 职业， 经济 和社会 方面的 成果， 智商 比其他 任何可 测量的 特质更 重要。
在 某些情 况下， 其相 关程度 是极为 强烈， 例 如在学 业和军 事训练 方面的 成功。 在
其他情 况下， 例如 「社 交能 力」， 关连 程度较 为温和 但依然 显著。 而在其 他情况
下， 例如 「遵 法守 纪」， 关 连程度 较小但 一致。 他们的 结论： 无论 智商是 测试什
么， 智 商有重 大的现 实和社 会的重 要性。
因此， 智 商是重 要的， 尤其与 「社 会成 就」， 「名誉 地位」 和 「工 作绩 效」， 以及
其 他与工 作相关 的变量 特别有 关连。 我知 道你的 「五大 因素」 得分， 无伤 大雅。
如果我 知道你 的智商 得分， 我知道 一些有 关你在 现实世 界的一 些重要 事项。
另一 方面， 对 这些关 连存在 的原因 有很多 争议。 因此， 在 一定程 度上， 人 们担心
智商 的成效 是自我 实现的 预言。 如 果社会 真的认 为智商 测试很 重要， 智商 就变得
非常 重要。 是的， 你成 功入读 耶鲁大 学这样 的好学 校与你 的智商 有关， 但 这是因
为 耶鲁大 学要求 你参加 SAT 考试， 这是一 种智商 测试。 研究 生要考 GRE， 这又是
智商 测试。 因此， 在 一定程 度上， 这 是自我 实现的 预言。 社 会可以 选择以 身高决
定教育 成绩： 身 高不够 六英尺 不能入 读耶鲁 大学。 精神病 学教授 于是站 起来， 说-
「当 然， 身高 与教育 成就有 关。」 这是因 为人们 造就这 情况。
因此， 在 一定程 度上， 社 会极为 依赖智 商测试 来决定 升级， 教育成 就和军 事地位
等等， 随之 而来的 是智商 变得很 重要。 然而， 很明显 智商的 作用不 完全是 社会建
构。 一些 证据表 明智商 得分颇 为有趣 地与思 维速度 和记忆 广度这 些范畴 有关， 例
如智商 测试的 得分是 与思考 和记忆 能力有 一定的 相关。
上文已 经提到 人之不 同是因 为在两 方面有 差异： 「性 格」 和 「智 力」
(四） 「性 格」 和 「智 力」 的 问与答
这位 同学今 天早上 做了一 个性格 测试， 有 一百条 问题。 你是 一个高 g 的聪 明人，
我怎 么知道 你没有 在测试 中弄虚 作假？ 各位 会参与 很多这 些性格 测试。 大 企业的
测试 问到： 「我 喜欢偷 老板的 钱。」 「不， 我不 会。」 这 是小小 的智商 测试。 因此，
企业如 何避免 这样的 问题？ 设 计测试 的专家 有一些 聪明的 方法， 例如， 有 一些怪
题可以 测试作 答者是 否弄虚 作假。 这些问 题提出 非常不 现实的 现象， 例如： 「我
从来没 有做出 我感到 惭愧的 任何事 情。」 有些人 会说： 「说 得对， 这就是 真实的 我。」
这些作 答者往 往是说 假话。 不切实 际的怪 题往往 抓住了 骗子。
此外， 一 百条问 题中有 几题是 以不同 方式表 达同一 问题， 看 清楚答 案就可 以得出
某中的 关连。 测试 的可靠 性和有 效性， 部份取 决于是 否能够 预测你 未来测 试中的
成绩和 在真实 世界中 的表现 。容易 被聪明 人瞒骗 的性格 测试不 可能长 期被人 接纳。
「情 绪智商 Emotional IQ」 是 很好的 问题， 后 面的课 程会触 及不同 形式的 智力。
社会 智力， 情绪 智力， 可以 说是在 不同领 域取得 成功的 因素。 情绪 智商预 测能力
及不 上定期 的智力 测试。 Peter Salovey 在这方 面有一 些非常 有趣的 研究。 情绪智
商情商 实际上 涉及一 些耳熟 能详的 智力， 因此 这不是 完全独 立的。
如 何确定 什么是 很好的 测试？ 详细讨 论这主 题要大 篇幅， 简 而言之 是可靠 性和有
效性。 如果我 今天和 明天测 试你， 得到 相同的 分数， 这是 很好的 测试。 若 是在不
同日 子测试 都得出 同样的 成绩， 这是好 测试。 若是 测试成 绩能预 测你的 分数， 这
是好 测试； 若 是性格 测试可 以预测 你有多 少女友 或人们 是否认 为你是 好人， 这也
是好 测试。 所以， 要 看测试 是否在 一段时 间内可 复制以 及与真 实世界 现象的 关连。
那个 「蝙 蝠侠， 神奇 女侠， 绿 巨人」 测试 不是好 测试， 因为 我的得 分不能 告知我
是怎样 的人， 不能预 测我的 成绩， 不能 告知我 是否受 欢迎。 SAT 之 有用， 是因为
实 际上吻 合其他 事情， 例如 分数。
性格 是否会 改变？ 当然 可以。 我 谈到性 格是稳 定的， 而很多 时性格 随着岁 月而改
变。 十 岁小孩 的性格 测试， 会 与他五 十岁时 的性格 有关， 但 不是很 强烈。 另一方
面， 心 理学认 为性格 稳定。 现在你 是外向 的人， 二十年 后极有 可能还 是性格 外向。
当然， 人可以 改变， 变 得内向 或更加 外向， 但 现在的 性格确 实与未 来的性 格有显
著 关连， 可以 视之为 稳定的 特征。 同样， 智商 也是稳 定的； 智商得 分有高 有低，
但上 落不会 有很大 差距， 因此智 商也可 视之为 稳定的 特征。
(五） 以基 因和环 境来解 释人类 的差异
为 何人如 其面， 各有 不同？ 因 为两件 事情： 基因和 环境， 或是 先天和 后天， 或是
遗传和 经验。 这仅仅 是定义 了问题 ，探讨 基因和 环境的 作用如 何影响 人类的 差异，
可 以从不 同方面 探索。
先澄 清一项 常见的 误解。 我 讨伦的 是基因 和遗传 对人类 差异的 作用， 不是 解释人
类的 特性。 所以， 我们 感兴趣 的是遗 传差异 导致的 变异， 不 是基因 导致的 个人特
征。
两者是 应该和 可以区 分的。 讨 论基因 和遗传 对人们 身高的 作用， 这 不是讨 论你的
基因 如何决 定你的 身高。 这甚 至不是 合理的 问题。 问 题是如 何解释 各人有 不同的
身高。 我会说 明为什 么遗传 并不等 同基因 的作用 。合理 的说法 是身高 是因为 遗传，
意味 着各人 身高的 差异， 很大 程度上 是由于 基因， 但 不完全 是因为 基因。
人 有多少 条腿？ 数量 是零， 一条或 两条， 其实 并不是 遗传， 因为几 乎每个 人都有
两 条腿， 少数 人因为 意外失 去了一 条或两 条腿。 这不 是因为 基因。 所以， 人生下
来是否 有腿， 是遗传 问题， 但腿 的数量 差异通 常不是 遗传。 因此， 遗传是 关乎差
异， 不是 关乎任 何特定 性状的 起源。
环 境分为 两类： 共 享和非 共享的 环境。 共享环 境是差 异在何 种程度 上是因 为各人
分 享同一 家庭的 现象所 导致。 假 设有些 人是神 经质， 又假设 我们认 为这是 由于这
些人 身处的 环境。 假 设这些 神经质 人士的 父母很 糟糕。 这就 是这些 人的共 享环境
的一 部分， 因为 同一家 庭的兄 弟姐妹 有同样 的糟糕 父母。
非 共享环 境是另 一码子 的事。 假设某 人是神 经质， 因 为五岁 时被人 扔雪球 打伤头
部， 这就是 非共享 环境。 有 人二十 岁时中 了彩票 头奖， 被 突然富 贵弄胡 涂了， 变
得神 经质， 这是 非共享 环境。
三大 元素： 遗传， 共享 环境和 非共享 环境； 非共 享环境 是一种 垃圾桶 类别， 包括
了不是 遗传， 不 是共享 环境的 一切。 如因 为外星 人在某 人的脑 部动了 手脚， 这人
变得神 经质， 这是 非共享 环境。
有 趣的问 题是性 格和智 力这些 心理差 异如何 归因于 遗传和 环境？ 这被证 明是非
常 困难， 因 为在现 实世界 中是很 难区分 基因和 环境。 各人 有不同 性格， 因 为各人
有不同 父母， 有不同 基因。 但兄 弟之间 有同一 家长， 基因各 半来自 父母， 这是否
可以解 释兄弟 是如此 相似？
要解答 这些有 关连的 问题， 要用到 行为遗 传学的 工具， 而且 要利用 与基因 和环境
有关 的一定 规律。 事 情是这 样的。 有些 人是复 制的。 同卵 双胞胎 是复制 基因： 彼
此的 基因是 100% 相同。 异 卵双胞 胎不是 复制： 基因是 50/50 相同， 一如 普通的
兄弟 姐妹。 收养 的兄弟 姐妹没 有特别 的遗传 重迭， 即 是超出 随机性 的百分 之零。
这 三个组 别相当 有趣， 特别 是我们 定义在 同一屋 檐下， 有相 同父母 的两个 人有百
分之 百相同 的共享 环境。
现在 可以回 答这些 问题。 假设 发现同 卵双胞 胎比异 卵双胞 胎更为 相似， 这 表明基
因对相 关性状 有很大 作用。 但不是 绝对， 因为有 其他因 素在起 作用。 例如， 同卵
双胞胎 比异卵 双胞胎 看上去 更相似 ，也许 是因为 外貌相 似因而 有更多 类似的 环境。
异卵双 胞胎是 否与同 卵双胞 胎一样 相似？ 如果 是这样 的话， 这指出 基因的 额外重
迭并不 重要。 因此， 遗传 的作用 不是很 重要。 被收养 的孩子 是否和 他们的 兄弟姐
妹极为 相似？ 如果 是这样 的话， 共享 环境有 较高的 作用。 假 设陈家 有七名 子女，
各 人的智 商都是 104; 陈家 又收养 了三名 子女， 后来 发现他 们的智 商也是 104。
若 是不同 家庭一 次又一 次都有 这样的 情况， 这表 明陈家 培育的 孩子都 有智商 104。
另一 方面， 如养子 养女的 智商与 陈家的 亲生子 女的智 商没有 关连， 这指出 陈家的
抚养环 境对智 商没有 作用。
心理 学家喜 爱的第 二个对 比是在 不同家
庭抚养 的同卵 双生双 胞胎。 这是 黄金标
准。 他们的 相似程 度显示 他们有 相似的
基因。 插图的 标题是 「Mallifert 双胞胎
在出 生时被 分离， 意外相 遇。」 双 胞胎在
专 利办公 相遇， 两 人都发 明了同 一台设
备。 从 行为遗 传学有 令人吃 惊的大 发现:
在不 同家庭 抚养的 同卵双 生双胞 胎极为
相似： 对 死刑、 宗 教和现 代音乐 有类似
的 态度。 他们 的犯罪 行为， 赌 博和离 婚的发 生率也 相似。 行 为遗传 学记录 有一对
不 是一起 长大的 「傻 笑双胞 胎」， 因为 他们无 时无刻 都总是 傻笑， 这不可 能是因
为 环境。
更为客 观的观 察是检 视在不 同环境 长大的 同卵双 胞胎的 大脑扫 描图， 他们 的大脑
是如此 相似， 在 许多情 况下根 本不能 分出是 谁的扫 描图。 一 般很容 易识别 兄弟的
大脑扫 描图。 没有共 同环境 的同卵 双胞胎 ，他们 的大脑 扫描图 很难分 辨谁是 谁的。
因此这 导致行 为遗传 学的两 项令人 吃惊的 发现。 第一 个是几 乎所有 性格各 方面都
是高度 遗传： 智力， 性格， 幸 福感， 宗 教感， 政治 取向， 性取向 等等。 基 因对这
一切 有高度 作用。
在讨论 有争议 的议题 之前， 我想 先谈谈 在教科 书和人 们讨论 时往往 提到的 另一问
题： 以 上讨论 指出人 之不同 是因为 基因。 我们 知道美 国不同 种族群 体的智 商有明
显 差异： 白人， 亚 裔人， 非裔美 国人， 德系犹 太人。 除 了明确 和可靠 的智商 差异，
还有一 些其他 方面的 差异。
在 一定程 度上， 这 些群体 部分是 由社会 构建， 意 思是某 人是否 属于某 组群， 不是
完全取 决于他 的基因 构成， 而 通常是 由社会 决定。 例如， 某 人是否 算是犹 太人，
不完 全取决 于遗传 因素， 还取 决于他 是否改 革教派 或正统 教派， 也 视乎犹 太父亲
和非犹 太母亲 的女子 是否犹 太人。 同样， 非 洲裔， 白 人和亚 裔的类 别往往 在基因
方面 重迭， 没有完 全一致 的遗传 意义。
但一些 人类群 体显然 有遗传 差异， 例如 对疾病 的感染 程度。 德系犹 太人容 易患上
戴萨 克斯症 (Tay-Sachs disease) 。 因此， 问题是 个体遗 传在什 么程度 上可以 作为跨
组 群的遗 传解释 ？ 答案是 「否 定」 的。 这不是 说这意 味着组 群差异 没有遗 传解释 ，
而 是组群 内的遗 传差异 并不意 味着组 群之间 的遗传 差异。
遗 传学家 Richard Lewontin 提出 很好的 例子： 想象 有两块 相连的 土地， 都 播下了
种子。 一块 土地下 了很多 肥料， 另 一块只 有少许 施肥。 种子 长出什 么取决 于种子
的 遗传， 但两 幅土气 的产量 取决于 肥料的 数量， 完 全与基 因没有 关系。
另一 个类似 逻辑的 例子。 假设 我不喜 欢左边 的顽皮 学生， 喜 欢右边 的文静 学生，
于 是设计 了两份 试卷。 左边 学生的 试卷很 艰深， 右 边的很 浅易。 同 组的学 生成绩
有高 有低， 这实际 上可能 与基因 有关， 可能 与环境 有关： 学 生有多 用功学 习等各
种 各样的 原因。 但 如何解 释两组 之间的 差异？ 艰深组 的成绩 差于浅 易组， 这关乎
我 的试卷 设计， 与基因 无关。 以 此可以 说明组 内的差 异与两 组之间 的差异 是有逻
辑性 区别。
(六） 基因， 环境 和智力
教 科书谈 到不同 人类群 体之间 的差异 有多个 因素， 我 只提出 两点： 说明群 体差异
至少 在很大 程度上 是由于 环境， 不是 遗传。 其 中一点 是智商 的差异 似乎更 吻合社
会 定义的 组群， 而不 是基因 定义的 组群。 社会 定义即 是人们 如何对 待你和 以为你
是什么 的人， 其 真实的 范围意 味着遗 传不能 合理解 释这些 差异。
第二 个因素 是即使 没有任 何遗传 差异， 智商可 以强烈 不同。 最戏 剧性的 证据是
Flynn 效应， 即是一 代人比 一代人 越来越 聪明， 但智商 测试隐 瞒了， 因为 智商是
以 100 为平 均值。 儿子 告诉父 亲他的 智商测 试得分 120， 父 亲说干 得好， 他在同
龄时 得分是 122。 但两人 不知道 儿子的 测试是 更难。 随 着人们 变得更 聪明， 智商
测 试 变得越 来越难 。 这是 Flyn n 效应。
,?0 ,950 ,980 1870 ,9?0 1990 这 说明人 类群体 的差异 是由于 相同的 环境影
响， 导致 Flynn 效应。
几乎 所有事 物都有 高度遗 传性， 这不 是令人 惊讶的 说明。 令 人惊讶 的说法 是几乎
所有不 是遗传 的事物 都是由 于非共 享环境 。行 为遗传 学的分 析表明 共享环 境只有
很少或 根本没 有作用 。被 领养的 孩子其 性格或 智力与 领养家 庭的兄 弟姐妹 毫不近
似， 犹如陌 生人。 陈家 各人的 智商为 104， 养 子自少 在陈家 长大， 他会有 怎样的
智商？ 我们 不知道 答案， 因为 他的智 商与领 养家庭 无关。
插图 141 是几个 国家的 智商平 均线。 从中 可见各
国的 智商平 均线都 是稳步 向上。 以英国 （蓝线 ）
为例， 1990 年的 平均智 商高于 1940 年约 30。/。。
没有 人知道 为什么 现代人 越来越 聪明， 有不同
的 理论。 这说 明了在 短短几 十年， 没有 任何相
应的遗 传显著 变化， 智 商持续 向上。 事 实上，
http://stuff4educators.com/web images/flynn effect.gif
想 想这样 的说法 有什么 影响和 争议。 《新闻 周刊》 的封面 头条问 得好： 「父 母是否
重要？ 」， 而父母 是共享 环境。 如 果说共 享环境 不会影 响人的 智商或 性格， 即是
说父 母如何 养育子 女对子 女的智 力或性 格没有 作用， 没有 很大的 影响。 事 实上，
父母 对子女 智力和 性格的 「巨 大」 影响 只有约 0.5。 在 受孕那 一刻己 经有这 效果，
之 后对塑 造子女 只有非 常小的 作用。
刺激 《新闻 周刊》 发 表这样 的版面 的是引 起议论 纷纭的 judith Harris 杰作 《教养
的假设 T?7e/\/t/m/re/\sst/mpfZon》 142 ， 书名有 很长的 副题： 〈为 什么 孩子长 大成为
这样 的人， 父 母的重 要性比 你想象 的少， 同龄人 更为重 要〉。 judith 的人 生精彩
之极。 她 被哈佛 研究生 学院踢 出校， 系主任 George Miller 告 知她是 庸才。 1997
年， 她的惊 人成就 赢得了 George Miller 奖。 她这本 书一开 始就引 用诗人 Philip
Larkin 的 名诗：
就是 这诗！
This be the verse ！
你 妈爹操 坏了你
不 想这样 但操了
填满 你是他 们的错
为了 你还加 多一把
They fuck you up, your mum and dad.
They may not mean to, but they do.
They fill you with the faults they had
And add some extra, just for you.
但他们 也是被 操坏了
被老 帽破衣 的蠢才 操坏了
那人 半生涕 泪涟湎
半生相 互残杀
But they were fucked up in their turn
By fools in old-style hats and coats,
Who half the time were soppy-stern
And half at one another's throats.
一 代忧愁 传一代
如 岸礁重 量叠加
费 尽心思 早脱身
莫 生儿也 莫生女
Man hands on misery to man.
It deepens like a coastal shelf.
Get out as early as you can,
And don't have any kids yourself.
Harris 反驳这 首美丽 的诗： 「子 女这样 的大惊 小怪， 比蛇 的毒牙 犀利。 这 是不公
平， 这不是 真相。 是的， 他被操 坏了， 但不是 我们操 坏。」
学术争 论无休 无止， 英国 精神分 析学家 Oliver james 被 Harris 的 著作激 怒了， 他
142 洪兰、 苏 奕君译 《 教 养的 迷思： 父母的 教养能 不能决 定孩子 的人格 发展？ 》 (全 新增 订版） 商
周 出版， 2011 年 07 月 31 日。 The Nurture Assumption - Why Children Turn Out the Way They Do, 2nd
ed. by Judith R. Harris.
写了 一本书 回应： 《他 们操 坏了你 They Fuck You Up)). 祖父母 知道你 写了一 本书，
问道 「书 名是 什么？ 」 「不 能告诉 你。」 [笑]
细想 之下， 这概 念是不 对的。 共 享环境 当然有 影响。 当然父 母都有 影响。 毕竟，
好孩子 都有好 父母。 毫无 疑问， 这是确 实的。 父母和 孩子之 间的一 切有很 高的相
关性。 如果父 母喜爱 阅读， 家 里有很 多书， 子女也 成为爱 书人。 父母 是宗教 人士，
子女 会接近 宗教。 父母 是雌雄 大盗， 年轻 子女是 暴徒。 [笑] 父母是 穷人， 子女
可能是 穷人。 父母 是成功 人士， 子女 很可能 是成功 人士。 毫无 疑问， 这是 有非常
强 大的相 关性。 但 问题是 可以有 不同方 式解释 这种相 关性。 人人都 认为这 是因为
父母 做了一 些影响 子女的 事情。 父母是 书生， 为 子女讲 故事， 陪读， 子女 也成为
书呆子 ，但 我们知 道是真 实的另 一种可 能性: 几 乎所有 父母与 子女有 共同的 基因。
另一 种可能 性是子 女影响 父母， 而不是 相反。 一项引 人入胜 的研究 可以说 明这些
不 同的可 能性。 据 报导， 家 人一起 吃饭有 助青少 年避免 吸烟， 酗酒， 吸毒。 这是
一项电 话问卷 调查， 调 查人员 打电话 给青少 年和他 们的父 母说： 「嘿， 小 伙子，
你有吸 毒吗？ 」 「有 的。」 「你有 和父母 共进晚 餐吗？ 」 「没 有。」 调查 人员记 下来，
然 后问其 他人； 他 们发现 好孩子 是和父 母一起 吃饭。 所以有 以上的 结论。
我喜 欢这个 研究， 因为我 读过了 一千项 研究， 这是科 学史上 最坏的 研究。 [笑] 这
可 能是正 确的， 我没有 反对的 证据； 但相 反的结 论也是 可以成 立的。 顽童吸 大麻，
嫖妓 等等， 不打 算回家 吃饭。 另一 方面， 好 孩子更 多在家 用餐， 很 可能不 是因为
在家 吃饭造 就了好 孩子， 而是 他们没 什么好 做的， 只好和 爸爸妈 妈一起 吃饭。
[笑]
另一 种可能 性是家 庭有好 有坏。 好家庭 可能有 不吸毒 的子女 和家庭 用餐。 坏家庭
可 能有扔 石头的 孩子， 一 家人不 在一起 吃饭。 [笑] 所以， 这 也许有 效果。 父母
与家 人一起 吃饭没 有什么 关系。
更离 奇的一 部分是 调查没 有年龄 因素。 调查样 本包括 12 到 17 岁的 儿童。 十二岁
的孩 子很少 吸毒， 更可 能与家 人一起 吃饭。 十 七岁的 孩子终 日被毒 品弄得 神智不
清， 不和家 人一起 吃饭。 [ 笑]。 谈 谈一些 你可能 更容易 相信的 东西。 也 许你认
为 父母对 子女读 故事是 为了孩 子好。 嗯， 也许 如此， 但对以 上调查 的批评 也适用
于这 情况。 书生气 的孩子 更容易 让父母 对他读 故事。 好父母 一般更 容易为 子女做
各种各 样的好 事情， 子 女有好 教养。
另一 种情况 是所谓 「暴 力循 环」。 这是真 确的。 家 长掴打 子女， 孩 子有暴 糙脾气
的 倾向。 但 这因果 关系可 能是倒 过来。 也许要 对付家 中的小 魔怪， 父母更 有可能
体罚。 似乎完 全有可 能是暴 力倾向 在一定 程度上 是可以 遗传。 所以， 即使 父母没
有掴打 孩子， 孩 子已继 承了导 致掴打 的任何 属性。
去年讲 课时， 有 学生跑 过来告 诉我： 「我 知道爸 爸妈妈 在我的 生活中 有重要 地位，
所 以我是 如此快 乐和成 功。」 其他 人说： 「我这 么惨， 因为爸 妈搞砸 了。」 无论怎
样， 都 是归因 于爸爸 妈妈。 你成 名了， 站 在颁奖 台上， 也许 你会感 谢爸爸 妈妈。
或是 你向心 理治疗 师解释 为什么 你搞砸 了你的 人生， 也许你 会责怪 爸爸。 「他从
来 不带我 去看球 赛。」 嗯， 或许， 但你 其实不 知道。 [笑] 如果你 不是认 养的， 你
甚至不 能开始 讨论父 母如何 把你搞 砸了， 因为你 和父母 有共同 基因， 你可 能很像
父母。 此外， 如 何弄清 楚因果 关系？ 「妈妈 时常打 骂我， 所以我 现在是 这样的 烂。」
嗯， 也 许她打 骂你是 因为你 是这样 的烂。 [笑] 我 不想太 针对个 人了， 但 要区分
这 些关系 是非常 困难。
对 Harris 著作有 这样的 反应： 「即 使这是 真的， 你不 应该说 出来， 因为如 果父母
不塑造 子女的 性格， 为什 么父母 要善待 孩子？ 」 你 可能有 同感： 哎呀， 如 果父母
对孩 子不会 有任何 影响， 为什么 要善待 子女。 这 是有答 案的。 父 母善待 子女， 因
为爱 他们， 因 为想子 女快乐 幸福， 因为要 与子女 有良好 关系。
(一） 道 德和必 然性对 演化， 性 与性别 的作用
性， 是很奇 怪的。 调查 「你 最喜 欢什么 活动？ 」 ，尤其 是春假 归来的 在校大 学生，
他们 通常会 回答： 「性 爱」 或 一些随 性的代 名词。 但 究竟花 多少时 间在性 爱方面
还是 谜团。 事实上 这方面 是有数 据的。 jamesGleick 的著 作有这 方面的 总结：
「民 意调查 得知美 国人最 喜欢的 活动是 性爱， 在 享乐排 行榜领 先于运
动， 釣鱼， 迁 酒吧， 拥抱和 亲吻， 与家人 谈天， 吃 东西， 看 电视， 旅
游， 规 划旅游 行程， 园艺， 洗澡， 购物， 穿衣， 做 家务， 洗碗， 洗衣
服， 看牙医 和修理 汽车。 同一调 查发现 每天平 均只有 4 分 3 秒 是花在
性爱 方面。 这 四分钟 不包括 调情， 跳舞， 挤眉 弄眼， 逛街， 健身， 美
容， 排练 挑逗的 说话， 淋浴， 想性， 读性， 色情 涂鸦， 看色情 杂志，
租 片子， 性 幻想， 看时尚 杂志， 房事后 清理， 应付 性爱的 后果， 计划
或是 压抑， 转移 和升华 〔性 爱〕。 」
我喜欢 这段话 ，因为 这说明 了两个 重点。 其一是 我们居 然没有 花大量 时间在 性爱。
事 实上， 四分 三秒是 有趣的 数字， 有研 宄美国 人花多 少时间 填写报 税表， 这也是
四 分钟零 几秒。 但 引文也 指出， 无 论翻云 覆雨用 了多少 时间， 这是 非常重 要的。
生活 中的一 切从此 而来： 婚姻， 家庭， 孩子， 很多的 侵略， 很多的 竞争， 很多艺
术， 音乐和 创作的 追求。 一 切从此 而起。 如果人 是没有 性爱的 生物， 一切 都将不
同。
有趣 的是有 些生物 没有性 生活。 这些生 物通过 复制而 繁殖。 事 实上， 人类 粗分为
男性和 女性是 演化的 奥秘。 目前尚 不清楚 为什么 大体型 的动物 有雌雄 两性。 从生
物学的 达尔文 主义角 度看， 雌 雄分开 是很奇 怪的， 因 为每次 繁衍下 一代即 是丢弃
了一半 的基因 。我 的子 女各有 我一半 的基因 。 如果 是复制 ， 子 女有我 全部的 基因。
http://facefwd.com/wp-content/uploads/2009/12/SWine-Flu-Sex-Cartoon-217x300.jpg
所以， 性的 演化是 谜团。
这门 课不是 演化生 物学， 所以 今天不 谈这个 谜团。 我 们要看 看几个 问题。 首先，
我们 要谈的 从理论 观点和 实证角 度看雌 雄如何 有别。 然 后谈论 性的吸 引力， 有一
些这 方面的 研究。 最 后讨论 有关性 倾向的 起源： 为 何有些 人是异 性恋， 有 些人是
同 性恋， 其 他的是 双性恋 或难以 归类。
课程的 众多主 题中， 从情绪 的角度 来看， 「性」 是 冒犯的 主题， 棘 手是因 为根据
定义， 性爱是 亲密生 活的一 部分， 相当 重要。 此外， 性充满 了道德 问题。 因为我
开 始时是 从达尔 文的演 化角度 来看， 我不得 不谈谈 一些道 德后果 和道德 问题。
举例 来说， 许多生 物学家 认为性 行为， 性 活动和 性欲， 在一 定程度 上是传 播基因
的一种 生物性 适应。 从这 个角度 来看， 不涉及 生殖的 性行为 （包 括同 性恋， 避孕，
停 经后的 妇女性 生活） 没有 生殖的 目标， 在一 定程度 上也许 这是不 自然。 有人可
能 质疑： 「这 是否意 味这是 错的？ 」 稍 后会谈 论性别 差异， 例如男 和女对 匿名性
接触， 在社会 智力， 侵略 和同情 方面的 差异。 无论 你对这 些差异 有什么 看法， 认
为是对 或错， 不 要紧， 问 题是在 什么程 度这些 是可以 改变， 也就 是说， 如 果性别
差异 是通过 达尔文 的天择 而来， 在何种 程度上 可以摆 脱性别 差异。
先讨论 道德和 必然性 这两个 问题。 Steve Pinker 在 《心 智探奇 144 》 写道：
「大 自然没 有决定 我们应 该接受 什么或 是我们 应如何 过活。 我 已到了
适 龄生育 之年， 至 今自愿 无孩， 把 我的生 物资源 浪费在 阅读， 写作，
做 研究， 帮助 朋友和 学生， 也 去绕圈 慢跑， 忽略 了我要 传播基 因的庄
严 要务。 依照达 尔文的 标准， 我是 可怕的 错误， 可 怜的失 败者， 但我
很高 兴是这 样子； 如 果我的 基因不 喜欢， 大可 投湖自 尽。」
我认为 他的观 点是理 性的。 是的， 我们 做出一 些事情 是受到 天择的 支配， 但这并
不 是说这 样才是 对的。 如果你 认为产 生更多 基因， 导致繁 殖才是 对的， 你 不会想
太 多关于 节育， 也不 会想太 多关于 任何形 式的非 生殖性 行为。 另一 方面， 如果你
觉 得不自 然的就 是错， 你要 多想想 乘飞机 或冷冻 食品或 从严重 感染中 痊愈。 一般
而言， 人的 身体和 大脑是 为生殖 成功而 演化， 但 大脑可 以选择 自己的 命运。 生物
学的事 实不是 必然有 道德。 这就 是我要 谈到的 道德。 当 我们讨 论什么 是演化 而来，
什么 不是， 希望你 记住这 一点。
谈到必 然性。 Richard Dawkins 写道：
1 韩 定中， 刘 倩娟译 《心智 探奇》 台湾 商务印 书馆， 2006 年 How t/ieM/'nc/Worte by Steve Pinker
「如果 孩子的 数学老 师教得 不好， 大家都 同意下 一年有 特好老 师是可
以弥补 不足。 但如 有人提 出孩子 的不足 可能有 遗传的 源头， 反 应可能
是近乎 绝望。 如果不 足之处 是因为 基因， 这 是决定 性的， 没有 什么事
可 以做。 这 是近乎 占星术 的害人 废话。 原 则上， 遗传成 因和环 境成因
彼 此没有 不同。 有些 成因可 能很难 扭转， 其他 可能很 容易。 基 因为何
有此 恶名？ 为何 基因效 应被认 为是比 电视， 修女 或书籍 更为稳 定和不
可 避免？ 」
关键是 事物的 成因在 逻辑上 是与可 逆转成 因的因 素各自 独立。 可以 想到有 一些情
况下， 显然是 遗传的 事物但 很容易 逆转， 但有一 些文化 的事物 是很难 逆转。 例如
我的 视力相 当差， 原因 可能不 是由于 父权， 电视， 文化或 「那个 人」， 而 是父母
给了我 蹩脚的 基因。 这是 由基因 决定， 但 很容易 解决。 眼镜 或隐形 眼镜就 可以解
决这个 生物性 问题。
另一方 面的例 子是社 会如何 看待肥 胖症的 治疗。 事实 证明， 我们看 待肥痩 并不是
预置的 观念， 而不同 文化有 不同的 观念。 但一旦 植根于 文化中 ，这观 念很难 改变。
稍 后谈论 性的吸 引力时 会详细 讨论。 重点 是遗传 并不意 味着是 必然， 而文 化并不
意味 着容易 解决。
(二） 基本 性教育
以上是 一般的 背景。 这一 节谈谈 基本性 教育。 雌
雄之间 有什么 区别？ 不要 只想到 阳具和 阴道。 很
多 动物都 没有。 两者 的差异 其实是 更远。 当生物
学家谈 论这题 目时， 根据定 义雄性 动物有 一个带
着 基因的 小小生 殖细胞 （精 子细胞 ）， 而雌 性动物
有一 个很大 的生殖 细胞， 不止有 基因， 也 是食品
和 防护罩 和各种 其他的 东西。 通常情 况下， 雄性
的小 生殖细 胞是比 雌性的 大生殖 细胞小 得大。 这是我 展示的 唯一色 情图片 145 : —
些 小精子 环绕着 卵子， 多 浪漫。
这展示 了刚才 提到的 谜团。 雄 性性细 胞小， 雌 性性细 胞大。 但有很 多雄性 动物体
型大和 较具侵 略性。 这一直 困扰科 学家的 谜团， 现在有 了非常 明确的 答案。 这是
基于 Robert Trivers 提 出的亲 代投资 (parental investment) 理论。 亲代 投资的 定义是
任何 提高后 代存活 机会的 投资， 即使 减少双 亲投资 在其他 后代的 能力。
举例 来说， 假 设某动 物只是 瞪瞪眼 就可以 孕育下 一代， 又不 用悉心 照顾， 这是非
http://news.sciencemag.org/sciencenow/assets c/2011/08/sn-fertilization-thumb-200xa uto-10824.jpg
常小的 投资。 假设另 一种动 物要十 年才能 孕育下 一代， 这是 巨大的 投资。 Trivers
指出， 在一个 物种中 ，雌性 的亲代 投资通 常高于 雄性。 因为雌 性有大 的生殖 细胞，
通常是 在体内 孵化； 如果这 细胞是 蛋类， 母亲 要坐在 其上。 因此， 每个可 能的子
女都是 巨大的 成本。
只有小 生殖细 胞的雄 性动物 就没有 同样的 事情。 雄性可 能只花 几分钟 交配， 仅此
而己。 人 类正是 如此。 平均 而言， 雄 性的投 资低于 雌性的 投资。 雄 性可以 选择是
否 大量投 资于下 一代， 在 某些情 况下这 可能是 更好， 但雌 性没有 选择。 除 非有技
术 进步， 雌性投 资在任 何下一 代都是 巨大的 投资， 投 资的意 思不仅 只是勤 劳和努
力 （虽然 有这方 面的投 入）， 而是 怀孕时 不能再 投资于 另一个 后代。
这样的 状况， 其影响 是渗透 向上， 导致不
同 的心理 现象。 单一 雄性可 以令几 位雌性
受精， 迫使一 些雄性 找不到 配偶， 从而引
发 竞争， 看看谁 能与最 多雌性 交配。 但雌
性总 能找到 配偶， 数 量并不 重要。 雌性之
间的 竞争是 与合适 的雄性 交配， 其 后代有
最好 的生存 机会。 这 样的竞 争解释 了上文
提出的 谜团， 解释了 为什么 雄性一 般体型 较大， 而且往 往演化 出特殊 武器， 用于
与其他 雄性斗 争以争 取生殖 成功。 这 也解释 了别的 东西。 从生 物学角 度看， 雌性
特别 挑剔。 因此， 雄 性除了 与其他 雄性竞 争以争 取生殖 成功， 也 要吸引 雌性。 所
以雄性 演化出 奇特的 展示， 例 如孔雀 的羽毛 146 ， 除 了吸引 配偶， 别 无其他 功能。
性别别 差异的 演化逻 辑是这 样的： 性细胞 大小的 差异导 致亲代 投资的 差异， 再导
致从 而演化 的心理 和生理 机制的 差异。 有什么 证据？ 举例 来说， 有 某些情 况是雌
雄的亲 代投资 互换： 雄 性投资 比雌性 更多； 这 理论预 测在这 些情况 下投资 是不对
称。
146
http://upload.wikimedia.org/wikipedia/commons/thunib/b/b4/lndian Peacock Plumage.jpg/80Qpx-
ndian Peacock Plumage.jpg
与海马 相同， 海龙 （左图 ） 最由 雄性负 责怀孕 生产。 在交 配期， 雌 海龙将 150
到 250 个卵子 排在雄 海龙尾 部的育 婴囊， 然 后逃之 夭夭。 雄 海龙就 孕育着 这些卵
子 长达六 至八个 星期， 直到 出生。 雌 鱼的投 资比雄 鱼少。 在 这种情 况下， 可以预
见雌鱼 的体型 较大， 因 为要和 其他雌 鱼争夺 雄鱼， 又 要吸引 雄鱼。 电影 《帝 企鹅
日记》 中的 企鹅夫 妇千方 百计要 保护下 一代， 雌性和 雄性的 体型没 有很大 差异，
因为两 者的投 资大致 相同。
根 据不同 的亲代 投资， 可 以预测 雌雄两 性的体 型和侵 略性的 差异。 以 象海豹 149 为
例， 雄 性的体 重约为 雌性的 四倍。 象海 豹争取 雌性的 竞争是 「赢 者通 吃」。 长臂
猿 1 5(3 的 雌雄两 性的体 型大小 相同， 因为长 臂猿是 一夫一 妻制， 一 起抚养 孩子。
这说明 了雄性 投资不 必然总 是低于 雌性。 有一些 物种， 包括长 臂猿， 雄性 照顾后
代是 有生殖 优势。 设 想有些 幼儿需 要多年 的专注 照顾， 如 父母双 方没有 尽责， 幼
儿 夭折， 大家 都一无 所有。 在 这种情 况下， 双 方都必 须对等 投资。 没有很 多物种
有这样 的平等 制度， 但 一些灵 长类动 物庶几 近之。 人类又 如何？
(三） 人类之 间的性 别差异
人 类是颇 为一夫 多妻的 物种。 大多数 文化是 一夫多 妻制， 而美国 文化是 「一 次又
一 次的一 夫一妻 制」。 人类 不像某 些从一 而终的 鸟类， 而是 在一段 时间内 与某人
相好， 可 能是一 辈子， 但可能 不是， 一般不 是终生 不渝。 人 类男性 体型平 均比女
性大 15%。 这 表明人 类演化 史有一 些为争 夺女性 的男男 竞争， 这反 过来表 明父母
gnathus leptorhynchus%29 Ql.ipg/800px-Bay pipefish %28Syngnathus leptorhynchus%29 Ol.jpg
http://www.telegraph.co.uk/news/pict.. .9. htm I ?image=4
http://www.sciencephoto.com/image/388345/350wm/Z9360218-Female and Male Northern Elephant Seals-5PL.jpg
http://fr.wikipedia.org/wiki/Fichier:Gibbon Amiens 26873.jpg
的 投资是 不完全 相等。 以体型 比较， 人 类男性 的睾丸 比黑猩 猩小， 但大于 猩猩和
长 臂猿。 这 表明创 造精子 有一些 过渡性 竞争。 这与 另一不 同类型 的竞争 有关， 即
是 有多个 性伴侣 的女性 受精。 这表明 在演化 史中， 女性没 有大肆 淫乱， 但 也不完
全 是一夫 一妻， 以 至从演 化的角 度看， 男性演 化出比 其他男 性产生 更多精 子的能
力是值 得的。
侵 略性。 男性更 猛烈， 我 的意思 「猛 烈」 不 是技术 术语， 而是 概论。 女性 可以更
猛烈， 但 男性至 少是较 为肢体 暴力。 男性 在在子 宫内， 在童 年和成 年时已 经是较
为 猛烈。 这不 是说没 有暴力 妇女或 非暴力 男人。 这只 是平均 而言有 这样的 差异。
男性 在子宫 内动作 较多。 男孩 更多参 与战斗 和暴力 游戏， 喜欢 运动。 监狱 有较多
男 囚犯。 男 性更可 能互相 残杀， 伤害 彼此。 男性 激素， 如 睾酮， 增 加人类 和其他
灵 长类动 物的攻 击性。
性的 选择。 人类 男性和 女性喜 欢不为 人知的 性爱， 是否程 度上有 差异？ 从 演化的
角 度看， 这 是有关 系的， 因为亲 代投资 理论预 测男性 应更容 易接受 不为人 知的性
爱， 因 为可能 偶然会 多一个 后代， 好事 一躺， 胜于 女性必 须非常 挑剔， 谨慎 选择。
请 记住， 这 些系统 的演化 是早于 节育和 输精管 切除术 等等。
跨 文化和 心理方 面有什 么应该 讨论？ 卖 淫普遍 或近乎 普遍是 男性的 兴趣。 当然还
有 男妓， 但一 般是招 待男性 顾客， 与一 些幻想 和情景 喜剧所 描述的 不同。 色情处
处 都有。 在 每一个 社会， 男性都 做了一 些裸女 的描述 作为性 刺激， 通常是 刻在树
上 或一些 雕塑。 近年来 最奇怪 的发现 是猴子 色情。 Duke 大 学的一 些科学 家设置
了 实验： 猴子的 支付是 果汁， 可以放 弃果汁 交换看 图片： 雌 猴的后 体或有 名气的
猴子。 甚至非 人类灵 长类动 物对色 情也有 兴趣。
那 么对性 爱花款 的实际 偏好又 如何？ 可以 有不同 方式达 成性爱 花款。 生物 学家称
之为 「柯 立芝效 应」。 故事源 于美国 总统柯 立芝； 他和夫 人参观 农场， 分 别参观
不同 地方。 夫人 留意到 有很多 母鸡， 但只 有一头 公鸡。 她 问农场 主人： 「一 头公
鸡就够 了吗？ 」 「嗯， 公 鸡很努 力的， 每天 有几十 次性行 为。」 「噢， 你一 定要告
诉总 统。」 农场 主人于 是转告 总统。 总 统问： 「一天 数十次 性行为 ，是 同一母 鸡吗？ 」
「不， 每 次是不 同的母 鸡。」 总 统说： 「请 转告夫 人。」
对这 种故事 有两种 反应， 都是负 面的。 其 一是： 「大 家都知 道男性 更喜欢 与陌生
女 人有不 为人知 的性行 为。」 另 外的回 答是： 「这 是性别 歧视的 哗众取 宠。」 你是
男的， 可能 会说： 「那 不是 我。」 你 有男性 朋友， 可 能说： 「我 认识 的男性 不是这
样。」 你怎 么知道 真相？ 有 间接的 办法， 例如 是否有 嫖妓。 但也有 相当直 接的办
法， 例 如匿名 调查。 举例 来说， 问卷的 问题是 「在 下一 个月， 你希 望有多 少性伴
侣？ 」 或是两 年内， 或 是一生 的时间 等等。
Chun 教 授去年 在这课 程做了 调查。 答案很 有趣。 女 生说在 下一个 月希望 有少于
一个性 伴侣， 这是 因为有 些女生 的答案 是零， 其他的 是一至 五个。 男生的 答案是
两个、 八个、 十八 个…。 另一条 问题： 「你愿 意和认 识多久 的理想 伴侣发 生性关
系？ 」 女生的 答案， 认识一 年的， 愿意； 六 个月， 不 确定； 一周 或不到 一周， 不
成。 男生的 答案： 愿意、 愿意、 愿意。 大多数 男生认 为相识 五分钟 已经可 以了。
以上只 是纸上 谈兵， 事 实上有 一些勇 敢的科 学家十 年前做 实验， 现 在不能 做了。
调査人 员是俊 男美女 ，在大 学校园 里向来 往的异 性对象 提问： 「我留 意你很 久了，
你非 常有吸 引力。 今晚 可以见 面吗？ 今 晚可以 到我房 间吗？ 今晚 可以跟 我上床
吗？ 」 女生给 俊男的 答案： 一 半以上 的女生 愿意见 见面， 很 少人同 意到俊 男的房
间， 没有 人同意 上床。 男生给 美女的 答案是 50%， 69% 及 75% 同意。 最后 的一题
有 25% 的 男生说 「 不」， 但随即 道歉： 「噢， 我未 婚妻来 了。」
行为 方面又 如何？ 要研究 两性的 差异， 要实际 知道人 们想要 什么， 简单的 性行为
平均数 未能提 供有用 数据， 因为如 果两性 有不同 的优先 考虑， 异性 性行为 只是利
益 有冲突 的两组 人群的 妥协。 更 能清晰 反映性 欲的是 同性性 行为。 这方面 的数据
往往很 凌乱， 但多项 调查都 指出预 期男女 的大方 向是有 差异： 女同 性恋者 往往是
单一性 伴侣， 男同性 恋极度 滥交， 往往有 超过一 百或一 千个性 伴侣。 这些 研究是
在发 现艾滋 病之前 做的。 从 另一角 度看， 男同 性恋的 滥交程 度正是 反映一 般异性
恋男性 也会是 这样， 如 果他能 找到足 够而愿 意的性 伴侣。 这 一切表 明人类 两性在
性 选择方 面是有 差异。
性吸 引力。 对 伴侣的 偏好。 怎 样才算 是有吸 引力？ 幸 好这方 面的数 据比性 选择的
研究 有一些 确实的 跨文化 数据。 有一项 研究调 查三十 七个国 家的一 万人： 「你想
和谁在 一起？ 」 不 同的研 究提出 类似的 问题： 「你 想跟谁 结婚？ 」， 「你想 谁是伴
侣？ 你想 谁是性 伴侣？ 」 令人欣 慰的主 要发现 是人人 都喜欢 善良和 智慧， 或至少
人 人都表 示喜欢 善良和 智慧。 评价相 当高。
但 同时也 有性别 差异。 女 性更注 重权力 和地位 以及对 投资于 子女的 兴趣。 从演化
的角 度看， 这 是有意 义的。 从生 殖的角 度看， 男 性的年 龄并不 重要。 十五 岁至四
十五 岁之间 的差异 是社会 地位， 体力和 寿命， 但从精 子的角 度看， 这并不 是很重
要。 年纪 大了， 精 子的质 量开始 下降， 但 不是很 重要。 重要 的男性 有兴趣 当好父
亲， 保护家 人免被 捕食， 被 谋杀， 被他人 攻击， 而且愿 意照顾 子女。 女性 的大脑
己默 认要找 到这些 属性的 男性。
男性有 不同的 关注， 特别 注重女 性生儿 育女的 能力。 从演 化的角 度看， 二 十岁和
五十 岁的女 性实际 上有非 常大的 区别； 从男 性看女 性的角 度看， 前 者可以 生育，
后者不 可以。
(四） 美貌： 平均脸
人 人都喜 欢俊男 美女， 但俊男 美女反 而认为 美貌是 诅咒。 超 级名模 指出人 们是随
意的认 为她是 美女。 著名演 员指出 人们忽 略他的 成就， 只侧 重于他 的躯体 之美，
是多 么令人 沮丧。 那么， 什么 是美？ 说 人家非 常有吸 引力， 是什么 意思？ 这是有
答 案的， 美貌是 有一些 共性。
美 貌似乎 是两件 事情的 讯号。 美 貌似乎 标志着 青春， 不 是中学 时期的 青春， 而是
己经 性成熟 但依然 年轻的 青春。 青春 美貌有 这样的 线索： 大 眼睛， 丰满 嘴唇， 平
滑 紧实的 肌肤。 美 貌也是 健康不 畸形的 标志： 眼睛 清澈， 肌 肤完美 无瑕， 牙齿完
总的 来说， 美貌是 平均脸 (average face)。 可能看 起来有 点怪。 为什么 平均脸 是美？
有 不同的 答案。 其中一 个答案 是平均 脸有吸 引力， 因为平 均脸没 有任何 畸形， 没
有任何 偏差。 年纪 大了， 脸孔变 得不太 对称， 开始 有大大 小小的 毛病。
很好的 理论， 但是 否真的 如此？ 我看过 了在座 各位的 照片， 可以说 得出谁 有最美
丽的 容貌。 我不会 喊出他 （她） 的 名字， 一是 我没有 精力， 二是这 可能违 反四百
多项隐 私保护 条例。 答 案是我 把各位 的脸孔 混合在 一起， 就 可以得 到非常 漂亮的
脸蛋。 有 人己经 做了这 些合成 照片的 实验。 即使 婴儿也 喜欢平 均脸的 照片， 表明
喜爱平 均脸是 文化的 产物， 而而 且在一 定程度 上己经 预置。
〔活 动〕 Face Research 网站 。 随意选 择男女 照片， 数量 不限， 接 左下角 〔View
Average) 即看合 成的平 均脸。 按 〔Clear Selections) 重头 再来。
汉族 西 班牙裔
http://pmsol3.files.wordpress.com/2009/08/chineseaverageman. jpg?w=490
http://pmsol3.files.wordpress.corn/2009/08/chineseaveragewornan. jpg?w=490
http://pmsol3.files.wordpress.com/2009/10/averagespaniardmale.ipg?w=490
http://pmsol3.files.wordpress.com/2009/10/averagespaniardfemale.jpg?w=490
这 四位男 女并不 存在， 是 计算机 合成的 照片， 都 是权重 已大量 修改的 男女平 均脸，
是 不是非 常有吸 引力？ 152
masculine male average face fan i n i ne
b
是否有 比平均 脸更美 的脸？ 上图中 央是平 均脸， 左右 两边己 进一步 调整， 左边照
片 较多强 调男性 特征， 右 边照片 较多强 调女性 特征。 谁更 漂亮？
(五） 性别差 异的社 会因素
到目前 为止， 我们 从生物 学角度 讨论性 和性吸 引力的 共性。 事 实上， 男女 之间有
一些 共性， 也有 区别。 一 些性别 差异似 乎是普 世的， 特别是 关于侵 略性和 配偶偏
好， 似 乎在一 定程度 上是跨 文化， 因此 可能是 生物性 适应。 但也有 源头不 是太清
楚的其 他性别 差异， 而我我 个人相 当怀疑 这宄竟 在什么 程度上 是反映 生物学 （天
择）。 我提 到这些 论点只 是为了 解释， 要 记住的 要点是 生物学 （天择 ） 是 男女有
别的其 中一个 原因， 还 有其他 的社会 因素。
对 婴儿有 不同的 待遇。 有许多 研宄让 婴儿穿 上蓝色 衣物， 向人介 绍这是 男孩， 或
是穿上 粉红， 介 绍这是 女孩， 调査发 现人们 以不同 态度对 待男婴 女婴。 在 座的男
女 生也遇 上不同 待遇。 这不 是无关 重要。 例如， 有研究 发现， 申 请工作 也好， 投
稿科 学期刊 也好， 申 请人的 姓名是 「陈 国强」 或 「陈 美娟」 是关乎 重要， 因为人
们对 男性和 女性有 不同的 期望和 反应。 有些人 的名字 不容易 从字面 看出性 别或是
容 易混淆 性别， 往 往有个 人的经 验是对 方弄清 楚情况 后有某 程度的 惊讶， 某程度
上等 同说： 「哦， 我我 不知道 你是男 （女） 生， 我会以 不同态 度对待 你。」 这些社
会因 素可以 解释男 女之间 的一些 差异。
还有 性别自 我隔离 (gender self-segregation) 的 事实。 这是童 年至少 年发育 时期的
有趣 发展。 视乎 文化， 性 别自我 隔离会 维持一 段持久 时期， 从 四岁到 十一、 二岁-
原 教材没 有提供 插图。 这 两段的 插团和 说明取 自网上 资料。
http://ars.els-cdn.com/content/image/l-s2.0-S0042698909000777-gr4.ipg
男生与 其他男 生混有 一起， 女生有 女生的 圈子。 这种 自我隔 离可能 夸大和 提高了
性别 差异。 例如， Eleanor Maccoby 指 出男生 比女生 更具侵 略性， 加入男 生小圈
子会增 强和夸 大侵略 性行为 ；而 文静女 生加入 女生圈 子也会 加强和 夸大非 侵略性
的文静 行为。
既 然我们 不知道 成因， 究竟 我们在 讨论什 么性别 差异？ 有一 方面的 差异是 「感同
身 受」。 Simon Baron-Cohen 的大作 《基 本差异 》 154 强 调男人 的本性 不是那 么将心
比己， 女人的 本性较 为体谅 他人， 认为这 是核心 的性别 差异。 这 有什么 源头？ 男
人更 暴力。 Baron-Cohen 描 述暴力 的最终 行为是 谋杀， 谋杀 是不能 感同身 受的最
终行为 。体 内的睾 丸 激素数 量与社 交关系 有关。 睾 丸激 素越多 ， 社 交关系 越薄弱 。
男孩 往往比 女孩有 较弱较 少的感 同身受 能力。 有一些 不是决 定性的 证据指 出男孩
在 社会认 知论的 心理任 务的成 绩比女 孩差。 这 依然有 争论。
没 有很多 人讨论 「感同 身受」 的最重 要后果 是社会 认知的 问题， 尤 以男性 受影响
更甚。 社会认 知的疾 病有自 闭症， 阿 斯伯格 综合症 (Asperger's Syndrome), 性格
障 碍和精 神病； 患者 大多是 男性。 Simon Baron-Cohen 的 说法： 「男 人就是 自闭症
的 温和病 患。」 相对于 女性， 男 性是社 交能力 差劲， 往 往茫无 头绪。 最后 一点八
卦： Simon Baron Cohen 是著名 的发 展心理 学家， 他 的表妹 Sasha Baron Cohen 更
为 有名。
另 一方面 的辩论 是在数 学和科 学能力 的性别 差异。 几 年前， 当时的 哈佛大 学校长
Larry Summers 声言： 「在 科学和 工程的 特殊情 况有内 在资质 (intrinsic aptitude) 的
问题， 特别是 资质的 多样性 (variability)... 」 由 于种种 原因， 他已 辞任， 其 中一个
原 因就是 以上他 对性别 差异的 发言。 Summers 认为女 性在科 学学术 界的代 表性不
足， 是因 为妇女 的内在 资质的 差异； 平均 而言， 妇女的 生物倾 向不趋 向科学 推理。
Summers 的多 样性论 点不是 指平均 差异。 事 实上， 他 同意男 性和女 性的平 均技能
是相 同的。 他的说 法是男 性表现 更多多 样性。 这意 味着有 更多迟 钝的的 男性， 也
有 更多的 天才。 他 认为这 有重要 作用。
可 以想象 他的论 点极具 争议， 这门课 程没有 时间详 细讨论 优劣。 各位 可观看 Steve
Pinker 和 Liz Spelke 的 辩论 录像 。
(六） 性取向
最 后一个 主题是 性取向 (sexorientation)。 我 们有约 97-99% (很 难取 得准确 数据）
是异性 相吸。 比 方说， 女性有 98% 而 男性有 96% 被异性 吸引， 即是 说有人 口有某
Simon Baron-Cohen, The Essential Difference: Male And Female Brains And The Truth About
Autism, 2003
些比 例是同 性恋。 谈论性 倾向， 重要 的是要 认识到 不是讨 论有关 行为。 为 何有同
性性 行为， 有各种 各样的 原因。 可能是 无聊， 可能是 尝新。 大多数 人是异 性恋。
在 不同文 化也有 相当数 量是双 性恋。 但为 何真正 令人关 注的是 纯粹同 性恋。
没 人知道 真正的 原因。 我 们知道 一些可 能是不 正确的 答案。 除 了一些 特例， 几乎
可以肯 定这不 是关乎 是人们 选择本 身的性 取向。 部分 问题是 因为同 性恋者 往往被
严重 歧视， 他们本 身没有 打算成 为同性 恋者， 甚至可 能认为 这在道 德上是 错的；
所 以难 以解 释他们 的性倾 向 是 有意识 的选择 。
这是 否与后 青春期 的经验 有关？ 文献 中经常 有一种 观点认 为同性 恋者是 被人引
诱， 或是在 后青春 期有一 些事情 发生。 这方面 的研究 不是很 确实， 但有一 些理由
认 为同性 恋者和 异性恋 者在进 入青春 期之前 已有不 同的性 和浪漫 幻想。
这 是否指 出同性 恋和异 性恋倾 向是内 置的？ 答案是 「可 能如 此」。 从标准 的基因
测试 （同 卵双生 和异卵 双胞胎 之间的 差异， 比较收 养子女 与亲兄 弟等等 ）， 肯定
的答案 是同性 恋有某 种遗传 倾向， 但不 是完全 遗传。 同卵双 胞胎都 是同性 恋者，
机 率只有 50%; 比 对人口 的平均 水平， 这是非 常高的 机率。 但如同 性恋倾 向是完
全 遗传， 这应 该是百 分百， 因为同 卵双胞 胎是复 制本。 而事 实并非 如此。 所以，
我们知 道同性 恋是因 为某些 经验， 可能是 产前的 经验。
为 何这是 深奥的 谜团？ 纯粹同 性恋是 演化的 奥秘。 再 次强调 不要为 此添上 任何道
德的 权重。 奥秘 的意思 是这似 乎不是 生物性 适应的 作为。 谜 团不是 关乎为 何男性
与男性 交欢， 他 们可能 是为了 欢娱， 或某 种形式 的强化 关系。
谜团 是为什 么有些 男人不 想和女 性有性 行为？ 或是 为什么 有一些 女性不 想和男
性有性 行为？ 从 演化适 应性角 度看， 导致 这样行 为的基 因会被 淘汰， 因为 这种行
为的生 物有通 常情况 下不会 有后代 （撇开 现代技 术）。 这才是 谜团。
我 们知道 许多动 物也有 同性恋 行为， 但不知 道是否 纯粹同 性恋。 文 献也没 有这方
面的 数据。
第十 五讲： 人生 在世： 道德
(一） 亲属 选择， 合 作与道 德情感
道德 (morality) 有三 方面： 道德 情感， 道 德判断 和道德 行为， 特别是 好人为 何做坏
事？ 道 德情感 是如何 发展？ 道德 情感是 谴责和 耻辱的 感觉， 是 羞辱， 谴责， 骄傲，
为 公义而 愤怒的 情绪， 也可 以是很 简单的 感情： 关心 他人， 希 望他人 安好， 为他
人 不公义 而感到 困扰。 从演 化的角 度看， 这些感 情是一 个谜。 如演 化是适 者生存
和优胜 劣汰， 为 何会动 物演化 出道德 情感？ 有两个 答案。
答案之 一是亲 属选择 (kin selection) 。 演化在 基因层 次发挥 作用， 因 而可能 导致本
性是 利他的 动物。 动物 之所以 利他， 是 因为其 行为保 护了共 享相同 基因的 其他动
物。 善待 亲人， 是有 演化的 解释。 对亲 人的道 德情感 是与分 享基因 的比例 有关，
可以 利用数 学方式 表达。 利 用冷血 的演化 角度， 可以 解释最 无私的 行为： 一些利
他动 物甚至 牺牲性 命以帮 助另一 动物， 在 某些情 况下， 这些 基因被 保留的 程度是
高 于不是 同样有 「向 善」 动物的 基因。 这 是倾向 「向 善」 的 力量。
第二种 向善的 力量是 合作。 即 使动物 之间没 有亲属 关系， 可以彼 此友善 相处。 动
物 会发出 警告， 彼 此清洁 身体， 交换 食物， 原 因是动 物都演 化出某 种程度 的合作
态度， 超越了 「囚 犯困 境」， 超越了 欺骗。 这导致 了一些 可被视 为道德 情感， 如
内疚和 愤怒； 这 是从演 化角度 看利他 行为。
但个 人的道 德感情 是如何 萌生？ 道德情 感有何 心理学 解释？ 下一 讲讨论 为何喜
欢或 不喜欢 他人， 种 族偏见 等等， 现在先 讨论几 个有趣 的研究 案例， 从心 理学角
度 看道德 情感。
先 讨论感 同身受 (empathy)。 这方面 有不同 定义， 但 可以简 单定义 为关心 对方受
苦的 感觉。 在 一定意 义上， 如果你 受伤， 我感到 痛苦。 如果你 伤心， 这影 响我的
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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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 我不是 自私的 动物， 已预置 对你的 痛苦有 感觉。 《国 富论》 作者亚 当. 斯密
(Adam Smith) 往 往被错 误认定 为支持 自私和 无情， 他对 这动力 有非常 明确的 说法:
「看 到有 人痛打 某人的 手脚， 我们 很自然 会缩起 自己的 手脚， 在 一定程
度上感 受到被 害人的 痛苦。 看电影 看到有 人腹股 中招， 你 可能会 不自觉
地 紧张。 看到有 人用锤 子打中 拇指， 你可 能会畏 缩。」
研究 「感 同身 受」， 我 们知道 一些可 能令人 惊讶的 事情。 甚 至婴儿 也讨厌 别人的
痛苦。 如 果婴儿 听到别 的婴儿 在哭， 他 们会不 开心。
有些人 可能阴 阳怪气 地说： 「这 可以有 另外的 解释， 婴儿 很笨， 听 到其他 婴儿在
哭， 可能以 为自己 在哭； 婴儿 会哭， 是因为 有某种 痛苦， 所以 哭多一 些。」 聪明
的心 理学家 已经排 除这可 能性。 他们有 一项研 究把婴 儿暴露 于本人 和其他 婴儿的
哭声录 音带。 听 到其他 婴儿的 哭声， 婴儿会 比听到 自己哭 声哭得 更甚， 表 明婴儿
是对 「他 人」 有 反应。
从 一系列 研究得 知黑猩 猩不喜 欢其他 黑猩猩 受苦。 这 些研究 现在认 为是不 道德，
不能 做了。 在 这些研 究中， 黑猩猩 身处的 房间有 杠杆， 只要 压一下 杠杆， 就得到
一些 食物。 黑 猩猩很 聪明， 这 是小菜 一碟。 房间 有窗口 可以看 到另一 房间， 房间
有另 一只黑 猩猩。 两只黑 猩猩没 有亲属 关系， 之 前也没 有见过 对方。 实验 的操作
改 变了： 第一只 黑猩猩 压下杠 杆时， 可以得 到食物 ，但 同时也 电击第 二只黑 猩猩，
令其 受痛。 第一 只黑猩 猩陷入 困境。 为 了养活 自己， 就 要折磨 同类。 黑猩 猩不可
能挨饿 到死， 但可以 捱饿很 长一段 时间， 这表 明黑猩 猩不想 令其他 黑猩猩 疼痛。
这 仅适用 于同一 物种。 另一 项实验 把兔子 在其他 房间， 黑 猩猩接 连压下 杠杆， 让
兔 子受痛 尖叫。
我们 长久以 来已经 知道感 同身受 的感觉 在逻辑 上与道 德没有 关连。 亚里士 多德早
已 提出这 论点。 我看到 你痛苦 呻吟， 可 能导致 我感到 痛苦， 但并不 意味着 我会善
待你。 我可以 离开， 或是 转过头 不看， 也可以 怪你害 我感到 痛苦。 但感同 身受的
情 绪确实 会导致 道德的 关注和 行动。 如 果做实 验让你 感受到 别人的 痛苦， 你更可
能善待 对方。 感同 身受有 不同的 程度。 有高 度感受 的人， 更有 可能是 好人。 感同
身 受的感 觉和喜 欢他人 之间有 一定的 联系。
感同 身受的 感觉， 一如 各人的 能力， 各有 不同。 有理由 相信， 被称 为精神 病态者
(psychopath) 的感 同身受 能力已 中断， 不 能感受 别人的 痛苦。 Damon 的著 作谈到
一 位十三 岁的抢 劫犯， 他 专抢劫 盲人。 被问 到受害 者的痛 苦时， 他 回答： 「我什
么都不 在乎， 我不是 她。」 在逻辑 上这是 正确， 但在某 种意义 上是不 人道。
连 环杀手 GaryGilmore 156 坦承 乐于见 到他人 痛苦， 他 完全不 会感到 不快。 『我随
时都 可以下 杀手， 可以完 全没有 感情， 不 会感受 他人的 感觉。 我知 道我做 的事情
十分 严重， 可 以用上 「错」 这 个非常 糟糕的 词语， 但我 依然会 继续这 样。』 Ted
Bundy 157 接受 访问时 说到人 们对他 的连环 谋杀这 样大惊 小怪令 他觉得 惊奇， 因为
他说： 「〔这 世 上〕」 有 这么多 人。」 如 果在座 有人点 头表示 同意， [笑] 这 不是好
兆头。 这些无 情和冷 血的说 话表明 不是全 部人都 有感同 身受的 本能， 少数 人是没
有的。
道德情 感的第 二个案 例研究 是圈内 (in-group) 和圈外 ( 0U t-gr 0up )。 我们的 感情， 关
怀和 喜欢的 对象， 与谁 接近， 关怀对 方痛楚 的对象 不是不 分青红 皂白。 我 关怀子
女多 于关怀 朋友， 关怀朋 友多于 关怀陌 生人。 我 们都是 这样， 以一 切可能 的方式
偏爱圈 内人。 各位都 是不同 圈子的 成员： 男生、 女生、 耶 鲁大学 学生、 年 轻人、
白人、 黑人、 亚裔 等等。 稍 后谈论 社会认 知和社 会行为 时会重 提这个 主题。 作为
圈 子成员 的身份 是相当 重要， 特 别有趣 的是即 使不是 出生时 己加入 群组的 圈子，
这身 份对道 德情感 和道德 观念有 控制性 影响。 教 科书详 细讨论 的最好 例子是 「强
盗洞穴 (Robber's Cave) 」 研究， 可以作 为日常 生活道 德的好 例子。
这项研 究的对 象是参 加野营 活动的 十一、 二岁 男孩。 他们都 是同一 种族， 出身富
裕 之家， 行为 正常的 孩子。 男 孩分为 小组， 各组 入住小 木屋， 有本 身的领 导者。
没有 想象力 的男孩 为小组 命名为 「老 鹰组」 和 「响 尾蛇 组」。 两组 各自独 立生活
后， 开发 了独特 文化。 两组开 始互相 竞争， 组 内的紧 密程度 增强， 老鹰组 成员开
始 更多关 心其他 老鹰。
有 了组内 团结， 但 也有负 面的刻 板印象 (stereotypy 这些组 群制定 了不同 文化。
组群 是随机 组合， 有点 像耶鲁 大学， 大 学各种 各样的 人随机 组合。 但尽管 是随机
组合， 文 化开始 出现。 老 鹰引以 自豪的 是生活 清洁， 不使 用脏话 和互相 尊重。 他
们认为 响尾蛇 组不修 边幅， 懒散 马虎。 响尾 蛇组认 为老鹰 组是伪 君子。
最后， 这一 切演变 成敌对 行动， 袭击和 暴力。 老鹰烧 毁了响 尾蛇的 旗帜， 偶尔也
用上 脏话。 设 计这一 切的心 理学家 笑说： 「好 极了， 我们己 经创建 了两个 不同的
交战 文化， 这很 有趣。 问 题是我 们该怎 么办再 次让他 们成为 朋友？ 我们找 到办法
做 得到， 可 以解决 各种问 题。」 于是 他们安 排了两 组的代 表和平 谈判， 商 讨如何
解除 武装和 停止使 用脏话 等等。 这失 败了。 参 与和平 谈判的 男孩各 自被所 属组群
155 Gary Mark Gilmore (1940-1977) 谋 杀两人 后被判 死刑。 之 前美国 很多没 有执行 死刑， Gilmore
向 法院申 请执行 死刑。
157 真 实姓名 Theodore Robert Cowell, 活跃于 1973 年至 1978 年的美 国连环 杀手， 在 1978 年 2
月 最后一 次被捕 之前， 曾两 度成功 越狱。 被 捕后， 他完 全否认 自己的 罪行， 直 到十多 年后， 才承
认自 己犯下 了超过 30 起 谋杀。 不过真 正的被 害人数 量仍属 未知， 据 估计为 26 至 100 人 不等，
一般 估计为 35 人。 （录 自维基 百科）
排斥， 视为 叛徒。 他们 决定设 立奥运 会性质 的个人 比赛， 参 赛者不 再代表 老鹰或
响 尾蛇， 而是个 人参加 竞赛。 这也失 败了。 像 奥运会 一样， 组群把 组员的 个人成
就视为 组群的 成就， 演变 成老鹰 对战响 尾蛇。
两组一 起用餐 ，但 场面变 成以食 物互掷 和更多 脏话。 他们 一起看 电影， 更多 战斗，
更多 脏话。 他们分 享互掷 鞭炮的 乐趣。 这些灾 难性事 情几乎 结束了 实验。 他们请
来宗教 人士， 向 两组宣 扬兄弟 之爱。 布 道完全 失败。 有趣的 是好孩 子的老 鹰组尊
重 宗教的 权威， 学会 了要爱 邻居。 但 响尾蛇 组学会 爱同组 组员， 不是爱 「那 些卑
鄙的老 鹰。」 又失 败了。
最 后有什 么解决 方法？ 管理人 员宣布 营地的 水源被 切断， 大 家不得 不起而 捍卫。
这建 立了一 个超级 目标， 影响 大家的 目标， 也许更 重要的 是有了 共同的 敌人。 这
就 是解决 方案。 这 实验强 而有力 建立了 「组 内身 份」。 顺便说 一下， 召集 世上所
有 交战的 国家和 宗教， 一起 应付外 星人的 攻击， 这是 「平 天下」 的良方 妙计。
二战结 束后， 心 理学家 Tajfel 有兴趣 研究什 么促成 组群。 换句 话说， 怎样 才可以
把 你从你 原来的 组群拉 出来， 放 在另一 组群？
他进行 了一项 实验， 按照受 试者对 两位现 代艺术 家作品 照片的 反应， 划分为 Klee
爱 好者或 Kandinsky 爱 好者。 这本来 是随机 分配， 但 Klee 爱 好者视 自己为 更多类
似其他 Klee 爱 好者， 自认比 Kandinsky 爱 好者更 聪明， 更愿 意向同 道中人 投入更
多 资源。 这 被称为 「最 小的群 群」， 不需 要投入 太多就 可以让 你加入 组群。
事 实上， 后来 的实验 只是掷 硬币决 定谁人 加入那 一组。 问 A 组平均 来说那 一组较
聪明？ A 组会 自认较 聪明。 如 交由一 位组员 把一些 小钱分 给两组 各人， 较 有可能
的微 妙效果 是分给 「自 己人」 会 较多。 这表明 道德情 感会微 妙迎合 组群的 心理，
不 是必然 只迎合 个人。
组群 身份如 何关乎 道德？ 我们 谈论的 道德情 感是同 情和关 怀这些 感觉。 对 某人有
道德 感觉。 即是认 为对方 重要。 如某 人受到 伤害， 会认 为这是 错的。 组群 实验表
明， 这些道 德情感 的运作 程度， 部 分取决 于所属 群体。 美国 人对同 胞的重 视程度
多于外 国人， 这 是显而 易见。 Klee 的 爱好者 会看低 Kandinsky 爱 好者。
(三） 道德理 性和道 德判断
道德判 断是令 人兴奋 的范畴 ，有很 多研究 。道德 判断， 意思不 是感同 身受的 感受，
也不 是关怀 和爱， 支持和 反对的 感情， 而是对 与错， 公平或 不公平 等等。 道德判
断 有三个 特点。 假如我 承认不 喜欢冰 淇淋， 这是 判断， 但不 是道德 判断， 因为这
没 有涉及 责任。 任何 人都没 有吃或 不吃冰 淇淋的 责任。 这也 不涉及 制裁的 概念，
意思 是任何 人不应 为了吃 或不吃 冰淇淋 而受到 惩罚。 另一 方面， 如 果我说 我不喜
欢婴儿 杀手， 这是我 的道德 判断。 如对 方不同 意我的 判断， 我 会指出 对方的 错处。
如对方 是婴儿 杀手， 我觉得 对方应 该受到 惩罚。 因 此我的 「不得 杀婴」 判 断是道
德 判断。
有 些人试 图以错 误的方 式来看 问题： 「道德 是相当 奇怪的 话题。 我 不相信 道德，
我 相信尼 采。」 但我不 相信这 说法， 因 为我们 谈论的 道德不 只是关 于大是 大非的
立场， 例如政 治议题 或类似 堕胎或 死刑这 些道德 问题。 其实， 我们 常常会 不自觉
作出某 种道德 判断。 日常生 活中， 我们 要判断 应该吃 什么？ 在座那 些人是 道德意
义的 素食主 义者？ 那些 人向慈 善机构 捐款？ 那 些人不 捐款？ 与谁 交往？ 大学附
近有无 家可归 的人。 你为他 们做了 什么？ 你会 否视而 不见？ 你 想做什 么事？ 你想
和谁 做爱？ 在 什么条 件下？ 这都 是道德 问题。
我最 常遇到 的道德 困境是 我在大 街遇见 熟人， 我 应否避 开眼神 接触， 不用 寒喧或
打招 呼或点 点头， 希望 不会有 下文？ 然后我 走开： 「我应 该打个 眼神。 我 真是个
混 蛋。」 这些 是我们 每天面 对和为 之犹疑 的道德 问题， 这是研 究道德 理性的 核心。
我们 知道道 德理性 有一些 共性。 有一些 不是特 别强烈 的证据 表明道 德理性 有一些
方 面在世 上随处 可见。 人类的 幼童， 非人灵 长类动 物如黑 猩猩， 卷 尾猴， 猕猴等
都 有一些 相同的 直觉： 对骗 子感到 愤怒， 对分享 者有感 激之情 （在 囚徒困 境中的
感受 ）， 对有些 事情是 正确或 错误的 感受。 这些都 是基本 直觉。
道德理 性的研 究令人 着迷， 因为 对跨文 化心理 学有兴 趣的都 知道不 同文化 之间是
有 差异。 人 类学家 Richard Shweder 给出列 表说明 人类的 差异： 人 们自发 地对各
种各 样的事 情感到 震惊， 愤怒， 愤怒， 骄傲， 厌恶， 内疚和 惭愧， 认为这 是很自
然的。 这些 事情有 长长的 清单： 自慰， 同 性恋， 禁欲， 一夫多 妻制， 堕胎， 割礼，
体罚， 死刑， 伊斯 兰教， 耶教， 犹 太教， 资本 主义， 民主， 焚烧 国旗， 迷 你裙，
长 头发， 没有头 发等等 等等， 家长和 孩子同 睡或不 同睡一 张床， 妇 女可以 或不可
以 工作。
各 位对列 表的项 目肯定 有不同 取舍。 你们当 中有些 人认为 吃肉没 问题， 有 些人不
同意。 各位 对离婚 可能有 不同的 看法。 你 们大多 数认为 女人应 该进入 职场， 大多
数 对道德 上谴责 同性恋 有不同 意见， 对一 夫多妻 制没有 意见。 没有 人想滴 酒不进
等等。 不 同文化 的人对 这列表 有完全 不同的 看法。 但 我不认 为人们 对杀婴 有不同
的 感受。 我不认 为人们 对忘恩 负义有 不同的 感受。 我认 为这是 直觉， 已预 置和演
化以解 决囚犯 困境。 这些 都是很 重要的 问题， 而不同 文化有 很大的 差异， 要有很
好的心 理学理 论来解 释这些 差异的 出现。
Shweder 有一 个相当 有趣的 理论。 他 认为道 德思想 有三个 不同的 框架， 三 种不同
的 道德。 有自 主道德 (ethics of autonomy)。 西 方学界 的道德 哲学家 称之为 道德，
权利、 平等和 自由的 观念。 许多 文化侧 重于社 会道德 (ethics of community), 涵盖
了 责任， 地位， 阶层 和相互 依存。 其他文 化更侧 重于神 圣道德 (ethics of divinity),
包含了 纯洁， 神圣， 污染和 罪恶的 概念。
举例 来说， 谈到 男女的 权利以 及应被 允许做 什么， 西方 社会很 多人依 循自主 道德，
认为男 女在所 有行为 领域应 有平等 权利。 男 女都是 是有情 的自由 动物， 应 该有权
做 任何各 人想做 的事， 除 非有令 人信服 的反对 理由， 一个令 人信服 的理由 是侵犯
其 他人的 自由。 另一 方面， 社会道 德观念 会认为 男女有 不同的 权利和 责任。 男女
生 下来是 为了执 行某些 事情， 因 此有责 任遵循 各自的 责任。 神圣道 德可能 诉诸宗
教以禁 止某些 行动和 行为， 对男女 行为有 不同的 限制。 例如， 有人 相信女 性月经
来 潮时不 应准备 食物， 因为这 会污染 食物； 对性 行为的 个人选 择诸多 限制， 但这
与人 权和人 的自由 无关， 而是涉 及精神 污染和 罪恶等 问题。
西 方文化 高度侧 重自主 道德， 所以文 化的辩 论往往 以自主 道德为 框架。 如 这堂课
辩论 堕胎， 有 些人可 能会说 「胎 儿是 生命， 所以有 生存的 权利， 不 应该被 母亲杀
死。」 其他人 会说： 「女 人有 充分自 由打理 自己的 身体， 只要胎 儿是在 体内， 她有
全权控 制。」 讨 论仇恨 言论， 可 以谈论 言论自 由的权 利与教 育某程 度免受 骚扰和
羞 辱权利 之间的 平衡。 这是西 方社会 为事情 定下的 框架， 但 这领域 较为有 趣的发
现 之一是 虽然人 们认为 受自治 道德的 管治， 西 方文化 中人， 即使受 过高等 教育的
人们， 表现 出的道 德判断 不是很 简单。
弗 吉尼亚 大学的 jonathanHaidt 在这 方面有 研究， 发现相 信西方 文化， 坚 持自治
道德 的人们 认为如 果没有 伤害任 何人， 万事 大吉。 在座各 位来自 不同的 文化， 对
性有 不同的 态度， 但大 家都会 认同知 情同意 成人之 间的性 行为， 只 要没人 会受到
伤害， 这权利 应得到 尊重。 因此， 应该尊 重同性 婚姻， 因 为没有 人受到 伤害， 涉
及双 方都是 知情同 意的成 年人。 Haidt 指 出这种 说法有 一定的 问题， 他以 故事方
式 说明这 问题：
小莉和 小克是 姊弟， 大学暑 假一起 去法国 旅行。 一天 晚上， 他们 在沙滩
附近的 小木屋 过夜。 姊弟 两人决 定做爱 寻乐， 至少这 是新的 经验。 小莉
已 服用避 孕药， 小克 为了安 全起见 使用安 全套。 他 们都喜 欢那次 性爱经
验， 但决定 以后不 要再这 样做。 那天 晚上成 为两人 的特别 秘密， 感到更
接近 对方。 各位 有什么 意见？ 姊弟两 人应否 做爱？
谁 赞同？ 有些人 赞同， 也 惊讶地 环顾四 周没有 很多人 附和。 谁不 赞同？ 谁不 知道？
不知道 ，是最 奇怪的 答案。 Haidt 发现现 大多数 人不赞 同以上 的假设 案例， 但 Haidt
是出色 的心理 学家， 他追问 姊弟做 爱有什 么错？ 他们的 反应很 有趣。 因为 他们坚
持自治 道德， 不能 承认姊 弟做爱 是令人 厌恶。 因此， Haidt 形容他 们的反 应是道
德失声 (moral dumbfounding), 意味着 他们要 勉为其 难找到 解释。 他们解 释这行
为不 可取， 因为 会生下 怪胎。 实 验主持 人提醒 他们姊 弟两人 都有采 用避孕 措施。
他们 质疑姊 弟二人 是否己 长大至 性行为 的合法 年龄。 实验主 持人证 实两人 都是十
八岁 以上。 最后， 他们只 得承认 「这就 是错误 的。」
另一种 情景， [笑] 不是你 所期望 的那样 糟糕。 家里养 的狗狗 Fido 在外 面玩， 被车
撞 死了。 老 爸听了 子女的 报告： 「哦， Fido 死了。 晚餐吃 什么？ 」 于 是煮了 Fido
作 晚餐。 谁认为 这没有 问题？ 谁认 为这有 问题？ 有人以 「美国 国旗」 作为 肮脏厕
所的 暗语。 「哇， 里面有 美国国 旗。」 然 后用国 旗清洁 厕所。 谁认 为这没 所谓？ 谁
认为这 不好？ 不 是名牌 大学大 学生的 大多数 人都认 为以上 两个案 例的行 为是不
对的。
最后一 个情景 真的很 糟糕。 孤独宅 男在超 市买了 冻鸡， 带回 家后和 冻鸡发 生性行
为， 然后 煮熟作 晚餐。 [笑] 这是 发表在 《心理 学评论 Psy C /7/? e W e i/i/》 的科学 论文。
[ 笑]。 谁说没 所谓？ 我 注意到 有些人 是前后 一致。 真 诚相信 和坚持 自主道 德的人
认为 这没有 问题。 若然你 觉得以 上的案 例都是 错的， 应该自 问和仔 细审视 你的理
由。 人 是很聪 明的， 会提 出一些 理由， 例如 「哦， 他有 病。」 但这 些理由 往往并
非是真 诚的。 要撇除 这些考 虑才是 真正的 反应。 这些 有趣的 案例研 究指出 我们可
能没有 意识到 我们的 道德判 断是被 不自觉 的因素 影响。 我们 的道德 直觉会 令我们
感到 惊讶。
(四） Milgram 在道德 背景下 的研宄
Stanley Milgram 的研宄 动机是 二战期 间的大 屠杀， 他 要探讨 为什么 这样的 事情会
发生。 他本来 是耶鲁 大学的 教授， 没 有获得 终身教 职后来 到哈佛 大学， 也 没有获
得终身 教职。 他早 己名声 在外， 被认为 是疯狂 博士。 他最后 来到纽 约市立 大学，
三十 三岁成 为终身 教授， 后来 在五十 年代初 去世， 终生潦 倒但有 惊人的 发现。
Milgram 的 「服 从」 实验
Milgram 在 1961 年 7 月设 计这个 实验， 测试 「〔德 国纳粹 头子〕 艾希曼 以及其
他千 百万名 参与犹 太人大 屠杀的 纳粹追 随者， 有没 有可能 只是单 纯的服 从上级
命令？ 我们应 否称呼 他们为 大屠杀 凶手？ 」
实 验方法
实验小 组在报 纸上刊 登广告 并寄出 许多广 告信， 招 募参与 者前来 耶鲁大 学协助
实验。 实 验地点 选在大 学老校 区的地 下室， 地下室 有两个 以墙壁 隔开的 房间。
广告 说明实 验将进 行约一 小时， 报酬是 4.5 美元 （大 约为 2006 年的 20 美元 ）。
参与者 年龄从 20 岁至 50 岁 不等， 包含各 种教育 背景， 从 小学毕 业至博 士学位
都有。
实 验小组 告诉参 与者， 这是一 项关于 「体 罚对 于学习 行为的 效用」 实验， 并告
诉参 与者他 将扮演 「老 师」 的 角色， 以教 导隔壁 房间的 「学 生」 参 与者； 学生
事实上 是由实 验人员 扮演。
实 验小组 告诉参 与者， 他被随 机挑选 为担任 「老 师」， 并拿到 「答案 卷」。 实验
小组向 他说明 隔壁的 「学 生」 拿着 「题目 卷」。 事实 上两张 纸都是 「答案 卷」，
而 所有真 正的参 与者都 是担任 「老 师」。 「老 师」 和 「学 生」 分 处不同 房间， 不
能看到 对方， 但能 隔着墙 壁以声 音互相 沟通。 有一 位参与 者甚至 被事先 告知隔
壁的 「学 生」 患有心 脏病。
「老 师」 拿 到一具 据称从 45 伏特 起跳的 电击控 制器， 控 制器连 结至发 电机，
并被告 知控制 器能使 隔壁的 「学 生」 受到 电击。 「老 师」 取得的 答案卷 列出一
些搭 配好的 单字， 而 「老 师」 的任务 是教导 隔壁的 「学 生」。 老 师逐一 朗读这
些 单字配 对给学 生听， 朗读完 毕后老 师开始 考试， 每个单 字配对 会念出 四个单
字选项 让学生 作答， 学 生按下 按钮指 出正确 答案。 如学生 答对， 老师会 继续测
验其他 单字。 如学生 答错， 老师 会对学 生施以 电击， 电击 的伏特 数会随 著作答
错误 的次数 提升。
参与者 相信学 生每次 作答错 误会真 的遭到 电击， 但事实 上并没 有真的 电击。 在
隔壁 房间， 实验人 员假冒 的学生 打开录 音机， 录音 机会搭 配着发 电机的 动作而
播放 预先录 制的尖 叫声， 随 着电击 伏特数 提升， 尖叫声 越来越 吓人。 当 伏特数
提升 到一定 程度， 假冒的 学生开 始敲打 墙壁， 在敲 打墙壁 数次后 开始抱 怨他患
有心 脏病。 接下来 当伏特 数继续 提升至 一定度 数后， 学 生会突 然保持 沉默， 停
止 作答、 并停 止尖叫 和其他 反应。
到这时 许多参 与者都 表现出 希望暂 停实验 以检查 学生的 状况。 许 多参与 者在到
达 135 伏特时 暂停， 并质 疑这次 实验的 目的。 一些 人在获 得了他 们无须 承担任
何责任 的保证 后继续 测验。 一些人 则在听 到学生 尖叫声 时有点 紧张地 笑了出
来。
若是参 与者表 示想要 停止实 验时， 实验 人员会 依以下 顺序这 样子回 复他： （一）
请 继续。 （二） 这个实 验需要 你继续 进行， 请 继续。 （三） 你 继续进 行是必 要的。
(四） 你没有 选择， 你必须 继续。
如 果经过 四次回 复的怂 恿后， 参 与者仍 然希望 停止， 实 验便会 停止。 否则， 实
验 将继续 进行， 直 到参与 者施加 的惩罚 电流 提升至 最大的 450 伏 特并持 续三次
后， 实验 停止。
结果
Milgram 为整个 实验过 程和其 结果录 制了纪 录片， 纪录片 名便是 《Obedience 服
从》。 在进 行实验 之前， 他和心 理学家 同事预 测实验 结果， 全都 认为只 有少数
人 （10%， 甚 至只有 1%) 会 狠下心 继续惩 罚直到 最大伏 特数。
结果第 一次实 验中， 参 与者有 65% (40 人中有 27 人） 做到了 最大的 450 伏特
惩罚， 尽 管他们 都表现 出不太 舒服； 各人在 伏特数 到达某 种程度 时暂停 并质疑
这项 实验， 一些人 甚至说 想退回 实验的 报酬。 没有 参与者 在到达 300 伏 特之前
坚持 停止。 后来 Milgram 和许 多心理 学家做 了类似 或有所 差异的 实验， 都得到
类似 结果。 为了证 实这项 实验， 其后也 有许多 更改了 架构的 实验。
(转录 《维基 百科》 〈 米尔 格伦实 验 〉， 略有改 写。）
《视 频》 Stanley Milgram - Obedience (服从 ）
看过 Milgram 的 视频， 你们有 多少人 笑了？ 有什么 反应？ 受到 冲击？ 稍为 受到冲
击？ 脏话 程度的 冲击？ 视频 中的受 试者表 示受到 冲击， 但实 验者坚 持要求 服从。
对这项 实验有 一些实 时的坏 解释。 一种解 释是受 试者是 异常的 精神病 患者。 这是
不正 确的。 实验已 经重复 多次， 有不 同的受 试者。 没有理 由相信 Milgram 最初研
究中 的受试 者在任 何方面 是不寻 常的。 认为在 一般情 况下人 们嗜血 成性， 这说法
也是 误导。 视频 中的受 试者没 有人从 中得到 乐趣。 他们感 到极不 舒服， 困窘， 矛
盾， 受 到巨大 压力。 他 们都不 喜欢这 样做。
这 样的研 究如果 离开了 大学的 环境， 会削 弱了权 威性， 亦同 样在某 程度上 减弱了
冲击。 教师坐 在学生 旁边， 冲击会 减弱。 如 指示是 由电话 传达， 很可 能不会 执行。
如果 普通衣 着的男 人发出 电击的 指示， 不是穿 白袍的 家伙， 你不太 可能会 听命。
如果 有人不 听命， 反 对执行 指示， 你更容 易不听 指示。 如各 人可以 选择自 己认为
适合 的电击 程度， 极 少数人 会去到 「致 命」 水平。 有 很多重 要的因 素影响 受试者
不把 电击推 到致命 水平。 看 看这些 因素， 考虑 是什么 完善的 情况会 促使人 们做出
或 不做出 类似的 事情。
针对 Milgram 还有 一些更 严重的 批评： 他的实 验正好 解释实 验要由 「人类 受试者
委 员会」 审查。 这 是压力 极大的 实验； 我已多 次提到 今天不 可能做 这样的 实验。
之前 的受试 者有承 认很高 兴参与 实验， 只有 2% 表示 遗憾， 但这类 实验可 能已做
成严重 损害。 受试者 离开实 验室， 学会了 如果受 到他人 命令， 自己 会听命 杀人，
作 为心理 学家， 我不认 为我们 有任何 权利这 样对待 他人。 我 认为人 们可以 学会多
了解 自己， 但我 们没有 权利把 任何人 置于一 些情况 让你相 信你杀 了人， 然 后告知
你 这只是 做戏。 这 是严重 的道德 批评。
历史 学家和 社会学 家进一 步讨论 Milgram 感 兴趣的 问题， 提出 颇有有 争议的 论点:
种族 灭绝行 为中， 「服 从」 是否 很好的 模式。 例如 Goldhagen 认为 参与大 屠杀的
纳 粹德国 人其实 不是乖 乖服从 命令， 而是 热情主 动要求 参加。 对 很多人 来说，
Milgram 的研 究绕有 深意， 原因有 很多， 很大 程度上 是因为 实验提 供了完 美的情
况， 让受试 者做出 可怕的 事情， 而完美 情况是 有一定 的组成 成份。 这包括 权威；
在这案 例中， 权 威来自 大学和 科学。 充 满自信 的实验 主持人 指示： 「这是 实验，
必须继 续。」 如主持 人显得 紧张， 不愿意 继续， 困惑， 结果将 会非常 不同； 但他
信心 满满， 不 停地说 会承担 责任。 另一成 份是受 试者和 被试者 之间的 距离。 还记
得 我们曾 讨论如 果和对 方可以 有身体 接触， 不那 么容易 下手， 效果会 减弱； 距离
越远， 更 容易下 杀手。 这个 实验带 出新的 情况， 没有 做人模 式可以 参考。 认识这
个实验 对你有 好处： 如果在 现实生 活中遇 上这些 事情， 不是 实验， 你会知 道这是
什么一 回事， 能够从 这方向 思考。
(五） 为恶 的两股 力量， 为 善的两 股力量
总结这 一讲， 我 借鉴了 Milgram 和一 些其他 研究， 谈 谈为恶 和为善 各自有 两股力
量。 为 恶的第 一股力 量是自 我的去 个人化 (deindividuationofself)。 人在组 群中的
行为 差劲， 因为可 以化解 责任。 我单独 用棒球 棍砸破 窗户， 我 知道这 是我的 责任。
和二十 个人一 起干， 这 不是我 的个人 责任。 我是组 群的一 部分， 不 觉得那 么坏。
责任分 散了。 组群的 力量， 其 一是减 轻个人 责任。 减轻 责任还 有其他 方法： 接受
命令。 不 是我做 坏事， 我只是 工具， 别 人告诉 我该怎 么做。
去个人 化的另 一方式 是匿名 (an 0 nymity)。 在这么 多暴力 和战争 行为， 当事 人都涂
面， 戴上 口罩。 为 什么？ 戴 了口罩 面罩做 坏事， 没有人 会知道 是我， 这也 是心理
上的 解放。 如 果我是 匿名， 这就不 是我， 可以做 坏事而 不会感 觉相同 的道德 责任。
人在组 群中， 会降 低伸手 助人的 责任， 因为 以为有 其他人 会伸出 援手， 因 而责任
感会 分散； 这方面 有许多 研究。 这样的 分析也 解释了 为何有 时人们 不帮助 有需要
的人。 教科 书详细 讨论一 个典型 例子： KittyGenovese 谋 杀案。
Kitty Genovese 谋杀案
1964 年 3 月 13 日， 美 国纽约 市皇后 区路灯 通明的 街道上 发生谋 杀案， 被害人
是 Kitty Genovese 。 骇 人听闻 的是凶 手公然 杀人， 而 三十八 位住在 附近公 寓的目
击 者没有 报警， 也没 有出声 阻止， 当然 更没有 人跑出 去英雄 救美， 大家 只是眼
睁睁看 着街头 「上 演」 类似电 视影集 的一场 「逼 真」 谋杀剧 而己！
《纽约 时报》 在案发 后两星 期报导 事件， 头版 是非常 煽情的 标题： 「三 十八人
目击谋 杀发生 却没有 报警， 皇 后区女 性被杀 事件反 映冷漠 无情， 震惊警 界！」
文中 的叙述 更是令 人毛骨 悚然： 「将近 有半个 小时， 住在 皇后区 的三十 八位平
曰道貌 岸然、 奉 公守法 的纽约 市民， 隔 窗观看 一位年 轻女子 在街上 被三次 追杀，
他 们在房 里讲话 的声音 以及偶 尔在卧 房开灯 的亮光 吓跑了 凶手， 但凶手 很快又
跑 回来追 上那名 女子， 再 次举刀 杀人。 凶 手一再 动手的 期间， 没 有一位 市民打
电话 报警， 只有 在女子 被杀死 之后， 才有一 个人以 电话报 警。」 《纽约 时报》 的
一位编 辑根据 这样的 叙述， 写了一 本书： 《三 十八 位目击 者》！
这宗案 件一再 证实纽 约市是 毫无人 情味， 到 处有罪 犯的邪 恶冷血 之都。 这也增
强了 生活在 拥挤的 大都市 会产生 咫尺鸿 沟的疏 离感的 说法。 城 市必然 冷漠， 市
民因而 无情， 似乎 是证据 确凿， 毋庸 置疑！ 接下 来重要 的科学 研究， 就 是要找
出冷漠 无情的 原因， 这就 是旁观 者效应 (bystander effect) 理论 形成的 背景， 也就
是说， 个人的 价值观 及责任 感会在 「众 人」 的场 合突然 消失的 现象。 一 定要找
出合 理化的 解释； 否则平 日奉公 守法的 市民， 居 然在有 人破坏 社会秩 序时， 没
有积极 「护 法」 的 表现， 这是 不是很 矛盾？
1970 年 之后， 「旁 观者 效应」 成为社 会心理 学界最 负盛名 的研宄 发现， 每一本
心 理学教 科书都 引述这 案例， 以 「旁 观者 效应」 的 发现过 程及其 理论发 展的意
涵 去说明 人性的 脆弱！ 我教 普通心 理学数 十年， 每次和 学生一 再讨论 「旁 观者
效应」 的 「性 恶」 说， 以及 「个 人是 英雄， 一进 团队变 狗熊」 的 责任扩 散论。
真 的没有 想到， 四十三 年后， 有三位 不信邪 的研究 者抽丝 剥茧的 对照案 件的警
方 记录， 发 现报导 根本是 《纽约 时报》 记 者杜撰 有余、 查证 不足的 想当然 「作
品」。 首先， 根本 就没有 那三十 八位目 击者， 因 为两次 （只有 两次， 而非 三次)
追杀 行凶的 地点， 都在比 较晦暗 而看不 太看得 到的街 后角， 也没 有那么 多有灯
光 的房间 可以数 得出一 共有三 十八位 站在窗 前的目 击者； 此外， 并 非无人 报警，
是有人 打了电 话到警 察局， 但接电 话的警 员不以 为意， 「吃 案」 了！ 再者， 当
晚 警察赶 到时， Kitty 还 没死， 只是 重伤， 被送到 医院去 急救， 最 后伤重 不治。
更令人 吃惊， 但也值 得研究 者警惕 的是， 大家 忽略了 一份非 常仔细 的报告 （有
心或 无意？ ）。 《纽约 时报》 报 导后， 一位对 历史研 究非常 有兴趣 的律师 认为纽
约人 再坏， 也不可 能会如 此冷血 无情， 一定是 记者弄 错了， 把平 日对纽 约大都
会的负 面刻板 印象， 硬套 进街角 随机发 生的谋 杀案。 他翻 遍警察 侦查过 程中的
各项 笔录， 发 现记者 所说的 故事很 多不是 事实， 充斥 着无中 生有的 情节。 严重
的是， 这 一份报 告并不 难找， 为什么 1970 年代 的研究 者会对 之视若 无睹？ ！
是因为 《纽约 时报》 对 案件的 报导让 当时的 社会心 理学研 究者开 启了非 常迷人
的想象 空间， 因此 才会产 生如此 离谱的 选择性 忽略？ 而随 后数十 年的心 理学者
才 会在讲 堂上， 根据教 科书的 记载， 一 再叙述 一个根 本不是 事实的 故事？ 我们
都 变成谎 言的传 播者！ ...
(转 录自曾 志朗： 〈 旁观 者效应 蒸发， 还 纽约清 白 〉 ， 略有修 改。） 158
小悦 悦事件
近年 在中国 发生最 轰动的 「旁 观者 效应」 事例是 小悦悦 事件。 2011 年 10 月 13
日 17 时 25 分广 东省佛 山市南 海区黄 岐镇， 两岁女 童王悦 在阴雨 天黑夜 独自跑
出家 门百米 外后， 先后被 两辆汽 车撞伤 倒地， 最初 路过的 数名行 人未及 时施救
(媒 体称有 18 名 ， 但实据 深宄疑 似顶多 13 名）， 但幸路 人陈贤 妹救起 王悦，
随 后被送 往医院 急救。 第二 天两位 肇事司 机中的 第一位 自首。 小 悦悦在 遇事九
天后因 伤重抢 救无效 离世。
这 次事件 引来了 国内外 舆论对 中国国 民质素 现状的 质疑。 但由于 仔细研 宄事件
教 授讲课 只提到 《纽约 时报》 报导的 故事， 没有 曾志朗 的后续 真相。
的具体 情况， 却 发现其 中隐约 浮现许 多蹊跷 疑点， 很多网 友对此 事的真 相内幕
进行深 究细查 考证， 认为此 事件无 论从唯 一的证 据录像 视频， 还 是当事 人的叙
述， 都 破绽颇 多漏洞 百出， 尤 其是王 悦父母 在事发 后的许 多行为 作风都 明显异
于 常人十 分诡异 蹊跷。
(转 录自维 基百科 〈 小 悦悦事 件 〉， 略有改 写。）
我 有小小 忠告， 这是基 于一些 研究。 若是你 在大城 市遇上 危难： 心脏 病发， 跌断
腿， 被抢 等等， 大叫 「救 命」 是没 用的。 如果我 当时在 路上， 还 有十位 途人。 他
们不 会伸手 相助， 而是看 着我， 而我 也看着 他们。 你眼望 我眼， 大 家一起 走过。
要引 起途人 注意， 就 要直接 「命 令」： 「穿绿 色外套 的你， 立即报 警。」 心 理学研
宄有证 据证实 假如我 （穿 绿色 外套） 被 点名， 我 会应命 报警。 如 果有人 大叫： 「来
人， 报警 吧！」 我 很可能 忙着其 他事。 因此， 「责任 分散」 可以 解释人 群会做 坏事，
或是 不伸出 援手。
为恶的 另一力 量是诋 毁他人 (denigration of others), 低贬 对方。 为 恶可以 是放纵
自己做 坏事， 你 已经不 是你； 另一种 方法是 不把对 方看作 是人， 这 关乎心 理距离
和物理 距离。 距离 越远， 我更有 可能杀 了你。 不把对 方看作 是人， 可 以利用 语言，
例 如把人 称呼为 「货 物」， 也 不用上 谋杀， 灭 绝这些 词语。 幽默是 诋毁和 贬低他
人 的利害 武器。 取笑 他人， 即 是贬低 他人。
要贬低 他人， 你可 以拿走 对方的 名字。 联合国 《公民 权利和 政治权 利国际 公约》
第二 十四条 （二 ）： 每一儿 童出生 后应立 即加以 登记， 并应 有一个 名字。 这是非
常 有趣的 权利。 你可能 会觉得 奇怪， 但 这是聪 明的。 拿走 别人的 名字， 他 们的身
份 降低。 人有 名字， 名字 标志着 他们是 为人， 一旦 你知道 某人的 名字， 你 就不太
可能 对他做 坏事。
从我感 兴趣的 的研宄 来看， 另 一种选 择是看 到对方 是令人 厌恶， PaulRozin 称之
为 「躯 体和思 维的情 感。」 我们知 道厌恶 是人类 共性。 这是 基本的 情感， 带有独
特 的面部 表情。 PaulEkman 研 究基本 情感， 即 是表达 情感的 共性， 厌恶是 其中之
一。 见到 粪便， 尿液， 血液， 呕 吐物， 腐 肉和大 多数肉 类会令 人不其 然感到 厌恶。
如果厌 恶只是 这一切 ，这也 不会怎 样影响 道德， 但我们 知道人 可以被 看作是 厌恶。
达 尔文机 敏地观 察人的 行为， 他讲述 了这个 故事： 「土 人用手 指碰碰 腌肉， 清楚
表 明他厌 恶肉身 柔软； 而我厌 恶赤身 裸体的 土人碰 了我的 食物， 虽 然他的 双手看
来 不是肮 脏。」
人可 能令对 方感到 厌恶； 令人感 到厌恶 的人， 他的 重要性 降低。 哲 学家和 法律学
者 Martha Nussbaum 总结得 很好： 「因 此， 在历 史的长 河中， 某些 厌恶特 性一直
重复 和单调 地与犹 太人， 妇女， 同性 恋者， 贱民， 低下 阶层的 人拉上 关系。 所有
这 些都是 设想为 被肮脏 肉体沾 污。」 纳 粹党宣 传种族 灭绝， 就是利 用厌恶 的机制
来 「非人 性化」 被 迫害的 对象， 让 他们更 容易被 处死。
为善也 有不同 力量。 为恶 的力量 是放纵 自己不 再是一 个人， 在人群 中迷失 自己，
被权 力中人 利用作 为工具 而迷失 自己， 利 用匿名 而迷失 自己， 待人不 是人， 只是
数字， 是研究 对象， 是 厌恶的 东西。 为善的 力量包 括接触 (contact) 和相 互依存
(interdependence) 。 这往往 被视为 自私基 因理论 的扩展 版本， 关心 其他人 是超出
纯粹 的自私 理由。 知 名编辑 Robert Wright 以 生硬的 方式提 出感动 人心的 说法： 「我
不 想轰炸 日本， 原 因有多 方面， 其中之 一是日 本制造 了我的 小型货 车。」 他与这
些 人有经 济的相 互依赖 关系。 在 正常情 况下， 他可 能会杀 死这些 不同的 组群， 但
彼此的 相互依 存关系 产生了 道德的 连结。
Thomas Friedman 提出 「人 类冲突 的金色 拱门理 论」， 认为都 有麦当 劳分店 的两个
国 家不会 开战， 因为 麦当劳 的力量 在全球 是相互 依存。 北约 轰炸萨 拉热窝 推翻了
他的 想法， 但 我认为 他的想 法是正 确的； 彼 此相互 依存， 使双方 更容易 相处。
更普遍 的是接 触假设 (Contact Hypothesis) 。 相互依 存是一 回事， 也 许更有 趣的是
简 单的与 其他人 接触， 特 别是如 果彼此 有平等 地位， 有共同 目标， 和有社 会支持
促使 更喜欢 他人。 有 几百项 研究显 示有些 组群， 例如 美国的 黑人和 白人， 本来彼
此有 敌意， 但 一旦聚 集在一 起就会 更喜欢 对方。 有很 多社会 心理学 研究试 图找出
把他 们聚在 一起的 条件。 之前的 「强盗 洞穴」 研究是 很好的 例子。 不容易 把不同
组 群聚在 一起， 但 一旦他 们有了 共同的 目标， 就 会促使 他们有 了相互 接触， 然后
导 致道德 情感。
军队是 极好的 例子。 美国 军队汇 聚了本 来不会 有任何 接触的 组群， 他 们喜欢 对方。
例如， 多项研 究显示 原来是 种族主 义者的 军人， 在与 不同种 族的人 一起工 作后会
更喜欢 对方， 因为对 方有着 正确的 成分。 军 人为了 共同目 标一起 工作， 军 方支持
在 平等和 公平的 基础上 将这些 人聚在 一起。
有关大 学促进 群体之 间的积 极接触 程度， 当然 有很多 辩论。 作 为一项 习作， 你可
以审视 自己。 有 了这些 接触的 条件， 无 论是黑 人遇上 白人， 美国北 部人遇 上美国
南 部人， 美国 人遇上 其他外 国人， 在何种 程度上 这些条 件得到 满足？ 我知 道耶鲁
校园 有辩论 在何种 程度上 校园有 隔离。 你可问 自己： 隔离 的程度 以及这 如何影
响 「接 触假 设」。
最后， 我想 强调如 果将心 比己， 你会 更关心 他人。 从道 德的角 度看， 这是 为善的
最后 力量。 美 国肯尼 迪总统 为平等 权利呼 吁时， 没有提 出抽象 的哲学 观点， 而是
试图邀 请他的 白人听 众从黑 人的观 点来看 事情。
如 果有美 国人因 为他的 黑色皮 肤而被 拒进入 向公众 开放的 餐厅， [以及 类似情 况]，
在 座是否 有人愿 意改变 肤色， 设身 处地？ 是否 有人满 意接受 我们要 有耐心 这样的
劝说？
Nussbaum 提 醒我们 希腊戏 剧就是 促使人 们站在 他人的 立场， 这些 他人可 能从来
没 有接触 或与之 辩论， 这 导致更 多理解 人意。 我认为 道德的 最好讲 场是说 故事，
故事让 你进入 他人的 角度看 世界。
还有一 些直接 的方式 。你 可以问 对方; 我 们教导 孩子扩 大他的 道德关 怀时会 发问-
「试 着将从 他的角 度看， 你 会感觉 如何， 如果 ...」 也可 以利用 间接的 方式， 例如
使用 隐喻， 引 用熟悉 的东西 并把新 事物置 于这些 熟悉的 东西。 要让 对方对 胎儿有
道德 关怀， 我把 胎儿描 述成快 出生的 孩子。 要让对 方关心 动物， 我 会描述 动物彷
佛是 人类。 想和对 方建立 更好的 关系， 不 会视对 方为陌 生人， 而是 称呼对 方是兄
弟 姐妹。 政治 运动以 「家 庭」 为 比喻， 试 图把人 们拉在 一起。 电影 制作人 Steven
Spielberg 试图 让我们 相信计 算机和 机器人 是有情 生物。
* ? * f i t 第十 六讲： 人生 在世： 自我 与他者 （一）
^^^^^
V
159
(一） 人与 人之间 的社会 心理学 和连系
接连 两讲都 是讨论 社会心 理学： 我们如 何看待 自己， 如 何看待 他人， 如何 看待其
他 群体。 我们己 经谈了 很多关 于人类 思维的 能力， 涉 及适应 和处理 物质世 界的一
些 能力。 我们必 须选择 食物， 在世 界各地 旅行， 必 须识别 物体， 必 须能够 理解物
理相互 作用。 但可 能是最 有趣的 是认识 和对待 他人的 能力。
我 们有浓 厚兴趣 理解其 他人的 运作。 2005 年的 头条新 闻是影 艺名人 jennifer
Aniston 禾 BBradPitt 分手。 作 为心理 学家， 我们不 得不质 疑寻常 琐事， 探 究日常
的常识 。这样 的头条 新闻说 明了我 们迷上 了名人 的生活 ，迷上 了他人 的社会 生活。
这值得 探讨。 接下 来会讨 论社会 心理学 的几个 理论， 但先说 说个体 差异。
几个星 期前， 我们谈 到智力 和个性 的个体 差异。 现在 谈谈社 会本性 的个体 差异;
请各位 做一个 测试， 探 讨你的 立场。 科 普作家 MalcolmGladwell 在 《引 爆点： 小
事如何 产生大 变化 1 6 °》 开 发了这 测试， 他也 介绍了 Stanley Milgram 开发的 类似测
试。
他的 经典研 究是随 机选出 160 人， 要求 他们把 一件包 裹送到 邻州的 一位陌 生股票
经纪。 他发 现大多 数人都 能够成 功送出 包裹。 送件 人都不 认识收 件人， 但 认识一
些 可能认 识收件 人的中 间人。 大多数 人都成 功送出 包裹， 最 多只需 要经过 六位中
间人； 这 就是著 名的六 度分隔 (six degrees of separation) 理论， 即是 完全陌 生的人
只有六 度分隔 。一般 来说， 这不 是完全 正确。 这 只是在 美国境 内完成 的单一 实验，
但这 想法有 吸引力 ： 人们通 过人链 有联系 。
Milgram 发现特 别有趣 的是约 有一半 的情况 是包裹 只通过 两个中 间人。 若 是为在
座 各位绘 制各人 的人际 关系网 络图， 不是 每个人 的网络 图大致 相同， 而是 有些人
的网 络较为 繁复。 这些人 Gladwell 称之 为枢纽 (connector) 。 以前的 空中交 通是点
http://theiddm.files.wordpress.com/2012/03/self-and-other.ipg
160 The Tipping Point: How Little Things Can Make a Big Difference 。 未 见有中 译本， 可参考 这篇简
介。
对点， 现在是 利用几 个大机 场作为 枢纽。 枢纽人 相识遍 天下， 要找 出各位 有那些
人 是枢纽 不会很 困难。
各位面 前的名 单是从 曼哈顿 区 电话簿 中 随机选 出的 250 个 名字， 包含来 自 世界各
地不同 国家的 种族。 请各位 圈出你 认识的 名字， 条件 是对方 也要认 识你， 所以不
要圈选 名人。 测试时 间是五 分钟。
人 与人之 间的连 系是对 智力的 挑战， 原因有 很多， 可 能帮助 开发一 些关于 人们如
何互动 的概括 观念。 六度分 隔变得 很流行 的问答 游戏， 以演员 Kevin Bacon 为主
角。 「 Kevin Bacon 的六度 分隔」 游 戏是参 加者估 算任何 〔美 国〕 演 艺人要 通过多
少 位中间 人才可 以联系 Ba CO n。 一些计 算机科 学家搜 遍国际 电影数 据库的 二十五
万 名男女 演员， 计算 他们的 Bacon 系数。 举例 来说， Ed Asner 曾和 Bacon 在同一
电影 演出， 因 此他的 Bacon 系数是 1。 猫王 Elvis Presley 和 Ed Asner 也曾 在另一
部电影 合作， 这是 他接近 Bacon 的 最便捷 途径， 所以 Presley 的 Bacon 系数是 2。
利 用电影 数据库 二十五 万人的 数据， 算出 的平均 Bacon 系数是 2.8。 当中 有些枢
纽人有 更多的 连系。 那一位 演员有 最多的 连系？ 不 是年过 六旬的 」ohn Wayne,
他拍摄 了一百 八十部 电影， 大多是 西部牛 仔片， 伙伴都 是同一 帮人。 也不是 Meryl
Streep, 不 幸是她 只拍好 电影。 [ 笑]， 所以， 她没 有很多 连系， 例如 不认识 Adam
Sandler 禾口 John-Claude Van Damme 。有 人猜是 Christopher Walken 或 Nicholas Cage。
他们都 不是。
和最 多演艺 人有联 系的是 RodSteiger, 他演 出的电 影不是 最多， 但 角色多 样化。
我 们日常 生活中 有一些 人就像 Steiger, 与许 多人有 互动。 越 多与人 交往， 越容易
突出 自己。
有 多少人 完成了 测试？ 我 知道本 系有一 位仁兄 相识遍 天下； 要是我 想联络 国防部
长， 我 会找他 帮忙。 我也认 识本系 另一位 同事， 据我 所知， 我是她 认识的 唯一的
人。 [笑]
回到 各位的 测试： 从曼 哈顿区 电话簿 中随机 选出的 250 个名字 清单， 包含 来自世
界各 地不同 国家的 种族。 请各位 圈出你 认识的 名字， 条件 是对方 也要认 识你， 所
以不 要圈选 名人。 谁的得 分少于 10? 10-20? 20-30? 30-40? 40-50? 50-60? 超过
60? Gladwell 在很 多地方 做了这 测试。 大学生 的平均 得分是 21， 有 些人得 分超过
100。 年龄 越大， 得分 越高， 也 许这很 明显； 在国 内居住 较长时 间得分 较高。 记
者往往 得分相 当高， 学 者没那 么高。 Gladwell 指 出有些 人特别 有天赋 与人打 交道，
以有趣 的方式 和他人 联系。
与人 联系关 乎社会 因素， 所以 社会学 家认为 入读耶 鲁大学 对你有 好处。 除 了智慧
启蒙的 好处， 我们 不得不 承认另 一好处 是认识 更多有 权势的 朋友。 这是较 接近的
答案。 但 社会学 家给出 有趣的 答案： 不只 是认识 更多有 权势的 朋友， 更重 要的是
认 识更多 有权势 的普通 朋友。 社 会学家 指出， 日 常生活 有许多 方面， 例如 应聘，
普通 朋友发 挥重量 作用。 入读 耶鲁大 学使你 在人生 路途上 占得先 机建立 联系， 其
重量性 超出大 学的任 何智能 属性。
(二） 自 我的各 方面： 聚 光灯和 透明度 的效应
我每 天早上 经常都 是匆匆 忙忙， 因为我 有两个 孩子。 有 时我没 有预设 闹钟， 起床
晚了， 匆 忙唤醒 孩子， 做 早餐， 匆忙 上班。 通 常是下 午三时 左右， 有 人指出 （有
一次是 一位露 宿者） 我耳 边有剃 须膏； 匆忙 之间我 忘了照 镜子。 或是 我参加 晚会，
发 现衬衫 错位， 不 只是错 了一个 钮扣。 这一切 发生的 时候， 我感 到很不 成熟， 觉
得这 是世界 末日， 是一种 耻辱， 其他人 全都留 意到。 问题是 究竟有 多少人 注意这
些 事情？
社会心 理学家 Tom Gilovich 对聚光 灯效应 (spotlight effect) 感 兴趣： 我们是 否经常
高估 了他人 会留意 我穿粉 红衬衫 上班， 耳 边留下 剃须膏 等等？ 他做 了一系 列的实
验。 在 一个实 验中， 他 要求受 试者翌 日穿上 有人像 图案的 T 恤。
受 试者穿 上自选 有人像 图形的 T 恤过了 一天， 实验主 持人记 下受试 者去了 那里，
见过那 些人， 追问： 「你 认为 有多少 人注意 到你的 T 恤？ 」 实验主 持人追 踪受试
者昨 天见过 的人， 查 问是否 有留意 受试者 身上的 T 恤。 两相 比较， 发现受 试者往
往 高估了 一倍。 比如他 以为有 100 人注 意到， 其 实只有 50 人。 Gilovich 和 他的同
事主持 了多项 研究， 发现有 确实证 据支持 聚光灯 效应： 你以 为其他 人无时 无刻留
意你， 原来 没有这 回事。 他们更 多留意 自己。 知道 事情是 这样其 实是有 用的。
Gilovich 对 「遗 憾」 的 心理也 有浓厚 兴趣。 事实 证明， 如果 垂死的 人被问 到人生
有什么 憾事， 他们往 往后悔 没有认 真尝试 做某些 事情。 要是 问他们 为什么 没有尝
试， 答案 往往是 「人家 会以为 我是傻 子。」 事 实证明 人们不 是如你 以为那 样留意
别人。 你 可能认 为这是 好事或 坏事， 但聚光 灯并不 是如你 想象那 样照着 自己。
Gilovich 还 发现了 第二个 效应： 透 明效应 (transparency effect), 相当 有趣： 我们相
信我们 是比实 际的更 透明。 我 想邀请 一位自 认不懂 说谎的 同学作 示范。 我 问你三
个 问题： 「你曾 否去过 伦敦？ 你 是否有 弟妹？ 你是否 喜欢吃 寿司？ 」 我要 求你的
答案 至少有 一项是 撒谎。 其 他同学 要猜出 那一个 或几个 答案是 谎话。 谢谢 这位同
学。
「你曾 否去过 伦敦？ 」 「没 有。」
「你 是否有 弟妹？ 」 「有一 个。」
「你 是否 喜欢吃 寿司？ 」 「不喜 欢。」
在座 各位请 投票。 谁认 为她说 了一个 谎话？ 两个？ 三个？ 大 多数人 认为是 两个或
三个， 平分 秋色。 这位 同学请 揭晓： 有几个 答案是 谎话？ （学生 ： 三个 都是谎 话。）
透明效 应有两 方面。 其一 是人们 说谎实 际上是 相当不 错的。 极少人 会让别 人猜得
通透 他是在 说谎。 但 「透 明度 效应」 不会有 这样的 感觉。 我 们常常 觉得会 不自觉
透 露一些 线索， 因 此往往 高估其 他人发 现自己 秘密。 一般情 况下， 教学或 说故事
实际上 有时很 困难， 因为 我们经 常高估 其他人 知道了 多少。 我们认 为自己 透明的
程度 是高于 实际的 情况。
(三） 自 我的面 面观： 你太 棒了！
第二 个社会 心理现 象是自 觉很了 不起。 如果 我问各 位为这 学期的 《心 理学 导论》
成绩 打分： 相对 于其他 同学， 你 会为自 己打多 少分？ 如果大 家是准 确或至 少没有
偏颇， 平均数 应该是 50%: 约有一 半学生 的成绩 在平均 之上， 约有 一半在 平均之
下。 事 实证明 人们经 常认为 自己是 显著高 于平均 水平。 大家 都自视 为优于 平均的
学生、 老师、 情 人以及 尤其是 司机。 [笑] 任 何司机 都认为 自己是 优秀的 司机。
这 被称为 「乌有 湖效应 161 」， 源自 Garrison Keillor 的虚构 故事。 在乌 有湖这 地方，
所有孩 子都高 于平均 水平。 心 理学的 「乌 有湖 效应」 涉及经 常把自 己看作 是高于
平均 水平的 偏差。 心理 学家不 明白为 什么有 这样的 效应。 有几个 可能的 原因。 一
个是我 们得到 的反馈 。在 日常生 活中， 你只会 在做出 好事时 才得到 反馈。 在 正常，
有生 产力， 健康和 快乐的 环境， 你做错 了事人 们不会 对你大 叫多么 糟糕， 但会恭
维你有 多好， 可能 会导致 有些人 在某些 领域有 膨胀的 自信。
另一可 能性是 「做 得好」 有 不同的 标准。 例如， 问司 机他的 技术有 多好， 人们通
常 认为比 平均水 平好， 但他们 只是集 中在驾 驶行为 的某一 方面。 有 人自认 泊事很
到家， 所 以是好 司机； 有人自 认非常 小心， 所 以是好 司机； 有 人自认 能人所 不能，
所 以是好 司机。 [笑] 这 都似乎 体现一 种心理 作用： 自 我感觉 良好。 自己 以为是
重 要的， 所以有 聚光灯 效应。 自 己以为 会透露 秘密或 线索， 所以 有透明 效应。 而
除此 之外， 正常和 健康的 心态会 以为自 己是了 不起。
这种心 态有各 种不同 的表达 方式， 例如 自利归 因偏差 (self-serving bias)。 期中试
成绩 公布： 一半 学生高 于平均 水平， 另 一半低 于平均 水平。 学生对 本身成 绩有不
Lake Wobegon effect
同 说法。 高 于平均 的学生 归因于 他们的 能力： 「那是 因为我 聪明， 勤奋， 精 明。」
低于 平均的 学生会 埋怨： 「期 中试不 公平。 当 时我正 忙着其 他更重 要的事 情。」 教
授也是 一样的 心态。 他 的论文 被期刊 录用， 这是因 为论据 精密， 文句 华丽。 投稿
被拒， 那 是因为 嫉妒编 辑和审 稿人的 阴谋。 这种 不对称 态度也 见诸运 动员， 高层
企管 和事故 报告。 这是一 个积极 强化的 技术。 人们 以为自 己很了 不起， 所 以好成
绩， 做 得好是 因为自 己很了 不起， 做得 不好都 是由于 意外和 不幸。
(四） 自我的 方面： 认 知失调
「自 我」 的最后 方面是 社会心 理学家 Leon Festinger 开发的 认知失 调理论
(Cognitive Dissonance Theory) o 他感兴 趣的是 当人们 脑中的 想法不 一致会 有什么
事情 发生。 他 声称这 会导致 不愉快 的情绪 状态， 他称之 为失调 (dissonanceh 他
认为我 们的行 为是为 了减少 失调。 当 脑中有 矛盾的 想法， 我 们会不 快乐， 会采取
措 施消除 矛盾。
这似乎 是泛泛 之言， 但日 常生活 中有一 些引人 注目的 示范， 说明这 是如何 运作。
很简单 的例子 是确认 偏见 1 "(confirmation bias)。 各位 有不同 的政治 取向。 无需仔
细 调查， 大致 可确定 政治右 路人阅 读右翼 杂志， 左 路人阅 读左翼 杂志， 因 为人们
一般不 喜欢反 对本人 信念的 讯息， 喜欢支 持本人 信念的 讯息。 如果 你支持 布什总
统， 你会 寻找布 什的好 消息； 如 果你反 对他， 你 会寻找 他的坏 消息。
有各 种有趣 方式体 现这种 偏见。 本校 Louisa Egan 设计 了非常 简单的 实验。 有三
粒不同 颜色的 巧克力 糖果， 比 如红、 黄、 绿。 受 试者没 有特别 喜好。 第一 回合-
受 试者从 两种颜 色自选 其一， 比如红 和黄。 假 设受试 者选了 红色， 可以 吃掉。 第
二 回合： 受试者 从余下 两种颜 色自选 其一， 即是黄 和绿。 事实 证明， 当受 试者在
第 一回合 选择了 红色， 拒绝了 黄色， 在第二 回合为 了证明 先前的 决定是 正确， 受
试者 会贬低 黄色， 选择 绿色。 有 趣的是 不止大 学生受 试者有 这样的 表达， 四岁孩
子和猴 子也有 同样的 表达， 可见同 样的贬 低心态 是相当 普遍。
这是实 验室的 效果， 认 知失调 还有一 些更有 趣的的 表现。 其一是 理由不 足效应
(insufficient justification effect) o 有一 张著名 漫画： 一 头狗应 征公司 顾问。 「你有
什么 条件当 顾问？ 「我 利用 认知失 调的特 别程序 以提高 员工士 气。」 「你如 何做得
到？ 」 「人们 面对荒 谬的情 况时， 会 想出一 种舒适 的错觉 来合理 化。」 不完全 正确。
当人们 的思想 有内部 冲突， 觉得不 称意， 这是正 确的。 有 人忠告 友人： 「你 比你
的上 司聪明 得多， 奇怪 你还守 着这个 职位。 时 间长， 工资不 算高， 没人尊 重你的
贡献， 你 还选择 在这里 工作？ 」 友人 自忖： 这是荒 谬的。 我 留在这 里工作 必然有
原因。 噢， 因 为我热 爱这份 工作。 [笑]
: 亦 有译为 「肯 定偏 误」， 「证 实性偏 差」。
Festinger 设计了 这经典 实验。 两组人 要做很 无聊的 工作， 有 一组的 工资是 二十美
元 （是真 钱）， 另 一组一 美元。 后 来访问 两组人 对这项 工作的 意见。 却原 来只得
一美 元那一 组对无 聊工作 的评价 较高。 这可能 与各位 的预测 相反， 以为得 到二十
美元 那一组 的答案 是类似 「哇， 有二十 块钱。 我 必然喜 欢这项 工作， 因为 我得到
二十美 元。」 事 实上， 这 一组的 答案是 「无 聊的 工作， 我只 为了二 十美元 不得不
做。」 只 得到一 美元那 组人有 不同的 说法： 「我 不是 笨驴， 不 会为了 一美元 做这种
无聊的 工作。 其实 不是真 的那么 糟糕， 颇有 趣的， 我学 到了很 多。」 他是 为自己
找下 台阶。
这在现 实世界 有很多 隐喻。 Festinger 合着的 1956 年著作 《当预 言失灵
Prophesy Fail" 记 述一项 精彩的 研究。 有一群 人深信 世界末 日即将 到来， 于是离
开 家庭， 放 弃财产 物业， 跑 到山上 避世。 Festinger 陪着 他们， 世界 末日的 预言时
间 和日期 到了又 过去， 世 界没有 结束。 Festinge 感兴趣 的这些 人没有 埋怨： 「上
帝， 我是白 痴。」 相反， 他 们说： 「这 是美 妙的， 证明 我们跑 到山上 延迟了 世界的
终结， 表明 我们做 了完全 正确的 事情， 我是 聪明绝 顶。」 在 一般情 况下， 当人们
为 一些事 情已投 入大量 精力或 金钱， 他 们极为 抗拒证 明这是 错误。
人们操 纵认知 失调， 有各种 不同的 方法。 例如， 欺侮他 人是认 知失调 行为。 秘密
会社， 医学 院和其 他组织 都欺侮 新人。 旧 人羞辱 新人， 以各 种形式 的酷刑 和不愉
快活动 令他们 受苦。 为 什么？ 这 是为了 让新人 爱上组 群的好 办法。 如果我 参加秘
密会社 （这是 不合法 的）， 旧 人说： 「欢 迎教 授参加 我们， 请喝一 杯。」 然 后大家
相谈 甚欢。 我 想这会 社看来 不错， 但没 有什么 特别。 若然 我参加 这秘密 会社， 旧
人 把牛粪 倒在我 头上， 让 我穿着 连裤袜 站立在 雨中， 他们 向我扔 石头， 然 后我想
〔笑〕 ： 「天 呀， 我 经历了 这么多 才可以 加入这 会社， 肯定真 的很不 错。」 事 实上，
通过认 知失调 而欺侮 他人， 令对 方觉得 这极有 价值， 所以有 这样的 行为。
政治 人物的 竞选团 队特多 志愿者 （义工 ）。 不花 钱请人 当然是 化算， 但另 一个原
因更 有趣： 志愿者 比受薪 员工更 致力于 工作。 这也 是认知 失调。 受 薪员工 会想：
「我 这样 做是为 了一万 块钱一 个月， 挺不 错。」 志愿者 会想： 「我 愿意这 样做， 肯
定是我 对这政 治明星 评价很 高。」
免 费治疗 往往是 无用的 治疗。 治疗 师问你 拿钱， 有种种 原因， 包括他 贪财。 但问
你拿钱 原因之 一是如 果免费 治疗， 你不 认为它 有任何 价值。 你认为 好东西 必然有
代价。 因此， 认 知失调 会导致 你认为 付出代 价得来 的是好 东西， 令 自己有 喜欢的
感觉。
儿童也 有认知 失调。 教 育或发 展心理 学最强 大和屡 经验证 的发现 是很简 单的。 儿
童分成 两组， 都要完 成一些 工作， 例如 绘画。 有一 组得到 奖励， 也 许是一 些贴纸
或 玩具。 另一 组没有 奖励。 根据 行为主 义心理 学的简 单操作 性条件 反射， 有奖励
的孩子 应该更 落力。 事 实上， 有 奖励的 孩子事 后认为 活动没 有很大 价值， 若是没
有 奖励， 他们不 太可能 重做。 没有得 到奖励 的孩子 自忖： 「我 花时间 做事， 这必
然有 内在价 值。」 有奖励 的孩子 自忖： 「我 这样做 是为了 贴纸， 为了 玩具。 我其实
不 重视这 些。」 因此， 奖励 孩子有 危险： 太 多奖励 会贬低 活动。
要了 解事情 真相必 须小心 探讨。 这不是 简单的 不一致 。回 头看看 「理由 不足效 应」。
只收到 一美元 的任务 小组感 觉的乐 趣多于 二十美 元小组 。每 组确实 要有一 个理由
为 工作而 撒谎， 说工作 是多么 有趣， 每 组都有 本身的 理由， 但说到 底其实 是为了
钱。 因此， 认知失 调是多 一点点 微妙。 这不 仅仅是 因为有 冲突， 而 是我们 调整了
信念， 以使自 己看起 来更有 道德和 理性。 回到 欺侮。 我有非 常好的 理由让 他们对
我 做出所 有这些 事情。 我 就是接 受人家 这样对 待我。 问题是 这不是 我可以 坦然面
对的 答案。 因此， 认知 失调促 使我创 建一个 答案， 更重 要的是 舒适的 答案， 例如
「这 帮人很 棒。」 换句 话说， 我们有 偏见， 相信我 们是很 棒的。
总结 起来， 社 会心理 主要有 三方面 的调查 结果。 一个 是你以 为每个 人都注 意你，
即使他 们没有 留意。 你只是 你的故 事中的 英雄。 第二 个是你 很棒， 在每一 个可能
方面 都是优 于平均 水平， 你们 每个人 都是。 最后， 你做 什么都 是有意 义的。 如果
没 有任何 意义， 你不 会做。 更重要 的是， 即使是 蠢事， 或让 你看起 来被操 控或下
流， 你 的脑袋 会扭曲 事实， 使其 有一定 道理。
(五） 自我 与他者
自我和 他者： 我 们如何 看待自 己和其 他人， 如何看 待自己 相对于 看待其 他人。 这
带出 了归因 (attribution) 的 概念。 归因 是对人 的行为 原因的 说明。 人 的行为 有各种
各样的 原因。 假 设你侮 辱我或 对我很 客气。 我可 以说你 是粗鲁 或善良 的人， 可以
说 你压力 很大或 今天心 情好。 我们 对他人 的行为 有很多 可能的 归因， 而 Heider
的见解 是我们 往往把 其他人 的行动 归因他 们的性 格特征 ，尤 其是长 期以来 的性格
特征是 什么。 这被 称为个 人偏差 (person bias)。 更普 遍的是 人们往 往对人 看得较
重， 看事 较轻。 这 有时也 被称为 基本归 因错误 (fundamental attribution error), 是
心理 学的核 心思想 之一： 把 事情归 因人的 性格或 欲望或 本质， 而没 有足够 考虑情
况或 背景。
现 实生活 有很多 例子。 人们往 往高估 教授的 智慧， 因为 我站在 这里， 就我 知道的
知 识高谈 阔论， 因此很 容易推 断我必 然学识 广博； 其 实在这 学期结 束时我 已倾囊
所识。 [笑]
最能表 达这归 因错误 是猜谜 实验。 有两 个人， 抛 硬币决 定谁问 谁答。 发问 者可以
提 出任何 问题， 对方 一定要 作答。 如 果认真 的话， 发 问者完 全可以 摧毁对 方的自
信。 「我 家小狗 是什么 名字？ 」 [笑] 「嗯， 我不知 道。」 「我 出生 的国家 的首都
是 那一个 城市？ 」 「嗯， 我不知 道。」 知情的 第三者 会说： 「谁在 乎呢？ 这 只是抛
硬 币决定 谁问谁 答的游 戏。」 但事实 上其他 旁观者 会认为 发问者 有较高 智慧， 较
多 学识。 毕竟， 「他 似乎知 道很多 答案。 对方没 有多少 是答对 的。」
我们 往往没 有考虑 当时的 情况。 如果 你站在 台上作 简报， 幻灯片 投影机 坏了， 你
就完 蛋了。 没有人 会说： 「简 报做得 不好， 因为投 影机坏 了。」 他们 会说： 「这个
人 演讲差 劲。」 有人 作专题 演讲， 台下 不断向 他抛掷 东西， 然后 其他人 会说： 「这
个人 看起来 有点不 高兴， [笑] 看 起来像 紧张大 师。」 [笑]
有时 情况可 能走向 极端。 在类似 《妙手 仁心》 电视 主角的 演员， 扮 演有同 情心的
良医， 济世 为怀， 往往收 到无数 邮件征 求医学 意见。 演员 和角色 之间的 混淆， 是
非常 普遍。 例如， 《兰保 Rambo》 电 影系列 的主角 史泰龙 (Sylvester Stallone) 被人
认为 是越战 英雄； 事 实上， 在越南 战争期 间他是 在瑞士 女子寄 宿学校 教学。 他扮
演的角 色影响 了人们 对他的 看法。 1982 年电影 《做爱 Mah'ng L 0V e》 找演 员扮演
同性恋 男子。 当 年的大 明星如 Harrison Ford, Michael Douglas 和 Richard Gere 都拒
绝了， 因 为不想 被影迷 认为是 男同性 恋者。
归因 错误的 最极端 案例是 Leonard Nimoy。 他在 《星 际迷航 5far 7" re /c》 剧 集中扮
演无情 的火神 Spock, 途人在 街上看 见他， 把 他当作 是火神 真人。 [笑] 他很 苦恼，
写了 一本书 《我 不是 Spock》， 用尽办 法说明 他不是 火神。 [笑] 他 在其他 电影和
片集演 出不是 火神的 角色， 但 演员生 涯停步 不前。 多 年后， 他终于 放弃， 又写了
另 一本书 《我是 S PO ck》 [ 笑]， 他终向 群众的 归因错 误低头 认输。 [笑]
如果我 十年前 讲解这 主题， 我会 认为基 本归因 错误是 普世的 东西， 与生 倶来， 是
人性 的基本 方面。 但这不 是完全 正确； 有一 些非常 有趣的 跨文化 研究， 比 较不同
国家 的这些 偏见。 有 一项调 查研究 美国和 印度的 差异， 而事实 证明， 不管 是什么
原因， 印度 人从八 岁起没 有犯基 本归因 错误， 但西方 文化有 一种意 识形态 认为人
要 为自己 的命运 负责， 把 事情过 份归因 个人。
一 些东方 文化更 有信仰 的观念 和更多 归因于 情况。 这在 许多方 面得到 证明。 举例
来说， 看看有 关谋杀 的新闻 报导， 如美 国这类 的文化 其报导 倾向强 调疑犯 的性格
特点。 在印 度这些 国家， 报 导告往 往在更 大程度 上强调 可能促 使疑犯 犯罪的 情况。
所以， 这是 重要的 提示： 我 们的文 化中有 一些事 物可能 很有说 服力， 并这 不一定
是普世 皆然。
到目前 为止， 可以总 结社会 心理学 有两大 要点： 一方面 是自我 提高， 另一 方面可
称之为 「过于 简化他 人」。 我 们知道 本身的 行为是 复杂情 况和个 人本质 所致。 其
实， 当 事情变 糟时， 我们 会责怪 环境。 如 果一切 顺利， 归功于 自己， 这是 利己的
归因 偏差。 对其 他人， 我 们不是 这样的 态度。 对其 他人， 我们没 有那么 宽容。 对
方做 了一些 蠢事， 那他是 愚人。 我做 了一些 蠢事， 今 天诸事 不顺。 所以， 如何看
待自己 和如何 看待他 人是有 差异。
(六） 如何思 考他人
谈谈 我们如 何思考 别人， 首先是 为什么 会喜欢 他人。 Peter Salovey 的讲座 已有提
到 我们喜 欢他人 的原因 是显而 易见， 我 谈论性 吸引力 时也有 提到。 我们喜 欢人是
诚实， 善良， 聪明， 有趣， 而多项 研究发 现有更 基本的 过程， 以下 是三大 要点。
其一 是接近 (proximity) 。 我 们喜欢 的人， 往往是 肉体和 空间上 接近， 有很 多时间
一起 相处。 有 一项研 究调查 美国纽 约市曼 哈顿区 的一个 小区， 查问 住户谁 是最好
的 朋友， 90% 人 说最好 的朋友 同在一 栋楼， 50% 的 人说是 在同一 楼层。 各 位自问
谁是 你在耶 鲁大学 最好的 朋友。 有多 少人的 好友是 在同一 学院？ 有 多少是 在另一
学院？
从某种 意义上 来说， 这 是相当 琐碎的 结论。 当然， 常常见 面的人 有更多 接触， 当
然是 这样。 但实 际上不 是那么 简单。 越多 看到的 东西， 就越 喜欢， 有时也 称为单
纯曝 光效应 (mere exposure effect): 只是看 到了一 些东西 足以使 其变得 可爱， 也
许 是因为 这变得 舒服和 安全。 James Cutting 有一项 研究： 他教授 《心 理学导 论》，
每 节课之 前屏幕 保护程 序会显 示一些 名画， 他没 有说明 什么。 学生 坐下来 准备上
课就看 着这些 图画。 〔图 画出 现的频 率不是 划一， 有 些出现 的次数 较多， 有些较
少。 163 〕 在 学期结 束时， 学生为 不同的 名画打 分有多 喜欢。 出现的 次数较 多的名
画， 众 人喜欢 的评分 较高。
在你 的照片 和镜像 之间， 你会 喜欢那 一个多 一些？ 答案 是非常 强烈偏 向镜中 影像，
因为 你每天 看到的 镜像， 不是 照片。 若是由 你最好 的朋友 选择， 他 会选择 照片而
不是 镜像， 因为 这是他 （她） 每天 看到的 「 你」。 「熟 悉」 本 身是喜 欢的欲 望和力
量。
相似 (simil a rit y )。 我们喜 欢与我 们相似 的人。 好友往 往是彼 此极为 相似， 夫妻有
夫 妻相。 在 一定程 度上， 「相 似」 很难与 「接 近」 分开。 事 实上， 你与耶 鲁大学
的朋友 相似， 也可 能只是 因为你 和他们 接近， 而耶鲁 大学的 学生往 往彼此 非常相
似。 但 是有很 多证据 表明， 除了 接近， 「相 似」 会 影响吸 引力和 喜欢。 「相 似」 可
译 者不完 全理解 原文， 寻找 资料后 补上这 一句。
以预测 成功的 婚姻， 而这现 象人们 也不能 确定是 什么。 夫妻相 处日子 越久， 相似
的程度 越高。
最后 一点： 人们 喜欢长 得好看 的人。 外貌 出众的 人被认 为是更 聪明， 更 能干， 更
容 易相处 和更有 礼貌。 一 些长得 好看和 （或） 愤世嫉 俗的人 可能会 疑惑： 「是 的，
像我这 样长得 好看的 人事实 上是更 聪明， 更 能干， 更容易 相处和 更有道 德。」 这
不是 疯狂的 回应。 这 可能是 因为长 得好看 的优势 使生活 过得更 轻松。 教师 对你更
多 响应， 人 们对你 更好， 在 社会上 有更多 机会， 赚更 多钱， 你拿 到更多 东西， 而
这一 切帮助 你改善 生活。 耶教 经文称 之为马 太效应 (Matthew effect), 这是 发展心
理学的 短语， 反映 耶稣的 说话： 「因 为凡 有的、 还要加 给他、 叫他 有余， 〔没 有的、
连他所 有的、 也 要夺过 来。〕 164 这意 味着， 如果 你长得 好看， 你 也会是 聪明； 但
相反 的就吃 亏了。 这是 「富者 越富， 贫者 越贫」 的 另一个 说法。 有 各种各 样的研
究 表明教 师评估 长得好 看的学 生是更 聪明， 成绩 更好。 成人 认为丑 孩子行 为不端
是因为 他们有 丑陋的 灵魂。 [笑] 要是长 得好看 的孩子 犯错： 「哦， 一定有 人困扰
着那小 子。」
另外， 在 模拟审 判中， 长得 丑陋的 人被判 较长期 监禁。 [笑] 这就 是马太 效应： 没
有的、 连他所 有的、 也要夺 过来， 关进 监狱。
最近 有一项 研究， 这 实验令 我感到 不快。 研究 人员在 超市的 停车场 观察， 发现父
母 对待长 得丑陋 的孩子 比对待 长得好 看的孩 更粗鲁 。 研 究人员 归 因 父母较 为轻视
长得 丑陋的 孩子。 电视 有扑克 游戏， 有人 输了， 我引 述他的 说话： 「他们 就像我
那 个丑陋 继子一 样打败 我。」 [笑] 那 丑陋继 子的命 运不会 很好。 但 这不是 很好的
研究。 我不 知道政 治正确 的短语 应该是 什么： 丑陋孩 子的父 母很可 能本身 是丑陋
的 （笑 ）， 而 研究只 是发现 丑陋的 父母比 长得好 看的父 母更为 粗鲁。 [笑] 下一讲
再谈论 社会心 理学。
164 马太 福音 25:29 :For unto every one that hath shall be given, and he shall have abundance: but
from him that hath not shall be taken away even that which he hath.
第十 七讲: 人生 在世： 自我 与他者 (二 ):
一 些奥秘 一睡、 梦， 笑
(一） 我们如 何形成 对他人 的印象
我们如 何形成 对他人 的印象 ，有很 多论点 。首先 是第一 印象很 重要， 有多个 原因。
在 一般情 况下， 人 有确认 偏误， 一 旦确信 了一些 事物， 其他 讯息沿 着这途 径支持
己经 确认的 信念。 Kelley 有一 项经典 研宄： 在 主讲嘉 宾到步 之前， 一些学 生收到
的 简介描 述他很 热情， 另 一些学 生收到 不同的 简介， 描述他 是相当 冷酷。 学生在
课 后对讲 者的评 语颇为 偏颇， 深 深受到 他们读 到的简 介先入 为主的 影响。 有人向
你描 述我是 活泼有 创意， 你看 我在讲 台上蹦 蹦跳， 你 会确认 我是活 泼和有 创意；
如 有人描 述我是 酒鬼， 你可 能会认 为我是 酒鬼； 如有人 描述我 是紧张 大师， 你理
解我的 行动是 神经性 抽搐。 第 一印象 确立了 你解释 一切的 框架。
电影 《富贵 逼人来 Being There》 很好 展示这 主题。 主角无 意中被 人冠上 「天 才」
的声誉 ，实 际上他 是轻度 智障。 有很多 人就政 治问题 征求他 的意见 ，他 会说： 「嗯，
我 喜欢在 花园流 连。」 震 于这位 天才的 名声， 人 们认为 「哇， 他说 话非常 深奥，
我不知 道他是 什么意 思。」 人 们跟他 说话， 他只 是盯着 对方， 人们 被他的 大胆和
浮躁 的眼神 吓倒； 其实他 完全什 么都不 知道。 所以， 第一印 象可以 塑造与 人交往
的随后 印象。
不久 之前， 有 狙击手 在华盛 顿犯案 杀人， 大家 都知道 案件涉 及一辆 白色面 包车。
最后 破案发 现根本 不涉及 白色面 包车。 原 来在第 一宗事 件后， 有人 看见一 辆白色
面包车 ，所有 报纸都 有报导 这消息 ；那么 以后每 一宗案 件都有 人看到 白色面 包车，
全力 寻找。 所以， 第一印 象极为 重要， 因为这 设置了 我们如 何解释 一切的 范畴。
第二个 论点是 建基于 第一个 论点： 我 们形成 印象的 过程非 常快， 往往 是以偏 概全，
无需知 道对方 太多事 情己有 定论。 第一项 研究实 际上是 以大学 教授为 研宄对 象。。
大学 生要填 写教授 的教学 评估， 可以 利用作 为学生 的的近 似粗略 看法。 社 会心理
学家 Rosenthal 和 Ambady 感兴 趣的是 要观察 教授多 少时间 才可以 决定他 是否受
欢迎的 教授。 整整一 堂课？ 两 堂课？ 半 小时？ 观察 对方要 多久才 会形成 印象？ 答
案是五 秒钟。 所以， 只 要五秒 钟人们 已经形 成评价 对方的 印象。
还记得 我们如 何评价 他人的 「五 大性格 因素」 165 ？ 你 已经认 识室友 有颇长 时间，
可 以参考 「五 大性格 因素」 来 评价他 （她 ）。 你需要 多少时 间参考 「五大 性格因
素」 来 评价其 他人？ 再一次 ，答案 是不需 要太多 时间。 只需经 过非常 短暂的 接触，
人们 可以十 分准确 识别对 方的五 大性格 因素。 更令人 吃惊的 发现是 涉及性 取向或
「同 志探测 器」； 这 不是科 学术语 [笑] ， 但上 文提到 的两位 心理学 家有兴 趣知道
人们要 有多长 时间才 知道某 人的性 取向。
这 两位聪 明的心 理学家 设计了 实验， 受试 者不知 道这是 研宄性 倾向。 受试 者要填
写 表格， 长长的 表格只 有一个 问题是 关于性 取向， 然 后实验 主持人 访问受 试者，
过程被 录像。 然后 不认识 受试者 的其他 人观看 录像， 只是靠 着这些 片断， 人们都
颇能猜 测受试 者的性 取向。 同性 恋者比 异性恋 者更为 准确。 再 一次， 这不 需要太
多 时间， 只 需要一 秒钟就 可以猜 测受试 者的性 取向。 这不可 能是全 对的， 但准确
度是高 于随意 或随机 猜测。
以偏 概全， 第一 印象， 这两 项心得 结合在 一起， 意味 着只是 短暂的 接触己 塑造了
很多足 以影响 日后的 印象。
这是关 乎我们 如何看 待他人 ，社 会心理 学家也 有兴趣 知道对 方对我 们有这 样的印
象 有什么 反应。 前一个 问题是 「什 么使我 察觉到 别人是 聪明或 愚蠢， 同性 恋或异
性恋， 焦虑或 冷静？ 」 后一个 问题是 「被这 样判断 有什么 影响？ 」 心理学 家创造
了 自我实 现预言 (self- fulfilling prophesies) 这 术语， 更具体 的称为 「 Pygmalion 166 效
应」。
「P y gmali 0n 效应」 之 名来自 愛尔兰 大文豪 萧伯纳 的同名 戏剧： 大 学教授 与友人
打赌， 能够 成功把 低下阶 层的卖 花女改 造为谈 吐斯文 的大家 闺秀。 卖花女 是这样
说： 「大 家闺秀 和卖花 女之间 的区别 是不在 于她的 行为， 而 是别人 如何对 待她。
在教授 跟中， 我永远 是卖花 姑娘， 因为他 总是把 我作为 卖花女 看待， 始终 会是这
165 第 二章： 「五大 性格因 素」： 经验开 放性、 严谨自 律性、 外 向性、 和 善性、 神 经质。
166 Pygmalion 是神 话中塞 浦路斯 的雕刻 大师， 他 以美神 Venus 为模 特儿， 雕 刻了并 爱上了 一座美
丽的 雕像。 后来神 灵被他 的痴情 感动， 赐予 雕像生 命并与 Pygmalion 结为 夫妇。 这 是萧伯 纳名剧
Pygmalion 的 源起， 不 是心理 学术语 的借用 源头。
样。」 戏剧 后来拍 成电影 《窈窕 淑女/ Wyfa/y/^d y 》。 但我认 为更好 展现同 样主题
的另一 部电影 《舐血 狂花/ ■afemm e /V,7cZt a 》， 冷 血女杀 手被人 尊敬和 爱戴， 变得
更温柔 和易于 亲近； 她 杀死了 很多人 [ 笑]， 但 这仍说 明了这 要点。
有大量 的经验 有效性 证据。 Rosenthal 和 jackson 的经典 实验： 他们 告诉老 师班上
的一些 学生很 聪明， 另一 些较为 平庸； 其实这 是随机 指派。 被 认为是 「聪 明」 的
学生 其后在 智商测 试的成 绩突飞 猛进， 「平 庸」 学生 没什么 改进。 「聪 明」 学生突
飞 猛进， 其 实不是 魔术。 基本 上这些 「聪 明」 学生在 小班中 得到老 师特别 照顾，
相 对而言 「平 庸」 学 生是受 害者。 所以 「Pygmali 0n 效应」 也称为 [Rosenthal 效
应」。
(二） 刻板 印象的 正面应 用和负 面影响
我们 如何看 待他人 的预期 观点， 除了 应用于 个人， 也 适用于 组群。 社会心 理学很
多时关 注我们 如何看 待人类 群体， 在 〈道 德〉 那一讲 已讨论 组群的 动力促 使我们
以 「我 们」 和 「他 们」 这 些标签 来看待 他人； 「强盗 洞穴」 的 研究实 验以及 Tajfel
的 最少组 群研究 指出： 从 动机， 情 感的角 度看， 不难 理解以 「我 组」 和 「你 组」
来 处事的 态度。 这种 思维方 式影响 我们的 感情生 活以及 如何选 择分配 资源。 我想
谈论 的是我 们如何 看待人 类群体 的不同 方面： 刻 板印象 I 定型 (stereotype^
英语的 stereotypes 往 往只是 贬词。 刻板 印象的 意思是 有一些 出错的 东西。 你可
能认为 刻板印 象不是 很好的 东西， 但心 理学家 使用这 术语往 往有更 广泛的 意义：
关于 「类 别」 的 讯息， 「典 型」 的 直觉， 某 些类型 特征的 频率。 事实 证明， 收集
有关类 别的讯 息对我 们的生 存至关 重要。 我 们无时 无刻遇 见新奇 事物， 如 果我们
不能 够学习 分类这 些新奇 事物和 作出有 依据的 猜测， 我们 将无法 生存。 看 到这对
象并 归类为 椅子， 你 知道可 以坐在 上面。 这苹果 很可能 是可以 食用， 这种 有尾巴
的 狗可能 咬我， 吃 了我。 这 些都是 椅子， 苹 果和狗 的刻板 印象， 但 这并不 意味着
在逻辑 上是确 实的。 可能 有素食 的狗， 毒 苹果， 会爆炸 的椅子 [笑] ， 但刻 板印象
通常是 正确。 如果 突然没 有一概 而论的 能力， 人会处 于六神 无主的 状态： 不知道
该吃 什么， 如何 互动。 要 活着， 某种 记录讯 息和一 概而论 的能力 是绝对 必要。
有趣 的是我 们也把 人分类 为各种 类型， 对 男人和 女人， 对 儿童， 青 少年或 成人，
对 白人， 黑人， 亚裔人 等等都 有刻板 印象。 有 几个理 由说明 这本质 上不是 坏事。
首先， 有些 刻板印 象是正 面的： 可能 认为某 些群体 极具创 意或有 智慧。 这 些正面
的刻板 印象可 以是关 乎其他 组群或 你所属 的组群 ：无 论是耶 鲁大学 学生或 是来自
法国或 某中学 、某学 院等等 。更重 要的是 我们收 集组群 的刻板 印象， 与收集 椅子，
苹 果和狗 这些类 别的刻 板印象 是利用 同样的 方法， 而 且颇为 准确。
有研 究调查 询问受 试者： 犹太人 或西班 牙裔美 国人谁 更有可 能成为 律师， 日本人
或 瑞典人 谁可能 是较高 一些， 人们 可以回 答这些 事情， 利用 他们的 刻板印 象指导
他们的 答案， 而 不是任 意的或 随机的 答案。 他们 的答案 往往是 正确， 刻板 印象让
我 们对世 界作出 合理， 正确的 概括。
这是刻 板印象 之类的 好处， 但也有 坏处。 一 个问题 是刻板 印象并 不总是 准确， 有
多个原 因可能 导致不 准确。 一个 就是之 前谈到 的第一 印象， 这 是确认 偏误。 如果
认 为男同 性恋者 也是娈 童者， 这 样的观 点塑造 了你如 何看待 男同性 恋者。 如果你
看到 娈童的 男同性 恋者， 你会 认为是 为你的 理论多 添一份 证据。 如 果你看 到不是
娈童的 男同性 恋者， 你可 能会忽 视证据 或者认 为也许 这人毕 竟不是 真正的 同性恋
者。 如果 你认为 黑人是 罪犯， 当你看 到黑人 犯罪， 你就记 下来是 支持的 证据， 但
你会忽 略白人 犯罪和 一些黑 人不是 罪犯。 你不 会以科 学家的 客观立 场细看 数据，
反而在 某些方 面失之 偏颇， 偏重支 持你的 理论的 情况， 轻视反 驳你的 理论的 情况。
此外， 数据并 不总是 可靠。 有一个 实际的 例子。 古典 音乐世 界有一 个刻板 印象-
女性是 比男性 逊色， 力气 较小， 技 术含量 较少， 有脾气 等等。 要避 免这样 的刻板
印象， 最 好是以 「盲 选」 招聘 乐手： 应 征乐手 在幕后 表演， 考官无 从知道 应征者
是男 是女， 是白人 或黑人 或其他 族裔。 事实 证明， 有更多 女性乐 手因为 「盲 选」
获得 聘用； 这指出 刻板印 象是不 正确， 而且 对应征 者有负 面和不 公平的 影响。
第二 个问题 是我之 前已提 到一些 数据是 误导。 我们 得到的 讯息， 很 多来自 媒体世
界。 媒 体包括 电视和 电影， 也包括 戏剧， 书籍和 故事。 在这 范围内 描绘的 世界，
其不切 实际或 不公平 或偏颇 的描述 是不具 代表性 的数据 ，而 我们忠 于这些 数据构
造我们 的刻板 印象。 例如， 电 视剧集 《黑 道家族 T77e5 0 pra n0 s》 的 成员是 意大利
裔美 国人。 纵观 历史， 犹太 人往往 被描述 为莎剧 《威尼 斯商人 Merchant of Venice!)
中唯 利是图 的坏蛋 Shylock。
刻板 印象还 有道德 问题。 以刻 板印象 来判断 椅子， 苹果 和狗， 当 然没有 问题。 甚
至 判断狗 的品种 也没有 问题。 如果我 想要一 只性格 情温顺 的狗， 决 定买格 力犬而
不是斗 牛梗， 没有人 会尖叫 我是狗 的种族 主义者 [笑； 但说 实话这 是刻板 印象。
人们 认为格 力犬比 斗牛梗 听话和 温顺。 这 是正确 的刻板 印象， 但我 认为这 依然是
刻板印 象。〕 若 是以刻 板印象 来判断 人就有 严重的 问题， 涉 及道德 原则。 即使刻
板 印象是 正确， 在日 常生活 中用以 判断他 人仍然 是不道 德的。 有关 的术语 是剖绘
(心理 图像） （profiling) 。
现实情 况有点 复杂， 因为在 一些情 况下社 会容许 有刻板 印象。 年轻 驾驶者 要支付
更高 的车险 保费， 我 认为这 是完全 公平， 因 为年轻 人有较 多车祸 事故； 年 轻人会
抗议这 是刻板 印象。 这 是刻板 印象， 但有强 而有力 的统计 数据， 而 据此得 出刻板
印象是 可以接 受的， 没 有人为 此游行 抗议。 如 保险公 司确定 亚裔人 比欧洲 人有较
多车祸 事故， 因而向 前者征 收较高 保费， 人们是 否欣然 接受？ 几 乎肯定 不会。 因
此问 题是复 杂的： 我们 的概论 观点有 一些是 合理， 有一些 不是。
还有 第二个 问题。 刻 板印象 有各种 效果， 有 一些很 明显。 如 黑人司 机因为 肤色而
被交警 问话， 这可能 会严重 影响他 对种族 关系的 看法。 但有 一些影 响是更 微妙，
更 有趣， 你可 能没有 想到。 斯坦福 大学心 理学家 Claude Steele 和他 的同事 研究刻
板印 象威胁 (stereotype threat) 。
Claude Steele 的 「刻 板印象 威胁」 实验
我 和同事 邀请了 斯坦福 大学的 白人和 黑人二 年级学 生参加 实验。 事先己 利用统
计分 折确定 两组学 生的智 力水平 相若。 实验 要求各 人要独 自完成 的语言 测试。
对二年 级学生 来说， 试 卷的内 容颇为 艰深。
在实验 的第一 回合， 试 卷标明 是测试 各人的 能力。 黑人学 生的成 绩远远 低于白
人。 我们 认为黑 人学生 是受到 「刻 板印象 威胁」 的负面 影响， 一 般的刻 板印象
业黑 人学生 的智力 比不上 白人。 他们 作答时 想不到 答案， 内心 会想到 压力， 影
响 成绩。
第二 回合是 同一份 试卷， 但强 调这不 是智力 测试。 两组学 生的成 绩大致 相同。
选译自 Claude Steele: Thin Ice: Stereotype Threat and Black College Students
这 实验的 结论是 如果本 身的种 族或组 群在任 何特定 领域己 被钉上 负面的 刻板印
象， 一旦 被人提 醒即会 成为刻 板印象 威胁， 从 而损害 在所有 领域的 表现。 如刻板
印象是 「你这 组群不 会做得 好」， 而在做 这件事 之前被 人提醒 你是这 组群的 成员，
你的 表现会 下降。 女 生在数 学测试 中表现 较差， 情况是 一样； 这是 有示范 作用。
所以， 刻板 印象是 复杂， 充满 道德的 东西。 人们学 习刻板 印象， 往 往在三 个层次
区 分刻板 印象， 以下是 总结。 第 一个是 「公 开」 层次。 民主党 总统有 两位候 选人-
一位是 黑人， 另 一位是 女性。 在 座那一 位认为 因为候 选人是 黑人或 女性就 应该被
自 动取消 资格？ 没有人 赞同。 这是 各位公 开表达 的刻板 印象。 即使我 以书面 查询，
你 也可能 是这样 回答， 因 为害怕 书面查 询不是 匿名。 然后是 「个 人」 层次： 这是
你 的真实 想法， 但 不告诉 别人。 美 国有些 人不会 投票给 黑人或 女性， 但不 会告诉
他人， 但 他们确 信这是 对的。 这是 常识。 更有 趣的是 在这层 次之下 可能有 「无意
识关 连」； 人们根 本不知 道有这 层次， 但这 影响了 他们对 种族， 性 别和其 他社会
组群的 看法。
有一个 简单的 实验， 可 以在耶 鲁大学 进行。 这是 简单的 「填 充题」 实验： 计算机
屏幕 显示不 完整的 「hos -」， 受试 者填写 完整的 字词。 受试 者不知 道屏幕 实际上
闪现黑 人脸孔 或白人 脸孔的 照片， 闪现速 度极快 致使受 试者毫 不知情 。尽管 如此，
这 确实有 效果。 「看 到」 黑人 脸孔， 更 有可能 填写如 [hostile 敌对」 这些 字词，
「看 到」 白人 脸孔更 有可能 填写如 [hospital 医院」 这些 字词。
「姓 名」 研 究揭露 「谷 歌」 搜索引 擎有种 族偏见
美国哈 佛大学 Latanya Sweeney 教授的 「姓 名」 研究 发明， 利用 「谷 歌」 搜索
惯见 的黑人 名字， 更 可能得 出与犯 罪活动 有关的 广告。 她指出 这揭示 「社 会的
种族偏 见」。
谷歌澄 清搜索 引擎是 没有种 族归纳 (racial profiling), 而且 不容许 有反对 任何组
织， 个人或 组群的 广告， 但广告 客户可 以指定 启动广 告的关 键词。
哈 佛大学 的研究 分折谷 歌引擎 搜索某 些名字 时激活 广告的 类型， 发现黑 人惯用
的 名字， 例如 Leroy,Kareem 和 Keisha, 链接 「寻 找犯罪 记录」 的 广告高 于平均
率 25%， 而 Brad, Luke 和 Katie 这些 白人惯 用名字 只是连 接一般 信息的 网页。
Sweeney 教授指 出随机 出现这 些结果 的机率 极低， 不多于 1%; 但 她未有 确切解
释这 情况的 成因， 因 为未有 掌握谷 歌激活 广告的 程序。 她 认为谷 歌引擎 可能是
反 映社会 存在的 偏见， 因为 谷歌显 示的结 果往往 是基于 大众用 家的点 击率， 越
多用 家点击 广告的 连结， 这些广 告的显 示率越 提升。
她建议 以子之 矛攻子 之盾， 可 以利用 引擎程 序减轻 偏见的 效应。
节译自 2013 年 2 月 4 日 BBC 报导 。
(三） 内 隐态度
欢 迎大家 参与内 隐态度 (implicit attitudes) 实验。 这是由 Banaji Mahzarin 设 计的测
试， 是 有史以 来最大 的心理 实验， 己数以 百万人 参与。 各 位可以 在网上 参与： （正
体版） 内 隐联结 测验 ; (简 体版） 内 隐联系 测验 ; (英 语版） Project Implicito 我
把这网 上测验 移植到 课室。 各 位会看 到一些 文字或 图片。 如 果是黑 人照片 或负面
的 字词， 请大 家喊出 「右」 ； 如果 是白人 或正面 字词， 请喊出 「 左」。 请各 位尽可
能快 和不要 犯错。
这是 「一 致性」 的 实验， 依据的 理论是 美国黑 人和白 人都有 偏见， 偏向有 利于白
人。 如何 知道有 这样的 偏见？ 利用 「比较 法」。 重做 以上的 实验。 在这一 回合，
程 序是相 反的。 看到白 人照片 或负面 字词， 大家说 「右」 ； 看到黑 人照片 或正面
字词， 大家说 「 左」。 这实 验已经 做了几 万次， 结果 证明在 后一个 版本， 人们的
反应 较慢， 说明 他们的 联系是 有别于 之前的 版本。 这 项研究 己延伸 到其他 方面，
例 如检视 性别， 检视 女性与 英语以 及男性 与数学 之间的 联系， 检视 年龄， 检视对
胖子和 痩人的 态度， 检 视对同 性恋者 和异性 恋者的 态度。 各 位参加 这网上 实验，
可 以多知 道我们 的内隐 态度。
一 个合情 合理的 问题： 「那又 如何？ 谁会 在乎？ 」 研 究结果 指出正 面看待 白人和
负面 看待黑 人是有 联系， 具体 表现是 反应有 半秒的 差异。 谁会 在乎？ 答案有 两个。
人生 有一些 事情， 半秒已 是生死 攸关； 警察在 半秒之 内决定 是否对 身份不 明的疑
人 开枪， 而 他的刻 板态度 有极大 作用。 这些内 隐态度 影响如 何作出 判断， 这可能
是 艰难的 决定。 你 知道本 身不是 种族主 义者， 没有明 显的种 族主义 态度， 但说实
在的， 这些 刻板印 象可以 在各种 微妙的 方面影 响你的 行为。
以下 是实验 例子。 你 听到外 面一声 尖叫， 有 人遇上 麻烦， 可能是 黑人或 白人。 一
个情景 你是唯 一在场 可以伸 出援手 的人。 另 一情景 是周围 有其他 的人。 之 前提到
「旁 观者效 应」： 如在场 只有一 个人， 一般 会伸出 援手， 不 会顾及 对方的 肤色。
但如在 场有其 他人， 情况有 很大的 差异。 这实验 不是以 仇视黑 人的三 K 党成 员为
受 试者， 而是 在校大 学生。 你的 反应不 会是： 「噢， 我不想 帮忙， 因为 他是黑 人。」
相反， 你 会说： 「嗯， 他不 需要我 帮忙。 四周 有人， 别 人会帮 忙。」 但我们 知道态
度 上的差 异是有 真正的 区别。
Trish Devine 的自动 化理论 (automaticity theory) 可以总 结以上 一切： 人人都 有刻板
印象， 在 接触到 个人时 被自动 激活。 要是不 以刻板 的方式 行动， 就 必须有 意识地
把 印象压 下来， 有 意识地 掩盖; 这是可 能的， 但 必须着 意在个 人和组 群层次 处理。
(四） 刻板 印象的 问与答
如何 在个人 和组群 层次处 理刻板 印象？ 这是 很好的 问题。 有一个 例子。 大 学招聘
高层 职位， 教 师坐在 一起， 抛 出一些 名字， 各 人就所 知候选 人的研 究发表 意见，
作为 进一步 讨论的 基础。 心理 学系特 别尝试 提出来 自弱势 群体的 名字， 不 是着眼
于反 歧视， 而是 有大量 证据表 明除非 有刻意 提名的 程序， 否 则一些 同样合 资格的
名 字不会 浮现。
另一个 例子。 很多学 术期刊 现在是 「盲 视审 查」， 因 为我之 前谈论 的性别 刻板印
象： 作者的 男性或 女性名 字是有 差别。 所以在 组群层 面建立 制度以 避免这 样的偏
见， 而不是 只要求 个别审 查员尽 力摆脱 偏见。 这是 很好的 例子。 在个人 层面， 这
问题 是更难 解决， 我 不能肯 定我们 可以做 什么， 但我 认为我 们应该 有意识 理解这
些 事情。 只是说 「嗯， 我肯 定不是 种族主 义者， 所 以我会 给大家 公平待 遇。」 这
是不 够的， 而是承 认我们 可能有 偏见， 并 努力克 服这些 困难， 而不 是随机 性矫枉
过正， 而是 建立制 度禁止 这些刻 板印象 浮现， 例如 种族或 性别的 识别。
这些实 验的结 论有多 少是由 于刻板 印象， 有多 少是由 于组群 本身的 偏见？ 我引述
的实 验在一 定程度 上是模 糊的。 美国 人偏重 白人， 可 能是因 为刻板 印象， 也可能
是组群 偏私。 我 认为两 者都有 一定的 作用， 但 一些影 响是由 于超出 组群偏 私的刻
板 印象。 从内隐 态度测 验研究 得知黑 人和白 人都有 相同的 效果。 黑 人对黑 人也有
偏见， 较重视 白人； 说明 这态度 没有成 为组群 偏私， 但这可 能起着 很大的 作用。
(五） 睡 眠的少 许谜团
接下 来要解 释几个 谜团。 第 一个是 少许的 谜团， 在 解释方 面已有 进展。 第 二个是
完 全不能 解释的 谜团。
第一个 谜团是 睡眠。 睡眠 是等同 食品或 饮料的 刺激， 也 是一种 酷刑。 剥夺 了人的
睡眠， 会导致 巨大的 创伤和 痛苦。 累了就 想睡， 一如 饿了就 想吃。
社会 总是有 一些关 于睡眠 的豪情 壮语。 以前的 说法是 「每 天我 只睡四 十二分 钟。」
现在的 版本是 「我每 天睡十 一个小 时。」 [笑] 在座各 位有多 少人的 平均睡 眠时间
有七 小时？ 六 小时？ 五 小时？ 各人需 要多少 睡眠， 有 很大的 差异； 睡眠占 人生的
重要 部份， 但 要研究 是非常 困难。 以前我 们所知 不多， 因为 不可以 直接查 问睡着
的人 究竟发 生了什 么事， 要另寻 巧妙的 方法。
http://www.lsa.umich.edu/psych/danielweissmanlab/images/eegimage.jpg
http://www.macalester.edu/psychologv/whathap/UBNRP/mirrorneurons08/specific-eeg-states.gif
http://diafiram-of-the-brain.brainfunctionz.com/iniafies/eeg-3.ipg
脑 电波仪 （Electroence P halography,EEG) 是 巧妙的 仪器， 安 放在头 部的电 极可以
侦 测大脑 的脑波 活动。 脑波常 被分为 S ( Delta )> 9 (Theta)、 a (Alpha).
P (Beta)、 y (Gamma) 五 禾中。
〔阅 读〕 林 三永： 何谓 脑波？
人睡觉 时会经 历几个 阶段， 形成 周期。 开始 入睡时 进入过 渡的第 一阶段 (1)， 然后
逐渐深 入第二 (II) 至第四 (IV) 阶段， 期 间的脑 波是缓 慢和不 规则的 高振幅 5 波； 一
旦进入 IV 期， 又 会重回 III 期和 II 期， 然 后进入 快速眼 动睡眠 (rapid eye movement,
REM)。 REM 睡眠很 奇妙， 因为 大脑看 起来就 像是清 醒的， 这 时人放 松了， 眼球
有快速 运动， 做 梦就是 在这段 期间。 睡 得好的 晚上， 可以有 四到五 个睡眠 周期-
I、 II、 III、 IV， 然后是 III、 II、 REM, 然后是 II、 III、 IV...; 一次再 一次， 再 一次，
再 一次， 然后你 醒了。
因此， 睡眠 有两种 类型： （一） 慢 波睡眠 (slow-wave sleep) 或安静 睡眠： 眼 睛慢慢
地漂移 分开， 很难 唤醒； （二） REM 睡眠： 大脑和 脑电波 像在清 醒时的 活跃， 除
了 眼睛， 全身 瘫痪； 这时 男人会 勃起， 人会 做梦。 研究睡 眠的人 员开玩 笑说： 这
两者有 关连， 因为 梦四处 乱飞， 要有勃 起才有 接收的 天线。 [笑] 不要笔 录呵。 [笑]
我 们有时 睡觉， 有时 醒着， 是什么 原因？ 有几个 答案。 也许 最好的 答案是 我们的
身 体在白 天时累 透了， 睡 眠才能 恢复。 睡 眠时， 身体产 生激素 在体内 流通， 大脑
和 其他器 官得到 恢复； 这 时人需 要较少 食物， 免 疫系统 似乎在 努力。 人们 总想知
道没有 睡眠会 如何， 答案不 是在实 验室中 寻找， 而 是其他 情况的 记录。 人 没有睡
眠就 会死。 不是 戏剧性 的实时 死亡。 一般是 生病， 然后 死去， 这表 明睡眠 是保持
健康的 良方。 一 个比喻 是汽车 维修。 要 修车， 首先 要关掉 引擎， 才可以 维修。 相
关的看 法是睡 眠是为 了节省 能源和 让你安 然渡过 晚上。 这些观 点彼此 兼容， 解释
了 为什么 我们 要睡觉 ， 或许 也解释 了 为什么 我 们在晚 上睡觉 。
有些人 有睡眠 障碍； 这包括 失眠、 发 作性嗜 睡病、 睡 眠呼吸 暂停、 下肢静 止不能
症、 夜间 肌肉阵 挛症、 反 复性嗜 睡症、 创伤 后睡眠 过度、 睡 眠相位 后移症 候群、
睡 眠周期 延迟症 候群和 非二十 四小时 睡醒周 期障碍 17Q 。 我只列 出其中 几种， 但不
会详细 解释。 最近 发现的 时髦睡 眠障碍 是安眠 药的副 作用。 有些人 服用安 眠药，
睡 觉时会 下楼， 打开冰 箱大吃 一顿。 [笑] 更令 人担心 的副作 用是有 些人睡 觉时去
开车。 [笑]
(六） 梦 的谜团
清单转 录自维 基百科 〈 睡 眠障 碍 〉。
研究 睡眠， 最令 人感兴 趣的是 「 梦」。 莎剧 《王 子复 仇记》 的 Hamlet 在犹疑 独白：
「生焉 死焉， 正是 难题。 171 」 他考 虑是否 自杀， 写下 了正反 理由。 自杀的 理由是
「命运 施虐的 弓箭弩 石」， 「无边 苦海」 和 「肉 体必 须承受 的必然 千般痛 苦」； 不
自杀只 有一个 理由： 做 噩梦。 「睡 去， 可还 作梦， 这才 麻烦。 在 这死亡 之眠， 何
梦 而至？ 即使摆 脱凡尘 羁绊， 况且踌 躇。」 他担 心的是 噩梦。
「梦」 总是让 人们和 哲学家 迷惑。 哲学 课必然 有几个 「梦」 的 问题。 其一是 「你
现在是 否人在 梦中？ 」 笛卡尔 (Rene Descartes) 惊世 地质疑 真实世 界是否 存在，
也许现 在它只 是梦。 电影 T77e/WafrZx m 也是展 示同一 主题。 梦中 是否有 道德？ 我
们在 梦中做 出各种 各样的 坏事， 这是 否罪？ 诸如 Augustine 等伟大 神学家 和哲学
家 想知道 人能否 在梦中 犯罪？ 我 会回答 这两个 问题。 除非你 现在睡 着了， 你不是
在 做梦； 但如 果你睡 着了， 一 般你不 能在梦 中作出 不道德 的事。 唯 一的例 外是清
醒 做梦： 你选择 梦境， 如 果你鼓 吹不良 的思想 习惯， 那么 你有可 能是不 道德。
我 们知道 「梦」 是 什么？ 首先， 真梦 和睡眠 思维有 区别。 真 梦是你 在潜艇 与鸡摔
跤， 而奶 奶在旁 观看， 不以 为然。 「睡眠 思维」 是入睡 之前的 思维， 例如 「我是
否 己处置 垃圾？ 」 这是 睡觉时 的反复 思量。 如果在 慢波睡 眠中被 唤醒， 你 会想到
「我 做梦 想到垃 圾。」 但如 果是在 REM 睡 眠中被 唤醒， 你 会惊觉 「猴 子吃 了我的
奶奶」 之类的 事情。 [ 笑]， 所以两 者是有 区别。
人梦见 什么？ 我们知 道一些 「梦」 的 事实。 不 是每个 人都记 得自己 的梦。 如果你
要 记住你 的梦， 尝 试笔录 「梦日 记」， 非常 有用。 每个人 一晚有 三到四 个梦， 取
决 于有多 少睡眠 时间， 但梦是 脆弱的 记忆， 瞬间 消逝。 所 以笔录 「梦 日记」 很有
用， 醒 来了就 记下你 的梦。
人们宄 竟梦到 什么？ 心理学 家和社 会学家 收集了 很多梦 报告。 网站
dreambank.net 收 集了二 万个梦 报告; 从 中可以 得出一 些概括 结论。 大多 数梦都
不是 好事， 但 不算是 噩梦。 大多 数梦是 负面， 不幸的 事情。 野 蛮部落 的人， 做梦
的攻 击性高 于工业 化社会 的梦。 男性 比女性 有更具 攻击性 的梦。 美 国人比 欧洲人
有更具 攻击性 的梦。 [笑]
人想 要梦见 什么？ 心理学 家的调 查结果 不会出 乎你意 料之外 。女人 想梦见 浪漫和
冒险。 男人想 梦到与 陌生人 发生性 关系。 [笑] 原 来过了 青春期 的荷尔 蒙爆炸 阶段，
约有 10% 的梦 有明显 的色情 内容。
什么是 最常见 的梦？ 请 各位猜 一猜。 坠下？ 猜得好 ，这 是跻身 前列， 但不是 赢家。
To be, or not to be, that is the question.
港译 《二十 二世纪 杀人网 络》， 台译 《黑 客任 务》， 中国内 地译作 《黑 客帝 国》。
飞行？ 也很 接近。 公众 演讲？ 恐惧症 的梦， 但不是 。在公 众面前 裸体？ 不是。 [笑]
最常见 的梦是 被追。 演化心 理学家 和认知 神经科 学家为 此感到 困惑。 这似 乎是原
始人 的梦， 但 被追赶 是头号 大梦。 在 座那一 位曾梦 见被人 追赶？ 是啊， 被 追赶是
头号 大梦。 公 众面前 裸体？ [笑] 猴 子杀死 袓母？ [笑] 都 不是。
那么， 梦是 什么？ 弗 洛伊德 理论认 为梦是 满足感 和其他 东西的 伪装。 这没 有得到
太多的 支持。 流行的 理论认 为梦是 记忆巩 固的副 作用； 颈部 以下的 身体在 重建和
恢复， 而你在 睡觉， 在睡 眠中记 忆一遍 又一遍 重演， 与大 脑的不 同部位 合并。 最
好的 比喻是 计算机 备份。 大 脑自行 备份， 在这 过程中 一些随 机性事 件跑到 了意识
层次， 组成 连贯的 故事。 从 这个角 度看， 梦没有 自适应 功能， 只 是附带 现象， 是
另一系 统的副 产品。
(七） 笑 容的真 正奥秘
最 后一个 主题是 「 笑」， 这是我 感兴趣 的真正 谜团。 作为发 展心理 学家， 我看着
自己 的子女 在笑， 有 浓厚兴 趣试图 找出他 们在笑 什么。 从演 化的角 度看， 这是大
难题。 人们追 求性、 饮食 和睡觉 不是大 谜团， 我们有 能力理 解语言 和视觉 世界的
意义， 凝 聚成为 群体， 但在奇 怪的情 况下发 出这奇 怪的噪 音是大 谜团， 一 般的心
理学 家难以 解释。
我在神 经科学 教科书 读到： 「当 我们 所期望 与实际 发生的 事情不 协调， 我 们会发
笑， 除 非结果 是可怕 的。」 [笑] 这是 大大的 错误。 [笑] 首先， 这 没有真 正解释 「为
http://psychiclibrary.com/beyondBooks/wp-content/uploads/2012/CB/ChaseChalk-300x218.jpg
http://4.bp.blogspotxom/-wlidsiCw8X0/UEsMLe3PXsl/AAAAAAAADtg/NOOHotTJP8Y/sl600/horror+chase+d ream.jpg
http://d4nations.com/webpubl/images/dream.ipg
http://www.panhala.net/archive/Laughter.jpfi
什么」 令人安 心的不 协调会 引起人 们发出 独特的 巨响， 这声 音是相 隔五分 之一秒
的 十五分 之一秒 断音。 并 不是不 协调景 况导致 发笑。 很多时 我们发 笑并不 是因为
有任何 深层意 义的不 协调。 因此， 笑是 谜团。 我 们不知 道我们 为什么 要笑， 不知
道什 么让我 们开怀 大笑。
在过去 十年在 这方面 有一些 研究。 Robert Provine 的杰作 《笑 Laughter》 记述他
和 学生到 了不同 地方， 包括 商场， 观察 人们发 笑并记 录什么 让他们 发笑。 这是发
展 「笑 理论」 的第 一步。 最大的 发现是 笑声是 与笑话 或幽默 分开： 使人开 怀大笑
的不是 任何意 义上的 笑话或 幽默。
他记 录了超 过一千 个令人 发笑的 情景。 这是 引发笑 声的一 些典型 例子： 「我 稍后
来看 你。」 「看， 这是小 陈。」 「你 肯定？ 」 「我知 道。」 「你怎 么样？ 」 「我尽 量过正
常生 活。」 以 上的实 例有点 滑稽， 而且 置于当 时的背 景下不 是特别 有趣。 [笑] 只
有百分 之十的 说话可 以在任 何意义 上视为 幽默。 这包括 「这 可怜的 孩子看 起来就
像他父 亲。」 [笑] 「你 的气 味像你 从健身 房走出 来。」 [笑] 「你是 用鼻子 找到？
(意 指宿舍 的食品 ）」 [笑] 「他的 工作是 在手术 室拉皮 肤。」 [笑]
Provine 建议 要区分 笑声和 笑话， 然后 考虑我 们知道 「笑」 有 多少？ 从演 化生物
学的角 度看， 「笑」 是人类 的普世 特征。 任何 社会都 有笑。 那么， 笑 是为了 什么？
有什么 作用？ 如果这 是意外 ，是因 为什么 事故？ 有什么 属性？ 要知 道一项 重要的
属性： 笑是 社交和 沟通。 我们 知道， 因 为笑是 响亮。 笑不像 饥饿。 饥饿可 以保持
沉默， 饥饿 本质上 不是发 送给其 他人的 讯息。 人类演 化出响 亮的声 音是为 了与其
他人 交流。
(阅 读〕 本章 后附录 〈 笑的 科学 〉
笑可以 被看作 是非自 愿制造 声音的 形式， 具传 染性。 电视和 电影的 伟大发 现之一
是配音 笑声， 让观 众更多 发笑。 老电影 剧中主 角说了 「笑」 话， 随 着的一 轮鼓声
是模拟 笑声。 孩 子特别 被笑声 感染， 但 一般情 况下， 听到孩 子笑或 类似的 事情会
很容 易引你 发笑。
在 一定程 度上， 其他灵 长类动 物也会 发笑。 它们 发笑的 景况很 有趣。 猴子 在攻击
时 发笑。 猴子 走在一 起杀杀 吃吃， 会发出 笑声。 黑猩猩 相互搔 痒时会 发笑。
搔痒是 模拟攻 击中接 触对方 的身体 部位。 对方要 知道这 是模拟 攻击， 不是来 真的，
才 会发笑 回应。 人 类也有 这意义 的模拟 攻击： 取笑 对方， 侮辱 对方， 也许 他们是
在 搔痒， 自得 其乐， 而且有 一些侵 略性。 大多 数笑声 的灵感 来自某 程度的 侵略，
但 这只是 减弱的 侵略， 不是来 真的， 而 笑声是 讯号， 表示 这不是 真的。 很 多集体
侵略， 例 如暴徒 袭击， 处决， 私刑， 强奸， 都是 伴随着 笑声。 当你 不情愿 要参与
组 群一些 你不完 全认同 的侵略 行动， 你可能 发笑， 而 笑声是 你向组 群发出 的团结
讯号。
对 「笑」 有 不同的 解释， 但没有 强烈的 决定性 理论。 柏拉图 的古老 说法： 笑是为
了 对付共 同敌人 的团结 形式， 表达 组体凝 聚力。 喜剧 演员了 解笑声 的侵略 性质。
专 栏作家 Dave Barry 写道：
「有 关幽 默感最 重要的 事实， 是要真 正理解 在某情 况下的 幽默， 必须要
有角度 (perspective) 。 Perspective 来 自两个 古希腊 字词： pers 是 某人遇
上了 祸事， ective 是希望 这人是 达官贵 人。」
意思 是一些 坏事发 生了， 但 不是你 或你爱 惜的人 遇上。 艺能界 多面手 Mel Brooks
区分 喜剧和 悲剧， 刻薄 的说： 「悲 剧是我 割破了 手指。 喜剧 是你掉 进下水 道淹死
了。」 [笑]
综合 上述， 幽默 的成分 必须有 曾经历 创伤的 目标， 这目标 可能是 敌人， 可 能是朋
友， 可 能是你 自己。 创伤不 应该是 严重到 足以引 发强烈 的负面 情绪， 如 恐惧， 悲
伤或 怜悯。 陌 生人踏 了香蕉 皮摔了 一交， 我 可能会 发笑， 因 为我没 有被同 情心克
服。 但如果 他头破 血流， 我不 太可能 发笑， 除非 我不喜 欢他。 [笑] 幽默 往往包
含一些 损害， 涉 及诸如 尴尬， 性别， 粪便， 香 蕉皮， 泼 蛋糕， 裤 子掉下 等等， 这
些没 有做成 真正的 伤害， 所以不 会启动 同情心 情绪： 感同 身受， 关怀， 同情 等等，
而是 向他人 宣泄了 侵略， 并且要 有一定 程度的 惊喜。
婴儿 发笑的 幽默， 在于 你无法 预测他 何时会 发笑， 也无法 预测什 么让他 发笑。 我
的小儿 子看动 画片， 兔子 被塌下 的货架 压住； 兔子没 有死， 只是惊 呆了。 小儿子
笑了。 [笑]
人人 都感兴 趣的最 后一个 问题： 「为 什么我 自己搔 痒而不 发笑？ 」 有些人 说他们
可以做 得到。 但一般 而言， 我们不 能自己 搔痒而 发笑， 因 为没有 惊喜， 没 有模拟
侵略， 也 有可能 是自我 刺激被 压抑。
笑 的科学
无论 是在拥 挤餐厅 听旁人 说话， 在朋 友喋喋 不休时 插嘴， 或 是电视 节目的 嘈杂哄
笑， 笑是 日常生 活的基 本组成 部分。 笑 是如此 普遍， 以至于 我们忘 记了笑 是如何
古怪和 重要。 笑的确 是一种 「舌 头说 话」， 不是因 为宗教 狂热， 而 是对社 会和语
言线索 的不自 觉反应 。撇 开变化 和细微 差别， 笑 是一串 连续的 短元音 音节： 哈哈，
嗬嗬， 熙熙。 这些音 节是人 类普遍 词汇， 各 种文化 的人都 产生和 认同。
既 然笑是 普遍的 声音， 我 们对笑 的目的 和意义 一无所 知是显 眼的。 我们会 在正确
的时间 发笑， 但不 知道这 样做的 原因。 大多数 人认为 笑声只 是看喜 剧的反 应或宣
泄 情绪。 我研 宄这主 题长达 十年， 得出 的结论 是笑主 要是社 会发声 把人们 联系在
一起。 笑 是人人 懂得说 的隐藏 语言。 这不 是学而 习之的 反应， 而是 由基因 编程的
本能 行为。 通过 幽默和 嬉笑， 笑把我 们扣在 一起。
不是 开玩笑
尽 管在日 常生活 中笑很 重要， 很少 有人研 究如何 以及为 什么我 们笑。 我想 是时候
要实 际观察 发笑的 人们和 描述他 们何时 发笑和 发笑的 意思。 笑的研 究把我 带出了
没有窗 户的实 验室， 走 进令人 兴奋的 社会； 这 世界有 笑气， 宗教 复兴， 演 技班，
搔痒的 战争， 黑猩猩 幼儿， 以及 搜索最 古老的 笑话。
故事的 开始， 我和三 位学生 观察了 1,200 人在他 们的自 然环境 中自发 地笑， 从学
生会到 城市人 行道。 每当我 们听到 笑声， 我 们注意 说话者 的性别 （即 是启 发笑声
的说 话者） 和听众 （说话 者的对 象）， 注意 究竟是 说话者 或听众 笑了， 以 及说话
者在笑 声之前 的谈话 内容。
虽然我 们通常 认为是 听众在 听到俏 皮话后 发笑， 但 与预期 相反， 我 们观察 到说话
者 发笑比 听众多 出几乎 50% 以上。 研究还 发现， 发笑 之前的 说话往 往是平 平无奇
的 闲话， 如 「你 去哪 里了？ 」 「我 也很高 兴见到 你。」 ， 远多于 笑话。 我们 见证的
笑声 事件， 只有 10-20% 是由近 乎笑话 的对话 启发。 我们 收集的 1,200 段启 动笑声
的 谈话， 即 使最幽 默的也 不会令 人捧腹 大笑。 我最 喜欢的 两段： 「你不 喝酒， 只
是请我 们喝就 好！」 「这是 在我脱 掉衣服 之前或 之后？ 」 这 表明， 剌 激笑声 的关键
原文： The Science of Laughter by Robert Provine, 2000
是 对方那 个人， 不是 笑话。
我的 学生写 日记， 记 录他们 发笑的 情况， 证实了 笑的社 会性质 。撇 除媒体 （电 视，
广播， 书 籍等） 的替代 性社会 效应， 笑的 社会性 质发人 深省： 在社 交场合 发笑的
频率 是个人 独自发 笑的三 十倍。 学生 个人独 处时， 更多 是自言 自语， 甚至 微笑，
而不是 发笑。 无论 当然我 们有多 高兴， 笑是 发送给 他人的 讯号； 如 果没有 听众，
笑 声几乎 消失。
笑是非 常难以 自控。 尝试 请朋友 发笑， 大多数 人会告 诉你： 「我不 能受令 发笑」
或 类似的 对话。 他说 得对。 遵命 而笑只 会得到 假笑或 苦笑， 甚至 徒劳。 即 使遵命
而为， 也要花 时间。 这表明 我们不 能刻意 激活大 脑的情 感表达 机制。 发笑 的大多
数社交 环境是 即兴， 与他人 一起和 开心。
解读 傻女孩
语 言学家 DeborahTannen 的 畅销书 《男 女亲 密对话 178 》 描 述说话 的性别 差异。
笑声 中的性 别差异 可能会 更大。 我们的 1,200 个案例 发现男 女都喜 欢笑， 女性笑
得 更多。 在跨 性别对 话中， 女 性比男 性笑多 126%， 这意 味着女 性倾向 发笑， 而
男性倾 向令人 发笑。 在不同 文化， 男 性都倾 向令人 发笑， 这 似乎始 于童年 早期。
回想 一下， 你 高中班 上的活 宝最有 可能是 男生。 日常 笑声的 性别模 式也说 明喜剧
人 是男多 于女。
既然男 女笑声 模式有 差异， 在 邂逅， 匹 配和交 配中， 笑声是 否影响 因素？ 我在报
纸的交 友广告 中寻找 答案。 我 收集了 1996 年 4 月 28 日在八 份报章 投放的 3,745
个 广告， 女 性广告 提到笑 的多出 62%， 更可能 寻求有 「幽 默感」 的 伴侣， 而男性
更 多提出 自己有 「幽默 感」。 显然女 人寻找 让她们 发笑的 男人， 男 人力求 满足对
方。 Karl Grammar 和 Irenaus Eibl-Eibesfeldt 研究 德国青 年男女 第一次 约会的 对话，
发 现如女 生在这 情景越 是开怀 大笑， 越 是显示 她对约 会男生 有更大 兴趣。 同样，
男生对 开怀大 笑的女 生更感 兴趣。 交友 广告和 德国男 女生的 研究补 充了我 的研究
心得： 女 性的笑 声是健 康关系 的关键 指标， 不是 男性。 无论男 性是否 发笑， 重要
的是 女性是 否开心 发笑。
在世 界各地 的许多 社会， 笑是 谦卑的 行为， 我 的研究 发现妇 女可能 把笑声 作为无
意识的 声音， 显 示对占 主导地 位的组 群成员 服从或 团结， 这包 括印度 南部的 Tamil
和墨 西哥的 Tzeltal 地区。 然而， 我怀疑 笑的性 别模式 是随着 社会环 境而下 意识地
流动。 例如， 年 轻女白 领晋升 主管后 会减少 傻笑， 但 与老朋 友嬉闹 时依然 是爆笑
178 VfouA?t Don't Unde?to)dby DeborahTannen 《男 女亲 密对话 ： 两性 如何进 行成熟 的语言 沟通》
吴幸 宜译， 远流出 版社， 1994 年
不已。 试想 一下， 女强人 是否会 傻笑？ 无端 发笑的 人可能 是很好 的团队 球员， 但
很少 会成为 总统。
笑 声病毒
任 何人看 到有人 狂笑， 少不免 自己也 发笑。 笑声 是最少 受意识 控制， 因此 笑是自
发和相 对的未 经审查 。有 感染力 的笑声 是智人 这社会 性哺乳 动物最 引人注 目的表
达。 笑声剥 下我们 文化的 表皮， 挑 战我们 完全控 制本身 行为的 假说。 从这 些同步
的声音 爆发可 以洞察 人类社 会行为 和言论 的神经 根源。
1962 年， 坦桑 尼亚一 所女子 寄宿学 校爆发 感染笑 声群体 症候。 1 月 30 日 有最初
的 症状， 三名 女生不 能停止 笑声。 症 状很快 蔓延到 95 名 学生， 迫使 学校在 3 月
18 日 关闭。 女生回 家后， 令疫情 进一步 蔓延。 中非 的其他 学校同 样受到 感染，
在两半 年后才 停止， 困扰近 1000 人。
在 辩驳非 洲案例 只是异 常例子 之前， 考虑我 们利用 电视剧 的笑声 配音， 以 技术逗
人 发笑。 1950 年 9 月 9 日晚上 7 时， 电视 节目" The Hank McCune Show' '首 次利用
笑声 配音代 替现场 观众。 之 后的发 展已成 历史。 罐 头笑声 听起来 很假， 但 使电视
机前 的观众 发笑， 犹 如现场 观众。
不 能抗拒 别人的 笑声， 其根源 来自侦 察笑声 的神经 机制。 笑会 传染， 这事 实提出
了有 趣的可 能性， 即 是人类 拥有对 笑声的 听觉检 测器： 大脑 有专门 回应笑 声的神
经 回路。 （传染 性打呵 欠可能 涉及类 似视觉 过程。 ） 笑 声检测 器一旦 触发会 激活笑
声发 动机， 即是产 生笑声 的神经 回路。
此外， 笑 声不是 在对话 中随机 分布。 有人 会说： 「你 要去 哪里？ ...... 哈 哈」， 但很
少 会说： 「你 去… 哈哈… 那里？ 」 这是 「标 点符号 效应」 的 证据： 发 笑几乎 总是在
对 话中的 短语歇 息点。 这种 模式要 求讲话 优先于 笑声。
说话者 在句子 结束时 发笑， 表 明基于 神经的 过程控 制着笑 声在讲 话中的 位置， 不
同 脑区都 涉及认 知导向 语音的 表达和 较为情 绪化的 笑声。 在谈 话中， 说话 占优先
地位， 抑制了 笑声。
平凡 的灵药
从 《耶教 圣经》 到 《读者 文摘》 的权 威说法 都提醒 我们： 笑口即 良药。 印 刷文本
和 广播记 者都创 作乐观 故事， 如 〈每 日笑 一笑， 医 生远离 我〉。 畅 销书和 电影都
有这些 题材。 但 这些创 作没有 披露不 和谐的 真理： 笑 之演化 不是为 了让我 们感觉
良好 或改善 健康。 当然， 笑 声团结 人们， 而且 已经证 明社会 支持可 以改善 身心健
康。 事 实上， 假定 笑声对 健康有 好处可 能只是 巧合的 后果； 笑声 的主要 目标： 使
人 们团结 一起。
笑声 是充满 活力的 活动， 提高我 们的心 跳率和 血压， 但这些 生理影 响只有 不完全
的 记录， 其 药用价 值的记 录甚至 更少。 瑞 典斯德 哥尔摩 Karolinska 研 究所的
LennartLevi 报告， 喜剧激 活人的 「开 战或 逃跑」 系统， 增 加尿液 的茶酚 胺水平
(用于 测量活 动能量 和压力 ）。 Loma Linda 医 学院的 Lee Berk 提出 反驳， 引述一
项被广 泛引用 的研究 报告， 指出发 笑减少 茶酚胺 和测量 交感神 经激活 的其他 激素。
认为 笑能增 强免疫 功能， 功效 就是减 少压力 和相关 激素。 不幸 的是， Berk 的研究
表 明这只 不过是 对观看 喜剧的 生物性 反应。 他的 研究有 五位受 试者， 报告 没有说
明他们 是否有 发笑， 只 有三个 简短的 摘要。
有幽 默感或 轻松愉 快的个 性能否 增寿？ 我想 未必。 美国加 州大学 Howard
Friedman 博士是 心理学 教授， 他的大 规模研 究发现 童年时 的乐观 和幽默 感与长
寿呈负 相关。 这可能 是因为 极度乐 观的人 沉迷于 冒险， 以为 「我 没事 的。」
较 为实际 的看法 是笑可 以减少 疼痛。 美 国德州 理工大 学心理 学教授 Rosemary
Cogan 博士 发现， 接受松 驰治疗 的受试 者如观 看喜剧 录像可 以承受 较多的 不适。
幽默有 助减轻 剧烈的 疼痛。 美国 佛罗里 达国际 大学的 jamesRotto 博士 报导， 接
受 骨科手 术的患 者如观 看喜剧 录像要 求的阿 司匹林 和镇静 剂少于 观看电 视剧的
患者。 幽默还 可以帮 助应付 压力。 宾 夕法尼 亚州立 大学的 心理学 副教授 Michelle
Newman 博士 有一项 研究： 受试者 观看三 个可怕 事故的 录像， 然后 以幽默 或严肃
的风格 讲述。 用幽默 口吻讲 述的受 试者其 消极和 紧张情 绪是最 低的。
这 些研究 有一个 问题： 没 有区分 幽默和 笑声的 效应， 没有算 及笑声 和幽默 的假定
效果可 能来自 这些行 为的相 关嬉戏 背景， 又没有 对比其 他发声 （例如 喊叫） 来评
估 笑声的 独特。
认为 笑声可 以减少 压力和 痛苦， 要 取得严 格证明 仍然是 未能实 现但可 预期的 前景。
在 等待确 切证据 之时， 笑声肯 定没有 害处， 肯 定令人 愉快； 所以 笑吧。 所 以这位
仁兄 正走进 酒吧…
第十 八讲： 事 情出错 时会发 生什么 情况： 精神病 （一)
客座讲 者： Susan Nolen - Hoeksema 博士
(一) Susan Nolen-Hoeksema 博士
我非 常高兴 向大家 介绍第 四位， 也是最 后一位 本学期 的客座 讲者。 Susan
Nolen-Hoeksema 是心 理学系 和研究 生课程 主任， 她是知 名的临 床心理 学家， 研
究抑郁 症以及 抑郁症 患者的 本性和 成因， 尤其关 注性别 差异。 她是著 名的科 学家，
赢得 许多奖 项和在 科学期 刊发表 了大量 论文。 她 是屡获 殊荣的 教师， 并撰 写了在
她的 领域最 好的教 科书。 她也 是科普 作家， 把临 床心理 学的思 想和理 论带给 公众。
请欢迎 Nolen-Hoeksema 博士。
(二） 评 估精神 病的行 为标准
今天 的讲座 简述现 代临床 心理学 如何看 待精神 障碍， 什么构 成精神 错乱， 精神障
碍之间 的一些 特征， 然 后以抑 郁症， 躁 狂症和 广为人 知的躁 狂抑郁 症的案 例说明
我们如 何看待 一组特 定的疾 病和某 些研宄 理论的 方法： 不同 的疾病 理论和 治疗。
临 床心理 学的第 一和最 根本的 问题： 「什 么是 异常？ 」 如 何区分 正常， 健 康和典
型的行 为与可 称之为 异常， 非 典型， 不 正常， 不 健康， 适 应不良 的心理 问题？ 我
们 对所谓 「异 常」 往往有 直观的 感觉， 相 信专家 己经有 区分的 准则。 现实 的情况
是我 们没有 这样的 准则。
首先， 任何 己知的 精神障 碍至今 没有任 何生物 测试， 我们只 有一套 行为准 则判断
不同 的心理 障碍。 行为准 则的意 思是一 组症状 （患者 报告的 感受和 想法） 以及一
组 观察， 以 判断他 们的行 为是否 典型。 心 理学家 把患者 展示或 报告的 症状， 引证
不同心 理疾病 的现有 准则。 然后归 结为相 当主观 的判断 ，认为 患者是 否符合 准测。
不幸 的是， 因为这 些判断 是颇为 主观， 可 以受很 多因素 影响。 时间 所限， 今天没
有机会 详谈， 只 能突出 一二。
第一 个因素 是社会 规范。 是否 标签为 有心理 障碍或 问题， 这 要视乎 身处的 社会或
文化 规范。 在穆 斯林小 区或文 化中， 女人戴 着面纱 被视为 典型， 甚至 规定的 行为。
http://imgl.voc.com.cn/UpLoadFile/2012/09/13/201209130937517472.ipg
在非穆 斯林文 化中， 戴着面 纱的女 人经常 被视为 非常不 典型或 异常的 行为； 直到
最近这 情况才 较为人 接受。
第二个 影响因 素是目 标人物 的某些 特点。 特别我 想强调 性别。 男女 性别确 实影响
某种 行为会 否被视 为不同 寻常。 哭泣是 很好的 例子。 在我 们的文 化中， 大 男人哭
泣被 看作是 相当不 寻常， 而女人 哭泣较 少被看 作是不 寻常。 另一 方面， 女 子打人
被看作 是相当 不寻常 行为， 但男人 动手不 算是不 寻常。 这 是性别 的刻板 印象， 什
么是可 以接受 的行为 受性别 影响， 而我 们判断 行为是 正常或 异常是 受到这 些性别
角色的 影响。
第三 个影响 因素是 背景。 以下是 偏执狂 (paranoia) 的 例子。 若是这 些时日 身在伊
拉克巴 格达市 中心， 偏执 和高度 警惕是 自适应 行为， 因为这 有助避 免受到 伤害或
死亡的 威胁。 然而， 如你身 在美国 中部的 安静小 农场， 极度 偏执和 相信有 人在暗
角埋伏 攻击， 这 不会被 视为正 常或可 接受或 适应性 行为。 因此， 表 现出特 定行为
的背 景足以 严重影 响这行 为会否 被视为 正常或 异常。
临床 心理学 有许多 不同的 启发式 方式标 记不正 常或不 健康或 困扰的 事物。 有三个
我 们称为 3D 的特点 ： 困扰 (distress), 功 能障碍 (dysfunction) 和偏差 (deviance) 。 对
个人或 他人造 成显著 困扰的 行为常 会标签 为为不 正常或 不健康 。抑 郁症是 最好的
例子， 稍后谈 论它的 特点。 抑 郁症是 不堪的 情况： 患者 感到不 开心， 难过， 甚至
想 自杀。 抑郁 症的困 扰程度 极高， 这 是标签 为精神 错乱的 原因。 其 他精神 障碍不
引 起个人 困扰， 但可 能造成 他人的 困扰。
这样的 例子是 所谓反 社会人 格障碍 (antisocial personality disorder): 患者没 有顾及
他人的 权利， 毫不 犹豫去 偷去抢 或伤害 他人， 对他 人的感 情没有 感受或 同情， 可
以对 他人造 成很大 伤害， 而 绝对没 有为此 有任何 困扰。 但这 种行为 造成其 他人的
困扰， 所以被 标签为 异常行 为或心 理健康 问题。
第二 个一般 准则是 「功 能障 碍」。 如果 有一套 行为足 以防止 患者在 日常生 活中发
挥正常 功能， 这可 能会被 标签为 异常， 可 能最终 会被标 签为心 理健康 问题。 同样，
抑 郁症是 很好的 例子。 抑郁 症患者 往往完 全丧失 功能： 不 能起来 上课， 不 能去上
班， 不能 与朋友 互动， 变得 孤癖， 完全 孤立于 社会。 他们可 能失去 工作， 被赶出
校。 如此 全面丧 失功能 是抑郁 症被认 为是最 大伤元 气的障 碍症的 原因。
最后， 偏差是 指极不 寻常的 行为或 情绪。 三个特 点中， 这可 能最有 争议， 因为这
是 极为严 重受社 会规范 影响。 在一 种文化 中的离 经叛道 行为， 在另 一种文 化中不
算是 偏差。 但如一 套极不 寻常的 行为在 一种文 化是完 全不能 接受， 很可能 会被标
签为 异常。
如何 总结这 一切？ 美国的 临床心 理学和 精神病 学常用 的参考 文献是 《诊断 与统计
手册 Diagnostic and Statistical Manual, DSM》 第 四版。 上世纪 50 年代和 60 年代
的早 期版本 是非常 主观， 根 据弗洛 伊德的 理论。 但自 1980 年以来 已尽力 使准则
更为 客观， 确保诊 断依据 的行为 或观察 是可观 察的， 其他 人可以 看到， 可 以可靠
地 报告， 而 且临床 医生之 间可以 商定。 DSM 给出的 症状列 表包括 诊断所 需的症
状以及 症状的 数目； 这些准 则包含 困扰， 功能 障碍和 偏差的 意念。
我会利 用情绪 障碍作 为诊断 和理解 精神病 理学的 案例， 也想各 位多了 解一些 讯息，
因为 情绪障 碍是人 们面对 最常见 的问题 之一。 妇女有 多达四 分之一 在她的 一生中
有 严重抑 郁症， 男 人的比 例约为 13%。 这 是极为 常见的 问题， 特别 是在各 位的年
龄。 大学 四年是 首次发 病的高 峰期， 特 别是抑 郁症。 此外， 20 岁 出头的 青少年
晚 期是单 相障碍 （抑 郁症） 发病高 峰期。
(三） 单 相障碍
情绪障 碍分为 单相抑 郁障碍 (unipolar depression disorder) (只 有抑 郁症） 和双相
障碍 (bipolar disorder) (在抑 郁症和 躁狂症 之间来 来回回 ）。 DSM 定 出可观 察的准
则， 以及患 者要符 合多少 准则来 断症。 严重抑 郁症的 第一个 准则： 失 乐症状 （快
感 缺乏） （anhedonia); 患 者对日 常活动 的兴趣 或乐趣 减退。 有些人 会说他 感到难
过， 不开心 和沮丧 。有些 人对此 有非常 强烈的 感受， 而 其他人 的说法 没这样 严重，
只是 说对什 么都没 兴趣， 就 像生活 中的情 绪已被 抽干， 对以 前享受 的活动 已经没
有任何 乐趣， 不想 和朋友 见面， 不关心 吃喝。 什 么事情 都没有 感觉。
除了 悲伤或 失乐， 患者 至少还 要有四 个以下 症状。
(一） 显 著体重 或食欲 改变。 有 些患者 可能完 全失去 进食的 兴趣， 体重 剧减； 有
些吃过 不停。 我有 一位好 朋友， 患 上抑郁 症一年 左右， 体重 增加了 50 磅， 因为
她只 是吃， 吃， 吃， 尤 其是在 夜间。
(二） 有睡眠 障碍： 失眠或 嗜睡。 抑郁 症患者 较可能 有特殊 形式的 失眠： 晚上可
以 入睡， 但凌 晨三， 四点 醒来， 不能再 入睡。 有 些患者 要睡一 整天； 一位 女性患
者每 天要睡 二十、 二十二 小时， 起床 吃一点 东西， 然 后回到 床上， 但她仍 然精疲
力尽。
(三） 精 神运动 性迟缓 或激动 (psychomotor retardation or agitation), 较常 见的是
迟缓， 患者 的动作 减慢， 走得 更慢， 反 应速度 减慢。 因 为动作 迟缓， 抑郁 症患者
往 往更容 易发生 意外； 无论 是驾驶 或过马 路时突 然有车 出现， 他们 不能作 出所需
的迅速 反应， 因此 有更多 事故。 患者的 讲话速 度可能 减慢， 说话 非常， 非常 缓慢，
彷佛 要花很 大能量 才能完 成整个 句子。 极少数 患者变 得极度 活跃， 而不是 慢下来
或停 下来。 这 样的病 例极为 罕见。 患 者感觉 疲惫， 没 有一点 力气， 不想 起床， 不
想 移动； 而 且如上 所述， 任何时 间只是 想睡。
(四） 觉得 自己没 有价值 或过度 内疚。 患者可 能觉得 一切都 是本身 的错， 而罪恶
感或 觉得本 身没有 价值甚 至可以 成为精 神病。 患 者可能 与现实 脱节。 人在 情绪低
落时会 与现实 脱节， 通常有 真令人 沮丧的 主题： 患者可 能认为 自己是 魔鬼， 为祸
世 上而想 自杀。 他 们可能 认为随 机事件 是他们 的错， 例如刚 刚发生 的洪水 不知何
故 是因他 而起。 感觉自 己没有 价值和 内疚， 可 以是完 全脱离 了现实 和近乎 病态。
更 常见的 这些感 觉都只 是不现 实的。 患者 自尊心 低落， 自觉是 愚蠢， 无用， 丑陋
和 坏透。
(五） 集中 力减弱 或犹豫 不决。 人沮丧 时很难 集中注 意力。 一遍 又一遍 读书， 就
是不能 理解。 上课 时不能 集中， 根本 是浪费 时间。 为 论文选 题目似 乎是世 上最艰
艰 的事。 不能决 定任何 事情， 不能想 到任何 事情； 人在 梦中， 不堪 重负。
(六） 自杀 意念或 行为。 有少数 人实际 上会试 图伤害 自己或 自杀。 不仅只 是抑郁
症 患者才 有想到 自杀， 所有 精神病 类型的 患者都 会有这 念头， 但以 抑郁症 患者最
常见。
除 了悲伤 或失乐 之外， 患 者至少 有一至 四个以 上的症 状才可 确诊。 这些症 状要持
续 至少两 周才可 确诊， 只 是糟糕 的一天 不算。 说 实话， 抑郁 症发作 大多数 持续超
过两 个星期 或更长 时间。 事 实上， 如果 不及时 治疗， 平均病 发时间 至少六 个月。
患者 往往被 病魔折 磨颇长 时间， 但 DSM 的 最低准 则是至 少两个 星期。
(视频 ） 我 遇上了 抑郁症 (21')
要区 分人人 都曾经 历的日 常悲伤 情绪与 令患者 衰弱， 铺天盖 地的抑 郁症。 抑郁是
连续 的情绪 状态： 从考试 失手， 到男 女朋友 分手， 到患 者经历 的丧失 功能， 了无
生气的 抑郁。 若是能 够清楚 划分日 常的悲 伤情绪 和精神 障碍的 抑郁， 大家都 方便。
现实情 况是没 有真正 明确的 界线。 有很 多人患 上较温 和程度 的抑郁 症状， 不符合
断诊 为精神 障碍的 准则， 但仍 然陷入 抑郁的 痛苦和 损害。 所以， 大 家不要 以为本
身 没有录 像中患 者感受 的可怕 抑郁症 版本， 就 是万事 大吉； 这是 错误的 观念。 人
生不 快乐， 动 作就会 放缓， 运 作受到 干扰； 要 注意这 些问题 和寻求 帮助。 如果不
及时 治疗， 温和抑 郁症会 变得更 严重。 两者是 连接不 断的。
有 些患者 每天强 迫自己 起来， 虽然 她感到 真的很 郁闷， 但依然 尽力过 日子。 很多
抑郁症 患者有 这样的 特性， 我 称之为 「行 走的伤 者」。 他们 迫使自 己尝试 每天过
着正常 生活， 不 让任何 人知道 有什么 不妥， 试图跟 上功课 和工作 。但 他们很 悲伤，
功能 发挥不 及正常 生活的 水平。 这 是非常 普遍， 部分 原因是 患者不 觉得要 为了抑
郁 而寻求 治疗， 或 是感到 羞耻。 因此， 他们 只是过 一天算 一天， 有 时长达 数年，
直 至有一 天崩溃 下来， 不得 不寻求 帮助。
(四） 双 相性精 神障碍
另一类 别是双 相性精 神障碍 ：这 包括抑 郁症发 作的症 状以及 与抑郁 症相反 的躁狂
症状。 患 者在使 人衰弱 的抑 郁和躁 狂发作 之 间来来 回回。
躁狂 发作的 第一个 准则不 是情绪 低落， 忧心或 抑郁， 而 是异常 的情绪 高涨， 脾气
急躁； 这不是 因为今 天是好 日子， 你 中了奖 或拿了 A 评分， 而是持 续了至 少一星
期。 患者至 少有以 下三个 或更多 症状才 可确诊 为躁狂 发作。
自尊 膨胀或 自大。 患者可 能认为 本人是 世上最 聪明， 最有 创意， 最有 见地， 最有
权势 的人， 也很乐 意告诉 他人。 他没有 自尊的 问题。 「如果 你跟不 上我， 这是你
的 错。」 这时 期的睡 眠需求 减少， 可 能只睡 几个小 时起床 已铆足 了劲。 患 者往往
会比 平时更 健谈， 说 话很快 很快， 很有压 迫感， 部份 原因是 他们的 思想在 跳跃，
脑 袋满是 想法， 说话的 速度跟 不上。 如果 他人跟 不上， 那是 因为对 方不够 聪明跟
不上， 而他 们有这 么多好 点子， 一 定要说 出来。
患者非 常容易 分心， 而且 增加了 DSM 称为 「目 标导 向的活 动」。 患 者满肚 密圈，
有许 多鸿图 大计， 往 往是为 了赚很 多钱； 无论 计划是 完全不 合理， 患者会 费尽心
血 追求。 有些 患者倾 尽家中 所有， 提 光银行 存款， 出售 房子， 卖掉 汽车， 卖儿卖
女 来资助 这些鸿 图大计 在互联 网上赚 到亿万 美元。
患者还 会涉足 DSM 谨 慎称为 「愉 快但危 险的活 动」， 例如 多多性 滥交， 多 多滥用
药物， 赌博 等等， 相 信鸿运 当头， 没有什 么可以 阻止他 发达： 有这 么好的 计划，
必然会 成功。 患者 除了情 绪高涨 和容易 暴躁，
要有 三个以 上这些 些症状 才符合 确诊的 准则。 有时情 绪高涨 会变得 暴力， 因为患
者容易 激动和 发怒。
(视频 ） 燥狂症 (粤语 ）
以下 的视频 （译 本没 有找到 这两个 视频， 文本 叙述可 猜出原 意。） 是一位 躁狂发
作的老 妇人， 显示 她的激 动和思 维不受 控制。 理 发店的 一幕是 很好的 例子。 摄制
人员 只是带 着摄录 机站在 那里， 没有 人告知 她要说 什么。 老 妇人就 是说过 不停，
而且 越来越 激动。 视频 最后一 段看见 她从激 动变为 抑郁的 状态。 不 幸的是 这个可
怜的女 人很难 找到稳 定点。 视频 谈到以 锂作为 用药试 图稳定 情绪的 波动。 但从视
频 所见， 对 这位女 士没有 效用， 她的情 绪翻来 复去， 很难发 现稳定 状态。
另一个 视频是 一位双 相性精 神障碍 患者。 片 中所见 他没有 发病， 没 有抑郁 症或躁
狂症， 但 他依然 侃侃而 谈他如 何陷入 这状况 和见诸 行为。 轻 微躁狂 是比较 温和的
躁狂症 版本， 但 依然有 相同的 症状。
我想谈 谈视频 的一些 重点。 一如抑 郁症， 躁狂症 也有从 底至高 的不同 程度： 从相
对温和 到非常 严重， 甚 至是精 神病。 与现实 脱节的 躁狂症 患者， 与 其相信 他们是
魔 鬼或做 了一些 可怕的 坏事， 反 而相信 他们是 超自然 人物， 可能认 为本身 是回到
人间 的先知 或爱因 斯坦， 或 者说他 们拥有 超自然 力量或 类似的 东西， 因此 他们的
错误 信念， 妄想和 幻觉， 看到 和听到 的都不 是真的 存在， 而 且往往 是非常 宏大。
视频 的主角 不是很 严重的 躁狂病 患者， 但可 以看到 他陷入 麻烦。
有 些人在 轻微躁 狂和轻 微抑郁 之间来 来回回 。 有一些 论点认 为长期 慢性轻 度狂躁
的人， 特别是 很聪明 的特殊 人才， 是 可以有 成就。 johnsHopkins 大学 Kayjamison
教授 的大作 《热情 洋溢》 18t) 记载一 些知名 作家， 诗 人和音 乐家， 以 及一些 政治家
其实都 有轻微 的双相 障碍， 但能 够把躁 狂转为 天赋或 智慧， 成 就一番 事业。 有几
位非常 成功的 企业总 裁是长 期轻微 狂躁， 每天只 睡几个 小时， 明 显很有 自信， 一
直维 持和控 制中度 水平的 躁狂， 好好 利用成 就一番 事业。
但在大 多数情 况下， 躁 狂让人 陷入大 麻烦。 我已经 提到性 滥交， 这 有染上 性病的
风险。 因为 吸毒和 参与毒 品活动 而可能 被捕。 他们当 然可会 令自己 和家人 破产。
而这 些躁狂 带来的 负面后 果往往 迫使患 者寻求 帮助， 而躁狂 症本身 可以是 相当愉
快的 体验。 此外， 寻 求帮助 也是因 为陷入 抑郁， 因为 他们知 道在某 些时刻 会离开
躁狂 而陷入 使人衰 弱的抑 郁症。
抑郁 症比双 相性精 神障碍 患者更 常见。 我 提到女 性约有 22% 和男性 13% — 生中会
有 严重程 度的抑 郁症。 人口中 只有约 1% 会患 上双相 性情感 障碍， 男女比 例大致
相约。 在许多 方面， 这是 和抑郁 症完全 不同的 精神障 碍症。
双相情 感障碍 的类型
有些人 不常有 躁郁症 发作， 在发 作之间 有多年 的稳定 状态； 有些人 的发病 更多。
发 病期可 以有不 同期限 （从 数天至 数月） 和频率 （期 限不定 ）。 虽然有 些人在
Exuberance.- The Passion for Life, 2005 《热情 洋溢》 钱莉 华译， 天下 文化出 版社， 2006 年
稳 定状态 时可能 应付得 很好， 很多人 仍然在 这些相 对稳定 的时期 经历低 级别的
症状， 仍 然影响 患者的 生活。
在 英国， 当前的 诊断可 能是-
双相 障碍第 一型： 躁狂 发作， 大多数 人也出 现抑郁 症候， 但不 是所有 患者。
双相 障碍第 二型： 严重 的抑郁 发作和 轻度躁 狂交替 发作。
情绪 交替违 常障碍 (Cyclothymic disorder): 短期 轻度抑 郁和短 期轻度 躁狂。
快速 循环： 一年 有四次 或更多 循环。 症状 可能是 躁狂， 轻度 躁狂， 抑郁 或混合
型 发作。
混合 状态： 抑 郁和亢 奋同时 出现。
注： 甲 状腺功 能亢进 （甲亢 ） 可以极 为类似 躁郁症 症状； 非常重 要的是 要测试
甲状 腺功能 （简单 的血液 测试） 以 排除不 是甲亢 症状。
数 据源： http://www.mind.org.uk/mental health a-z/7916 understanding bipolar disorder
(五） 抑郁症 的统计
以下 的一些 统计数 据只是 关于抑 郁症。 抑郁症 患者的 发病年 龄有相 当大的 差异。
世 界卫生 组织在 2011 年 发表抑 郁症全 球调查 报告， 发现抑 郁症影 响全球 1.21 亿
人。 最 严重的 抑郁症 可导致 自杀， 每 年死亡 人数有 85 万。 严重抑 郁症的 定义是
依据 DSM 列出的 准则， 包括 悲伤， 失去 兴趣或 乐趣， 有罪恶 感或贬 低自我 价值，
睡眠 不安， 食欲 不振， 低能 量和注 意力不 集中。 患者 要有至 少五个 症状才 可以断
诊为 严重抑 郁症。 这项 调查详 细采访 了超过 89,000 人。 结果 显示， 十个 高收入
国家 15% 人口有 可能在 其一生 中患抑 郁症， 而 八个低 / 中收 入国家 的相应 数字是
11%; 在过 去一年 抑郁症 发病率 的相应 数字是 5.5%:5.9%。 高收入 国家的 严重抑
郁症明 显偏高 （28% 比 20%)， 特别是 法国， 荷兰 和美国 （超过 30%)。 发 病率最
低 的国家 是中国 (12%)， 但在印 度是非 常普遍 （近 36%)。
数据 某些方 面是跨 文化: 妇女 患者是 男子的 两倍。 然而， 发病 年龄各 国颇有 差异：
低收入 国家发 病年龄 （24 岁） 比高收 入国家 （25.7 岁） 提前近 两年。 在 高收入
国家， 过去一 年发病 的有较 多年青 患者， 而低 / 中收 入国家 同期的 发病者 老年人
较多。 在 高收入 国家， 主要病 因是失 去配偶 （无论 是因为 死亡， 离婚 或分居 ）。 181
美国的 一项全 国性研 宄涵盖 几千位 15 至 55 岁 之间没 有寻求 抑郁症 治疗的 随机小
181 这两 段补充 原文数 据源： Cross-National Epidemiology of DSM-IV Major Depressive Episode. BMC
Medicine, July 2011. Global Depression Statistics. Science Daily. July 26, 2011
区 样本。 在过去 一个月 中 抑郁症 患者在 15 至 24 岁年龄 范围内 的比例 最高， 之后
稍为 下降， 但 35 至 44 岁 年龄范 围是相 当高。 根据大 多数国 家统计 数据， 各位可
能 惊讶中 老年人 （在 80 至 85 岁范围 之下） 的严重 抑郁症 比例其 实是相 当低。 为
何有 这样的 情况， 原 因颇为 有趣。 182
有 人认为 姜越老 越辣， 所以 中老年 人较少 抑郁。 也有 其他人 认为现 在的年 轻一代
这一生 比祖父 辈更容 易患抑 郁症， 因 为社会 支持和 家庭网 络己经 改变， 其 他一些
历史文 化也己 改变。 一 些持相 反论据 的说法 认为因 为抑郁 症影响 健康， 导 致心脑
血管 疾病， 中风， 免疫系 统疾病 等等， 有抑郁 症病历 的患者 实际上 更可能 早逝，
因此存 活的中 老年人 的发病 率相对 较低。 我们 不知道 这些解 释是有 那些是 正确。
可 能在一 定程度 上全都 成立。
抑 郁症也 有性别 差异。 这项 研究汇 编了几 百项对 儿童和 青少年 研究的 数据， 这是
自我 报告抑 郁程度 的问卷 调查， 不是浮 现的抑 郁症。 各 位可能 曾填报 〈贝 氏抑郁
量表 SecA: Depress/'on /nve/itoo/〉 之类 的问卷 (见 本章 附录 。 ）。 (译注 ： 台 湾董氏
基金会 网页有 简化的 青少年 版本 。 ） 数据 显示在 13 岁 之前， 男孩和 女孩有 相似程
度的 抑郁。 从 青春期 开始， 女 孩的抑 郁情绪 有相当 显著的 增加， 男 孩的比 率保持
不变或 下降。 到了 18， 20 岁， 抑 郁女生 和男生 的比例 几乎是 2:1。 成人的 比例大
致 相同。
对 此情况 有很多 假说。 生 物学假 说认为 与激素 有关。 社会学 假说认 为与女 孩承受
各 种压力 有关， 特 别是被 欺负。 我 们不知 道确切 原因， 可能 有很多 这些东 西撞在
一起， 促成 这令人 忧心的 2:1 比例。
(六） 各 种理论 和治疗
治疗情 绪障碍 有不同 的重大 理论： 有 生物学 的理论 和治疗 方法， 认 知行为 理论和
治疗， 以 及人际 理论和 治疗。
首 先是遗 传学。 很清楚 情绪障 碍涉及 基因， 特 别是双 相情感 障碍。 在双相 情感障
碍方面 有非常 有力的 证据。 如何进 行遗传 研究？ 各位 知道有 双胞胎 和和家 庭史研
宄。 以 下的数 据汇集 了多项 研究以 及一些 双胞胎 的比对 研宄。 如同 卵双胞 胎有一
人患上 双相躁 郁症， 另一人 有超过 60% 机 会同样 患病。 如异 卵双胞 胎中有 一位患
有 双相躁 郁症， 另一人 只有约 12% 机 率同样 患上。 因此， 这 巨大的 差异是 非常有
力的 证据指 出障碍 症传送 有遗传 因素。 与双相 躁郁症 患者的 血缘关 系越是 疏离，
患上 这病症 的机率 越低。 双 相躁郁 症患者 的二级 亲人的 发病率 只有约 2%， 只是
略高于 一般人 群中约 1% 的 机率。 很清楚 双相情 感障碍 有遗传 因素。
: 没有 原文的 投影片 数据， 根 据文意 中译。
只 是论及 严重抑 郁症， 可 能这疾 病有某 些版本 有较强 的遗传 成份， 特别是 有些人
患上 早发性 抑郁症 (early onset depression), 第 一次发 作是在 童年或 青春期 早期，
这形式 的抑郁 症似乎 有较强 的遗传 成份。 然而， 有些 抑郁症 患者是 明显因 为人生
中 的重大 事件而 致病， 这类 型的抑 郁症较 少与遗 传因素 有强烈 关系。
有认为 情绪障 碍涉及 一些神 经递质 。最 多人研 究的是 单胺类 (monoamines) 神经递
质。 各位可 能听过 血清素 183 (serat 0n i n ) 和 抑郁症 之间的 联系， 此外 还有两 个单胺
类神经 递质被 认为与 两种情 绪障碍 （躁 狂抑郁 症和抑 郁症） 有关： 去甲肾 上腺素
(norepinephrine) 和 多巴胺 (dopamine)。 以 前认为 抑郁症 患者没 有足够 的神经 递质，
尤其 是大脑 系统中 没有足 够的血 清素， 不 能正常 运作。 但现 在有关 神经递 质作用
的 理论是 更多关 注这些 神经递 质的受 体及其 功能。 病发是 因为神 经递质 （例 如血
清素） 的受体 不是有 效发挥 作用， 所以 即使大 脑的神 经突触 有足够 的化学 物质，
神经 细胞不 能充份 利用， 因为 受体不 能正常 工作。 缓 解抑郁 症的药 物就是 要改善
这 些神经 递质的 功能。
有一些 有趣的 研究是 检查有 遗传易 感性的 神经递 质其功 能和压 力的交 叉点。 julia
Kim-Cohen 是这 方面的 专家， 刚加 入耶鲁 大学。 精神病 学系的 」oan Kaufman 也有
一些 研究。 最近的 研究发 现血清 素转运 体基因 的某些 变异或 多态性 可以预 测被试
者在 面对压 力时会 否变得 抑郁。
Avshalom Caspi 和同 事的经 典研究 发现， 被试 者的血 清素转 运体基 因有一 个或两
个 短的等 位基因 （这是 血清素 转运体 基因的 一种变 异）， 被 试者面 临压力 时更容
易 患上抑 郁症。 重 要的是 更深入 理解这 结论。 即 使有了 这样的 血清素 基因， 如从
来 没有面 临重大 压力， 如 虐待， 患 上抑郁 症的机 率不会 很高。 如果 这人有 一个或
两个短 的等位 基因， 而 在童年 时曾被 虐待， 这 人一生 中抑郁 症发病 的机率 较高。
这样 的情况 亦见诸 其他形 式重大 创伤的 样本。 基本说 法是有 一些人 的抑郁 症发病
是因为 遗传易 感性和 巨大压 力互相 交织。 这可 能并不 适用于 所有遗 传易感 性或所
有形 式的抑 郁症， 但有四 个不同 的研究 已复制 了这项 血清素 结论， 这似乎 是非常
可靠的 效果。 再说 一次， 基因 不会决 定情绪 障碍， 但 基因和 压力交 织似乎 是这种
障 碍的主 要风险 因素。
有 很多脑 区的失 调或功 能障碍 似乎涉 及情绪 障碍。 前额 叶皮层 (prefrontal cortex)
高度涉 及高阶 复杂思 维和解 决问题 以及目 标导向 的行为 。抑 郁症患 者的前 额叶皮
质 活动会 减少， 可 能影响 注意力 （难 以集中 ）， 目标 导向的 行为， 规划和 解决问
题以及 调节情 绪等各 方面。
亦即五 羟色胺 (5-hydroxytryptamine, 5-HT)
杏仁核 (amygdala) 涉 及情感 讯息的 处理。 有情绪 障碍的 人面对 情感讯 息时， 杏仁
核反 应过度 活跃。 这 见诸双 极躁郁 症和抑 郁症。 海马体 (hippocampus) 高 度涉及
记忆和 集中注 意力。 长期抑 郁症患 者的海 马体通 常是萎 缩的， 这可 能与注 意力有
关。 前扣 带皮质 (anterior cingulate) 涉及很 多不同 活动， 但主要 是与情 绪障碍 相关，
尤其是 在面对 压力的 响应和 行为的 选择。 可能 是前扣 带皮质 失调影 响了面 对压力
时 的适当 响应， 选择良 好的应 对行为 和在此 路不通 时改变 本身的 行为。
生 物学理 论导致 以几种 不同药 物来治 疗情绪 障碍。 有 两个旧 类别： 单胺氧 化酶抑
制剂 (monoamine oxidase inhibitors) 禾 口三环 类抗抑 郁药 (tricyclic antidepressants) 。
在 一定程 度上， 现在仍 然使用 三环； 比较 有效， 约有 60% 患者 有良好 反应， 但有
很多副 作用， 而且过 量可能 致命。 所以 一直要 寻找替 代品。 真正在 市场胜 出的是
选择性 血清素 再吸收 抑制剂 (selective serotonin re-uptake inhibitors, SSRIs) ， 即是
克忧果 (Paxil) 和 百忧解 (Prozac) 这 些品牌 药物。 百 忧解在 1987 年进 入美国 市场，
迅即成 为治疗 抑郁， 焦虑 和其他 障碍症 的主要 药物。 这些新 药不是 比旧式 抗抑郁
药更 有效， 而是有 较少副 作用， 更容易 为病人 接受。
最近有 选择性 血清素 / 去甲肾 上腺素 再摄取 抑制剂 (selective serotonin /
norepinephrine re-uptake inhibitor)。 这 些药物 据说可 以防止 血清素 和去甲 肾上腺
素回 送给发 放的神 经元， 因而在 突触创 造了更 多神经 递质。 这些都 是相当 有效的
药物， 但有相 当多患 者没有 反应， 尤其 是实时 反应， 往往要 试用多 种药物 才找到
适合的 药物。
治疗双 相情感 障碍的 首选药 物是锂 (lithium), 似乎能 够稳定 不同神 经递质 系统的
数量， 从 而稳定 情绪的 波动。 但锂 是有问 题的， 因为有 巨大副 作用， 不适 用于怀
孕妇女 ，因 为会影 响胎儿 发育。 这是不 宜长期 服用的 药物， 有 很多胃 肠道副 作用。
因此 患者往 往同时 服用锂 和抗抑 郁药， 因 为锂往 往只影 响躁狂 发作， 不能 缓解抑
郁症。
最 后是抗 精神病 药物， 用 于帮助 与现实 脱节的 患者， 有时也 用于治 疗与现 实脱节
的情 绪障碍 患者。
以下 略略介 绍心理 治疗。 认知行 为疗法 建基于 Aaron Beck 奠 基的抑 郁症消 极认知
理论 184 。 他美 国宾夕 法尼亚 大学的 精神病 学家， 他的理 论只适 用于抑 郁症， 不适
用于双 相情感 障碍。 根据 Beck 的 理論， 负面 扭曲的 认知是 忧郁症 的核心 歷程，
因为特 定的认 知功能 障碍或 偏差而 导致。 忧 郁症患 者具有 下列三 种认知 特征： 185
Negative Cognitive Theory of Depression
这 几段转 录自彭 柏威、 许欣伟 〈 忧 郁症的 心理治 療 〉， 比 原文详 尽和有 条理。
1. 忧郁 症认知 三元素 (cognitive triad of depression): 第一元 素是忧 郁症患 者常采
用负 面的看 法來看 自己， 认为自 己没有 价值、 能力 不足， 不 可爱、 有 缺陷。 第二
个元 素是以 负面观 点解释 目前的 经验， 认为环 境中存 在无法 克服的 阻碍。 第三个
元 素是他 们对未 來没有 希望， 过 份预期 目前的 苦难会 持续， 这种对 未來的 负面看
法常引 发自殺 意念。
2. 认 知错误 (cognitive errors): 忧郁 症患者 扭曲对 事件的 诠释， 产 生不合 邏辑的
推論。 他 们常以 「全有 全无」 的 二分法 思考， 对事情 无根据 的任意 推論， 过份夸
大， 把事情 看得很 严重， 以偏 概全， 过度 類推， 只因一 兩件事 就对全 盘做出 结論，
或 认为所 有的事 都他们 有关， 必须 负责， 以不合 理的标 准要求 自己。
3. 负面自 我架构 (negative self-schema): 负 面自我 架构使 患者在 接收讯 息时， 选
择 性接收 不好的 讯息。 一个 认为自 己表现 不好的 儿童， 对受称 赞不易 记得， 受批
评 则容易 记住， 并加强 其表现 不好的 信念。
抑郁 的人把 负面事 件归因 自己， 看到的 坏事都 是长期 如此， 全方面 遍及生 活的许
多 方面， 而这又 再强化 本身的 抑郁症 和认为 人生是 可怕的 概念。 这 些认知 理论指
出负面 认知型 态可以 预测抑 郁症， 证据来 自美国 Temple 大学和 Wisconsin 大学连
手 的一项 研究： 确认那 些大一 生有负 面认知 或归因 类型， 但从 来没有 经历抑 郁症，
然后跟 踪这些 学生两 年之久 。结 果发现 这些学 生在两 年半内 抑郁症 发作的 比率高
于其他 不是负 面认知 类型的 学生， 两 者之间 有颇大 差别。 因此， 这 些特点 似乎前
瞻性 预测抑 郁症的 风险。
认知 行为治 疗法是 建基于 Beck 的 理论。 主要步 骤涉及 确定患 者负面 想法的 主题，
如何会 被触发 以及帮 助患者 挑战这 些想法 ：提 问患者 他们对 事物的 解释有 什么证
据， 是否 有其他 角度看 情况， 如何应 付可能 发生的 坏事。 治 疗师帮 助患者 认识负
面 信念或 假设， 然后 挑战其 真实的 价值， 然后改 变与抑 郁症状 相关的 环境各 方面。
治 疗师挑 战患者 的理性 思维， 但也认 识到患 者会遇 上非常 糟糕的 事情， 帮 助他更
积 极解决 问题， 以改 变这些 环境。 治 疗师还 教导如 何管理 情绪， 不致 陷入抑 郁症。
这些 认知行 为疗法 己被证 明非常 有效， 在某些 方面与 药物治 疗一样 有效。
认知行 为疗法 186 很有 条理和 集中， 设计 是相对 短期。 * 治療 师透过 沟通技 巧找出
患者 的负面 信念和 假设。 先向 病人解 释认知 治療的 理念； 然 后指派 患者每 天记錄
遇到的 事情、 感 受以及 想法， 学 习找出 自己常 有的负 面想法 和推論 方式， 也记錄
愉快 感与成 就感， 让患者 从简单 工作得 到的成 功经验 循序渐 进完成 更难的 工作以
增强 患者的 功能， 进一 步改变 「我是 无用」 的负面 想法。 治 療师不 会直接 告诉患
者他 的想法 有何不 合理， 而 是不断 提问， 让患 者在回 答与思 索过程 中自我 发现本
'带 * 这几段 转录彭 柏威、 许欣伟 〈 忧 郁症的 心理治 療 〉, 比 原文详 尽和有 条理， 略有 改写。
身想法 有何不 合理和 为何不 合理， 让患者 了解到 本身的 想法不 一定是 真实， 验证
患者的 想法或 信念是 否合理 真实， 试着以 不同、 更 合理、 客 观的想 法來取 代原有
的 想法。
* 一般 而言， 认知 行为疗 法大约 每星期 一次， 持续 15 至 25 次。 中 度或严 重患者
在最 初四、 五 周时， 每星期 二次， 及 后每周 一次， 持续 10 至 15 周。 通常 在療程
快结 束前， 改为 每兩周 一次； 治療 结束后 一年， 最好 有三、 四 次辅助 治療。 这是
追踪式 晤谈， 以了解 患者的 狀况。
最近 有一项 研宄： 240 名重度 抑郁症 患者接 受四个 月急性 治疗， 有 些是认 知行为
疗法， 有些 是服用 克忧果 (Paxil) 药物。 第 八周时 加入安 慰剂对 照组， 受试 者只服
用糖丸 。在八 星期内 ，克忧 果组和 有些认 知行为 疗法组 患者好 转的比 例比较 均匀，
而克 忧果组 稍稍占 上风。 十六星 期后， 两组 患者好 转的比 例绝对 相同， 约 60%
不 再感到 抑郁。
一次又 一次证 明认知 行为疗 法不仅 可以有 助治疗 患者当 前的抑 郁症， 还有 助防止
抑郁 症未来 发作， 因为 患者学 会应对 未来新 压力的 技巧。 同 一研究 追踪治 愈的患
者一年 之久。 克忧 果组的 患者一 半继续 服用全 剂量的 药物， 看看服 药是否 可以防
止抑 郁症， 另一半 服用安 慰剂。
抑郁症 有令人 忧虑的 消息。 患者 服用药 物得到 治愈， 如停止 服药后 又没有 任何形
式 的心理 治疗， 复发率 往往非 常高。 240 名患 者有近 80% 在 停药第 一年内 复发，
这 些人没 有得到 任何认 知行为 治疗。 只是 服用克 忧果的 患者， 约有 50% 复发。 只
接受 认知行 为治疗 的患者 只有约 35% 复发。 多 项研究 一再发 现认知 行为疗 法明显
可以 减少抑 郁症复 发率。
抑郁 症另一 种心理 疗法是 人际关 系疗法 (interpersonal therapy) o 这 理论认 为对自
我的负 面看法 和对自 我和人 际关系 的期望 ，是 基于促 成这类 负面自 我看法 的成长
环境。 因此 治疗师 必须帮 助患者 了解他 对自我 的负面 看法以 及这是 如何根 植于过
去 的人际 关系。 人际关 系疗法 比认知 行为疗 法结构 上较为 松散， 更 侧重于 过去。
认 知行为 疗法非 常专注 于现在 和处理 现况， 并制 定应对 方法。
Gerald Klerman 和 Myrna Weissna 于 1980 年代 提出人 际关系 療法， 是针对 忧郁症
的短 期心理 治療。 忧郁 症有其 生理、 心理 和社会 因素， 但人 际关系 療法把 焦点放
在患 者目前 的人际 关系， 如 悲伤、 人际 争执、 角色 转变、 人 际缺损 (interpersonal
deficits) 。 187
187 原文没 有详尽 介绍人 际关系 疗法； 这几段 转录彭 柏威、 许欣伟 〈 忧 郁症的 心理治 療 〉， 略有改
写，。
人 际关系 療法通 常每周 一次， 一次 50 分钟， 治療 12 至 16 次。 治 療早期 （1~4
次） 的 主要任 务是和 患者建 立合作 的聯盟 关系， 找出 最能代 表患者 对本身 人际关
系 的人际 焦点。 治 療师让 患者回 顾忧郁 症狀， 列出人 际关系 清单， 并帮助 他们接
受 「患 者」 的 角色。 在治 療中期 （4~12 次）， 治 療师在 所选择 的治療 焦点上 工作：
1. 悲伤： 因亲 友死亡 带來的 失落。 处理 悲伤， 开始 时将忧 郁症症 狀和亲 友的亡
連结， 治療 师帮助 患者重 新开始 哀悼的 过程， 之后协 助重建 人际关 系替代 失去的
关系。
2. 人际 争执： 发生在 婚姻、 家庭 或工作 当中， 可能 是大声 争吵或 冷战。 人际争
执有 僵局、 重新 协商、 化 解三个 阶段。 患 者常处 于僵局 阶段， 治療 师帮助 找出争
执点， 检视冲 突双方 对彼此 不相称 的角色 期待， 鼓 勵重新 协商。
3. 角色 转变： 从单 身到结 婚或换 工作， 可能 导致不 适应而 忧郁。 治療中 要帮助
患者检 视新旧 角色的 好坏， 体 验新旧 角色的 感受， 发 展新关 系增加 患者对 新角色
的熟 練感。
4. 人际 缺损： 处理 人际缺 损的目 标在增 进患者 人际关 系的质 与量。 在此， 治療
关系可 能成为 治療的 焦点， 移情 需要被 处理， 并检视 患者人 际关系 的正面 和负面
部份。
治 療晚期 （13~16 次） 把 焦点放 在治療 结束。 对处 理悲伤 的患者 而言， 治 療结束
是重新 处理经 歷失落 的重要 机会。 在这 阶段， 治療师 整合先 前讨論 的人际 关系主
题， 找出 治療中 达成的 进步和 目标， 并 让患者 发展出 忧郁症 「早期 警报系 统」。
另外， 治療 结束后 也可考 虑一个 月一次 的维护 治療， 以推迟 忧郁症 復发。
有一些 研究比 较人际 交往疗 法和认 知行为 疗法， 但 研究前 者要少 得多。 对 某些患
者 来说， 人际交 往疗法 是可行 的替代 疗法， 尤 其是患 者发现 自己的 抑郁症 是与人
际关系 的重点 有紧密 关连， 而且 似乎经 常反复 发生。
说 到底， 抑 郁症还 是有好 消息： 有这 些替代 疗法。 除 了药物 治疗， 至少有 两项心
理治 疗法是 经对照 研究证 明非常 有效。 患 者有了 选择， 完全 无需躲 在抑郁 症的阴
影， 而是寻 最适合 本人的 治疗。
(附录 ） 贝克忧 郁量表
回答 方式： 请根 据个人 最近的 状况， 选 择一个 适当的 选项。
1. 口0 我 不感到 难过。
□1 我感觉 难过。
□ 2 我一直 觉得难 过且无 法振作 起来。
□ 3 我难 过且不 快乐， 我不 能忍受 这种情 形了。
2. 口0 对 未来我 并不感 觉特别 沮丧。
□ 1 对未来 我感到 沮丧。
□ 2 没有 任何事 可让我 期盼。
□ 3 我 觉得未 来毫无 希望， 并 且无法 改善。
3. 口0 我不觉 得自己 是个失 败者。
□ 1 我 比一般 人害怕 失败。
□ 2 回想 自己的 生活， 我 所看到 的都是 一大堆 失败。
□ 3 我觉 得自己 是个彻 底的失 败者。
4. 口0 我 像过去 一样从 一些事 中得到 满足。
□ 1 我 不像过 去一样 对一些 事感到 喜悦。
□ 2 我 不再从 任何事 中感到 真正的 满足。
□ 3 我对 任何事 都感到 烦躁不 满意。
5. 口0 我 没有罪 恶感。
□ 1 偶尔我 会有罪 恶感。
□ 2 我常 常有罪 恶感。
□ 3 我总 是感到 罪恶。
6. 口0 我不 觉得自 己正在 受罚。
□ 1 我觉得 自己可 能遭受 报应。
□ 2 我希 望受到 报应。
□ 3 我觉得 自己正 在自食 恶果。
7. 口0 我对 自己并 不感到 失望。
□ 1 我对自 己甚感 失望。
□ 2 我讨厌 自己。
□ 3 我恨 自己。
8. 口0 我不觉 得自己 比别人 差劲。
□ 1 我对 自己的 弱点或 错误常 常挑三 拣四。
□ 2 我总 是为了 自 己的缺 失苛责 自 己。
□ 3 祇要出 事就会 归咎于 自己。
9. DO 我没有 任何想 自 杀的 念头。
□ 1 我想 自杀， 但 我不会 真的那 么做。
□ 2 我真想 自杀。
□ 3 如果有 机会， 我要 自杀。
10. 口0 和平时 比较， 我 哭的次 数并无 增加。
□ 1 我现在 比以前 常哭。
□ 2 现在 我经常 哭泣。
□ 3 过去我 还能， 但现在 想哭都 哭不出 来了。
11. 口0 我 对任何 事并不 会比以 前更易 动怒。
□ 1 我 比以前 稍微有 些脾气 暴躁。
□ 2 很多时 候我相 当苦恼 或脾气 暴躁。
□ 3 目 前我总 是容易 动怒。
12. 口0 我关心 他人。
□ 1 和以 前比较 我有点 不关心 别人。
□ 2 我关 心别人 的程度 已大不 如昔。
□ 3 我已不 再关心 他人。
13. 口0 我做决 定能像 以前一 样好。
□ 1 我比 以前会 延后做 决定的 时间。
□ 2 我做决 定比以 前更感 困难。
□ 3 我不再 能做决 定了。
14. 口0 我不觉 得自己 比以前 差劲。
□ 1 我 担心自 己变老 或不吸 引人。
□ 2 我 觉得自 己的外 表变得 不再吸 引人。
□ 3 我 认为自 己长得 很丑。
15. 口0 我 的工作 情况跟 以前一 样好。
□ 1 我需 要特别 努力才 能开始 工作。
□ 2 我必 须极力 催促自 己才能 做一些 事情。
□ 3 我无 法做任 何事。
16. 口0 我 像往常 一样睡 得好。
□ 1 我不 像往常 一样睡 得好。
□ 2 我比往 常早醒 1 至 2 小时 且难再 入睡。
□ 3 我比 往常早 数小时 醒来， 且 无法再 入睡。
17. 口0 我并 不比以 往感到 疲倦。
□ 1 我 比以往 易感到 疲倦。
□ 2 几乎 做任何 事都令 我感到 疲倦。
□ 3 我累 得任何 事都不 想做。
18. 口0 我 的食欲 不比以 前差。
□ 1 我的食 欲不像 以前那 样好。
□ 2 目前我 的食欲 很差。
□ 3 我不再 感到有 任何的 食欲。
19. 口0 我 的体重 并没有 下降， 若有， 也只有 一点。
□ 1 我 的体重 下降了 2.5 公斤 以上。
□ 2 我 的体重 下降了 4.5 公斤 以上。
□ 3 我 的体重 下降了 7 公斤 以上。
20. 口0 我并 未比以 往更忧 虑自己 的健康 状况。
□ 1 我被 一些生 理病痛 困扰， 譬如 胃痛、 便 秘等。
□ 2 我 很忧虑 自 己 的健康 问题， 因此 无法顾 及许多 事务。
□ 3 我 太忧虑 自 己 的健康 问题， 以致于 无法思 索任何 事情。
21. 口0 最 近我对 性的兴 趣并没 有特殊 改变。
□ 1 最近 我对性 的兴趣 比以前 稍减。
□ 2 目 前我对 性的兴 趣降低 很多。
□ 3 我对性 已完全 没有兴 趣了。
计分：
当 你做完 问卷， 将二十 一题的 得分累 加求出 总分。 每 题最高 得分是 3 分， 最低是 0 分， 因 此总分
不 会高于 63 分， 反之， 总分 最低为 0 分。
I- 10 分 在 此范围 内属于 正常。
II- 16 分 轻 微情绪 困扰。
17-20 分 在临床 上属于 忧郁症 边缘。
21-30 分 属于 中度忧 郁症。
31-40 分 严重忧 郁症。
40 分以上 极端忧 郁症。
假若个 人长期 维持在 17 分 以上， 则 需要专 业人员 的协助 治疗。
临床 心理学 clinical psychology; 异常 心理学 abnormal psychology; 精神 病理学 psychopathology
第十 九讲： 事 情出错 时会发 生什么 情况： 精神病 （二）
188
(一） 识别精 神疾病
课 程的最 后一个 主题是 临床心 理学， 也被称 为异常 心理学 或精神 病理学 189 。 对大
多数人 来说， 这 就是心 理学， 是关 于精神 疾病， 是关于 临床心 理学。
Nolen-Hoeksema 博士上 一讲开 始了这 主题， 这一讲 继续。 这是有 巨大科 学意义
的 话题， 对个人 来说， 也是 重要的 话题。 在 座有一 些人正 在接受 精神病 治疗， 月艮
用 药物。 也有一 些人对 精神病 学家， 心理 学家， 社会 工作者 和其他 人透露 病情和
心事。
各位在 这一刻 还不是 精神病 患者， 但 在耶鲁 大学这 几年你 会成为 精神病 患者。
[笑] 这 是许多 人人生 的困难 时期， 有 些人会 患上心 理病。 据 估计， 美国 的大学
毕业生 有一半 一生中 会患上 某种精 神病， 严 重程度 足以需 要某种 形式的 治疗。 即
使本 人没有 直接受 精神病 影响， 身边的 亲人， 家人， 朋友会 有某些 疾病， 例如脑
部 退化症 （老年 痴呆症 ）， 精神分 裂症， 抑 郁症或 某种焦 虑症。 所 以不要 低估临
床心 理学和 认识什 么可能 出错和 寻求治 疗对个 人的重 要性。
谈到精 神病， 范 围非常 广阔， 包 括典型 的精神 分裂症 （在 街上 走动， 打手 势和自
言 自语， 有时尖 叫）， 包括 可卡因 成瘾和 酒精成 瘾和其 他药物 成瘾， 包括 唐氏综
合症， 自 闭症， 老年 人丧失 记忆， 青 年人陷 入极度 忧郁， 严 重的社 交恐惧 症导致
患者不 敢离家 外出。 也有一 些很难 归类的 情况。 这位摄 影师现 在为我 拍照， 我吓
得 半死， [笑] 这是社 交恐惧 症还是 我没有 礼貌？ 杀 人犯是 否没有 良知？ 黑道头
子是 否有精 神病？ 这 是深层 问题， 留 待讲座 尾声。
http://frontierpsychiatrist.co.uk/wp-content/uploads/2009/01/mental-illness-sketch-2-252x300.jpg
如何 看待一 些人的 不寻常 或滑稽 行为？ 电 视剧集 《宋 飞正传 Se/>7/ e /d》 的角色
Kramer 本来 是代表 人物， 但扮演 这角色 的演员 Michael Richards 在过去 几个月 的
出位种 族歧视 言论， 不知这 些不同 寻常的 滑稽行 为是角 色还是 演员。 如何 看待行
为古怪 的人？ 在 那一刻 古怪会 变成精 神病？ 如 何看待 不寻常 的生活 方式， 例如极
端利他 主义？ 蝙蝠侠 一生致 力帮助 别人， 每晚 只睡一 小时， 而 这一小 时满是 噩梦，
然 后他起 来对抗 坏蛋。 几 个月前 《纽 约客》 杂 志报导 一位有 家室的 有钱人 捐出肾
脏 帮助陌 生人。 他说： 「我 有两个 肾脏。 只是 轻微疼 痛的小 手术， 我可以 挽救别
人的生 命。」 他的妻 子说： 「你 有精 神病。 这样做 是很疯 狂。」 如 何划分 界线？ 这
是严肃 的哲学 和道德 问题， 也是思 考精神 病要了 解的。
如何 看待精 神病？ 前人 认为严 重精神 病是由 于恶魔 附身。 耶 教经文 记载耶 稣基督
四处 游走， 为遇见 的疯人 驱魔。 当时 这是对 精神病 的普遍 思维。 我 们现在 认为这
是不正 确的。 如何看 待离经 叛道？ 包 括精神 病学家 Thomas Szasz 的 一些人 声称标
签某些 人有精 神病不 是医疗 决定， 而是 社会决 定排斥 偏离社 会规范 的人， 取消彼
等 的道德 资格： 即 是社会 不是不 同意这 些人， 也 不是视 彼等是 邪恶。 而是 认为彼
等是 病人， 因 此甚至 不给予 罪犯也 享有的 尊重。
这观点 不是完 全没有 道理。 世 界各地 有许多 国家， 持 不同政 见者的 人往往 被确定
为 精神病 患者， 扔在收 容所。 试 图逃离 奴役的 美国黑 人以前 被形容 为有精 神病。
1973 年 之前， 官方记 录同性 恋为精 神病。 当 时有很 多人己 看到我 们现代 人的观
点： 与其 说这反 映公正 的医学 分析， 倒不 如说这 反映人 们对同 性恋的 政治， 社会
和道德 偏见， 是 不客观 的医疗 判断。 即 使到了 现在， 我记 忆所及 的美国 总统， 包
括布 什和特 别是克 林顿， 都曾 被对手 形容为 不仅是 可怕， 邪恶， 恐怖， 「痛 恨他
的政 策」， 也 是精神 错乱。 每一 位总统 都在某 时某刻 被一些 聪明人 批评为 精神病
患者， 并在 《时 代》 报导。 抛 开这些 说法究 竟是否 准确， 要 点是人 们经常 使用医
疗 标签， 尤其是 「精神 病」， 「精 神分裂 症」， 「妄 想症」 这些 标签， 来排斥 和针对
与己 见不同 的人。
虽 然这些 指控不 是完全 正确， 但反 过来认 为没有 精神病 这回事 也是太 过份。 有些
精神病 患者确 实是患 上真正 意义的 「疾 病」， 一如 癌症是 身体生 了病。 疾 病破坏
了人的 功能， 不 能正常 工作， 不会变 得更有 创意或 更有效 率或更 活泼。 相反， 除
了 Nolen-Hoeksema 博士 提到的 极少数 燥狂症 例外， 精神病 患者在 任何方 面是变
得更 糟糕。 患者 得到治 疗和痊 愈后， 变得更 能干， 更 快乐， 能更好 参与这 世界，
不 会选择 回到精 神病， 这表 明疾病 的严重 影响。 因此， 现代 治疗精 神病是 作为疾
病来 治疗。 精 神分裂 症和癌 症都是 疾病， 应 该一视 同仁。
异常心 理范围 广泛。 课 程在不 同背景 下己讨 论了精 神病： 例 如讨论 记忆时 谈到失
忆症， 讨论社 会理性 时谈到 自闭症 等等。 DSM 有 以下的 分类。
美国 《诊断 与统计 手册》 第四版 的精神 病分类
通 常初诊 断于婴 儿期、 儿童 期或青 春期的 疾患;
谵妄、 痴呆、 失 忆性疾 患及其 他认知 疾患；
3.
一般性 医学状 况造成 的精神 疾患；
4.
物 质关联 疾患；
精 神分裂 及其他 精神性 疾患；
6.
情绪性 疾患；
焦虑性 疾患；
8.
身体型 疾患；
9.
人为 疾患；
10. 解离性 疾患；
11. 性疾 患及性 别认同 疾患；
12. 饮食性 疾患；
13. 睡眠 疾患；
14. 他 处未分 类之冲 动控制 疾患;
15. 适应性 疾患；
16. 人 格疾患
(转录 〈 维基 百科 〉 )
重 大疾病 有性别 差异。 女 性更容 易出现 焦虑症 和情绪 障碍。 男性更 容易遭 受物质
障碍， 特别是 酗酒。 精神 分裂症 是男女 相若， 但反 社会人 格障碍 （有 时也 称为反
社 会或精 神病） 主要是 男性。
性别与 女性心 理健康
性别差 异和心 理健康 的事实
> 精 神疾病 的终生 患病率 比以前 认为的 要高， 影响 近一半 人口。
> 符合诊 断标准 的心理 疾病， 只有不 到一半 由医生 确定。
> 经历了 情绪， 焦 虑或物 质使用 障碍的 每五人 只有两 位寻求 援助。
> 精神 病总发 病率， 男 女几乎 相同， 但精神 病模式 有显著 的性别 差异。
性 别因素
> 性别是 精神健 康和精 神疾病 的关键 因素。
> 较多 关注精 神病发 病率， 较少关 注性别 的决定 因素和 促进及 保护心 理健康
的压 力和逆 境的适 应能力 的机制 。
> 性 别决定 男女的 权力和 控制本 身心理 健康和 生活， 社会 地位和 待遇， 对特
定 心理健 康风险 感染程 度的社 会经济 因素。
> 性别差 异尤其 见诸常 见的精 神病： 抑郁， 焦虑 和肉体 疼痛。 女性患 者占多
数， 每三 人有一 患者。
> 预计到 2020 年， 单相抑 郁症会 成为全 球残疾 负担的 第二大 原因， 女性患
者 是男性 两倍。
> 抑郁 症是最 常见的 女性心 理健康 问题， 而且比 男性更 持久。
> 另 一种常 见疾病 是依赖 酒精的 终生患 病率， 男性 患者比 女性高 两倍。 在发
达 国家， 每 五名男 性有一 人以及 每十二 名女性 有一人 在其一 生中会 发病。
> 被诊 断为反 社会人 格障碍 的男性 为女性 的三倍 以上。
> 严重 的精神 疾病， 如精 神分裂 症和双 相情感 障碍， 影 响不到 2% 的 人口，
没 有显著 的性别 差异。
> 据 报导， 发病时 年龄， 精神 病症状 频率， 疾病的 过程， 社交 适应能 力和长
期 结果都 有性别 差异。
> 有三个 或以上 病患的 患者， 有 最多与 精神病 相关的 残疾。 妇女占 多数。
与 性别有 关的风 险因素
> 抑郁， 焦虑， 肉 体疼痛 症状和 较高共 病率， 与 一起出 现的风 险因素 有显著
关连， 例 如基于 性别的 角色， 压力 和负面 的人生 经历和 事件。
> 严重 影响妇 女的常 见精神 疾患， 其与性 别相关 的风险 因素包 括基于 性别的
暴力， 社会 经济的 劣势， 收 入低， 收入不 平等， 社会 地位低 和从属 他人，
职级 低下， 无休 止照顾 他人。
> 妇女面 对高程 度性暴 力和事 后相对 较多发 的创伤 后压力 心理障 碍症， 使妇
女成为 受这些 疾病影 响的最 大单一 群体。
> 如经济 和社会 政策导 致突发 改变， 无 法控制 或无可 避免地 改变了 收入， 就
业 和社会 资本， 会显著 增加精 神病发 病率和 性别不 平等。
精神 病的性 别偏差
> 即使 患者有 相同症 状和在 标准测 试得分 相若， 医生较 可能诊 断女性 患上抑
郁症。
> 女性 患者较 多被处 方改变 情绪的 精神科 药物。
> 女性 更容易 向基层 保健医 生寻求 帮助和 披露心 理健康 问题， 而男性 更可能
向专业 心理健 康护理 求助， 也较 多住院 治疗。
> 男性 比女性 更可能 对卫生 保健提 供者披 露酗酒 问题。
> 社会 对女性 易受情 绪困扰 和男性 酗酒问 题的性 别刻板 印象， 加强社 会歧视
和 对求助 途径的 限制。
> 无 论是否 有性别 差异， 大多 数情绪 困扰和 / 或心 理障碍 的男女 患者未 有医疗
确诊或 治疗。
> 除非医 生直接 查询， 女性不 愿意透 露暴力 受害的 历史。
妇女心 理健康 的事实
> 神经 精神障 碍疾患 导致的 残疾， 抑郁症 影响约 41.9% 的 妇女， 29.3% 的 男性。
> 最 多影响 老年人 的心理 健康问 题有抑 郁症， 生理 性脑疾 病和痴 呆症。 大部
份是 妇女。
> 据 估计， 世上 受暴力 冲突， 内战， 灾难 和迫迁 影响的 有五千 万人， 80% 是
妇女和 儿童。
> 女性 一生中 遇到暴 力行为 的机率 16% 到 50% 不等。
> 至少 有五分 之一的 女性一 生中遭 受强奸 或强奸 未遂。
节译自 WHO: Gender and women's mental health
(美国 ） 疾 患发病 率和性 别比例 （2001- 02 年）
终 生疾患
一年 内患病
女(％)
男(％)
比例
女(％)
男(％)
比例
抑郁症
22.9
13.1
1.46
10.1
1.38
慢 性轻度 抑郁症
6.2
1.31
2.9
1.6
1.29
广泛性 焦虑症
5.8
3.1
1.34
3.1
1.4
1.37
恐慌症
3.7
1.39
3.1
1.4
1.39
社交 恐惧症
5.8
4.3
1.16
3.4
1.22
特定 恐惧症
12.4
6.2
1.47
9.6
4.6
1.46
依 赖酒精
8.0
17.4
0.63
5.4
0.68
依赖 尼古丁
15.6
20.0
0.84
11.5
14.1
0.88
依 赖大麻
0.9
0.77
0.2
0.5
0.72
依赖其 他药物
1.4
0.84
0.3
0.5
0.83
反社 会人格
1.9
0.68
数 据源： Nicholas R. Eaton al et, An Invariant Dimensional Liability Model of Gender Differences in
Mental Disorder Prevalence: Evidence From a National Sample. Table 1. 样本： 43,093 人
上一 讲已谈 论情绪 障碍， 因 此这一 讲不再 重复， 这 一讲的 主题有 精神分 裂症， 焦
虑症 之类的 疾病， 解离症 之类的 疾病， 人 格障碍 等等。 这些 是主要 的心理 问题。
心理 学家或 精神科 医生诊 症时主 要集中 在这些 问题， 其中有 些是罕 见的， 但有一
些 患疾和 情绪障 碍如焦 虑是很 常见。
(二） 精神 分裂症
全 球约有 1% 人口患 有精神 分裂症 (schizophrenia), 是 患者入 住精神 病院的 最常见
原因， 因为 其后果 严重和 可怕。 有人 称之为 二十世 纪的麻 风病； 在 过去一 世纪，
精 神分裂 症患者 在社会 上无处 容身， 得不到 帮助和 治疗人 人避之 唯恐不 及，。 精
神分 裂症的 概念是 脱离了 现实。 Schizophrenia 源自于 两个希 腊字的 合并。 Schizo
的 意思是 分裂或 裂开； phren 则指 心灵， 原意是 指心灵 （人格 ） 的 分裂， 因此导
致一些 人混淆 了精神 分裂症 与人格 分裂， 莫名 其妙地 认为精 神分裂 症是指 具有多
重 性格。 这是 错误的 观念。 多重 性格症 是完全 不同的 疾病， 是 离散性 障碍。 精神
分裂症 患者没 有多重 性格， 只是 脱离了 现实。 患者的 两性比 例大致 相当， 但男性
病 发时间 较早， 可能 在高中 和大学 时期。
精 神分裂 症有五 种主要 症状。 有四 个是正 向症状 （患者 的不寻 常行为 ）：
(1) 幻觉 (hallucination): 幻觉 是感官 体验， 不是真 正的。 最 典型的 幻觉是 幻听。
精神分 裂症患 者听到 声音， 特 别是人 声告诉 患者要 做什么 事情， 这 不是真 实的。
有 时也有 幻视或 幻嗅， 但 典型的 幻觉是 幻听。 有时 患者听 到的是 自己的 声音， 患
者可 以嗡嗡 作声或 念数目 字或张 开嘴， 有 效停止 幻觉。 一些 精神分 裂症患 者以此
阻止 幻听。
(2) 妄想 (delusion) ： 妄想 和幻觉 的区别 是前者 是错误 的感官 经验， 没有 真的发
生， 而 妄想是 错误的 信念， 不 应有的 信念。 什 么算是 妄想， 什 么算是 准确， 这是
极具 争议的 问题。 Richard Dawkins 的著作 《上帝 的迷思 19Q T/?e God De/t/s/bn》 雄辩
滔滔， 指出很 多人有 妄想认 为有超 自然的 「神」 创造了 宇宙和 无时无 刻注视 众生。
有些 人认为 把宗教 信仰称 为妄想 是极为 侮辱， 人 们对此 有不同 看法。
精 神分裂 症患者 的妄想 往往是 明显地 怪异和 错误， 往 往倾向 于相信 他们是 名人。
《上 帝的 迷思》 陈蓉 霞译， 海南 出版社 2010 年 5 月 第一版
许多精 神分裂 症患者 有宗教 情怀， 相 信本人 是耶稣 基督。 1959 年， 密歇 根州一
间医 院有三 位耶稣 基督彼 此见面 交谈。 妄想 的主题 之一是 所谓关 系意念 (ideas of
reference), 认为围 绕着患 者有各 种各样 的事情 发生： 听到 人们私 语觉得 他们在
谈 论他， 报章的 密码消 息是针 对他， 可 能认为 有某种 万能强 大的力 量在密 谋反对
他或 试图操 纵他， 例如外 星人或 联邦调 查局或 中央情 报局或 政府有 某种针 对他的
邪恶 计划。
(3) 杂乱 无章的 言语： 一些 精神分 裂症患 者唠唠 叨叨， 胡说 八道。 在街上 遇见精
神 分裂症 患者， 他的说 话毫无 意义， 不 单是他 表达的 想法不 合理， 而 且语无 伦次。
(4) 混乱的 或僵直 的身体 动作。 最极端 的情况 是紧张 性精神 分裂症 (catatonic) 行为-
患 者不能 移动， 姿态 僵直。
第五 个是负 向症状 （患 者没有 的行为 ） ：
(5) 精神 分裂症 的负向 症状主 要是没 有正常 思想或 情绪。 一 些精神 分裂症 患者可
能 只是不 说话， 有 非常低 的情绪 反应， 可能什 么都不 关心， 表情 平淡、 思 考或语
言 贫乏、 生活 退缩或 没有意 志力。
精 神分裂 症有五 个主要 亚型， 我只 谈论最 有趣的 三个。 第一 个是偏 执型精 神分裂
症 (paranoid schizophrenia) 。 患者相 信别人 密谋反 对他， 往 往夸大 妄想， 往 往认为
其他 人都嫉 妒他。 患者可 能认为 自己有 神通， 认 为他是 神或救 世主。 紧张 性精神
分裂 症患者 (catatonic schizophrenics) 对 周围环 境反应 迟钝， 往往重 复他人 刚才的
说话， 不 会产生 自己的 说话。 错 乱型精 神分裂 症患者 (disorganized schizophrenics)
可能是 大众认 为是疯 狂的人 。患 者语无 论次， 有 妄想和 幻觉， 行动可 能是危 险的，
患者也 被看作 是危险 人物。 他无 法帮助 自己， 日 常生活 中无法 自理。
很难 把所有 这些问 题寻源 问根， 一 般概念 认为问 题是因 为思维 和知觉 脱节， 不能
为思 维和知 觉排出 序列和 协调， 以 组成有 逻辑的 结构和 合理， 现实 的时间 排序。
这是 出错了 的核心 问题， 而 患者因 此与他 人失去 联系， 不 能接触 社会， 意 味着患
者 没有得 到太多 的现实 检查。 如 患者开 始行为 古怪， 没 有他人 理会， 患者 会变得
越古怪 离奇； 如患者 得到善 意的社 会群体 关心， 这情况 往往可 以受到 控制。 精神
分裂症 是恶性 循环： 患者 有认知 问题， 然 后与他 人失去 联系， 进一 步放大 了认知
问题， 循环 不息。
很多人 曾研究 精神分 裂症的 遗传。 很清楚 这病症 有强大 的遗传 成分： 研究 患者家
人的 病历， 可以预 测患者 发病的 风险。 如同 卵双胞 胎有一 位精神 分裂症 发病， 另
一位的 发病机 率约有 一半。 谈到性 倾向问 题时， 已有 提到这 机率， 意味着 在此之
外必然 有环境 的组成 部分。 如果 完全是 遗传， 机 率会是 100%。 基 因会预 定精神
分裂 症的发 病率， 但是否 发病取 决于环 境中发 生什么 触发性 事情。
一些 触发事 件可能 发生在 早期。 有一些 证据表 明精神 分裂症 甚至与 出生时 的创伤
有关， 也有 一些其 他证据 表明精 神分裂 症与病 毒感染 有关。 例子是 有较多 精神分
裂 症患者 在冬季 出生， 很 微妙的 差异但 可靠。 较多人 在冬天 生病， 可能当 时有某
种流 行病或 瘟疫， 似乎 当时出 生的精 神分裂 症患者 较多。
最近 一些研 究发现 精神分 裂症可 能与弓 形虫病 有关， 这是 由猫粪 传播的 疾病。 研
究 人员查 询精神 分裂症 患者的 父母： 「孩 子出 生时， 家 里是否 养猫？ 」 答 案似乎
证实养 猫家庭 的精神 分裂症 发病率 较高。
另一 种触发 事件是 有压力 的家庭 环境。 精神分 裂症患 者似乎 承受较 大的家 庭环境
压力。 我 们必须 小心解 读研究 结论。 记得我 们谈到 最坏的 研究， 特 点之一 是未能
区分因 与果。 困难的 家庭环 境可能 提高了 精神分 裂症的 机率。 另一 方面， 可能是
精神分 裂症儿 童或未 来精神 分裂症 患者在 童年时 已是难 于管教 ，在 某些方 面引起
这样 的家庭 环境。 目前尚 不清楚 是困难 的家庭 环境影 响精神 分裂症 或是精 神分裂
症 患者影 响家庭 环境。
以 前对精 神分裂 症有一 种流行 理论， 认 为是由 过量的 多巴胺 (dopamine) 致病。 多
巴胺 是神经 递质。 减少多 巴胺的 药物有 助减轻 症状。 过多摄 取多巴 胺会把 病人变
成临时 的精神 分裂症 患者， 得 到所谓 「安 非他 明精神 病」， 有类似 精神分 裂症的
症状： 幻觉， 妄想 等等。 这理 论可能 有一些 理由， 但不 完整； 这至少 有两个 原因。
首先， 这理 论解释 了幻觉 和妄想 等等， 但 不能解 释负向 症状： 患 者没有 情绪， 变
得 僵化。 此外， 患者 似乎有 某种形 式的脑 部结构 变异： 脑室 增大， 涉及额 叶的活
动 减少； 这表明 精神分 裂症的 问题很 复杂， 多巴胺 理论未 能充份 解释。
最后以 一个谜 团结束 这部份 的讨论 。世 界各地 的精神 分裂症 症状和 患病率 大致相
似， 但 工业化 程度较 低国家 有更好 的治愈 比例。 没 有人知 道真正 原因。 我 提出三
种可 能性。 其 一是工 业化程 度较低 国家的 家庭有 更大容 忍度， 所 以较少 批评。 这
些国 家也较 少用抗 精神病 药物。 抗 精神病 药物可 以舒缓 症状， 但也 会有碍 治愈。
如果认 为精神 分裂症 是暂时 的障碍 ，用 药也许 在一定 程度上 会以某 种方式 让这更
有可能 发生。
(三） 焦虑症
精 神分裂 症只占 1%， 更常见 的精神 患疾是 焦虑症 (anxiety disorder^ 焦虑 症的主
要 干扰是 焦虑： 有很多 焦虑， 持久性 焦虑或 减少焦 虑的适 应不良 行为。 人 人都有
焦虑的 体验。 没有体 验焦虑 的人是 很奇怪 的人， 可 能不会 在世上 发挥得 很好。 过
多 焦虑才 算是焦 虑症： 无法 控制， 不 合理， 把生活 弄得一 团糟。 有 多种类 型的焦
虑症。 最简 单的是 广泛性 焦虑症 (generalized anxiety disorders), 每 二十人 有一人
一生中 会受到 影响： 时 刻担心 着急， 可 能会瘫 下来； 身体 症状有 头痛， 胃痛， 肌
肉 紧张和 烦躁。
有一些 证据表 明广泛 性焦虑 症有遗 传组成 部分， 与 抑郁症 有某种 方式的 关连， 也
似乎 可能与 某种形 式的童 年创伤 有关。 一 些人认 为年幼 时受到 创伤， 人会 变得超
警惕， 不相信 世界， 以为 坏事总 会随时 发生； 因为超 警惕， 生活上 遇上难 题时更
容易 患上广 泛性焦 虑症。
第 二种焦 虑症是 恐惧症 (phobias) 191 : 激 烈和非 理性的 恐惧， 对象
可以是 对象， 事件 和社会 环境。 以下 有两个 列表： （一） 最 常见的
恐 惧症和 （二） 林林 种种恐 惧症。
常见的 恐惧症
1. 蜘蛛 恐惧症 Arachnophobia
影响 女性多 于男性
2. 恐蛇症 Ophidiophobia
往往归 因演化 进程， 个人经 验或文 化影响
3. 惧高症 Acrophobia
可能 导致突 然焦虑 和避开 高处。 不要 混淆人 从高处
向下望 的眩晕 (vertigo) 身体 反应。
4. 惧旷症 （广 场恐 惧症） Agoraphobia
普遍的 错误观 念是广 场恐惧 症是恐 惧一些 开放的
地方。 其实 患者通 常不是 怕这些 地方， 不是怕 人多，
而是 怕处于 一些难 以逃离 或无法 避免的 场合， 感觉
到周围 环境有 时令患 者陷入 困境， 不 安全， 难以控
制， 或感 到非常 不舒适 时会有 严重的 恐慌发 作和焦
虑， 会躲在 家中。
5. 恐狗症 Cynophobia
往 往与个 人经历 有关， 例如 年幼时 被狗咬
6. 雷电 恐惧症 Astraphobia
7. 针头 恐惧症 (晕针 ) Trypanophobia
8. 社交 恐惧症 Social Phobias
又 称社交 焦虑症 (social anxiety disorder)
患 者对任 何社交 或公开 场合感 到强烈 恐惧或 忧虑，
在陌生 人面前 或可能 被别人 仔细观 察的社 交或表
演 场合有 显著且 持久的 恐惧， 害怕自 己的行 为或紧
张表现 会引起 羞辱或 难堪。 有 些患者 对参加 聚会、
打 电话、 到商店 购物、 或 询问权 威人士 都感到 困难。
http://www.personal.psu.edu/afr3/blofis/siowfal2/phobia.ipg
9. 飞行 恐惧症 Pteromerhanophobia
往往利 用暴露 疗法， 让患 者逐渐
10. 不 洁恐惧 (病态 洁癖） Mysophobia
可能 与强迫 症有关
数 据源： 参考 《维基 百科》 和多个 网页。
重点不 是各种 恐惧症 有多少 患者， 而是指 出人人 有不同 的恐惧 对象。 大约有 40%
的 人承认 怕蛇， 怕猫 的人少 得多。
恐惧 有一个 为人熟 悉的经 典性条 件反射 模型， 但 这不是 很好的 理论。 很多 怕蛇的
人 从未有 过与蛇 有关的 不愉快 经历。 此外， 许多 人曾有 不好的 经历， 例如 车祸，
触 电或被 枪击， 事后 都没有 导致恐 惧症。 解 释恐惧 症更合 理的理 论是备 战理论
(preparedness theory): 人们已 演化对 某些恐 惧症的 对象变 得敏感 ，在 人类演 化史，
这 些对象 曾危害 人类， 因此人 类容易 产生恐 惧症的 反应。
林 林种种
的 恐惧症
ablutophobia: 洗澡 恐惧症
acarophobia: 搔痒 恐惧症
acerophobia: 恐酸症
achluophobia: 黑暗 恐惧症
acousticophobia: 噪音 恐惧症
acrophobia: 惧高症
aeroacrophobia: 空 旷高处 恐惧症
aeronausiphobia: 晕 机呕吐 恐惧症
aerophobia: 高空 恐惧症
aeruophobia: 飞行 恐惧症
agoraphobia: 空旷 恐惧症
agraphobia: 性虐待 恐惧症
agnzoophobia: 野 生动物 恐惧症
. . , /4-— 、 、.,. 1 / 丄— ? 、 -'. i+f- -i- 1' -rn i i=r ■->—
agyrophobia: 街道 1 街 it 横越 恐惧症
aichmophobia: 针头 1 尖刺物 恐惧症
ailurophobia: 恐猫症
albuminurophobia: 肾脏病 恐惧症
alektorophobia: 恐鸡症
algophobia: 疼痛 恐怖症
alliumphobia: 恐蒜症
allodoxaphobia: 选择 恐惧症
amathophobia: 灰尘 恐惧症
amaxophobia: 乘车 恐惧症
ambulophobia: 步行 恐惧症
amnesiphobia: 记 忆丧失 恐惧症
amychophobia: 搔刮 1 刮痕 恐惧症
anablephobia: 仰视 恐惧症
ancraophobia: 恐风症
androphobia: 男性 嫌恶症
anemophobia: 风媒 1 空 气流动 恐惧症
anginophobia: 窒息 恐惧症
Anglophobia: 英国 1 英 国文化 恐惧症
angrophobia: 愤怒 恐惧症
ankylophobia: 关节 1 卡 榫静止 恐惧症
anthophobia: 恐花症
anthrophobia: 恐人症
anthropophobia: 社交 恐惧症
antlophobia: 洪水 恐惧症
anuptaphobia: 单身 恐惧症
apeirophobia: 无限 恐惧症
aphenphosmphobia: 被接触 恐惧症
apiphobia: 恐蜂症
apotemnophobia: 截肢者 恐惧症
arachibutyrophobia: 嘴 角沾到 花生酱 恐惧症
arachnophobia: 蜘蛛 恐惧症
arithmophobia: 数字 恐惧症
arsonphobia: 恐火症
asthenophobia: 疲劳 1 虚弱 恐惧症
astraphobia: 雷电恐 惧症
astrophobia: 天文 恐惧症
asymmetriphobia: 不均 匀恐惧 症
ataxiophobia: 运 动失调 恐惧症
ataxophobia: 混乱 恐惧症
atelophobia: 不完美 恐惧症
atephobia: 遗迹 1 残址 恐惧症
athazagoraphobia: 被遗忘 恐惧症
atomosophobia: 原 子爆炸 恐惧症
atychiphobia: 失败 恐惧症
aulophobia: 长笛 恐惧症
aurophobia: 恐金症
auroraphobia: 极光 恐惧症
autodysomophobia: 臭人 恐惧症
automatonophobia: 假人 1 蜡像 恐惧症
automysophobia: 自 身不洁 恐惧症
autophobia: 独楚 恐惧症
aviophobia: 飞 机搭乘 恐惧症
bacillophobia: 微生物 恐惧症
bacteriophobia: 细菌 恐惧症
bactrachophobia: 爬虫类 恐惧症
ballistophobia: 飞弹 1 子弹 恐惧症
barophobia: 重力 恐惧症
basophobia: 无 法站立 恐惧症
bathophobia: 深渊 恐惧症
batonophobia: 植 物恐惧 症
batrachophobia: 两栖类 恐惧症
bibliophobia: 书籍 恐惧症
blennophobia: 黏液 恐惧症
bogyphobia: 吓小孩 的鬼怪 恐惧症
Bolshephobia: 苏共 1 布尔 什维克 恐惧症
bromidrosiphobia: 体 味恐惧 症
bufonophobia: 蟾蜍 恐惧症
cacophobia: 丑 陋恐惧 症
cainophobia: 新奇 恐惧症
caligynephobia: 美女 恐惧症
carcinophobia: 癌 症恐惧 症
cardiophobia: 心 脏恐惧 症
carnophobia: 肉类 恐惧症
catagelophobia: 奚落 恐惧症
catapedaphobia: 高 处跃下 恐惧症
cathisophobia: 恐坐症
catoptrophobia: 恐镜症
cenophobia: 新事物 恐惧症
ceraunophobia: 恐雷症
chaetophobia: 恐发症
cheimaphobia or cheimatophobia: 惧冷症
chemophobia: 化学 恐惧症
cherophobia: 快乐 恐惧症
chionophobia: 恐雪症
chorophobia: 跳舞 恐惧症
chrometophobia: 恐钱症
chromophobia: 色彩 恐惧症
chronomentrophobia: 恐钟症
chronophobia: 时间 恐惧症
cibophobia: 食物 恐惧症
claustrophobia: 幽闭 恐怖症
cleisiophobia: 闭锁 恐惧症
cleptophobia: 偷窃 恐惧症
climacophobia: 阶梯 恐惧症
clinophobia: 上床 (睡觉 ) 恐惧症
clithrophobia: 与 世隔绝 恐惧症
cnidophobia: 螫刺 恐惧症
coimetrophobia: 墓地 恐惧症
cometophobia: 彗星 恐惧症
coprastasophobia: 便秘 恐惧症
coprophobia: 排泄物 恐惧症
coulrophobia: 小丑 恐惧症
cremnophobia: 断崖 恐惧症
cryophobia: 冰冻 恐惧症
crystallophobia: 水晶 1 玻璃 恐惧症
cyberphobia: 计算机 / 计算 机使用 恐惧症
cyclophobia: 单车 恐惧症
cymophobia: 波浪 1 波 状运动 恐惧症
cynophobia: 恐狗症
decidophobia: 决策 恐惧症
defecaloesiophobia: 肠胃痛 恐惧症
deipnophobia: 用餐 恐惧症
dementophobia: 疯狂 恐惧症
demonophobia: 恶魔 恐惧症
demophobia: 人群 恐惧症
dendrophobia: 恐树症
dentophobia: 牙医 恐惧症
dermatophobia: 皮 肤损伤 恐惧症
dermatosiophobia: 皮肤病 恐惧症
dextrophobia: 身体右 方物体 恐惧症
diabetophobia: 糖尿病 恐惧症
didaskaleinophobia: 上学 恐惧症
dikephobia: 正义 恐惧症
dinophobia: 晕眩 恐惧症
diplophobia: 复视 (一 物看成 两物) 恐惧症
dipsophobia: 饮酒 恐惧症
dishabiliophobia: 公 开脱衣 恐惧症
domatophobia: 房屋 / 室内 恐惧症
doraphobia: 皮毛 恐惧症
dromophobia: 街 道横越 恐惧症
dutchphobia: 老板娘 恐惧症
dysmorphophobia: 畸 形恐惧 症
dystychiphobia: 意 外事故 恐惧症
ecclesiophobia: 教堂 恐惧症
eicophobia: 居 家环境 恐惧症
eisoptrophobia: 自 身镜像 恐惧症
electrophobia: 电力 恐惧症
eleutherophobia: 自 由恐惧 症
emetophobia: 呕吐 恐惧症
enetophobia: 针头 恐惧症
enosiophobia: 认重罪 恐惧症
entomophobia: 昆虫 恐惧症
eosophobia: 曙光 / 日光 恐惧症
epistaxiophobia: 鼻血 恐惧症
epistemophobia: 知识 恐惧症
equinophobia: 恐马症
ereuthrophobia: 脸红 恐惧症
ergasiophobia: 手 术器材 恐惧症
ergophobia: 工作 恐惧症
erotophobia: 性爱 恐惧症
erythrophobia: 红色 恐惧症
euphobia: 喜 事获悉 恐惧症
eurotophobia: 女性 生殖器 恐惧症
febriphobia: 发烧 恐惧症
felinophobia: 猫 科动物 恐惧症
Francophobia: 法国 / 法 国文化 恐惧症
gamophobia: 婚姻 恐惧症
geliophobia: 笑声 恐惧症
geniophobia: 下巴 恐惧症
genophobia: 性 恐惧症
genuphobia: 膝盖 恐惧症
gephyrophobia: 过桥 恐惧症
gerascophobia: 老化 恐惧症
Germanophobia: 德国 1 德 国文化 恐惧症
gerontophobia: 老人 恐惧症
geumaphobia: 味觉 恐惧症
glossophobia: 公 开发言 恐惧症
graphophobia: 书写 恐惧症
gymnophobia: 裸体 恐惧症
gynophobia: 女性 嫌恶症
hadephobia: 地狱 恐惧症
hagiophobia: 圣 人圣物 恐惧症
hamartophobia: 犯罪 恐惧症
harpaxophobia: 摩擦 1 磨蹭 恐惧症
hedonophobia: 愉悦 恐惧症
heliophobia: 恐日症
hellenologophobia: 希 腊词汇 恐惧症
helminthophobia: 恐虫症
hemophobia: 恐血症
heterophobia: 异性 恐惧症
hierophobia: 神父 恐惧症
hippopotomonstrosesquippedaliophobia:
长字 恐惧症
hobophobia: 乞丐 恐惧症
hodophobia: 公 路旅行 恐惧症
homichlophobia: 青蛙 恐惧症
homilophobia: 布道 恐惧症
homophobia: 恐同症
hoplophobia: 手枪 恐惧症
hormephobia: 惊吓 恐惧症
hydrargyophobia: 汞 制药剂 恐惧症
hydrophobia: 恐水症
hydrophobophobia: 狂犬病 恐惧症
hyelophobia or hyalophobia: 玻璃 恐惧症
hygrophobia: 液体 / 潮湿 恐惧症
hylephobia: 唯 物主义 恐惧症
hylophobia: 森林 恐惧症
hypegiaphobia: 责任 恐惧症
hypnophobia: 睡眠 恐惧症
iatrophobia: 医生 恐惧症
ichthyophobia: 鱼类 恐惧症
ideophobia: 观念 恐惧症
iophobia: 毒物 恐惧症
isolophobia: 孤独 恐惧症
isopterophobia: 白蚁恐 惧症
ithyphallophobia: 勃起 恐惧症
Japanophobia: 日本人 恐惧症
Judeophobia: 犹太人 恐惧症
kenophobia: 空白 恐惧症
kinetophobia: 动作 / 动 态恐惧 症
koinoniphobia: 空间 恐惧症
kopophobia: 疲劳 恐惧症
kosmikophobia: 宇 宙现象 恐惧症
kyphophobia: 驼背 恐惧症
lachanophobia: 蔬 菜恐惧 症
laliophobia: 说话 恐惧症
leprophobia: 痲疯 恐惧症
leukophobia: 白色 恐惧症
levophobia: 身体左 方物体 恐惧症
ligyrophobia: 巨响 恐惧症
lilapsophobia: 龙卷风 恐惧症
limnophobia: 湖泊 恐惧症
linonophobia: 细弦 恐惧症
liticaphobia: 诉讼 恐惧症
lockiophobia: 生产 恐惧症
logophobia: 文字 恐惧症
luiphobia: 梅毒 恐惧症
lutraphobia: 水獭 恐惧症
lygophobia: 幽暗 恐惧症
macrophobia: 久候 恐惧症
mageirocophobia: 下厨 恐惧症
malaxophobia: 调情 恐惧症
mastigophobia: 惩罚 恐惧症
mechanophobia: 机械 恐惧症
megalophobia: 巨物 恐惧症
melanophobia: 黑色 恐惧症
melophobia: 音乐 恐惧症
meningitophobia: 脑 部病变 恐惧症
menophobia: 月经 恐惧症
merinthophobia: 紧缚 1 捆绑 恐惧症
metallophobia: 金属 恐惧症
metathesiophobia: 改变 恐惧症
meteorophobia: 流星 恐惧症
methyphobia: 酒精 恐惧症
metrophobia: 恐诗症
microphobia: 微物 恐惧症
misophobia/ mysophobia: 脏污 恐惧症
mnemophobia: 记亿 恐惧症
molysmophobia: 污染 恐惧症
monopathophobia: 疾 病确定 恐惧症
motorphobia: 车辆 恐惧症
mottephobia: 恐蛾症
musophobia: 恐鼠症
mycophobia: 蕈类 恐惧症
myrmecophobia: 恐奴症
mythophobia: 神话 1 故事 1 假话 恐惧症
necrophobia: 死亡 恐惧症
neopharmaphobia: 新药物 恐惧症
noctiphobia: 夜晚 恐惧症
nomatophobia: 名字 恐惧症
nosemaphobia: 疾病 恐惧症
nosocomephobia: 医院 恐惧症
nostophobia: 返家 恐惧症
novercaphobia: 后母 恐惧症
nucleomituphobia: 核武 恐惧症
obesophobia: 肥胖 恐惧症
octophobia: 「8」 恐惧症
ontophobia: 牙 科手术 恐惧症
oenophobia: 恐酒症
olfactophobia: 恐笑症
ombrophobia: 恐雨症
ommetaphobia: 恐眼症
oneirogmophobia: 春梦 恐惧症
oneirophobia: 恐梦症
onomatophobia: 听 到特定 文字之 恐惧症
ophidiophobia: 恐蛇症
ophthalmophobia: 被盯视 恐惧症
optophobia: 睁眼 恐惧症
ornithophobia: 恐乌症
orthophobia: 资产 恐惧症
osmophobia: 气味 恐惧症
ostraconophobia: 甲壳 类恐惧 症
ouranophobia: 天堂 恐惧症
pagophobia: 冰霜 恐惧症
panophobia: 万物 恐惧症
pantophobia: 恐惧 恐惧症
Papaphobia: 教宗 恐惧症
papyrophobia: 恐纸症
paralipophobia: 不尽责 恐惧症
paraphobia: 性倒错 恐惧症
parasitophobia: 寄生虫 恐惧症
paraskavedekatriaphobia: 十三 号星期 五恐惧 症
parthenophobia: 处女 1 少女 恐惧症
patroiophobia: 遗传 恐惧症
peccatophobia: 思 想犯罪 恐惧症
pediculophobia: 虱子 恐惧症
pediophobia: 人偶 恐惧症
pedophobia: 恐童症
peladophobia: 秃头者 恐惧症
pellagrophobia: 癞皮病 恐惧症
peniaphobia: 贫穷 恐惧症
pentheraphobia: 岳母 恐惧症
phagophobia: 吞食 恐惧症
phalacrophobia: 变秃 恐惧症
phallophobia: 阴茎 1 勃 起阴茎 恐惧症
pharmacophobia: 服药 恐惧症
pharmacophobia: 恐药症
phasmophobia: 恐鬼症
philemaphobia: 亲吻 恐惧症
philophobia: 恋爱 恐惧症
philosophobia: 哲学 恐惧症
phonophobia: 声音 恐惧症
photoaugliaphobia: 耀光 恐惧症
photophobia: 惧光症
phronemophobia: 思考 恐惧症
phthisiophobia: 结核病 恐惧症
pinigerophobia: 窒息 恐惧症
placophobia: 墓碑 恐惧症
plutophobia: 富有 恐惧症
pluviophobia: 下雨 1 淋雨 恐惧症
pneumatiphobia: 灵魂 恐惧症
pogonophobia: 胡须 恐惧症
poliosophobia: 小儿麻 痹罹患 恐惧症
politicophobia: 政 治人物 恐惧症
polyphobia: 多数 1 综合 恐惧症
ponophobia: 工 作过量 恐惧症
porphyrophobia: 紫色 恐惧症
potamophobia: 河流 1 流水 恐惧症
proctophobia: 直肠 恐惧症
prosophobia: 发展 恐惧症
psellismophobia: 结巴 恐惧症
psychophobia: 心理 恐惧症
pteronophobia: 被以羽 毛搔痒 恐惧症
pupaphobia: 傀儡 恐惧症
radiophobia: 辐射 恐惧症
rhabdophobia: 棒打 恐惧症
rhypophobia: 澄清 恐惧症
rhytiphobia: 长皱紋 恐惧症
rupophobia: 灰尘 恐惧症
Russophobia: 俄 罗斯人 恐惧症
samhainophobia: 万圣节 恐惧症
satanophobia: 撒旦 恐惧症
scabiophobia: 疥疮 恐惧症
scelerophibia: 恶人 恐惧症
schlionophobia: 学校 恐惧症
sciophobia: 阴影 恐惧症
scotomaphobia: 视 野遮蔽 恐惧症
scriptophobia: 当 众书写 恐惧症
selaphobia: 闪光 恐惧症
selenophobia: 恐月症
seplophobia: 腐烂 恐惧症
siderodromophobia: 火车 恐惧症
sinistrophobia: 左撇子 恐惧症
Sinophobia: 中国 / 中 国文化 恐惧症
soceraphobia: 公婆 恐惧症
social phobia: 社 交恐惧 症
sociophobia: 社会 恐惧症
sophophobia: 学习 恐惧症
soteriophobia: 依赖恐 惧症
spacephobia: 外太 恐惧症
spectrophobia: 幽 灵恐惧 症
sphexsophobia: 黄蜂 恐惧症
stasibasiphobia: 直 立行走 恐惧症
staurophobia: 十字架 恐惧症
stenophobia: 狭室 恐惧症
symbolophobia: 符 号使用 恐惧症
symmetrophobia: 对 称恐惧 症
syngenesophobia: 亲属 恐惧症
tachophobia: 速度 恐惧症
taphephobia: 活埋 恐惧症
tapinophobia: 被传染 恐惧症
taurophobia: 恐牛症
technophobia: 科技 恐惧症
teleophobia: 确 定计划 恐惧症
telephonophobia: 电话 恐惧症
telosphobia: 落后 恐惧症
teratophobia: 怀 畸形胎 恐惧症
testophobia: 考试 恐惧症
tetanophobia: 破伤风 恐惧症
textophobia: 特 定布料 恐惧症
thalassophobia: 海洋 恐惧症
theatrophobia: 剧场 恐惧症
theologicophobia: 神学 恐惧症
theophobia: 恐神症 1 宗教 恐惧症
thermophobia: 恐热症
tomophobia: 手术 恐惧症
topophobia: 怯场症 1 表演 恐惧症
traumatophobia: 受伤 恐惧症
tremophobia: 颤抖 恐惧症
triskaidekaphobia: 「13」 恐惧症
trypanophobia: 注射 恐惧症
tyrannophobia: 暴君 恐惧症
urophobia: 尿液 / 排尿 恐惧症
vaccinophobia: 接种 恐惧症
vestiphobia: 衣服 恐惧症
virginitiphobia: 强暴 恐惧症
vitricophobia: 继父 恐惧症
wiccaphobia: 巫女 1 巫 术恐惧 症
xanthophobia: 黄色 恐惧症
xenophobia: 陌生 / 外国人 恐惧症
xerophobia: 干燥 恐惧症
zelophobia: 妒忌 恐惧症
zeusophobia: 宙斯恐 惧症… 恐神症
zoophobia: 动物 恐惧症
转录 nursekiki 〈不 想失 去的一 部分〉 中译 The PhoWcr Ust 网站。 这不 是什么 官方的 权威性 清单。
最后谈 论的焦 虑症是 强迫症 (obsessive-compulsive disorder) 。 强迫性 观念是 闯入患
者意 识的不 合理， 令人 不安的 想法。 整体 人口有 2-3% 受到 影响， 导致强 迫和重
复 的动作 以减轻 强迫性 观念。 例如， 患者 的强迫 性观念 是觉得 自己是 肮脏， 手脏
人 也脏。 这 可能导 致强迫 性清洁 梳洗。 患者可 能相信 神生他 的气， 这可能 导致强
迫性 祷告。 清洁 梳洗和 宗教是 强迫症 的常见 主题。 理 性方面 知道这 些都是 不合理
的 行为， 但 不能停 止做这 些事。 有时， 我出 门后担 心没有 锁门， 跑 回去检 查查。
我觉得 这是强 迫症的 征兆， 因为 我知道 我锁上 了门。 但我 真的上 锁了？ 然 后我担
心 是否锁 上门。
反复 检查是 最常见 的强迫 行为， 似乎是 神经心 理现象 。至少 这是与 尾状核 (caudate
nucleus) 的 神经活 动增加 有关。 有趣的 是人们 可能认 为强迫 症是颇 为弗洛 伊德式
精神 分析的 疾患， 但实际 可以利 用提高 血清素 （5- 羟 色胺） 水平 的药物 治疗， 成
效相当 不错。 强迫症 是可以 简单地 用药物 治愈。
血清素 是神经 递质。 很多健 康问题 与大脑 血清素 水平低 有关。 造成 血清素 减少的
原因有 很多， 包括 压力、 缺乏 睡眠、 营养 不良和 缺乏锻 炼等。 在降 低到需 要数量
以 下时， 会出 现注意 力集中 困难等 问题， 会 间接影 响计划 和组织 能力。 这 种情况
还经常 伴随压 力和厌 倦感， 如 果血清 素水平 进一步 下降， 还 会引起 抑郁。 * 192
其 他一些 与大脑 血清素 水平降 低有关 的问题 还包括 易怒、 焦虑、 疲劳、 慢 性疼痛
和 焦躁不 安等。 如 果不采 取预防 措施， 这些 问题会 随时间 推移而 恶化， 并 最终引
起强 迫症、 慢性 疲劳综 合征、 关 节炎、 纤维肌 痛和轻 躁狂抑 郁症等 疾病。 患者可
能会出 现不必 要的侵 略行为 和情绪 波动。 血清素 水平较 低的人 群更容 易发生 抑郁、
冲动 行为、 酗酒、 自杀、 攻击 及暴力 行为， 科 学家甚 至通过 改变实 验动物 脑内血
清素 水平， 使其更 具有攻 击性。 *
(四） 精 神分裂 症和焦 虑症的 问与答
强迫症 和妥瑞 症候群 （Tourette Syndrome) 之间的 关系。 这个 症候群 是非常 具体的
神经生 理综合 症状， 没 有强迫 思想， 但 导致不 自主的 抽动， 震颤， 有时喊 出脏话
或禁 忌语， 非常 具体， 而强迫 症是更 广泛， 涉及行 为和思 维中的 行为。 这 是两者
的 区别。 （参阅 〈 妥 瑞症候 群 〉)
* 这些 段落转 录 维基 百科 。
个 人是否 可以有 多种精 神病？ 当然 可以， 事 实上有 些疾病 是共存 的疾病
(comorbid), 例如， 严 重抑郁 症患者 也可能 患上焦 虑症。 不 幸的是 患上一 种疾患
不会对 另一种 有免疫 反应。
「迷 信」 这有 趣问题 我所知 不多。 我认为 这取决 于迷信 的严重 程度。 有一 些世俗
迷信 是无伤 大雅， 例如 「不 要踏上 裂缝， 否则妈 妈会伤 背」， 打破 镜子是 不吉利
等等。 另一 方面， 如 果迷信 促使你 开始有 些怪异 仪式： 例如极 度小心 走路， 免得
踩 到任何 裂缝， 甚 至回头 再走一 次避开 裂缝； 到了这 个程度 就可能 会蔓延 到强迫
症。 强迫 症往往 有宗教 或魔法 含义： 必 须做某 些事， 否 则坏事 临门。 简单 迷信不
是这 类型。
精神分 裂症患 者是否 危险？ 从统 计数据 来看， 往往 不是。 患 者往往 是孤立 无援，
更可 能是受 害者而 不是施 害者。 有些患 者可能 会伤害 别人。 例如， 偏执型 精神分
裂症患 者可能 有错觉 要伤害 别人， 也 有一些 案例， 但在大 多数情 况下， 患 者是被
压 迫的受 害者。 他们 是非常 脆弱， 因 为不能 够与其 他人打 交道， 往 往不能 够保护
自己。
精 神科药 物的药 效有多 长久？ 在 一般情 况下， 药物只 有短暂 效应。 这并不 意味着
如果 强迫症 或抑郁 症患者 要终生 服药。 轻 微抑郁 症患者 服用百 忧解或 Wellbutrin
这些 药物， 利用这 段时间 来重整 生活， 提高 情绪， 然 后不用 服药。 但
Nolen-Hoeksema 教授 指出， 除非 患者己 经开发 了应对 技能， 病患 很可能 复发，
问 题随之 再来。 因此， 药 物对身 体的影 响总是 暂时， 特别 是精神 分裂症 患者， 但
药物是 有助患 者摆脱 焦虑或 抑郁的 问题。
〔视 频〕 精神 分裂症 (法 语动 画片， 简 体中译 字幕）
(五） 解 离性人 格疾患
先 看视频 〈心 碎的 孩子： 解离 性人格 疾患〉 （二） （^)。 ( 另一 链结 )
解离 性疾患 (dissociative disorder) 的 意思实 际上是 记忆的 解离， 即是 忘记了 本身的
部份 人格或 历史， 除了 有时在 特殊情 况下才 可以从 记忆中 勾起。 某 程度的 解离是
正 常的。 异常心 理学教 科书罗 列一些 解离的 经验： 许多正 常人曾 质疑： 「我 是否
做了这 些事或 只是想 过这问 题。」 各位 是否有 这样的 经验？ 常见的 「亲历 幻想，
似乎成 真。」 「感 觉这 身体不 是自己 的。」 [笑] 药物 实验也 会导致 解离性 经验。 [笑]
「开 着车， 但不 记得这 部分车 程。」 「独自 一人时 大声说 话。」 「不 认识 镜中反 映。」 。
这 不是很 常见， 但是在 正常范 围内。 更 严重的 情况有 以下三 种不同 类型： 解离性
失忆症 (dissociative amnesia), 解离性 神游症 （迷失 ） （dissociative fugue), 解离性
人 格疾患 (dissociative identity disorder"
解 离性失 忆症的 病例是 女子看 到一些 可怕的 事情， 但记 不起这 方面的 经验。 这通
常被称 为心因 性失忆 (psychogenic amnesia)。 记忆 出错了 。 有 时这是 选择性 失忆，
但有 时会是 全面性 失忆。 电影 有类似 情节。 这概念 是发生 了那么 可怕的 事情， 本
身的人 格脱离 了以前 的人格 和记忆 。被 控杀人 的疑犯 超过一 半声称 有一定 程度的
解 离性失 忆症。 问题是 很多个 案涉及 酒精和 毒品， 可 能导致 某种形 式的酒 精性记
忆 空白。 此外， 人会 说谎。 如 果被控 谋杀， 疑犯会 理所当 然说： 「我 不记得 了。」
作为 脱罪的 借口。
解 离性神 游颇为 奇怪和 有趣。 某 君的妻 子移情 别恋。 六个 月后， 有 人发现 他在迈
阿密海 滩酒吧 任职， 换了新 名字。 他完全 消灭了 过去的 记忆， 并开发 了新的 身份。
这 也被称 为心因 性神游 (psychogenic f U gue)。 这是全 面性失 忆症， 而且有 身份置
换。 患者 离开老 地方， 开 发了新 身份， 这样的 神游状 态是我 最喜欢 的心理 疾患。
若是我 必然会 患上严 重的精 神病， 我宁愿 得到解 离性神 游症： 我去 旅行， 回家后
我 重拾旧 身份， 忘掉新 身份。
解 离性人 格疾患 有这个 病例。 女 子除了 本身的 人格， 还有一 位六岁 女童的 人格，
她 在这两 个人格 中来来 回回。 这以前 被称为 多重人 格疾患 (multiple personality
disorder), 意思是 一个脑 袋有两 个或两 个以上 的不同 人格。 这是罕 见和具 争议性
的 疾病， 但有一 些非常 著名的 病例， 也 是许多 电影和 书籍的 主题。 这也成 为刑事
辩护的 情由。 有被控 谋杀疑 犯以此 为辩护 情由， 声称是 「另 一人」 犯罪， 他最后
是连同 「另 一人」 被 定罪。 解离性 模式通 常始于 年幼， 大多是 女性， 而且 往往涉
及某 种对酷 刑或性 虐待的 回忆。 解离 性疾患 的患者 常常表 现出创 伤后应 激障碍
(posttraumatic stress disorder, PTSD) 的 症状。
什么 原因导 致解离 性人格 疾患？ 这往往 归因严 重虐待 （通常 是性或 身体虐 待）。
问题是 被虐者 大多数 没有导 致解离 性人格 疾患。 有人 认为成 因是被 虐加上 某种遗
传 或生物 性解离 倾向， 事实 上患者 似乎很 容易受 影响， 比其 他人更 容易被 催眠。
因此， 成因可 能是始 于自我 催眠， 以应 付一些 可怕的 情况， 并且开 始开发 新的，
独 立的和 独特的 人格。
这一 讲谈论 的很多 事情， 有 些已经 非常有 争议。 某中一 项是所 谓受压 抑记忆
(repressed memories) o 最 近的民 意调查 发现， 不到四 分之一 的精神 科医生 相信有
解 离性人 格疾患 这样的 事情。 为 什么会 怀疑？ 有一 些奇怪 的统计 数据。 在 1930
年至 1960 年间， 美国 有两个 病例。 到了 20 世纪 80 年 代有二 万宗。 美国 以外没
有 病例。 这似 乎是一 个美国 现象。 有 些医院 几十年 来从来 没有这 病例。 有 些治疗
师的 病人几 乎全都 有多重 人格。
基 于这些 事实， 令人担 心的是 解离性 人格疾 患是否 真实。 有 人认为 是治疗 师给予
患者这 症状。 治疗师 通常是 希望能 够帮助 他人的 好人， 但陷 于这些 被压抑 和多重
人格 和不同 自我的 理论， 无论是 默许或 公开的 鼓励患 者发展 出不同 人格。
与 此相关 的是目 前还不 清楚解 离性人 格疾患 在什么 程度上 是正常 心理的 极端版
本。 从 哲学家 Dan Dennett 到心 理学家 judith Harris 这些 人已经 指出， 人 在不同
情 况下有 不同的 自我。 人 们可以 有意识 地扮演 不同的 自我， 也可以 根据对 象是朋
友， 家人或 陌生人 而转移 人格。 这 说法认 为解离 性人格 疾患虽 然看来 颇具戏 剧性，
可能仅 仅是人 们分饰 不同角 色的扩 展版本 ，在 一定程 度上是 为了取 悦治疗 师和医
生。
(六） 解离 性人格 疾患的 问与答
解 离性失 忆症与 逆行与 顺行性 遗忘症 (retrograde and anterograde amnesia) 之间的
关系。 后两 种遗忘 症是脑 损伤的 结果， 往往是 永久性 持续和 严重。 解离性 失忆症
的成因 是具体 的生活 事件， 往往很 短暂。 当然， 所 有失忆 症都关 乎大脑 活动， 但
粗略 来说， 解离性 失忆症 比其他 失忆症 是较为 心理性 现象。
1970 年 代有一 个非常 著名的 病例， 先由 Flora Rheta Schreiber 写 成小说
《Sybil》， 后 来拍成 电影。 剧 中女主 角显示 有十一 名女性 和两名 男性的
人格。 小 说和电 影大受 欢迎， 令许多 人相信 多重人 格是真 实的。 193
(七） 人 格障碍
第 四种疾 患是人 格障碍 (personality disorders^ 人 格是人 们应付 世界， 尤 其是与
其 他人打 交道的 方法。 人格 障碍的 概念是 有些人 的人格 是如此 糟糕， 以至 于偏向
精 神病。 194
自恋型 (narcissistic): 人 人都喜 欢谈论 自己， 认 为在一 定程度 上本身 是与众 不同，
觉得 自己比 其他人 重要， 但有 些人是 大大过 了头。 但 只有少 数非常 极端的 人才被
标签 为自恋 型人格 障碍。
193 原文讲 述非常 简略。 这一 段根据 多个网 页内容 译写。 患者 真名是 Shirley Ardell Mason 。 经后
人 考证， 主诊 女医生 Cornelia B. Wilbur 和 她关系 亲密， 质疑病 情是否 属实， 诊 断是否 正确。
194 原文讲 述非常 简略。 分 类的描 述转录 〈 香港 青山医 院精神 健康 〉 网页， 略有 改写。
回避型 (avoidant): 特点 是紧张 焦虑， 没有安 全感， 缺乏 自信。 患 者很需 要被接
纳， 对批 评相当 敏感。 他们 不只是 害羞， 是害怕 社交， 更会 逃避。
依赖型 (dependent): 特点是 被动， 依赖 别人为 自己做 决定， 于是时 常做别 人想自
己做 的事。 由 于过份 依赖， 会很 担心被 遗弃， 相 信如果 没有人 依靠， 自己 是不能
生 活的。
表演型 (histrionic): 常以 自我为 中心， 非 常着重 自己的 外表， 时常 夸张地 表现出
自己 强烈的 情绪， 像 一个表 演者， 但情 绪转变 很快， 亦时常 渴望新 事物及 刺激。
边缘型 (borderline): 自我价 值低， 时 常有空 虚感， 很需 要跟别 人建立 关系， 但往
往不能 维持。 难 于控制 自己的 情绪， 有自毁 倾向。 有些更 会经历 幻觉。 由 于有多
种 不同的 特征， 似情绪 病又似 精神分 裂症， 很久 之前精 神病学 家不知 应怎样 分类，
所以称 之为为 「边缘 型」， 即在 「情 绪病」 和 「精 神分 裂症」 的 边缘。
我认为 最有趣 的人格 障碍是 与暴力 和犯罪 有关， 特 别是反 社会人 格障碍
(antisocial personality disorder) o 从 医学角 度看， 根 据临床 分类， 大 多数杀 人犯不
是 精神病 患者。 在 一定程 度上， 大多 数杀人 犯是正 常人， 被 正常的 欲望， 愤怒，
嫉妒， 痛恨驱 使走向 极端。 从心理 学的角 度看， 即使 杀人如 麻的罪 犯一般 和常人
本质 上没有 不同。
在任何 社会， 必然有 人屡屡 被深深 羞辱， 通常是 男性。 他 认为自 己失去 地位， 一
而 再失去 地位， 试 图挽回 一切， 以 可怕的 暴力行 为对每 一个人 报仇， 力求 挽回面
子， 即使 为此死 去也要 得到以 前没有 的社会 地位。 美国的 俚语是 going postal,
形 容那种 怒从心 中起、 恨从胆 边生， 脑海兴 起杀人 念头的 「勃然 大怒； 疯 狂式的
暴怒」 195 。
Brudos Berkowitz Dahmer Gacy
还有 更穷凶 极恶的 连环杀 人凶手 196 。 jerome Brudos 青年时 已因为 性幻想 刺激而
这句俚 语的释 义转录 〈 英 文信 息交流 网 〉。
图片转 录自相 关的维 基百科 网页。
盗 窃女邻 居内衣 裤进行 自慰， 其后 变本加 厉诱骗 女性强 行拍摄 裸照， 被捕 后经心
理医生 诊断为 「没 有自杀 他杀倾 向」。 其 后他诱 拐多名 女性， 强 行拍摄 裸照， 残
暴 虐待， 杀 害之后 奸污， 甚至 保留一 位受害 者的脚 和乳房 作为纪 念品。 被 纽约市
传 媒称为 Son of Sam 的 David Berkowitz 是偏执 型精神 分裂症 患者， 声称被 一只狗
命令， 专门隐 藏在小 暗巷中 狙杀约 会中的 情侣， 一共枪 杀了六 对年轻 男女。 同性
恋者 jeffrey Dahmer 谋杀 了十七 名男人 男童， 奸尸 后烹尸 吃掉。 第一讲 已提到 Ted
Bundyo 还有」 ohm Wayne Gacy 性 侵犯和 谋杀了 至少三 十三名 青少年 男孩。 很多
凶手 声称是 解离症 患者： 「我 没有 杀人， 那是 我的另 一个自 我。」 目 前尚不 清楚他
们是说 实话或 是逃避 责任。
反 社会人 格障碍 (antisocial personality disorder) 是 人格障 碍的极 端暴力 版本， 以前
称为 饽德狂 (moral insanity), 现 在通常 称为精 神病态 (psychopathy) 。 有些人 区分精
神病态 和反社 会人格 (sociopathy), 我把两 者融合 为精神 病态， 一般是 男性， 被定
义为 自私， 无情， 冲动， 性 滥交； 似乎没 有爱、 忠诚、 正常 的从属 关系和 感情，
陷 入各种 各样的 麻烦， 因 为他们 很容易 厌倦， 要寻求 刺激。 不要以 为这种 人一定
没有吸 引力； 不 要以为 精神病 态患者 是电影 《沉默 的羔羊 Silence of the Lamb》
的 Hannibal Lecter。 最有名 的精神 病态患 者当然 是特务 007 james Bond。 主演最
初 几集的 Sean Connery 是完 美的精 神病态 患者， 继后的 Roger Moore 和 Timothy
Dalton 不是精 神病态 患者。 这可 以是整 学期的 课程。
精 神病态 是否精 神病？ 这是大 难题。 精神病 态患者 不会看 医生。 特务 007 永远不
会 看心理 医生， 说： 「我 的问题 是滥交 和爱好 冒险。 为 何我不 想安顿 下来， 生儿
育 女和忠 于一个 女人？ 」 有些人 有这些 问题， 但目前 还不清 楚什么 程度才 算是精
神 错乱。 此外， 很多 精神病 态患者 是相当 成功。 问 题变得 复杂， 因 为心理 学家研
究的精 神病态 患者是 定义为 失败的 精神病 态患者 。有 人认为 真正的 精神病 态患者
是在 各个领 域出类 拔萃， 操 控世界 的成功 人士， 他们 是如此 成功， 看来并 不像是
精 神病态 患者。 他 们没有 良心， 同 情心， 爱心， 忠诚。 他们是 冷血， 雄心 勃勃，
但不 会到处 张扬而 被丢在 监狱。 这是 有趣的 和微妙 的复杂 案例。
(八） 治 疗简史
治 疗是否 见效？ 有很多 说法。 精 神病的 治疗史 一直是 可怕和 失败。 疯子往 往被视
为等同 魔鬼， 往往 被折磨 致死， 烧死， 放逐 到大海 等等。 在十八 世纪， 患 者被认
为 是堕落 退化， 被社会 驱逐。 到 了十九 世纪， 人们开 始同情 精神病 患者， Philippe
Pinel 倡 议建立 精神病 医院， 此 后有各 种药物 治疗， 大 多未见 成功。
(推荐 阅读〕 精 神医学
(阅 读〕 王 文基： 精神 医学史
(阅 读〕 由中国 精神医 学发展 谈至台 湾精神 科学医 学简史
(阅 读〕 心理治 疗简史
我常想 到一百 年后， 人们 会如何 看待我 们目前 的治疗 方法， 是否认 为我们 是野蛮
和 愚蠢， 一如我 们看待 以往的 治疗。
(九） 如 何治疗 以及为 何见效
治 疗精神 疾病史 上有一 些治疗 是相当 可怕， 失败， 任意。 时至 今日， 我们 做得更
好。 Nolen-Hoeksema 博 士回顾 了抑郁 症一些 疗法的 重点。 人 人感兴 趣的问 题是：
「治 疗是否 见效？ 」 这 是很难 回答的 问题。 如果 征询接 受治疗 患者的 意见， 在大
多数情 况下， 他们 会说有 好转， 但这可 能是统 计的副 产品， 被称为 向平均 数回归
(egression to the mean), 意思是 当一个 数值达 到顶点 或最低 点时， 接下来 便可能
朝向 平均值 移动。
变坏 之后会 变好， 因此 即使治 疗没有 成效， 也会 回归正 常于平 均值。
接 受治疗 后情况 转好， 这没 有什么 深意。 在 心情坏 透了的 一天， 你 可以在 宿舍阳
台裸体 跳跃十 分钟， 我 保证你 第二天 心情会 转好。 这 并不意 味着裸 体跳跃 对你有
帮助， 这只 是意味 着最糟 糕的一 天后的 第二天 通常不 是一样 糟糕， 可 能变得 更糟，
但通 常趋势 是回归 平均。
真 正的研 究是把 同一起 点的患 者随机 分为接 受治疗 的实验 组和没 有得到 治疗的
对 照组。 案例证 实得到 认知训 练的抑 郁症患 者病情 转好， 在 抑郁测 试的得 分低于
没有 接受治 疗的对 照组。
从统 计学角 度看， 如 果事情 或数值 是高于
平均或 低于平 均值， 这事情 或数值 有回归
平 均值的 趋势， 因为 这是统 计的必 然性。
人们 在感觉 实在太 蹩脚时 才会寻 找和接
受 治疗。 人的情 绪往往 是高高 低低， 情绪
对 精神病 治疗有 一些一 般性的 结论。 在 一般情 况下， 得到治 疗的患 者情况 比没有
治疗的 人好， 这不 仅是前 者选择 治疗， 而是情 况相当 坏的人 会寻求 帮助。 得到帮
助的人 情况比 那些没 有寻求 帮助的 人好。 治疗 不能根 治很多 疾患， 但往往 可以使
病情 转好。
针对不 同疾患 有不同 的治疗 方法。 抑 郁症是 例子。 治 疗单相 抑郁症 可以利 用认知
行 为疗法 和服用 抗抑郁 药物。 认 知行为 疗法对 双极性 抑郁症 事不见 成效， 药物治
疗是 最好的 选择。 其他疾 患也有 类似的 情况。 不 同精神 障碍各 有最佳 的治疗 模式。
认 知行为 疗法可 以帮助 焦虑症 患者， 但对精 神分裂 症一筹 莫展。 最后， 治 疗师有
好 有坏， 有很大 的个人 差异。
撇开 不同疗 法和治 疗师的 差异， 一般 来说治 疗是否 有效？ 明确答 案是有 效的。 而
很大 程度上 这是因 为临床 心理学 家形容 为非特 定因素 (nonspecific factors)。 这术
语的意 思是几 乎所有 治疗方 法共有 的一些 属性。 我 只提出 两点。
其一是 「支 持」。 无论 是操作 什么疗 法的心 理分析 学家、 行为治 疗师、 认 知治疗
师、 精神科 医生或 是处方 药物或 指示不 同练习 或要求 写日记 的治疗 人员， 患者从
他们得 到一定 意义的 支持， 接受， 认同， 鼓励和 指导。 患 者有人 关心， 对 方真的
在乎 病情会 转好。 这 可以是 极具影 响力的 差异。
其二是 「希 望」。 通常情 况下， 治疗 的背后 有一份 热情， 有 人热切 期望患 者变得
更好， 而 「希 望」 可以 是强大 力量。 安 慰剂效 应说明 病情好 转有时 不是因 为治疗
师做了 什么， 而是 那一份 「事 情会 转好」 的 信念， 是自我 实现的 预言。 有 人认为
安 慰剂效 应不屑 一顾， 但 即使从 心理理 论角度 来看安 慰剂没 有实际 效应， 如患者
相 信治疗 师在他 面前跳 舞可以 令病情 转好， 这 可以有 很好的 疗效。
(十） 治疗的 问与答
向 平均值 回归的 假设似 乎有点 武断， 因为这 视乎平 均值是 什么。 事 后孔明 永远可
以 指出事 情的平 均值， 但事 先如何 知道？ 回归平 均值有 一定的 假设： 事物 大多数
有平均 数值， 而生 活和活 动是在 这平均 值有涨 有跌， 情 绪也是 如此。 大多 数的情
绪很 多时是 不好也 不坏， 也 有情绪 坏透或 极好的 日子。 总有可 能这一 天情绪 极坏，
然 后变得 更坏， 但统计 学的最 好预测 是坏日 子过后 会回归 平均。 同样， 情 绪极佳
的一天 过后， 其后 情绪会 回落。 这没 有什么 神奇， 而 仅仅是 因为假 设人人 内置有
平均 水平。 人的 行为不 是任意 而为， 随机 游走， 而是 似乎有 一些设 定点， 因此可
以相 信心理 水平也 是有平 均值。
(视频 ） 精神科 药物未 曾 公开过 的真相 [英中 字幕， 多集]
Making a Killing: The Untold Story of Psychotropic Drugging, 2009
美 国的精 神科医 疗市场 营业额 达三千 三百亿 美元， 但导演 指责没 有一宗 痊愈个
案。 美 国人付 出人命 代价， 每 年有四 万二千 名患者 死亡， 而 且持续 上升。 这部
记 录片访 问了一 百七十 五人， 包括 律师、 心 理医疗 专家， 受 害者家 人和幸 存者。
记 录片撕 下精神 科药物 业界的 面具， 揭出 一部粗 暴但根 深蒂固 的赚钱 机器。 （译
自 本片 简介 ）
(视频 ） 精神 科医生 怎样使 用药物 控制病 人思想 「英中 字幕」
第二 十讲： 美好的 生活： 幸福
(一） 幸福 与正向 心理学
《心 理学 导读》 以讨 论幸福 作结， 似乎很 奇怪。 大多 数临床 心理学 着重人 类的痛
苦。 这课程 曾谈论 视觉， 语言 和社会 行为， 但 通常人 们想到 干预措 施就认 为是如
何帮 助有问 题的人 好转。 有问题 的人是 精神分 裂症， 抑郁 症或焦 虑症， 生 活不快
乐， 而 心理学 家试图 找出方 法使情 况有所 改善。 上一 讲谈到 《精神 疾病诊 断与统
计 手册》 罗列了 不同精 神疾病 。如 果你真 的要诊 断别人 或自己 的不稳 定精神 状态，
翻阅这 本书是 享受。 [笑] 人 生往往 出错： 自 闭症， 恋 物癖， 偏执 型精神 分裂症
等等。 但很多 心理学 家感到 不安， 因为这 领域的 重点只 是治疗 有病的 患者， 他们
开 始思考 心理学 如何洞 察人类 的蓬勃 生机， 如何 学习心 理成功 的人， 如何 提升常
人 的正常 心理。 正向 心理学 (positive psychology) 运 动应运 而生。 《正 向心理 学手册
The Handbook of Positive Psychology} 列 出 了 心理 学对提 升心理 优势和 美德的 建议，
以达 致最佳 状态。
我认 为正向 心理学 的一些 研究是 真正的 废话， 有些人 为了获 得更多 资金补 助和最
终在 《时 代》 见报 而组合 的陈词 滥调。 有一 些说法 是非常 糟糕， 但 不少寻 求自助
人 生的读 者趋之 若骛。 另一 方面， 有 很多研 究是很 完整， 有趣， 相当有 前途。 我
以下 介绍这 运动的 一些最 有趣的 「幸 福」 研宄。
〔简 体网上 阅读〕 《 生 命中 最好的 事物 》
这范畴 有很多 好书。 MartySeligman 是 正向心 理学的 先驱， 他的 《真 实的 快乐》
198 写得 很好。 jonathanHaidt 是才 华横溢 的年轻 学者， 做了 很多有 关厌恶 和道德
的 研究； 我们 之前讨 论他的 「与 死鸡 做爱」 研宄。 他的 《象 与骑 象人： 幸 福的假
设》 199 提出 幸福方 程式： 幸福 = 起始点 + 生活 条件 + 自发性 活动。 Daniel Nettle 的
http://i3.tdimg.eom/b/20121008/c746.ipg
98 Authentic Happiness 《真 实的 快乐》 （二版 )， 洪 兰译， 远流出 版社， 2009 年
The Happiness Hypothesis: Finding Modern Truth in Ancient Wisdom 《象 与骑 象人： 幸福的 假设》
更新版 )、 苏 德中、 李静 瑶译。 （正 体版） 网络 与书出 版社， 2007 年； （简 体版） 浙江 人民出 版社，
Happiness : The Science behind Your Smile 是我最 喜欢的 书之一 ， 文字 优美， 而且
篇幅非 常短。 Dan Gilbert 的 《快 乐为 什么不 幸福？ 》 2Q ° 是非 常有趣 和充满 智慧聪
明 的书。 要研究 幸福， 不乏 好书。
很 多关于 幸福的 研究， 开 始于一 个基本 问题： 你有多 幸福？ 在心理 学家的 一至十
分评 分表， 五 分是平 均分， 十分是 超级骗 人的。 有趣 的是， 最常见 的答案 是颇高
的七至 八分。 在座各 位的幸 福分数 有七， 八分？ 九或 十分？ 哗， 各 位刷爆 了幸福
评分。 事 实上， 大 多数人 都认为 他们很 幸福。 这是 乌比湖 效应 : 大 多数人 认为认
为他 们的幸 福感高 于大多 数人。 这 是不可 能的。
世界各 地都有 「幸 福评 分」， 发 现不同 类别有 细微的 差别。 首 先是受 试者的 年龄。
然后是 居住的 地点。 美国 加州和 纽约的 评分有 轻微的 差别， 男人和 女人的 评分不
同， 但有点 矛盾。 虽然女 性比男 性更容 易患上 抑郁， 女 性的幸 福评分 稍高于 男性。
国家 的数据 是相当 有趣。 有 一项研 宄收集 四十二 个国家 和地区 的幸福 评分。 首先，
没有 一个国 的国民 认为自 己是不 幸福。 四十二 个国家 和地区 包括一 些生活 条件非
常糟糕 的国家 。四 十二个 国家和 地区的 居民都 认为他 们的幸 福评分 是高于 平均水
平。 世上最 幸福的 人是瑞 士人。 我问过 他们， 他们认 为这和 巧克力 有关。 最没有
幸福 感的是 可悲的 保加利 亚人。 美国 人其实 感到很 幸福， 评分有 7.71。
基 于这些 「一 至十」 评 分制， 有 大量数 据可以 讨论。 各位要 谨慎考 虑这些 数字。
有一项 实验调 查心理 学系员 工的幸 福感。 学系有 一部复 印机。 调查 员在学 系员工
使用 复印机 时口头 发问： 「你 的人 生有多 幸福？ 」 受试 者分为 两组。 A 组 使用复
印 机时， 会 发现有 人留下 了一元 硬币。 「噢， 这里 有一块 钱。」 另外的 B 组没 有这
意外 之财。 两 组的答 案题示 A 组对 人生有 较高幸 福感。 [笑]
另一 项研宄 是在不 同天气 的日子 调查受 试者。 在阳光 明媚的 日子得 出的幸 福评分
是高 于阴天 雨天。 有 趣的是 可以取 消这种 效果： 在寒喧 天气之 前提出 正题。 这些
都 是电话 调查。 逻辑似 乎是如 先寒喧 天气， 而 受试者 回答： 「外面 阳光普 照，」 那
么接下 来回答 「你 的人 生有多 幸福？ 」 时 会不期 然想到 「我 的答案 应要考 虑到阳
光充 沛。」
(二） 习 惯幸福
什么是 幸福？ 人 们为幸 福评分 时宄竟 是评价 什么？ 这 是非常 棘手的 问题， 可以花
上一个 研讨会 讨论这 问题， 但 从演化 的角度 来看， 有一个 简单的 答案： 不要问 「幸
福是什 么」， 而是问 「幸福 是为了 什么？ 」 ，一如 我们研 究语言 或微笑 是为了 什么，
2012 年。
200 Stumbling on Happiness 《快 乐为 什么不 幸福？ 》， 戴至 中译， 时报出 版社， 2006 年。
饥饿 或欲望 是为了 什么。 幸福 是为了 什么？ 有一个 答案： 幸 福是我 们经演 化发展
追求 的目标 状态。 这 是我们 的需求 已得到 满足的 讯号。 幸福 是我们 朝着向 前走的
胡 萝卜。 食物是 例子。 挨饿 时你会 感到不 幸福。 你 要找食 物填补 肚子， 酒 足饭饱
后， 你 满足了 欲望， 就感到 幸福。
Steven Pinker 令 人回味 的说话 很好地 总结了 幸福的 关键： 「如 我们 健康， 吃 得饱，
舒适， 安全， 钱包 满满， 知识 渊博， 受人 尊敬， 有 性爱， 沐浴 爱河， 我们 会更开
心。」 在座 那一位 全有了 这些？ 噢， 奇 怪的是 刚才为 本人幸 福评满 分的那 一位没
有 举手。 [笑] 你的 所有需 求得到 满足： 肚子 饱足， 有人 爱你， 定 期有性 生活， 聪
明， 有钱， 你是幸 福的； 但 Pinker 指出不 是那么 简单。
本世 纪的美 国人比 前人更 健康， 吃得 更好， 但 不是更 幸福。 这是 谜团， 特 别是这
些有 关幸福 的研究 已经存 在了很 长一段 时间。 20 世纪 50 年 代的人 没那么 多钱，
吃 得没那 么好， 寿命 较短， 有更多 疾病， 有一百 零一种 不同方 式影响 人们的 生活，
但他 们的幸 福感和 现代人 一样。 你的幸 福感一 如你的 父母， 又 一如祖 父母。 此外，
贫穷 国家的 人没有 住房， 知识， 保护， 安全， 但在大 多数情 况下， 这没有 很大程
度上影 响人们 的幸福 感觉。
即使 基本需 求得到 满足， 各人的 幸福感 有很大 的个人 差异。 在大 多数情 况下， 在
座各 位穿好 吃好， 有住的 地方， 有安 全感； 有些人 富裕， 有些 人知识 渊博， 有些
人 享受性 生活， [笑] 但你 们有不 同的幸 福感。 这 是难以 解释。 以下 谈论三 项关于
幸 福令人 吃惊的 事实。
首先是 幸福不 是如你 所想的 会改变 很多， 幸福 不是如 你所想 容易受 你周边 环境影
响。 原 因可能 是幸福 似乎有 强有力 的遗传 基础。 一如 性格和 智慧这 些领域 受到一
定程度 的遗传 决定， 幸 福也是 如此。 有人 称之为 基因决 定的设 定点。 所以， 人是
有一 种自然 的幸福 水平或 范围。 极端 的说法 是有些 人的遗 传倾是 相当坏 脾气， 有
些人很 开朗。 不 会是这 样吧？ 同卵双 胞胎的 幸福感 非常相 似但不 是一样 相同。 生
活事 件会否 影响幸 福感？ 这 是幸福 感研究 的重大 发现。
想 一想有 什么最 糟糕的 事情可 能发生 而改变 你的幸 福感？ 。 想一想 有什么 最好的
事情可 能发生 而改变 你的幸 福感？ 。 幸福的 研究表 明你的 直觉很 可能是 错的。 有
几 项案例 研究。
对 很多人 来说， 最糟 糕的事 情可能 是因为 事故， 脖子 以下的 躯体瘫 痪了。 事实证
明， 当这发 生时， 受 害人很 伤心， 沮丧， 认为 人生完 蛋了， 感 到十分 难过。 但这
不会维 持很久 。一年 过去， 他的幸 福感回 到原来 的水平 ，表明 这只是 暂时的 效果，
不是永 久性。 许多 人认为 中了彩 票巨奖 会使人 快乐， 幸 福评分 可能是 10.5。 一年
后， 你 不会是 同样的 开心。 事 实上， 彩票中 奖与你 预期的 相反， 是 可怕的 情况。
赢得 巨奖， 可能令 你远离 家人， 工作和 朋友， 使 你陷入 抑郁和 悲伤， 一些 让你快
乐的平 凡事似 乎不能 持续。
Dan Gilbert 和其 他人的 一些研 究要求 年轻的 助理教 授就取 得终身 教席带 来的幸
福感 评分。 上次美 国选举 之前， 题目改 为就各 自捧场 的候选 人如果 当选带 来的幸
福感 评分。 事实 证明人 们基本 上高估 了这些 东西的 影响。 捧 场的候 选人胜 出或输
了选 举没有 什么大 不了。 取得 任终身 教职那 一刻很 高兴， 但 半年一 年后， 幸福感
似乎没 有受到 影响。
购买消 费品， 例 如漂亮 的平面 电视， 打开包 装箱和 设置时 让你很 高兴， 但 这种快
乐 感觉几 乎立刻 消失。 在 座很多 人摇头 表示不 同意。 但这些 研究的 要点是 指出是
我们 以为有 些事情 会带来 长期和 深远的 影响， 但不 是必然 如此， 也往 往不是 如此。
为 何我们 高估了 自 己的幸 福感？ 这方面 的术语 是情感 性预测 (affective
forecasting) o 这是 Dan Gilbert 的 研究， 发 现人们 的情感 性预测 其实很 差劲， 也就
是 说基于 现在发 生的事 情来预 测未来 会是多 幸福或 悲伤， 我 们的预 测能力 不高。
为 什么？ 有几个 原因。 其 一是未 能理解 一些事 件对日 常生活 是无关 痛痒。 明天是
总统 选举， 问死 硬的民 主党人 「如 果布什 赢了， 你 会觉得 怎样？ 」 他 会说： 「我
会很 凄惨。 这 将是悲 惨的四 年。」 无论 谁当选 总统可 能令你 有一刻 伤心或 开心，
但日 常过活 压根儿 没有想 过总统 是谁。 如果赢 得巨额 奖金， 诺 贝尔和 平奖， 古根
海姆美 术奖， 麦克 阿瑟天 才奖， 甚 至是在 同一天 获奖， 我会很 高兴。 [笑] 但一
个 月后， 我还是 经常性 失眠， 电视 没有好 节目， 水管工 爽约不 来了， 子女 不尊重
我， 但 我得了 奖啊！ 但 现实中 这并不 重要。 人 生中很 多你以 为会让 你很高 兴的事
情 其实在 日常生 活中是 没有效 果的。
此外还 有在设 定点的 逻辑。 这涉 及我们 的适应 能力。 到 现在我 没有拿 过诺贝 尔奖，
我 已经习 惯了。 如果我 得到诺 贝尔和 平奖， 我会很 高兴， 但后 来又习 惯了。 如果
我再 拿第二 个诺贝 尔奖， 我又 高兴一 阵子， 然 后又习 惯了。 好事坏 事都可 以是习
惯了。
我 不想太 夸张。 有一 些非常 有趣的 例外。 举例 来说， 我们 不习惯 噪音。 大 量研究
表明， 如果周 边环境 嘈杂， 身边 是建筑 工地， 你不会 习惯， 幸福感 下降后 不会回
升。 你的 系统无 法习惯 持续的 噪音。 好 事我们 适应： 彩票 中奖， 拿到 奖顶， 得到
A 级 成绩。 我们 适应， 我们 习惯， 但 也有一 些令人 惊讶的 例外。 幸 福感研 究中的
惊喜发 现是丰 胸缩胸 等整容 手术的 效果。 意 外的发 现是这 使人们 感到更 幸福， 而
且 保持更 快乐的 情绪。 这方面 的一个 解释是 我们的 外貌如 是非常 重要； 其 他人怎
么看 我们， 我 如何看 自己， 都 是非常 重要， 而人 们你永 远不会 习惯只 得一种 外貌。
所以， 如 果你看 起来更 美丽， 这 会让你 以后更 快乐。
这些是 例夕卜 。如放 下这些 例夕卜 ，适应 和习惯 是有所 谓享乐 跑步机 (hedonic treadmill)
的 问题， 意思 是享乐 是为了 幸福。 你继 续追求 幸福， 但 不管你 跑得有 多快， 你只
是原地 跑步， 因 为已经 习惯。 习惯就 像是热 水澡很 热但习 惯了， 冷 水澡很 冷但习
惯了。 困难的 环境， 轻松的 环境， 都可以 习惯。 耶 教经文 〈传 道书 1:14〉 的故事
可资 说明： 国 王拥有 一切： 花园， 公园， 葡 萄园， 城堡， 奴隶和 妾侍， 但 都没有
让他 高兴。 国王 嗟叹： 「我所 以恨恶 生命， 因 为在日 光之下 所行的 事我都 以为烦
恼* 都是 虚空， 都是 捕风… 在日光 之下用 智慧所 得的， 这 也是虚 空。」
开 始这一 讲时， 我谈 到一些 作者， 他 们提出 建议如 何处理 享乐跑 步机。 为 何得到
了你 渴望的 一切， 就会 因为习 惯而失 去它的 价值？ 一 个答案 是这一 切不是 幸福的
关键。 如何 应对， 有两个 选择。 一个 是日新 日新日 日新。 一 位我忘 了名字 的作者
说- 「克服 享乐跑 步机。 诀窍在 于总是 做不同 的事。 下星期 与以前 没有性 关系的
对手 上床， 然 后攀登 珠穆朗 玛峰。 感到 无聊， 转 职为会 计师。 再 无聊， 去 潜水。
再 无聊， ...」 他 有无穷 无尽的 想法， 这 是有可 能的。 如果你 持续改 变你要 做的事
情， 你会永 远是快 乐的。 至少 他是这 样说。 另一 个是老 年人的 办法： 走下跑 步机。
放 弃追逐 幸福， 然后找 出较为 实在的 事物， 例如 朋友、 家人 和长期 项目； 这实际
上 可能不 能让你 达致简 单意义 的速成 喜悦。
幸福 科学的 第一项 教训， 就是幸 福其实 是相当 固定； 固定 的部分 原因是 基因， 部
分是生 活中已 习惯的 事物。 第二项 教训： 幸 福是相 对的。 对 金钱， 权力和 幸福有
大量 研究； 记得我 提到这 是与国 家是富 裕或贫 穷没有 关系。 只要你 可以保 持温饱
不 饿死， 国家富 贫与个 人幸福 感没有 关系。 但 这并不 是说幸 福感与 你赚多 少钱没
有关系 。事 实上， 幸福感 与个人 工资和 职业有 一个设 定点或 范围。 如 果极度 贫困，
无 论身在 何处， 无 论谁在 身边， 你不会 快乐。 但除此 之外， 你的幸 福感取 决于你
的相对 情况。 H.L Mencken 有老 掉牙的 见解： 「比妻 子的姐 姐的丈 夫多赚 一百元
的 人就是 富有的 人。」 重 要的不 是你赚 多少， 而是 相对于 周围的 人你赚 多少。 .
调 査人员 查问： 「(A) 所有同 事的工 资都是 六万五 千元， 你的工 资是七 万元。 （B)
所 有同事 的工资 都是八 万元， 你的 工资是 七万五 千元。 你 会如何 选择？ 」 工资的
实 际差距 和相对 差距， 那 一个较 重要？ 研究 发现人 们更着 重工资 的相对 差距； 要
是他 的工资 是高于 周围的 同事， 宁愿少 拿一些 工资。 有一项 调查研 究英国 公务员
的幸 福感、 健康、 人 际关系 的质量 以及对 生命的 热爱， 发现 这些指 标并不 取决于
赚多 少钱， 而是取 决于与 其他人 的相对 地位。
我 们是着 重社会 地位的 灵长类 动物， 着重 在阶级 层次的 角色和 水平， 这显 著影响
幸 福感。 这不 是什么 秘密。 歌 剧明星 Maria Callas 和 英国的 Stanley Fish 教 授有同
样 的谈判 战略。 根 据城市 的传说 故事， Fish 应征时 要求： 「我 不想谈 薪水。 我心
中没 有一个 特定的 数字。 我想 拿到的 工资是 比这部 门最高 薪那位 仁兄多 拿一百
元。」 他是研 究幸福 感的。 [笑] 这就是 幸福。
我们现 在要向 〈传 道书〉 的 国王提 供一些 意见。 总结 一下。 首先， 回到
Nolen-Hoeksema 博 士诺的 讲座， 我 觉得国 王患上 轻度的 单相抑 郁症， 所 以应该
处 方一些 SSRIs 类药 物和认 知行为 疗法。 我 认为他 要把城 堡迁到 安静的 地方。 繁
忙 的城堡 的噪音 是有压 力的。 他 需要放 弃众多 小妾， 要找 到一位 皇后。 他 需要建
立社会 关系， 加入倶 乐部， 参 与慈善 事业， 也许 要培养 嗜好。
人 会否习 惯社会 交往的 变化？ 例子 是单独 囚禁。 人 们习惯 了很多 东西。 例 子可能
是 地位以 及社会 关系的 改变， 以 及你相 对于其 他人对 自己的 感觉， 因此可 能是难
以 恢复。 如 果你在 耶鲁大 学大受 欢迎， 后来 坐牢， 在 监狱里 的最初 几天你 可能不
高兴。 但假设 你在监 狱里又 是大受 欢迎， 成 为图书 组组长 等等。 [笑] 当 然你宁
愿不 被关进 监狱， 但如 果你是 性格格 开朗， 在 监狱里 也会是 乐呵呵 的人。
最后一 种情况 涉及对 过去事 件的快 乐和痛 苦判断 。之前 我提到 诺贝尔 奖作为 例子，
以下讨 论的是 DanielKahneman 的 研宄， 他赢得 了诺贝 尔奖， 对研 究幸福 产生了
浓厚的 兴趣。 想象 你去看 牙医， 他 折磨你 整整一 小时。 你满身 是汗， 双手 抓紧椅
子。 然后牙 医俯下 身子对 你说： 「做 好了， 现 在可以 停止。 谢 谢你很 合作， 我可
以 送你一 项五分 钟的小 手术， 只有 轻微疼 痛。」 暂且 不要深 究这是 什么奇 怪的手
术。 问 题是你 会如何 选择： （A) —小 时非常 痛苦的 牙科手 术己经 够了； （B) —小
时非 常痛苦 的牙科 手术再 加五分 钟轻微 疼痛的 额外小 手术。 各位 会如何 选择？
Kahneman 的 大发现 是较多 人选择 B 。只有 A 或 B ，选 择似乎 是轻而 易举。 Kahneman
的见 解是人 们回想 往事， 不会计 算当时 经历的 快乐或 痛苦， 记忆反 而是偏 向高峰
和 结局的 感受。 在情景 A， 你离开 诊所时 会记着 「哦， 这 太可怕 了。」 在情景 B，
你 会记着 「哦， 只 是轻度 疼痛， 没 什么可 怕的， 中间 那一段 很痛， 但没 关系， 最
后只是 轻微疼 痛。」 事实 证明， 在 一般情 况下， 事 情的结 局十分 重要。
Kahneman 在实 验室做 研究， 让 受试者 经历把 手浸在 冰水的 轻微疼 痛以及 非常痛
苦 的结肠 镜检查 程序。 事实 证明， 如果 想给人 们对可 怕事件 留下不 是那么 坏的回
忆， 伎俩是 设计一 些轻微 疼痛作 为最终 结尾。 90% 好事十 结尾的 10% 坏事， 或是
90% 坏事十 结尾的 10% 好事， 后者 会让人 有良好 感觉。
(视频 ） Matthieu Ricard: 练 习快乐 (中英 字幕）
(视频 ） Dan Gilbert: 我们 为何会 快乐? (中文 字幕）
(三） 闭幕词
我 要感谢 各位助 教： Sunny Bang, Erik Cheries, Jane Erickson, Izzat Jarudi, Greg Laun,
和 Koleen McCrink。 他 们工作 出色。 [掌 声] 这 课程基 本上检 视了心 理学的 所有主
题， 例如 梦想， 证言， 厌恶， 记忆， 抑郁， 语言， 幽默， 甚 至谈到 正义和 邪恶。
心理 学领域 广阔， 有很多 调查， 这只是 起步。 如 果你有 兴趣， 本校 心理学 系有许
多 课程， 深 入学习 每一个 主题。
在座各 位不一 定全都 主修心 理学。 这 可能是 你最后 一课心 理学。 因此， 我 想强调
两个 主题。 第 一个主 题略为 谦逊。 大 脑思维 有一些 没有人 能解答 的基本 问题。 大
脑 是精神 生活的 源头， 但我们 不理解 究竟这 是如何 发生， 不 知道一 个肉疙 瘩的生
理物体 如何能 引起有 意识的 经验。
我 们知道 人格之 不同， 一 半是由 于遗传 因素， 但我们 不知道 如何解 释另一 半是如
何 发生。 这 一半是 经历的 体验， 但我们 没有好 理论解 释为何 经历让 一些人 变得冒
险， 一些 人变得 胆小， 一 些人变 得满腹 噜嗦， 一些 人乐天 知命。 我 们知道 社会影
响力可 以驱使 人做出 可怕的 事情， 但我们 不知道 为何有 些人完 全不受 影响， 为何
有 些人不 顾本身 安危做 出英雄 事迹。 这 领域还 有很多 未知的 范畴， 还有这 么多我
们需 要了解 的未知 范畴。
第 二个主 题比较 乐观。 我们最 终会解 答这些 问题。 我 们要利 用这课 程曾讨 论的各
种各样 方法， 通 过建立 演化、 神经 系统、 发 育和计 算范畴 的科学 理论， 和 通过实
验 和观测 方法测 试这些 理论。 通过构 造和测 试科学 假说， 最 后能够 解释我 们最重
要和 私隐的 部份， 我们的 信念和 情感， 我 们作出 决定的 能力， 甚至 我们的 是非观
念。 我对 此乐观 的原因 是已经 有一些 成功的 例子， 对 思维学 到了一 些令人 惊讶和
重要的 事情， 没有 任何理 由质疑 这方向 在未来 会走向 失败。
我谈论 大脑结 构时提 到有些 人担心 以科学 方法研 究大脑 会低贬 人类的 「特殊 性」。
我不 同意。 在 这导读 课程， 我试 图说服 大家： 越是从 严肃的 科学角 度理解 大脑和
它 是如何 运作， 越能体 会到大 脑的复 杂性， 独 特性和 美丽。 谢谢 各位。 [掌 声]
(全 书完)
伸 延阅读
Michael St. Clair : Object relations and self psychology: an
introduction (2003)
客体 关系与 自体心 理学： 导论 （第 二版） 陈登义 医师译
第一章 客体关 系理论 与自体 心理学
第二章 弗洛 依德学 派的起 始点： 与客体 关系及 自体心 理学理 论相关 的概念
第三章 梅兰尼 ? 克 莱茵： 创新与 过渡的 理论家
第四章 威廉 ? 费尔邦 （W.R.D.Fairbaim): —个 "纯 粹的" 客体关 系模式
第五章 东纳 ? 温尼可 （D.W.Winnicott): 具独 特观点 的小儿 科医师
第六章 爱蒂 ? 贾克生 （Edith」acobson): — 个整合 的模式
第七章 玛 格丽. 马勒 （Margarets. Mahler): 个 体的心 理诞生
第八章 欧托. 康 伯格： 一 个结合
第九章 海 因兹. 柯胡： 自体 心理学 与自恋
第十章 史 蒂分. 米 歇尔： 整合 性的关 系模式
第 十一章 案例研 究叙说
Goldstein, E.B. (2010). Sensation and Perception . 8th edition. 〈 〈 中译 本 〉〉
